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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藏不住的甜全文阅读

作者:酥芽     你是我藏不住的甜txt下载     你是我藏不住的甜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重新送我过去

    就是……

    他是不是真的背叛了自己,是不是真的一直都在欺骗自己。

    聂父见她仓皇不语,也不求饶,只在不停四处张望,好像在寻找聂峥一样,气得更是冒烟。

    贱货!勾引自己儿子就罢了,到了这个境地,还在想找聂峥不成?还在做梦想着和自己的继子双宿双栖?

    老爷子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大管家和卫霜,蹒跚着走到钟亦恩跟前,举起拐杖便狠狠朝她头上打下去。

    钟亦恩感觉额头上一热,有什么滚烫的液体顺着脑门儿流下来,却竟然感觉不到疼,因为心里的痛已经胜过了身体。

    倒是旁边其他人惊叫出声。

    尤其卫霜,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眼看着钟亦恩整张白玉般的脸瞬间被鲜血覆盖,双腿都在发软。

    “把她拖下去!拖到家祠那边,家法处置!!”老爷子犹不解恨,用尽全身力气,厉声呵斥一声,身子便耗竭了一样往后倒。

    卫霜忙将伯父搀稳了,对着目瞪口呆、还没回过神的大管家呵了一声:“还不去办!”

    大管家这才缓过神,手一挥,让男佣将钟亦恩拖走。

    到了家祠,已是头破血流,几乎看不到完整容貌的女子被几人绑在长椅上。

    “打!”大管家虽不忍心,却仍是只能一声令下,与从同时,偏过头去,不忍多看。

    健壮有力的男佣抬起长棍,一棍又一棍,落在长椅上女子的腰臀上。

    尖锐的剧痛,席卷全身。

    慢慢的,她感觉不到疼痛了,仿佛整具身体已经麻木了……

    心却比身体更僵硬,完全没了感觉……。

    看来,他真的是骗了自己吧。

    从头到尾,从她嫁入聂家的第一天,第一次遇到他,他都是处心积虑想着如何赶走自己吧……

    不然,不会到现在还没出现。

    意识朦胧中,她感觉抓住长椅的手背上被冰凉的液体一点一滴地砸着。

    下雨了。

    睫毛耷下,合上眼。

    **

    美国,纽约,研究所,实验室。

    男人在memories上倏的睁开眼。

    “聂教授,欢迎回来。”susanna松了口气,从旁边冲过来,揭盖仪器上的玻璃罩,又将聂峥手腕和脚腕上的仪器绳解开。

    聂峥平躺着,恍惚了几秒,随即猛地坐起来,左右看看,盯住susanna,确定了自己身在何处,才咬牙:

    “我怎么又会回来了??”

    “教授,所以memories顺利带你去了另一个平行空间,是吗?您在那个空间待了多久?”susanan屏气。

    他喘了两声,才缓过神魂:“起码几个月。”又望向助手:“我在这边睡了多久?”

    “太好了,看来memories真的成功了!”susanan惊喜无比,“您注射后连接memories,才睡了一天不到。”

    聂峥却没说话,脸庞蹦得紧紧,似乎对于memories的成功将人的意志力精神带回另一个空间,并无太大惊喜,只打断了助手的话:

    “继续给我再注射一针镇定剂。重新送我过去。”

    “教授,”susanna一惊,“您才刚刚醒,又回去?这样对身体不好吧?要不先休息一下……”

    “我再说一遍,再送我过去一趟!”男人加重语气,每个字都是迫不及待,额头上的青筋也凸显出来。

    他回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居然在最关键的时候回来了现实!

又顺利回来了

    他已经约好和亦恩晚上在西门见面,然后带她离开聂家了。

    没想到,他晚上提前去西门,还没等一会儿,后脑勺就被谁狠狠砸了一棍子,然后晕了过去。

    再等他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

    亦恩若是去了西门,看见他没去,不早知道会怎么想?

    还有,既然有人用棍子敲晕了他,也就表示可能已经知道了他要和亦恩私奔的事……

    万一亦恩过去了,被家里人发现了,肯定也会家法处置!

    一想到这里,聂峥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说来说去都怪那个砸晕自己的人,破坏了一切计划!

    说不定还会让亦恩的悲剧再次上演!

    到底是谁……

    脑子忽然一动,对了,那个空间,他发短信给钟亦恩,约定私奔后,将手机放在了,房间的书桌上,当然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拿在手上。

    第二天早上,他离开屋子去看父亲,回到自己的院子时,正好看见家里一个女佣匆匆从自己的院子走出来,当时还问过她,来自己这里干什么。

    那女佣只说是负责打扫他房间的佣人身体不舒服,过来代替做清洁,他也就没多想了。

    那个女佣……正是平时伺候卫霜的佣人。

    莫不是那女佣在打扫时偷看了自己的手机,看到了他前天发给钟亦恩的私奔短信,然后告诉了卫霜?!?!

    卫霜得知后,回来才打晕自己,阻止了他和钟亦恩的私奔?!

    想着,他更是心急如焚。拳头攥得紧紧,恨不得下一刻就马上回到那个空间,催促:“快点!”

    susanan见他这样执着,也只能将工作人员叫进来。

    聂峥重新躺下去,闭上眼睛。

    而后,感觉工作人员将自己的袖管掀起来。

    手臂处,尖锐的针尖刺入静脉,冰凉的液体灌进了自己的血管。

    最后,工作人员再次启动memories之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聂教授,准备好了吗。”

    **

    睁开眼睛,聂峥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周围的房间很陌生。

    不是聂家的南方老宅,也不在美国纽约的研究所。

    倒像是酒店。

    他下意识身子一转,朝向旁边的穿衣镜。

    镜子里的自己,是二十多岁的年轻模样。

    所以他又顺利回来了这个空间?!

    他目光一瞥,看到床头柜上放着手机,拿起来。

    手机上的时间,的确是他才二十出头的时候。

    不过,这个时候,是他上次约钟亦恩私奔后,过了将近七个月。

    七个月了……

    他后背冒出冷汗。

    memories无法控制精确的穿越时间,让他穿到了私奔事件的七个月后……

    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这七个月的记忆,他大脑里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这具身体在这段日子做过什么。

    不管显而易见,自己此刻并不在聂家。

    他翻身下床,冲到门口便拉开门,正好一个熟悉的纤细身影走到他房间门前准备敲门,看见他醒了,笑靥如花:“峥哥哥,你醒了。我正准备叫你一起下楼去酒店餐厅吃早餐呢。”

你们怎么对她了?

    是卫霜。

    聂峥脸色发紧,他为什么会和卫霜一起在酒店?

    他二话不说,将卫霜胳膊一抓,拉进了房间,砰的关上门。

    卫霜被他的举动弄得受了惊吓:“峥哥哥,你怎么了?”

    他一字一句:“我怎么会跟你在这里。”

    “峥哥哥,你是不是昨晚喝酒喝得太多,断片了?”卫霜更是震惊,“我们一起从美国刚回国啊,准备回聂家给伯父奔丧啊,现在正在中转的城市,你昨晚想着伯父去世,心情不大好,在酒店餐厅喝了很多,醉得很厉害……”

    他脸色沉下去,抱住头:“爸爸……我爸爸去世了?我们一起去了美国?”

    卫霜将他扶到沙发上坐下,给他倒了杯热茶,递给他:“峥哥哥,你怎么了,你可别吓唬我。”

    喝醉酒怎么还弄得失忆了?

    他将水杯扒开,眼神森森地盯着卫霜:“我头很疼。像是一片空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会和你去美国,爸爸怎么去世的?”

    卫霜被他吓到了,支吾:“…你真的不记得了吗,七个月前,有一晚,你在西门晕倒了……第二天,伯父就把你送到了市中心的私立医院里,我去照顾你。你昏睡了三天,三天后你才醒了,然后伯父送你去美国,让我也跟着一起去了,方便照顾你。我们在美国已经待了七个月了,前几天,你收到家里的电话,伯父病情加重过时了……你带着我才回国。”

    这个空间的父亲,去世了,跟现实那边去世的时间差不多。

    聂峥脸色晦暗,揉着太阳穴,久久说不出话。

    虽然这一世与父亲的感情不算太深,时常争吵,但又经历丧父一回,仍是如雷击中心脏,一时无法缓和。

    好不容易才冷冷望向卫霜:“那夜在西门,究竟是我晕倒还是你打晕我的?”

    卫霜没想到他忽然翻起了旧账,脸色瞬间苍白:“……什,什么?”

    “七个月前,是你的女佣看到了我给亦恩发的短信,告诉你我要约亦恩私奔的事情,你星夜赶回了聂家,打晕了在西门的我。是不是?”聂峥脸色更冷。

    卫霜见他完全清楚了,呆住。

    她实在不明白,七个月前,峥哥哥刚醒来时怎么不问责她,现在却忽然质问她这件事?

    七个月前,峥哥哥醒来后,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对钟亦恩不闻不问,更没问过钟亦恩在家里怎么样了。

    在医院疗伤结束后,便在伯父的安排下,与她一起去了美国。

    这七个月,不长不短的时光里,峥哥哥对自己和钟亦恩的不伦情,只字未提,对钟亦恩也只是普通继子对继母的态度,并无过多的情感。

    因为这样,她还庆幸不已,或许峥哥哥想通了吧。

    哪里想到忽然在这个时候,峥哥哥又忽然旧事重提?

    “你给我说清楚!”聂峥加重语气,风雨欲来。

    卫霜鼻子一酸,只能咬牙道:“是!那夜,我知道你要约那女人私奔后,从学校赶回来跟伯父说了!然后我跑去西门,将你打晕了,又让男佣将你送去了医院——”

    他倏的抬手捏住她脖子:“然后呢?亦恩呢?你们怎么对她了?”

给我消失

    卫霜从未被他这般对待过,脸顿时涨红,感觉脖颈骨也在他有力的手指中一点点收紧,呼吸快接不上来,能感觉到他的怒气,哪里还敢废话,哭着说:“……那晚,她去了西门,被我和佣人抓去了伯父那儿,伯父把她带到家祠那边,家法处置,打了她一顿…”

    家法处置。

    他是聂家子孙,当然知道聂家所谓的家法多么严厉,再加上父亲当时的盛怒,她一个普通小女人怎么可能承受得住?

    依聂家的权势,就算活活打死她,也有百种办法脱罪,父亲不会有什么顾虑。

    他捏住卫霜脖颈的手开始颤抖:“……然后呢,她怎么样了?”

    “……那晚算她运气好,突然下起来大雨,打了一半,佣人就停下来……所以她只是受了重伤,没死……”卫霜声音渐弱,眼神却幽怨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明显峥哥哥对那女人还是旧情难忘…。

    为什么,这七个月,聂峥对那女人不闻不问,她还以为他对那女人已经断了念想呢。

    聂峥这才脸色放松,放下了手,却又厉色望向卫霜:“所以之后她还是生活在聂家?”

    “嗯……伯父气儿消了,倒也没对她怎么样,我听说,只让她一个人搬到家里西北角的小房间里住下。”卫霜咳了两声,咬唇。

    只要她还活着,还在聂家,就好。

    一切都来得及了。

    聂峥心里一块大石放下,二话不说便起身,左右一看,拿起行李箱,便朝外面走去。

    他要尽快回家,跟她见面。

    “峥哥哥,你去哪里?是要回家吗?等等我,跟你一起——”卫霜回神扑过去。

    “不用了,你别跟着我,从今天开始,你跟我保持距离,我不想再看见你。”聂峥头也不回,推门而出。

    “峥哥哥,为什么?这半年多你不是一直挺好的,为什么现在要这么对我……”卫霜实在想不通,哭得梨花带雨。

    聂峥终于戛然止步,转过身:“我不怪你七个月前做的那些事,已经算你好运气了。给我消失,我永远不想再在聂家看见你。”

    每个字就像在冰窖里浸过一样,令卫霜瑟瑟发抖,终于不再穷追猛打,站在原地,呆呆看着男人扬长而去。

    抵达聂家,已经是当日的晚上。

    还没进门,聂峥就看见了悬挂在聂家大门口的白灯笼与挽联,脸色不禁暗沉了几分。

    现实空间里的父亲去世时,也是一样,父子两没见着最后一面。

    等他赶回聂家时,看到的已经是父亲的遗像了。

    大管家早在门口等着,此刻见他回了,忙迎上来给他拿过行李箱,又抹了一把眼泪:“少爷,您可回来了。”又往他身后看了看,一疑:“表小姐不是跟您一起从美国回来吗?”

    他没说什么,只道:“从今后,再不准她进聂家的门。带我去父亲灵堂那儿吧,我想祭拜一下。”

    大管家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将聂峥领到了家里临时搭建的灵堂内。

    聂峥对着聂父的黑白遗像做了跪拜礼,又披上孝衣,烧了点钱,大管家方才进来:“少爷,您刚回来,要不先去休息下?”

锁在了这里七个月

    “不用了,今晚我给父亲守夜。”

    “是,那我给您拿些茶水小吃过来,您要是累了,可以先吃点。”大管家正要退下,却被他喊住:

    “等一下。”

    “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聂峥抬眸,静静:“她现在在哪里?”

    大管家一个激灵,自然明白了少爷口里说的她指的是谁,垂下头:“太太住在西北角的小客房。老爷的丧礼,她没有参与操持打礼。自从七个月前那夜,家里发生那件事儿后……老爷就将她禁足在那里,几乎不让她出来了。”

    “我去看看看她。”

    大管家又是一个颤抖,立刻道:“少爷,老爷生前说了,不让您和她再见面……”

    聂峥冷冷一抬眸:“她现在好歹也是聂家的夫人。”

    “少爷,可老爷真的不准她再见外人。”大管家咬了咬牙,不得不撂下话,“老爷说过,要是您回来后非要见她,就算让我们以下犯上,也得拦住您。”

    聂峥心中泛起凉意,再没说什么,只道:“行了,我不去了。退下吧。”

    待灵堂内安静一空,他才面朝灵堂上的父亲遗像三叩首,然后静道:

    “对不起,父亲,我已经当过一次孝子了,正是因为那样,我失去了最心爱的人。这一次我回来,一定要让她幸福。”

    现实空间,年轻的他对比自己还小的继母生了情的事,被聂父得知后,聂父苦口婆心,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服他离开了家,回避这段孽情。

    而钟亦恩留在聂家,被聂父找人借腹生子,怀上了别人的孩子,最后难产而死。

    他赶回家,来不及见她最后活生生的一面。

    说罢,站起身,疾步离开,朝家里的西北角屋子走去。

    西北角落的屋子昔日是堆砌杂物的,屋子破旧窄小,冬冷夏热。

    他过去后,站在她住了七个月的低矮平房面前,心潮起伏不定,许久才镇定下来,走上前准备敲门,手刚抬起,却悬在半空。

    门上挂着一把大锁。

    所以说,她是被锁在了这里七个月?

    被安排在西北角的屋子里也就罢了,居然还被人像畜牲一样锁着?

    这七个月,她不会连屋子都不能出吧?

    聂峥额头上陡然凸出青筋,后背渗出热汗,攥紧掌心,满腹的火气朝头上涌去,环顾四周,看见院子角放着一把斧头,估计是佣人随手放在这里的,大步下阶,抄起来便又走到门口,狠狠朝门锁砍去。

    随着震天一声,门锁断裂,掉在地上。

    屋内的人也被惊动了,脚步声匆匆而来,与门外的男人四目相对,呆在当下!

    聂峥看向迎面而来的钟亦恩,凌冽眼神陡然缓柔,此刻的她,已经七个月没见自己了,但事实上,他与她不过分开才一两日。

    她比七个月前消瘦,一张本就小的脸蛋还不盈小姑娘的巴掌大小上,一双震惊而疲倦的眸子失去光彩地盯着他,似乎在怀疑是做梦还是真的。

    他刚想讲话,目光往下挪去,整个人又怔住——

    她宽大的衣服下,肚子高高隆了起来,与纤瘦的身形形成了极不协调的对比。

是他的孩子

    一看就知道是怀孕了,而且起码也是六七个月以上,即将临盆了。

    他眸色急转,忽的明白了什么。

    是他的孩子。

    她肚子里怀着的是她的孩子。

    难怪。

    难怪父亲要把她锁在家里没人的西北角屋子,不仅仅只是生她的气,怪她和自己有私情,还因为她怀孕了,怀上了他的孩子,不想外人发现。

    这一世的亦恩也怀孕了,只是他改变了一些事情,她没有被聂父请来的男人糟践。

    她怀上的是自己的孩子。

    他心情复杂,继而走上前,将她整个人揽入怀里:“对不起,我回来了。”

    可能晚了点,但还不算迟。

    至少她母子还在。

    一瞬间,只觉得怀里的女子一个颤抖,回过神来猛的将他推开,后退几步。

    他怀里一个虚空,并不意外她的反应,她已经七个月没跟自己见面了,终归有点儿陌生,加上七个月前的私奔夜,他没有准时出现,估计让她对自己有了误会,只继续上前几步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扯回来:“那晚的事,我可以解释……”

    话音未落,她已经狠狠抽出被男人抓住的手,一耳光甩在他脸上。

    ‘啪’一声,格外清脆响亮,又触目惊心。

    他感觉到左脸颊传来刺痛,却不敌心内的一片凉,只听她的声音冷冷飘来:

    “不用解释了,请你离开。”

    “亦恩…“

    “别这么叫我的名字,请你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她忽然觉得莫名的恶心。

    聂峥再不废话,直接上前便将她再次一把拽过来,贴在她耳下,低沉发了狠:“我们的关系?你肚子里是我的孩子,你说我们什么关系?”

    她身体因为怀孕太笨重,一个踉跄摔倒在他怀里,却被他牢牢拥住,听到他的话,又勾起了耻辱,想也不想,顺手抓起身边桌子上的什么便朝他刺去。

    他本能去挡,只觉手心一阵刺痛,退后两步,掌心已经是鲜红一片。

    钟亦恩手一松,水果刀啪一声落下。

    正这时,门被人打开,脚步声涌入。

    佣人刚听到了聂峥砸门的声音,报告给了管家。

    此刻大管家带着佣人跑了过来,一看聂峥来了这里,再看他手掌潺潺流血的情景,大吃一惊,忙让佣人请少爷去包扎伤口。

    聂峥却没动,冷眸望向大管家:“马上让她搬回原来的屋子住。”

    “啊,少爷……可老爷说过不准……”大管家脸色一动。

    “现在聂家的主人是谁?”

    大管家和佣人们对看一眼,纷纷噤声。

    没错,老爷去世了,现在的聂家是聂峥说了算。

    他们做下人又能说什么。

    终于,大管家应了一声。

    聂峥又勒令下去:“她现在这样子,没人在旁边照顾吗?”

    大管家只得道:“少爷,我稍后就派个老妈子过来。”

    他把她安排妥当了,看一眼瑟瑟发抖,情绪还没平复的女人,暂时也不敢再刺激她,这才先捂着伤口离去。

    大管家让佣人陪着少爷离开,方才转过头望向钟亦恩,叹了口气:“太太,我会让人先把主院那边收拾一下,稍后您就搬过去吧。”

    钟亦恩看着大管家离开,门合上,才从恍惚中镇定下来。

    到现在才确定,他真的回了聂家,不是做梦。

    可是,现在回来了,又有什么用?

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七个月前的夜里,他不出现在西门。

    她被打时,他不出现。

    后来发现自己怀孕了,他不出现,甚至她打他的电话他也换号了……

    现在回来干什么?

    他对自己说对不起,说可以跟我解释……

    可真的有能够解释的吗?

    纵然真有,为什么大半年的时光他不解释,现在跑来解释?

    这大半年,她已经收拾好心情,尽量不再去想他了。

    不管是他当初是不是真的骗自己,她都已经慢慢放下了。

    为什么他现在又要突然出现在她的生活来打扰自己?

    ……

    包扎完伤口,聂峥坐在家里厅里的椅子上,冷声喝住准备下去的大管家:

    “关于她的事情,现在跟我说清楚。”

    大管家深吸口气,也只能关上厅门,默默走过来,低声道:

    “七个月前的那夜,太太被老爷家法处置,打了一顿,之后就被关在了西北屋子那边养伤,也算是老天爷庇佑吧,二个月后,居然被查出了……有了身孕。”说到这,有意无意地瞥一眼面前的聂峥。

    大管家自然知道这孩子是谁的。

    这孩子也算是命大,钟亦恩当夜被打得那么厉害,居然还能保住。

    顿了顿,才继续:“老爷得知后,对这孩子的去留也的确犹豫过,本想过让她堕胎,可后来,终归是念着,这孩子是少爷您的骨肉,也是聂家的血脉,便也就决定留下了。但他也无法面对太太肚子里是……是您的孩子,让太太搬去了西北角的屋子里住下,没将太太怀孕的事公开。”

    “所以这七个月,她就是一直怀着孕,住在那破烂屋子里?”男人阴了嗓音。

    大管家不敢吱声,心里却犯嘀咕。

    您之前还不是不管不问的?

    七个月前,您去了美国,也没见您给太太求情啊。

    现在却回来给太太出头,也不知道闹哪般。

    聂峥瞧出了大管家的心思,豁然起身:

    “之前的事情,我不再追究了,但从这一刻开始,全家上下要是谁敢对她有半点不周,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既然他回了,她的好日子也就回来了。

    他不会再让她受一点苦。

    说罢,大步跨出厅内。

    搬回主院的第一晚,钟亦恩躺在高床暖枕上,裹着新加的丝绒被子,手边还放着女佣递来的热腾腾的燕窝粥宵夜,死活睡不着。

    这七个月,她被禁足在西北屋子,居住环境和物质条件比这里糟糕百倍。

    现在或许应该松了口气,可心绪却始终无法平复。

    直到后半夜,快天亮了,她才撑不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

    女佣一上午也不敢叫醒她,见她醒了,才将丰盛的早餐端进来:“太太,吃饭了。”

    见她眼神惺忪了会儿,没说话,马上紧张地问:“是不是这饭菜不好吃?不然我去再准备别的?”

    今早大管家就转述过少爷的意思,要好生照料太太,不能有半点疏忽,不然少爷会发脾气的。

    老爷子一过世,少爷现如今可是聂家的一家之主,谁敢忤逆少爷的话?

    自然不敢得罪钟亦恩。

我们一家三口好好在一起

    钟亦恩这才回神:“不是,我现在没胃口。等下再吃。你先去忙吧。”

    她感觉自己就像个失宠的妃子,一夕间又复宠,只是完全没有复宠的喜悦。

    因为她实在不懂,为什么七个月前他放弃了自己,对自己不闻不问,现在忽然又回来对自己百般好。

    这个男人,真的是爱自己的吗?

    待女佣离开,她站起身,走出屋门,想去院子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舒缓一下胸中的彷徨与郁闷。

    刚出去,就看见一抹熟悉的颀长身影站在院子门口,正注视着自己。

    看起来,一直站在外面,默默等了很久。

    是他。

    钟亦恩一怔,转身就想走。

    聂峥却已大步跨过来,从后将她一拽拉了回来。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她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紧紧搂住。

    他没有放开她,就这么站在庭院里,光天化日之下,也不顾及会被人看见,将她裹在臂弯中,俯下头颈,凑在她耳边:“不放。除非你你不生气了。”

    他的语气轻柔沉沉,又有股魔魅般的力量,让人几乎无法抗拒,她竟是不争气地迟疑了那么一下,没有继续挣扎。

    “七个月前的那晚,我去了西门。可是我们私奔的事情被卫霜知道了,她打晕了我。我昏睡了几天……。”他的声音飘来。

    她一呆,继而唇边浮出好笑:“那么几天后呢?你醒了以后,再没回家一次,我……我给你打电话,打短信,你也从没回过。后来,你更是连手机号都换掉,最后,你还跟卫霜一起去了美国。”

    他能怎么说?

    难道说醒来后的他,已经不是真正的他了,而又成了实际上这个空间的二十几岁的那个聂峥?

    他沉默许久,只能将手滑下去,用力攥紧了她颤抖而冰冷的手,掌心的温暖寸寸渗入她肌肤:

    “总之,我从没骗过你。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我没办法回来。这事,我现在跟你说,你可能不会理解,我也不求你理解,只希望你能相信我。”

    她整个人凝固住,似在思索他的话到底可信不可信。

    毕竟,七个月前,她已经信过他一次,正是那一次,害她差点命丧聂家佣人的棍子下面。

    这次,真的还要继续相信吗?

    中间发生了一些事,让他没办法回来……

    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他在之后的半年多时间对她不闻不问,宛如陌生人,连聂家都不回来一趟?

    为什么他不说清楚?这么难以启口吗?

    “亦恩,这次办完父亲的丧事,我们就离开这儿。我知道你不习惯国外,我们去京城,离南方远远的,到了京城,没人认识你。我们一家三口就能好好在一起了。”男人的声音继续游荡在她耳边。

    她神魂也恍惚了一下,差点又要妥协了,随即,拉回思绪。

    狠狠推开他,朝屋子里跑去,砰一声关上门。

    这次聂峥没有追上去,他知道,让她完全放下对自己的心结,得花些日子。

    不过这次没关系,他有耐心,会等。

    ……

    几天后。

    聂父的丧礼已结束。

    聂家这两天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天色一黑,钟亦恩的睡意就来了。

    可能是临近生产,身子越来越笨重,也越老越乏力,吃饱了就倦。

    这段日子她因为怀孕,脚也浮肿得厉害,偶尔还会抽筋,酸痛,又很是影响睡眠。

    睡觉前,她正想像平时一样,先给自己按摩一下肿胀的脚,门开了。

孕妇可以,不会伤身

    聂峥拿着什么,径直进入她的房间,顺手合上门。

    钟亦恩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刷的坐直身体:“你进来干什么?你出去——”

    “放心,没人看见。”他走过来,见她还要喊,不得不无奈地阻止:“但你这么喊下去,就不能保证没人听见了。”

    果然,她还是有些要面子的,闭上嘴,却又警惕地看着他,轻声:“你大半夜的过来干什么?”

    从西北屋子搬回主院的这几天,佣人将她照顾得很好,一日几餐也餐餐丰盛,准时,周到,还有不少奢侈昂贵的滋补品,还给她添置了不少床被衣物,就是怕她生活上有任何不舒服。

    她很清楚,都是他安排的。

    只没料到他今夜竟然不请自来,闯进自己的房间。

    他没说话,走到床边,坐到那一头,将她的脚踝一捉,握住,然后掀开她的睡裤裤腿。

    这亲密动作让钟亦恩后背的汗毛都树了起来,下意识想缩回去,他却牢牢捏住,她根本抽不出来。

    与此同时,他已经单手拧开打来的膏药。

    一股淡淡的,沁人心脾的药香味,席卷屋内。

    他指腹抹上熬药,揉起她肿胀的脚踝。

    舒适感从脚上蔓延到全身。反正也挣扎不了,她干脆逐渐安静下来。

    他的手指轻柔有力,力道适中。

    让她酸痛了许多天的脚踝脚背,肌肉放松下来。

    自己给自己按摩,到底还是不如别人帮自己按摩舒服。

    按到一个酸痛点,她竟还忍不住嘤咛了一声出来:“啊……”

    又察觉这声音太暧昧,及时闭上,却已羞红了整张脸。

    他余光瞥到她涨红的脸,怕她害羞不要自己按摩了,故意装作没听到,继续按摩着。

    直到他为自己按摩完,她才抽出脚。

    他坐在床那边,将药膏放到她床柜上:“脚疼的时候可以随时让佣人用这个药膏帮你揉,放心,孕妇可以用的。不会伤身。”

    见她不语,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了,站起身:“早点睡,我明天再来看你。”

    她缓过神,呆呆看着眼前的人,半会儿,才出声:“你真的没骗我?”

    他见她主动发问,心情一舒,已经很开心了:“是。”

    “你真的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这大半年才会在外面不回来,对我不闻不问?”

    “是。”

    “那你能告诉我究竟你是发生了什么吗?”

    聂峥犹豫了,手心蜷起。

    他不能保证,将自己来自另一个空间,是为了改变她的命运而来的事情告诉她,她会相信。

    也许她不会相信,还觉得他是在骗她。

    想着,他只轻声说:“关于我的事情,可能你会不信,甚至会觉得我神经病。这件事,我也不想多说。但是,如果你再信我一次,未来,我一定会让你明白,你今天没有信错人。”

    钟亦恩在他冷静目光的笼罩下,凝住。

    “晚安。”他说完,大步走出房间。

    几天后。

    一个女佣正在聂家的侧门外打扫,看见一个苗条的眼熟身影缩在不远处的墙角后,朝自己勾勾手:

    “过来。”

那女人居然跟峥哥哥有了孩子

    她一惊,这不是表小姐吗,忙偷摸摸过去,只见卫霜站在墙角后,一脸憔悴,人似乎瘦了不少:“表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啊?你……你和少爷到底发生了什么?先进屋吧。”

    卫霜本应该和少爷一起回家奔丧,可这次少爷却一个人回来,已经让全家纳闷儿了。

    “我不进去了,”卫霜讪讪,聂峥不让她再进聂家,她现在哪里敢进去,万一被峥哥哥看见了,肯定会被赶出来,只不甘心地看一眼屋里,问道:“峥哥哥回来后,是不是跟她见了面?”

    女佣当然知道卫霜口里的‘她’是谁,犹豫了一下,点头,又压低声音:“少爷一回来就让她迁出了西北屋子,搬回主院,给她拨了好几个佣人过去照顾她呢,天天大鱼大肉的照顾着……就怕有一点闪失。”

    卫霜又妒又恨,怒极反笑:“那女人是要死了么?对她这么好干什么?”

    女佣声音压得更低:“表小姐不知道,太太她……早就怀孕了,这会儿都已经临产了。正因为如此,这七个来月,才被老爷秘密关在西北屋子里。”

    “什么意思?!”卫霜震住,“你的意思是……那女人肚子里怀着的,是峥哥哥的孩子?”

    女佣不敢多说什么,低头,反应却已说明了一切。

    卫霜攥紧了拳心。

    那女人居然跟峥哥哥有了孩子……

    完了,这下两人的牵绊更深,峥哥哥肯定不会放下她们母子了。

    许久又咬紧牙关,转身走去。

    “表小姐……”女佣见她要走,忙喊了一声。

    “别说我回来过。”卫霜撂下话便头也不转离开了。

    两天后。

    这段日子,钟亦恩可能是搬回了主院,吃得好睡得好,身子愈发懒乏了。

    她知道,这孩子,快来了。

    其实七个多月前,当知道自己的怀孕的时候,她并不想要的。

    几次三番都想想办法弄掉这孩子。

    孩子的爸爸都不管了,她又何必执着?

    可聂父将她禁步在西北角屋子里,她根本没机会堕胎。

    再后来聂父想通了,想留下这孩子,就更是没让她没了机会。

    随着这胎儿一天天大了,她便也只能顺其自然。

    日子久了,与还没谋面的孩子,感情也一点点地建立起来。

    毕竟,这七个月,只有这孩子陪着自己。

    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与这孩子血脉相连,绝对是离不开了。

    哪怕这孩子的生父与她关系特殊,不要她了,她也不会杀了这孩子。

    更何况,他现在回来了,还告诉她,中间有些误会……

    想到这里,她又失神片刻。半会儿才拉回思绪。

    今天趁着天气好,她想去聂家院子里走走。

    伺候她的佣人见她身子懒懒的,迟疑了一下:“可少爷说,让您就躺在屋子里休息,说是你快到生产期了,不适宜太运动量。”

    “要不我亲自跟他说说?”

    “可少爷今早去家族下面的店了,好像是家里的一个店铺,昨晚失火了,出了点儿问题,要过去解决一下。”

    “放心吧,我就散会步,不会运动太长时间。”

    女佣见她这么说,也就只能作罢,本想陪着她,她却想一个人清净一下,自己出去了。

    在庭院里转悠了会儿,她只听身后脚步响起。

我快成这里的女主人了

    钟亦恩单耳失聪,起先没听到,只到来人走到自己眼前,才定住,是好久没见的卫霜不知几时回了聂家。

    卫霜目光落在她高挺的肚子上,眼神就像沁了蛇毒的蛇信子,嫉妒,恼火,不愿置信。

    钟亦恩下意识用手掌护住肚子,与她保持了距离:“你怎么在这里?”

    卫霜这才拉回思绪,冷冷一笑:“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都快成这里的女主人了。”

    钟亦恩身子一滞:“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她和卫霜也没话好说,转身就准备走,却被卫霜喊住:

    “你就不想知道峥哥哥这次回来的真正目的吗。”

    她一怔,本能反应地停下来。

    卫霜慢慢又到她跟前,缓缓道:“你以为峥哥哥真的爱你么?这次回来真的想跟你重修旧好?别做梦了。如果他真的爱你,真心想跟你在一起,早就回来了,还会等到现在?”

    钟亦恩攥紧手指,尽力不会被她干扰思维:“他说了,是因为有事耽搁了。”

    “什么事他告诉过你吗?”卫霜笑起来,“如果他真的对你在意,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会回来,至少,可以给你打个电话,或者接你的电话吧?但是你想想,这大半年,他理过你吗?他和我在美国时,连关于你的一句话都没提过呢。别自己骗自己了。”

    钟亦恩手心蜷紧。

    没错,卫霜说的。确实也是她心内最后一点疑惑,也是她还无法完全原谅他,放开心结的原因。

    他说他是因为有特殊原因,这七个月才无法回来找自己,可是,就算人不能回来,至少他可以给自己发个短信,打个电话啊!但是他连自己的电话都不接,到最后还换了号。

    所以,他真的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还是只是为了骗自己?用所谓的特殊原因搪塞自己?

    若真如此,那他回来骗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卫霜显然看出了她在想什么,笑了:“是不是在想,为什么峥哥哥明明不要你了,突然回来对你这么好?那我就告诉你吧,他是为了聂家的家产。”

    钟亦恩抬眸,冷冷望向她。

    “伯父去世后,法定继承人只有你这个妻子和峥哥哥。峥哥哥不愿意你这种女人得到家聂家的一毛钱,可律师也说了,你若是坚持索取财产,法律上,你肯定会得到你的那一份,除非你亲自放弃。峥哥哥这次回来突然对你这么好,就是为了取得你的欢心,然后让你心甘情愿地主动放弃你那一部分。”

    钟亦恩眸仁闪动,手心沁出汗。

    她不愿相信卫霜的话,可是事实上,却又不得不信。

    只有这个原因,才能解释为什么聂峥七个月后才突然回来找她,为什么不说清楚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能回来。

    他,果真是为了聂家的财产?

    钟亦恩又冷了眸,抬脸望向卫霜:“既然聂峥回来是为了争产才会讨好我,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件事,岂不是坏了他的大事?就不怕他会迁怒你?”

    卫霜轻笑:“我也不想,不过我也没办法了。”

    说罢,缓步走到她跟前,将准备好的一张纸摊在她眼前。

太太怕是熬不得了

    她定睛。

    是卫霜的验孕报告。

    上面清晰地写清楚了,卫霜已妊娠两个月。

    “我在美国时怀上的。这七个月,我和峥哥哥在美国,早就在一起了。说实话,要不是伯父突然去世,我们这会儿在美国已经领证了。回来前,他让我不要急,说是搞定了你这边再说,又让我住在外面,装作和他闹掰了。我是不急,可以委屈一个人呆在外面,可我肚子里的孩子,怕是等不及了…所以,我今天也只能亲自过来帮峥哥哥,劝劝你了,希望你要点儿脸,放弃聂家的财产,不要跟峥哥哥争。你也知道你不过是我伯父娶过来冲喜的,不会以为自己真的有资格继承财产吧?”

    一字一句,宛如利针,刺入钟亦恩心脏。

    卫霜怀孕了。

    倒也不意外。

    卫霜和聂峥在美国孤男寡女相互陪伴了七个月。

    她怎么能奢望两个人没发生任何事。

    她终于转身,朝主院走去。

    屋里,女佣见她回来了,迎过来:“太太,您回了——”

    又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呆了一下:“太太您怎么了?”

    钟亦恩没回答,只摆摆手示意没事,继续沉静在思绪里,慢慢走进门。

    正要反手关上门,想单独在房间里安静一下,身子却弯下来。

    女佣眼睁睁看着她抱着肚子,侧颜一片惨白,然后看到她裤管里有什么液体留下来,愣住,随即才意识到,这是羊水破了,要生了。

    太太明明离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呢,准备说是下个月,再送去医院待产,哪里想到会提前发作?

    糟了,少爷和大管家因为家族店铺失火的事,都不在家,眼下也没个能做主的。

    女佣慌了神,一把过去扶起钟亦恩,转头朝外面喊起来:

    “来人啊~太太好像要生了——”

    ……

    十来分钟后,聂家一个老妈子急匆匆朝屋子外小跑去。

    卫霜还没来得及离开,见状,一皱眉将她呵住:“你干什么慌慌张张张的?”

    老妈子见卫霜回来了,一讶,也没顾得上多想,只回应:“表小姐,太太看着要生产了,我准备去叫司机,送她去医院。”

    卫霜一讶。那女人要生了?

    前几天女佣说她不是才七个多月吗?这是……早产?

    不会是刚才自己跟她说了那些话,激得她提前发动了吧?

    脸色又一凝,沉下来,唇略微勾起,倒也好。活该。

    不足月就生产,不死怕也得损口元气!

    正好,这会儿峥哥哥也不在家……

    她一眯眸,一咬牙,豁出去了,干脆将那老妈子一拉:“我去叫司机,再顺便给峥哥哥打电话。你去守着太太吧。”

    老妈子一讶:“您去……?”

    “怎么了,不信任我?”卫霜佯装不悦。

    到底是聂家养大的表小姐,是主人,老妈子哪里敢说不,再加上这会儿手忙脚乱的,也顾不得太多了,想着这么大的事儿,卫霜估计也不会怎么样:“行,那麻烦表小姐您快点,太太怕是熬不得了。”

    “行了,快去吧。”卫霜不耐烦,看着老妈子调头又回了主院,舒口气。

    盘算着等差不多了,再去叫司机和给聂峥打电话。

    钟亦恩,你就继续多熬会儿吧。

    人家说,产妇生产时一只脚在鬼门关放着呢,何况你这还是早产,熬不熬得住,就是你的造化了。

不会是你放的火吧

    主院,房间里。

    钟亦恩躺在床上,汗如雨下,腹部传来的撕裂疼痛感觉快将自己的身体一劈为二!

    “太太您再撑着点儿,下人去喊司机取车了,马上就过来搀您上车送您去医院……”女佣也年轻,还没生养过,突然面临钟亦恩早产,哪里见过这阵仗,也吓得不浅。

    她双手死死掐住身边的床单,指尖都嵌了进去,床单上显现出深深的指甲印,又大口大口地深呼吸,可纵然这样,疼痛却并未减缓半分,反而越演越烈。

    感觉身体里的能量也在不断流逝,直到女佣再一次的惊呼飘来:

    “太太,你血流得越来越多了……”

    她终于撑不住,堕入了无意识中。

    女佣见她晕厥过去,吓得更是手足无措,正这时,老妈子推门进来,女佣一瞧见,回头喊:“你怎么回来了?叫了司机过来了吗?跟少爷打过电话了吗?”

    “表小姐去操持了,她要我回来先看着太太,应该很快就过来了。”

    “表小姐?表小姐回了么?”

    “是啊。”老妈子看向钟亦恩,一惊:“太太这是晕过去了?”

    女佣听老妈子这么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点头,着急道:“是啊……”

    “这可不行,得留着力气生产呢,”老妈子过去就掐钟亦恩的人中,又对着女佣道:“快去弄点热茶来,给太太积蓄点儿力气。”

    …………

    与从同时,聂家下属的镇上店铺。

    店铺的店长正领着聂峥和大管家巡查店铺昨夜实货的后院货仓。

    聂峥看着货仓被烧得黑漆漆的一角,不自脸色微沉。

    现实空间里,几十年前,家里并没发生过店铺失火的事。

    这个空间怎么会发生无端端的店铺失火的意外?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但家里的店子出了问题,他也不可能不来。

    大管家也显然和聂峥有一样的疑惑,对店长询问:“这个店铺一向安全措施做得很好,这几天天气也很好,没下雨没刮风,也不干燥,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起火?”

    店长也是纳闷:“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只可惜仓库的摄像头刚也坏掉了,也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聂峥心更是往下一沉,不但无缘无故起火,而且失火仓库的摄像头还刚好坏掉了,说没有问题,谁信?

    正想着,一抬头,只觉仓库门口有个矮小的身影似乎躲在门板后,抖索着往里面看,像在偷听几人的对话,发现聂峥注意到自己,吓得一个颤抖,竟是下意识转身就要走。

    聂峥大步过去便疾呵一声:“站住。”

    那人却还在跑。

    大管家立刻过去将对方的去路挡住:“还想往哪里跑?你偷偷摸摸的在看什么?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店长看清那人,才道:“少爷,这人就是我们店子仓库的保管员之一,昨天就正好是他值班的……”又对着那矮小的中年男子呵斥一声:“你跑什么跑?你在干什么?这么心虚,昨晚不会就是你放的火吧?”

    男保管员吓得激灵,忙摇头:“我无缘无故的放火干什么?不是我,不是我。”

    聂峥冷冷:“那你为什么偷听我们说话,还要跑?”

催眠

    保管员垂下头,避开聂峥的眼神:“少爷,昨晚是我值班,仓库失火是我的责任,我是怕您和店长会炒了我,才会偷听你们在说什么而已……真的不是我放火啊。”

    店长也对聂峥说:“少爷,这个保管员是我们店子的老员工了,一直都挺忠心,也很少犯错,应该不会是他做的。”

    聂峥却不大信,缓步再走到那保管员面前:“昨晚的火跟你真的没关系?”

    保管员吞吞唾液,抬起头:“真的跟我没关系,少爷,我发誓,真的不是我做的啊——”

    话音还没落,瞳仁却缩紧,看着聂峥的目光定住,瞳孔扩散,涣然,放大,整个人就跟被人下了定身咒语一样,魂游天外。

    店长一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正要开声,大管家却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也不要发出任何动静,更不要打扰少爷。

    店长吸口气,不敢动了。

    听说少爷在海外是学高端心理学的,等等,这不会是在——

    在催眠吧?

    “昨晚仓库失火,真的跟你没什么关系?”聂峥再次一字一句发问。

    保管员睁大着一双失神的瞳孔,喃喃:“真的不关我的事。”

    “那为什么偷看我们讲话,还心虚地跑掉?还是说你知道些什么?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保管员继续行尸走肉般一字一句:“昨晚是我值班,中途卫霜表小姐来了,还给我带了酒菜,我吃了以后肚子疼,想去厕所,卫霜小姐说帮我看着,我就去了,等我回来,才看到起火,监控也在失火中被砸坏了,我很害怕,扑完了火后,担心会被追责,问卫霜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卫霜小姐跟我说什么都没发生,让我也不要对外人说她今晚来过,不然就说我玩忽职守,让聂家炒掉我,说完就走了。我见少爷和管家来调查失火的事,很害怕,才去偷听你们在说什么,生怕怀疑是我做的,真的不关我的事……”

    昨晚卫霜居然来过聂家店铺。

    看来,失火跟卫霜有关。

    为什么……卫霜为什么会在聂家店铺放火?

    绝对不只是单纯气他对她态度冷漠。

    聂峥心脏陡然一收紧,脑子意识到什么,大步便朝店外走去,又拿出手机。

    与此同时,那个保管员也似乎从迷离中抽身出来,仿佛刚醒了一样,左右看一眼,然后迷迷糊糊地摸了摸头脑,仿佛根本不记得刚才说了什么。

    “少爷,您这是去哪里?”大管家忙追上前。

    “回家。”聂峥说罢,已拨通了钟亦恩的手机,却半天没有人接,心里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却还是在等待对方。

    终于,那边手机被人接了起来。

    总算接了。聂峥心情一松,仿佛一颗大石头落地:“亦——”

    恩字还没出口,那边响起的却是照顾钟亦恩的女佣的哭声:“少爷吗?您是少爷?”

    聂峥见接电话的不是钟亦恩,竟是女佣,心再次狠狠一沉,再听女佣的哭声,越发是脸色垮下去:

    “太太是不是出事了?”

    “太太早产了!这会儿疼得都昏过去了,少爷,怎么办啊——”

    早产?无端端怎么会早产?聂峥却已没空问了,呵斥:“怎么办?你说怎么办?当然赶紧送去医院啊!还愣着干什么!!?”

    “表小姐已经去叫司机了,还说给您打电话了,可司机半天还没过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刚才让家里老妈子过去催催,却连家里的司机都看不到了……”女佣哭得更加凄厉。

保大

    聂峥脸色急转直下,仿佛被冰雹覆盖了一样,却也没闲工夫做别的,只一边火速上了车,勒令司机赶紧驱车回家,一边对着电话那边的女佣呵斥:

    “家里司机难道都死了吗?去找南院的杭叔,他会开车!让他赶紧送太太去最近的医院。我马上过来!”

    女佣这才醒悟了一般,忙点头。

    ……

    聂峥赶到家里附近的医院时,正好看见杭叔的车子也停在医院门口。

    他解了安全带就冲下车,跑过去,看见敞开的后车门里,钟亦恩正躺在后车椅上老妈子的怀里,奄奄一息,面如金纸。

    “少爷您来了……”陪着钟亦恩一起来的女佣用哭音嚷起来。

    聂峥再无二话,探身进去,将晕厥过去的女人横抱起来就飞奔进医院:

    “医生!产妇要生了!”

    医护人员见状,已驾轻就熟地飞快准备好移动病床车,将人放在上面,然后推进急救室,拉上帘子,进行检查。

    聂峥如困兽一般在外面徘徊,直到几分钟后,才看见医护人员走出来,推着病床上的女人朝手术室走去,大步上前:“医生,她怎么样了?”医生抬手阻挡住他的步伐:“产妇早产,需要马上动手术,你在外面等着。”

    “会不会有危险?”

    医生脸色沉了几分:“产妇不足月生产危险性本就大,而且还现在才送来,拖得有点久可,不确定。当然我们会尽力。不过,看目前的情况,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保大。不管怎样,先救大人!”冷声一字一字迸出。

    ……

    随着‘砰’的门声合上,红灯亮起,聂峥的心便像被钩子一下子狠狠钓起来,悬在心上。

    现实空间里的她,最后就是在生产中丧命。

    他来到这个空间,就是想要改变她这个命运。

    没料到防不胜防,她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面临生产风险。

    这时,一个护士走过来,让他签署了钟亦恩的手术同意书和病危通知书。

    他目光落在病危通知书上,陡然喉结一个滚动,手指几乎捏不住笔。

    他当然知道,大手术之前签署病危是程序上的事,并不表示她真的就没救了,但看到这几个字,还是觉得触目惊心。

    控制好情绪,签好了,护士离开,他才一拳砸在走廊墙壁上。

    难道注定就修改不了她最后年轻去世的事吗?

    不会的。

    他通过memories来到这个空间,已经改变了很多事,绝对也不差这一件。

    如果她真的重蹈现实空间的覆辙,还是救不回,他大不了再通过memories再回去一次!

    不改变她的命运,他绝不罢休。

    ……

    时间过去很久,仿佛一个杭叔。

    迟迟还看不到手术室的红灯暗下来。

    倒是杭叔和女佣进来了:“少爷,不如您先去那边坐着休息一会儿吧。”他知道,怕是自己此刻憔悴和紧张的样子吓坏了他们,却根本坐不住,抬臂,摇了摇手。

    正这时,手术灯熄了。

    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摘下口罩走出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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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宠+巨甜+爽歪歪】公众场合,她吐得昏天暗地。面对关注,她解释:“没事,肠胃炎而已,多谢关心。”那个背景神秘、权势滔天、国民上下为之抖三抖的男人却宠溺一笑,当众甩出她怀孕三月的报告单。前世死在产床的舒歌重活一世,决定手刃白莲花,脚踢负心男,唯一的意外,就是不慎惹上了那个霸道狠辣的男人——某人好整以暇:“想报仇?爷帮你。”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她警惕:“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某人不动声色:“嫁给我。”你是我藏不住的甜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你是我藏不住的甜,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你是我藏不住的甜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