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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的解析(全本)全文阅读

作者:[奥]弗洛伊德     梦的解析(全本)txt下载     梦的解析(全本)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1.第五章梦的材料及来源(8)

    若除去显性的梦,只探讨经分析才能获知其意义的隐梦,我们的现将会是非常出人意料的:我们常常完全不会注意到的童年记忆在梦中起着不容忽视的作用。***在这位常梦到狮子的朋友那里,我还搜集到一个有趣的典型梦例。听过了奈森极地探险的报告后,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出现在一片冰原上,在那里,他正在以电疗法医治勇敢的探险家的坐骨神经痛。在对这个梦做分析时,他提到了一段童年往事,而且仅凭这段往事就可以给这个梦以一个不错的解释。在三四岁的时候,他常听大人们讲航海探险的故事,于是他问父亲航海是不是一种病,那时的他一定是将reisen(航海)和reissen(腹绞痛)搞混了,而他的哥哥和姐姐则不存在这个问题,这个使人尴尬的错误一直清晰地留在他的记忆里。

    这里我要就之前讲过的一个梦例再一次进行分析,是那个我的朋友r与我的叔叔生调换的梦,我们定会从中受益。跟随分析的思路,我们曾获得一个清晰的动机,即我渴望拥有教授的头衔。其中我对朋友r的感,是在梦中安抚我对两位同事的诋毁而虚拟的感。因为这是我做的梦,因此我并不满足于目前已得到的结论,我的分析还要继续。我明白,在梦中我的这两位同事的形象遭到了一定程度的污蔑,那是在清醒时不会出现的况。在教授头衔的争夺战中,我在梦里与清醒生活中表现出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我不希望自己有同他们一样的遭遇,若是对晋升教授的渴望程度强烈到产生一种我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病态心理的话,我则会感到非常遗憾。我并不清楚熟知我的人会如何评价我的功利心。可能我是有野心的,然而事实若如此,我的野心不是更该转为对别的事的追逐吗?比较起来副教授的头衔就不是什么诱惑了。

    那么,究竟什么才是形成梦的野心的根源呢?想到这里,我忆起了生在童年时期的一件事。我刚出生不久,一位老农妇曾应我母亲之邀为我算过命,她的结论是我将来会成为一个伟大的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预了,每个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儿子有出息,并且还有着无数的农妇或别人因为自己未能实现心愿而希望由他人来弥补遗憾。此外,说好听的话本来就是那些三姑六婆们津津乐道的。难道就是它促使我去追名逐利的?

    这时,我又记起了一段往事,这也是童年时的事,它较之前提到的那个晚些,但可能更具有说服力。那时我十一二岁,常常会被父母带去维也纳郊区的一个著名的公园散步,即普拉特公园。一天晚上,我们又来到公园散步,在公园的一家餐厅里,我们遇到了一位特别聪明的男士。他不断地从一张餐桌上换到另一张餐桌,每到一张餐桌他都能即席对任何题目作出一诗来。父母请他到我们这边来,当时他向我们表达了谢意。在我们出题目前,他便先为我作了一小诗。他兴冲冲地告诉我们,我将来会成为内阁部长。

    至今我仍记得这个预。当时内阁部长是比格尔,就在那不久前,我父亲买回了些官员或商人的肖像,有赫布斯特、吉斯克拉、昂格尔和比格尔,并挂在了家中非常显眼的地方。他们中有犹太人,而且当时非常流行比格尔部长式的公文夹,每个犹太学生的书包里都放有一个。这些事在刚上大学的我那里引起了不小的波动,于是我决心要学习法律。然而,在上大学前不久,我改变了主意,学了医学,这使我远离了部长的事业。让我们来继续分析我的那个梦。现在我明白了,这个梦实际上已将我从毫无希望的现在带回到满是希望的比格尔内阁时代,而我努力要实现的正是回到比格尔内阁时代去。我的那两个有本事又卓越的同事,也都是犹太人,因此在梦里,我将他们说成是傻瓜和罪犯,我会这样做,是因为我已将自己当成了部长。并且我还对部长实施了报复,因为他没有批准我晋升。在我的梦里,我干脆就取代了他以报复。

    这充分表明:尽管梦的刺激点来源于近期,但是此时,它是以儿童时期的记忆为基础的。我记起了我的众多想要去罗马旅行的梦,很久以来我都希望借由梦来给这种**以满足,因为我每年的旅行计划都因为身体不适而不得不放弃。例如我的一个梦是,我坐在火车里望着窗外,从泰伯河和安基洛桥经过。火车启动了,我才突然现我不曾到过这个城市。而这正是我由一位病人家的客厅里摆放的一幅著名的版画上看到的风景。在我的另一个梦中,我被人带上了一座小山顶,他向我介绍笼罩在云雾中的罗马城,它远远地矗立在那儿,我却惊讶地现我看得异常清晰。梦的内容还有很多,尽管我不能在此一一详述,但我却清楚地了解“远眺梦想之地”的主题。梦里我第一次看到的笼罩在云雾中的城市就是吕贝克,而我脚踩的那座小山正是格利欣山。在我的第三个梦中,我终于辗转来到了罗马,在梦中我并没有预期的激动,反倒失望至极,这里根本看不到城市的迹象。有一条小河,流淌着黑色的浊水,它的一边是黑色的峭壁,另一边则是一片草地,上面开满了大朵白花。我遇到一个叫朱克尔的人,我打算向他询问如何去城里。梦所上演的景象,只能是现实生活中出现过的,因此我不可能看到未曾见过的城市。于是,我将这个梦分解开来,百花的原型是我曾去过的拉文纳,有段时间它成为了意大利的都。在拉文纳城外有一片沼泽地,那里开着可爱的水百合花,水是黑色的。就像生长在我们家乡奥塞湖的水仙花一样。因为无法从水中采摘,它们在梦中出现在了草地上。伫立在水边的黑色峭壁,让我联想到了紧挨卡尔斯巴德的泰伯尔河谷。我向朱克尔先生问路的事就生在卡尔斯巴德。这个梦的内容包括了两个使人笑的犹太人的故事,它们既是人类智慧的体现,也反映了人世的艰难,它们常常大篇幅地出现在我们的书信和谈话中。第一个故事是关于“体质”的。有一位贫穷的犹太人,他没有钱买票,便偷偷地混上了去卡尔斯巴德的快车。在验票时,他被现了,被赶下了车,而且还承受了很严厉的体罚。在他又一次被赶下的车站里,他遇到了一位熟人。那个人问他要去哪儿,他回道:“在我的体质允许的况下,我要去卡尔斯巴德。”接着,我又记起了另一个故事。一个不会**语的犹太人在巴黎街头,向人询问要如何才能到里希尼街。很久以来,我一直向往巴黎,当我第一次踏上巴黎的土地时,仿佛其他的愿望也都实现了,充满了幸福感。“问路”是谚语“条条大路通罗马”的暗示。并且,朱克尔也是卡尔斯巴德的暗示,因为那里常常会被我们推荐给需要疗养的体质性糖尿病病人。我与一位柏林的朋友约定复活节那天在布拉格碰头的事产生了这个梦,在那里我们将就“糖”与“糖尿病”的进一步联系等话题进行讨论。

32.第五章梦的材料及来源(9)

    继上一个梦不久,我又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又一次来到罗马。在前方的墙角处,我意外地现那里贴有很多用德文写的告示。前一天,我曾给我那位朋友写过一封信,信里说,我认为德国人不会愿意去布拉格,并且还提到了我希望在罗马而不是在波西米亚的城市集合的愿望。在我的学生时代,我就迫切地这样希望。那时,布拉格通行的还是德文。补充说一句,在小时候我就懂捷克语了,我的童年是在摩拉维亚的一个小镇度过的,而斯拉夫人就居住在那里。在十七岁时,我对曾听过的一捷克民谣印象非常深刻,至今我仍旧能将它背诵下来,尽管我不明白它的具体含义。所以,这两个梦是与我童年时期的生活相关的。

    在我的上一次意大利之旅中,途经了特拉西美诺湖。经过泰伯河后,在距罗马还有五十英里的地方被迫返回了。终于看见了这条通往罗马城的路,又一次加深了我对早期的印象的记忆。在本书开始写作的第二年,我经由罗马去那不勒斯时,想到了一位古典作家的话:当他终于下定决心去罗马时,他感到很纠结,来回在书房踱着,内心深处进行着非常激烈的斗争——是当温克尔曼的副校长,还是去做汉尼拔大将军?事实上,我和汉尼拔的经历类似。我们都一样,无缘见到罗马,他是在人们期盼他进军罗马时移师去坎伯格纳的。在学校读书时期,我视汉尼拔为偶像,在这些方面我步了他的后尘。同那个时代的大多数孩子一样,在三次布匿战争中,我同的是迦太基人,而不是罗马人。步入高年级之后,我第一次意识到作为异族意味着什么,我由其他学生反犹太族的绪明白我需要有明确的立场。与此同时,我也越来越崇拜这位犹太将军。我当时的观念是,汉尼拔连同罗马一起代表犹太人誓死与罗马天主教会斗争的决心。在这种反犹太运动的影响下,我的思想感有了固定的模式。因此去罗马的**就成了我梦中的其他的愿望的伪装和象征,这些**是要有腓尼基人的决心和毅力才能实现的,而最终的结果又通常会和汉尼拔一样,终生也未能进入罗马。

    我对这位迦太基将领的敬仰自我童年时期就开始了。这再次印证了我将已形成的感投入到了另一个新的事物上。当我学会阅读时,我读了退耳的《执政与帝国史》,现在仍记得我用标签记下拿破仑手下元帅的名字,将它贴到那些玩具木兵的背上,当时我最喜欢的是马赛那。拿破仑会将自己视为汉尼拔,是因为他同汉尼拔一样翻越过了阿尔卑斯山。在童年的更早期,我便有了这种尚武精神。那时,我常常会和一个比我大一岁的孩子一起玩,我们之间的关系时好时坏。在身型有着明显差别的关系里,弱的一方自然就会产生这种**。

    在人们深层次地分析一个梦时,便会现有很多童年记忆被带出来,它们所起的作用是最关键的。

    我们已经知道,梦极少是记忆的再现,它既没有减少也不生变化,就像上面提到的,童年时期的早期印象绝大多数都是通过隐喻入梦的,即便我们记录下了它们,也不会有人相信。因为记忆是太模糊的东西。从一般分析过程获得的解释,是由已提供的全部材料推断出的童年事件。脱离了背景,若是将一些推论来的童年期经验记录下来,却不知目的何在的话,人们是不会对它们留有任何印象的,尤其是在提供的原材料没有用武之地时,然而我依然要举几个这样的梦例。

    1。我有一位女病人,她所有的梦仅有一个主题“匆忙”:诸如无论何时去何地都坚持不误火车,等等。她的一个梦中,她准备去一位女友家,她的母亲建议她打车去,她却没有听从,而是跑着去了,最终一路上接连地摔跤。在我更详细询问时,她想到了儿时打闹嬉耍的景。后来的一个特殊的梦使她忆起了那时常常会说的一个绕口令:“牛在跑,跑到倒”,说的时候会越来越快,最终它会变成一个无意义的单词。事实上,这也是“匆忙”的一种形式。这些与女友们玩闹的清白经验留在了记忆中,取代了那些不纯洁的事物。

33.第五章梦的材料及来源(10)

    2。这是来自另一位女病人的梦:在梦里她待在一个类似外科手术室的大房间里,周围摆放的是各种各样的机器。一个人告诉她因为时间关系,她需要同其他五个人一起接受治疗。她不肯接受这个要求,拒绝躺下,站到了角落里,等着我说那不是真的。那五个人笑她不明智——而她,竟然在画小方格子。

    我们来分析一下。梦的第一部分是与治疗有关的内容,并且产生对我的移作用;第二部分的内容隐喻的是童年时期的一个景。连接这两部分的是床。

    由外科手术室我记起了我曾对她说过的一句话,我将治疗长期性和性质的复杂性比作一次矫形手术。在治疗之初,我对她讲,尽管之后的每天都会给她进行一个小时的治疗,但目前我的时间排得很紧。于是她神经过敏,儿童歇斯底里症的一个很重要的特征便是这点,他们有无限地渴望爱。我的这位病人家里总共有六个孩子,她是最小的一个,因此她父亲最宠爱她。然而即便如此,她依旧认为她敬爱的父亲没有给她足够的时间和关心——这便是她希望我说“那不是真的”的根源。她在一家裁缝店定做了衣服,当她付钱给前来送衣服的年轻的小裁缝后,她担忧地问丈夫,若是钱被弄丢了,她是否需要再付一次。丈夫开玩笑说,需要再给一份的。于是她焦急起来,不停地问,希望丈夫说的是假的。由此可知,她可能是联想到了若是我给她的治疗时间是双倍的,她是不是就需要付我双倍的诊费——这让她认为我是贪财的,或是可耻的。若是我断定这段梦的内容隐含的意义是“不洁”,那么“她站在角落里”和“拒绝躺下”的景都与她童年经历的一件事相符:她把床弄脏了,被罚站在墙角,父亲也许不会爱她了,哥哥姐姐们都会取笑她等等。小方格子的原型是她见到过的她小侄女玩的一种游戏,总共由九个方格子构成,是要求横竖相加之和都等于十五的算术游戏。

    3。这是一个男人的梦:梦里两个小孩在打架,他们似乎是桶匠的孩子,因为周围的地上散落着桶匠的工具。其中一个被摔到了地上,他戴着昂贵的蓝石耳坠儿。之后,他挣扎着爬了起来,握着棒子朝那个摔倒他的孩子冲去。而那个孩子跑向一个妇人,并躲在了她身后,妇人倚着木栅栏站着,似乎是那个男孩的母亲。她是一副劳动妇女的模样,背对着梦者。当她回过头来时,样子很恐怖,梦者一惊,而后跑开了——她的眼皮下耷拉着一块血红的肉。

    这个梦充分地利用了梦者前一天的一些琐事。他真的在街上看到两个小孩打架,其中一个将另一个摔到了地上。他走过去想劝架,但是两个孩子见到他便跑开了。因何说他们是桶匠的孩子,这可以由后面将提到的梦中的谚语——“把桶底打穿”来解释。在梦者的认知里,蓝石耳坠通常是妓女所佩之物。之后,他又记起了一与那两个男孩相关的诗,“另一个男孩叫玛丽——女人登场了”。在两个孩子跑走后,梦者沿着河走,在打量四周没人看他后,他对着木栅栏撒了泡尿。之后,他看到一个有名望的老妇人正笑着看他,因为这个女人刚刚在同一个地方小便过。这便是“红肉”的解释了,指的是下蹲时打开的**。这个景他在童年时也见过,它后来以“浮肉”——伤口的形式,留在了记忆中。

    这个梦结合了他早年时期曾两次看到女孩生殖器的景。这两次经历分别是:女孩被摁倒在地上时,女孩小解时。由梦里的其他内容,也能够现他在小时候有因为对性好奇而被父亲责备和惩罚的经历。

    4。下面要提到的是一位老妇人的梦,在她看似单纯的梦里十分巧妙地编入了许多童年的记忆。

    梦中,她非常匆忙地跑出门去买东西,路上她因双膝瘫软跪倒在了格拉班大街上。有许多人来围观她,其中有位出租车司机,却没有人向她伸手。她试图自己站起来,但失败了。她最终肯定站了起来,因为她被搀进一辆出租车里,并被送回了家。一只沉重的篮子由她身后的窗户扔了进来。这位梦者在童年时期就喜欢追逐嬉闹,因此在梦中也常常很“匆忙”。可以肯定梦的第一部分内容的原型就是马跌倒的景象。“跪倒”指的是,赛马过程中马没能坚持下来。在年轻时期,她就常常骑马,那么无疑,更小时候的她就是一匹小马。跌倒景象来源于童年时期的一个记忆。在她幼小的心灵中,癫痫症作的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后期歇斯底里作时的形式又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若是一个女人梦见自己摔倒了,那她一定产生了与性相关的意识:她认为自己很“堕落”。而对于我们正在分析的这个梦,我则更加确信这一点,因为梦者正是倒在了维也纳著名的妓女聚集地。购物篮的解释则可以有多种,她可以由此想到她多次拒绝掉求婚者的经历,也想起后来自己主动向其他人求婚遭到拒绝而出抱怨的记忆。这与没有人帮助她联系了起来,也是拒绝的一种形式。此外,在她的提示下,购物篮可以解释为在婚后她需要自己去买东西。最后购物篮还可以被解释成是仆人,这使她想起了小时候的事。她第一个想起来的是,在她十二岁时,曾见到过一个因为偷窃而被解雇的女厨师跪在地上请求宽恕;她还想起因为同马夫偷而被解雇的一个女仆。如此,在梦中出租车司机代替了马夫出现。而其他的尚需解释的就是从她身后的窗户投进来篮子。这一景使她联想到了常见的将货物扔上火车运走的景;以及一种来自乡村的风俗:人会通过翻窗户进入姑娘的屋子;还有她在乡村生活的逸事,例如,小伙子是如何由窗户向姑娘抛送青梅的,她的妹妹曾受到站在窗口偷望的傻子的惊吓,等等。她又想起了十岁时的一个模糊记忆。在乡村生活期间,一个女佣和一个男仆因为被现生了性关系,而双双被解雇了。针对这一故事我们已做了很多种解释。在维也纳,仆人的行李被叫做“七个梅子”,因此便有了这样一句俗语:“带着你的七个梅子,滚吧!”

34.第五章梦的材料及来源(11)

    我收集了很多病人的梦,通过分析它们可以找回一些早期的已经模糊的,甚至完全忘记的记忆,这些记忆可以上溯到三岁时。***然而如果在通常况下,应用分析它们得来的结论,则就不一定可靠了。因为所有神经症患者的梦,特别是歇斯底里症患者的,他们梦里的童年时期的印象所引起的反应,并不是由梦的性质所决定的,而极大可能是由他们神经症的性质所引的。不过,总归我的梦是没有神经症状干扰的。在我分析它们时,总是会突然想到与梦相关的属于我的某些童年时期的记忆,而且整个梦的内容会与我联想起的童年经验瞬间建立起联系。我已经列举了我的几个例证,这里我要再引入几个联系密切的梦例。我想为我这一节的内容画上完美的句号,希望它能够令人满意。

    第一个梦

    结束旅行后,我疲惫不堪,尽管很饿,但沾上床便睡着了。然而,某些时候人也会在梦中极尽可能地给予自我满足,因此便产生了下面的梦:

    我走进厨房想找根香肠吃,有三个女人站在屋里。其中一位是这家旅店的老板娘,她手里拿着一个东西,正在搓揉,像是在做类似汤圆的东西。她告诉我还要等上一会儿才会做好,那时候再来喊我,我极不耐烦地转身走开了。我想要穿上大衣,然而我选的是一件很长的大衣。我决定脱掉它,就在这时我惊奇地注意到这件衣服竟然配有名贵的毛皮。我又穿上了第二件衣服,这件衣服的带子上绣有漂亮的土耳其图案。之后一位陌生人出现了,让我将这件衣服脱下来,说这是他的衣服。他的脸长长的,胡子很短。我对他说这是件印有土耳其图案的衣服,他回应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不过很快我们的关系便友好了起来。

    在我开始这个梦的分析后,我竟出乎意料地想起了自己读过的一本书,实际上我的阅读是由第一卷的结尾处开始的。我至今都不知道这本书的名字和作者,却对它的结尾印象深刻。主人公疯了,他的口中反复地念着在他的生命中扮演过重要角色的三个女人的名字,她们给予了他幸福,也狠狠地伤害过他,其中的一个名字是佩拉姬。现在我还是不清楚我为什么会在解析梦的过程中记起这段回忆。由那三位女性,我联想到了手握人类命运的三位女神,我知道赐予生命的母亲是她们中的一位,她提供了营养。女性的**同时满足了人类精神上——爱和物质上——温饱的需求。有一个年轻人十分仰慕女性之美,他在一次讲到自己小时候的一位漂亮的奶娘时,脱口说出:“太可惜了,我那时没能抓住那么好的机会。”在精神神经症机制中,当对“推迟动作”的因素做解释时,我常常会引用这件轶事。分析到这里,我们好像可以解释了,有一位女神在用两只手搓揉着,似乎是在做汤圆,这是命运女神的一种奇特职责。这可以上溯到我更早期的一些童年景象。在我六岁时,母亲告诉我人类是由泥土做成的,最终的结局也是成为尘土。在讲述时,我母亲的双手搓揉着——正如揉汤圆的样子,而其实她的手上并没有面团,最终我看到的是搓下来的表皮鳞屑形成的黑色泥团,她以此向我证明人是由泥土做成的事实。见到眼前的证据后,我感到非常的惊奇。之后我也认同了:“生命最后要复归自然。”因此,我在屋里看到的确实是命运女神,多年来我一直保持着童年时的习惯:在饿时,就会跑进厨房,而每次都会被站在火炉边的母亲劝回,她说等到晚饭做好了才可以吃。我们再回来讲汤圆。在读大学时,我有一位叫knodel(克诺德)的老师,他教授组织学。他曾指控一个叫knodl的人抄袭了他的作品,于是这就为梦的第二部分提供了素材,我被认成了偷大衣的贼。写下“剽窃”这个词并不是我思考后的结果,它主动跃入了我的脑海中。然而此刻我才现,是它将梦的各种显意串联起来的。这个梦的关键词是:佩拉姬、剽窃、横口鱼、鱼鳔,把旧小说和克诺德以及大衣联系起来。其中有些与性工具相关。我们看到,这一连串的词根本就毫不相关,若不是出现在梦里,它们是绝对不可能同时出现的。但是,我们好像有必要建立起一个不把一切事物视为是神圣的强制性的联想。令人尊敬的布吕克,将我召回到了那个我度过无忧无虑的快乐学生时代的校园——

35.第五章梦的材料及来源(12)

    那段快乐时光,每天酝酿着智慧的宝藏,

    无为而有为的追求,有无限欢乐的欢畅。***

    这与梦的景刚好相反,我在梦中饱受着**的折磨。接着我想到的是一位受人尊敬的老师,他的名字是弗莱契尔(fleischl与fleisch同音,后者是“肉”的意思),同克诺德一样,听上去像是食物的名字。这时我的思路广阔起来,众多景象同时上映:我母亲与旅店女主人一起到药店疯抢可用来充饥的药物——古柯碱。

    如此,沿着这条盘根错节的思想链,我们的分析就可以进行得更深入,最终梦的所有部分都会被逐一解析清楚,然而我却不能那样做,这涉及到了我的**。所以,我只选取了梦的一段,以此示范我的解梦方法。梦中出现的那个不让我穿大衣的陌生人,与斯巴拉多一家商店的老板很相像,在他的店里,我妻子买下了很多土耳其物件。他有着一个非常奇怪的名字——**维。幽默大师斯太滕海姆曾说过这样一句话:“报上自己的名字后,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满脸通红。”这里,我又一次乱用了别人的名字,我已经用过佩拉姬、克诺德、布吕克、弗莱契尔等。我们很容易就会现,儿童时代往往喜欢拿别人的名字开玩笑。若是我开了别人的玩笑,作为应承受的报应,我也会被别人开玩笑。我记得歌德曾在一个地方提到人们对他的名字是如何的敏感,他讲到赫德曾用他的名字(goethe)作过一诗:

    你是神仙的后代,

    或者野蛮人是你的祖先?

    ——尽管你的形象高贵,

    最终也不过是一抔黄土。

    现在我们转回之前的话题。想到我妻子在斯巴拉多的那次购物,我又记起了在卡塔罗做的另一次买卖。当时我因为太谨慎,而与一次大买卖失之交臂。我这个由饥饿引的梦的意义是:“当机会来临时,我们就要好好把握,即便要担些风险也在所不惜,要紧紧抓住它。一个人应当把握住每一次机会,一生很短,而人都要经历一死。”因为这一观点有着明显劝人及早行乐的嫌疑,又由于它所表现出来的**并不惧压抑作用,因此有充分的理由因为担心稽查而做了伪装。可出现在梦中的内容包括:所有给予梦者精神满足的记忆,各种带有抑制性质的思想,甚至对人们最厌恶的性惩罚的威胁等。

    第二个梦

    先我需要为这个梦附上一个较长的前:

    我驾车来到维也纳西站,打算坐火车去奥赛湖消夏。然而赶到月台时,之前的那班开往伊希尔的车还没有驶出。站在那里,我看到了要去伊希尔晋见皇帝的图恩伯爵。尽管前一天下了雨,他仍然是坐敞篷马车来的。他径直朝区间车入口处走去,却被门口的验票人员拦住了,他不认识他,要求他出示车票。他没说一句话便将验票人员推开了,态度极其傲慢。当那列火车开走后,我被告知:离开月台,去候车室等候。然而我还有些事要办,我需要待在这里。在软磨硬泡后,我被允许留了下来。之后的一段时间我都是在密切关注是否有人有行贿行为,以求得已保留的包厢。我已做好了一旦现这种形就大声抗议,高喊人人平等的准备。此外,我还随口哼着自以为是《费加洛婚礼》,其实是费加洛咏叹的调子:

    若我的主人有跳舞的兴致,

    有兴致跳舞,那就跳吧,

    我非常愿意为其伴奏……

    (我不确认别人是否听懂了)

    当天晚上我尤其兴奋,总是找机会和别人争吵,不停地取笑车夫。此刻我的心中涌动着各种冲动的和革命的观念,比如《费加洛》的台词;在法兰西剧院上演的博马舍的喜剧;那些自命不凡的人的论;阿尔玛维瓦要对苏珊行使领主的初夜权;还有充满敌意的反对派记者拿着图恩伯爵的名字开玩笑,称他为“游手好闲的伯爵”。我不是嫉妒他,我自己才游手好闲呢——在度假的路上,我思考着该如何消遣度日。我看到一个我认识的绅士走上了月台,他是政府医务监考官,由于工作能力出色,被人们称为“与政府同眠者”。凭借官员的身份,他要求享受头等厢半价的优惠。之后我便听见一个乘务员向另一个乘务员询问:“我们该如何安置这位半价头等票的先生?”我认为,这就是一个特权实例的典型。因为对我来讲,要付全价才能买到头等厢。其实我已经买到了一个包厢,却不是通廊的,因此到晚上就不能使用厕所了。就此我向列车长抱怨过,却最终无果,于是我愤怒地说道:“那你们为什么不在每个包厢的地板上开个洞呢,乘客尿急怎么办?”而且我真的在凌晨两点三刻时醒来去厕所,在醒来之前我做了这样一个梦:

36.第五章梦的材料及来源(13)

    一位伯爵正在为一群学生做讲演,他以挑逗的口吻谈论着对德国人的看法。***他极其傲慢地宣称:款科是他们最钟爱的花,而后将一片残损的叶子——准确来讲是一片枯叶子——插进了他衣服的纽扣孔里。我瞬间愤怒得直跺脚,而为什么会作出这样的表示,我自己也不清楚。

    而后我现自己似乎置身大学的一个礼堂里,警卫在门口把守着。我们要逃离这里,我奔跑起来,接连穿过好几个装饰华丽的房间,那些是部长级的套间或其他公用房,里面陈设着棕色或紫色的家具。最终我来到了走廊,门口坐着一位剽悍的妇女。我想躲开她不与她纠缠,然而她显然同意我通过,因为她询问我需不需要照明灯。我用手势或话语告诉她,在楼梯口等着,我认为自己非常巧妙地躲过了这次检查。我朝楼下走去,之后面前出现了一条狭窄的、向上去的小路,我走过去。

    我从大厅逃了出来,剩下的问题就是如何从这座城市逃离了。我拦下了一辆马车,让车夫送我去火车站。车夫看起来非常累,不耐烦地抱怨了几句,我告诉他:“我没让你到铁路上去赶车。”然而,我们似乎是在沿着铁路走。所有的车站都戒严了,我还在去克雷姆斯还是去赞尼姆之间徘徊。想到国王正在那儿,我就决定要去格拉茨之类的地方了。此刻我正坐在火车的包厢里,感觉像是坐在斯塔特巴恩的客车车厢。有一条长形瓣状的东西插在我的纽扣孔里,旁边有一朵假花,是由塑料做的紫棕色紫罗兰,非常显眼。

    又一次来到火车站时,我和一位老绅士站在一起。我有了一个不被别人认出的计划;我感觉这个计划马上就能实现,思考和实际在这里实现了统一。他好像是盲人,至少他有一只眼睛瞎了。我递给他一个夜壶,因此我顺理成章地拥有了护理员的身份,他需要我给他递夜壶,因为他是什么都看不见的盲人。这个样子若是被验票人员看到,他们一定会准许我们通过,而不会检查我们——此时这位老人的态度和**已生了形变。

    这个梦的全部内容给人一种幻觉的印象,梦者被带回了一八四八年的革命时代。一**八年的五十周年纪念会和在瓦休的短暂休假共同作用引了我对那一年的回忆。在瓦林期间,我曾去爱默斯多夫革命学生领袖费肖夫的隐居地参观过,那使我想到了我和我兄弟在英格兰的住所。他总是拿一诗中的话逗引妻子,孩子们则总会在一旁纠正道“是‘十五年前’”。之所以会有这一革命的联想,是因为看到了图恩伯爵,它们之间的关系正如意大利式教堂的正面和背后的结构一样——不存在联系,不同的是,它无序、布满裂痕并且大部分的内部结构都暴露在外面。

    梦的第一部分包含了几个景象,我们不妨把它拆开来逐一分析。伯爵的傲慢态度源于我中学时代的一个记忆,那时我年仅十五岁,因为厌恶一个男老师,我和同学们一起拟定了一个整人计划。带领我们“起义”的是我的一位同班同学,在计划实施的过程中,他模仿了英格兰亨利八世的做法。他安排我领导进攻,我们商定好:在谈到多瑙河对奥地利的重要性时,就开始公然反叛。我们的反叛队伍中有一个男生出身贵族,他因为肢体太长而被同学们戏称是“长颈鹿”。在受到老师批评时,他就直立在那儿,正如我梦中那个伯爵的样子。而喜爱的花和插在纽扣孔里系着花的物件,使我自然地联想到了莎士比亚历史剧《亨利四世》的第一幕第一场中上演的玫瑰战争开始的那一幕。分别有德文和西班牙文的两段小诗,被引入到我的分析中:

    玫瑰,郁金香,康乃馨

    她们都会凋零

    伊莎贝拉,请不要

    为花儿的凋零而哭泣……

    看到西班牙文的诗后,我想到的是《费加洛的婚礼》。在维也纳,不同颜色的康乃馨有着不同的含义,白色康乃馨是反犹太人的标志,而红色康乃馨则是社会民主党人的象征。我由此想到了我在乘火车旅行时遭到反闪族挑衅的经历。梦中的第一个景和第三个景源于我大学时代的回忆。我曾参与过一个德国大学生俱乐部举行的讨论会,讨论是就哲学与自然科学的关系展开的。当时的我涉世不深,推崇唯物主义。于是,我轻率地在会上提出了一个很激进的观点。结果我们这些低年级的小孩,遭到了一个高年级学长的严厉训斥。尽管还是名学生,但是他已然具备了作为领袖或一个大团体的组织者的能力。他向我们讲述,他原来是养猪的,后来悬崖勒马,回到了父亲的身边。我瞬间勃然大怒,无理地反驳他道,因为知道他自小就跟猪打交道,所以就对他刚刚的讲话语气不意外了(梦里,我很意外自己对德国民族主义者的态度)。这引了一阵骚乱,人们都要求我为刚刚说过的话道歉,我没有照办。所幸的是,那位受我侮辱的学长很明智,并没认为我是在挑衅,因此并没有生预期的冲突。

37.第五章梦的材料及来源(14)

    我们再来看梦的第二个景象。忆及稽查作用,我的分析就无法做得细致了。我想象自己已经在那个时代拥有了一定的地位,有过一段很传奇的经历,此外还大便失禁,等等。尽管霍夫拉特讲述了这个故事的主体,我仍认为稽查作用在这方面不能很好地挥。梦中出现的那些房间是那位爵爷的客厅或车厢。然而“房间”在梦中的含义常常是女人——这里特指妓女。我描绘的女管家的形象,表明了我对她的态度——并不真心感激。在我来到她管辖的范围时,她对我很友好,还给我讲了很多动人的故事,然而我给予她的却是恶意的答复。灯暗是指《海惊涛》,这是由格里帕泽结合自身体验撰写的一段关于希罗和黎安德的感人肺腑的故事,也使我想起了西班牙的勇猛舰队和风暴。

    关于梦的那两段内容,我并没有深入分析的打算,我只选取了构成童年时期两个回忆的部分元素。这也正是这个梦的讨论的开端。人们担心我会顾及是性材料,而不愿放开手脚,事实却不全是这样的。尽管一个人可能会对别人隐瞒一些事,但他对自己却是完全透明的。我们应当追究的问题不是我知而不,而应讨论对我隐瞒梦的真实内容采取内部稽查。所以我必须解释,梦的这三个景象有着一个共同的特征——都是一种脱离实际自夸的表现,是在清醒生活中受压抑,而只能在一些梦的显意中得到满足的狂妄自大。这也很好地证明前一天晚上我的绪确实很亢奋。在很多方面,我的自我夸耀都有所体现。

    下面我将讲述构成我童年景象的一些元素。我为自己的旅行购置了一只棕紫色的箱子。在梦中这种颜色出现了很多次:塑料制成的棕紫色的紫罗兰,装饰用的一个“少女饰品”,以及那些房间里陈设的家具。儿童们通常都会认为,凡是新鲜的东西就会打动人。我曾听人讲过我小时候的一个景,而这个描述给我的印象取代了我本该对这个景象的记忆。据说我在两岁时仍旧尿床,每次在接受责备时,我都会宽慰父亲道,等我长大后就到附近的城里给他买一张红色的新床。梦里出现的“我们要到城里去买或已经买了便壶”的话便源于此。也就是说,人应当遵守诺(便壶对男性来讲,相当于衣箱或木箱对女性的意义,它们的价值相当)。我许的这个诺体现了我童年时的自以为是和妄自尊大。我们已讲过儿童小便困难在梦中的重要作用,以及神经症状和自大的性格特点之间的关联。

    我至今对生在我七八岁时的一件家庭琐事记忆深刻。一天晚上,临睡前,我违反了家规,要与父母同睡。结果我被父亲责备道:“这个孩子将来不会有什么作为。”这如当头棒喝,极大地伤害了我的野心。在我之后的梦里总会出现这幅景象,而且与其一齐出现的还有我取得的成就,我的意思是:“看,我是有出息的。”事实上梦的最后一个节源于这一景象。然而出现在梦里的角色已经调换过了。老人在我的对面撒尿,这里老人显然是我父亲,盲了的一只眼睛暗指父亲的一只得了青光眼的眼睛。小时候我也总是这样冲着父亲撒尿。由青光眼我又联想到了古柯碱,在手术中它挥了作用,似乎这样就兑现了我的承诺。我还和他开玩笑,因为他看不见,需要我递便壶给他,这个暗示是指我现了癔症理论,为此十分得意。

    小时候出现的两次小便的景象,很大程度上要归因于我的狂妄自大。然而我在游奥塞湖时忆起了它们,因为一个偶然事件——我所在的包厢没有洗手间,又因为我料想到了第二天一早就会出现解手不便的窘境,更加促成了我梦里上演的这种景。我因这种生理上的需要醒来,或许有人会认为真正诱我做梦这种生理上的感知。然而我希望另一种观点被采纳,即在梦念的作用下产生了排尿的感觉。

    总结梦的解析经验,我注意到了这一事实:即便梦轻易就可获得解释,然而它的思想链也会上溯到童年时期,因为很容易便能现它们的出处和充满野心的**。因此,我要向自己求证,这一特征能否满足梦的先决条件。总的来讲,它有着这样的意义:与梦的显意相关的是近期的印象,而隐意则要追溯到早期的印象。其实,在对癔症的分析中我已有所斩获,这些早期的人生经历至今印象还非常清楚。要找到这种设想的证据非常困难。接下来,我将以另一个角度来讲解在梦的产生中童年早期经验可能挥的作用。

38.第五章梦的材料及来源(15)

    在这一章的开始我已讲到梦中记忆的三个特征,第一个是梦的内容通常是无关紧要的琐事,并且这一点已由梦的伪装证实。***我们也已证实其他两个特征的存在,即梦强调最近印象与童年期的景象。然而我们尚不能从促使梦产生的意念方面来解析它。因此,对后两个特征和评价的研究还需继续。对它们的确切定义,我们应当去其他地方寻找,像是深入研究睡眠状态的心理学,或者到将来要采取的有关精神机制的构造的讨论中去寻找。然而它的实施有相当的难度,因为要到我们理解梦的解析就像是一个可以窥见精神内部机制的窗口时才能实现。

    但是,由对后来列举的几个梦例的分析,我们还可以得出另一个结论:通常看来,梦有多个意义。我们能够现,梦不但可以同时满足好几个愿望,而且它包含的意义或满足的愿望会叠加到一起,最底层可以是童年早期的一种愿望的满足。如此就冒出了一个问题:将这种现象的生说成是“经常的”,而不是“一定的”,是不是更确切?

    三、梦的身体方面来源

    在本书的第一章,我已详细地就科学家们对躯体刺激对梦形成的作用的态度做了讨论,现在来看看他们的研究成果,我们很容易就会注意到有三种完全不同的躯体刺激来源:一是源于外部世界的客观感官刺激;二是由主观的感官内部兴奋诱的;三是由体内的感觉刺激产生的。在结束对以上观点的分析后,我们的研究成果是:身体刺激对梦的形成有一定的作用,这些专家尝试着将精神来源作为不重要或是可以完全忽略的部分。在结合了与躯体来源方面相关的观点后,我们可以肯定地说:在几个因素中(包括睡眠过程的偶然刺激,部分包括影响睡眠的心理兴奋),感官的客观刺激部分起着主导作用,这是经多次观察后得出的共识。对于主观感觉刺激作用的存在,我们可通过梦中再现临睡前的感觉意象来求证。尽管目前还不能证明梦中出现的意象和观念与躯体刺激的关系,却不能忽视一个事实:梦受着我们的消化、排泄和性器官的兴奋状态的影响,并且它们还为梦的形成提供素材。这是学术界已普遍认同和支持的观点。

    一些人认为梦的躯体来源仅仅有“神经刺激”和“躯体刺激”两种,而别无其他。与之相反,另一些人质疑此理论,其中的一部分人认为证据不够充分。

    不管支持这一理论的人如何确信他们理论的依据,他们都不得不承认梦的主要来源是外部刺激。玛丽·惠顿·卡尔金斯小姐于1893年,就自己和别人的梦做了历时六周的观察研究,她现由外部感官知觉元素引的分别占13。2%和6。7%;在她的梦例中仅有两个是肌体感觉诱的。这两个统计学方面的数字,证实了我们的怀疑的正确性。

    还有人提出要将“源于神经刺激的梦”同其他的形式主义的梦分开,使其自成一派,并专门对其进行深入的研究。其实这个想法早在1882年就由斯皮塔实践了,他将梦分为两种,分别是“源于神经刺激”的梦和“源于联想”的梦。然而,这种区分的成果也没能使人满意,它并不能交代清楚躯体来源与观念内容之间的关系。除这一点外,它还存在另一个弊端,即不能给梦以充分合理的解释。人们向这种理论的拥护者提出了两点质疑,并要求他们作出充足的解释。1在梦中为什么外部刺激被感知到的往往不是它的刺激的真实性质,而是被曲解?2为什么心灵对这些被误解的刺激的感知又是各不相同的?

    对于这一问题,斯图尔特做了这样的解释,处在睡眠状态时,心灵与外部世界是隔离的,因此它不能给客观感官刺激以正确的解释,并且只能在综合了多方面不确定的印象后,形成歪曲知觉。他如是说:“所有睡眠状态中,在外部和内部神经刺激的作用下会产生一种感觉或复合的感觉,会在心灵中形成一种感或全部精神过程,并被心灵感知到,这个过程会不断地从清醒时遗留给梦的经验范围内搜集与之相关的感知体验。也就是说,唤起了也许是毫无价值的或者带有适当精神价值的那些早期印象。这一过程的生,不可避免地伴有这类意象的出现,并借由这些来自神经刺激的景象体现出自身精神价值。我们所讲的是睡眠状态中的心灵在‘解释’神经刺激所形成的印象。这一解释的结果被我们称为‘源于神经刺激的梦’,也就是说,引精神作用的神经刺激决定了梦的构成元素。”

39.第五章梦的材料及来源(16)

    即便梦的躯体刺激理论非常盛行,看起来也非常吸引人,然而这都不足以遮盖它的弱点。任何一个需要在睡眠中构建错觉才能给梦以解释的躯体刺激,通常都会形成诸多这一类的解释意图——尽管形成梦的刺激是多种多样的。然而斯图吕贝尔和冯特主张的理论,却无法产生所有的动机,去解决外部刺激与为解释而选择的梦观念之间关系的问题。换句话说,即不能解释李普斯描述的由这些刺激“在其创造性活动中常常作出的非同寻常的选择”。

    对于梦的躯体刺激理论的不完善之处,别的一些方面可以给予补充。由观察能够现,尽管外部刺激也构成了梦的部分内容,却不是有外部刺激就能做梦的。例如,在睡眠中我感觉到被碰触了一下,我对它的反应可能是多种多样的。在梦中我没有加以理会,然而醒来时,我可能会现我的腿露在了外面,或是我的手臂被某些东西压住了。病理学为“在睡眠时,一些亢奋刺激或运动刺激并没有挥作用”的观点提供了充足的例证。此外,睡眠还为我体验某种感觉提供了最佳场所,人可以在梦中体验某种感觉,然而却不能在梦中创造出一种感觉。再次,在被刺激后,我还能作出清醒的反应,之后将它排除掉。还有一种可能性,即神经刺激,它将导致我们做梦。需要在与后一种可能性同步的时候,其他可能性的实现才能形成梦。若不是来源于躯体刺激的动机,梦的形成是不可能的。

    施尔纳和认同他观点的哲学家弗尔克特,对我上述的解释——梦源于躯体刺激中出现的漏洞,曾做过正确的评价。他们致力于从躯体刺激所引的各种梦的幻象中更精确地界定精神活动。也就是说,他们在努力尝试再一次将梦当成一种精神主导的东西,即一种心理活动。施尔纳不仅对梦形成时所表现出的所有心理特征给予了充满诗意和栩栩如生的描述,还确信自己已现了心灵处理所呈现给它的刺激的原则。他认为,人在夜晚的想象力会无比的丰富,梦会以象征的形式重现,形成刺激的感官和刺激的本质。因此他写成了一本指导梦的解析工作的“梦书”。如此,人们就能够根据梦象推论出躯体感觉、器官的状态以及相关刺激的性质。例如,猫被视为是坏脾气的象征,一块光滑浅色的面包暗指**。

    这一梦的解析理论很难赢得别的梦研究者的支持,因为可能除了夸张性之外它再无别的重要特征。在我这里,它的论证根本就站不住脚。因为这一方法早在古代就已有使用,它照抄了象征主义梦的解析方法,用于对人体的解释。因为无法用科学来解释,施尔纳的理论的应用范围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凭借它我们可以对梦做出一切解释,而且在梦的内容中相同的刺激会由不同的方式来表达。因此,即便是施尔纳的弟子弗尔克特,也没有办法证明为什么一座房子就一定代表人体。

    关于施尔纳的躯体刺激的象征理论,还有一种特别强烈的质疑,即便说它是当头棒喝也不为过。这些刺激普遍存在,而且存在这样一种共识:相比于清醒时,人们在睡眠中会更容易感受到它们。于是,下面的况就解释不了了:为何心灵不是做一整夜的梦,并且每夜梦中都出现全部器官?为了避开这样近似谴责的质疑,就需要有一个附加条件,即想要唤醒梦,必须有眼、耳、手、肠等器官所引的强烈的兴奋才行。然而想要证明这些刺激增加的客观性质,则是个大难题了,因为它只有在个别梦例中可能被证明。若是出现在梦中的飞翔代表的是肺中翕张,那么如斯图姆贝尔已指出的,可能这种梦就会出现得较频繁,可能需要证明的是在梦中进行的呼吸活动更加活跃。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而且它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即当时有一种意向在挥作用,它对梦做了伪装,使梦者的注意力转向通常恒定存在的内脏感觉。但是,这种可能性却不包含在施尔纳的理论范围内。

    施尔纳和弗尔克特主张的理论的意义在于,将人们的注意力引导到一些有待解释的梦的特征上,以取得新的进步。身体器官和功能的象征出现在梦中是非常正常的。梦里出现的水代表的是撒尿,直立的棍棒或柱状物代表的是男性生殖器等。那些活力无限和五彩缤纷的梦被称为“视觉刺激所产生的梦”。

40.第五章梦的材料及来源(17)

    在与梦的躯体来源相关的讨论中,我一直都没有采用我的梦的解析方法。如果可以应用一种未曾使用的其他方法,证实梦是一种有精神价值的活动,梦形成的动机是**以及梦的内容源于前一天所生的近期印象,那么,其他所有对这种重要性不重视,而单单是将梦作为是一种由躯体刺激引的精神反应的理论,都不够准确。不然——这似乎不可能——形成迥异的两种梦:一种是自身观察的结果,一种是早期专家们的观察结论。所以,我们应致力于为由躯体刺激所构成的梦在我的梦的理论中找到应有的地位。

    当我们意识到梦的工作必然会把同时进行着的所有刺激联系起来时,我们已经开始了这个方向的探索。我们注意到,梦是前一天的一些印象和**的共同作用结果,并且这些印象通常是不重要的。只要它们之间有一些常常相互沟通的意念贯穿,它们就能为梦提供素材。我们已做了分析的梦材料中,梦材料是由留存的精神和记忆痕迹构成的,在我们可知的范围内,它们被我们赋予了一种还未确定的“当时活动”的性质。如此,不需太多的努力,我们就能预见,若是梦中有新的元素以感觉的形式浮现,那么它就是当时活动的记忆的再现。当时的这些感官刺激的活动性,又一次证实了它们对梦极其重要,它们结合了当时活动着的别的精神材料,组成了形成梦的素材。也就是说,是睡眠中产生的刺激与我们清醒时的剩余的印象的组合,满足了我们的**。也不是非要这种结合的,我已讲过,睡眠中躯体刺激所引的反应有许多形式。若是它真的生,那就可能会出现观念材料充当了梦的内容的况,这种梦来源于梦者躯体和精神两方面。

    梦的本质并不会因为躯体材料与精神来源的结合而有所改变:梦仍旧是一种**的满足,而不管受当时材料支配的这种**的满足会是哪种表现形式。

    在这里,我要对几个特殊因素做一下讨论,因为它们有转变外部刺激对梦的重要性的可能。前面已讲过,梦者在睡眠时受到剧烈刺激的反应取决于必然的个人生理的和偶然因素的突组合。对于一个睡眠中的人来讲,当突然有一定强度的刺激渗入时,他可能继续睡,也可能醒来,并在之后的睡眠中将它编入梦中。在不同人的身上,外部刺激所引的反应要结合个体的具体况来考虑。我的睡眠质量很好,即使在有干扰的况下,也能入睡,因此较少有外部刺激能入我的梦,我的梦大部分都是由精神动机引的。其实,我只记录了一次取材于客观痛苦的梦,注意看一下外部刺激如何在这个梦中产生影响,这一点是值得我们关注的。

    我坐在一匹灰色马的背上,战战兢兢的样子很是可笑。我的同事p在我身旁,他也骑着马,然而却和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端正地坐在马上,腰杆挺得笔直。他穿着花呢制服,提醒我调整自己的骑姿。于是我慢慢地稳定下来,感觉自在了许多。我的马鞍像一个盖着马头到马尾的垫子。就这样,我行走在两辆拉货的车中间,走了一段路后,我想转身下马。起初我想停在附近一个开着门的小教堂前,实际上我是在另一个教堂前下的马。我的旅馆就在附近,我原本可以骑着马一直到旅馆的,可我还是下了马,选择拉着它走,因为我不愿意骑着马回去。在旅馆的门口,店里的服务人员交给我一张纸条。那是我的纸条,他找到它并同我打趣,纸条上的字的下面都划有双线,有一句“无食物”,好像还有一句“无业”,之后是一些含糊的概念,似乎我置身在一个陌生城市。

    这似乎不是一个由痛苦刺激引的梦,然而前不久我的阴部长了一个疮,致使我走路艰难。我了烧而且全身酸疼,不想吃东西,加上重荷工作和疮疖的折磨,使我非常沮丧,还不能停止我的工作。因此,骑马对我来讲比进行其他任何活动都艰难。于是,骑马的活动进入我的梦,这可能是我所能想到的对疾病的最坚决的否定。我不会骑马,之前也从来没梦到过骑马。我只骑过一次马,而且骑的还是没有马鞍的马,非常难受。而这次在梦中骑马则是要表明我下身根本就没有长疮。综上所述,马鞍对我的入睡起的是安抚剂的作用,它缓解了我的痛苦,使我似乎感觉不疼痛了。之后那种疼痛感又不断袭来,想要将我叫醒,因此我做了这个梦,以此安抚自己:“不要醒,继续睡吧!没有生疮疖,你现在正骑在马背上,若是你的屁股上长了疮,你是绝对不能这样做的。”因此梦挥了作用,成功地压抑了疼痛感,我得以继续睡下去。

41.第五章梦的材料及来源(18)

    然而,一个与实际不符的顽抗意念并不能蒙混过梦这关,它不允许随意将我应付过去。***像是丢了孩子的母亲和赔了钱的商人在事后会出现幻觉一样,梦中常常会再现被否定了的感觉的细节和压制此感觉的景象的细节,梦将心灵同时正在活动着的其他材料联系起来,并作为构成材料使用,使其在梦里有一个重现。我骑的马是灰色的,这一颜色正是我最后一次在乡下见到p时他穿着的麻呢套装的颜色。通常来讲,长疮的人忌调味品太多的食物,以免引起不良反应。自接受p接收了我的一位女病人之后,便喜欢到我面前来炫耀。事实上,在接受了我的医治后,那位病人的病已经有了好转。她正像是周末骑士的马一般,很愿意听从指挥,因此梦中的马就代表了这位女病人。我的自在感觉源于p取代了我在女病人家里的位置时的感受。近期我的一位城里的很出名的医生朋友也跟我提到了这个家庭,他对我说:“你像是稳坐马鞍上。”而在经受疼痛折磨时,我仍每天坚持工作八到十个小时,这也是有很大功劳的。其实,若不是完全康复了,我是不能够继续承担这样的工作的。梦中的我十分压抑,这是真实困境的写照。在进一步的分析中,我为梦的解释工作开辟出一条新径,将骑马的**景象联想成幼年时与一位亲戚吵架的景,当时那位亲戚在英格兰。而梦中的一些材料则来自意大利:那个街道就有维罗纳和锡耶纳的印象。若是再继续分析下去,就是关于性的梦念。

    在我之前引用的那些梦例中,有几个可以拿来做这个梦神经刺激的研究。例如,我大口喝水的那个梦,它仅是由躯体刺激引的,并且是感知到的,而且明显是唯一的动机。

    有三位命运女神的梦是一个由饥饿引的梦,然而它却将对食物的渴求转变成了儿童对母亲**的渴求,它将一个不可公开的更诱人的**伪装成了一个天真纯洁的愿望。那个关于图恩伯爵的梦,是一个突的躯体需求如何能与最强烈的、最难以压抑的精神冲动联系起来的例证。加尼尔记录了这样一个梦:在炸弹声中醒来之前,拿破仑一世正做着一个打仗的梦,梦中出现了爆炸声。这个梦明确地证实了其仅有的动机是将精神活动引到对睡眠中感觉的影响上。一位没有办理破产诉讼案经历的年轻律师,在初次办理时,做了一个类似的梦。他的梦中出现了在诉讼过程中认识的一位来自赫斯廷斯的名叫赖希的先生。梦中他不断地受到这个名字的干扰,醒来时他现患有支气管炎的妻子正剧烈地咳嗽着。

    我们将拿破仑一世的梦和我那位贪睡的医生同事的梦做一下比较。房东叫他起床去医院,他反而继续大睡。他认为自己已经在医院了,就不必再起床去医院,因为他做了一个自己正倒在医院床上的梦。这显然是一个方便的梦,梦者做这个梦的动机在梦中显露无遗,我们也能从中现一个秘密。通常来讲,任何梦都带有方便的属性,它们的目的是使梦者继续睡眠。梦对睡眠来讲,是保护者而非干扰者。在后文讨论精神因素的唤醒作用时,我们再就这一点作阐述。现在我们也许可以下这样的结论:梦是客观外部刺激所产生的作用的结果。心灵不是对外部刺激在睡眠中引的感觉忽略,就是用梦来对承认刺激进行否定,或是因为必须要承认这些刺激,而寻求一种解释,因此当下的一些感觉就被编入到有欲求的部分节中,并使它与睡眠相一致。之所以会把当下活动的感觉编织入梦,是要否定感觉的真实性。拿破仑得以继续睡下去的原因是,他将那些干扰认成了对阿柯尔枪炮声的回忆。

    所以,在任何况下,睡眠**都可以看成引梦的动机之一,而所有成功的梦都是对**的满足。在后面我会对这个具有一般性、未曾改变过的睡眠**和不断更新的、总能被梦的内容满足的**之间的关系做讨论。我们现斯图吕贝尔和冯特理论存在的缺陷可由睡眠**中的一些因素来补充,并且这些因素能说明外部刺激解释的反常性和随意性。处在睡眠状态的心灵必然能对外部刺激作出准确的解释,它包括自兴趣和要求睡眠的终结。所以,在对外部刺激的解析中,人们才会认可那些与睡眠**所挥的稽查作用相一致的解释。

42.第五章梦的材料及来源(19)

    若是心灵真的会对外部神经刺激和内部躯体刺激产生关注,而它们又只产生梦,不打扰睡眠,它们就会成为梦的核心;如同在两个精神刺激之间寻找中介观念般,材料的核心也能成为一种**的表达。***在某种程度上,绝大多数的梦确实是取决于躯体因素的。这类的例证,通常不包含**,而且并未活动,它只是为了形成梦才会被唤起。梦只能是**在特定境中的表达。梦的工作似乎是以当时活动着的感觉材料为素材完成对某种**的满足。若是这些材料是不快或悲伤的,它们也依旧能够构成梦。那些带来满足的不快的愿望是由心灵控制着的,这种说法似乎自相矛盾,然而当我们想到存在两种精神动机和两者之间的稽查作用时,这种矛盾的存在就是理之中了。

    心灵中积压着一些“被压制”的**,这是我们知道的。这些被压抑的**属于原系统,而继系统不允许对它们进行满足。我的讨论,并非就历史资料谈起的。精神神经症研究中的压抑理论认为,尽管受到了一个与之共存的制约力量的压制,这些**依旧存在。促使这种愿望得以实现的精神机构,持续保持着存在状态和有序工作状态。然而如果这种被压抑的冲动挥作用,继系统就必然会受挫。引痛苦和不快。所以,如果睡眠中感觉到一种来自躯体的疼痛刺激,梦就会结合这种感觉来完成对某个原本受压抑的**的表达,尽管会在一定程度上受到持续出现的稽查作用的制约。

    因为这种事态的出现,一组焦虑梦才有可能形成。另一组焦虑梦则受到不同机制的管制,因为梦里的焦虑绪是神经症的焦虑,它是心理**兴奋的产物,在此种形下,焦虑与被压抑是一样的。因此,同焦虑梦一样,焦虑是神经症的症状,如此,我们就遇到了问题,即**的满足到了何种程度才会失去作用。

    有些焦虑梦的焦虑感来自于躯体,例如,肺病或心脏病会导致呼吸困难。在此种况下,焦虑可以通过梦的工作来使那些受到压抑的**得到满足,若这些**是因为心理原因而入的梦,焦虑就会被缓解。为这两种看似迥异的焦虑梦调解并不困难。

    这两种焦虑梦都包括两个密切相关的精神因素:一是感的,二是观念的。若二者有一个是非常活跃的,它就会在梦中唤醒另一个。在一种形下,受躯体掌控的焦虑唤醒了被抑制的观念内容;在另一种形下,受压制的带有性兴奋的观念内容获得解放,从而使焦虑得到了缓解。

    我们能够判断,在第一种形下,被躯体左右的自我感获得了精神上的解释;在第二种形下,尽管精神是决定性的因素,与焦虑相符的躯体因素却可以代替被抑制的内容。我们的理解不会受到梦的干涉。我们会面临困难是因为我们考虑到了焦虑的形成和压抑原因。

    身体的普遍感受性包含在内部机体的刺激里,内部机体的刺激控制了梦的内容。这并不是说它自身构成了梦的内容,而是说它会操控梦念去选择梦的素材,并能对其做有选择的取舍。此外,前一天留存下来的身体普遍感受性还会将自身与对梦有重要影响作用的精神残余物结合起来。在梦的进行中,这种总的心境可能一成不变,也可能做出改变。因此,不快的也可能变成愉快的。

    在我看来,睡眠中的躯体刺激源若不是强烈到一定程度,它在梦的形成中所能挥的作用,将会与最近几天留存下来的那些无关紧要的印象产生同等力度的作用。我认为,若与来自梦的精神来源的观念内容相一致的话,它们对梦的形成就会产生作用,不然就是一堆废料。

    它们被视为无关紧要的东西,而有用的材料,经由指定的途径方能获取。例如,一位艺术爱好者交给艺术家一块玛瑙石,请他雕出一件艺术品,这块材料的形状、颜色、纹理都分别体现了某种主题和景物,艺术家只有结合了它们才可做出设计。如果材料是普通的石头,加工灵感来源只能是艺术家自己的想象。

43.第五章梦的材料及来源(20)

    所以,我们现在能够解释为什么来源于一般强度的躯体刺激所构成的梦内容不会在每晚或每个梦中都出现了。

    下面我将用一个例子来更好地说明这个问题。

    有一次,我想弄清楚为何会出现四肢动弹不得的况,梦里经常会上演这样的景象,似焦虑梦般。当晚我梦到:

    我衣冠不整,一步三个台阶地向楼上走去,我为自己能迈这么大的步子感到高兴。忽然,一个女仆迎面向我走来,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想立刻躲开。然而我的脚一下子僵住了,动弹不得。

    分析

    梦是以现实为素材的。我在维也纳的家是一套两层的楼房,楼梯却是公用的。一层是我的诊室和书房,楼上是卧室,每天工作结束后,我就会上楼休息。做梦前一天,上楼时,我已将硬领、领带和硬袖摘了下来——我的形象有些乱七八糟。而在我做的梦中,我脱得更利索了,同往常一样,我并没多大印象。梦里我一下迈过三个台阶,这也是一种**的满足。这是我心脏很好的体现。此外,这种轻快的上楼方式,使之后的被制止的感觉变得更加鲜明。我从中获知,梦里的运动非常完美。

    然而,我上的楼梯是公用的。在最初我并没有意识到这点,直到看见有人向我走来,我才明白过来。她是我的一位女病人家的佣人,我们同在一栋楼内,她也有使用这个楼梯的权利。

    为什么我会梦到这个楼梯和这个女人呢?梦中我会因为衣冠不整而难为显然是联系到性的缘故。然而梦中的那位女佣非常老,对我构不成任何吸引。我能想到的解释是:每天清晨当我上楼去为这家的女主人治疗时,总会想要清理喉咙,因此就随口将痰吐在了楼梯上。因为楼梯内没有放置痰盂,因此我认为若楼梯不整洁,那不能怪我。那个女仆是位负责忠诚的老妇人,所以她看不惯我的行为。她总是很关注我是否又将楼梯弄脏了,一旦被她现,便会大声抱怨起来,并且在以后的见面中也不理我。前一天,在我匆匆诊治了我的病人后,这位女仆拦住了我,她对我说道:“你的靴子应该擦一下了,它把我家的红地毯弄脏了。”这便是我会梦到女仆和楼梯的原因。

    我上楼的方式和吐痰之间还有一种内在的联系。咽喉炎和心脏病常见于吸烟者,视作对吸烟恶习的两大惩罚,我也吸烟,我的管家很讨厌这点,因此在梦中这两件事生了混淆。

    在将衣冠不整的部分解释清楚之前,整个梦的解析需要延后。我们姑且可以相信,只有在特殊节需要时,梦中才会出现受阻碍的感觉。梦中会出现这样的内容,并不是我的运动能力生了变化,因为前面已经交代了我可以轻快地上楼。

    四、典型的梦

    通常来讲,若梦者没有将隐藏在梦背后的潜在思想告知我们的话,我们就无法解析他的梦。所以,我们的解释工作将无法进行下去。众所周知,根据自身的特点随意地组建自己的梦世界是每个人都有的权利,而这一点是对其他人保密的。所以,我们可以确定,存在着这样一些几乎所有人都做的相似的梦与此形成反差,并且它们的含义必然相同。因为它们可能有着相同的来源,而且都会很明显地体现这一点,所以典型梦的价值会更高。

    我们希望这些典型的梦能成为我们的研究对象。同时,我们也愿意承认,一些况下,我们的那些解析梦的技术并不管用。当我们对一个典型的梦进行解释时,我们往往不能像在别的形下一样根据梦者提供的材料做出合理的想象,即便想象了,对我们的解释工作也没有什么用处。为什么会这样?这一问题将会在后文得到解决,借此我们也会知道该如何完善我们的技术。读者将会现,在这一点上,我只能提到这组典型的梦,而不能提及别的梦。

    (一)**的梦

    当梦到自己**着身体,或被别人看到自己一丝不挂时,梦者通常不会感到害羞。然而在我们将要讨论的这些梦例中,梦者却为自己的**形脸红或尴尬了,并在尝试逃脱或躲避时出现了奇怪的运动障碍,从而不得不面对这种难堪局面。只有出现这类现象的梦才能称之是典型梦,不然,将不能在同一景中找全梦的核心部分,而且也不具有代表性。这种典型梦会让梦者因为羞愧而痛苦,并产生逃避的**,而又在实施通常都会采用的移开的躲避方式时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我想多数读者都有做过这种尴尬梦的经历。

44.第五章梦的材料及来源(21)

    我们提到的**,并没有指明其性质。梦者也许会说:“我穿着内衣呢。”然而图像并不清晰。关于它的描述可以很主观,选择范围也很大:“我穿着内衣或睡裙呢。”通常况下,人们并不会因为梦者的衣衫不整而产生羞愧的感觉。

    这种羞愧通常生在彼此不熟悉的人之间,甚至根本就不能看清对方面目。在典型的梦中,旁观者不会因为梦者衣冠不整而反对或关注他。相反,他们会漠视或严肃对待。这一况值得推敲。

    梦者的羞愧与旁观者的漠视正好结合成了梦中常出现的矛盾形。若那个旁观的人感到惊讶、讽刺或气愤,那无疑更加满足了梦者的心理。在这种况下,**的满足抵消了反对的感,而使梦的其他特征存留了下来,最终导致梦的这两部分失衡。这类梦由于**获得了满足而在一定程度上做了伪装,因此使我们不能很好地理解。

    我们不能轻易地断定记忆中存留下来的梦的内容是无法理解的,然而,这种景已获得了新的意义。正如后文我们会看到的,梦的内容被第二精神系统误解的现象并不少见,而最终决定梦的形式的因素之一恰恰就是这种误解。此外,在强迫观念和恐惧症的构成过程中,这种误解挥的作用也是不容忽视的。

    我们可以找出构成这些误解的材料来源。梦的道德意义在于揭示了梦的隐意与被压抑的**相关。由对神经病病人进行的分析可知,在节上来讲,童年早期记忆是这类梦的基础。幼年时期,我们光着身子站在家人或佣人面前不会感到害羞。即便是大些的孩子也不一定会因此脸红,他们欢快地拍打自己裸露的身体,引得他们的母亲都感觉羞愧,告诫他们道:“别这样!多丢人啊!”孩子通常都有裸露欲。我们经常能看到一些两三岁的孩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掀开自己的衣服,这也许是在表示友好。

    我的一位病人向我提到,在他八岁时,想到邻居小妹妹的卧室跳舞,因为他当时只穿了睡衣,保姆拦住了他。在神经病病症的早期特征中,向异性裸露自己占据了重要位置。在脱穿衣服的过程中,有偏执性妄想症的人,也会有对异性裸露自己的感觉,他认为有人在偷窥自己。当这种幼稚行动展成病态时,便成了“暴露狂(癖)”。

    纯洁的童年就像天堂一般,而天堂本身也是人童年时期的幻想。所以人在处于天堂时不会因为自己的**而感到害羞。若人产生了羞耻感,则会为天堂所不容,由此也就产生了性生活和文化生活。然而梦依旧可以让我们回到天堂。

    梦者自身的形象和他的衣衫不整构成了**梦的核心。除此之外,还包括那些使梦者感到羞耻的旁观者的形象。然而真正的旁观者却从未在儿童期裸露的景象中出现过,所以,梦并不是对过去的简单回放。奇怪的是,幼年时的性兴趣和对象、歇斯底里和强迫性神经症未曾在我们的梦中重现,只出现在了妄想症的推理中。虽然看不见,他们却会在幻想中出现。在梦里,他们由“一群陌生人”替代了。事实上,这并不是梦者的**,他们希望在熟悉的人面前裸露自己。梦里的“一群陌生人”,与其他方面有着紧密联系,他们通常代表的是一种与**相反的“秘密”。我们会现,即便妄想症中的所有事物都恢复了原样,这种混乱的况也依然存在。病人不会感觉孤单,因为他的四周有很多人,他却会觉得自己被不明身份的陌生人偷窥了。

    除此之外,在裸露梦中压抑也起了一定的作用。在这类梦中,裸露欲尽管不被许可,却仍在争取表现。若回避了这种压抑,裸露就会消失。

    典型的梦、童话,以及别的文学创作的素材之间必然存在联系。一些出色的作家能将这种转换表达出来,并且能从反方向还原回梦境。

    我的一位朋友向我推荐了哥特弗莱德·凯勒尔的《年轻的海因利希》中的一节,内容是:“李,我亲爱的,我希望你永远都不会有像奥德赛那样以沾满泥土的**出现在女伴面前的经历。那么这种况因何而生?如果你在外流浪,远离家乡、亲人和朋友;如果你看过、听过很多事,体会过心酸和茫然,无依无靠,那么,你必定会梦回家乡。展现你眼前的是优美的景色,许多亲人向你奔来。而就在这时,你忽然现自己光着身子,你会莫名地感到羞耻,你想找个遮挡物来掩护自己。你急得满头大汗,最终醒来。每一个游子,若他还活着,就一定会受到这种焦虑的梦的折磨。正是受到这种最深刻的永恒人性的启,荷马才描绘出了这幅尴尬的图景。”

45.第五章梦的材料及来源(22)

    读者会对诗人产生心灵的共鸣,正是源于那些烙印在心底已成为记忆的儿童期的冲动。***那些来自于童年的被压制或禁止的**冲破重重阻碍进入流浪者的梦中,最终成为意识的一部分。正因如此,在瑙西加的传说中,梦通常能够找到具体的原型,然而却会给人带来不快。

    我的那个最初轻快地上楼而又在中途不能动弹的梦也是一个裸露梦,它符合裸露梦的基本特征。所以,它也来源于我的童年记忆。若深入地剖析那段记忆,我们就能根据那个女佣对我的行为(埋怨我弄脏了她家的地毯)获知她在我梦中占据的地位。需要时我可以详细地说一下。在精神分析中,人们有一个习惯,即给临近时间的事件冠以相同的主题。看上去它们的联系并不大,然而它们却共同构成了一个整体。这种关系就像我们先写了一个a,又写了一个b,我们会统一成一个音节念“ab”,梦亦是如此。在了解了上楼梦的全部内容后,我便现和这个梦相关的其他一些梦与其同属于一种题材。这些梦可以上溯到我对我家以前的一位保姆的记忆,我对她有着相对模糊的印象。母亲对我说,虽然她又老又丑,但却很能干。其实,她对我不是很友好,如果我没有依照她的清洁标准做,她就会很粗鲁地对待我。由于那位女佣也在相同的方面教育了我,所以,在梦中,她与我记忆中的保姆互换了。同时,我们还能够确定,孩子对教育他的人是有喜欢成分的,尽管他被粗鲁地对待了。

    (二)亲人逝去的梦

    另一组典型梦是指内容是父母、兄弟、姐妹或孩子等亲人逝去的梦。这类梦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梦者明明觉得很悲惨,却没有表现出该有的悲伤;另一种是梦者在梦中因为悲伤至极而失声痛哭。

    第一种梦不是我们所要讨论的,因为它不属于“典型梦”的范畴。如果对这些梦进行分析,我们会现它们与显梦不同,它们有意识地掩盖了一些其他**,例如,那个梦到自己小侄子死去的梦。事实上,要小侄子死去并不是梦者所愿,它只是掩饰了一个意图,即她希望见到她无比思念的、深爱着的人。很久之前,在另一个侄子的灵堂上,她曾见到过他——这才是促成这个梦的真正动机。她没有表达悲伤的机会,因此在梦中她并没有感到悲痛。我们能够看到,梦中所感知到的感并非显意的,而是隐意的,因此梦的观念内容不曾生改变。

    第二种梦则完全不同。在这种梦中,梦者会梦见自己的亲人逝去,并且真正地悲伤。这种梦依旧是一种**的表达,并且还有可能成为事实。做过这类梦的读者可能会就此批评我,因此我要努力找寻更多的事实来说明。

    我曾就一类梦进行过探讨,结论是:在梦中已被满足的愿望往往不是当时渴望实现的**,它们可以是之前放弃、被掩盖或被压抑的**,却又在梦中出现,因此,它们依旧是我们的愿望。它们并不像文字描述一样彻底消失,而是像《奥德赛》中的那些鬼影那样,在喝到鲜血后再活过来。那个梦到孩子躺在“木箱”中死去的梦就与十五年前的**有关,而且梦者也承认这种**真实存在过。

    如果人们做了痛苦的梦,比如父母、兄弟姊妹逝去,这并不表示梦者希望亲人立刻死去。这一点无需梦的这一理论来证明,我可以肯定,梦者曾在儿童时期产生过希望亲人死去的**,我想,这一保守说法会遭到反对者的批评。他们也不会承认自己曾这样想过,所以我需要做的是,以现有的证据为基础,再现时隔久远的童年时期的那种心理。

    先,让我们就童年时期与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来做一下研究。我不知道人们因何会认定这是一种相亲相爱的关系,事实上兄弟姐妹之间一直是矛盾不断的。结合自身的经验,我们不得不认同这样一个事实:自童年时期起,这种冲突就存在了,甚至成年后依然存在。即便他们现在关系密切、相互友爱,小时候却是彼此的敌对方。年长的孩子欺负较小的弟妹,斥骂他们,或抢他们的玩具玩。较小的孩子则只能忍气吞声,怀揣着对年长的哥哥或姐姐的羡慕嫉妒恨,他们的内心第一次滋生出抗议不公平、反抗压迫的念头。父母们常常会抱怨孩子之间不和睦,却又不明原因。其实即便再乖巧的孩子,他们的性格也达不到我们对成人所要求的。小孩子的原则是绝对以自我为中心——自己此刻想要的东西就要马上得到,特别是在有竞争者——别的孩子存在时,一个孩子频繁接触的其他小孩就是自己的兄弟姊妹。面对这些孩子的“自私”行为,我们往往会责备他们“顽皮”。他们的这一行为不必负法律责任,我们对他们也是宽容的。我们的做法是正确的,在所谓的童年期阶段,他们的自我意识里就已开始认识利他主义的冲动和道德的观念,并且使原性自我得到压制。当然,并不是年龄越大道德观念就越强,也并非所有人的道德观念的展期都一样。若道德品质的展受到了压制,我们便会称之为“退化”,即其展受到了阻碍。在后期成长中,这种原性性格渐渐遁形,然而它仍旧存在。在歇斯底里病作时,它会再次显露出来。歇斯底里病的病症与顽童所呈现的性格特点之间确实存在着明显的相似之处。相反地,强迫性神经症却是由于原性性格受到召唤,而引起的一种超道德观念。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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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的解析(全本)介绍:
梦的解析(全本),《梦的解析》是奥地利著名心理学家、公众受知最广泛的思想大师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代表作,也是他对心理学领域最重要的贡献之一。弗洛伊德这样描述它:“Insight such as this fa11s to ones 1ot but once in a 1ifetime”(这样的觉悟一生仅能幸运地获得一次)。《梦的解析》从梦的解析方法、梦的工作原理等方面对梦进行分析。
--作者:[奥]弗洛伊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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