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二章榔树陈案
榔树杀人案件的卷宗材料杨前锋已经全部认真的看过了，但材料并不能全面反应专案组当时的工作情况，因为有的走访调查并没有做材料，走访人员只是记在笔记本上，认为不重要的连笔记本上也没有记，只记在每个人的脑头中，专案组每日开会时他们也只汇报重点，认为不是重要东西就没有汇报了，所以专案组的案件汇报记录也不是很全面，杨前锋为了全面了解当时专案组的工作情况，特地来到了三楼周杰的办公室。
周杰工作历来很认真，参与侦办的每个大要案件，特别是犯罪对象不明的案件，每次案件分析会、工作汇总汇报会都作了详细的记录，他知道杨前锋已经看过榔树杀人案件的卷宗材料了，所以知道他再要了解的肯定是材料中反应不出来的东西，于是他很快拿出了当年办这个案件时用的两本工作笔记，就当时专案组每天的工作安排和具体的工作情况向杨前锋作了介绍，包括召开的案情分析会和每日工作汇报汇总会上所有同志的发言也一一作了介绍。
通过周杰的介绍，杨前锋对当时专案组所做的工作有了全面的掌握，榔树口村大摸排当时就是周杰负责的，杨前锋又问起赵大树当时反应的情况，周杰很快在第二本工作笔记中找到了当时走访赵大树的记录，同时也回想起赵大树这个人，介绍说排查时第一轮就把他排除了，这人是个地道的农民，虽然忠厚老实，话不多，但还是属于相对精明的那一种人。以他对这个案件的看法：认为与榔树口村肯定有一定的关系，但没有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只反应村里的李晚秋平时好管闲事，而这个案件发生后他一点反应也没有，认为不是太正常，但说不出具体的东西。
介绍完后赵大树后，周杰笑了笑说：“绝大部分群众对这个案件都很关心，对我们的工作也很热心，赵大树反应的这个情况虽然没有什么价值，但我不放心后期还是做了大量工作，直到最后排除了李晚秋的作案嫌疑。”
杨前锋点点头说：“对李晚秋是如何排除的，你把具体情况再介绍一下。”
“好的。”周杰接着说：“情况是这样的，因为我们后期该做的工作都做了，于是我又带人回头反复的了解了几个不放心的人，其中他就在内。”周杰合上笔记本接着说：“关于李晚秋当年了解的情况是这样的：李晚秋，男，当年才二十六岁，榔树口村人，初中文化，已婚，有一个四岁儿子，个子一米七八，胖瘦适中，皮肤黄铜色，长长的脸、浓浓的眉毛、小小的眼睛、高高的鼻子，厚厚的嘴唇。性格说不清楚，反正有点古怪，有点像那种内冷外热型的人，喜欢爱管闲事，不论发生的事和他有没有关系，都要去管一管；小时候爱锻炼，还会一点小花拳，结婚后就很少锻炼了；主要特长是会开拖拉机、摩托车、农用三轮车和汽车。他的梦想是办工厂、做生意赚了很多钱，但是做什么都做不长；学校出来后务农，二十二岁结婚后和妻子沈珠艳一道办了个小型的水泥制品厂，主要做水泥砖，石棉瓦，做了一年后厂倒了，之后又在榔树镇集镇外面的elw国道边上开了个小饭店，开了不到一年又关门了，之后他开家用三轮车跑榔树镇到金水县城来回的拉客人，在这期间认识了不少交警队和交通局的人，和派出所民警关系也不错，也只开了一年又不开了，把三轮车换成了四轮农用车跑运输，由于货源很少，他又就做起了生意，什么木材毛竹木炭等等碰到什么生意赚钱就做什么生意，整天在外面跑业务，案发及以后他一直在做生意。案发前他出去做了趟生意，听他说这趟生意还赚了一笔钱，案发那天下午和晚上都在同村一家和人打小麻将，这些都有一道做生意的人、车票、做生意的相关书证和同桌打麻将的人作证。因此当时从有无作案时间和空间上分析排除了他的作案嫌疑，他的具体情况就是这样。”
杨前锋认真的听完后又沉思了一会儿说：“你说他案发前和别人一道出去做了趟生意？”
周杰点点头肯定的说：“是的，是和同村一个叫李力胜的一道出去做生意的，其实他和李力胜是在合伙做生意，李力胜的口供和李晚秋的完全一致，做生意来去的车票和李力胜的是连号的，所以完全能证明他确实和李晚秋做生意是同去同回的。”
“原来是这样。”杨前锋点点头接着说：“李晚秋除了和李力胜一道做生意外还和谁做生意吗？”
周杰想了想说：“那就不知道了，当时好像就和李力胜一起做生意，主要跑南方和沿海一带几个地方，听说他后来和几个人合伙还做起了干笋子、干蘑菇、干黄花菜等生意，就是到一些产地去收购，再供给沿海城市，茶叶上来了，每年还做一季茶叶生意，具体和哪几个人合伙就不知道了。”
听了周杰的介绍杨前锋感到当时的工作还是很认真负责的，可以说已经把工作做到家了，但赵大树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还认为李晚秋有重大嫌疑呢？杨前锋想着问道：“赵大树和李晚秋之间有没有发生过矛盾？他们过去在一块玩过吗？”
周杰笑着摇摇头说：“据我了解没有，他们虽然是一个村的，但不在一个组，他们年纪相差也很大，今年李晚秋才三十出头，而赵大树都快五十岁了，加上他们是两种性格的人，成不了忘年交，就是想在一起玩也不到一块去。”说到这周杰回忆了一下当时找赵大树的情景说：“不过当时赵大树向我反应李晚秋时，神情是很认真和严肃的。”
杨前锋又想了想说：“案件的第一现场就是发现死者的地方，并且那里又不通车，这说明死者和凶手是一道走到那里的，并且两个人肯定是熟人，和本地人有关是肯定的，但这个案件的重点其实是尸源问题，如果找不到尸源，我们很难找到破案的突破口，除非这凶手再作案留下了什么线索能串到这个案件上来，否则很难破案。”
周杰点头说：“市局刑警支队的领导和我们队里的人当时都是这么认为的，当时专案组的侦查思路是：一是立足本地。因为外地人把外地人搞到那个地点杀死，并且还是晚上，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所以认为这个案子肯定和本地有关，并且作案人极有可能就是本地人。二是兼顾外地。认为凶手对榔树镇很熟悉，把这个外地的受害人骗到了这里，乘其不备突然对他下手，这样凶手虽然不是本地人，但这人肯定和榔树镇，特别是榔树口村的人有来往。所以专案组一开始的工作重点就是寻找尸源和立足本地内查外调，我具体负责本地排查。叶国庆队长负责外调和查尸源。当时还印了许多协查通报发到各个地方，让外地公安帮我们找尸源，可最后那么多协查函发出去了都没有回音。”
杨前锋首肯的说：“当时的侦查方向和工作思路都是正确的，许多工作措施也很得当有力，看来这个凶手还真不简单，把作案前后所有问题都考虑好的，让我们无法找到案件突破口。”
周杰说：“是啊！下步你有什么打算，我们应该从那儿下手呢？”
杨前锋想了想说：“这个案件在没有找到尸源前，该做的工作以前都做了，现在全面的再炒一遍现饭意义不大，另外还需要大批的警力，所以我想这个案子目前作两手安排：一是重新发查找尸源的协查通报，扩大发的范围，现在打电话方便了，通报发出去后一定要跟踪协查的情况，这样也说明了我们对这个案件非常重视，同时也恳求他们重视这个协查，帮我们尽快落实，其实这个很重要，如果我们协查通报发出去就不管了，有些地方因工作忙可能就把我们的事忘到一边去了，如果不打电话提醒一下，也许永远忘记了也说不定。二是安排俩个人集中一周时间进行重点调查走访，没有新的发现就撤回来。我想这个案件目前这两项工作由你负责，你看带谁一到比较好？”
周杰认为杨前锋讲的很有道理，点点头说：“我带孙文清去。”
杨前锋说：“我同意，重点调查走访期间让易中华带车参加。”
周杰正在想这个事呢，没想到杨前锋已经考虑到了，他高兴的说：“你想的真周到。”
杨前锋知道他说的意思，笑了笑说：“我下去了，明天除发生了特别重大的案子外，你们都要去榔树工作。”说着他正准备出周杰办公室的门，张丽华突然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差点和杨前锋碰了个满怀，俩个人都突然站住了，张丽华拍了拍胸口说：“把我吓一跳，我上来有事跟你们俩个说。”
杨前锋退后两步说：“什么事？”
张丽华走进去说：“阳光派出所来电话说，上午阳光镇五房村村民卫宝贵报案说，早上起来发现昨天晚上有人用报纸包了一支炸药和一封匿名信从他家狗洞扔到了他家屋里，信上要他今天晚上十点钟送伍千块钱到后山的小宝塔脚下，接信后不准报警，如果不按他说的做，就把他在城里上小学的儿子扔到金水桥下去。”说到这张丽华看了杨前锋一眼接着说：“叶所长意思请大队主侦这个案子，他们无件主动配合。”
周杰笑了笑说：“真是脑袋随着屁股转，以前阳光派出所要是发生了这样的事对他讲，他就发火说派出所这点小事还要队里主办，现在他到了阳光派出所当所长了，也不知道他记不记得当初说的话了。”
张丽华认为周杰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叶国庆原来真的是那个态度，但她曾答应过叶国庆，派出所需要大队帮忙时请她一定要在杨前锋面前多说话，于是说：“既然涉及到炸药和敲诈，我想还是主动介入比较好，不然真发生了什么后果还是我们的事。”
杨前锋看了看他们俩个人说：“正好我们目前不是太忙，还是我们来办吧！”
第三三三章 洞底现尸
许燕正准备上楼去找杨前锋和张丽华，刚跨出办公室看他们正好从楼上下来回办公室说：“你们正好下来了，云峰派出所来电话汇报说程家村村民程大聪失踪一个月了，家里人到派出所报案说可能被人害了，要求公安机关立案侦查。”
杨前锋听了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张丽华和许燕也跟了进来在沙发上坐下来，杨前锋坐下来喝了口水说：“失踪一个月了怎么搞到今天才去派出所？”
“为了把事情搞清楚我详细了解了一下情况。”许燕理了理这事的顺序介绍说：是这样的，失踪的人叫程大聪，今年五十九岁，老婆四年前生病去逝了，家里有俩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俩个女儿嫁到林南县去了，儿子两年前结的婚，本来他和儿子在一起过，可儿子和儿媳结婚后就双双到外面打工去了，俩个女儿也在外面打工，所以家里就他一个人，七天前的上午程大聪的儿子程跃远打电话到村上的商店里，让店主到他家找他爸爸接电话，店主跑到他家发现门是锁的，程大聪不在家，程跃远以为他爸爸到田地或山上做事去了，也没有多想，到了晚上他又打了电话，店主也跑了程大聪家可仍然是铁将军把门，程跃远想可能他爸爸到亲戚家去了也没有多想。第二天下午他又打了个电话到村上的商店，店主又帮他跑了一趟，他家门仍然是锁的。这时他有点放心不下了，于是他打电话到了几个亲戚家和自己的丈人家，可他们都说他爸爸没有去，心想也许到哪个姐姐婆家去了，就打电话给了俩个姐姐，俩个姐姐分别打电话回家看有没有去她们家，可家里人说没有去，这下程跃远感到情况不妙，因为他爸爸没有什么朋友，走动的亲戚家又都没有，就是到城里去玩，按他性格最多住一晚上旅馆，第二天肯定回家。想到这他心里开始焦急起来，但他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他爸爸出去玩了。第三天他又打电话到店里，店主说爸爸还没有回家。这下他真急了，第四天就和妻子一道往回赶，由于路远，又要转车，直到下晚才赶到家。到家发现家里门还是锁的，打开门家里除了他爸爸不在家外，家里的东西都井然有秩，可揭开锅发现锅已经生锈了，心想这锈说明他爸爸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起过灶了，他心里突然惊慌起来，跑出来问村上的人，其中一个离他家近的人说他有近一个月没有看到他爸爸了，门一直是锁的。一听门锁了有一个月了他心想肯定出事了，心跳突然加快，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后，急忙跑到村治保主任家说了他爸爸失踪的情况，让他带他到派出所去报案。村治保主任干这一行已经七八年了，对公安这一块还比较了解，听后认为没有任何案件现场，也没有发现尸体就是到派出所报案，派出所是不会立案的，现在关键是生要找到人死要找到尸，他知道陈大聪不喜欢出远门，城里都很少去，平时要不做事，要不就在家里，没事也不怎么在村里闲逛，所以他认为如果出了事应该就在家门口，肯定离家不远。
当晚治保主任和程跃远分别叫了些人，请他们第二天天一亮分头到各水塘、河流、水沟及他家的田地、山场上去寻找。
在这么多人找的同时，程跃远夫妇也在村里走访，让他们回忆见到他爸爸的最后时间，由于时间长了，大家对时间确定不下来。
大家找了一天也没有找到，治保主任认为这些地方都没有，说明程大聪不是因自己的不慎或身体方面的原因在外面发生摔倒、病倒等意外了，应该是被人人为的害死了，想到这他决定明天扩大范围继续寻找，特别是涵洞、旧窑、山洞、新翻动的土下面、山上的草丛等等可能藏匿尸体的地方都要仔细找。可一天下来还是没有找到。
好好一个人就这么没有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对此治保主任心里感到很纳闷，并且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认为被人害死了的可能性很大。就带着程跃远到派出所报了案。
许燕介绍完后说：“不知道讲清楚没有，这是云峰派出所所长郑安国向我介绍的，我基本上按原版复述了一遍。”
杨前锋其实只想知道个大概情况，没想到许燕一口气讲了这么多，满意的向她点点头，然后说：“程家村治保主任真是一个优秀的治保主任，看来这个程大聪凶多吉少。”说着杨前锋开始整理工作包。
张丽华看杨前锋的动作就知道他要亲自去云峰镇，说：“你准备带谁去？”
杨前锋正要讲话电话铃突然响了，他拿起电话是郑安国打来的，郑安国说：“失踪的程大聪找到了，他被抛进了程家村前面那个山上的一个山洞里了，这个山洞很深，当地人称那个洞是无底洞，尸体还在洞里，我叫他们暂时不要动，等你们去看现场，洞的地点在半山腰上面，平时没有人到那里去，十有**是被人打死抛进去的。”
杨前锋一听就知道铁定是个凶杀案了，说：“所长，请你们保护好现场，我们很快就到。”
郑安国讲的那个山杨前锋在渡口中学读书的时候就知道了，那个山叫兰山，就在渡口中学的前方，兰山上有一条路，过去公路不通时，这条路是云峰镇与渡口镇来往的主要通道，现在两地之间的人来往都走公路不走这个路了，但他不知道这个山上还有一个无底洞。他放下电话说：“真是计划不如变化，本来说好周杰明天带孙文清去榔树镇的，看来这个案子又要搞几天了。许燕叫周杰带技术员出警。”
本来就已经站着的许燕听杨前锋发话立即出去了，张丽华也准备出去，可走到门口又回头说：“也许这个案子我们去了就破了呢！那他明天不还是能去榔树镇吗！”
杨前锋拎着包说：“但愿如你所说，我们出发。”
张丽华突然想起五房村那个敲诈案件还没有安排人去调查，说：“五房村那个案子……。”
杨前锋没有等她说完就说：“那个案子我们晚上再安排。”
张丽华一听就明白了，杨前锋不想打草惊蛇，让犯罪分子确信受害人没有报案，这样他晚上才敢去他指定的地点去取钱，而杨前锋晚上安排的人在宝塔下面才有收获，她向他做了ok的手式说：“最好能一举抓到。”
第三三四章解开谜团（一）
无底洞位于靠陈家村这边的山上方，快到山顶了，因为这条路除了陈家村和渡口乡的渡口村村民上山做活走外，平时没人走，所以很多地方都被高高的杂草树枝盖住了很难走，洞离这条路最短直线一百五十米左右，去无底洞口虽然没有路了，但这条路和无底洞之间有一块山地，经过山地再到洞口只有三十米左右了，这三十米更难走。爬到无底洞口，所有的人都出了一身汗。
村里上来了许多看热闹的村民，被派出所民警劝阻在了老路上，洞口边上只有所长郑安国、村里治保主任和程跃远等五个人。原来寻找的人发现洞口的草被人踩过，到里面小洞口边上又发现有滑向洞里的滑痕，认为非常可疑就把治保主任叫了去，治保主任在好几个人的帮忙下，好不容易下去看了下，果然是程大聪的尸体，于是立即又跑到派出所报告了这一情况。
杨前锋和大家打了招呼后就直接去看了看洞内外，发现洞口有七八个平方，外大内小，缓缓往下六七米处又有一个往下的小洞口，但这个小洞口四周有四个平方左右的空阔地，再从小洞往下基本上是垂直的了，虽然下面黑黑的一片，但感觉下面比洞口大多了，杨前锋用手电筒对下面照了照，果然下面很大，小洞口往下约十五六米处有一个稍平坦的地方，并隐隐约约的看到一只翘起来的人脚，看到这个情况杨前锋知道程大聪应该是头朝下脚朝洞口，心想要不是特意找谁也想不到下面有个尸体，那样的话程大聪之死永远成了村上的一个迷。
杨前锋初步看了下情况后，认为这里肯定不是案件的第一现场，第一现场可能在那块山地里或在上山的那条路上。
于是杨前锋立即把人员进行了分工，周杰带何小欢、李小胜下洞，任务是：一是搜索洞下现场，看凶手有没有丢下别的东西；二是照相固定下面的现场原始情况；三是上下配合把尸体搞上来。张丽华带领其他侦查员对洞外进行搜索，看是否能找到第一现场，以及凶手或受害人是否有什么东西遗留在山上。
周杰看这种现场己经很有经验了，他特意带了二十多米长的麻绳，把一头固定在洞口边的一棵树上，就带头先下去了，接着何小欢和李小胜跟着下去了。
很快周杰他们把在洞下应该做的工作做完了，通过搜寻，在下面还发现了一根木棍和一把砍柴刀，棍子很新鲜，应该是凶手作案时现砍的，柴刀一拿上来程跃远就说这刀是他家的。所长郑安国发现那根棍子就是在洞口外面一个大石头旁边砍的。
通过洞上洞下的配合，完好的把尸体搞了上来，程跃远看到他爸爸的惨状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洞里气温很低，尸体还没有腐烂，但洞里住着山老鼠等动物，这些动物把程大聪的脸上、手上等咬的不成样子了。
程跃远悲痛欲绝的样子让杨前锋看了很难过，立即让治保主任把他拉到洞口下面的山地里去了。
李小胜对尸体做了初步检查，程大聪头部曾被人用钝器多次击打，可能就是颅内大量出血导致死亡的。
为了进一步了解程大聪的情况，杨前锋和郑安国一道来到程跃远和治保主任身边，程跃远突然跪在他们俩人面前说：“大队长，所长，你求你们一定要给我爸爸报仇，不管花多少钱我出，请你们一定要抓住这个凶手。”
杨前锋和郑安国立即把他扶起来，杨前锋说：“我和所长都知道你的心情，破案是我们的职责也是我们的责任，不可能叫你拿一分钱的，不过人死不能复生，你也要节哀顺变，我们的工作还要配合，再说你是你们家的男子汉，后面还有许多事要你去做，所以你要振作起来。”
程跃远擦了擦眼泪说：“你说的对，我爸爸的案子要破仇要报，后事还要我做儿子的去办，我一定要振作起来。”说着他又擦了下眼泪说：“你们需要我做什么，我保证积极配合你们的工作。”
杨前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爸爸身体怎么样？”
“我爸爸虽然五十九岁了，但身体很好没有病，人也很勤劳，他做农活比我们年轻人还能干。”
杨前锋点点头说：“经济怎么样？”
“我爸爸经济上应该很好。”程跃远想了想说：“我们夫妻俩在外面打工的收入还不错，我们除过年回来给笔钱给他外，另外隔三四个月还寄给他一些钱，我俩个姐姐每年也给他钱，除我们给的外，他每年在山场和田地里还能挣不少钱，我爸为我们子女用钱舍得，但他自己却很节约，从来不为自己乱花一分钱，家里的东西旧了破了他总是修修补补，弄的干干净净的继续用，我叫他买新的，他总是说修补一下不和新的一样用吗！所以他应该有一些钱，但具体有多少我就不清楚了。”
杨前锋问道：“你回来看了你爸爸的银行存款吗？”
程跃远摇摇头说：“回来一心在找他，还没有来的及看。”
杨前锋又问：“你们家在村上有没有和哪家闹过矛盾？”
程跃远看了眼治保主任和郑安国所长说：“主任最清楚，我爸爸从不和人吵架，他是一个讲信用的人，尤其在钱上面，借了人家的钱说几天还就几天还，但这也是一个缺点，他自己是这样的人，也希望人家也是这样的人，记得几年前村上一个人向他借了钱，对方说好了半年内保证还，可他过了一年也不还，后来我爸上门要才还的，这事后他就不轻易借钱给人家了，除了这方面，我爸没有和村上任何人闹过矛盾。”
治保主任点点头说：“确实是这样，村上没有人和他有矛盾，他是个一是一，二是二的人，借钱给村上那个人的事我知道，村上那人一年后有钱了还一拖再拖不还他，责任在那个人身上，不过这事处理好后他们的关系一直相处的很好。”
杨前锋想了想又婉转的问程跃远：“你母亲去逝也有四年多了，爸爸身体也很好，再说这两年多你们也不在家，他孤单一人应该很寂寞，就没有说过再找个老伴吗？”
程跃远摇摇头说：“没有在我面前说过。”他也懂杨前锋问这方面话的意思接着说：“不过这两年我在外面打工，除过年回来几天外基本上不回来，平时都是打电话看他过的好不好，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说着看了看治保主任说：“不知道主任可知道这方面的情况。”
治保主任说：“我也没有听人讲，和女人乌七八糟的事是肯定没有的。”
杨前锋又问治保主任：“今年以来他和谁走的最近？”
治保主任想了想说：“他除了做农活就在家里，没有事基本上不串门，和村里人……”说到这他突然想起来一个事说：“对了，半年前我发现他和同村的黄小伟倒是一道出去过两次，具体干什么我也没有问过，要说走的近，那时他们俩走的倒很近。”
因为他爸以前不看好黄小伟，认为他懒得很，怎么会和他一道外出呢？程跃远听了感到很意外的说：“和黄小伟一道外出？我爸不喜欢他呀！”
治保主任肯定的说：“千真万确。”
杨前锋问程跃远他爸爸为什么不喜欢黄小伟，程跃远把他爸看不惯黄小伟懒的事说了。
杨前锋又问治保主任：“黄小伟在家吗？”
治保主任说：“大概二十多天前他到南方去打工了，但五天前又回来了，说外面没有家里好，现在还在家里没有出去。”
接着杨前锋又了解了一些情况，这时殡仪馆的车子来了，把程大聪的尸体运去了殡仪馆。
杨前锋在山上就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开了个简短的案情分析会，并根据了解的情况进行了任务分工。
第三三五章解开谜团（二）
杨前锋分析认为：程大聪被害是熟人作案，作案人为了作此案应该是蓄谋已久，考虑再三后才实施的。在蓄谋过程中他精心选择了作案时间，作案路线，作案地点，作案工具，动手方式和作案后的藏尸地点。虽然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凶手的作案动机，但他从了解的情况分析认为谋财害命的可能性最大，其次可能是为了女人方面的事引来了杀身之祸。不管作案动机是那一个，凶手极有可能就是村里人，并且这个人今年以来和程大聪相处的应该比较好，并取得了程大聪的相信。
对杨前锋的分析郑安国基本上都赞同，但对他首选作案动机是为财有不同意见，认为程大聪对钱看的比较重，不可能带许多钱在身上，就是有钱也很少，村里人不可能为了那么点钱精心准备在山上抢劫他，另外程大聪家里也没有被人翻动过，所以他认为不可能是谋财害命，但他也说不清凶手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杨前锋的话其实已经讲的非常清楚了，那就是结合经济和女人两个方面在村里摸排今年以来和受害人走的近的人，张丽华和周杰都知道郑安国这个人喜欢抬扛，同时都准备说话时杨前锋对郑安国笑了笑说：“你的观点我不反对，但这只是个表象，你理解的谋财也是狭义的，谋财的方式远远不止拦路抢劫和入室抢劫。比如说我向你借伍千元钱，当时我说三个月内保准还给你，可第四个月都过去了我还没有还你的意思，你怎么想？我想你肯定要找我要，而我根本就不想还你这个钱了，而你从此天天找我要，如果这个我就是那个凶手，为了摆脱你要钱的麻烦，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郑安国恍然大悟的说：“对对对，有道理，有道理。”
张丽华知道郑安国搞治安管理还是有些办法的，但刑侦专业方面确实不敢恭维他，为了让杨前锋尽快安排工作说：“杨大还是快往下说吧！”
杨前锋才接着把任务进行了分工，并让大家立即开展工作。
任务分配是这样的：周杰等人到程大聪家全面仔细的进行检查，查看有无异常象和问题，重点是家里的现金和存折等经济情况；张丽华等人到信用社调查程大聪存取款情况、取款用途及有无人陪同等；郑安国带人负责在村上调查走访；杨前锋等人重点了解黄小伟的情况。
张丽华和周杰带人分头去做他们的工作了，郑安国把他组里的人又进行了再分配，郑安国带一个人正好和杨前锋组同路，他叫住杨前锋说：“你是不是怀疑黄小伟有重大生案嫌疑？”
杨前锋点点头说：“有怀疑，但是不是重大怀疑目前还不好说，先了解了再说吧！毕竟案子没有破之前这个村上的人都是怀疑对象。”
郑安国笑笑说：“我认为他不可能是重点作案对象。”
杨前锋和他边往前走边说：“何心见得，说说你的看法。”
“我虽然不是专门搞你们这行的，但作案需要时间和空间来固定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黄小伟不是重点怀疑对象的由于是：一、因为程大聪被害的时间虽然不能确定，但我感觉发案时他已经在外面打工去了，不在家怎么作案？二、听说他家里的生活条件还不错，不可能向程大聪借钱；三、黄小伟老婆才四十出头，听说为人很正派，不可能和程大聪有什么感情瓜葛？四、程大聪过去虽然看不惯黄小伟有点懒，那都是在种庄稼方面的事，黄小伟只是不会精耕细作而已，重要的是他们并没有因这方面的事发生过什么矛盾。再说人的想思随着形势的发展也是在不断发生变化的，另外黄小伟也有他的长处，比如他会做腌菜卖，程大聪就不会，也许现在因为黄小伟能通过做腌菜挣钱反而佩服他了也不一定呢！所以不论是在作案动机上还是作案时间上我认为这个案件都不可能是黄小伟干的，不信我们打个赌，我输了我个人请客。”说完他得意的看着杨前锋，看他是否敢和他打赌。
杨前锋对黄大伟的怀疑正是因为他突然出去打工，可不到一个月又回来了，所以才怀疑他的。由于大部分人外出打工都是在春节后出去，其它时间当然也有很多人出去打工，不琮正常情况下一般人到年底了是不会往外跑的，特别是离过年就二三个月了，前面出去后面就要回来过年，打工的钱除了吃喝还不够来去的路费。黄小伟违背常理，不得不让杨前锋怀疑，并认为他极有可能是作案后出去的，看快一个月了也没有谁发现程大聪的尸体，一切都平安无事就回来了，出去根本就不是打工，而是制造发案时不在家故意这么做的。至于他作案的动机是什么杨前锋也不清楚，但他始终认为可能与钱有关，所以他单独交待张丽华去信用社把黄小伟的存取款情况一并查一查。所以他对郑安国笑笑说：“我们一言为定，我输了我个人请客。”
说着他们分头开始做自己的事了，杨前锋来到黄小伟家，只有他妻子蔡小英在家，黄小伟到山上做事去了，通过和蔡小英交谈，杨前锋发现正如郑安国说的那样，她是个正派而又正直的人，对程大聪的被害感到很气愤，要求公安机关尽快破案捉拿凶手，当杨前锋问黄小伟为什么年底了还出去打工，又为什么出去不到一个月又回来了，具体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时，她很平静的回答了这个问题，她说：“黄小伟是上个月出去的，到今天正好三十天，回来正好有一个星期了，其实他出去只有二十三天。出去打工是他突然提出来的，理由是年前出去先看看有什么事好做，如果有能挣钱的事做，明年就出去打工了，如果找不到事做或有事做挣不到什么钱，明年就在家做不出去了。所以他头天跟我讲，第二天就出发了，出去转了一圈认为在外面做事还不如在家做就回来了。”说着说着她神情突然紧张起来，站起来搓着双手原地转了两圈声音的颤抖说：“你们来是不是怀疑这事是他做的？”
杨前锋发现她这反常的举动立即警觉起来，并反问道：“你认为呢？”
蔡小英神情仍很紧张的坐下来小声说：“本来这事我根本就没有怀疑到他头上，可你刚才问我一些问题，我回忆了一下，突然想到他真有些行动比较反常。”
杨前锋平静的问：“他有哪些行动反常，能说给我们听听吗？”
“刚才我才突然联想到那天清早上他们走的就是那条路，现在尸体又在那路边上的无底洞是发现了，不会这个案件真是他做的吧！那也太可怕了。”蔡小英跑到门口看了看又回头坐下来说：“他反常的地方有三个方面：一、他出去前两天的清早上一两点钟陪程大聪到渡口村去见了一个妇女，可回来身上全被露水打湿了，衣服上还沾了许多草籽，本来他的衣服都是我洗的，可这次他回来换了衣服自己把洗了，我问他衣服怎么搞成这样，他说是翻山到渡口村去的，被露水搞湿了；二、第二天就和我说要出去打工，第三天就出去了，可去了一天工也没有打又回来了，也很反常；三、程跃远回来后，我才知道程大聪失踪了，当天我就问他知不知道程大聪到那里去了，他虽然平静回答我说‘他到哪里去了我怎么知道，那天去见那妇女没有见到就一道回来了，后来他去哪里了我就知道了，再说他那么大的人总不会跑丢吧！’但我现在想想总感到他当时的神情是在说谎。”
杨前锋听完她的话，认为她不但是个正派、正直的人，还是个正义感特别强的人，于是接着问道：“他们去见哪位妇女？”
蔡小英叹了口气说：“事情是这样的，程大聪本来和我家黄小伟不怎么来往，平时说话也很少。我家兰山脚下有块地，今年六月份，具体日子不记得了，我到地里去摘菜突然发现程大聪和黄小伟在地边上的一棵树下（离地有段距离）有说有笑，当时我就感到很奇怪，也没有去打扰他们，他们也没有发现我，黄小伟回家后我问他和程大聪说什么事就的那么高兴，黄小伟当时一惊，看着我问我听到什么了，我说什么也没有听到，他高兴的告诉我说程大聪想托他帮找个老伴，他想把渡口村在城里做菜生意的妇女讲给他，并对我说这事没有成功前不能对村上任何人说，还说是程大聪的意思，如果说出去了就和谁没有完。好像后来为这事黄小伟还专门陪程大聪到城里去过两趟，具体去城里把事办的怎么样他回来没有对我说，我也没有问他，因为我知道程大聪这个人爱面子说到做到，我怕知道他的事多了说不定哪天还真在村上说漏了嘴，要是事情成功了还好，要是没有成功，他知道是我说出去的那肯定要和我吵死，所以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我很少过问他俩人的事。”
杨前锋问：“黄小伟每次到城里去都和你打了招呼吗？”
“我们家每年都要腌很多菜，平时都是他搞到城里去买，每次去城里我都知道，所以也不存在打招呼不打招呼，不过他陪程大聪去过两次都和我打过招呼。但这次去渡口村没有和我打招呼，是他清早上起来把我搞醒了，我问他这么早到哪里去他才说的。”
“那个妇女叫什么名字，程大聪和她谈成功没有？”
第三三六章解开谜团（三）
“大名字我不知道，菜市场的人都叫她董大姐，我和黄小伟也就跟着这样叫了。”蔡小英心神不定的又到大门口看了下，杨前锋估计她怕黄小伟突然回来了吧！她看了下又回到桌边坐下来说：“董大姐娘家在渡口村，年轻时嫁到榔树镇，生了两个女儿两个儿子都成家立业了，六七年前她和丈夫到南门菜市场做生意买菜，那时我家腌菜也腌多了，就批发到城里的各菜市场，这样就和董大姐认识了，她父母都去逝了娘家这边已经没有什么人，前年董大姐丈夫也生病去逝了，我是三年前和黄小伟一道送腌菜到场市场去见过她一次，那时她丈夫还没有死，后来我家送菜的事就黄小伟一个人送了，所以我对她其实一点也不了解，黄小伟第二次陪程大聪到董大姐那里去回来，我问黄小伟能不能谈的成，他说董大姐出了交通事故受伤住院了，还说她真倒霉，出了交通事故还找不到人，那个肇事车当时就跑掉了没有看车号。并说这次去本想让程大聪和董大姐见一面，可董大姐的条件高的很，只收了程大聪借给她的六千块钱，不同意和他见面，等伤好了她到渡口来正式和他见面。我当时感到很奇怪说，不是去了两次了怎么连面都没有见？黄小伟说董大姐死了丈夫后性格变了，一心想找个伴，只要她决定和程大聪见面，那肯定事情就成了。因为我不想管这个事就没有多说什么了，所以到现在为止，他们到底有没有谈成功我也不知道。”
杨前锋点点头问：“黄小伟这次回来有反常现象吗？”
蔡小英说：“开始很正常，程跃远回来到处找他爸爸开始，他第二天开始就起早摸晚的到田里或地里做事，本来我以为他出去一趟回来变勤快了，现在想想很不正常。”
杨前锋把所有情况都了解清楚后，认真的说：“如果是黄小伟杀了程大聪你怎么办？”
“按讲不会吧？他和程大聪无仇无怨要杀他干什么呢？再说我们两个儿子在城里念高中都很争气，学习也不错，家里比上不足比下还是有余的，放着好日子不过，他疯啦？”蔡小英说着说着嘴巴扁了起来，没扁几下眼泪就突然哗哗的滚了下来说：“要真是他干的我能怎么办？杀人偿命，这是自古以来的王法。”说着她擦了下眼泪接着说：“他要真杀了人，就是王法不处理他，我也和他过不下去了，和这样的人睡一个床真的很害怕，希望你们尽快把这个事查清楚，不论是不是他杀的，我想要真相。”
杨前锋看她用这样的态度处理这个事突然对她肃然起敬，说：“蔡大姐放心，我们决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很快我们会给你一个真相。”
正说着张丽华走到大门口对杨前锋招了招手，杨前锋立即走了出来，张丽华把他拉到边上说：“程大聪还真有不少钱，他目前在信用社有一本活期存拆，上面有三千二百多元余额，还有大额存单两张，一张四千一张八千，还有他今年七月十二日取了一张四千元的存单，九月二十五日取了一张六千元的存单，工作人员反应他两次取钱都是和黄小伟一道去的，不知道他取这么多钱干什么。另外按你的意思，我们查了下黄大伟家的存款情况，他家的钱从前都是以蔡小英的名字存的，一本活期存折上余额有三千多，定期大额存单三张，每张伍仟元，有这么多存款应该说他家生活条件也不错。后来叫工作人员帮我们查查有没有黄小伟名字存的钱，开始这个工作人员说他肯定没有，她虽然这样说，但她手没有停下来，认真的查找，一查还果然查到了他的两张大存单，一张四千的存单是今年七月十四日存的，一张六千的存单是今年九月二十六日存的。对此工作人员都感到意外，因为黄小伟曾经多次几百几百的存钱，都是拿蔡小英的活期存折在她手上经办的，存到伍千以上转定期存单时，存单上的名字也是写的蔡小英，所以她以为黄小伟名下肯定没有存款。”说到这张丽华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我分析可能黄小伟骗了程大聪的钱，不然怎么这么巧合，程大聪前面取了钱，后面黄小伟就存了钱呢？”
杨前锋对她打了个响指说：“聪明。”接着把刚才蔡小英反应的情况向她作了介绍，本来就很兴奋的张丽华一听更加兴奋了，高兴的捏着双拳说：“那这个案件十有**是黄小伟作案的了。”接着她又思索着说：“只是这钱他是怎么从程大聪手上搞到他手上去的呢？难道是程大聪给他的介绍老婆的辛苦费，那也不会给这么多呀？”
杨前锋点点头说：“蔡小英也怀疑是他干的，但她不理解黄小伟为什么要这么做，按她说黄小伟和程大聪一无仇二无怨，为什么要干这犯死罪的事呢？另外他们有两个儿子都在城里念高中，学习成绩还不错，一家人日子过得也不苦，黄小伟为什么好日子不好好过，要走这条绝路她想不通。”说到这他看了眼屋里的蔡小英接着说：“现在我似乎明白了，黄小伟杀掉程大聪肯定和钱有关，至于到底怎么回事，还要问黄小伟本人才能知道。”
杨前锋说完又向张丽华介绍了蔡小英对这个事的态度，张丽华从警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声明大义的女子，敬佩的看了一眼坐在屋里的蔡小英。接着杨前锋果断的说：“立即抓捕黄小伟。”
恰好这时周杰他们过来了，周杰汇报了几句杨前锋就打断了他的话，立即布置了抓捕黄小伟的行动，由张丽华和周杰各带一组人执行。
杨前锋等人继续和蔡小英谈黄小伟的事，在蔡小英的主动配合下，杨前锋等人对她家进行了搜查，果然在黄小伟经常看的几本侦探类的书中找到了那两张存单，蔡小英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眼泪又一次哗哗的流了下来……
杨前锋很能理解她这时的心情，安慰她一定要面对现实振作起来，为了儿子还要坚强的面对生活。接着杨前锋等人又到她家腌制菜的房子内外进行了搜查，杨前锋把室外横着堆放的几十个腌菜空坛子都仔细看了一遍，发现其中一个坛子里有一根两尺长的扁铁棍，他本想拿出来看看，可突然想到可能是凶器时，手又缩了回来，看看蔡小英她没有发现自己的举动心想这个案件直接证据基本上没有了，如果黄小伟最后能交待问题，并由他自己来拿出这个凶器，那对定案太有好处了，于是他离开了坛子准备到屋檐下搜索，刚走到屋檐下张丽华跑了过来说：“黄小伟已经抓到了，现在正在送往派出所。”
蔡小英一下瘫坐在地上，张丽华立即把她扶了起来，一边安慰她一边了解核实她家的存款等情况……
杨前锋为了保护他发现的，极有可能是重要证据的铁棍，专门用对讲机把凤雷和郑安国叫到了黄小伟家院子里，交待派出所安排一人配合凤雷保护腌制坊内外的现场，并划定了范围，不准任何人进入保护区范围内，凤雷并不知道杨前锋的真正意图，但他和派出所民警愉快的接受了这项任务。
安排好后郑安国把杨前锋拉到一边说：“原来还真是黄小伟这老小子干的呀！破了案我到城里请客，这叫愿赌服输。”
杨前锋心想他在带人走访，自己什么事都还没有跟他说，他就服输了有点不像他，因为他在事情没有真正搞清楚前总喜欢和人抬杠子，笑了笑说：“这么快就服输了？难道你也认为肯定是他干的？”
郑安国笑着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大队流传的一句话吗？”
杨前锋不解的说：“我们大队流传一句什么话？”
郑安国以为杨前锋故意在考他说：“杨大叫动手，案子肯定出了头。是不是啊！”
杨前锋还真没有听大队谁说过这句话，自言自语的说：“杨大叫动手，案子肯定出了头。”接着他问道：“这话是谁说的，我怎么没有听过呀！也太夸张了吧！”
杨前锋这么快锁定了犯罪嫌疑人其实他很高兴，走访时还在想这个案件要是一下破不掉，就麻烦了，不但天天要围着这个案件转影响了其它工作，派出所多多少少还要花一笔钱，于是高兴的说：“也许你自己真不知道，大队的兄弟们到所里办案时早就这样说了，并例举了好几个案子，特别是南安吴杀人案，山界乡杀人案等等，都是你感到侦查的差不多了下令动手的，并且一动手一个准，案子就破了。这点大队兄弟们讲的还真是那么回事，我不抬杠，所以刚才听说你安排人把黄小伟抓到派出所去了，我心里就认定输了。”
“你还这么相信这句话？”
“当然。”他说着又向杨前锋边上凑了下说：“不过你发现了什么？怎么发现的？过会好好对我说说，让我也多学点破案的本领。”
杨前锋也不谦虚的说：“一句话，不过你要另外再请一餐客才行。”
郑安国高兴的说：“不要说一餐，两餐也没有问题。”
张丽华走出蔡小英家，看到杨前锋正在和郑安国说话就走了过去说：“郑所长又在和杨大抬什么杠子呀？”
郑安国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正在请教杨大破案的秘诀呢！”
“这还差不多。”说着张丽华突然发现凤雷他们坐在腌菜坊门口说：“他们……”
杨前锋立即说：“保护腌菜坊内外的现场，我们去派出所审讯黄小伟。”
张丽华本来还想说腌菜坊内外有什么好保护的，但她突然想到杨前锋安排的工作都有他的目的，心想他肯定在那里又发现了什么，并且这个发现还很重要很重要，只是现在不好说，因此附和着说：“保护起来好！保护起来好！”
第三三七章解开谜团（四）
除凤雷他们在保护现场外，其他同志全部暂时撤离了程家村来到云峰派出所。
杨前锋到了派出所郑所长的办公室问张丽华：“你有吴牡丹的bb机号吗？”
张丽华点点头说：“有，我来打吧！你休息一下。”说完她立即打了传呼给吴牡丹，不一会吴牡丹就回了电话，张丽华问：“你认识黄小伟这个人吗？”
吴牡丹立即回答说：“认识，云峰镇陈家村人，问他干什么？”
张丽华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而是问道：“听说你们菜市场有个叫董大姐的你知道吗？”
吴牡丹说：“知道，菜市场不就那么多人吗，天天见面哪能不知道的？”
张丽华接着说：“这个董大姐叫什么名字，现在的生活状况怎么样能给我介绍一下吗？”
“当然可以。”她清了清嗓子接着说：“董大姐叫董莉，今年五十四岁，丈夫去逝了，现在和我们村的老光棍付三全在一起生活，可能春节前他们要去领结婚证。”
张丽华一听说董莉已经和付三全生活在一起了，心里一惊，慢慢的吸了口气问道：“董莉是什么时候和付三全走到一起去的？”
吴牡丹说：“付三全和董莉都在菜市场做生意，董莉丈夫死后一年左右他们就走到一起了，菜市场的人都知道，只不过他们没有公开承认，今年五六月份他们终于承认并公开了关系，但那时他们还没有在一起生活。”
张丽华又问：“听说董莉今年出了一次交通事故？”
吴牡丹说：“是的，那是今年九月份的事，一辆外地大货车把她骑的人力三轮车带翻了，肇事车当时没有停下来就跑走了，也不知道是驾驶员没看见还是看到了故意跑的，后来医药费全部是付三全拿的。这事以后他们就住在一起生活了，两个菜摊子也并到了一起。”
张丽华说：“照你这么说，董莉和付三全的感情好的很了？就没有人再给董莉介绍对象？”
“他们都要结婚了，怎么可能还有人做那样的事？”吴牡丹笑了笑又说：“另外付三全没有孩子，就把董莉的儿女当自己的对待，董莉几个儿女对他也很好。”
…………
杨前锋和周杰都在边上听到了张丽华和吴牡丹的对话，他们终于把黄小伟作案的动机和手段基本理清楚了，于是商量决定由朱东和孙文清负责审讯黄小伟，让他们通过审讯不断提高自己这方面的能力。
张丽华把朱东、孙文杰叫到了所长办公室，杨前锋把整个案件情况给他们梳理了一下，叮嘱他们在审讯中应当注意的事项和问题，接着周杰结合现场勘查情况作了补充，他们俩刚讲完，张丽华已经边听边制定了一个审讯提纲，她把提纲交给了杨前锋，杨前锋看了下后认为很好，就把提纲交给了朱东说：“除了我和周大说的，张大还在审讯提纲中补充了一些内容，你们按这个审讯提纲去开展审讯，就从他是怎么给程大聪介绍对象的入手，并紧追不放逼迫其交待整个作案过程。”
朱东和孙文清信心满满的去审讯去了。
张丽华打电话，杨前锋他们三人商量安排工作时，郑安国一直在边上，因为审讯工作唱主角的是刑警大队的兄弟们，所以他一直没有着声，但是通过杨前锋对案件及黄小伟作案情况的分析，周杰结合现场作的补充，以及张丽华飞快的拿出的审讯提纲，让他由衷的感到刑警大队这个班子真是个团结的班子，是个配合默契的班子，是个办事效率极高的班子。朱东和孙文清走后他佩服的说：“我还是第一次看你们大队班子在一起研究工作，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怪不得局里很多人说你们三个是黄金搭档呢！本来我还不信，现在我真的服了，你们还真是黄金搭档。”
杨前锋笑了笑说：“你别捧我们了，黄小伟还没有交待呢！”
郑安国信心十足的说：“不管黄小伟交待不交待，听了你刚才的梳理和分析，连我这个不是专业的人都感到肯定是他干的了，真是‘杨大叫动手，案子肯定出了头’啊！”
杨前锋摆摆手说：“这话真不能乱说，我叫动手案子就能出头？哪有百分百的事。”
周杰倒是很喜欢这句话说：“最少你到大队以来，还真是这样呢！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张丽华知道有几个侦查员私下是这么说，只是她听了一笑而过没有认真想过这句话，今天突然听郑安国这个抬杠精都由衷的这样说，她认真的想了想说：“这话用在我们杨大破大案方面还真很切合实际，这话我喜欢。”
杨前锋摇摇头对张丽华和周杰说：“你们还不知道我，怎么也跟着疯了，真是的。”说着他突然想起了晚上的事说：“正好他们在审讯，大家都在等审讯结果，我们把晚上的工作安排一下吧！”
周杰一听干脆的说：“不用研究了，五房村那事晚上我带队去吧！”
杨前锋摆摆手说：“你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到榔树镇去。”
听杨前锋这么说，张丽华立即白明周杰去榔树的任务了，说：“那我晚上带人去吧！”
杨前锋摇摇头说：“不能总叫你一个女同志冲锋陷阵，再说程大聪这个案子还没有突破呢！”说着他看了看手表接着说：“现在快下午三点多钟了，叫马成功去把凤雷换回来，让凤雷带杨飞伍、韦小年和郑钢去执行这个任务，凤雷换回来后就让他们先回去准备。”
杨前锋这样一说，周杰和张丽华没有再提出不同意见，马成功把凤雷换回来后，晚上有任务的同志先回去了。
朱东和孙文清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工作，黄小伟才讲起了他一手导演的故事：
原来他有次无意中发现程大聪有好几万块钱的存款，而自己和老婆除了在田地山场挣钱外，还腌很多菜搞到城里卖，可忙来忙去存款还没有他一个人多，为此心里感到很不平衡，并且这种不平衡一直困扰着他。
今年六月的一天，他和程大聪都在山上做事一道回村上时，程大聪说：“你做生意认识人多，能不能给我介绍个伴，不然一个人在家太孤独了。”
黄小伟本来是想一口拒绝做这种事的，也许是一直不怎么看得起自己的程大聪突然主动找他讲话的原因，也许是为了满足自己认识人多这个虚荣心，把到了嘴边拒绝的话却改成了：“你要什么样的伴，我在城里给你介绍一个。”
程大聪高兴的拉着他说：“真的假的，城里人会跟我这个乡下人，哄我的吧？”
黄小伟认真的说：“城里人有什么了不起，其实很多城里人过的还不如我们乡下人，像你这么有钱，就是找不到城里人，找个在城里做生意的乡下人肯定没有问题。”
讲到钱程大聪挺了挺腰说：“哪有那么巧的事，正好那个妇女也死了丈夫，年纪还正好能配我。”
黄小伟突然想到了董莉说：“我还真认识一个人，我叫她董大姐，她在菜市场做生意，娘家就是渡口村的，她丈夫去逝了，还没有和人结婚，年纪比你小好几岁呢，她人身体好，长的也很年轻，五十多了看上去就四十几岁，并且她还能吃苦做事，挣的钱也不少。”其实他听菜市场的人说董莉和付三全已经走到一起了，只是他们自己不承认而已。而此时黄小伟话已经说出口了，索性继续说：“听她自己说很想找个有一定经济基础的老伴过日子，我看你就完全符合她的要求。”
程大聪经他这么一说还真把心说动了，而黄小伟本来只是想在他面前吹一吹，没想到程大聪认真起来了，之后黄小伟不论到那里做事，只要是他一个人，程大聪就去找他，一定要他帮忙介绍认识那个董大姐。为此黄小伟开始还感到为难，因为他知道董大姐不可能从付三全身边到程大聪身边的，想拒绝介绍他们认识，可正好他那几天看了篇侦探小说中讲的就是这方面的故事，想到故事中的一些事他想也好，不管能不能介绍成功，从程大聪身上先挣一笔介绍费再说，于是他答应了程大聪的要求介绍他们先认识，但他说要先和董大姐说好，如果董大姐不愿意见面就不能怪他了，程大聪听了当时高兴的像个小孩子似的跳了起来，黄小伟见他这么高兴接着说天天往城里跑费用大，程大聪一拍胸说你来去城里的路费和辛苦费我给，黄小伟伸出了五个指头，程大聪痛快的说五百块钱我给你，说完他崔黄小伟早点去和董大姐讲这事，并提醒黄小伟说这事没有成之前不能对村上任何人讲，不然到时要是讲不成，在村子里就里子面子都没有了，黄小伟有钱得就高兴的答应了。
程大聪度日如年的在家里等黄小伟的消息，一直等到七月十一日，他实在等不下去了，又到黄小伟做事的地里找到他，没想到黄小伟高兴的主动对他说：“我和董大姐提了好几次，这次她总算松了点口，她说要见面不要紧，看你到底是不是真心的，你要能证明你是真心的，她就决定见你一面。”
程大聪说：“怎样才能证明我是真心的呢？”
黄小伟眯着眼睛看着他说：“其实很简单，就是让你拿四千块钱给她，如果你愿意拿那就是真心的，要不愿意拿说明你的心不真，那也就不要见面了。”心想他肯定不愿意拿，是他自己不愿意拿这钱导致他们不能见面，这样他也不会怪自己，他给的五百元跑腿费放在口袋里也心安理得了。
可黄小伟万万没想到程大聪想都没想就说：“四千块钱我拿，你帮我交给她，并告诉她我是真心的。”听程大聪一口答应下来他感到非常意外，同时也有一种莫名的窃喜，心想程大聪真是想女人想疯了，平时那么节约，为了有个女人这么大方起来了，这人真是太好骗了。
第三三八章 解开谜团（五）
第二天程大聪带了一张刚到期的四千元存单，在黄小伟的陪同下到信用社把钱取了出来。到信用社外面程大聪除了利息把那四千块钱交给了黄小伟，黄小伟接过钱就激动的去车站坐公共汽车到县城去了，本来程大聪也想和他一道去远远的看看董莉到底长的什么样子，可黄小伟不同意，说董莉最恨不老实的人了，要是她发现了肯定什么戏也没有了，程大聪本来就是老实本分的人，听黄小伟这么一说就没有坚持去了。
其实这么多天来，黄小伟一直在骗程大聪，因为他己经到莱市场进一步了解了董莉的情况，她和付三全的关系已经半公开化了，并且感情很好，所以他根本就没有、也不可能和董莉讲这方面的事，而程大聪总是盯着他不放，可说出去的话又不想收回来，于是他想出了叫他拿四千块钱的办法，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程大聪一口就答应了，在车上他捏着口袋里的钱心潮澎湃，认为这钱太好骗了，于是一个罪恶的计划诞生了吞了这个钱。
黄小伟在城里转了一圈，想好了对付程大聪的对策后，又去看了下两个儿子，接着坐车回到云峰镇，等在村口的程大聪见他回来了忐忑不安的问他情况怎么样？黄小伟不慌不忙的说董大姐答应了，但她要先做好子女们的思想工作，做的差不多了就正式见面，见面后再相处两个月，如果双方都感觉还好就登记结婚。程大聪信以为真，千恩万谢了黄小伟后哼着小曲回去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左等右等也等不到董莉回话的程大聪急了，隔三差五的找黄小伟问董莉怎么还没有消息，黄小伟每次都编很多话安慰他，色迷心窍的程大聪还每次都被财迷心窍的黄小伟说服了。
转眼到了九月二十五日，黄小伟听说董莉出了交通事故住院了立即心生一计，让程大聪再掏一笔钱出来，于是他把董莉出交通事故，肇事驾驶员逃跑了，医药费都要自己出的事对程大聪说了，并说这时候董莉最需要的就是关心了，虽然她并不缺钱，但作为追求她的男人这时候向她表示表示关怀，送给她五千到一万，那她肯定会感动的不得了，说不定就立马答应见面，甚至答应马上结婚也说不定…………
程大聪听了黄小伟的蛊惑，认为他说的很有道理，爽快的答应送给她六千块，并立即让黄小伟陪他到信用社取了钱，交到黄小伟手上让他转送给董莉，黄小伟接到钱又和上次一样热心，立即坐车去了城里，在城里呆了一个多小时又回来了，等在村口的程大聪见到黄小伟担心的问董莉伤的怎么样？钱给她了没有？她收了钱是什么态度和反应等一连串的问题。
黄小伟有了上次的经验更镇定了，说董莉的伤没有生命危险，关键是脸上也受了伤不想见任何人，更不想给见她的人留下不漂亮的印象，所以暂时不能见面。接着说董莉收到了钱非常非常激动，认为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等伤好了，特别是脸上的伤好了就安排和他见面，叫他不要急，放心等她就行了……
程大聪听了心情大好，忘记了这么长时间以来因等待而受的煎熬之苦，又沉浸在即将到来的幸福之中……
可程大聪的心情没有好几天又开始焦急起来，那种迫不及待要见董莉的情绪越来越让他寝食不安，于是又多次找到黄小伟，黄小伟总是叫他不要急再等等，等出院了再说。
可一个多月过去了黄小伟还叫他等，一天程大聪突然感到什么地方不对，可又说不清楚，心想乡里乡亲的黄小伟不会骗他吧？想到这他心神不宁起来，于是他私下跑到渡口村打听有没有董莉这个人，一打听还果然有，在城里南门菜市场做生意，丈夫因病去逝了，是个很能干的漂亮女人，这些和黄小伟说的还完全一样，于是稍稍放下了心，因为他毕竟拿给了她那么多钱。
正准备离开渡口村时，他突然又想到董莉出交通事故的事又回头找人问了下，证实她确实是出了交通事故，但已经出院了。心想黄小伟原来没有骗自己，是自己多心了。并且得到董莉已经出院的消息他又高兴起来，回到村里立即找到在地里做事的黄小伟，告诉他董莉已经出院了，要他去城里再找董莉看什么时候见面，把他们的事定下来。
黄小伟听他说到渡口村去了，还打听到董莉出院的消息一下子懵了，过了好一会才理了理自己的思路答应他第二天就去城里。这次程大聪说什么也不听黄小伟的了，一定要和他一道去城里远远的看董莉一眼，黄小伟没办法只好也答应了，并叫他穿好一点。
第二天早上，程大聪穿的干干净净的跑到车站等黄小伟，没等一会儿他果然来了，于是俩个人一道来致了城里，黄小伟把他带到了城南菜市场大门口，发现董莉和付三全正在他们菜摊做生意，就叫程大聪站在门口不要动，自己跑到市场里面董莉的边上，程大聪看到董莉果然长的不错心里特别高兴，见黄小伟和董莉有说有笑以为事情可能还真有希望。
过了一会黄小伟从里面出来了，带着程大聪边往街上走边说：“你也看到了，我刚才为你在她面前说了许多好话，可她说明天答复我，叫我明天一个人再来一趟，这下你放心了吧！”程大聪哪里知道这是黄小伟的缓兵之计，刚才他和董莉讲话根本不是谈他和董莉那个事，而是叫她年底帮他多销点腌菜，而董莉叫他在山里帮她多收些山兔等野味，所以俩个人有说有笑的谈着生意。
程大聪亲眼看到了董莉终于把心放了下来，高高兴兴的和黄小伟回到了家里，可黄小伟回来后就睡不着了，想着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对于到手的一万块钱他是不可能再吐出来还程大聪了，并怕妻子知道这钱后追问钱的来历，所以他把钱安全的存到了信用社，想以后在适当时机编个挣钱的机会再对她说，就说是自己挣的，也好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
可眼前这一关怎么过呢？他突然想到了程大聪能到渡口村去打听，那他以后肯定也会到南门菜市场去打听，想到这他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要是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在董莉面前帮他说亲，知道董莉早就有男人了，并且过年前就要登记结婚了，那一切都穿帮了，再说程大聪是个认死理很爱砧牛角尖的人，到时在村上一讲那自己就全完了，想到这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下。他强压着内心复杂的情绪，突然又想到了那个侦探小说，想着想着心一横在心里说：“一不做二不休，只有除掉他才能保住自己的名声，也才能让到手的一万块钱真正成为自己的钱。”于是他想到了一个制造意外事件的恶毒计划。
第二天他从城里回来后，直接跑到程大聪家，这是他十几年来的第一次，程大聪感到很意外，问他董莉怎么说的，他告诉程大聪说没想到女人心真不知道怎么想的，董莉说她已经有心上人了，还说大家都是在面子的人，叫他带个口信给他说对不起了，为了让大家都有面子，她下午到娘家去，叫他晚上下半夜到她娘家去还他那一万块钱，这样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们曾经有这层关系，以后都好做人。程大聪听了虽然很失望，但听说钱全部还给他心里也坦然了，心想反正不受任何损失，谈不成就谈不成吧！
到了晚上十二点以后，黄小伟敲了敲程大聪的门，俩个人就这样从小路去渡口村拿那一万块钱……………………
黄小伟交待到这他叹了口气说：“没有想到他走到山上那个悬崖边不小心一脚踩空掉到悬崖下面去了，等自己跑下去发现他已经死了，怕别人以为是他害死的，所以他把他扔到那个无底洞里去了。”
朱东和孙文清问完话后，激动的拿着材料跑到所长办公室向杨前锋等大队领导汇报他们审讯的成果，杨前锋看了审讯材料后说：“继续审问，他后面的话不是真话。”
朱东和孙文清听了杨前锋的话互相看了看，朱东想了想说：“杨大是不是认为他交待的意外是假的？”
杨前锋点点头说：“脑袋开窍了，肯定不是意外事件，你们继续去审。”
朱东和孙文清经过再审，黄小伟还是一口咬定是程大聪自己掉下山崖的，于是又出来向杨前锋汇报，杨前锋和张丽华走了过去，杨前锋对黄小伟说：“你家空菜坛子不少，但有的菜坛子里面放了不该放的东西，你是聪明人，别的我就不多说了，愿不愿意彻底交待自己看着办。”说完他就离开了审讯室。
朱东和孙文清开始还没有听懂杨前锋这话的意思，过了会他们明白过来，空菜坛子里肯定有问题，于是他们围绕空菜坛子反复做他的工作。
张丽华突然明白了凶器可能就在菜坛子里，于是她从审讯室出来后问杨前锋：“难道凶器在空坛子里？”
杨前锋点点头对她说：“聪明，他是蓄谋已久的谋杀，并不是意外事件。”
黄小伟听了杨前锋的话，感到这事是彻底败露了，在朱东和孙文清的再三追问下，最后交待了事情的真像：
原来程大聪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一去就是他的死期，黄小伟早就准备好了，等走到山上那个悬崖处，他将把他推下去，造成晚上不看见路夫足掉下悬崖摔死的假象，那知道黄小伟实施了这一行为后，发现程大聪摔下去并没有摔死，而是大叫救命，这下黄小伟急了，于是跳了下去，而这时程大聪说你为什么把我推下来？黄小伟这时也失去了理智，他从后腰上拨出铁棍走上去就对他头上连续猛力击打，程大聪一会就被他打死了，他把铁棍又插到后腰带上，接着把尸体背到无底洞口扔了下去，可尸体只能停在洞口的边上，就是弄不下去，于是他砍了根木棍硬把程大聪的尸体推到了洞底，回到家就把铁棍藏到一个空莱坛子里了。
作案后他越想越恐惧，一心想离开这个村子，于是他想到了外出，可外出后才知道外面也不是他想像的那样好过，并认为程大聪的事并没有人知道，所以呆了一个月不到又回来了。
那知道回来后情况又发生了变化，程跃远回来了，还到处到他的爸爸，他感到在家里很不自在，还不如到田地里去做事，这样他很少呆在家里，天天到田地里去做事，以此来忘掉他罪恶的行为。
至此程大聪被害案件全部搞清楚了，朱东和孙文清更激动了，但朱东就是不明白了，为什么杨前锋点了他就这么老实的交待了呢，为搞清这个问题他又专门问了黄小伟，他说这是那本侦探小说上说的，只要不交待作案凶器，就是法院审判也不会叛死刑，而现在他作案的凶器都发现了，一切也就完了，还不如说了算了。
朱东和孙文清都听完明白了他的意思，杨前锋的形像在他们心中又上升一步。朱东激动的把审讯结果向杨前锋、周杰和张丽华作了汇报。
杨前锋立即决定去取凶器、指认现场，当杨前锋他们押着黄小伟来到他家时，蔡小英反而平静了下来，对黄小伟说：“事已至此，一切听从法律处理吧！如果真不能回来了我和儿子们去为你收尸。”
黄小伟一听向蔡小英扑通一声跪下来说：“对不起，我真是财迷心窍了，欠你的只能下辈子再还给你了。”说完后悔的眼泪哗一下流了下来，蔡小英也难过的流下了眼泪。
一切工作完成后已是下午六点多钟了，郑安国硬要杨前锋他们在云峰镇吃饭，但杨前锋想到晚上的工作拒绝了。
第三三九章抓个正着
黄小伟送进看守所已经是晚上快八点了，他们到夜市餐饮摊子上吃了饭后，杨前锋就让大家回去休息了，他心里挂着凤雷他们那个事，吃饭后立即回到了办公室，看看手表九点还不到，心想凤雷他们刚进入守候点，受害人是十点钟送钱到小宝塔下面（当然不是真钱，是把草纸剪的和十元票面一样大用报纸包着充当钱），也就是说犯罪分子去取钱的时间最早也在十点以后，最迟要到天亮前，看来他们又要吃一晚上的苦了。
小宝塔位于金水县县城的北面五房山下的一个小山峰上，小宝塔又叫小方塔，有七层四面。在小宝塔相邻的右边一个小山峰上还有一个大宝塔与小宝塔遥相对应的，大宝塔造型独特，实为罕见，塔体厚重，八面八角，上下七层却看不出收分，近似圆柱体。从两个塔的建筑看，大宝塔建造宏伟壮丽，小宝塔小巧玲珑，让人不得不发自内心地赞叹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这两个塔均被列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据古代传说：原来这里是一座快要成精的蜈蚣山，蜈蚣成精后，金水县就要出现三斗五升芝麻官，也就是每一个金水县人都能做官，当时的知县是外乡人，出于妒忌等原因，害怕蜈蚣成精，便请来外地巫师破法，在蜈蚣山的头部建造一座大宝塔，尾部建造一座小宝塔，将蜈蚣精定死，以致后来金水县人出来为官者寥寥无几。显然，这是当地人编造出来的神话故事。但是，这两座宝塔的建造与当时佛教流行有密切的关系。大小宝塔的后面就有一座寺庙，叫金胜禅寺，寺的下面还有一座奄，这些建筑始建于隋唐，至今已有一千五百多年的历史，特别是金胜禅寺，素有南方第一古刹之美誉，为全省重点寺院。与香港宝莲寺、日本宝积寺一脉相承，渊源流长。据县志记载:相传，唐宣宗李忱未继位前，一度在此出家隐居。这些景点距县城两公里不到，仅一江之隔，金水江长年绿水如蓝，清澈见底，流经寺前。五房山一带风光旖旎，峰峦起伏，叠嶂连绵，美丽如画，乃著名的“金水八景“之首。寺院依山而建，寺周环境清幽，松涛竹海，景色宜人。唐朝诗人李白、杜牧等无数文人骚客亦曾在此写下千古传诵的不朽佳篇。
杨前锋在阳光派出所工作时曾经多次到这些景点执勤，特别是每逢庙会的日子，焚香祈福的信徒络绎不绝，烧香的烟雾聚集在庙的上空，存在一定的安全隐患，为防止发生意外事件，维护治安秩序，杨前锋基本上都要到这里来工作一整天，所以对这里的地理环境很了解。从房山下上小宝塔有两条路，另外从小山峰的背面还有一条小路也可以到小宝塔那里，只是这条小路很少有人走，只有那些上五房山上有事的当地农民经常走，并且这条路的入口在山的另一个方向，想到这条小路杨前锋突然不放心起来，如果凤雷他们只把警力放在了那两条路上，眼睛也只是始终盯着这两条路和受害人放的钱，那么犯罪分子如从另一个方向走那条小路到小宝塔，他们就很难提前发现目标，只有等犯罪分子到了小宝塔下面才能发现，如果犯罪分子动作快，拿了东西就从小路跑，凤雷他们就是反应再快，可能也很难追上他，再说是晚上，山上植被又很好，犯罪分子就是随便一躲藏，他们就更难现场抓到了，想到这他想用对讲机把这一情况告诉凤雷，可看看手表已经十点多了，怕对讲机的声音会惊动犯罪分子，心想还是叫一个人来和自己一道去堵那条小路，他边想打电话叫谁来边把手铐套挂到腰带上，刚把手铐放进手铐套里张丽华突然走进来说：“凤雷那边有情况吗？”
“还没有消息。”杨前锋没想到她这么晚还来了，问道：“不是叫你回家休息吗，你来干什么？”
张丽华看他不但带了手铐还事了手枪说：“你要到凤雷那里去？”
“小宝塔靠五房山那边还有一条小路，我估计凤雷他们不清楚。”说着他拿起电话接着说：“我把马成功叫来和我一道去那条小路守着。”
张丽华一下按住了电话说：“不用叫了，我和你一道去不就行了吗！”
杨前锋看着她说：“那边路不好走，你一个女同志就不要去了，再说你都洗过了，回去休息吧！由我就行了。”
张丽华按着电话说：“我来就是看这事能不能帮上忙，既然那边需要人我就要去，别打电话了，我和你一道去。”
杨前锋放下话筒看她穿了双黑色警用棉皮鞋说：“你穿这双皮鞋行吗？”
张丽华立即在办公室走了几步说“放心，这皮鞋老的很，鞋跟不会掉的。”
杨前锋笑笑说：“行，那我们出发。”
“我到办公室去拿手铐和电筒。”说着她高兴的出去了。
这条小路是从寺庙背面山下五房村的一个自然村庄通上去的，进入路口不远就是一个山岙，山岙通往五房山主峰上的路还好走，但去小宝塔的路是这条路上的一条支路，上了支路就不好走了，部分路段都被杂草等植被盖住了，有的地方很陡，有的地方还有路坎，为了不惊动犯罪分子还不能使用手电筒，不能咳嗽不能说话，动静还不能大，只能摸索着一步一步的往山上爬。
杨前锋走在前面，张丽华紧跟其后，不一会张丽华就气喘吁吁了，走到一个高陡的坎子处，杨前锋刚想回头拉她一把，可张丽华一脚踩滑了，人一下趴在了坎下面，杨前锋吓了一跳，急忙跳下坎子把她扶坐起来，蹲下来小声的问道：“摔伤了没有？”
张丽华看杨前锋紧张成这样心里暧暧的，同时又感到好笑，小声说：“老了，没有当年那样敏捷了。”
“吓到我了，还开玩笑。”
张丽华开心的把头仰靠在杨前锋的肩膀上说：“你说这家伙会去这条路吗？”
杨前锋抬头看了看山上说：“作案人选择小宝塔下面，我分析他对这一块一定很熟悉，并且为了他自己的安全，选择这条路作案应该是最好的。”
张丽华点点头说：“拉我起来，我们尽快爬上去。”
杨前锋站起来边拉她边问：“能走吗？”
张丽华紧紧抓着他的手一用力站了起来说：“没问题，我没有那么娇气。”
杨前锋后悔不该让她来，他先到了坎上把张丽华拉了上去后说：“下次没有特殊情况这样的任务你不准参加了。
“不行，我就是要参加。”张丽华知道杨前锋一直都在不知不觉的关心她，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听了他的话心里很高兴，说完真想开心哈哈大笑一场，可又不能笑。
杨前锋摇摇把手伸向她，张丽华知道他想拉着自己上去，于是一把抓住他的手拉着往上爬果然轻松多了，同时感到杨前锋的手好有力，自己也好有安全感，心里突然感到喜滋滋的，一种莫名的快乐感油然而生，她情不自禁的快上一步把他的手臂抱在胸前在他耳边说：“我走不动了，让我抱着你走。”
杨前锋被她这样紧紧抱着心跳突然加快，他停下来说：“你这样我会犯错误的。”
张丽华脸上也热了起来，调皮的小声说：“你这个胆小鬼，我知道你绝对犯不了错误，拉我上去。”说着她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抱的更紧了。
杨前锋深吸了口气继续带着她往上走，走了五六分钟终于看到小宝塔耸立在眼前，路也平坦多了，杨前锋指了指前方说：“这条路前面就到头了，我们就在前面路口边守着。”
张丽华依依不舍得松开了他的手臂，突然在他嘴上亲了一下，杨前锋被她这个举动惊的愣了下，张丽华看到他那个样子又想笑了，但她忍着笑说：“我真想吃了你。”
“下次不能这样了，这样我真会犯错误的。”说着杨前锋刮了她鼻子一下说：“下次再这样我就把你就地正法。”
张丽华摸着鼻子，沉浸在幸福中正要说话时，突然听到凤雷在小宝塔那边大声叫道：“站住，不准跑。”
杨前锋迅速拉着张丽华的手边往前走边说：“目标出现了。”还没有走到路口，就听到前面有人跑过来，杨前锋把张丽华拉的往路边一靠，自己往前走了几步隐在了路边，这时一个人飞一样的跑了过来，杨前锋把腿一伸，一下把这个人绊摔趴在地，张丽华手握手铐冲上去就铐住了这人的一只手，那人一见是个女的就想爬起来反抗，杨前锋上去一脚把他又跺趴下去，张丽华快速把这人的另一只手扭到背后铐了起来，这时凤雷他们正焦急的在小宝塔四周找。杨前锋大声说：“凤雷，人已经抓到了。”接着他用手电筒对小宝塔那边照了照。
凤雷他们听到杨前锋的声音和电筒光立即赶了过来，发现杨前锋和张丽华惊讶的说：“你们怎么在这里？原来你们算准了他要往这边跑。”说着他上去给蹲在地上的人屁股上踢了一脚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被踢的哎哟一声把头深深的埋在两腿之间不回答他的话，凤雷见这小子不理他，生气的说：“刚才我只是轻轻的碰了你一下，如果再不回答我的话，我就一直踢你，踢到你说为止。”
说着他做了个准备踢的动作，这时这人突然抬起头说：“凤雷别踢了，我是查明，赌博赌输了没办法才这么做的。”
凤雷用手电对他脸上一照还真是他的初中同学查明，惊讶的指着他说：“你……你……你不是卫宝贵的老表吗？”说着狠狠地踢了他屁股一脚说：“你这个猪，敲诈你老表也就算了，还拿你的侄子威胁你老表，老子没有你这个同学，兄弟们把他押走。”杨飞伍和韦小年上去就把他拎起来押走了。
凤雷用手电照了照这条小路说：“怪不得眨眼间出现了，眨眼之间又不见了呢，原来这里还有一条秘密小路可以上来，还是你们俩个大队长神机妙算，不然还真让他跑掉了呢！”说着不解的看着杨前锋和张丽华问：“你们怎么知道这后面还有一条路呢？”
杨前锋笑着说：“我在阳光派出所工作的时候每年最少要到这里来工作三天以上，对这里每个点的地理环境都很熟悉，晚上从云峰镇回来后，我想这条路你不一定清楚，所以就和张大从这条小路上来了，刚到就听到了你的声音，正好查明在我们前面上来了，也选这条路为退路，就这么巧让我们抓个正着。”
凤雷由衷的说：“好是你们想到了这条路，不然这狗日的查明就在我们眼皮底下逃走了。”
张丽华问：“你这个同学是干什么的？”
凤雷现在提到同学两个字就生气，说：“这个现世宝是我初中同学，也是五房村的，听别的同学说他现在什么事也不做，整天就晓得赌，大概这次真输狠了，竟然敲诈起他老表卫宝贵来了，真是个猪。”
杨前锋拍了拍凤雷的肩膀说：“你晚上安排的不错，他一出现你们就发现了，虽然这条小路没有安排警力，但这不能怪你，因为你们白天没时间上来看这里的环境，不过以后遇到这样的事，一定要先看地形和环境。”
凤雷心服口服的说：“你说的完全对，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我会注意的。”
杨前锋高兴的把手一挥说：“我们回大队去。”
张丽华高兴的边走边说：“今天这两起案件破的真漂亮。”
杨前锋看了她一眼说：“刚才我看你的动作好敏捷，眨眼之间就把查明的一只手铐住了，真不减当年啊！”
听了杨前锋的话，想笑的张丽华突然想到现在终于可以尽情的大笑了，于是她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欢快的笑声在五房山上空回荡着……
第三四0章再议陈案
破案往往就是这样，有时只要侦查员听到一句在别人看来不经意的话，或者提到一个不起眼的人，又或发现人群中那个表情变化不正常的人，哪怕是细微的变化……，就能破掉在很多人眼中认定是死案的案件。关键是侦查员们要比别人多一份心，要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善于捕捉各种信息，而得到了信息就要一查到底，特别是那最后一步一定要走，否则破案的良机极有可能从你手中溜走了，虽然吃了苦但还是劳而无功，导致最后后悔莫及，甚至遗憾终身。
周杰带队到榔树镇工作了一个礼拜，除对重点人进行了调查走访外，还有选择的走访了一些治安积极分子，但没有任何新的发现。一周之后周杰把工作情况专门向杨前锋作了汇报，杨前锋听完汇报后总感到有个事想对周杰说，但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事，最后安排周杰盯着发出去的协查通报，虽然电话费很贵，但重点地区的电话必须要打，还要和对方把事情况说情楚。
周杰汇报工作后的第二天上午，杨前锋打开工作笔记时突然想起昨天想不起来的事了，于是他把周杰叫到自己的办公室说：“昨天我有个事想对你说就是想不起来，刚才我想起来了。”说着他喝了口茶把杯子放下接着说：“记得你上次向我介绍说案发前一天李晚秋和李力胜一道到外面去做了趟生意，你说的外面是什么地方？”
周杰想了想说：“我看了车票，是金水县到h市和h市到金水县的来往公共汽车票，俩个人都有，是同日同班车，车票还是连号的，这个肯定没有错。”
杨前锋接着问：“那趟生意是什么生意？”
周杰肯定的说：“他们都说是做的木炭生意。”
“木炭生意。”杨前锋重复了一遍接着又问：“是从金水拉木炭到h市去的？”
周杰点点头说：“是的，货源是榔树木炭场的，汽车是县运输公司的。”
“一般情况下货主都是跟货走，那他们怎么不坐这个货车来去呢？”
周杰突然被杨前锋问住了，抓抓头说：“这个……这个当时还真没有问。”
杨前锋又问：“是县运输公司哪部车？驾驶员是谁？”
周杰摇摇头说：“因为当时看了他们两个人的车票，我感觉没有再查的必要，就……就没有问那么详细了，车和驾驶员都没有问。”
“当时榔树木炭场去查了吗？他俩那天到底有没有叫车拉木炭出去？”
“这个……这个也没有再查。”
“那他们那天和谁做生意，是单位还是个人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因为晚上李晚秋和其他三个人在一起打麻将打到天亮，案件是在他打麻将期间发生的，所以就……”
杨前锋看周杰很紧张的样子说：“你不要紧张，我只是想再了解一下这个李晚秋和李力胜，因为你昨天介绍时也讲了，赵大树还是怀疑李晚秋有问题。”
“赵大树从发案到现在一直都怀疑李晚秋，但他没有怀疑李力胜。”
杨前锋点点头说：“赵大树怀疑李晚秋虽然没有证据，但他们之间无仇无冤，作为看着李晚秋长大的人不管怎么讲对他都非常了解，看来他是从李晚秋身上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对，他总是说李晚秋案发那段时间一反常态，像换了个人。”
杨前锋想了想说：“下步你除了关注协查通报外，抽时间到县运输公司去一趟，查查案发前一天他们的车都去了哪些地方，特别是从榔树拉货的车和驾驶员，看那天到底有没有拉木炭的。”
“行，这个简单，他们都有账，好查的很。”
杨前锋点点头接着说：“另外在到榔树木炭场去看看，李晚秋他们做这方面的生意都和哪些地方的人在做，最好能找到具体的人和单位。”
周杰有点为难的说：“讲是讲木炭场，其实散的很，就是山场多的村里几个人合伙在山上烧炭，有的村还不止一伙人，多的村好像有三伙人，也不是集中销售，他们每一伙人都有自己的老顾主，另外就是像李晚秋他们这样做生意的人在外面联系上了需要木炭的，就从这些烧炭的人那里拿货，有时一车炭要从好几个地方拿，每伙人都是卖一批炭分一次钱，没有什么账，我估计很难查到当时是在谁家拿的炭了，所以从他们那里也很难打听到他们具体买给了哪个人或单位。”
杨前锋知道这事有点工作量，但周杰把他的话理解错了，于是说：“我不需要他们案发前那一天在谁家拿的货，真要查，在运输公司驾驶员那里可能就能调查的到，我意思到木炭场主要是查他们卖炭的主要方向和范围，最好能找到具体的人或单位，这样就有利于我们有重点的查尸源，如果这个案子是他们做的，我分析这个受害人就是他们经常做生意那个地方的，或者和这些地方有一定的关系。”
周杰不好意思的说：“我还以为你要查那天他们从哪家拿的炭，又买给了哪个人或单位呢！”他抓了抓头说：“这个应该能打听到。”
通过这次交谈，杨前锋发现周杰在技术方面确实很不错，就是市局那些技术人员也不比他高到哪儿去，搞具体的侦查工作虽然热情很高，也积极主动，责任心也很强，但思维还是打不开，不能举一反三的往深处去考虑问题，所以很容易导致一些案件的重要线索在他看来并不重要，或表面上查否了就认为查否了，不能扩展思维再往前走一步，其实再往前走一步案子也许就大功告破了。周杰毕竟是个老刑警了，杨前锋对他存在的这个问题也不好重讲，于是策略的说：“周大，查案子你也是老手了，但不能只看表面现象，不瞒你说，我对李晚秋和李力胜就有怀疑，最少我们没有把他们的事完全查清楚，一、他们自己讲案发前做木炭生意去了，还拿出了车票做证据，我们就信了，没有再往前走一步，去查一查他们是不是真的做了这趟生意，其实只要到县运输公司一查就明白了；二、我刚才说了，一般情况下做生意的人都跟着货走，货车到哪他们就应该跟这个车到哪，没有特殊情况不可能有车不坐，自己再拿钱搭车去，这样也不放便，而他们就是这样做的，我感到很反常，也正是这个反常举动我才对他们产生了怀疑，并不是赵大树说他有嫌疑我就相信了，他的话我们只能做个参考，是不是真有嫌疑要我们去查证；三、他们做没做这笔生意也能从另一个方面来查，这个其实我刚才也说了，就是他们做生意的炭是在哪伙人那里拿的？当时是很好核实的，现在再去调查可能很难了；四、那笔生意是和谁做的？要是当时，只是嘴边上一句话，问他们一下，再通过我们核实就明白是真是假了，但当时没有问，现在再问他们，他们一句‘想不起来了’就把我们打发了。因此我认为他们还是值得怀疑，值得再查，关键是他们都没有跟着货车走，而来往都是坐的公共汽车。”
周杰被杨前锋这样一说突然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了，并且认为他讲的很有道理，特别是车票问题，他越想这事越觉得李晚秋和李力胜有问题了，他急的脸上都红了说：“大队长，你分析的很对，可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认为他们有车票作证就没有再往下查了，但要是他们作案的动机是什么呢？”
杨前锋说：“一是为财；二是为仇。要为仇那就可能是在做生意上结下了什么仇。”
周杰想了想又说：“那李晚秋没有作案时间啊！他一晚上都在打牌。”
杨前锋笑了笑说：“李力胜有啊！刚才我就讲了四个方面的问题，还有这第五个问题我都讲忘记了。这第五个问题就是李力胜案发当晚在哪里？干什么去了？好像你向我介绍的时候没有讲这个。”
“是没有讲。”周杰继续说：“排除他的理由一是在村里他从来没有做个违法的事，也没有人反应他案发前和当晚有什么反常行为；二是他自己说：和李晚秋做了趟生意很累，晚上在家睡觉那儿也没有去。”
杨前锋紧锁着眉头说：“很累？晚上在家睡觉？那李晚秋的精神怎么那么好呢？还打了一晚上麻将。”接着他松开眉头说：“在家睡觉有人证明吗？”
周杰摇摇头说：“睡觉没有人证明，他和父母分开过了，一个人睡在山边上那个房子里。”说完又自言自语的说：“对啊！他和李晚秋是一道做生意的，他那么累，怎么李晚秋像打了鸡血似的打了一晚上麻将呢！”
“这样想就对了。”杨前锋接着说：“现在我们把他们作为重点怀疑对象进行控制，对他俩我们可以采取一些手段，因为我们现在手上没有任何证据，就是传来了也审不下去，那样不但惊动了他们，而且以后这个案子更没法查下去了，最好我们先找到尸源，另外怀疑他们俩的事我们三个大队领导心中有数就行了，不要八字还没有一撇，就搞的风风雨雨的，一是不能很好的保密，二是如果案子一下拿不下来，局里人还以为我们在吹牛。”
周杰笑笑说：“我懂。”接着站起来说：“那下步就按你说的去做，我走了。”
杨前锋笑着看了看他离去的背影，心想真是一个好同志……
第三四一章 赌场有枪
查明敲诈一案比较简单，很快就查清楚了，经金水县人民检察院审查，已经批准逮捕，查明被宣布逮捕的第五天下午报告看守所民警要求刑警大队提审，杨前锋接到看守所电话后立即安排凤雷等人去了。
第二天上午杨前锋刚把急办的几项工作安排好，凤雷走进了他的办公室，杨前锋指指桌子对面的椅子意思让他坐，同时说：“昨天提审情况怎么样？”
“昨天提审回来太晚了，我来就是向你报告的。”说着把昨天的提讯笔录放到杨前锋面前坐下来，杨前锋正要看笔录，凤雷接着说：“还是我先向你汇报一下吧！”
杨前锋心想汇报也是一种锻炼，笑着放下笔录说：“好啊！”
凤雷清了清嗓子说：“查明这小子真是鬼打晕了头了，他本以为他那样做最多只拘留十五天，根本没有想到会进看守所，更没有想到会逮捕他，所以宣布逮捕后他在里面急了，上次我对他讲要知道什么违法犯罪的重要情况可以向公安机关举报，争取立功赎罪，得到法律的从轻或减轻处理，但这小子不相信我，什么也不和我说，这几天他听同监室的人告诉他相减轻处理只有立功这一条路了，所以他想了好几天，昨天终于想通了，报告看守所民警要求我们去提审。”说着他指了指审讯笔录接着说：“查明敲诈的事全部交待清楚了，这次说的是他参加赌博的事和赌博场上发生的一些事，含金量比较高，事情是这样的：这是一个流动赌场，全县边远乡镇基本都涉及到了，每个乡镇最多赌两次（并且不在同一个村）就换个地方，在我们县已经搞了小半年了。组织者是昂定虎等三人，三个人每人还带了一个保镖，每个保镖身上都带了一把长刀帮助他们维护赌场秩序，听他说三个组织赌场的人中其中有一个人是市区来的，小名叫飞兵，他家里有一个表哥在市公安局工作，在赌博场上狂的很，有次赌场的参赌人之一小三子在前一个赌场向放高利贷的借了一千块钱，这次他嬴了，所以放高利贷的就向他要那一千块钱的本金和利息，可小三子不想还，为此双方吵了起来，飞兵看他们不听保镖的制止，吵着吵着还打了起来，他突然从随身带的包里拿了把手枪出来指着小三子的头说‘借钱还钱天经地义，再无理取闹我就打爆你的头。’小三子一看以为是假枪，不在乎的说：“有种你开枪啊！”那知道飞兵把枪举到小三子头顶上，枪口对着屋顶真放了一枪，的一声把小三子吓的尿一裤子尿，张着嘴好一会都说不出话来。飞兵问他还不还人家钱，他回过神来连忙说还还，接着他主动把钱还了那个放高利贷的。查明说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呆了，没有一个敢吭声，有的连大气都不取出，飞兵用枪指了指所有的人说‘谁要再敢不听招在我的赌场闹事，我就要他的小命。’另外今天这一枪出了门谁也不准说出去，如果谁说出去让我知道了，我就带人杀了他全家，你们谁要不信完全可以试一试，下面继续赌。接着他又把小三子拉到边上讲了半天不知道他们讲了什么，之后小三子反而高兴的又上了赌桌。他们搞的赌场，赌桌上一般情况都是五十元起注，十元、二十元起注的场次也有，昂定虎他们为了抽头专门做了一个铁皮的小箱子，箱子锁起来了，箱子上面只留了一条小缝，做庄的嬴了钱，他们就从嬴的钱中拿总数的百分之二十放到小铁皮箱子里，一场赌下来，最少能抽头三五千块钱，多的时候上万，其中有个保镖手持大刀保管这个箱子。”说到这凤雷有点激动，端起他带的杯子喝了几口水。
杨前锋还是第一次听说赌场上有人带枪，也是第一次听说赌场上有人放高利贷，听了很是震惊，但他没有打断凤雷的汇报，而是认真的听他讲。凤雷放下杯子，看杨前锋等他继续汇报，于是接着说：“查明还说三个开赌场的还有一个人叫小李子，大名也不知道，是林南县的，长的很高大，有近一米八，过去是林南县城里一个什么帮的头子，因打架坐过牢，回来后就不在林南县城混了，专门混赌场，他虽然不在城里混了，但名威还在，所以他在赌场很能混的开，一次昂定虎在林南县搞赌场，林南本地一班开赌场的人知道了要砸他的场子赶他走，双方正要打架时，小李子出面制止了，制止的过程中，飞兵因听林南的朋友说金水县有个人在这里开了个新赌场就赶过来了，正好看到小李子几句话就把一场凶架制止了，认为这人很不错，就主动和小李子搭上了，昂定虎以为小李子和飞兵是朋友，事后就请他们一起到大饭店喝酒，于是三个人就这样认识了，并商量一起开赌场，因为昂定虎一方面年纪大，另一方面搞赌场有经验，所以飞兵和小李子就称他大哥，并以他为首到金水县不开赌场。具体情况就是这样，不知道我汇报清楚没有？”
“汇报的很好，我听懂了。”杨前锋说着把身体往椅子上一靠，双手抱在胸前，心想赌场开枪这么大的事当地派出所怎么就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呢？难道所有在场的人都被飞兵吓住了真不敢说，想想不放心接着说：“以你对查明的了解，他讲的都是真的吗？特别是枪。”
凤雷坐正了说：“他在学校的时候就很怕我，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敢和我说谎，再说这事是他主动说的，没有人逼他，另外他可能是真想立功，不然也不会主动和我们讲，所以我认为应该是真的。”
杨前锋点点头一拍桌子说：“分析的对，这个事很重要，问题也很严重，现在他们还在我们县搞场子吗？”
凤雷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说：“你看我，这个忘记汇报了。他们还在金水县境内赌，只是地点不能确定，如果能确定查明说他愿意带我们去抓。”
杨前锋说：“那倒没有这个必要，关键是还在金水县开场子就好。对了，他反应有几把枪？”
凤雷伸出一个指头说：“查明说他就看到了一把枪，样子像是五四式的。”
杨前锋沉思会说：“真是胆大包天，看来他们组织的还很严密，风生水起的在我们县搞这么长时间了居然没有一个派出所发现。”
“这也难怪，查明说昂定虎自从上次，对了，就是你在林茂派出所那次把他抓了判刑出来以后更有经验了，他从来不在一个地点赌两场，赌的时间也短，不像过去一赌就是一天或一晚上了，也不是今天在这里赌了明天还在这里赌了。真正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聚快散也快。”
“那他们怎么集中呢？”
“用bb机呼，发信息给他们。”
杨前锋哦了一声，心中有数了，接着问：“他们安排了站岗放哨的吗？”
凤雷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对，这个我也忘记讲了，他们每次都安排人放哨，另外查明说他听说金水县公安局里有他们的内线，上次我们大队抓那场赌把他们也吓坏了，后来各派出所也在抓赌，他们息了好长时间没有敢搞，后来听说我们大队天天忙破案，根本没有功夫管赌博的事，慢慢的他们又搞起来了。”
“局里有他们的内线，说了是那个部门的谁了吗？”杨前锋听了有点吃惊的问。
凤雷也紧锁着眉头说：“我也反复问了他，但他说他真的不知道。”
杨前锋接着说：“赌场放高利贷是怎么回事？过去没有听说过呀！”
凤雷笑笑说：“我过去也没有听说过，查明说这是才兴起来的，专门有帮人吃这个饭，他们自己一般都不赌，但都和开赌场的人说好了，赌场在哪里他们会提前接到开赌场人的通知，他们带钱到赌场现场放钱，放一千块钱给八百，也就是说一千块钱当天的利息是二百，这二百当场扣下来，所以借钱的人拿到手才八百，第二天起这一千块钱的利息每天是三十块钱，查明就是一个月前在赌场借了放高利贷的人两千块钱，现在光利息就比本金还多了，放高利贷的人到处找他要钱，逼的他没有办法就想到了敲卫宝贵一笔钱还赌债，真是自作自受。”
杨前锋算了算说：“真是横财啊！参赌人的钱最后都到了这些开赌场的人和放高利贷的人口袋里。”
“查明在看守所也后悔的这样说。”
杨前锋想了想说：“这几个人的赌场社会危害极大，我们必须尽快把它捣毁掉，你把周大和张大叫来，我们马上开会商量一下。”凤雷立即站起来走到门口杨前锋接着说：“不要伸张这事，就说我叫他们来开会就行了。”
凤雷突然明白过来说：“知道了。”
第三四二章 谋划对策
凤雷汇报说昂定虎等三人开设赌场公安有他们的内线，对此，杨前锋不敢完全确定是真还是假，如果是真的也不知道这个内线到底是局里哪个单位的，所以杨前锋对这个重要线索多了个心眼，不论真假保密工作都很重要，在案件没有破之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张丽华、周杰和凤雷到他办公室后，杨前锋叫凤雷把办公室门关了起来，因为以前在他办公室开小会或商量事情从来不关门，所以张丽华感到不习惯，幽默的说：“你这个办公室就一个窗子一个门，门窗一关想闭死我们呀！搞的像开黑会似的。”
杨前锋笑笑说：“没有办法，谁叫我们的办公条件这么差呢？要是我们局里办公条件好，大队有小会议室就好了。”
周杰点点头说：“对呀！现在这个办公条件太不适应形势发展的需要了，过去整个公安局就四五十人，机关人少，这个办公室楼显得很宽敞，现在都一百五六十人了，机关这一块就有四五十人，全部挤在这个办公楼里，确实太小了，真希望早点盖个大办公楼，专门给我们刑侦一个技术工作区。”
凤雷羡慕的说：“我们出差到发展快的一些省市，他们那里公安局那个办公大楼真是气派，里面的地面和墙壁装潢的像镱子一样，都能照得见人。”
张丽华笑着说：“不懂了吧！那是高档瓷砖。我们县要达到你说的那些地方，我估计最少还要十年，等着吧！我们在坐的以后都能到这样的办公楼去办公。”
“建新的办公大楼早在陈局长手上时就有这个想法了，也是多年来全局人的一个梦想和希望，正如张大讲的，以我们县的财力情况花那么多钱建一个公安办公大楼，可能真要等八到十年才行，不过随着社会的全面发展，这一天肯定会到来，我们的任务就是依法清理社会发展过程中影响稳定，阻碍发展的人和事，为经济社会发展保驾护航，让这一天早点到来。”说完杨前锋对大家笑了笑说：“新办公大楼梦我们就做到这吧！现在开会。”说着突然看到许燕没有来说：“对了还是叫许燕来做个记录吧！”
张丽华立即把许燕叫了过来。
会议一开始，杨前锋把凤雷刚才向他汇报的情况简单的向大家介绍了一下，说到枪张丽华、周杰和许燕都吃了一惊，尤其听说飞兵在大庭广众之下还开了一枪，让大家感到他的嚣张气焰也太大了。
杨前锋介绍完后严肃的说：“为什么我们今天关着门开这个会呢？主要是为了保密，知道这事的人越少越好，要光是赌博，危害程度相对还要小一点，现在不但出现了枪，而且还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开枪，以此威胁众人，而被威胁的人这么长时间没有一个敢讲，要不是查明进了看守所，这事我们公安机关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能掌握，并且举报人反应他们在我们公安还有内线，对此我想了一下，可能性不是没有，因为那个叫飞兵的有个表哥在市公安局工作，虽然我们目前不知道他表哥是谁，只要他表哥确实在市局工作，那他表哥肯定认识我们局里很多人，因此飞兵跟着他表哥认识我们局里的人也很正常，当然我相信他表哥不可能支持他到我们县来做违法的事，开赌博场，但是飞兵可以打着他的旗号来我们局寻找保护伞还是有可能的，而这个保护伞我们还不知道是局里哪个单位的哪个人，所以大家一定要注意保密，目前就在坐的人知道这个事，请大家务必遵守保密制度，严守工作纪律。”说完几个开会的人同时点了点头。
杨前锋接着说：“针对这条件案线索，我们怎么开展工作是我们开会首先要定的问题，是直接查非法持有枪支案，以枪案深挖赌博案件呢，还是以赌博为突破口深挖非法持有枪支案？”说完他看了看大家，见大家好一会都不作声，他接着说：“我的意见是以赌博为突破口。理由是：一、这个赌场在我们县已经开了小半年了，因为赌博已经引发了敲诈案件，社会危害性我不说大家都知道，另外这帮人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自以为做的很隐蔽，当然这一点他们确实做的不错，加上有内线，所以他们感到很安全，绝不会停下来。为了达到更好的社会效果，我想抓现行查比不抓现你行查好，另外如果我们直接查，只要传讯一个人，其他人就全部逃离了金水县，这样也加大了我们办案的成本；二、抓现行能帮我们局和我们大队创一笔不小的收入，尤其我们大队的一些基础建设需要钱，再说碰到赌资这么大的场面也不容易，另外就是一举能把所有开赌场的和参赌的全部抓获，大大节省了我们的办案成本；三、飞兵只要在赌场，枪肯定带在身上，这样我们就能一举抓住这个铁证。这是我个人的意见和想法，大家看以哪种办法好。”
张丽华认真听了后说：“飞兵这个人我不了解，就怕他到时狗急跳墙，拿枪出来和我们对抗伤害了其他人。”
周杰也点着头说：“这个可能性我们要考虑。”
杨前锋看了眼凤雷，凤雷说：“按讲不会，这人的性格我专门问了查明，他说飞兵看上去凶得很，但从对小三子那次事的处理来看他还是不敢做的太出格，开枪后极有可能安慰了小三子，不想把事搞大，再说开赌场也是为了求财，就是犯了罪判刑也不重，绝大部分都是判的缓刑，他那么精明的人不可能为公安机关赌来铤而走险。”
杨前锋点点头说：“我也这么认为。”
张丽华听了认为很有道理，说：“综合考虑，我支持杨大队长的想法，抓现行。”
周杰举了下右手说：“我也同意抓现行，最好能多抓点赌资，到时给我们买个好的现场勘查器。”
杨前锋说：“那我们就决定抓现行，下步的工作我先讲几条意见，之后大家讨论一下进行补充和完善，前期的工作主要由我们在坐的几个人去做。”
杨前锋喝了口茶继续说：“这个案件有张大主办，凤雷协。目前的具体工作：一、到电信部门去复制一个参赌人员的bb机，因为昂定虎他们通知道参赌人员都是用bb机呼，这事张大到局里开个介绍信亲自去办，找他们局长先把话说清楚，让他叫一个政治素质高的人具体办，办好后也由张大负责接收查看他们的各种消息；二、建立专案特情，如果这个特情发挥的作用好我们给予重奖，因为我们光知道他们在那里赌还不行，还要详细的具体位置和现场情况，这样才有利于我们一举成功，这项工作我和凤雷来做；三、做好先期准备工作。根据举报他们赌博基本上都在白天进行，晚上也有搞，但相对较少，所以有些准备工作也是为他们白天赌准备的。他们赌的时间不长，一般情况下就一二个小时，最多也只有三四个小时，所以我们不能在局里等特情的消息，而是要把我们的等候地点前移，也就是说我们复制的bb机接到消息后就立即往那个方向去就近等，同时把我们的具体位置告诉特情，让他第一时间能找到我们。警车目标太大，要准备民用车，我想借两辆民用车来，不行租两辆也行，我们坐民用车去，这样能缩小我们的目标，这项工作周大去办。还有我们上次买的三件防弹背心许燕把拿出来随时用，这三件防弹背心由我、周大和凤雷穿，到时我们三个人的目标就是飞兵和他的保镖。另外我和凤雷各自准备一套旧衣服、一些尿素袋，一顶旧草帽，化装成拾破烂的，周大准备一个包和小百货，装成流动卖小商品的，一但有特情的消息我们先接近赌场。我的初步想法就是这样，你们看行不行？”
杨前锋一说完，张丽华就竖起大拇指说：“复制bb机这个办法你都能想的起来，真服你了，这真是一个紧跟科技发展步伐的新侦查措施。高，实在是高。”
周杰也从心底佩服的说：“杨大这个侦查理念太超前了，最少在我们市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使用这种办法来控人、侦查。”
杨前锋说：“别吹我了，大家还有什么好的意见、或者有什么困难？”
凤雷看了看杨前锋为难的说：“物色特情我还没有很好的人选，可能一时找不到，不过搞民用车我倒有办法，我想还是农用三轮车最好，好一点的民用车在农村目标也大，大队长要是同意，就不要叫我物色特情了，让我搞两辆三轮车，其中一辆车子大棚上我给写上大量收购各种废旧物品，这样到村里去人家还真以为是收破烂的车呢！”
杨前锋认为很有道理，点点头说：“那车就交给你了。”
周杰想到凤雷不去物色特情那他肯定要物色特情了，于是紧跟着为难的说：“我虽然到刑警工作这么多年，但我还没有物建和使用特情的经验，我……”
“物色特情的事也交给我吧！”张丽华笑着说：“另外我感觉计划不如变化，因为我们不知道下场赌的具体地点和位置，刚才凤雷的话提醒了我，现在好多载人用的农用三轮车车棚前后都有挡风的布帘，人在里面外面不注意也看不到，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就坐在写有收购各种废旧物品的车里，特情一有消息我们就直接把车开进去，这样他们就是有放哨的也不会管，并且又快又隐蔽。当然化装的道具还是要准备好，如果车开不到村里去，只有让你们化装的三个人打前锋了。”
许燕听了张丽华的话突然笑了起来，张丽华看她笑瞪了她一眼说：“这有什么好笑的，我说的做好两手准备不对吗？”
许燕把她作的会议记录递到张丽华面前，张丽华看她在‘打前锋’三个字下面画了条横杠自己也笑了起来连声说：“打前锋，打前锋……，突然看到还真好笑。”
许燕边笑边说：“打我们大队长，不想好了。”她这么一说周杰和凤雷也跟着笑了起来。
许燕收起笑容说：“要是他们晚上赌就好了，那样省了许多麻烦。”
“那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我们要全面做好准备。”杨前锋说着把手中的笔往办公桌上一扔，最后宣布说：“这件事不能拖，越早抓到他们越好，即然我们开会定下来了就立即着手准备，到时我们看情况再灵活行动，现在大家就分头开展工作吧！”
第三四三章 精心准备
散会后杨前锋总感到一个事做，喝了口茶突然想到这事还没有向局领导汇报，同时又想到大队全部出动也就十六个人，如果行动起来现场人多控制不住怎么办？想到这他思考了一下果断的向姚政委和姚昌盛办公室走去。
在政委办公室，杨前锋整个情况向姚飞姚昌盛作了汇报，他们听说涉及到枪和公安内部，都感到非常震惊，同时也引起了他们的高度重视，接着向杨前锋详细询问、了解了大队的工作部署，情况了解后他们认为大队的工作做的很好，尤其是保密工作做的不错。
他们三个人曾经都是在阳光派出所工作过，相互都很了解，两位领导都知道杨前锋的工作作风粗与细、智与勇一贯都把握的很好。但这次毕竟涉枪，姚政委知道杨前锋肯定还有下步棋没有说完，他笑笑说：“杨大队长，需要我和姚副局长做点什么？”
杨前锋笑笑说：“什么事都瞒不过两位领导，因为这场赌比较特殊，要是抓的不成功会影响这个案件下步的办理，社会效果也不好，我想请两位领导全力支持我们大队这次行动。”
姚飞对姚昌盛笑笑说：“你就是不请，我们也责无旁贷的要支持你们大队的行动，不然要我们这些领导干什么用？你说吧，有什么打算和要求尽管讲，但除了向我要钱。”
杨前锋高兴的说：“我这次可是想为你挣钱呢！”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姚飞边笑边在工作本上写着什么说：“你说吧！”
杨前锋接着说：“为了发生意外，在大队工作安排的基础上，我想这个事最好提升到局里这个层面来做，当然具体的事是我们做。为此我建议：一、局里成立专案组。姚政委你亲自任组长，姚副局长、我和政工股长兼纪检专干汪敏任副组长，张丽华、周杰、凤雷为成员。案件由我们大队依法正常办理，如真涉及到公安内部问题，到时就交给汪敏负责、一查到底；二、组织后备力量。为了预防万一，局里组织后备警力十五人随我们大后作战，后备警力请姚副局长负责，如果现场人多，我们人少控制不住就立即增援，协助我们控制现场。三、记者随警行动，当然要等现场控制的差不多了才能出现，最好随我们的后备警力一起去，这样一方面是为了宣传的需要，更重要的是锁定现场作为证据，同时也能震慑犯罪。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两位领导看行不行？”
姚政委哈哈哈大笑（他很少这样笑）着把他的工作啊笔记往杨前锋和姚昌盛前面一扔说：“你把我要讲的话全讲了，你说行不行。”原来姚政委就是这么想的，笔记本上早已经简单的写了意思和杨前锋说的差不多的三条。
姚昌盛笑着说：“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姚飞问姚昌盛：“你还有什么新的意见吗？”
姚昌盛说：“我还是和大队一道打主攻吧！预备队管叫谁带不一样。”
姚飞摇摇手说：“这次不一样，这个后备警力非你带不可。”
姚昌盛是真心想去打一次冲锋，他不解的问：“为什么？”
姚飞看着杨前锋笑了笑说：“杨前锋点你，是有他的意思的，只有你才能压的住镇，他怕内鬼可能就在这帮人里，杨前锋是不是啊！”
杨前锋点点头说：“政委，你真是太了解我了，我就是这个意思，所以这十五个警力的集中时还要找个理由，不能直接对他们说去抓赌。”
姚昌盛恍然大悟，拍了下自己的脑头说：“看来我的任务也不轻，那行，后备警力的组织和记者的事就交给我了，不过这次毕竟涉枪，你杨前锋可一定要注意安全。”
姚飞严肃的说：“姚副局长讲到点子上了，安全必须要确保，在确保安全的基础上还要成功控制飞兵和他身上的枪，杨前锋，你的任务最重最危险。这几天市局有个会要开，如果你们行动时我在局里就和你们一道行动。”
杨前锋笑笑说：“那就没有必要了，再说姚副局长都参加了，我们能行的，姚局你说是不是啊！”
姚昌盛点点头说：“政委放心吧！请相信我们，只要他们赌，你就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局里这边安排好后，杨前锋立即打传呼把刘豹子叫到了办公室，刘豹子在外面天不怕地不怕，但见到杨前锋他一点脾气也没有了，到了他的办公室更感到很拘谨，坐在杨前锋对面搓了搓手问：“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杨前锋看他坐在那很不自在的样子说：“放松点，又不叫你坐老虎凳，怕什么？”
刘豹子深吸了口气说：“我不知道怎么了，自从劳改队出来后，就怕到公安机关来，另外你不穿警服看到你还好的很，可你一穿这身警服我看了总感到有点逼人。”
杨前锋高兴的说：“心里有敬威感是好事啊！说明你已经不是过去你了，那时候你什么都不怕，最后进去了，现在这样都好，一家人幸福的在一起，金枝和刘妞又那么爱你，我看你们这样很高兴。”说着杨前锋给他泡了杯茶放到他面前。
刘豹子说了声谢谢双手捧着茶杯由衷的说：“这些都要感谢你、三嫂和兰梅小姝，要不是你们当初的帮助我那有今天，肯定又进去了。”
杨前锋感到他现在真的变了很多，笑笑说：“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刘豹子突然想到杨前锋叫他来肯定有事，于是放开杯子说：“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只要我能做到的，保证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
“叫你来还真的有事。”杨前锋喝了口茶接着说：“林南县城的小李子你认识吗！”
“当然认识，他当年是林南县城城西帮的帮主，因为故意伤害罪做了牢，回来后已经不在城里混了，他一心扑在赌博上，在这方面还捞了不少钱。”接着他看了看门外小声说：“听说他和昂定虎他们就在金水县赌，你是不是想找他？”
杨前锋看着他说：“你虽然不出门，但什么事都知道呀！”
刘豹子不好意思的说：“我有回到林南县城，原来那帮朋友有时候还在一起聚聚，所以原来在林南县城混的人的情况我还是知道一些的。”
杨前锋也不绕弯子了，他直接说：“我叫你来就是为他们在金水县赌博的事，请你帮忙看他们最近在哪里赌，你能打的进去吗？”
刘豹子信心十足的说：“放心，给我两天时间，我保证帮你打听到。”
杨前锋说：“光打听到还不行，我是想让你想办法打进去做我们的内应。”
“我懂了，你放心，这事我肯定能做的到。”
杨前锋看他这么有把握，于是就向他交待了任务和注意事项，刘豹子接收任务后高兴去办他的事去了。
下班前，凤雷急匆匆的跑到杨前锋办公室说：“我以为你下班了，专门来向你汇报一下，两辆三轮车的事安排好了，车子虽然旧了点但性能很好，是把车放在局里，还是随时要随时叫他们把送过来？”
杨前锋干脆的说：“多少钱一天把租下来，用几天算几天，就放在局里，加好油，你和易中华一人保管一辆。对外就说是案件上扣来的车。”
凤雷也想这样，但毕竟要给钱自己作不了主，听杨前锋这么说高兴的说：“好的！我这就去办。”
凤雷走后不一会，张丽华回来了，她直接来到杨前锋办公室，拿着一个崭新的bb机笑着说：“办好了。”
这么快就办好了杨前锋感到很意外，因为这样的事县一级电信部门一般情况下都没有办过，他还担心局长不敢办呢！高兴的说：“这么快，他们局长没有说什么吧？”
张丽华瞪了杨前锋一眼说：“还没说什么呢？要不是我和他弟弟是同学认识他，可能还不敢给我办呢！他说他从来没有办过这个事，要书面请示上面，上面批了以后才能给我们办，我一听那要等到哪一天？就坐在他办公室不走，对他说案情重大，局领导叫我来办的，不办不行，他说了许多为难的话，我说我们是办案件需要，又不是搞的玩，他还是说不行，最后我只好说那我回去叫我们政委自己来办吧！他听说我叫政委来一咬牙说，奶奶，我给你办还不行吗，别叫政委来了。之后他叫了个素质很不错的漂亮女职员给我办了，这个bb机也是他送给我们的，不过案子办完了这个复制的号码要立即消掉。”说完她得意的看着杨前锋说：“我的缠功还可以吧！表扬我一下。”
杨前锋由衷的说：“做的不真，应该表扬。”
张丽华突然说：“这样表扬不行，案件办成功了，请我吃一餐。”说着把她的右手掌伸到杨前锋面前。
杨前锋和她边击掌边说：“一言为定。”说完他想起了特情的事说：“特情你不用再建了，当时我怕我那个特情打不进去，所以讲了两个人来办这事，现在这事我已经办好了，你就不用再物色了，物色多了反而不好。”
张丽华高兴的说：“给我省了一个事，谢谢了！”
许燕这时走过来说：“防弹背心我从仓库里拿到我办公室了，是放你这里还是放我那里？”
杨前锋想了想说：“放我这目标大，还是放你那里吧！”说完他看看手表说：“回去还要找道具，我们下班，吃了饭早点来队里，说不定说有消息就有消息，不然到时组织人来不及。”
张丽华和许燕同时点点头，三人走出了办公室。
第三四四章控制眼线
下午一点多钟，张丽华复制的bb机接到一个信息：二点河东乡关音阁。接到这个信息后张丽华立即跑到杨前锋的办公室，杨前锋看了后感到很奇怪，因为查明反应他们就在金水县和林南县开设赌场不到外县，而bb机上显示的河东乡关音阁属于锦阳县的，这个乡和金水县相连，难道他们近来扩大了赌博范围？如果在那边赌金水县公安机关是不能过去抓的，但他又不想把这个信息立即告诉锦阳县公安局，于是决定再等等，看昂定虎他们到底搞什么明堂，并估计他们还要发具体的赌博地点。
杨前锋耐心的等了半个小时，果然又来了一条信息：三河村涧西组，
看到这个信息杨前锋明白了：三河村与锦阳县河东乡相邻，之间只隔一条河，昂定虎他们把参赌人员带到河东乡，然后从河东乡绕到三河村的河涧村民组，赌博结束后再从河东乡返回。这样一来他们的目标缩小了，如果没有人举报，查庄派出所很难发现他们的行踪，也绝不会知道辖区内还有一场大赌。另外他们借道河东乡，并不在河东派出所辖区内做任何坏事，因此他们大摇大摆的从河东乡来去三河村，就是河东派出所发现了他们也不会感到有任何威胁。
杨前锋决定带大队全体侦查员直接从查庄乡去三河村涧西组，并立即发了个暗号给刘豹子，说了自己的大概位置，由于对去河东村的路不熟悉，接着他又通知河东派出所所长李小俭，说自己有个私事要找他，叫他到公路的三叉路口等他。
两辆三轮车快速的来到了河东乡，凤雷开的车在前面，远远的就看到了李小俭所长站在三叉路口，杨前锋对凤雷说：“车子不要熄火，李所长上了车直接向三河村开，开到第一个转弯处，左则山边有个木材厂，把车开到木材厂院子外面的那个荒平地上。”
凤雷点点头说：“好嘞！”说着车子直接开到李小俭边上突然停了下来，把他吓了一跳，正要发火责问驾驶员车是怎么开的时，杨前锋把车棚后面的布帘打开说：“上来。”
李小俭一看愣了一下，因为杨前锋穿着一身旧便服他差点没有认出来，本来他真以为杨前锋有什么私事找他，所以早早的来到三叉路口等，见杨前锋坐个破三轮车来的心里正疑惑着杨前锋崔他快上车，他上车一看全是刑警大队的兄弟姐妹们，心里有数了，说：“大队长，来这么多人还穿成这样，是不是有特殊的任务啊？”
杨前锋把他拉到身边简单的介绍了今天行动的任务，李小俭听说有场大赌在自己的地盘上并且还有枪吃了一惊说：“这个昂定虎，胆子越来越大了，没想到跑到我的一亩三分地里来搞起赌场来了，知道在涧西组哪一家吗？”
杨前锋摇摇头说：“目前具体在哪一家我们还不知道。”
“不知道？”李小俭瞪大着眼睛说：“哪怎么办？涧西组的村庄比较集中，这样直接去会惊动的，肯定抓不到。”
李小俭今年四十岁，曾经在治安股工作了几年，他工作能力比较强，为人正直，脾气偏暴躁，但能忍则忍不轻易发火。四年前因工作上的事被副股长童前方玩弄了一次让他忍无可忍，一怒之下打了童前方。其实事情很简单，他和童前方共同办一起治安案件，本来童前方主动和他商量好了，对涉案违法人员田大丰拘留十五天并处款处罚理，虽然涉案违法人员田大丰和李小俭是同学关系，田大丰也托了好几个同学找到他，让他网开一面不要拘留他，由于田大丰涉案性格恶劣都被他拒绝了，同意了童前方的意见，并根据童前方的意见他向田大丰宣布了处理意见，为此案李小俭可以说得罪了一大批同学。可让李小俭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童前方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趁他外出有事时，把处理意见改成了罚款作出了裁决，要是田大丰拿到裁决书不在他面前炫耀，也许就是他以后知道了可能忍一忍也算了，可气的是正好他外出办事回来田大丰拿着裁决书到他面前说：“就你认真非要关我十五天加罚款，你看童股长人多好，只罚款不关我，从此以后我和你不是同学了，一点情面也不讲的冷血动物。”李小俭看了眼裁决书当时肺都决气炸了，田大丰说完哼着小曲离开了办公室。李小俭看着田大丰得意的样子越想越气，跑到童前方办公室责问他为什么不和他商量就把当时商量的处理意见改了，童前方根本就不理他，还不冷不热的说：“你一个民警还管起我这个副股长来了，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处理一个小小的治案案件我还要向你汇报吗？”为此俩个人争执起来，李小俭一气之下把年纪虽然和他一样大，但比他矮半个头的童前方把趴在地，一下子惊动了局领导，局里立即安排政工和纪检进行了调查，虽然李小俭坚持原则依法处理涉案人员是对的，但打人肯定是错误的，而童前方因过不了人情关，还收了当事人的礼品，最后局里给他们分别行政警告一次，调离治安股，童前方调到内保股当民警，李小俭调到桃园派出所当民警。以乡建所时，李小俭调到三河派出所当了所长，并且他当所长后，把他的辖区管理的不不错，在派出所各项工作评比中，综合成绩位居前十名以内，小所中位居前三位以内。
杨前锋看他把眼睛瞪那么大笑着说：“你的眼珠要出来了。”
李小俭虽然比杨前锋大四五岁，但他很敬重他，笑着说：“我急啊！”
“不要太急，我已经安排好了，到前面的木材加工厂那里去等消息。”杨前锋认真的说：“去三河村涧西组的路怎么样？”
“这个三轮车能直接开到村里去。”李小俭肯定的说。
杨前锋高兴的说：“那就好，其它事我们到前面再商量。”
很快车子停在了木材加工厂大院外面的一块平荒地，所有人都在车上没有下来。杨前锋观察了一下，这里除了一个加工厂四周没有人家，来往的人也很少，是等候消息的好地方，杨前锋立即用对讲机呼叫了姚副局长，告诉他已经到了预定地点。姚副局长也到了他们事先讲好的地点，就在杨前锋他们后面不远的一个转弯处。接着杨前锋向李小俭详细了解涧西村民组的情况，李小俭介绍说这个村民组有一百六十多人，这个组里没有村干部，民风很淳朴，村民从来都不惹事，昂定虎他们可能看中的也是这一点，村民们不可能多一事向村干部或派出所举报这事。杨前锋想这对他们的行动也是好事，就是村民们发现了他们也不会跑到赌场去说公安机关来了。但现在就是不知道具体在那一家，只有等刘豹子来了才能知道到底在哪一家，同时心想既然车子能直接开进村里，那带的道具可能就派不上用场了。
而李小俭不以为然的说：“搞那么复杂干什么？不如我们直接进村去，我们的人只有在车上不下来，只让个把人下车找不就行了，谁也发现不了我们。”
杨前锋坚决的说：“那不行，他们狡猾的很，我们必须一举成功。”
李小俭摇摇头没有作声，心里认为杨前锋太过于谨慎了。
过了半小时不到，突然有个人来到三轮车前面对凤雷说找杨前锋，杨前锋心想肯定是刘豹子安排的，立即从车棚后面下了车，李小俭也跟着下了车。那人主动介绍说他叫小宋，是刘豹子安排他来的，因为进了赌场的人都不准出来，上厕所都要安排人跟着，所以他留了一手，让我悄悄的跟着他不进赌场，等他们开始赌了就叫我到这里来找你，之后他又介绍说赌博的地点在村子中间涧东村民组过去生产队存放粮食的空仓库里，赌场里共有三十多人，都是外地去的，没有本地人，赌场进出就一个门，昂定虎他们安排了两个人放哨，一个在从这里进去的村外水塘边，能看到这边路上的所有情况，还有一个在去涧西组的路口，能看到涧西村的所有情况，另外赌场门口有两个人把着。”李小俭听了看着杨前锋倒吸一口气，好是杨前锋没有听他的直接去涧西组。
杨前锋没想到昂定虎他们这么狡猾，bb 机上明明说在涧西组，而他们跑到了涧东组，问他三轮车能不能直接开到赌博的位置，小宋说：“原来行，但去仓库的路上有家做房子把跑堵死了，必须要下车步行一百五十米左右，但人去多了肯定会被把门的人发现，你们还没有到，赌场的人可能就跑光了。”
杨前锋把情况全部了解清楚后，简单的和张丽华周杰李小俭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直接坐三轮车进村庄，首先的是过水塘这一关，并决定如果水塘放哨的这个眼线不查车就直接进村，如果他要看车上情况就直接把他拉上车控制起来，到了村子里面再按原现商量的办法，相关人员带着道具下车接近赌场，其他人跟后就上，必须把人全部堵在粮仓里面。
三轮车到了村口的水塘边，果然有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警惕的四处张望，看来了两辆三轮车，远远的就用手做手式叫停车，凤雷聪明的把车缓缓的开过了这人停了下来，但他没有把车子熄火，这人走到车后正准备揭开布帘时，杨前锋果断的抓住他的手猛力一拉，把他拉的趴到了车上，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杨前锋没有等他叫出声就快速的用胶带封住了他的嘴，李小俭迅速的跟后把他的双手铐在了背后，就在杨前锋把这个人拉上车的同时，凤雷开着车继续往村里去。这个眼线清除的果断有力，这人趴在地上抬头看了看车里的人无力的又低下了头，心想山外青山楼外楼，高手外面有高手，昂定虎他们这么精心安排的赌场，看来今天也逃不过公安这些高人了……
第三四五章 神兵天降
杨前锋用对讲机立即通知姚副局长他们马上跟进，并叫所长李小俭在村口等他们。
三轮车顺利来到村里停下来后，杨前锋、凤雷、周杰等几个化了妆的民警先下了车，张丽华和许燕也跟跳下车，张丽华说堵门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她意思让许燕和周杰一道假扮成卖小商品的，自己和杨前锋一道假扮成收破烂的夫妻，凤雷和马成功假扮成收皮毛的。杨前锋立即同意，并明确了三组人的任务和接近赌场的路线。于是三组人分头行动，从不同方向往赌场接近。
很快赌场进入了杨前锋的视线，原来涧东生产队的老粮仓是一排五间的老平房，面对房子左则第一间就是赌场，门头上红漆写的‘粮仓’两个大字仍然清晰可见，依次第二间门锁上了，第三到第五间门是开的，门口站着几个老人（杨前锋估计这三间可能是这个村民组的五保老人住的），房子前面是当年生产队的一个大晒谷场，中间被人用青石块磊了一圈，里面成了菜园地，周围的空地上长了许多杂草，现在这些杂草都枯萎了，房子对面，也就是晒谷场的边上有六七个人看着对面在议论着什么。
杨前锋和张丽华头戴草帽，肩上分别背着一个尿素袋走到了这排房子的右则，周杰和许燕每个人手上都拿了几个小商品走到那六七个人边上推销他们的东西，同时观察粮仓那间的情况，发现门半开着没有关上，里面开着灯，门口的内侧好像一边站着一个人，这时周杰发现凤雷和马成功各拿了张野兔的皮毛到了这排房子的左则，周杰立即对他们打了个手势，意思是杨前锋他们还没有走到位置，凤雷和马成功立即停下来假装检查手中的皮毛，同时他对杨前锋做了个捏拳头的动作，意思正是下手的好机会，杨前锋手一挥，周杰紧跟着也对凤雷他们一挥手，六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冲到粮仓门前，猛力推门而入，这时刑警大队的其他人如离了玄的箭一样冲向大门口。
粮仓里的人做梦也没有想到公安民警会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天而降，由于杨前锋周杰凤雷三人用力太大，在推开门的时候把里面站的俩个人也推倒在地，所有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时都愣住了，惊恐的看着杨前锋他们，杨前锋大声宣布道：“我们是公安局的，里面的人全部站在原地一个都不准动。”
杨前锋的话音一落，不知道谁说“冲出去。”所有人才从惊恐中清醒过来，全部往门这边挤，倒地的俩个人也迅速爬起来要往外冲，杨前锋接着大声说：“这里被包围了，你们就是出去了也一个都跑不掉……。”话还没有讲完，本来面积就不大的粮仓里面一下像炸了锅一样乱着一团，杨前锋他们几个人的力量根本挡不住里面三十多人的力里，许燕和张丽华一下就被挤了出来，杨前锋周杰凤雷和马成功死死的堵在门口不让里面的人出来，这时刑警大队其他兄弟们及时赶到门口，一下把门口堵实了。但里面的人还是往外挤，杨前锋叫了声：“张丽华。”
根据事前安排，因赌场地方小人多，不易使用武器，不到万不得已不准拿枪出来，以防枪支走火伤人。但如果杨前锋叫到谁的名字，意思就是叫他（她）鸣枪示警。张丽华听到杨前锋叫她，她立即掏出五四式手枪走到门口就对天鸣了三枪，里面的人突然安静了下来站着不动了，杨前锋带着民警趁机把他们往里面推，并立即叫和凤雷等人挤过人群走到最里面，强行把人拉到靠里面的墙边上站着，杨前锋还没有发现昂定虎，突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昂定虎吓的大声回答道：“到。”接着他吓的一边抖一边从人群里挤出来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说着他老老实实的站到了里面的墙边上。昂定虎的这一声‘到’让所有参赌的人都吃了一惊，没想到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老虎听到杨前锋叫他的名字吓成了这样，所有人的心更虚了，开始主动往里面的墙边移动。
这时还被挤在人群中都不能转身的飞兵看到昂定虎这么怕死突然大声说：“你们三个干什么吃的给我上。”
杨前锋这时在人群中搜索，突然看到了刘豹子，刘豹子用眼神向他示意了一下，意思是说话的人就是飞兵，这时被挤在离门相对近的三个人同时看着飞兵，杨前锋立即白明了，刚才飞兵是和这三个保镖说话，于是他果断的对门边的同志说：“把那三个人都铐起来。”同时他拉开当着飞兵的几个人，一把揪住飞兵就把他拉了出来，拉出了人群的飞兵立即把手往包里伸，杨前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按倒在地，这时他的手还在包里（后来他交待这时他的手正握到枪），杨前锋知道他极有可能是掏枪，迅速用力一脚跺了他伸进包里的手，痛的他大叫一声，杨前锋并没有因此罢休，而是接着用力踩着他的手不放，这时姚昌盛副局长已经带着预备队从外面走了进来，三个保镖本来还想把刀抽出来救飞兵冲出去，突然发现一大批穿警服民警进来了，并且越来越多，还有记者扛着摄像机对着他们，心想一切都完了，还真的被包围起来了，把伸到腰间的手又抽了出来，乖乖的束手就擒了。
姚昌盛进来后立即命令民警把所有参赌人员迅速赶到了里面，只剩下飞兵被杨前锋摁在地上，手被踩在他的脚下，参赌人员高度紧张的看着地上的飞兵。
杨前锋为了安全，等所有其他参赌人员有秩的站到里面墙那边后，才放心的掏出手枪指着飞兵的头说：“把手慢慢的从包里拿出来，我的意思你懂，要是和我耍花样，小心我一枪打烂你们头。”接着对记者说：“把他的动作记录下来。”记者立即把摄像头对准了飞兵。
飞兵侧头看见黑洞洞的枪口吓的脸都变成了灰色，看了看摄像机的镜头低下头声音颤抖的说：“我把……我把手……把手拿出来，千万……千万注意你的枪……别……别走了火。”
等他说完杨前锋把脚往上抬了一点，他慢慢的把手从包里面抽了出来，痛苦的张着嘴吸了口气说：“好……好痛啊！”
杨前锋迅速把地上的包紧紧抓在了手中，凤雷立即将他的双手扭到背后铐了起来。
杨前锋当着众人的面把包拿放到了赌博桌上，从包里搜出了一把仿五四式手枪，他把枪上的弹匣下下来看了看，发现子弹匣内有五颗子弹，还有一颗子弹还上了堂，他立即把弹堂里的那颗子弹退了出来。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民警看到飞兵的枪子弹还上了堂，顿时个个都惊讶的目瞪口呆，心想要不是杨前锋动作快，这家伙真把枪拿出来了，那又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场面和后果……
就在杨前锋摁着飞兵的同时，马成功、孙文清，郑刚等人对三个保镖进行了搜查，从他们身上搜出了三把两尺半左右的钢刀。接着对对小李子和昂定虎进行搜查，在他俩身上没有发现凶器，立即用一副手铐将他们俩一人铐了一只手。
按照事先制定的方案，先控制和搜查重点人，清理所有凶器，再进行现场清理登记，现在基本上按事先预定的方案把重点人都铐了起来，稳稳的控制住了他们，所有先事就掌握的枪和刀等也全被收缴了。杨前锋满意的宣布说：“清场登记。”
张丽华和许燕立即走到桌边坐下来，开始进行登记，凤雷、周杰等刑警大队的兄弟两人一组，开始对所有参赌人员逐个检查，姚副局长把预备队员们分成了两大组，一组在里面警戒和看押赌场人员，让刑警大队的兄弟姐姝专心的工作；另一组在外面维护秩序。
因为这时外面的晒谷场上全是村民，特别是听到枪响以后，涧东村民组的人全部跑过来看热闹，附近涧西村民组等村民不知道涧东发生了什么事也纷纷跑过来了，杨前锋到门口看了下，看热闹的村民有近三百人，他们都想到粮仓边上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不断的往前挤，好在外面那些维护秩序的兄弟都很得力，把他们阻止在晒谷场中间那个菜园地的另一面。
杨前锋考虑这么多人要带到公安局交通工作是个问题，他想了想立即叫李小俭去租个车子来，李小俭为难的锁着眉头说：“我们这里租不到客车。”
杨前锋笑着说：“不需要客车，能租个大货车就行了。”
李小俭眉头一展说：“那好办。”说着他就和易中华一道开车去租车去了。
清理登记工作很顺利，一小时不到全部清理登记清楚了，登记参赌人员三十六人（包括一个放哨的，另一个放哨的听到枪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跑过来看，正好看到姚副局长带着一队人马过来，吓的掉头就跑了），收缴手枪一把，子弹二十九发（后来在飞兵的包里又搜出子弹二十三发），钢刀三把，抽头用的铁盒子一只（内有现金六千三百元），赌具两副（一副赌桌上用的，另一副在昂定虎的包里），赌资总共十二万八千九百二十五元五角，又一次刷新了金水县公安局一次收缴赌资的最高记录。
清场登记完不一会李小俭和易中华回来了，李小俭到杨前锋身边说：“大货车来了。”
这样抓获的三十六人被押在大货车上一次性带到了公安局大院。
第三四六章飞兵其人
经过审讯很快查清了这场赌博的情况，带回局里的三十六人中：三个开设赌场的，一个放哨的，两个现场放钱的（借钱给输了钱的人），一个是杨前锋派进去的，其余二十九个人是专门来赌博的，他们分别来自金水县、锦阳县和林南县。这二十九个人当中大部分都是惯赌，他们身上并没有多少钱，有的人输光了根本没有钱，但他们遇赌必到，没有钱了从放钱那里借一点就上桌子赌，总想把输的钱板回来，总想通过赌发起来。也有近来才加入的，而才加入的人当中大部分都是做生意赚了钱，经昂定虎两次一邀，他们就上了瘾，想到这里来发一笔能轻松到手的横财，所以赌场上的赌资大部分都是他们带的。
同时也基本查清了昂定虎、飞兵和小李子开赌场以来的情况，当然还有很多涉及到的地方和人还要去查证，但这个案件已经大头朝下了。因此杨前锋立即召集张丽华、周杰、凤雷和许燕等人开会商量了处理意见，随后把相关人员分别作了处理，三个开设赌场的全部刑事拘留，其他的人全部作案件处罚，为了保护刘豹子，凤雷特地把五个今天第一次去赌的人召集到一起宣布罚款处理（刘豹子当然当然不会被真的罚款），剩下的人全部治安拘留十到十五天不等，同时并处罚款三千元。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除了飞兵外，其他人都去了他们应该去的地方。
飞兵，35岁，大名叫张立兵，因为小时候跑步跑的快，得外号飞兵。张立兵读书虽然不怎么样，但他别的方面很聪明。被带到公安局后，他心里很清楚：赌博案件只要公安机关现场成功抓获，查起来并不难，因为人多，自己不说别人会说，所以他到公安局后很爽快的把设赌场和赌博的事全部交待清楚了，但审讯人员问他自己手上的枪是怎么来的时，他始终拒不交待真实情况，一下说是捡来的，一下说是朋友送的，一下说是一个路过的人八百块钱买给他的……，凤雷恨不得上去把他狠狠的揍一顿，但他咬咬牙还是忍住了。
天已经亮了，张立兵看到所有的人都分批送走了，就剩下他一个人了，突然感到热闹一晚上的刑警大队突然冷静下，心里特别的孤独和烦躁，再也坐不住了，说：“送我到看守所去吧！”
凤雷看了下孙文清严厉的对张立兵说：“想到看守所去休息是吧？如果不把枪的事说清楚想进看守所也不送你去。”
张立兵突然像疯了一样大声说：“你们这是变相体罚我，我要告诉我表哥，我要投诉你们。”
“你表哥是市公安局的是吧？”凤雷反而平静了下来说：“看来你还懂一点法律，好啊！欢迎你投诉我们。只是你投诉前必须把问题交待清楚，再说我们把你带到公安局还没有超过二十四小时，你投诉我们什么呀？”
“你怎么知道我表哥是市公安局的？”张立兵不知道公安局还掌握他那些情况，本想把赌博的事讲清楚，枪的事随便找个理由交待一下算了，反正枪又没有伤人，交待完到看守所呆几天就叫他表哥把他先取保候审捞出去，出去后再找人来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现在看这个架势他心里没有数了，失望的低下了头，但他一想既然凤雷都知道他市局有个表哥，那杨前锋肯定也知道，于是想还不如直接找杨前锋，让他给自己办取保候审，这样就不用到看守所去受那几天苦了，于是抬起头说：“那你把你们杨大队长叫来，我有话要单独和他说。”
凤雷和孙文清以为他要向杨前锋单独交待问题，凤雷说：“这个要求不过分，我帮你去叫他。”说着凤雷去了杨前锋的办公室。
根据昂定虎的交待，他和张立兵，小李子等人的生活用品都在旅馆，并说张立兵有一习惯，他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睡前都喜欢在一个笔记本上记东西，等把要记的事记好了再睡，但到底记些什么他不知道，杨前锋一听这是个好消息，立即安排朱东和苏国民去搜查了他们住的地方，朱东在张立兵装生活用品的包里果然发现了一笔记本，于是扣押了与案件相关的物品没有拆封的赌具、存折和笔记本等。朱东回来后立即把张立兵的笔记本送到了杨前锋的办公室，杨前锋刚看完张立兵的日记凤雷到了门口，他进门就说：“张立兵要见你。”
“想见我？”杨前锋合上笔记本抬起头说：“枪的问题交待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凤雷在杨前锋的对面坐下说：“刚才我们把人都送进去后，他看没有把他送走，突然发起飙来了说要进看守所休息，我们这样对他是变相体罚，还要告诉他表哥要投诉我们，当我说他表哥是市公安局的吧！他感到很吃惊，立即提出要单独和你谈。”
杨前锋笑笑说：“不急，就说我在有事把他冷一冷再说，你们继续审讯。”
凤雷站起来说：“行，那我先过去了。”
凤雷走后，杨前锋靠在椅子上理着思路，张立兵的日记记的很简单，但每天做的事和收入情况基本上都清清楚楚，这本日记是他到金水县来和昂定虎开赌场时开始记的，关于枪的问题上面只说了那次在赌场打了枪的事，至于这个枪的来源等没有说，杨前锋分析这枪极有可能是他来金水县开设赌场之前得到了，按他的这个习惯以前也应该记日记，极有可能记录了枪是怎么得到的，而他以前的日记本应该在他家里，想到这杨前锋果断决定下步对张立兵的家要进行搜查，但和张立兵目前绝不能提日记的事，因为他在局里的内线到底是谁还不知道，如果这人就在看守所，他通过内线通知家人把日记本销毁了就不好办了。
杨前锋想好了下步的工作后，也不指望张立兵会立即交待枪的问题，但他倒想看看张立兵要对他说什么。走进审讯办公室，凤雷和孙文清主动站起来出去带上了门，张立兵也站起来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说：“杨大队长好！”
杨前锋在审讯的位置上坐下来说：“听说你要和我单独谈，那你就坐下来说吧！”
张立兵说了声谢谢后坐下来说：“我表哥是市公安局党委委员，市看守所所长，叫石磊，早年他也和你们同行搞刑警工作，后来到治安科当副科长、科长，前年看守所管理混乱死了两个犯人，就把他调到看守所当所长去了。”
杨前锋一听说他表哥是石磊说：“我们局里大部分人都认识你表哥，我和他也认识，只是互相不怎么了解，你说的事我也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张立兵看凤雷都知道他市局有个表哥，认为杨前锋肯定也知道，接着说：“我赌博的事已经全部交待了，看在我表哥的面子上能不能给我取保候审，我保证随传随到，绝不给你增添麻烦。再说这个事又不违反什么原则，也就是你大队长一句话的事。”
杨前锋笑笑说：“赌博的事办取保候审不是不可以，但枪的事你没有交待清楚，叫我怎么给你办啊？”说完他收起笑容严肃的说：“枪的事你必须要交待清楚。”
张立兵想他身上这把枪又没有伤人，还能犯多大的法，于是说：“老实说吧！这支枪真是我向一个不认识的人八百块钱买的，但我一直放在包里防身，就是在那次赌博场上开了一枪，从来没有做过违法犯罪的事，更没有伤过人，没有社会危害后果，求求你看在我表哥的面子上就不要立案了。”
杨前锋想他还真懂点法律，犯赌博一个罪就是判刑，也极有可能判缓刑，如果数罪并罚，那就要判实刑。他认真的说：“立不立案这要看符合不符合标准，如果符合立案标准那肯定要立案，不符合那就是另外一会事了。”
“事在人为，你说不符合不就行了吗？”张立兵接着神秘的小声说：“这事你帮了我，我会重重感谢你的，另外听说我表哥马上要到你们这里来干一把手，到时让我表哥也多关心关心你。”
杨前锋一听这还真是一个最新的消息，但他对这个消息没有什么兴趣，并最恨有人拿法律做交易，听后心里就火了，但他没有把火发出来，而是强压着火气平静而又严肃的说：“在法律范围内我能帮你的肯定帮你，但超出法律范围免谈，至于谢不谢的也免了，你表哥真要到金水来工作我们欢迎他，听说他的工作能力还不错，我相信你表哥就是来了，绝不可能叫你干违法犯罪的事的，你现在干了违法犯罪的事，我相信他也和我一样会一查到底的。”
张立兵看杨前锋软硬不吃，一下子泄了气，失望的说：“真不帮忙就算了，我的事已经交待完了，枪的事真是我说的那样，再说一万遍还是这样。”
杨前锋笑笑说：“那我们今天就谈到这，先送你到看守所去好好想想，想起来了再和我们说。”
张立兵眼睛一亮说：“真的，谢谢杨大队长，那你们送我进去吧！”
杨前锋看他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进去，心想他表哥是市看守所所长，看来他金水县看守所里可能还真有什么明堂，但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就是有明堂也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