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洗衣机影响我找男朋友
消化科师兄一脸难受。
“我......”
臣妾做不到啊！
消化科主任的脸色也徒然僵硬。
“别人做的到，你为什么做不到！”
消化科师兄试探道：“可能，我瞎？”
一道凌厉的目光让他瞬间变成了哭丧脸。
“主任，我是真的看不出来啊！他调高了对比度，还标上了血流方向，我才勉强看出来的啊！”
如果放在现实里......
消化科主任阴沉着脸，把原视频还有调了对比度标了血流方向的视频看了又看，最后叹了口气。
“他总会轮到咱们科的。”
“消化科是大科，心呼消他们都得待一个月，到时候我会把他分到你那里。”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要不然就把他留住，要不然就把他的技术留住！”
“听到了没有！”
消化科师兄猛地一个激灵，赶紧拼命点头。
宝宝苦，但是宝宝不说！
“愣着干什么！”
消化科主任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不是下夜班吗，赶紧给他打电话请他吃饭拉关系啊！”
“哦，哦！好的好的！”
消化科师兄后知后觉，忍辱负重，点开了张天阳的联系方式。
“喂，师弟啊，啊？噢，好吧，嗯，嗯，拜拜。”
挂了电话，消化科师兄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家主任。
“那什么。”
“师弟他不在学校，他，好像回家了......”
......
“呼......”
挂了电话，对面的人行通道指示灯也变成了绿色。
张天阳深吸一口气，大步向前。
时值中午十一点，这原本是他准备收拾收拾去食堂吃饭的时间。
谁知却被自家老娘一个电话叫了回来。
很快，他走到了小区门口，跟开门的保安打了个招呼。
坐上电梯的时候，手里拎着的食物还温的刚刚好。
毕竟，从食堂走到家，按照他的脚程，也就是半个小时的事情。
电梯门关了又开，刚走出来，就问到了一股子饭香味。
张天阳不为所动。
饭香味说明有人在做午饭，但肯定不会是自己家。
换句话说，自己家的饭的味道，绝对不会是“饭香”。
拿钥匙，开门，进去，换鞋。
“咣。”
铁门关上的那一刻，饭香味也被锁在了门外。
“唉......”
果然，自家老娘是不可能下厨房自取其辱的啊......
嗅了嗅，他又点点头。
至少没有烧糊的味道，已经很不错了。
......
“咣当咣当”
几声巨响从屋里传来，张天阳踩着拖鞋跑了过去，就看到自家老娘正艰难的抱着大号的洗衣机往外移动。
张天阳赶紧跑去搭把手。
“我来吧，你要把它搬到哪里？”
“咦，你回来啦！”
张妈妈笑的开心，一点也不带客气的指挥着自家儿子做苦力。
“来来来，就放到客厅里，嗯我看看，放这里吧，这个厕所外面！”
张天阳的体力比一般人好不少，很快就把洗衣机搬到了指定位置。
他盯着眼熟的洗衣机看了两眼，确认它就是原来放在自家阳台上的那个。
眉头不由得皱起。
“妈，你把洗衣机搬出来干什么？准备放在客厅里洗衣服？”
“不啊！这个准备扔掉了，我买了个新的。”
张天阳愣了一秒，跑去主卧的阳台看新洗衣机。
可是原本摆放着洗衣机的地方，除了四边几道“印迹”诉说着这里原来有个四四方方的东西之外，新洗衣机连毛都没见到。
“新洗衣机还没来你就把旧的拆了？”
“不啊，新的在这里。”
张妈妈站在主卧的厕所门口跟张天阳招手，他赶紧过去，探头一看。
发现洗衣机还真的在厕所的角落里杵着。
“怎么换位置了？”
虽然说这个厕所用的是马桶，平时也不会在这里洗澡。
可是洗衣机占用的位置本来放的是两个放杂物的大铁柜子，现在换了摆设，看着还真有些不习惯。
张妈妈在旁边自顾自的对着厕所里的大镜子整理仪容，随口回了一句。
“我问过风水大师了，那个旧洗衣机放在阳台，妨碍我找男朋友！”
张天阳张了张嘴，满肚子的话想说，又给他憋了回去。
得，折腾点就折腾点吧，不能耽误自家老娘找男朋友。
毕竟自家老爹带着后娘连弟弟都快生出来了，自家老娘一直单着也不是个事。
不论在外面，在医院里多强势，在家里，他还是得顺着自家老娘的心意的。
不就是个洗衣机吗，有啥大不了的？
“哗哗哗——”
流水冲洗，洗手液再洗一遍，张天阳正在甩干手上的水珠，自家老娘却又探了个头进来。
“对了，你微信里有钱没有，给我转点，我微信里没钱了。”
张天阳叹了口气，“等会给你转。”
“好儿子！过两天我给你转钱啊，给你转两万！”
张天阳不置可否，耸耸肩笑了笑。
自家老娘的话是不能信的。
上大学前，自己的饭钱和零花钱倒是很准时。
上大学的时候，自家爹娘也很豪气的给自己卡里充了两万块钱，交了七千多的学费、住宿费，又交了医保，买了课本之后，还能剩几千块生活费。
可自从上了大二，自家爹娘开始闹离婚之后，就没空管他了。
自家爹娘都是有固定工资的人，在粤省自己过活也可以活的挺滋润。
唯一的缺点就是，可能就是不太在乎自家儿子的经济能力。
说要给他转钱的话倒是经常挂在嘴边，最后是忘了还是不想转，那就不知道了。
不过毕竟是男生，自己赚钱有啥难的。
每学年的奖学金可以有个三千，各个奖项奖金加起来也有五六百，再开开小卖部，写点稿子，当当家教什么的，不谈女朋友，自己活的还是很潇洒的。
有了系统之后，连自己赚钱的步骤都给省略了。
长此以往，自家爹娘可能已经默认了张天阳的生存能力，以至于后来，张妈妈手头紧的时候，还会问他要一点。
“给你转了啊。”
给自家老娘转了两百过去，很快，这些钱就找到了去路。
楼下收废品的大妈被叫了上来，打印帮忙处理这个“废弃了”但是其实还可以用的大块头洗衣机。
一百块钱连同张天阳打包回来的两人份的饭都赔了进去。
张天阳有些无奈。
“你给钱归给钱，把咱们的饭送给人家干什么？难道你又要做黑暗......做饭了？”
“不做啊。”
张妈妈对着镜子给自己的头发上抹了点水，让头发显得更服帖。
“你快点收拾收拾，换一身衣服，我叫了的士了，咱们去外面吃饭！”
一家人去外面吃饭为什么还要换衣服收拾自己？
张天阳看着浑身都透露着“反常”气息的老娘，心中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该不会......
不会吧！
第193章 这九曲十八弯的剧本
“你看看你，穿的这是什么啊！”
因为是直接从宿舍回家的缘故，张天阳穿的是短袖短裤，连在医院穿的衬衫和长裤都没装备上。
“穿的乱七八糟的，赶紧去换！”
张妈妈一脸的不满意，直接把张天阳推进了卧室。
“等着，我给你找衣服！”
不一会，一件又一件的衣服被扔了进去。
“来换上我看看！”
张天阳满脸无奈。
“妈，咱们这是出去干什么啊？相亲？”
张妈妈只是插着腰，“你管我们出去干什么呢，让你换你就换！”
没办法，谁叫她是妈妈呢？
张天阳忍辱负重，多次更换服装，供她挑选。
来来回回折腾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张妈妈才一脸沉吟着。
“我儿子怎么穿都挺好看的，要不然还是穿你最开始换的那套吧！”
一瞬间，张天阳有想要炸毛的倾向。
他赶紧深吸几口气，强行忍了下去，然后迅速换装。
“现在可以了不？”
“我给你弄弄头发！”
一脸认命的让自家老娘帮自己弄头发，等到终于坐到的士上的时候，张天阳突然有一种劳累过后的空虚感。
抢救一个病人都没有现在这么累啊！
而且到现在，他竟然都不知道这顿饭吃的是什么！
你说气不气人？
“妈，你老实交代，咱们到底是不是去相亲的？”
“是给你相亲还是给我相亲？”
“给你相亲的话，你自己去不就行了，带着我减分。”
“给我相亲的话，我可跟你说，我有女朋友了。”
张天阳难得絮絮叨叨一次，转头就被张妈妈怼回来了。
“闭嘴，有事下车再说！”
张天阳张了张嘴，看看前面在偷着笑的出租车司机，只能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行吧，来都来了......
认命的被自家老娘带着，认命的走进了装饰得还不错的酒店，然后认命的坐在了桌子前。
菜已经上好了，挺精致，也挺丰盛。
对面坐着的两个人，一个中年男性，一个女孩，看起来是父女。
一时之间，张天阳也分不清这到底是在给谁相亲。
一直到一桌人谈天说地，最后把话题绕到了两个孩子身上。
张妈妈介绍着张天阳的基本信息，中年男人介绍着女孩的基本信息。
看似有来有往，其实都是说给两个年轻人听的。
张天阳认真吃饭，但也听了一耳朵。
对面的妹子在国外留学，学的是金融方面的专业，她爸爸在国内是个小老板，倒腾一点房地产的生意，跟三教九流都有点联系。
完犊子。
这特么就是在给自己相亲的节奏啊！
张天阳佛了。
虽然自己有女朋友的消息他今天才告诉自家老娘，可是就算没有，自己今年才多大？
在自家老娘心里，自己就是那种自己找不到女朋友的人吗？？？
“诶呀，我都忘了，要不要让两个孩子加一下微信？”
“对啊，得加个微信。”
两个大人一拍即合，两个年轻人脸上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勉强把微信加上了。
终于有了低头玩手机的正当理由，两个年轻人不约而同的低头避开了两个大人热情洋溢的目光。
“真好呀。”
“就是就是，吃菜吃菜！”
两个大人满眼的慈爱，眼看两个年轻人手指在屏幕上纷飞，想想看他们现在正在火热的聊天，就不由得笑容快要从脸上溢出来了。
可是他们俩真的在聊天吗？
怎么可能！
那个女孩在干什么张天阳不知道，但是他在翻女孩的朋友圈。
朋友圈可以暴露很多东西，包括职业、爱好、性格，以及单身与否。
从不设防的朋友圈里面丰富的内容来看，这个女孩，显然在国外有一个男朋友......
看来，也是一个被骗过来的啊......
张天阳抬头，对上了对面女孩礼貌的微笑。
于是他也冲女孩点点头。
两个人很默契的一句话都没说，但又懂了对方的心思。
女孩没有把朋友圈设定对他不可见，就是想让他知道自己有男朋友这件事。
而张天阳没有主动找她聊天，反而冲她点头，就说明自己明白了，大家逢场作戏，吃完饭就一拍两散。
年轻人的交流方式，就是这么的默契。
可惜两个大人还在商业互吹，一点也没有消灭面前这些美食的意思。
张天阳又刷了会手机，顺便给小林琳腻歪了一会，决定忍辱负重。
自己做那个消灭食物，杜绝浪费的人！
......
一个小时后，两家人在酒店门口分开。
张天阳的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完美的结束了这次神奇的相亲之旅。
别的不说，这家酒店的菜还是挺好吃的。
改天放假了，要不要约小林琳来这里吃一顿？
心中打着小九九，张天阳随口问了一句。
“现在回家吗？”
半天没有得到回应，张天阳扭头一看，就看到自家老娘定定的看着自己，眼中含泪。
我曹！
张天阳吓了一跳。
不就是没有好好相亲吗！
可那是因为自己和对方都有对象了啊！
至不至于啊！
千言万语堵在嘴边还没来得及说，自家老娘就先说话了。
“我家可怜的儿，你在学校，在医院，是不是吃的特别差？”
张天阳愣了一下。
这跟自己手里拿的剧本不一样啊？
一时之间他竟然没法接。
“还好吧......”
学校的食堂虽然算不上美味，可是跟自家老娘的手艺比起来，那还是很让人有幸福感的。
只是他经常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错过饭点。
但也问题不大。
自家老娘却依旧“含情脉脉”的盯着自己。
“我看你刚刚，吃的好香......”
“我......”
张天阳只能说实话，“我对那个妹子没意思，而且人家在国外有男朋友了，除了吃饭还能干什么？”
“嗯？是因为这样？”
张妈妈瞬间变脸。
“好啊你，我辛辛苦苦给你物色的好女孩，你竟然就这样敷衍我？”
眼看剧本从苦情戏变成了责问剧，张天阳冷汗直冒。
“妈，我有女朋友啊！”
张妈妈顿了顿，依旧坚持自我。
“你天天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医院的，又不参加社团活动，不跟别的专业的女孩子交流，能找到什么样的女朋友？还是听妈妈的话，妈妈给你选......”
“她长得很漂亮。”
“漂亮顶什么用？到了妈妈这个年纪还不都一样人老色衰？”
“她性格很好。”
“你还小，你懂什么性格好，人家小姑娘撒撒娇你就觉得人家好了，还是得妈妈给你把关。”
“她家很有钱。”
“这就更不行了！你是男人，女生家里比你有钱，以后你在她面前还敢大声说话吗？听妈妈的话，妈妈给你选。”
最后，张妈妈强硬的终结了这个话题。
“好了，就这样定了，你等会陪我看场电影，然后晚上我们还有一个饭局！”
“还有啊？！”
张天阳欲哭无泪。
可面前的人是自家老娘，他可以对别人使脸色，唯独不能对自家老娘摆脸色。
只能乖乖的任由她摆布，并准备再次使用“埋头吃饭”技能。
可万万没想到，当万事俱备，心里准备打好，迈进餐厅之后，会是这样的画面。
他坐在了晚餐的餐桌前，面对着的，会是这样一个妹子！
张天阳眨眨眼，看着对面的妹子。
这个气质......
这个气质！
第194章 确认过眼神，是同类
张天阳莫名的心有所感，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
对面，妹子也坐直了身子。
四目相对。
妹子的头发半长不短，高高的扎起来，刚好可以垂下7厘米左右的发尾。
色泽偏棕色，在彩光下还有些泛红。
但中间夹杂着好几根白发，所以应该不是染的，而是天生的颜色。
皮肤很白，唯独眼角处有一片雀斑。
张天阳看了看坐在她旁边的中年女人，发现同样的位置也有雀斑。
看来是遗传。
宽松的衣服，但袖子不长，夏装的白大褂可以完全遮住。
自带了酒精，吃饭前认真的倒在手上，用的是七步洗手法。
最后是眼神。
审视中带着些许疏离。
不仅观察了对面的张天阳和张妈妈，还有意无意的将目光投向四周走动的人群。
然后在旁边那桌上停留了很久。
张天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然后也不自觉的在那边停留了很久。
那一桌有个女人，怀里抱着个看起来一岁大的小孩。
但小孩没有头发，头顶比正常孩子要宽了不少，似乎还有点方。
仔细看看，小孩子的眼神似乎也不对。
“脑积水？”
“落日征？”
张天阳脑海里蹦出来两个关键词，突然有一种过去询问的冲动。
但顿了顿，又被他忍了下来。
视线回落，就看到对面的妹子正歪着头看着他。
瞬间，脑海里线索闪过。
头发不长，却要扎起来，衣服宽松，袖子却不长的穿搭；
少年白头，眼角雀斑，却毫不在意的性格；
吃饭前七步洗手的职业习惯；
下意识的观察，并能够判断病情的能力......
也就在这一瞬间，张天阳恍然大悟。
这种气质！
是同类！
女孩笑了笑，突然站起身，伸出手。
“你好，我叫林可安，东方医科大学临床医学八年制，今年大六。”
张天阳也笑着起身。
“张天阳，五年制，大五。”
两人礼貌的握手，一触即分。
没有人叫师姐，也没有人叫师兄。
虽然看上去妹子比张天阳大一个年级，可东方医科大学的八年制向来实习的晚，严格来说，她比张天阳下临床的时间还晚一个月。
这样看，她要叫张天阳师兄。
可往后面说，五年制的要读到博士需要至少五年，可八年制的最后两年就直接是博士阶段。
这样看，张天阳要叫她师姐。
辈分太乱，索性不叫。
学霸的气质，让两人惺惺相惜。
这种气质，就像是万花丛中的一抹绿，就像是漫漫长夜中的一道光，同类，一眼就能看见。
交流了一下，张天阳发现妹子的实习单位果然是东方医院，目前刚刚结束上一个科室的轮转，下一个科室正好，也是神经内科。
两个年轻人聊上了天，两个妈妈又惊又喜，不敢打搅，索性缩在角落里用眼神交流。
张妈妈心中喜悦，可看两个年轻人聊了半天，竟然从各自的专业、年级，开始聊到了新生儿的先天疾病。
刚开始，什么“智力发育”、“夭折”什么的她还听得懂。
可聊到后来，两个人一会一个“蛛网膜下腔”、“脑脊液”、“第四脑室”什么的，她就开始听不懂了。
想象中的两人相谈甚欢，交换联系方式，然后日久生情的剧情并没有发生。
张妈妈终于忍不住了。
偷偷的踹了自家儿子一脚，冲他猛做口型。
“快加人家微信啊！笨蛋儿子！”
张天阳愣了愣，思考了两秒，听话的拿出了手机。
很快就会在科室里遇到，到时候肯定也是要加微信的。
不过他给的是自己的微信大号。
这个号里，不仅加了各种医学院的同学、老师、带教、辅导员，还加了很多的医疗群组，以及一些病人和家属。
大号，其实就是工作号。
“咣当！”
微信刚加上，远处就突然传出了一声巨响。
很快，又是接连好几声巨响。
中间还夹杂着男人的吼叫、痛呼，还有好些服务员的脚步声。
杂乱的很。
张天阳不由得扭头望去。
这家餐厅没有包间，除了大厅里这种面对面能看到的桌子之外，偏里面的地方还用缠绕着假藤蔓的“篱笆”单独隔出来了几个大桌子。
吵杂的声音就是从那边传来的。
前面不少人都站起来观望，一个个后脑勺挡住了视线。
好些服务员也都向着那边跑去，一个个身子，更加遮挡视线。
张天阳侧耳倾听，得到了许多信息。
有酒瓶碰撞的声音。
还有好多男人吆喝的声音。
所以那边是一群男人在喝酒？
然后有人喝多了，撒酒疯？
张天阳皱着眉头，翻了翻还没来得及收走的菜单。
这家餐厅只有啤酒啊？
这里又不是大排档，是正规的大商场里专门吃饭的地方，本来就是不是专门给人拼酒的。
那边的人是喝了多少能喝成这个样子？
也就在这一会儿，那边再次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像是餐具都被一股脑摔在了地上一样。
紧接着，视线里，好几个穿着服务员衣服的人被甩了出去，中间有男声竟然开始吼歌。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我！参北斗啊！”
张天阳和对面的女孩对视一眼。
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哦豁哦豁参北斗啊！诶呀！一二呀~”
那边，歌声嘹亮。
不少客人都皱起了眉头。
靠的近的那几桌，甚至自动自觉的站了起来，都不用服务员帮忙，自己就端着饭菜挪到了更远的空桌子上。
视线尽头，篱笆隔开的那个圆桌旁，已经过去了五六个男***员。
他们似乎想把闹事的男人按住。
可显然，他们按不住。
歌声愈发嘹亮。
“那边情况不太对。”
张天阳刚说出口，就看到女孩已经一步跨出椅子，往那边移动了过去。
“你别往前冲啊！”
明知道那边又混乱又危险。
一般人避开都来不及，这女娃咋回事，怎么往前冲呢？
一边吐槽，张天阳自己的速度也不慢，迈开长腿就跟了过去。
一路上，迎面走来不少端着吃了一半的饭菜往外移动的食客。
张天阳突然体会到了逆行的感觉。
终于，两人冲到了能够直接看到现场的地方。
第195章 女子防狼术？
“诶！这俩孩子怎么回事！”
张妈妈一个没拉住，自家儿子还有别家女儿就已经窜了出去。
“那边危险啊！”
张妈妈直接站了起来，也想往那边冲，把自家儿子拉回来。
谁知林妈妈却很淡定，伸手一扯，把张妈妈又按了回来。
“没事的，他们俩都是学医的，心里有谱，估计是遇到病人了。”
张妈妈探着头，冲着那边张望，心中惴惴不安。
“有病人也要注意自身安全啊！我们家儿子能搬洗衣机，应该还行，可是你们家姑娘看起来也不壮啊，万一磕着碰着了......”
“没事，不用担心她。”
林妈妈显然是经常见识这种场面了，贼淡定。
“她跆拳道空手道混着学的，她爸还教了她部队的擒拿术。
她也就看起来像个姑娘，这一冲上去对方比较危险一点，我都习惯......”
话说了一半，林妈妈一顿。
诶呀，好像不小心暴露了什么。
看着张妈妈微微震惊的眼神，她赶紧扯出一丝笑容。
“那什么，我相信小张会保护她的！”
张妈妈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我信你个鬼哦！
......
事发当场，已经有很多人围着了。
吼歌乱舞的是一个青年男性，身高看上去至少有一米八，体型彪悍，身材壮硕。
同桌吃饭的几个男生加上一群服务员一起上阵，都按不住他。
不停的有人扑上去，也不停的有人被甩出来。
这桌吃饭的人原来并不只有男生，也有女生。
但女生们全都躲到了一边，满脸惊恐，还有几个在尖叫。
“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这样了！”
“就喝了两瓶啤酒啊！他平时海量啊，今天怎么回事？”
“装的？但是不像啊！这也太拼了吧！”
“噫！他要脱衣服了！”
“妈耶，他该不会是嗑药了......”
张天阳和林可安被堵在外围，眉头同步皱起。
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酒精中毒。
毕竟酒精中毒之后有一个阶段患者会表现得极度亢奋。
张天阳就亲眼见过当初那个在自家女儿的婚礼上喝得酒精中毒的大叔在抢救室里嚎了一晚上。
现在这个青年男性的表现，确实有点像。
但听到周围的只言片语，又觉得不太可能。
就算酒量再小，两瓶啤酒总不至于酒精中毒吧？
更何况这个青年男性平时的酒量据说很不错。
嗑药？
有可能！
但是也有其他的可能性！
两人对视一眼，张天阳转身冲了上去。
不管是嗑药还是其他的可能性，这个青年男性现在是必须被制服，然后送到医院进行处理了！
那么多人都按不住他，张天阳作为实习医生，以及半个武力担当，理应冲上前。
可冲着冲着，他突然感觉有些不对。
一扭头，旁边一个身影冲的比他还快！
“我......”
“闪开我来！”
少女娇喝一声，身子就穿越人群的缝隙，直达发狂的青年男性面前。
众人一阵眼花缭乱，但张天阳却看得真切。
反关节！
四两拨千斤？
女子防狼术？
“嗷！”
一阵痛呼声中，青年男性被直接双手反扣，半边脸着地，压在了地上。
张天阳盯着骑在青年男性身上的女生看了一眼，迅速反应。
“都安静！”
吼声一时间镇住了吵闹尖叫的人群，张天阳趁着难得的安静，迅速布置任务。
“我们是医生！患者需要马上送去医院！”
“家属带好患者物品！尤其是身份证！”
“店家麻烦借个椅子！把人绑椅子上抬过去！”
“有人出人，有力出力！快！”
店家和服务员们迅速响应，赶紧找来了椅子，配合着女生的反关节技将发病的青年男性牢牢的绑在了椅子上。
店里出了问题，他们肯定是最紧张的那一个。
不管是需要担责任，还是影响生意。
所以配合度极高，想要赶紧把人送走。
可一桌喝酒的人却不愿意了。
几个男生看起来也是二十来岁的样子，犹犹豫豫的。
“应该是喝多了吧？要不然咱们送他回家算了？”
“对啊，也没必要去医院吧？”
女生们更是连连后退，生怕沾上一星半点。
“出来参加一个同学聚会竟然遇到这种事情......”
“不会喝酒就别喝啊......”
张天阳不过听了几耳朵，就猜出了状况。
这帮人看起来也就上大学的年纪，估计是高中同学的聚会。
彼此之间只是同学关系，似乎也没有跟犯病的男生特别要好的同学。
出了事情，大家一方面鸵鸟心态，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另一方面，又怕受到牵连，一个个都想往后退。
这种情况，对患者很不利！
患者现在显然已经有了意识障碍，没有办法自己做出判断，甚至都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张天阳相信，没有哪个男生希望自己在这种场合下还在放声高歌的。
太丢脸了！
但是事实上，因为没人敢拿东西堵住他的嘴，生怕堵出什么事情，所以在患者被绑到椅子上的过程中，他一直在吼歌！
这种情况下，在场所有认识他的人却只想把自己摘出来了事！
张天阳眼神凌冽，直接堵在了几个想要偷偷溜走的人面前。
“我是医生，我负责任的告诉你们，他！需！要！去！医！院！”
“你们要是送他回家，在家里他死了，在场的每个人都有责任！”
几个女生被吓住了，愣愣的长大了嘴巴。
还有男生不信邪。
“没那么严重吧......”
张天阳却直接瞪了他一眼。
“这里是有监控的！”
“商家有监控，商场也有监控！旁边就是医院，我作为医生给出了判断！”
“你们要是执意把他送回家，出了事情，凭借监控就能把你们一个个揪出来，一个都跑不掉！”
餐厅的老板都被炸了出来，这时候出奇的站在张天阳这边。
毕竟人是在自家餐厅的餐桌上出事的。
“你们都别跑！有联系方式的赶紧联系他的家人，然后听医生的话，把他送到医院去！我们也会有人跟你们一起去的！”
“快！动起来！”
张天阳镇住了一群男生女生，干脆开始直接指挥。
“你！去把他的随身物品带上！”
“你！去给他家人打电话！”
“你们三个，咱们一起轮流搬他过天桥！”
“你们几个女生，先去东方医院急诊科挂号！务必说明患者发病的过程和现在的状态！”
七手八脚的搬着绑着患者的椅子往外走的时候，张天阳远远的从两位“淡定”的坐在桌子前继续吃饭的妈妈们吼了一声。
“临时有事！饭不吃了！”
走在天桥上的时候，张天阳还不放心，自己也给急诊科的陈医生打了个电话。
“张天阳。”
走在众人前面开路的林可安突然回头。
“你觉得，是什么问题？”
第196章 极其难搞的病人
张天阳刚刚从搬椅子的一员中被换了下来。
没有出汗，但也有些微微喘息。
他看了林可安一眼，没有马上做出判断，反而开始陈述他已知的情况。
“患者的主要症状是，突然发生的意识改变。”
“起病过程急骤。”
“表现为极度亢奋，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语和行为。”
“根据同桌人的描述，患者酒量甚好，且今天喝酒不多。”
“患者平时无不良嗜好。”
“既往精神方面的表现也很正常，从来没有出现过今天这种情况。”
陈述完毕，他抬头看了对方一眼。
林可安迅速点头，开始陈述自己刚刚通过那群如同惊弓之鸟般，一问就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抖出来的女生们那里得到的消息。
“患者近日曾出现过‘感冒’。”
“今天喝酒前，患者还曾经拿自己吃了头孢不便喝酒当做挡酒的理由。但其实他并没有吃任何药物。”
“同时，患者曾经自述头疼。”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点头。
张天阳开始陈述自己刚刚做的体格检查。
“患者面色苍白。”
“嘴角和口腔内有残留的食物残渣，从性状看像是呕吐物。在我们过去之前，他吐过。”
“四肢湿冷，额头发烫，初步估算现在为发热状态。”
“颈部有抵抗感，但患者现在意识改变，不能确定是强直还是有意。”
零散的病史，通过不同同学的嘴，渐渐拼凑在一起。
就像是侦探探案一样，一点点收集所有的证据。
再加上患者本身体征的佐证。
一个答案突然浮现在脑海。
两人再次对视一眼。
张天阳一笑。
“一起说？”
“好啊。”
“3”
“2”
“1”
“颅内感染！”
“脑膜炎！”
看似不同的答案。
其实脑膜炎就是颅内感染的一种。
一个范围宽一点，一个更精准一点。
于是两人也就笑了起来。
同行的几个男同学不是学医学专业的。
他们一边费劲抬着自家犯病的同学。
一边忍受着他七零八落的歌喉。
听着两个“医生”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
然后突然又笑了起来。
只觉得眼前的天桥不是天桥，是天堑。
只觉得眼前的蓝天不是蓝天，是嘲笑。
“医生，他到底是什么问题啊？”
张天阳撇了他一眼，看到他额头不断冒出的汗水，于是叹了口气。
“我来吧。”
接替过身子虚弱的男同学的位置，张天阳脸色严肃。
“通俗点讲，就是脑子里的感染。”
“通常是由于细菌入血，然后感染到颅内引起的。”
“初步判断是颅内感染，有可能是脑炎，脑膜炎，脑脓肿等，具体是哪一种需要进行进一步的检验检查。”
“如果是化脓性脑膜炎的话，有可能会死。”
“其他颅内感染也有可能导致癫痫、肢体瘫痪等等后果......”
男生显然被吓住了，脚下慢了几步。
张天阳猛然回头，幽幽的看了他一眼。
“现在跑也晚了，监控视频摆在那，你猜万一出了事，他的家属发现其他同学都在，就你不在......”
男生猛地打了个寒颤，赶紧走快两步跟上。
张天阳认真的看着他。
“所以，一定要好好跟他的家属解释。等会送进去之后我们可能要参与抢救，你们要安抚住他的家属，知道吗？”
这是在提前打预防针了。
病情凶险的情况下，家属的配合很重要。
晚一分钟，说不定就会影响到患者一辈子的预后。
能有人帮着劝说，再好不过了。
......
几个人七手八脚把绑着人的椅子抬到急诊科门口的时候，张天阳大吼了一句。
“怀疑颅内感染，需要进抢救室！”
“在这！平车在这！”
陈医生今天上的是白班，现在这个点其实已经下班了。
但张天阳一个电话，他就带着现在抢救室值班的同学候在了门口，这时候直接推着平车冲了过来。
可冲到跟前看到患者的那一刹那，陈医生还是愣住了。
“我曹？怎么绑成这样？”
他千算万算，就算张天阳在电话里告诉他这个患者极度亢奋很难制服，他也没想到竟然可以绑在椅子上带过来！
“直接送进去吧！”
张天阳直接忽略了旁边的平车。
“不能松绑！你们按不住他的！先上镇静！”
“啊？啊！”
陈医生反应了一秒钟，迅速做出决定。
“听他的！”
手下的实习生一脸懵逼的被他派了出去接手抬椅子的工作。
而陈医生转身开始推着平车在前面开道。
一路上，拥挤的患者和家属们纷纷避让。
然后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白大褂和一个便衣，抬着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还不忘唱歌的男人，一路火花带闪电的进了抢救室的大门。
大门关闭的时候，仿佛还能听到里面男人嘹亮的歌喉。
“我曹！太吵了吧！”
陈医生刚刚完成了开道外加开门的任务，就被张天阳派了出去。
“陈师兄！患者的同学在外面，拿着患者的身份证，你带他们去挂号！”
“护士！快建立静脉通道！”
“怀疑是颅内感染，可能是脑膜炎急性发病，但是患者刚刚喝了酒，记得不能上头孢！”
“哪吒哪吒！你真了不得！噢噢！你是我患得患失的梦！我是你可有可无的人！呜呜呜......”
被死死的绑在椅子上的男人还在放声高歌，一时间抢救室里好几床老头老太太的心率和血压都有不同程度的升高。
主班医生一脸无奈的去处理，顺便想把穿着便装的张天阳赶出去。
吃过张天阳分发的零食的小护士却拦住了他。
“这也是医生！可厉害了！”
“滴滴！”
抢救室大门开启，刚刚消失了半分钟的林可安再次出现。
不仅身上套了身明显有些偏大的白大褂，还给张天阳也顺了一套。
“这谁的？”
“管他谁的，你先穿！”
那边，护士姐姐刚刚给扯着嗓子乱唱歌的患者建立好静脉通道。
他的歌喉实在是惨不忍睹，害得她手抖得穿了两次才穿到血管。
“患者需要镇静！”
张天阳轻车熟路的跑去电脑前开医嘱。
一边开，还一边报出来。
“地西泮一组我怕镇不住他！要不要再加上异丙嗪和氯丙嗪？”
主班医生有些惊讶。
“先上一组，观察看看！”
医嘱很快开好，门外陈医生领着患者的同学迅速交钱拿药。
药物顺着静脉通道进入患者体内。
五分钟后，患者似乎渐渐安静了下来。
至少，不唱歌了。
也不挣扎，就这么瞪着眼睛歪着头，看着周围的白大褂们。
“可以转床了吗？”
主班医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询问张天阳的意见。
这个男生穿的白大褂是借的不知道谁的，所以胸牌并不是他的。
主班医生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个什么职称。
看外表，很年轻，像是个实习生。
可是看表现，又很镇定和经验丰富，至少得是个主治的水平？
再加上陈医生对张天阳的信任，还有张天阳自信而肯定的语气。
主班医生下意识的，竟然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平级乃至上级。
“转吧。”
张天阳皱眉。
虽然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但是总把患者绑在椅子上也不是个事。
别的不说，至少各种监护就没法上。
“那就松绑了？”
可就在刚刚解开束缚的瞬间，患者一下子跳了起来！
第197章 踮着脚尖唱着歌
“卧槽！”
张天阳正在给他松绑。
可患者上一毫秒还歪着头瞪大了眼睛乖乖的看着他，下一秒就一个用力，大脑袋顶了上来。
就算是以张天阳的反应，也只来得及偏过头。
避开了“铁头功”相碰的惨剧，但同时也被患者一脑袋顶在了肩膀上，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也就在这半秒钟的时间里，患者一个鲤鱼打挺，冲着大门冲了过去。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主班医生在查看旁边几床老头老太太的监护仪数据。
林可安在电脑上查看刚刚张天阳开的医嘱。
一个男护士和一个实习生倒是准备帮着过床，可也都说说笑笑的，完全失去了警觉。
其实也不怪他们。
刚刚张天阳下的医嘱里，不仅有一组地西泮，还额外加上了异丙嗪和氯丙嗪。
这些药有什么作用呢？
地西泮又称为安定、苯甲二氮卓，具有抗焦虑、抗癫痫、镇静、松弛骨骼肌及消除记忆的作用。
氯丙嗪也叫做冬眠灵，是抗精神药物，适用于精神病的兴奋越激状态，其次还具有镇吐、低温麻醉，人工冬眠的作用。
异丙嗪则用于哮喘，荨麻疹，过敏性鼻炎等过敏症状，也可以用于晕动病，妊娠呕吐等。
三组药物连用，就算患者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就算患者是个身高一米八的汉子，但医生们都觉得，他必倒。
谁知道他还能跳起来！
还能跑出去？
实习医生愣愣的看着蹦跶起来的患者，嘴巴张大。
“我的天，他是个僵尸吗！”
也就这么一愣神的时间，抢救室的大门开启的缝隙刚够，患者就侧着身溜了出去。
瞬间，外面就响起了欢快的歌声。
小护士刚刚给他建立的静脉通道因为拉扯的关系，直接脱落。
针头落在地上，还带着几滴血。
张天阳从地上爬起来，大吼一声。
“还愣着干什么，追啊！”
......
急诊科里，什么事情都可以看到。
今晚，所有来就诊的患者和家属们有了共同的谈资。
抢救室外面四散着的家属们原本对缓缓开启的大门翘首以盼，谁知道里面竟然跑出来一个便装汉子！
这个汉子，他还唱歌！
他不仅唱歌，他还乱接歌词！
他不仅乱接歌词，他还跑调！
天啦噜！
好几个正在哼歌的小孩都被他带跑了！
欢快而又鬼畜还带着时不时呜咽的歌声在急诊科里回荡。
候诊区里看到重病人也打死不挪窝的霸座患者和家属们破天荒的自动自觉站起了身，避开了老远。
实在是没办法。
不管换成是谁，突然冒出个大汉踮着脚尖唱着歌在你面前跳舞，你都得逃啊！
张天阳的反应很快，几乎在患者跑出去的第二秒就爬了起来，带着一群白大褂对汉子进行围追堵截。
可是，已经晚了！
患者不知道本身就是体育专业还是专门健了身，一身肌肉跑起来飞快！
不仅快，还知道跟白衣服的兜圈子！
不仅兜圈子，还一边跑，一边唱，一边跳，一边脱衣服！
今天晚上来看急诊的病人和家属们都快疯了。
真是活久见。
竟然能在公共场合看到脱衣舞！
还是个一米八大长腿，锁骨胸肌腹肌啥都有的大汉跳的！
要是再来个钢管，加上灯光！
哦豁！
一群人避之不及，统统贴着墙往角落里躲。
但也有人，尤其是几个年轻的妹子，竟然偷偷拿起了手机，红着脸对着屏幕双眼放光。
白大褂们也很难做。
三组药下去，他们都有点担心过量了。
谁知道患者还可以这么精神！
镇静剂打下去跟打了兴奋剂一样！
主班医生需要在抢救室里主持大局，但两个实习男医生都被派了出来。
加上一个男护士，一个张天阳，一个林可安。
五个白衣服的跟在患者屁股后面跑，还得注意不要撞到四散的患者和家属，全都苦不堪言。
追逐失败后，五个白衣服干脆四散开，各站一个方位，一起合围，准备把患者围在中心。
眼看着患者脱掉了上衣，又开始解裤腰带。
刚刚汇合的男护士和实习医生对视一眼，猛地往前一扑。
“抓到了！”
男护士惊喜的大叫，可下一刻，患者一拳头锤在了他的脸上。
“呜！”
“站似一棵松！少林武当功！南拳和北腿！”
患者自带的歌曲循环已经播到了功夫味十足的曲目，随着乱七八糟的歌声，他的武力值似乎也上升了不少。
一拳撂倒了男护士之后，一个过肩摔又料理了扑上来的实习男医生。
“污污污~”
唱着欢快的歌曲，患者迅速换位。
“大象~大象~你的鼻子又那么长~”
曲目再换，裤腰带已经被解开。
张天阳瞅准了时机，猛地扑了上去！
可是，已经晚了！
大汉双手抓着裤头，突然猛地往下一蹲！
裤子直接被他自己扒了下来！
露出了里面的内裤！
“卧槽！”
张天阳身子还在扑向他的半空中，可也忍不住双目瞪大，死死的盯着猛然出现在眼前的那一抹黄色。
“我的天......”
抓着手机偷拍的妹子们震惊了，一个个嘴巴张大得能让灯泡走两个来回。
也不怪她们。
谁也想不到，这个身材高大，肌肉发达，拥有八块腹肌，突出的锁骨，身材好的让小姑娘流口水的一米八大汉。
穿的竟然是小黄鸡的内裤！
“妈呀！这个反差萌！”
四面八方都传来了倒吸冷气，以及尖叫的声音。
不少人的脸都开始泛红。
带着孩子的家长们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自家小孩的眼睛。
“咚！”
**跟地面接触的声音。
张天阳终于扑到了患者身上。
顺手一个反关节技，狠狠的把他压在了地上。
旁边的林可安反应迅速，欺身也压了上去，直接扣住了患者双上肢肱骨内上髁和尺骨鹰嘴之间的肘管处。
稍微一用力，肘管内的尺神经收压迫，患者双上肢就没力气了。
“快！来搭把手！”
“平车在哪里！”
“约束带！约束带！”
“护士呢！建立静脉通道！”
“再来两个男的按住他！”
一片吵杂和杂乱。
白色的衣物晃动。
挣扎着也要吼出的歌声。
急诊大厅里，追逐中被打翻的行李、物品，散落满地。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忘记今天那个跳着脱衣舞唱着歌的大汉。
也不会忘记一米八的他，屁股上那只小黄鸡。
“呜呜呜，呜呜呜呜！”
终于，患者被约束带死死的固定在了床上。
男护士的右眼已经青了一块，眼看着患者终于被控制住，不由得抹了一把汗。
“呼——太不容易了，终于抓住了。”
张天阳已经又下了口头医嘱，并多开了一组异丙嗪和氯丙嗪。
林可安跟在他身边，帮着制服了患者，出的力比两个实习男医生加起来还大。
听到这话，她不由得幽幽的看了男护士一眼。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第198章 货比货得扔
“还没结束吗？”
揉着自己乌青酸痛的眼眶的男护士欲哭无泪。
“还要干什么啊！”
张天阳也很无奈的叹了口气。
“要做腰穿。”
这个患者蹦跶来蹦跶去，甚至还在急诊大厅跳起了脱衣舞，归根结底并不是他本身的意志。
意识改变意识改变，说的就是这种身不由己的情况。
这么一个一米八的大汉，绝对是不可能希望大家看到自己的小黄鸡内裤的。
所以想要解决他的情况，关键是解决引起意识改变的原因。
张天阳看着病床上已经被牢牢束缚住，但仍旧在挣扎的患者，满脸无奈。
“患者酒量颇好，今天饮酒量不多，且未曾服用任何药物，基本可以排除酒精性中毒。
患者近期有‘感冒’病史，症状表现为呕吐、意识改变，查体发现颈部抵抗感。
初步考虑是由于颅内感染，脑膜炎，伴脑水肿导致的。
但是要确诊，需要做个腰穿，查查脑脊液。”
主班医生跟在张天阳旁边，一边听，一边眨巴眨巴眼。
感觉这番分析很有道理啊！
这个病人扔给他他也会这样判断！
诶等会，这个病人不是已经在他这里了吗？
强烈的违和感出现在主班医生心头。
仔细想了想，他突然恍然大悟。
虽然这个病人名义上已经在他名下了，可是所有的治疗措施都是张天阳制定的！
他只是负责点个头而已！
嗯？到底谁才是主班？
“再建立一次静脉通道吧，再上一组药，看看能不能镇静下来。”
张天阳叹了口气，也很无奈。
他能作出判断，也知道下一步应该做什么，可是患者不配合，有什么办法？
这种情况下的患者，你甚至根本不可能跟他讲道理。
因为意识改变的状态下，他根本没办法对你的话进行合理的回应。
跑调的歌声伴随着凄惨的呜咽依旧在耳边炸响，张天阳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脑壳痛。
“我去开医嘱，敲同意书，等会拿给您过目录。”
跟主班医生知会了一声，张天阳躲到电脑后面，敲键盘去了。
主班医生站在原地，魔音灌耳，他的太阳穴也突突突。
看看病床上依旧在挣扎着炫耀他的小黄鸡内裤的患者。
又看看躲到电脑后啪啪啪敲键盘的张天阳。
看了一会，他还是不太放心，自顾自的走到了抢救室门外。
“xxx的家属在吗？”
虽然张天阳已经跟他简要交代了病史和病情，但作为主班医生，病人要是出了什么事，都是他的锅。
所以保险起见，他要自己问一遍。
被张天阳恐吓了一下的同桌吃饭的那群学生连同饭店老板派来的服务员都没走，乖乖的等在外面。
患者的家属已经联系了，但是一时半会还来不了。
大同小异的话再次问了一遍。
全部问完，主班医生表面上平静，内心里却已经认同了张天阳的所有判断。
病史询问详细，细节之处没有错漏，主要判断符合逻辑，下的医嘱也都很合情合理。
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年轻医生，看起来挺靠谱啊！
估计是别的科室的主治？
最起码也是经验丰富就差考职称的住院医。
看起来可真年轻啊！
而对面，一群同学以及饭店的服务员被医生问了同样的问题，听他给出了大同小异的解释。
心中不禁不觉得烦躁，反而觉得有些欣喜。
东方医院的实力他们还是相信的。
这边的医生问的话，作出的判断，都跟刚刚那两个自称医生的男生女生一样，说明刚刚那两个人靠谱啊！
那两个人靠谱，他们的指挥就靠谱。
他们指挥的靠谱，自己等人的所作所为就没什么大问题，就不会被查水表！
可喜可贺！
一时之间，双方都表面淡定，内心喜悦。
“滴滴！”
大门打开，张天阳捏着一小叠打印纸从里面走了出来。
“家属来了吗？”
张天阳一边问，一边把手里的各种同意书拿给主班医生过目。
“还没呢。”
下意识的回答了张天阳的问题，又下意识的翻了翻手里的同意书，尤其在病情告知和病重告知上仔细看了两眼。
然后心满意足的点头。
果然很靠谱啊！
张天阳不知道主班医生在想什么，自顾自的汇报。
“那再等等吧，我刚刚打电话叫了医疗值班，还叫了神经内科住院总会诊，那边口头建议也是尽快做个腰穿。”
“好。”
主班医生享受着张天阳周到的布置，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什么时候收一个重病人可以这么舒服了？
病史帮你问好了，梳理清楚了。
诊断帮你想好了，有理有据的。
医嘱帮你开好了，还让你过目。
同意书告知书帮你写了，医疗值班和会诊也帮你叫了。
就跟瞌睡了有枕头，肚子叫了饭端到你跟前一样。
除了患者跑调的确实有点严重之外，真的是爽啊！
主班医生心满意足的走回抢救室，准备趁医疗值班来之前写写急诊病历和会诊。
结果病人信息一点开，里面竟然写满了字。
定睛一看，可不就是病程吗！
再一看，诊断、医嘱、同意书、告知书，还有会诊申请也写好了！
而且看起来一个字都不用改！
我的天！
主班医生震惊的站起身，“这是谁写的？”
林可安正在病床旁盯着患者，闻言回头。
“主诉病程会诊申请我写的，同意书告知书医嘱和诊断是张天阳写的。”
“你们，你们......太棒了！”
主班医生瞬间有种流泪的冲动。
想想看他最近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手底下的实习生刚下临床。
干啥啥不会，问啥啥不懂。
所有的脏活累活都得自己干，还得去教他们！
问个病史，可以问漏好多要点。
写个会诊，可以让来会诊的住院总好一阵阴阳怪气。
叫他插管吧，不会。
让他抢救吧，姿势又不标准。
再加上最近急诊科人手紧缺，病人又多。
他过的是那一个苦啊！
天可怜见，今天竟然感受到了就连以前也不曾感受到的舒爽！
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这样想着，主班医生突然瞪了杵在旁边的两个实习医生一眼。
两只小白猫无辜的很，被瞪了一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只能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很快，医疗值班到位。
在患者家属不在，患者没办法自行决定的时候，医疗值班代为签字。
第二组异丙嗪和氯丙嗪上好，患者亢奋的状态依旧没有明显的好转。
虽然歌声没有以前那么嘹亮了，但是依旧在坚持。
几个白大褂只觉得自己太阳穴持续突突突作响。
但已经不能再拖了。
早点明确诊断，就可以早点上治疗。
虽然患者依旧不配合，可是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啊！
“准备腰穿吧！”
主班医生做出了决定。
然后，他下意识的看向了张天阳。
第200章 我试试？
抱着坚定的决心，抱着必胜的信念，主班医生也进入了状态。
毕竟是经验丰富的主治医师。
虽然确实很久没有干过腰穿这个活了，但是重新上手的速度也很快。
再次确认了穿刺点，把十字掐痕加深。
然后拆开无菌手套的包装，穿上。
一扭头，张天阳也已经穿好了无菌手套，将沾了安尔碘的海绵递了过来。
主班医生愣了一下，接过。
以穿刺点为中心，开始消毒。
半径十五厘米，消毒三次。
一扭头，脚下是张天阳踢过来的套了黄色垃圾袋的垃圾桶。
刚把污染了的海绵丢掉，张天阳又递来了已经撕好了双面胶，半展开的无菌洞巾。
沾好无菌洞巾，一扭头，被抓了壮丁的小护士正举着已经空了瓶子的利多卡因。
而张天阳拿着抽满了麻醉药的注射器，刚好排完气，套上针头套，递了过来。
主班医生张了张嘴。
张天阳的声音却率先传来。
“要准备打麻醉药了，患者可能会挣扎，大家做好准备！”
得！
这是连话都帮他说了！
主班医生有些幽怨的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重新振奋精神，准备麻醉。
“我进针了！”
针头刺破皮肤的那一刹那，是最疼的时候。
患者瞬间绷紧了全身的肌肉，瞪大了眼睛，开始挣扎。
可张天阳提醒在前，按住他的两个实习白大褂已经做好了准备，手上用了死力气，没让他翻出浪花。
随着麻醉药的注入，起效，患者挣扎幅度渐渐变小。
“穿刺针，已经检查过了。”
穿刺针被递了过来，主班医生眼神往下看，就看到刚刚还躺在穿刺包里的一些物品都被移动过。
硬纸板支架已经被支了起来，三个透明的小试管已经插好。
三个配套的帽子整齐的摆在旁边，等着接了脑脊液之后加盖。
细长的“7”字型管也被扣出来半个身子，放在了最方便他拿的位置。
用来接漏液的小盒子已经被放在了穿刺点的正下方。
所有的准备又已经被张天阳做好了。
他这个工具人主治，真的只是需要穿刺就好了。
主班医生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做腰穿的时候。
自己手忙脚乱，顾此失彼，这些本该穿刺操作者自己弄好的东西，被他弄得一团糟。
当时的上级医生也是这样，一边叹着气，一边转眼间就把所有东西给他准备好了。
妈的！
我才是上级医生！
主班医生猛然回神，接过穿刺针，再次确定穿刺点，准备进针！
......
两只瑟瑟发抖的小白猫处于有些无聊的状态。
手下的患者在旁边学霸安的安抚下，已经没有刚刚那么狂躁了。
甚至，都不唱歌了！
而且，他们有约束带和来自张天阳的提醒这俩双重保险，只要听命令按住患者就行了。
其实是没什么技术含量的。
所以，不自觉的，他们俩瞪大着眼睛左看看，右看看。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的主班医生好像有点，怂？
还有这两个大神......
看起来好牛逼啊......
看向张天阳和林可安的时候，两只小白猫的眼神都不由得亮了起来。
说起来，他们跟林可安同专业，同年级。
对于学霸安的大名，他们耳朵都听出茧子了，不论她再作出如何出色的表现，他们都觉得自己不会震惊了。
可现在，站在学霸安旁边的男生，那个看起来比她还要熟练的男生，竟然也是实习生？
他们不认识张天阳，说明他不是八年制的。
那么，五年制的大佬......
两只小白猫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个没留神，问出了口。
“那个师兄，额，师弟，额，前辈，您是不是那个，做了一台传奇胃镜的大佬？”
张天阳正皱着眉头盯着主班医生的操作，随口回了一句，“什么传奇胃镜？”
“就是那个，食管胃底静脉曲张破裂大出血，放了三腔二囊管的病人那个！”
“好像是吧。”
张天阳漫不经心的回话，眼神却依旧盯在主班医生的手上。
对面，两只小白猫双目放光。
医院里，牛逼的事情和奇葩的事情穿的最快。
而这件事，大家最开始以为是奇葩的事，最后发现是牛逼的事，传的也就更加广泛。
就连他们这些实习生也听到了风声。
只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个大佬这么牛逼。
八年制内部没有人认领功劳，学霸安又是女的，性格不符，那就只能是五年制的了。
而现在，这个男生竟然比学霸安还要厉害。
那大佬非他莫属啊！
两只小白猫的眼神在皱眉的张天阳和额头冒冷汗的自家主班医生身上逡巡，眼神越来越亮，表情管理也快要控制不住了。
想想看今天张天阳的表现，再看看现在主班医生像是个萌新实习生一样的表现！
传闻中的大佬竟然就在自己眼前！
两只小白猫心里打着小九九，想着等会要不要去张天阳那边套个近乎。
毕竟，大佬的成长过程跟他们是不一样的。
现在他们还算是平级的同学，可是过两年，自己说不定就要叫大佬老师了！
一边畅想着未来大佬可以顺手拉自己一把，一边又纠结着要怎么开口。
而旁边，跟两只小白猫脸上的跃跃欲试眉飞色舞完全不一样。
张天阳和林可安的脸上，都是眉头紧皱。
他们俩分站两边，盯着主班医生的操作。
可是情况，不容乐观。
穿刺点应该是没错的，毕竟是张天阳亲自确认过的位置。
进针的角度应该也没错，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也是垂直于患者的脊背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穿不进去。
主班医生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左手绷紧皮肤，右手持针，在不断尝试着角度。
可是右手指尖反馈回来的坚硬触感告诉他，他找不到进针线路。
他甚至换了一个椎体间隙进行尝试，可是一样，没有办法把针送进去。
体位问题？
张天阳皱着眉，放弃了自己手上的无菌手套，帮着两个小白猫重新调整了一下患者的体位。
主班医生深吸一口气，定下心神，再次尝试。
细长的腰穿针被抽出来，纱布按住了针口冒出的血珠。
在张天阳刚刚开的沾了安尔碘的纱布上把针擦干净，他再次进针。
皮肤穿的很顺利。
可是也就仅限于皮肤了，再往下，就是坚硬的骨头。
明明定位的时候，可以明显的感受到两块骨头中间的柔软，可一针下去，却全是硬的。
“呼——再试试，再试试，我可以的......”
主班医生嘴里小声的给自己打气，尝试转换针尖的方向。
可是，还是不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麻醉药的作用似乎在减弱。
患者很明显的，有再次变得焦躁的征兆。
主班医生额头已经布满了汗水，鬓角也有汗水顺着发际线留下，就连气息也有些不稳。
张天阳皱着眉，突然叹了口气。
“我试试？”
第201章 你早说你是小张啊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主班医生竟然有一种“得救了”的感觉。
下一秒，他反应过来，自己的想法是不对的。
张天阳只是一个实习同学啊！
自己好歹也是个主治，腰穿当年做了没有三十例也有二十例了。
自己都不行，他行？
可是现在的情况看来，自己确实是吼不住这个腰穿。
怎么办！
要不然，请外援？
可是急诊科其他的医生估计跟他也是半斤八两。
本身这个患者肌肉发达，就会加重腰穿的难度，再加上患者极度不配合，换个医生来估计也是这样。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突了。
或者，等神经内科的住院总过来会诊的时候，让他来做？
旁边，张天阳却已经重新穿好了新的无菌手套，示意主班医生让开位置。
而主班医生却沉浸在到底该如何是好的纠结当中，无动于衷。
一时之间，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林可安安抚住再次有些焦躁的患者，抬眼看了看，叹了口气，跑去打电话去了。
再催一下神经内科的住院总好了，做两手准备。
毕竟，虽然她觉得自己也可以，张天阳可能也行，但是如果主班医生不松口，他们俩是不能上的。
旁边，两只看热闹的小白猫却突然兴奋了起来。
稍微有点不淡定的那个脱口而出。
“又要来一次了吗！”
主班医生刚从纠结中回神，随口问了一句。
“什么又要来一次？”
镇定一点的小白猫拼命的给旁边的同学使眼色，可激动的小白猫话都不过脑子，直接就说了出来。
“又是一次不被上级医生认可的逆袭！”
“阳哥上次给那个必死的病人做胃镜的时候，面临的也是这样的场面！但是最后还是成功了！”
“哦！没想到，我竟然能亲眼见证这样的时刻！”
激动的小白猫似乎是张天阳的粉丝，还开启了降智光环，竟然把自己心里想的全都说出来了。
镇定的小白猫不停地翻着白眼，脚下微微移动，离自己的同伴远了点。
他真的很理解同伴看到偶像即将要装逼那种激动的心情。
可是拜托你睁大眼睛看清楚，现在问你话的可是你想象当中预定的反派啊喂！
清醒点啊哥们！
两只小白猫表现迥异，一只在双眼放光的等着张天阳开启装逼模式，另一只在尽量离自己的同伴远一点，生怕被牵连。
而主班医生却没在意这个。
刚刚他在专注的做腰穿，旁边人讨论的东西他都没听到。
但是刚刚小白猫的话，却让他猛地想起了什么。
阳哥......
必死的病人......
胃镜......
一道光在脑海里闪过。
他猛地扭头，看向身边。
“你是，张天阳？”
张天阳双手套着无菌手套，悬在半空中，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避免污染，有些无奈的点头。
“嗯，是我。”
“卧槽！原来是你！”
主班医生恍然大悟。
怪不得觉得他这么厉害这么靠谱，原来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张天阳！
他身为急诊科的医生，知道的东西远比其他科室的医生们知道的信息要多。
他知道，张天阳不仅会做高难度的胃镜，还会十秒气管插管，所有人会的不会的东西他都会，所有人做得好的做不好的他都做得好。
这不是一个实习生，这是一个变态！
下一刻，他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你要来试试吗？”
主班医生的想法瞬间发生了大转弯，自动自觉的让出了位置，退到一边。
一边退，他紧绷着的心情也瞬间松懈了下来。
嘴上不由得抱怨了一句。
“你早说你是小张啊！”
张天阳当做没听到，错身接管了操作位。
再次拿棉球消了一遍毒，他隔着无菌洞巾，开始二次定位。
确实是这个位置没错。
原本的穿刺点上，已经被主班医生戳出了好几个针孔，时不时的往外渗出血珠。
把剩下的半只麻药补充了进去，张天阳拿纱布按住针孔，用了点力。
穿刺点位置是对的，那就是体位和手法的问题了。
再次观察了一下患者的体位，张天阳指挥着两只小白猫，将患者的身子稍微摆正了一些。
“呼——”
试试看能不能穿进去吧。
张天阳沉心静气，拿起了穿刺针。
左手绷紧皮肤，右手让穿刺针与患者的身体呈现90度角，然后缓缓用力。
针很快，刺破了皮肤，开始深入。
两只小白猫一脸兴奋，双眼放光，但又屏着气，生怕影响到张天阳的操作。
林可安一只手还在安抚着患者，但是身子却站了起来，视线越过患者的身子，也在看张天阳的手法。
只有主班医生，还在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似乎有个小人在他的脑子里一直碎碎念。
你早说你是张天阳，我就不用丢这个脸了啊！
你连食管胃底静脉曲张破裂大出血，上了三腔二囊管的病人都能救回来。
早点报名字，我会担心你做不了腰穿吗？
害我失败了一次。
还消耗了这么多体力。
用手臂抹掉额头上快要滴到眼睛里的汗水，主班医生好整似暇的将目光投向张天阳的双手，准备给他做个辅助。
递一下器材之类的。
他倒是不太担心张天阳打他的脸。
这个病人的腰穿，谁做谁知道。
想要准确进针，确实是极为困难的，要不然他也不至于折腾了那么久。
张天阳就算比他厉害，至少也得尝试个五六七**次吧？
这样想着，他的视线落在了张天阳手上，正好看到他右手回抽，穿刺针被重新拔了出来。
第一次尝试失败。
没有人觉得意外。
毕竟，主班医生折腾了小半个小时在前。
一个主治医生都搞不定的腰穿，张天阳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两三次就成功吧。
主班医生心态轻松的看着张天阳把针尖转换了一个小角度，再次进针。
针尖刺破皮肤，缓缓往下。
“嗯，差不多就是这里了，该碰到骨头了。”
按照自己折腾了那么久的手感，主班医生这样想着，也漫不经心的看着。
“嗯？”
“是我眼花了吗？”
主班医生突然开始拼命眨眼。
第202章 变态张与学霸安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个瞬间，主班医生突然很希望自己是眼花了。
不是希望张天阳穿不进去，也不是不希望患者得救。
只是希望张天阳可以多穿两次。
这样，他还能有点面子。
可是，长长的银针却违反他的想象，竟然一路无阻的穿刺了进去！
一直到银针只剩下1.5厘米在外面，右手感觉到明显的突破感之后，张天阳才停下。
小心的左手固定针的深度，右手拔出针芯。
“嘀嗒！嘀嗒！”
有些泛白的液体冒了出来！
“成功了！”
两只小白猫兴奋的叫了一声。
稍微不淡定的那个再次将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
“又是一次排除了上级医生的不认可，在不可能的条件下创造的胜利！”
“大佬眉头微微一皱，觉得你是个菜比，果断让你起开！”
“大佬开始操作。”
“大佬成功了！”
“卧槽你在说什么！”
镇定的小白猫再也保持不了镇定，上去就捂住了正在自由发挥的小白猫的嘴。
然后惊恐的回望，看向被称为“菜比”的主班医生。
生怕看到主班医生的死亡凝视。
然而，主班医生此刻根本没空理他们。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在挂在穿刺针尾端的那半滴液体上，嘴巴不由得张大。
还真的穿出来了！
两针见液！
震惊之下，他甚至忘记了给张天阳递器械。
张天阳倒是淡定，自顾自的左手固定，右手拿了“7”字型管。
然后动作很自然的拔出穿刺针芯，将管子接上，开始测量患者颅内压。
在压力的作用下，液体平面速度很快的往上升。
正常人侧卧位的脑脊液压力通常在在80-180毫米水柱之间。
而这个患者的脑脊液液平面，很快超过了80，又超过了150，最后超过了180，依旧在往上走。
“脑脊液压力升高了。”
张天阳皱着眉，眼睛盯着还在上升的液平面，随口呵斥了一句。
“安静点！”
同伴捂嘴都没有用的激动小白猫瞬间没了声音。
阳哥发话了，肯定得听啊！
主班医生也渐渐从怀疑人生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同样一脸凝重的盯着依旧在上升的液平面。
一时之间，五个白大褂都在盯着液平面。
两只小白猫其实并不太明白液面上升的意义。
但是张天阳、林可安，还有主班医生心里，都不由得绷紧了一根弦。
患者怀疑颅内压增高这是进行腰穿之前就判断出来的。
颅内压增高的时候患者会表现为喷射性的呕吐。
虽然他们俩并没有真切看到患者呕吐时的具体情况，但是从患者嘴角和衣物上的残留痕迹来看，还是可以推测一二的。
甘露醇已经上了，但是效果可能没有那么快。
现在，三个人在等的是，颅内压到底高到了什么地步。
如果还在可控范围之内，取到送去化验的脑脊液之后，还可以继续抽取，以达到降低颅内压的作用。
但是如果压力已经高到超过300毫米水柱的时候，就不能放太多。
要不然有可能导致脑疝等危险情况。
压力的高低，决定了患者后续治疗的选择。
三个人目光交汇处，水平面缓慢的升高。
190mm......
200mm......
最终，液面停在了210mm的水平。
“可以放液。”
稍稍松了一口气，张天阳换掉“7”字管，捏着自己之前插好的三个小试管，开始接滴出来的脑脊液。
“呼——”
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分别从左前方和右后方传来。
“呜呜呜，呜呜呜，啦啦啦~”
患者又开始躁动。
但针已经进入了蛛网膜下腔，只要针头不脱出，稍微动一下问题不大。
张天阳左手不动如山，一边数着滴数，一边移动右手的管子。
一般来说，以诊断为目的的腰穿会取三管脑脊液，每管1-2ml。
分别进行生化、微生物、还有一般性状的检查。
很快，三管接满。
早就准备好盖子的林可安顺手接过，按紧盖子，然后分别正确的贴上刚刚护士递来的三个标签。
张天阳扫了一眼，发现没有错误，右手一晃，又捡起一只注射器。
患者颅内压增高，适当的放液可以帮助缓解症状。
微微带着点淡黄色的澄清液体从穿刺针中被抽出，神奇的是，患者刚刚还在躁动不安，现在却乖乖的安静了下来。
最后，抽针，消毒，贴上敷料。
做完腰穿后需要去枕平卧六个小时，一般这是跟病人说的，现在在抢救室，张天阳顺口就跟主班医生交代了。
主班医生有些无奈。
身为主治医师，他当然知道腰穿后的注意事项。
可是刚刚他穿了小半个小时没穿进去，张天阳两针到位，现在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听着。
两只小白猫在旁边吃瓜吃的津津有味。
主班医生到了现在，倒是没有再感觉丢面子什么的了。
他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毕竟，今天的事情过后，张天阳在他心目中的“实习生”形象已经被“变态”所代替。
一个实习生打了他的脸，他可能会羞愧，说不定还会恼羞成怒。
可是一个变态打了他的脸，他有啥好羞愧的？
这样年轻的变态小医生，到了以后，就算是主任都得被他打脸。
自己这脸，也没那么金贵。
君不见上次他坚持给“必死”的病人做胃镜的时候，群里那么多主治都被挨个打脸了呢！
自己这次不过是当了一次对比的背景板，又不是跳出来百般阻挠的大反派。
问题不大！
......
放出一部分脑脊液之后，患者的亢奋状态有了明显的好转。
不知道到底是张天阳放脑脊液的功劳，还是之前给的药物起了作用。
患者的家属匆匆赶来。
主班医生、张天阳，还有医疗值班一起给家属解释了病情。
同桌吃饭的同学还有饭店的老板不辞辛苦调来了监控，一起还原了当时的情景。
急诊大厅里的众多女性患者们也纷纷热情的补充细节。
患者家属听的眼泪汪汪，抓住张天阳的手求他救救自己的儿子。
用力之大，把他的手都捏出了红印。
至于为什么下意识的抓住他，而不是抓住主班医生......
主班医生表示淡定，毕竟张天阳是个变态啊......
神经内科的住院总也匆匆赶来，熟悉病情之后，决定马上安排床位，以最快的速度收紧神经内科。
剩下的，就是等腰穿结果出来，然后明确诊断，并上治疗。
在诊断上，神经内科的住院总倾向于相信张天阳的判断。
晚上八点半，莫名其妙的多上了几个小时急诊班的一男一女功成身退。
抢救室里，规律的监护仪“滴滴”声此起彼伏。
两只小白猫凑在一起双眼放光的聊着刚刚的事情。
激动的小白猫抱着手机痛呼。
“啊！我忘记跟大神要联系方式了！”
镇定的小白猫表示安慰。
“没事，你可以跟学霸安要。”
“为什么学霸安会有大神的联系方式？嗯？他们俩该不会是一对吧！”
激动的小白猫再次激动了起来，可是转眼间就被镇定的小白猫泼了一盆冷水。
“emmm，有一说一，我觉得不太可能。”
“为什么？”
“你想啊，一山不容二虎，两攻相遇，必有一受。
你觉得是阳哥会屈服，还是安姐会屈服？”
“我曹！”
激动的小白猫仔细想了想，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大神的侧脸和安姐的眼神杀，不由得猛地摇头。
“我觉得都不会！”
“你们在聊什么？”
主班医生的声音突如其来。
镇定的小白猫僵硬的转头，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的猪队友就已经顺口回答了问话。
“嗯，我们在聊，刚刚那两个大神会不会是一对。”
话音落下，四周一片寂静。
激动的小白猫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眼神徒然变得惊恐起来。
“我，不是，我们......”
“我觉得有可能。”
主班医生却根本没有在意，反而皱着眉头认真的思考，然后给出自己的看法。
“你看，他们俩的配合很默契啊！”
激动的小白猫一愣，瞬间又激动起来。
“是吧！我也觉得！”
“我还是觉得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我就觉得可能啊！”
“就是不可能啊......”
抢救室里，三个白大褂其乐融融。
“滴滴——”
“滴滴——”
监护仪继续此起彼伏，奏出安稳的乐章......
第203章 因为你太可爱
脱下白大褂，两只学霸很顺利的融入到熙熙攘攘的患者和家属们中。
路过不少女性患者的时候，张天阳都会不由自主的盯着她们的手机看两眼。
然后果不其然的发现了屏幕上的那一抹黄。
“唉。”
患者也是可怜。
颅内感染能不能治好且不说，在自己同学面前表现成这样......
算是半个社会性死亡了吧？
出了急诊科，张天阳又给自家老娘打了个电话。
谁知电话刚过去，就被对面挂断了。
很快，来了信息。
“我跟可安妈妈在看电影呢，你们俩好好玩，不用管我们。”
一时间，张天阳哭笑不得。
林可安也斜着眼，张天阳在看屏幕，她在看张天阳。
“怎么了？”
第六感让张天阳很快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挑了挑眉。
被发现偷窥，林可安也不怵，刚好已经走出了急诊科，她索性就地站定，微微仰着脸，认真的盯着张天阳。
“你挺厉害的。”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比我厉害。”
两人站在急诊科门外稍微偏一点的地方。
急诊科里明亮的灯光投过来，印在女生的脸上。
张天阳看到了她姣好的面容，也看到了她满脸的认真。
作为优秀的医学生，不论是得到系统之前，还是得到系统之后，他都经常受到他人的赞誉。
那种一开始不相信他，最后舔着脸对他笑容满面的，见得尤其的多。
可是好像还从来没有人这样认真的看着他，就这么平淡的说出“你挺厉害的，比我厉害。”
我承认你比我厉害，但也仅此而已。
并不仰望，也不崇拜。
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要作何反应。
只能张了张嘴，发出一声无意义的“昂”。
女生的眼睛却亮了起来。
“但是我不会放弃的。”
“嗯？”
放弃什么？
“我会进步的，总有一天，我会追上你。”
女生的语气依旧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可眼睛却越来越亮，张天阳在里面看到了那抹久违的斗志。
很令他怀念的感觉啊......
在得到系统之前，在看到比他还要优秀的人的时候，当年他好像也曾经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
果然，是同类啊。
“还有！”
一直平淡且充满斗志的女生突然犹豫了起来。
“那什么，今天晚上两个妈妈好像有点误会了，你......我说的追上是那个追上，不是这个追上啊！”
张天阳愣了愣，还没来得及反应。
“我先回宿舍了！”
女生却已经匆匆告别，然后飞快的跑了。
张天阳这才来得及勾起嘴角的笑，冲已经跑出老远的女生喊了声，“注意安全！”
想着女生脸上截然不同的两种表情，张天阳抑制不住自己的笑。
他们俩既然是同类，智商肯定是够的。
女生那边，估计她妈妈带她过来吃饭的时候并没有告诉她今天是“相亲”，但是她自己猜出来了。
倒是有意思。
不过，她已经够优秀了。
应该，不会缺喜欢她的男生的。
抬头，看了看有些朦胧的天色，张天阳耸耸肩，抬腿，迈步。
......
十分钟后，张天阳接到了刚刚跟姐妹们分开的林琳。
看着林琳因为川香火锅辣得红扑扑的脸蛋，张天阳没忍住，伸手捏了上去。
丝滑的触感，温热的气息，让人上瘾。
“唔，你怎么突然喜欢捏脸了？”
从张天阳的魔爪下挣扎出来，林琳揉着自己左右感觉不一的脸蛋眼神幽怨。
“因为你太可爱了。”
张天阳笑着，将魔爪伸向了林琳的另外半边脸。
十秒钟后，他笑嘻嘻的看着揉着双边脸蛋的林琳。
“怎么样，两边脸感觉一样了吧？”
小林琳气鼓鼓的感受了一番，发现还真是！
可是面子不能丢，她双手捂着脸，遮住自己的嘴角，装出生气的样子。
“你今天不是去跟小姐姐相亲了吗？怎么还能想起我？”
张天阳的第六感也不是摆设，看一眼就知道林琳不是真的在生气。
但是为了配合自家小祖宗的表演，他还是端正了姿势，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脸色。
“我妈妈那不是不知道我已经把你拐到手了吗？她还以为她儿子可怜兮兮的没人要呢。”
“而且我这不是求生欲旺盛，随时跟你汇报战况了嘛~”
林琳捂着脸，歪着头，有些生涩的将半个身子靠在张天阳的肩膀上。
这个倒是。
虽然人在相亲，但是心还是在自己这边的。
不论是那个在国外有男朋友的小姐姐，还是那个无心恋爱的学霸小姐姐，张天阳都有跟自己报备。
要不然，勉为其难的原谅他？
正在纠结着，张天阳却把脸凑了上来。
“要不要吃点宵夜？”
看看时间，差不多九点，确实是吃宵夜的时间了。
“可是我才刚刚吃完火锅啊！”
林琳皱着眉，可转眼间，眼神就盯在张天阳伸出的手上不动了。
张天阳托着有些冰冰凉凉，看上去粉粉嫩嫩的雪媚娘，直接塞进了小林琳手上。
“没关系的，你可以带回去吃呀。”
可转眼间，雪媚娘就被拆封。
小林琳欢呼一声，用叉子干脆利落的叉下来一大块，塞进嘴里。
冰冰凉凉甜甜的感觉！
就很棒！
第二叉子，她一扭头，塞进了张天阳的嘴巴。
然后恶狠狠的威胁。
“要是我胖了，都是你的锅！”
张天阳笑着，抿着嘴里甜甜的味道，“好好好，我的锅，我的锅。”
然后顺手一句马屁。
“我家小林琳，肤白貌美性格好，腿长得像磷脂分子，多吃点，要不太瘦啦！”
林琳正在往嘴里塞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想了想，等到磷脂分子的模样浮现在脑海里的时候，才突然反应过来，张天阳这是在夸她腿长。
一巴掌轻轻的拍在张天阳的脑袋上，林琳终于忍不住了，嘴角勾起，眼神弯弯。
在灯光的照耀下，美的迷人。
“走吧，我送你回宿舍。”
小林琳的两只手被雪媚娘束缚住了，张天阳也就不牵她的手，有些生涩的揽住了她的肩膀。
路灯下，两个身影渐渐拉长。
树影婆娑。
岁月斑驳。
第204章 潜力幼苗守护套餐
特批放假的最后一天，似乎特别的忙。
就连夜晚也挤满了事情。
首先是送小林琳回宿舍。
张天阳再次感受到了来自宿管大妈盯贼一样的眼神。
但他很淡定的返了一个微笑。
然后在宿管阿姨炸毛之前快速溜走。
回到宿舍的时候，三个室友正在鬼哭狼嚎。
“打野求求你了来一次下路吧！”
“上单你塔没了！”
“小姐姐你看一下小地图啊！”
“宝贝别去草丛别去！哦你没了......”
......
很快，对局结束。
三个苦逼的男生对视一眼，果断决定今天到此为止。
邹俊豪和季高杰忙着安慰各自的女朋友，学神陈佳杰则冲刚刚回来的张天阳打了招呼。
“太难了！”
终于挂掉了来自两个女生的灵魂质问的电话，邹俊豪和季高杰对视一眼，苦逼漫上心头。
“我从来没带过这么菜的妹！”
“你还说我的，你的不也一样菜！”
“我的妹是菜啊，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你的妹天天换，就不能找个厉害点的吗！”
张天阳听了两耳朵，暗自摇头。
季高杰怕不是又撩了新的小姐姐。
还是个打游戏贼菜的小姐姐。
不过，这样说起来的话，整个宿舍四个人，貌似就剩下学神陈佳杰还没有主了？
张天阳眼神不经意间瞟过角落里默默打开电脑的陈佳杰，没来得及想什么，电话铃声就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是来自自家老娘的电话。
张天阳思考了一秒钟，决定出去接。
“喂......”
“怎么样怎么样，相亲怎么样，那个女孩你满意不满意？”
果然，自家老娘激动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声音大得隔了半米远都听得见。
要是在宿舍里接起这个电话，保准成为众人的焦点。
张天阳把听筒拉远，等到对面情绪稳定了，才重新贴到耳边。
“女生挺好的，学霸，很厉害，但是我对她没意思。”
对面如意料当中一般，瞬间炸毛。
“没意思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可以没意思呢！那女孩多好啊，长得又漂亮，家庭条件也好，还是你们同专业的，还是学霸，你真是，真是......”
“妈，我真的有女朋友了，也不能祸害别的女孩子不是。”
机关枪停顿了一瞬。
张妈妈有些犹豫了，“你真的有女朋友？就你这不参加课外活动不会聊天动不动说话噎死人的样子，能有女朋友？”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
虽然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养出来一个这么直男的儿子，但是按照自家儿子不解风情的样子，他能追到女孩子才有鬼！
除非是女孩子追他！
可张天阳想着小林琳，答应的爽快。
“有啊，要不然，改天我带回家给你看看。”
“你真有？”
“真的。”
张妈妈半信半疑。
在相亲前，自家儿子说有女朋友绝对是借口。
但是现在还坚持，甚至答应带回家给自己看......
“你真的真的有？”
张天阳无奈了。
“我真的真的有，你的儿子很优秀的好不好？有个女朋友很大惊小怪吗？至于吗？”
“你要不信，我国庆带回家给你看？”
一直咄咄逼人的张妈妈这时候却赶紧拒绝了。
“不用不用不用，你真有啊？啊，不是，你要是真的有女朋友，就好好跟人家谈，别那么快带着她见家长啊，万一把人家吓跑了怎么办。”
“女孩子是要哄的，你以后说话不能那么直接，要多夸夸人家。”
“女孩子每个月都会有一段时间很难受，你要多理解人家，给她买点热水袋啊，暖宝宝啊，那几天千万不要跟她生气。”
“钱够不够啊？要不然我给你转点？”
“说真的，你可不能欺负人家啊，好不容易......咳咳，你要对人家好啊！”
“还有啊......”
......
张妈妈开始絮絮叨叨，跟张天阳交代各项注意事项。
几乎是手把手教着自家儿子泡妞了，毕竟张妈妈也是从女孩子的阶段过来的，套路什么的，贼熟。
张天阳举着手机听着自家老娘的唠叨，有些无奈，又有些感叹。
果然还是亲娘啊......
......
半夜，张天阳再次进入了系统空间，领取了这两周包括急诊科轮转在内的奖励。
银行卡里多了五万块钱。
属性点也加了不少。
继之前的眼力和听力之后，系统终于强化了他的嗅觉，给了嗅觉+1的主动技能。
张天阳马上试了一下，在闻到从阳台上飘过来的“大自然”的气味的时候，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个技能是主动技能。
这个系统的设计果然还是很人性化的。
如果这个技能是被动的，张天阳可能得随时随地给自己加上两层的口罩......
除此之外，体力又加了1点。
被动技能多了个“精细操作”。
可靠也多加了1点。
鉴于张天阳在急诊科的表现极为优秀，甚至还处理了超出预期外的事情，系统干脆把其他奖励打包，给了个大的——
潜力幼苗守护套餐！
点开介绍。
“潜力幼苗守护套餐：
医学生的成长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期间充斥着无数变数和天灾**，最终能够成材的，十不足一。
系统收集了近两百年来的资料，发现如果将医学生们分为上中下三个等级，居中的医学生最有可能在医学的道路上走的最远。
下级医学生往往因为自身能力限制，半途转行。
上级医学生则常常会因为外界的误解、过度的关注、同行的嫉妒等等原因，过早的夭折，着实令人可惜。
潜力幼苗守护套餐专门为上级医学生准备，仅对潜力极大的医学生开放，争取从多个角度，对其进行全方位的守护。
具体效果，请客户自行探索。”
这就厉害了。
张天阳心中感叹。
说实话，现实中确实有许多极有天赋的前辈因为种种原因被迫退出医疗行业。
而这些原因，往往防不胜防。
或许是一次恩将仇报，让你的“勇”往无前折戟沉沙；
或许是一次突发瘟疫，让冲在前线的“亮”光散于天际；
或许是一次暗箱操作，让泰“山”北斗成了替罪羊.....
如果这个系统真的能够早点普及，如果那些优秀的前辈也能开启这个套餐。
那现在的医学界，是不是会多上不少璀璨的明珠？
那那些默默无闻出现在“死亡人数”上的无数个“1”，会不会还在世界的各个角落演绎着自己的人生故事？
可惜，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系统只有他有。
斯人已矣，唯余叹息。
张天阳摇头，叹气，退了出来。
......
夜色浓郁。
一夜安稳。
当阳光重新照亮大地的时候，新的科室轮转，又开始了。
第205章 一单有潜力的期货
周一，东方医院照常的熙熙攘攘。
内科楼门外有个感应门禁，还有保安把手。
家属们被堵在外面，排着长长的队。
“七点半到八点是医务人员上班时间啊！医务人员直接进去啊！
病人和家属自觉在外面等待！现在挤进去了也没有医生看你啊！”
门口的保安扯着嗓子喊出了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台词，一双凌厉的眼神盯在涌向正门的人群中，甄别着对方是否是医务人员。
其实也很容易。
那些背着小包的，大多是医生。
那些捏着两个包子或者一个油条，等不及这点路程，边走边狼吞虎咽的，指定是医生。
染头发的不是医生。
涂指甲油的不是医生。
袖子过肘的不太像是医生。
拎着一大堆早餐的不是医生。
打扮的花里胡哨的也不是医生。
凭借着多年的工作经验，保安总能找出混在里面，想要早点进去的患者或者家属。
然后不顾他们的抱怨，毫不留情的把他们揪出来。
张天阳旁边就混了一个拎了一大堆早餐的大姐，被拦住之后还嘟嘟囔囔的试图理论。
但保安只是淡定的拿出腰后插着的电警棍，放在手里掂量着。
人群立刻就安静了。
穿过空旷的大厅，电梯前面依旧是拥挤的人群。
基本上都是上班的医务人员。
张天阳左右看了看，在左边靠里面的电梯门口排队。
每台电梯早上这个点都只停两层楼，比如5楼13楼，或者9楼15楼。
根据自己科室不同的楼层，选择电梯，然后再自己走一两层。
这样会大大增加电梯使用的效率。
神经内科，刚好在9楼，做这台电梯可以直达。
旁边很快聚集了一群同样等候着的人。
张天阳眼神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
有抓紧时间抱着包子狼吞虎咽的。
虽然在医院的暴露空气中吃早餐容易病从口入，但是除了现在吃两口，他们没别的时间来填饱肚子了。
有皱着眉头对着手机噼里啪啦的。
眼神在屏幕上扫过，刚好看到对方从聊天界面切出来。
在明显长得像是临床指南的ppt上操作一番，复制黏贴一些文字，然后回到聊天框继续输出。
也有在聊着家长里短的。
但聊的不是谁谁谁家出轨了出国了，而是谁谁谁家的小孩又生病了，是哪哪哪床的病人走的好像是哪个教授的关系。
话题特别的“医生”。
张天阳也在解决自己的早餐。
顺便听一下旁边两个女医生聊的兴起的八卦。
“今天周一，不知道周末又收了多少病人，今天又会分到多少病人，难搞哦！”
“好像全科室两天收了七八个吧？隔壁组昨天还收了一个急诊科转上来的。”
“啊，急诊上来的病人最难搞了！”
“就是说啊！听说急诊那边被病人弄的鸡飞狗跳的。”
“有闹事倾向？”
“这倒不是，家属态度还挺好，就是患者意识改变，跟猴子当年大闹天宫一样。”
“好像还收了个老头，走的咱们教授的关系，不知道会不会分给我。”
“有医院背景的病人也难搞，特别容易半桶水晃荡，还容易不遵守医院规定。”
“对对对，太难了。”
“今天周一，好像有新人入科？”
短短三分钟不到的等电梯外加电梯运行时间，两个女医生话题几度跳跃，竟然跳到了实习生身上。
张天阳下意识的支起耳朵。
“不是上周一才入科几个吗，这周没了吧？”
“上周不是来的五年制，这周好像还会来几个八年制。”
“话说回来，你觉得五年制和八年制，哪个省心点？”
“不好说，按照以往的经验，八年制的整体素质会高一点，总体都偏高。
但是五年制就比较神奇，两极分化比较严重，每年都有几个贼坑的，也有几个贼厉害的。”
“啊，那不相当于八年制是国债，赚的不多但是不会亏，五年制是期货，开奖刺激落差较大？”
“好像有点像。对了，你之前是不是买了国债来着？”
话题似乎又开始飘了。
刚好电梯到了九楼，张天阳不动声色的往外走。
“诶呀快快快，还有三分钟，再不打卡要迟到了！”
那两个女医生却好像也是神经内科的，步履匆匆的窜到了张天阳的前面。
张天阳倒是没有跟上。
他不用打卡，没那么着急。
花了几秒钟时间，他好好观察了一下神经内科病房的构造。
神经内科的构造跟其他科室不太一样。
一般来说，出了电梯门往左拐应该是医生办公室，右拐是护理站和病房。
可九楼出了电梯门左边是堵墙，原来应该是医生办公室的地方还在，但是需要绕过护理站，再穿过一道需要滴卡的铁门。
或许是因为这里是神经内科？
张天阳想起昨晚踮着脚尖唱着歌的小黄鸡大汉，对这样的构造深以为然。
护理站正对着的一般会是一个大号的病房，一个病房里放上八到二十张床的那种，需要上监护的病房。
神经内科的大号病房也在，但是被改造成了icu。
只允许医生进入，家属止步。
病房全都由白的的墙遮挡住，留给家属探视的窗户因为没有到探视时间，也被厚厚的窗帘遮挡。
再往里面，则是跟其他科室差不多的普通病房。
熟悉了神经内科的构造，张天阳这才顺着两个女医生之前的路线，绕过护士站，进入没锁的铁门。
铁门往里一直走，就是医生办公室了。
而现在，早交班已经开始，门外还杵着六只一看就是实习生的小白猫。
感受到张天阳的靠近，六只小白猫们分别回头。
“早啊。”
张天阳看到昨晚跟自己一起处理小黄鸡大哥的林可安，她正笑着用口型跟自己打招呼。
“早。”
张天阳也回了个口型，眼神在剩下五人身上一扫而过。
估计这些人，就是今天要入科的八年制了。
因为他额外放了一周假的原因，他所在的五年制轮转小组的其他五个人，比他早一周入科。
所以，他现在算是“单”着的。
张天阳决定跟他们站在一起，等待分配。
办公室里，值班医生很快念完了各个病人的交班，主任也安排了各项注意事项，然后匆匆离去。
剩下的医生们都在等待着，等待自己的上级医师先走，自己再走。
可一群主治们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今天是不是有新来的实习生？”
不知道是哪个医生开口问的，很快得到了响应。
“有名单吗？我们可以自己选人吗？”
“可以点名要人吗？我想要那个，上周没入科，今天才来的那个五年制。”
“巧了，我也想要。”
第206章 下级医院的医生不如狗（感谢许你一生幸福的盟主~）
主治们突然的发难让早就排好了实习安排的教学秘书当场愣在了原地。
也让许多不明真相的住院医、规培医、实习医们一脸懵逼。
“什么情况？实习生不是从来都是教学秘书分的吗？今天怎么回事？”
“就是啊，我在这个科室待了一年多了，送走了多少批实习生，什么时候有抢人的事情，怎么搞的？”
“等会，你不是说五年制里每年都会有几个贼厉害的吗？该不会......”
“不会吧？一单稳赚不亏的期货？怪不得大家都想要啊......”
窃窃私语的是两个最靠近门口的女医生。
张天阳看了一眼，发现刚好就是电梯上的那两个。
两个女医生这时候也刚好看了过来，眼神在七个人身上转悠。
大家都知道，这七个新面孔就是今天来的新人。
只是不知道，被众多主治惦记的，到底是哪个。
除了林可安之外，剩下的五个八年制也下意识的目光四下逡巡，然后定格在张天阳身上。
就是你了，大神。
张天阳眨眨眼，淡定的站在原地。
周围的目光里有疑惑，有羡慕，也有嫉妒。
但是他已经习惯了。
牛逼的人生，就是要不停的面对这些风风雨雨！
耗时五分钟进行了一番唇枪舌战，最后以神经内科icu里的医生完胜胜出。
不仅争取到了张天阳这个变态，还争取到了林可安这个学霸。
众多主治向着专门负责icu的主治投去羡慕的目光，但也无可奈何。
谁让神经内科icu里重症多，技术要求大呢？
普通病房的病人病情都比较平稳，以往的实习生来了也能帮点忙。
但是icu里的病人，在职医生们都亲自盯的小心翼翼，以前的实习生纯粹就是去当摆设的。
现在好不容易捞着两个真的能干活的，怎么会轻易放过。
决定了张天阳和林可安的归属，主治下面的医生们在自家上级医生的驱赶下一哄而散。
但主治们却默契的依旧留守在原地。
喝茶的喝茶，看手机的看手机，但就是不走。
教学秘书战战兢兢的在各位大佬似有似无的目光中招来了七个生面孔，进行入科宣教。
入科宣教完，本来是应该由他带着一个个实习生去找各自的带教老师的。
但现在几乎所有主治都坐在办公室里，这一步直接省略了。
各个主治领到了自己的实习生，然后继续等着。
一直到张天阳和林可安被剩了下来。
无数眼光有意无意的落在两人身上，看了又看，看了又看，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自己的小白猫离开。
传说中的大神，除了长得帅了点，身材棒了点，气质好了点，神色沉稳了点，好像跟自己手里的实习生们也没什么区别啊！
主治们竭力安慰着自己，但看着自己面前愣头愣脑的小白猫，终于还是不能自欺欺人。
“货比货得扔，货比货得扔啊！”
......
获得张天阳和林可安两周使用权的icu主治笑容满面，亲自带着两只豪华版小白猫给他们分配下一级带教。
他虽然是两人名义上的带教，但是实际上，实习生们每天亦步亦趋跟着的，应该是各种规培生、进修生，中间隔了一层住院医，最后才是他们这些主治。
“咱们神经内科跟其他科不一样，理论知识的难度要大很多，相信你们学习解剖学神经这一块的时候就感受到过。”
一边走，他还一边耐心的解释。
“当然，你们俩都是学霸，我相信你们可以在这里学到很多东西。”
“我也会跟带你们的医生说一下，多让你们上手。”
多让你们分担一些工作。
主治笑的开心，迎接两人的医生们也笑得开心。
“那个小林，你就跟这个师兄吧。”
“小张，你跟这位主任。”
主治愉快的分配了两个实习生的归属，“我去喝口茶，半小时后查房啊！”
“好的。”
几个师兄师姐分散开，各干各的事情。
张天阳认真观察着自己分配到的带教。
男性，年纪偏大？
看长相，皮肤，还有鬓角已经冒出来的白发，张天阳估计对方可能至少有四十岁。
带领的衬衫，白大褂不是东方医院制式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白的有些发黄。
胸口处印着医院标签的地方被刻意用胸牌挡住了，但是胸牌里也塞得有小纸条，挡住了相片和文字，张天阳看不到具体的信息。
白大褂下摆以下露出的裤子是中年男人爱穿的那款，还有老款的皮鞋。
种种细节，都昭示着对方应该已经在临床上摸爬滚打了许多年的事实。
刚刚那个主治师兄，叫他为“主任”。
按理说，“主任”是比“主治”要大的。
不论是从年龄上，还是从职位上，主治面对主任的时候，都应该是很恭敬的。
可是从刚刚主治师兄的表现看来，对待这位“主任”的态度却很随意。
隐约间还有种凌驾在他之上的感觉。
毕竟，从来都只有上级医生对下级医生说，“我喝口茶，等会查房”。
从来不会有下级医生敢这样对上级说。
不管怎样，张天阳还是很有礼貌的打了招呼。
“老师好，我叫张天阳，未来的两周应该就跟着您了。请问您怎么称呼？”
张天阳主动展示了自己的胸牌，果然对方也下意识的展示了自己的胸牌。
宋长空。
很大气的名字。
“宋老师好。”
张天阳礼貌的问好，也似乎搞清楚了原因。
宋长空的胸牌上写的是“进修医师”。
也就是说，他是下级医院的医生，所谓的“主任”，也是那个医院的主任。
这跟当初在肾内科遇到的梁师姐是差不多一个性质的。
梁师姐也是已经在下级医院干了很多年的肾内科医师了，但是依旧需要到东方医院的肾内科见习，地位不比张天阳这种实习生高多少。
究其原因，东方医院是粤省、乃至全国都排在前列的三甲医院。
对于下级医院来说，主任级别的医生都搞不掂的时候，就会把病人送过来。
所以，东方医院里收治的病人，多得是疑难杂症。
东方医院里的在职医生，一起步经手的就是这样的病例，能力想不高都难。
尤其是神经内科、神经外科这两个对于理论知识和精细操作要求都极高的，处处充满了鉴别诊断的科室，上级医院跟下级医院的差距就愈发的大。
东方医院神经内科里随便找出来一个住院医，说不定都比下级医院的主任医师牛逼。
这也就无怪乎宋主任即使身为主任，也要对东方医院的主治恭敬的原因了。
宋主任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老父亲，虽然张天阳年纪比他家小孩大多了，但在他眼里依旧是孩子。
他笑呵呵的给张天阳分配任务。
“我先把账号密码写给你，你找台电脑，登上去熟悉一下咱们病人的情况，我等会也会带你去病床前看看病人。”
“上午我会教你一些注意事项，包括icu里的注意事项以及咱们病人的特点，我们每天需要干什么。
下午的话，我想去楼下学个操作，可能需要你帮我看着。不过我的病人都挺平稳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你看着就行。”
他刷刷的在手里厚厚的笔记本上写下两串字符，然后撕给张天阳。
“来吧，先熟悉病人。”
第207章 气氛刚刚好，来个教学查房好了（情人节快乐啊各位）
“对了，好像还没有带你转一下icu里面的各个区域。”
把张天阳带到一台电脑前的时候，宋长空才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情。
“这样，我先跟你说一下icu病房的分布。”
整个神经内科icu病房极为宽阔，从头走到尾，按照张天阳的正常步速，要走差不多两分钟。
其中大概划分成了五个区域。
宋长空带着张天阳从最靠近医生办公室和休息室的地方看起。
“这个小隔间，是交换区，你以后上班的时候就从这里进来，柜子里有口罩帽子鞋套，你要带好。”
张天阳点头。
很基础的无菌意识。
能住在这里的病人，要不然本身很脆弱，要不然本身带着很强力的病菌，不管是哪一种，都需要进行完善的防护。
从小隔间进来，一间正常带厕所的病房大小的区域里，有七张病床。
“这里明面上叫做a区，其实我们都叫它临界区。”
宋长空的态度很不错，真的在详细的给张天阳进行解释。
“这里放的都是神志清醒，但病情较重，需要监护，且不能有家属在旁探视的病人。”
说是病情较重，那是放在整个神经内科所有的病人来说的。
对于icu里面而言，这里的病人勉强算是第二轻的。
“这里的病人，如果再严重一点，就可以搬到隔壁，如果再好一点，可以搬到最外面，所以我们叫它临界区。”
张天阳点头，表示了解。
这个区域的病人，会因为病情恶化与否走上两条不同的道路。
叫做临界区，倒也合适。
稍微扫了一眼，这里的病床上躺着的大部分都是老头老太太。
唯一一个青年男性看着眼熟，张天阳看了第二眼，发现就是昨天晚上大闹急诊科条脱衣舞的那个小黄鸡汉子。
现在他处于清醒的状态，但看着明显有些萎靡不振。
两只白大褂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都不会抬头去看一眼。
不知道是因为生病，还是因为社会性死亡。
只是任由着旁边的护士小姐姐，给他擦着身子。
a区域旁，也就是其他科室常常用来当做监护室的那块地方，为b区域。
“这里放的病人病情危重，且都处于昏迷状态。”
宋长空继续介绍，张天阳跟在他身后，探头扫了一眼。
这里的病人都是老头老太太，而且确实如同介绍的那样，全都处于昏迷状态。
不仅上了监护仪，还上了人手一个呼吸机。
所有病人都双目紧闭，一动不动，毫无反应的任由护士小姐姐们翻动身体，擦拭按摩。
“如果要算各个区域的死亡率的话，这边是最高的。”
这一点宋长空没有展开说，但张天阳点头了然。
这里都是上了年纪的病人，病情危重，没有自主意识，而且呼吸全靠机器......
这里的病人，恐怕有很多最后都会被宣布为脑死亡吧？
也就是说，可以依靠机器继续“存活”，但没有自主意识。
而且一旦脱离机器，必死无疑，没有一丁点得救的希望。
说起来，也是一件很绝望的事情。
这里的病人同样不允许家属探视。
但是这里正对着从电梯那边右拐看到的那两扇窗户，探视时间里面厚厚的窗帘会拉开，家属可以隔着玻璃，遥遥相望。
b区域，只有五张病床。
看到这里的时候，张天阳有了宋长空没有提到的发现。
神经内科icu的病床间隔都很大，这样可以有效避免相邻床位的互相传染。
而且每个区域都有2**立的电脑，就摆放在病床旁边。
这样一来，医生需要用电脑就可以直接在病床旁边站着操作。
就不需要额外开辟出一块放电脑的地方。
而且病床旁都配备着一大捆吸痰管、一叠手套、每个病人专用的听诊器等。
单从院感的方面来说，确实是做的很好了。
毕竟，听诊器这种东西，医生人手一个，但是同一个医生的所有病人，听诊的时候都是共用的。
再往外走，需要穿过一道玻璃门，这才进入c区域。
“c区域又叫做感染区。这里的病人都是耐药菌感染。”
宋长空扭头，很认真的叮嘱张天阳。
“这边每个病床前都有手套备用，不戴手套千万不要靠近病床，衣服靠上也不行。”
“一旦碰到了，需要马上更换手套，或者洗手。”
张天阳点头，举起双手表示理解。
耐药菌感染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对于患者本身来说，耐药菌引起的各种颅内感染、败血症等等疾病本身有可能危及生命，而且难治。
对于医生来说，如果不做好防护，万一自己感染上了耐药菌，说不定哪天就得进来躺着陪病人。
而对于隔壁的病人来说，每一床的耐药菌都不一样，万一交叉感染，本来就麻烦的事情会更麻烦。
c区域也就是感染区域的配置跟其他区域也很不一样。
每个病床床头都架着一个输液架，上面挂着的却不是液体，而是两套白色的隔离衣。
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需要靠近病床对患者进行近距离操作的时候，都需要穿隔离衣，带手套，口罩，帽子。
每个病床旁的两件隔离衣都是专用的，换下一个病人，就要换上下一个病床旁边挂着的隔离衣。
虽然看起来麻烦，但确实有效的保证了医生和患者双方的安全。
c区再往外走，还有d区和e区。
d、e区的病人需要上监护，但是神志清楚，病情较为稳定。
每天探视的时间，家属都可以透过窗户看到他们。
而且每周都有两天，家属甚至可以进来一个，在病床前看望病人。
整个icu病区转了一圈，张天阳对科室的布置了解更深。
眼神在稍显空旷的病区里扫视，张天阳多问了一句。
“对了，宋老师，这里应该有进行腰穿、气管插管、颈内静脉置管、气管切开等等操作的耗材吧？刚刚好像没介绍。”
除了吸痰管就插在每个病床的床头之外，他刚刚并没有看到放置其他操作的耗材的地方。
但各种耗材摆放的位置，其实也是极为重要的。
熟悉它们的位置，抢救的时候动作快一分，患者救回来的几率说不定就会大一点。
宋长空显然也很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只是东西太多，刚刚忘了讲。
张天阳能主动问起来，倒是挺让他吃惊的。
“小张，你实习了有一段时间了吧？”
他在东方医院神经内科进修的时间比较长，帮忙带的实习生也不少。
刚下临床的小白猫缺乏经验，上级医生说什么应什么，不说绝对想不到主动问。
只有在临床上待了一段时间，经历过各种突发事件，不仅具备一定的经验，还自认为可以帮上忙的“资深”实习生，才会想到这些问题。
张天阳刚刚张口准备回答，远处却传来了响亮的巴掌声。
b区正中，刚刚说半小时后查房的主治医师提早出现，正一边拍手一边高呼。
“来来来！查房了！”
宋长空冲张天阳点点头。
“那先查房，查完我再跟你说。”
匆匆交代了一声，这位鬓角发白已经上了年纪的“主任医师”就冲着主治医师的方向窜了过去。
然后帮着主治医师拍手叫人，“查房了，查房了，都过来！”
表现得很是积极。
张天阳在他身后愣了两秒，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跟上。
散落在偌大的病区各个角落的白大褂们也纷纷集合到了一起，准备开始电脑查房。
主治医生扫了一眼，点人头的同时也注意到了包括张天阳和林可安这两个陌生面孔。
张天阳明显感觉到对方的眼神在自己身上停留的时间要比其他人久一点。
然后主班医生又一拍手。
“今天来了新同学，气氛刚刚好，那我们来个教学查房好了！”
瞬间，张天阳敏锐的捕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规培生、进修生的倒吸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