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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鸦之主全文阅读

作者:南非巨头     银鸦之主txt下载     银鸦之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卵

    亚戈望着那一道道血肉根须贯穿了一座座高塔的景象,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在秩序已经崩塌的世界,所谓时间的能力,反而变得很鸡肋。”

    自语声中,他摇了摇头。

    这句话,他并不认为有什么错。

    在现在这个世界,“过去”、“未来”已经不存在的这个世界,时间的力量已然无法用于穿梭不同的时代。

    只剩下......

    能够将各种影响包裹,甚至是认知、概念之类的事物沉溺在这银辉凝结的鲜血之中。

    银之血本身正是活化的“时间”。

    即使时间长河已然崩溃,银之血也能够作为碎片,能够嵌入任何一个时代。

    包括现在。

    现在回想起来。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

    银之血,又或者说“时间之血”的存在本身,就会影响整个时代。

    作为活化的时间,银之血会牵动所有的时间碎片、时代废墟。

    自己被“艾尔莎”又或者说是“艾尔提”吞噬,意识沉入银之血中。

    但是,在自己被吞食,意识沉入银之血之后......

    亚戈回想着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原本模糊的地方,现在变得清晰了起来。

    并不是因为忘却,而是因为“不存在”。

    又或者说,原本不是这样。

    记忆就仿佛梦境一般,似是而非。

    就和他对“塔女士”说的那样。

    由阴影和梦境交织的噩梦,塑造了一个虚假而真实的过去,与现在,与这个已经崩溃的时代连接在了一起。

    而在那个不知道被魔改了多少的过去,那个噩梦般的剧本里,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成为了现实。

    是“虚构”的没错,可在这个奇幻的世界,同样也是真实。

    自己之所以能出现在“过去”,也正是因此。

    他的手指在空中划出了两道弧线,让他肩上的银鸦微微转动视线:

    “这是什么?”

    “线索。”

    亚戈回应道,但没有解释。

    一条,是他经历的,从他作为“狄亚戈·克劳瑞多·法斯特”直到被那位吞噬。

    一条,是他以“法斯特二世”在那由梦境和阴影编织再现的过去行动,在意识到过去是阴影、是梦境编织的世界时,将自己用银之血的力量把自己放逐到时间之外,脱离那由梦境和阴影形成的,直到噩梦消失回归。

    一条是实线。

    一条是虚线。

    而两条线的节点,是那位“艾尔莎”。

    又或者说是“艾尔提”,那位法斯特家的先祖。

    但是,他好像搞错了。

    不,应该说,一个个事件,如果以另一个标准来寻找轨迹,能够拼成另一条线索。

    那就是.....

    “银之血”与他的意识是否结合的节点。

    毕竟,他能够清晰地记得一件事。

    那就是他作为“狄亚戈·克劳瑞多·法斯特”醒来时,他在这条“实线”上,一步步发现自己的意识并没有附着在银之血上,而是以另一种状态,那种会随着环境变化而变化的姿态。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再次凝聚银之血。

    他隐约还记得,自己之前做的事情。

    尽头之塔里,有什么东西。

    他望向那仿佛树木枝蔓般将一座座高塔,将一片片光景串起的血色触须。

    如果他没猜错,“卢修师”,不只有一个。

    这些“卢修师”,每一个都有不同的计划。

    手指划动,流淌的银色化为一张面具。

    看着面具,亚戈忽地笑了起来:

    “人格面具、阴影、自性、扮演,比起分析心理学,社会心理学才是荣格理论更好的去处呢。”

    “心理的可塑性可是很强的,通过隔绝外物来孤立地研究个体的心理,本身就是最大的错误。”

    说完,他手中的面具溃散,恢复为水银般流淌的血液,溶入了他的肢体内:

    “那么,我们该走了,塔女士。”

    亚戈微微压低了帽檐,视线落在了其中一座被数片光景环绕的高塔之上。

    肩上的银鸦闻声点头,随着亚戈一同,在原地化为一道星河般的银辉。

    .......

    血色藤蔓触须蔓延之地,都在尽数化为实质般的事物呈现。

    那一座座高塔,那一片片被高塔联立统合的镜世界,在血色蔓延下,逐渐化为实质般的事物,化为真实的血肉物质显现。

    记忆中,他熟悉的地方,夜晚的光景本应是异常阴森的。

    时不时就有乌鸦或其他鸟类的叫声回荡。

    一个男人立在原地,望着这片被血色笼罩的残破小镇,和那颇有些陌生的废墟,神情带着疑惑和迷茫。

    这个地方,他熟悉而又陌生。

    深吸了口气,男人收回目光,脱掉了外套。

    不,应该说是身上的皮。

    一团隐约呈现人形的蠕动血肉,立在原地。

    然后,诡异血肉打开了下方那仿佛无数张面孔拼合而成的行李箱,从取出了一张皮囊,将它套在了身上。

    套完之后,已然变为人类女性身形的血肉怪物,才似乎想起什么,低语了一句:

    “啊......想起来了,我是......职业者,是......‘缝合者’。”

    “但是,这应该不是我的名字。”

    “我的名字是什么?”

    “是什么?”

    恍惚间,她看向了远方的天际。

    那血色的巨物,那仿佛根瘤、仿佛种子、又像是卵一般的血色巨物,映入了她的视野。

    一股熟悉的亲近感,让她迈出了步伐。

    对,就是那里。

    她要回去。

    不然会被巫师大人惩罚的。

    带着恍惚的意识,套着女人皮囊的血肉怪物,以并不稳定的动作,蹒跚挪动起来。

    ......

    亚戈化身的银色流光,在天空停了下来。

    他的视线,落在了“大地”之上。

    不断扩张的物质界大地。

    那无尽迷雾笼罩的幻影界,化为了真实的大地。

    血肉的大地。

    而从这片大地上,一个又一个身形,“生长”出来。

    怎么说呢,就像是花朵?果实?

    又或者说......虫卵。

    随着那一道道巨大的血色藤蔓上裂开裂缝,从中长出了一个又一个人和怪物:

    “还真是猎奇的景色呢。”

    “嘛,但是心情没有任何波动.....啧,已经不是个正常人了吗?真可惜。”

    亚戈的脸上带着笑意。

    线索,找到了。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千面人

    亚戈的视野中,那一个个从血肉藤蔓中钻出的血肉人形身上,生着灰白色的虫肢。

    每一个。

    亚戈视野中出现的每一个身影,身上都生着虫肢。

    蓦地,他脑中浮现出一个名字:

    “黑蝴蝶”

    这个名字浮现时,亚戈便眯起了眼睛,银色的眸子望着那一道道身影:

    “维利亚女士,您的生命还真是顽强呢。”

    几乎是他话音响起的瞬间,无数灰白虫蝶从四面八方飞出、聚合,在他视野中凝聚成一位身着华丽裙袍的女性。

    那与印象中的“爱琳·维利亚”高度近同的面孔,准确来说应该是反过来——是爱琳·维利亚的面孔与她高度相似。

    没有犹疑,亚戈立刻动用了“无形舞者”的能力。

    即刻间,银之血上泛起了波纹,仿佛无数星辰般的虚影在银之血上闪烁而过。

    仿佛在遥远时光中响起的声音,陡然响起,在亚戈的视野中荡起了银色的波纹。

    被那声波一般的、荡漾在时光中的银色波纹击中的一切,那一个个生着虫肢的血肉身形,在刹那间,身躯便震颤起来。

    这仿佛被某种怪虫寄生的人,在银色波纹荡起之时,身体的每一处,陡然活化——

    他身体的每一个器官,仿佛变成了独立的活物,在诡异的、强烈的挣扎动作中,试图从对方的身体内脱出。

    强烈的苦痛和身体器官违抗自己意志的动作,让男人的身体动作显得相当诡异,并没有什么美感,仿佛在祭神的典仪上的傩戏巫舞。

    而这样的动作,并没有持续多久。

    在几个挣扎的动作之后,他的手臂,他的大腿,他的头颅,身体的各个部位,就在并不配合的强烈动作中,四分五裂。

    而后.....

    一只诡异的虫蝶,从中显露而出。

    不过......

    同样的事情,也在这生着类人肢体的诡异虫蝶身上发生着。

    它的每一条节肢,它的每一块血肉,都在以不同的姿态挣扎扭动,仿佛具备自我意志一般。

    短短的几个姿态动作后,过于强烈且冲突的动作,就让这些肢体器官硬生生扯断分离,将这诡异虫蝶解体。

    每一个被声音般的银色波纹击中的人,身体都发生了同样的状况。

    这便是“无形舞者”的能力,能够活化目标的身体部位,让每一个部分相互独立、冲突。

    详细一些的话,就是通过时间的力量,赋予目标身体不同的部位予不同的生命力,从而造成影响。

    如果只是低序列,只是能够影响身体灵活性的程度,但很可惜,他不是低序列。

    不过,这样的攻击,也没有给那位黑蝴蝶女士造成太大的麻烦。

    因为,在下一刻,亚戈便看到,一个穿着白袍的、胸口处有数十条虫肢探出的男人,猛地抬起了双手。

    而下一刻,灰白的光辉从他手中涌出,与亚戈释放的银色波纹相撞。

    刹那间,银色的波纹便扭曲了轨迹,被歪曲了方向,四散而去。

    亚戈很熟悉这种能力,或者说他再熟悉不过了。

    “稻草人”,亦或者说是“亵渎祭司”的能力,能够歪曲方向的能力。

    没有犹疑,亚戈立刻动用了另一个能力——

    “千面人”

    几乎是刹那,他的身体上,银光流溢。

    随即,一只又一只银色的乌鸦从他身体中飞出,凝聚成人形。

    亚戈的视线,掠过了一个个身影。

    一个头戴骨骼般的鸟面黑袍人。

    “告死鸟”

    在身形显现的刹那,那黑袍猛地一抖,在他身上,无数仿佛植物又像是骨骼一般的事物,在银色雾气的笼罩间,迅速扩大。

    一片银色的,骨树蔓生的园庭在银色雾气之间隐约显现。

    而在这丛生的骨树上,一只又一只没有血肉的披羽骨鸟,以令人生悸的动作,齐齐望向了那群被怪虫寄生的人。

    在它们抬头的刹那,仿佛眼球般的轮廓在那空空如也的银色头颅上浮现,然后——

    张开了鸟喙。

    银色的波纹荡起。

    不过,和无形舞者所形成的银色波纹不同,从这一只只银色骨鸟喙中涌现的波纹所触碰到的事物,在刹那间便停止了动作。

    随即,一道道灵雾从那些人的身上涌出,向着这银色雾气组成的骨树园庭飞来。

    一道道隐约呈现人形轮廓的雾影,在落入庭园的刹那,便被某种力量压缩扭变,在羽毛飘忽的雾影转圜间,化为一只银色的披羽骨鸟,落在骨树上。

    同一时间,银色的波纹,在另一侧荡漾而起。

    那是源自一位脸上同样佩戴着面具的女性人形。

    一张美丽而诡异的丑恶面具。

    那是一张花朵般的面具。

    如果忽视了组成这朵花的是什么的话。

    手指、眼珠、耳朵、血管.......

    她的身上,还穿着带着花卉装饰的长袍,荆棘藤蔓般的纹路遍布长袍之上。

    而在她的手上,还有一根贯穿了手心的狰狞权杖。

    数根荆棘藤蔓纠缠绞合形成的狰狞权杖,贯穿了她的右手手心,被她握在手中。

    而她在身形显现的刹那,便猛地举起了权杖。

    随即而来的,是令人狂躁惊惧的呓语。

    银色的波纹,随着她的呓语声泛起。

    下一刻,她的身体,包括面具之上的每一处,陡然膨大扭曲起来。

    银色的身躯快速膨大、在扭曲的畸变中,一道道污秽的银色纠缠成藤蔓触手,在她的身体化为了一株花卉般的丑恶肉块聚合物时,成为了她得以触碰目标的肢体——

    一道道巨大的触手横扫而出,拍向了那些被怪虫寄生的人们。

    而在被拍击到的瞬间,他们的身躯陡然膨胀、扭曲,畸变成一株丑恶的血肉之花。

    “血肉主祭”

    亚戈的目光扫过那那屹立在骨树园庭中的人影,以及那化为巨花的怪物。

    这是“千面人”的能力。

    能够将属于自己的“身份”、“称号”、“地位”之类的概念,化为实体的事物呈现而出。

    在“序列途径”这个框架中,“千面人”能够让每一个序列都实体化,让它们显现身形作战。

    当然不只是序列6的“血肉主祭”和序列7的“告死鸟”。

    还有“镜中人”、“戏命师”、“长眠者”、以及.....

    亚戈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手掌上。

    “狄亚戈·克劳瑞多·法斯特”。

    还有.....

    “阿盖瑟忒”。

    他低声念出了这个名字。

    仿佛是在回应他一般,肩上,银色的乌鸦将视线投向了他。

    “血裔”。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戏命师 乞词魔术

    被怪虫寄生的人们,在被血肉主祭的荆棘触须击中时,被那尖锐的血刺刺中的刹那,便像是中毒一般快速发生了畸变。

    而寄生在他们身体里,几乎已经融为一体的怪虫,在他们身躯畸变为血祭之花之时,便被绞合扭曲的身体碾碎。

    不过,身体结构的扭变,并不能完全绞杀这些无形的寄生者。

    所以......

    血肉的巨花高举起布满尖刺的触须,仿佛在祈祷什么一般的动作之中,那些被扭曲形变的血祭之花,陡然一震。

    下个刹那,数百株血祭之花的身躯便“燃烧”起来。

    不,准确地说,是它们的力量,它们的身躯都被抽离了出来。

    向着那“血肉主祭”所化的巨大怪花高举的触须中央被抽离而出。

    而那“血肉主祭”高举的触须中央,也凝结出了一颗巨大的血核。

    并且,那宛如心脏的血核在微微震动着,仿佛有什么可怖的事物即将形成。

    亦或者说——降临。

    看到这一幕,“黑蝴蝶”,那无数灰白虫蝶组成的女人,亚戈之前无论做出了什么,都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她,瞳孔不由得一缩。

    并不是故作表情——

    下一刻,那一个个从撕裂的血肉藤蔓中诞下的虫人,向着血肉主祭袭去。

    “果然吗。”

    发现这个状况,确认了一个想法的亚戈,抬起手来。

    银之血涌动。

    仿佛是呼应他的动作一般,一旁,另一道身影行动了。

    那是个没有脸的男人。

    其装扮就和亚戈一模一样。

    但是,没有脸。

    或者说,谁注意到了他,就会看到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

    仿佛一面镜子。

    “镜中人”

    在他动作起来的瞬间,“黑蝴蝶”也发现了他。

    几乎是刹那,大片灰白虫蝶便向着他涌来。

    不过,也正是这个刹那,“镜中人”的身上,一道披着微光的幻影闪过。

    几乎与此同时,他的身形发生了变幻——

    “黑蝴蝶”。

    “镜中人”的外形,陡然变幻成了“黑蝴蝶”的外表。

    然后,发出了声音:

    “我在这里。”

    在银色的波纹荡漾起来。

    也就是在这一刻,那些冲着“镜中人”袭来的虫蝶,陡然消失——

    不,准确地说.....

    它们出现在了真正的“黑蝴蝶”的身边。

    就像刚才冲着“镜中人”时一般的姿态。

    它们仿佛认定了“黑蝴蝶”才是“镜中人”一般,发起了冲击。

    两人的位置发生了交换颠倒?

    不,并不是。

    而是从认知上,就像被曲折的光线,循着光而来的飞蛾,向着被折射到另一个方向的光追去而已。

    追着光斑行动的猫,追着光斑飞舞的虫蛾,被认知愚弄的虫豸而已。

    “黑蝴蝶”姿态的“镜中人”,脸上浮现出了笑意。

    也几乎是同一刻,另一道身影有了动作。

    “戏命师”

    和其他由千面人能力唤出的个体不一样,“戏命师”的身形并没有显露出来。

    伴随着银色迷雾涌现,瑰丽的光华在雾中闪烁。

    而下个刹那,没有征兆地,一片片被寄生的虫人陡然倒下,身躯在空中断裂,然后消散,扑向“血肉主祭”的一大片虫蝶,也被撕裂了身躯。

    但,并不是被破坏,也并没有被杀死。

    而是被“分解”了。

    组成那虫人、组成那虫蝶的每一片血肉、每一块鳞甲,都在瞬间被剥离开来。

    并且......

    那被解离的虫人虫蝶碎块,在那银色光雾攒动间,再次聚合。

    几乎是刹那间,散碎的虫人虫蝶,重组为了一具稻草人。

    而这具稻草人在形成的刹那,便向着那群虫蝶袭去——

    第一道攻击,并不算特别强力,仅仅是撕裂了两只虫人,使其身躯内的寄生虫蝶显现。

    然而,第二道攻击落下之时,那两只虫人周围的十来个虫人,都在稻草人的利爪下被撕裂。

    第三道攻击的破坏力变得更加恐怖,几乎是瞬间,便扫清了一大片的虫人虫蝶。

    远处的亚戈视线也往这个方向瞥了一眼。

    “戏命师”。

    其能力,比起这个世界的用语,用前世的一个词来表述会更加贴切——

    “乞词魔术”。

    或者说——

    “循环论证”

    简单说,就是通过类似“悖论迷锁”的能力,对于某个目标设定一个相关的“预设”。

    就比如现在这个,针对那些虫蝶的破坏力。

    利用戏命师的能力,可以给目标预设出一个“它能杀死虫蝶”的效果。

    但这个预设,这个能力,本身就需要通过“杀死虫蝶”才能证明其真实性。

    自我论证。

    论点需要通过论据来证实,但论据本身的真实性又需要通过论点来提供。

    这个预设,构成了一个自我架空的强化循环。

    戏命师的能力就是这样,并不复杂,但是,这个自我架空的循环,是极具破坏性的。

    每一次论点被“证明”,都会强化一次“论据”,循环往复。

    现在,就是这样的状况。

    “它能杀死虫蝶”,通过稻草人杀死虫蝶,得到了验证。

    那么“它能杀死虫蝶”本身就会得到强化,从而提升稻草人对虫蝶的杀伤力。

    杀死的虫蝶越多,就会积累越多的增幅。

    之所以是“戏命师”,正是因为这个能力的限制极少。

    相对于悖论学者需要多次参照、修改、模拟的拟似神秘,戏命师的能力更进一步,“参照”已经压缩到了最低,只需要“相关”即可。

    修改、原料、模拟......都不需要一一反复测定摸索。

    但是......

    亚戈注视着那在瞬间便扫灭了一大片虫蝶,几乎达到了千面人能力召唤出的其他所有序列个体破坏量总和的“戏命师”。

    尽管很强,但是,还是有一个弱点存在。

    那就是,除了这个“预设”的目标之外,其他的一切,还是保持着原样。

    尽管破坏力无比强大,它本身的强度也只是一个序列2非凡者能力的造物的造物而已。

    而那位“黑蝴蝶”......

    注意到了稻草人的恐怖攻势,被一个个序列阻挡的黑蝴蝶,陡然扭过头。

    她的身上,黑色的华丽裙袍微微颤动。

    仿佛无数虫蝶扇动翅翼的裙摆晃动中,密集的嗡嗡声响起。

    几乎是刹那,稻草人的力量,对虫蝶失去了效果。

    它的利爪,哪怕是一只虫蝶,都无法破坏。

    亚戈并不意外。

    这是,“赦罪师”的能力。

    彻底免疫一类力量的攻击。

    但是,也只是一类。

    终于陷进来了吗?

    亚戈,也终于有了动作。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悸动的血种

    亚戈也终于有了动作。

    他的双手,在身前交织。

    银色的流光下,一道阴影浮现。

    那是一道人影。

    一道与银色流光几乎相同的人影。

    那是一道阴影,一道朦胧虚幻的幻影。

    在银光背后,闪动的幻影似乎要分离而出。

    在“黑蝴蝶”用出力量,无数虫蝶袭向那失去破坏力的稻草人时,那稻草人的身躯陡然崩溃——

    而且,不仅仅是稻草人。

    在稻草人受到攻击时,作为制造者的“戏命师”,也立刻受到了波及。

    就像是天灾猎手的能力,像是福音裁灭者的能力,能够顺着两者间的联系摧毁目标的力量,击溃了“戏命师”。

    那无形光雾,陡然崩溃,然后——

    裂解成了阴影。

    一道黑色的人影,从中钻出。

    那是——

    “长眠者”的能力。

    当“长眠者”陷入沉眠时,就能够通过梦,通往不同的时间,将不同时代的事物以阴影的姿态呈现在长眠者所沉睡的时代。

    长眠者是向导。

    将不同时代的生灵带到这个时代,在苏醒之前寄宿在由梦境般的阴影构筑的空壳中的来客。

    当他们回返时,也会像是做了个梦一般,对于所经历的事情,只有模糊的印象甚至忘却。

    但,这只是原本的力量。

    在时间已经断裂崩塌的现在,长眠者的能力,仅仅只是能够用这力量构筑出一个空壳而已。

    一个虚无的幻影,一个梦境般的空壳。

    没有意识寄宿的空壳,由长眠者操弄支配的空壳。

    破裂的光雾中,迅速蔓延出一片片阴影。

    那是一条条蛇一般的条带状事物。

    宛如蛇一般的阴影,互相纠缠着从光雾之中扑出,向着那些虫蝶咬了过去。

    被撕碎的稻草人尸骸之中,也陡然钻出了数道蛇影,猛地向着身周的虫蝶袭去。

    布满细密锐齿的蛇口,切裂般地咬断了数只虫蝶的身躯,扯断了它们的节肢。

    面对攻击,虫人虫蝶也快速做出了反应。

    一对对节肢向着它的身躯抓去,那架势,仿佛是要将这些影蛇直接撕碎。

    但是,就在密集的节肢袭来时,从那些黑蛇的身躯上,再度探出了数道蛇首。

    像是多头蛇,又像是长着翅翼的怪蛇。

    密集的从阴影中探出的蛇首,组成了诡异的黑翼,将那探来的节肢尽数咬碎,黑蛇组成的翅翼,甚至反向延长,循着盘旋而上,将一个个虫人的身躯捆缚。

    “黑蝴蝶”维利亚似乎也注意到了这里发生的状况。

    几乎是同时,虫人身上的节肢、外骨骼,那些非人的部分,迅速呈现出一片晦暗的色泽。

    正在适应、正在转变。

    注视着这一切的亚戈,清楚地意识到这种变化代表着什么。

    它正在转变为“梦境”途径的序列所共有的特性。

    亚戈并没有行动,银鸦就这样站在他的肩上。

    看着这一幕,他低语了一句:

    “比起用认知来把神灵之血连接在一起,时间的力量更合适一些?”

    闻言,他肩上的银鸦阿盖瑟忒只是扫了一眼那些巨大的血色藤蔓,扫了一眼血肉主祭高举的触须间荡漾着绯红的血核,回应道:

    “‘生命’作为连接,或许更合适。”

    “的确。”

    听到回应的亚戈,不由得感慨了一声。

    “序列途径”的存在,带有太多明显是前世世界的影子。

    一个个“序列”,在研究民俗神话的他看来,能够找到许多源自神话传说的细节。

    那些“职业者”的称呼,包括“巫师”、“神职者”,还有所谓“圣光教廷”,“贵族”之流的概念,和前世有着太多的联系。

    现在的他,已然了解一件事。

    那就是,这些序列的来源,是一个个在秩序未崩塌之前的“职业者”。

    源自那些被神灵力量残渣侵蚀的人类或者魔物。

    在最开始,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并没有把“秩序崩塌”这件事与其联系在一起。

    但是,之后,在了解了更多的事情后,他也产生了一个疑惑。

    那就是......

    神灵之血,那些被侵蚀的职业者,是如何拼合成一条途径的。

    也就是“序列途径”这个“框架”,是由什么铸造出来的。

    不过,这一切,在他从自我放逐到时间之外,渡过梦境崩塌之后,就理解了。

    “千面人”。

    认知的力量。

    以认知的力量形成了“序列途径”的框架,将这些源自神灵的、属于职业者的力量连接在一起。

    神灵是活化的规则,是规则之树,是赫犹之树落下的枝叶。

    秩序崩塌,也就是规则的崩塌。

    这些原本来自同一方面甚至是同一位神灵的力量,随着秩序崩塌而彻底独立了出来,成为了单独的个体。

    巫师通过尽头之塔收拢规则,焰生种以认知的力量筑起“途径”,还有他.....

    亚戈的视线移动到那向着“血肉主祭”袭去的“黑蝴蝶”。

    用时间的力量将数个职业者拼合在一起,形成“途径”的他。

    那位试图吞噬一切蓝血,吞噬一切神灵之血的“陛下”。

    还有就是......

    “教皇”途径,“异端传道者”、“悖论学者”那完全就是以拟造这个框架的能力。

    最后,还有......

    他的视线,终于落在了“血肉主祭”所凝聚的血核上。

    处于这一切事件的核心,“尽头之塔”所组合修复的.....

    “赫犹之树”。

    “希望我的推测没错——”

    他的声音落下之时,“黑蝴蝶”维利亚所支配的虫蝶虫人的攻击,已然落在了那血色巨核之上。

    但是,已经晚了。

    水流般的银辉转圜,那由“千面人”能力召唤出的“无形舞者”、“告死鸟”、“血肉主祭”、“镜中人”、“戏命师”、“长眠者”,尽数化为流光,向着他的方向飞回。

    包括他肩膀上的阿盖瑟忒,在这个刹那,也缩入了他的身躯之中。

    只有那颗血核,安然地漂浮在空中。

    但这样异常的景象,没有人能够忽视。

    包括“黑蝴蝶”维利亚自己。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以难以置信的视线望向了亚戈,视线之中,还带着一丝惊恐。

    而亚戈只是笑了笑:

    “虫群的确很强,适应性也当然很强。”

    “只是,虫群,终究也是自然环境的一员。”

    他和她的视线,都在这一刻,回到那巨大血核之上显现的裂缝。

    亚戈带着些感慨的声音再度响起:

    “赫犹之树,果然是活着的。”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怯懦者

    亚戈没有什么行动。

    或者说,已经完成了阻挠工作的亚戈,已经不需要再做些什么了。

    血核之上的裂缝,在这一刻彻底撕裂开来。

    巨大的血核,宛如种子一般的血核上,浮现出的那一道裂缝中,一个隐约的人形形成。

    看到人影的刹那,“黑蝴蝶”维利亚瞳孔一缩,身躯立刻溃散,化为无数虫蝶四散逃去。

    而亚戈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这一幕。

    “世界规则”的崩塌,带来的是巫师力量体系的崩塌。

    只有原本属于神灵的力量,才能够使用。

    但是,神灵的力量,源自世界本身的力量,带有强烈的同化性,会将弱于自身的事物乃至力量本身扭曲形态。

    巫师,血脉巫师在长期与神灵力量的对抗中,不断强化自我意志,甚至做到了以自我意志为核心,让自己的力量强行扭曲外界环境,并将环境化为己用,塑造镜世界.....

    只是.....

    亚戈的视线落在了那巨大血核中浮现出的窈窕身影。

    是个女性。

    近似人类的身形。

    在秩序崩塌之后,巫师的力量体系崩溃,巫师能够使用的,只剩下了来自神灵的力量。

    而原本血脉巫师得到的各种魔物血脉的力量,都已经崩溃。

    在这种情况下,巫师的选择是......

    尽头之塔。

    荣光帝国时期以诸多神灵尸骸建造的帝国高塔。

    将自我道路凝聚的镜世界与帝国高塔连接。

    联合多位大巫师的力量,以帝国高塔为中心,构筑小型世界。

    帝国的高塔是神灵尸骸铸造,作为规则活化的产物,神灵,祂们的尸骸能够支撑巫师的道路。

    在这种状况下,巫师塔、尽头之塔成为了统合镜世界的中枢。

    这些高塔互相连接,维持着这个秩序崩塌的世界。

    但是,最重要的问题是.....

    作为真实与虚幻的界限,

    “生命”的规则。

    “活化”,正是源自于“生命”的规则。

    那些神灵,并非完全都是源自赫犹之树。

    而是,赫犹之树,这“生命”的规则所接触到的其他规则,被活化的部分。

    “赫犹之树”,在影响其他的规则力量,使规则活化,化为“神灵”。

    其他的规则,本就没有生命可言。

    只是遇上了“生命”的规则,被活化之后,才拥有了生命。

    也正是了解到这件事情之后,他意识到了一件事。

    “赫犹之树”,这在传说中巫师们试图修复的事物,并不是所谓的“生命研究塔”。

    帝国高塔,这些以各类神灵尸骸筑起的巫师塔,其起源是源自这个世界的规则中枢。

    那仿佛血管神经,仿佛骨架一般支撑着整个世界的规则巨树,才是——

    赫犹之树。

    但是,赫犹之树的来源又是什么呢?

    亚戈的心中,这个问题一直萦绕着。

    直到,他想起了从那位陛下,那位本来被他认为是那位巫师皇帝的后裔的陛下那里听到的话。

    “那么,现在,告诉我,法斯特,当你面临死亡时,你的选择是什么?”

    这句话再次在耳边响起时,亚戈不由得低语着,重复那时对方列举的回答:

    “放弃现在,谋图重铸。”

    “不放弃,企图挽回,哪怕是梦境。”

    “适应一切变化。”

    “自成一体,维系一切。”

    “抹去所有特征,以‘未知’的形式等待。”

    “剥离实体,以意志存续。”

    “阻止,哪怕因此一切都陷入停滞。”

    “吞食一切,燃尽一切,保全自身。”

    “不做任何改变,承载一切变化,直至破灭。”

    九个选择。

    以现在的角度来看......

    第一个选择,对应的是创造系研究塔,建立于毁灭和新生之上的“重铸”。

    第二个选择,对应的是位面研究塔,建立于虚幻与真实之上的“梦境”。

    第三个选择,对应的是血脉研究塔,建立于变化和适应之上的“蜕变”。

    第四个选择,对应的是防护系研究塔,建立于防护与固化之上的“秩序”。

    第五个选择,对应的是炼金研究塔,建立于转化和方向之上的“未知”。

    第六个选择,对应的是灵魂研究塔,建立于知性与意识之上的“认知”。

    第七个选择,对应的是星象研究塔,建立于控制和停滞之上的“终结”。

    第八个选择,对应的是元素研究塔,建立于集聚与融合之上的“吞噬”。

    第九个选择,对应的是咒法研究塔,建立于协同和连结之上的“统合”。

    但是,这其中,还少了两座研究塔。

    一座是生命研究塔。

    一座是幻境研究塔。

    亚戈望向了前方。

    那从血核中显露的人形生物,带着强烈的生命气息,仿佛对方就是一切生灵的母亲。

    包括自己。

    不,准确地说,是包括“银之血”。

    让“时间”的规则活化的力量的来源。

    “生命”规则,名为“赫犹之树”的事物。

    逐渐从那种子一般的血核中脱出的美丽女性,在这一刻,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几乎是刹那,亚戈便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悸动感。

    一种源自身体,源自身体本能般的悸动。

    眼前的女人,正是他,正是银之血得以作为生命活化的力量之源的意志显现。

    不过,很快,这种感觉就被一道阴影所破除——

    “千面人”

    源自“认知”规则的衍生而显现的力量,被他以时间的力量连接在一起,形成的新途径的序列之一,某位职业者所拥有的神灵之血。

    但是,在这道阴影显现的刹那,从血核中走出的女人,眼中浮现出宛如蔷薇般的纹路。

    下个刹那,他便感觉到,“千面人”的力量,立刻被支配了。

    不仅如此,“告死鸟”、“血肉主祭”、“血裔”、“无形舞者”的力量,也在顷刻间,失去了控制,包括银之血本身,仿佛就要立刻从他身体中脱出。

    而这一切的源泉,都来自眼前这位。

    他知道为什么。

    毕竟,“告死鸟”是“死灵”途径的序列之一。

    “无形舞者”,是“歌者”途径的序列之一。

    “血肉主祭”,是“猩红”途径的序列之一。

    “血裔”,是“贵族”途径的序列之一。

    如果以卡巴拉结构来看,死灵对应死神,是路径6-7。

    歌者对应恋人,是路径3-6。

    猩红对应女祭司,是路径1-6。

    贵族对应皇帝,是路径2-6。

    他正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所以才没有任何逃跑的打算。

    不过,看着她,亚戈艰难地、带着笑意吐出了声音:

    “蔷薇公爵,艾尔提女士让我向你问好,以‘法斯特’之名。”

    在他话音落下之时,眼前的女人,那展露着蔷薇般纹样的眼瞳,眼中终于浮现出了一丝波动。

    但是,那丝波动,更接近憎恨:

    “怯懦者。”

    ps:到这里,你们应该也看出来了,故事差不多快结尾了,我应该没有遗漏什么忘记交代后续的“伏笔”吧,有的话在这里说一下,我看能不能补一下,无法补全的,我会在结尾之后用番外补全的。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久远之光 既定之湖

    “黑蝴蝶”维利亚头也不回地远去者。

    无数虫蝶飞舞之间,她的身形转瞬即逝般地划过天空,划过这一片片巨大的晦暗深空。

    不会错的,那种感觉。

    她绝对不可能忘记那种感觉。

    她的导师,引导她成为“巫师”,在那位大巫师看似和善慈爱的面孔下,在恐惧中走上了支配虫蝶、蜕变适应这条道路的自己。

    她依然记得,在外人眼里,仿佛配合蔷薇传粉的黑蝴蝶一般的自己,在私下里,是在怎样的恐惧中不断地尝试摆脱那位公爵在自己身上留下的控制手段的。

    “生命”的道路。

    只要那位的一部分以任何方式留存,对方就可以以那一部分为“种子”,获得新生。

    她曾经很天真地认为,只要把自己的身体,从皮肤到骨骼,从血肉到灵魂全部换掉,就可以摆脱。

    为此,她踏上了虫蝶那般,一次次将自我的每一部分全部替换掉,为了让自己活下去,不惜牺牲一切,无论是外表、生命还是巫师的身份,又或者蓝血者的血脉......

    由血脉巫师的道路发展而来的,大巫师们的道路,向着更高等的存在形式为目标升格的道路。

    在她逃离了蔷薇郡,逃离了卡特西亚之后,潜藏在圣光教廷之中的她,以这样的目标,她以另一种形式,铸就了自己的道路,凝聚了自己的镜世界。

    尽管,好景并不长。

    在那场大战发生,在那场巫师与焰生种的大战发生之后,世界开始崩塌。

    “黑蝴蝶”维利亚脑海中,一段段记忆闪烁而过。

    一位位她熟悉或陌生的大巫师,消失无踪。

    那只是在她听闻的传言中才存在的帝国高塔显现在世界之上的那一刻,几乎所有的大巫师都消失了。

    包括那位半精灵半人类的大巫师法斯特。

    与蔷薇公爵关系最近的一位大巫师。

    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她苏醒的那一天,她也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这是错的。

    她应该是知道的。

    飞舞的虫蝶停下了动作,聚合形成了“黑蝴蝶”维利亚那身着华丽黑色裙袍的形体。

    只不过,在这美丽的身形之上,一朵又一朵血肉之花,正在冒出。

    在她身周环绕的虫蝶的身上,也冒出了黑白交织的血肉花芽。

    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逃离过控制。

    只要是“生命”,就无法逃离。

    因为......

    ......

    “血脉巫师?以变成神灵为目标?成功地成为了‘生命’规则本身?”

    亚戈望着眼前的女人,艰难地吐出了询问的音声。

    然而,眼前的女人却只是露出了一副......

    蔑视般的视线。

    仿佛这个称呼,对于她来说,是一种贬低。

    这样的反应,还有身体内,被时间之血,被银之血所连接序列,那些被沉入时间之中的职业者的力量被外物支配控制的感觉。

    忽地,亚戈的脑海中,那个猜想再次浮现。

    一个让他疑惑许久,但有所猜测的问题的未证实的猜想。

    尽管他之前有所猜测,但是,现在来看,或许并没有完全猜对的猜想。

    “生命规则本身就是活着的?”

    一对银眸,整个身躯仿佛被某种力量强制剥离,让亚戈显得狰狞无比的可怖场景中,他吐声道:

    “‘精灵’所崇拜的神灵,‘精灵’们试图改造的神灵.....”

    说出这句话时,他那已经从眼眶中脱出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人:

    “‘焰生种’的本质,是‘认知’力量构成的。”

    “而‘精灵’的本质,是‘生命’力量。”

    “不是血肉物质铸成的个体,也不是精神意识形成的认知体。”

    “那么,它们的来源是什么?”

    亚戈的视线,带着些许恍然,又带着些许笑意:

    “就像‘焰生种’源自‘认知’的规则。”

    “‘精灵’,则源自‘生命’的规则。”

    他那逐渐脱离人形的身躯,发出了笑声:

    “‘精灵’与元素精灵的共生,是‘元素’与‘生命’的结合。”

    “那么,更高一层的,人类巫师所得到的‘神灵之血’.......”

    他注视着那面露蔑视感的女人,发出了最后的笑声:

    “谁会知道,巫师的最高战力,那数量不过数十位的大巫师之中,每一位的身体里,那鼓荡的神灵之血,那由‘生命’的规则与其他规则接触而诞生的神灵的血液,本身就是某个神灵的一部分?”

    “‘生命’的一部分。”

    “怪不得巫师要想法设法地剥离蓝血呢。”

    “知道自己身体里的所谓‘血脉’本身是活着的,将自己作为育种的土壤这种事,谁能接受呢?”

    他的声音落下的刹那,那女人的手掌,猛地攥紧。

    几乎是刹那,银之血、“千面人”、“告死鸟”、“血裔”、“血肉主祭”、“无形舞者”的力量,被对方剥离而出。

    生命的规则,作为“生命”的来源,作为这个世界支撑“生命”这种形式存在的支柱,无论他逃到哪里去,都没有用。

    唯一的办法,就是.....

    他的身体里,还有力量留存。

    那是“镜中人”、“长眠者”、“戏命师”这三个序列,来自三个职业者的力量。

    立刻,亚戈进行了不抱任何期望的反抗——

    “我能抵抗”

    戏命师的力量流转,静滞的流光构成了一道架空的循环:

    “为什么我有抵抗的能力,因为我能抵抗。”

    “为什么‘我能抵抗’,因为‘我有抵抗的能力’。”

    模糊的,仿佛迷雾般的光影交织,在他即将因为“生命”被剥离而崩溃的身躯上显现,与那剥离他“生命”的力量形成了对抗。

    看到这光雾的刹那,女人,眼中也微微浮动起了拨动,她那仿佛无数花瓣、又像是无数枝芽、种子凝结的手臂猛地做出了拉扯的动作:

    “你阻止不了我,埃奇沃思......”

    细微到无法听清的音声,并没有被亚戈捕捉到。

    他只听到了一声熟悉的,仿佛在遥远时光之外响起的苍老男声:

    “既定之湖......”

    并非是与他对话,而是在呼唤着什么。

    几乎与此同时,他的视野之中,那位于遥远视界另一端的,那片巨大的、无边无际的星湖虚影,忽地闪烁起来。

    而下个瞬间,亚戈看到了无数光流攒动。

    “掌握了一切事物的动向之时,哪怕是无尽波涛的浪涌,也只是既定流转的画面而已。”

    “命运,已然注定。”

    刹那之间,亚戈的视线之中,那从血核中走出的女人,被密集的、凝滞的光影环绕。

    不过......

    正是这个刹那,他忽地发现,那流转的凝滞光湖中,带着一抹阴影。

    而对于亚戈来说,这一切,很快就被他自己身上发生的状况夺走了注意力。

    他的身躯,他那被夺走了银之血以及数个序列力量的身体,以凝固的银灰色光雾般的状态,重新固定下来。

    仿佛.....迷雾一般。

    ps:“穿越”如果指的是狄亚戈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会在结尾写出来,毕竟和最开始、也是最关键的伏笔关联。

    弗里森的事情的话,就和之前说的一样,是某个时间的幻影,亚戈作为银之血,时间之血的力量与时代废墟接触,会引起‘波涛’,带出一些人。

    (虽然还是有一些具体关联的伏笔目前还是未揭开的,不过也很快就到了。)

    虽然因为戏份没那么重要,只是作为众多铺垫的一环,原本也没打算继续展开,不过既然有要求,我就在番外补上类似个人前传(弗里森来历)的几章好了。

    (有兴趣的话我会把一些戏份比较多的角色的来历写成番外。)

    还有其他的,比如具体某个角色的来历,有兴致的话,也可以在这里说一下。

    嘛,最近这几天只有一章更新,抱歉了。

    原因就是一直在想用怎么样个结尾方式最好。

    除了这个之外,还有就是想着想着就会不自觉地往新书的大纲细纲的设定和只有几章的稿子那边去了.....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不要小看巫师啊

    对于“星象之塔”,亚戈并不觉得稀奇。

    对于那“既定之湖”,他也已经知晓了来源。

    正是那位被称为“星空命运”的大巫师埃奇沃思的道路显化的镜世界。

    那一道道描述都让亚戈想起前世世界的“混沌学”、“控制论”一系列知识的的奇异道路。

    映在水面上的星光,那试图将时间也纳入控制的宏伟蓝图。

    他也依然有通过“戏命师之牌”,通过那能够改变本质形态的适应能力,转变成为这种状态的记忆。

    没有错的。

    这种感觉,就和他“拟态”时感觉到的一样。

    不是生命,也不是死物,并没有什么准确的概念,亦或者说,这些概念特征,都是模糊的,是“未知”的。

    同样,“优点”、“缺点”、“弱点”这些方面,也是模糊和未知的。

    不是生命,所以不会被生命的规则影响。

    不是死物,并非与“活物”相对,也不会被“赋予”生命,也不存在“死亡”或者“复活”着这样的概念。

    望着那凝滞的光湖,他忽地明白了一件事。

    巫师们,至少是这位“星空命运”,是了解这位蔷薇公爵,了解“赫犹之树”,并进行了一些预防性的准备的。

    银色的、光雾般的身躯,在这一刻,彻底定格。

    并且,在这个刹那,那遥远的星湖之上,一道巨大的灰白色身影,陡然浮现。

    蜘蛛?

    不,也许应该称之为.....

    “命运编织者”。

    呵。

    在身体彻底固定下来的那一刻,亚戈便立刻理解了那巨大的灰白身影的实质。

    但是,在这一刻,战斗,也彻底响起了。

    凝滞的光湖之中,无数丝线扯动而出。

    物质界之上,那密密麻麻的灰白丝线,也在那诡怖巨蛛的动作间,被扯出。

    诡怖的巨蛛,身形庞大的灰白巨物扯动丝线的那一刻,整棵巨树——

    亦或者说,整个物质界,包括从物质界延伸出去的、连接其他尽头之塔的根须,都浮现出了灰白的、宛如蛛丝一般的丝线。

    整棵巨树,都被密密麻麻的丝线缠绕着。

    不,并非是缠绕,这些灰白的丝线,就是从那些巨树之内延伸出来的。

    然而,面对这一切,从血核中走出来的女人,并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

    又或者说,她了解并熟悉这一切。

    光雾一般的、形态模糊的亚戈,望向了这场已经发起的战争。

    这场以他为媒介,以他为节点开启的战争。

    “巫师,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笑了。

    那位“星空命运”,那位掌控了星象之塔的大巫师,到底是通过什么做到这一切的呢?

    那位大巫师真的能够做到掌控一切细节并通过无数细节的完全掌控,计算出所有的可能性并加以控制吗?

    他不由得回想起之前,回想起自己得到“尽头之塔”的情报时的光景。

    那仿佛在久远时光另一端闪烁的光雾中传来的声音。

    在这种奇异的姿态中,仅仅保留着“戏命师”、“镜中人”、“长眠者”三种序列力量的亚戈,注视着一切的进行。

    仿佛种子又仿佛花朵的血核中走出的女人,再次做出了拉扯的动作。

    而这一次,他看到了。

    她的身上,一道道灰白的丝线被扯断。

    同时,她那冷漠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利用了维利亚那个蠢货吗?”

    没有人回应,巨大的、仿佛群山一般,在无尽灰白蛛丝之上盘踞的,身体由无数仿佛人偶一般的诡异事物组合拼凑出的灰白巨蛛,那又一具具人偶傀儡拼合出的“纤毛”,拉扯着无数条蛛丝。

    整片物质界之上,又是一片又一片密集的蛛丝显现,试图将那位“蔷薇公爵”束缚。

    然而,那些密集地被拉扯起来的丝线,瞬间便被“蔷薇公爵”切断。

    随之而来的,是毫不留情的嘲讽:

    “埃奇沃思,操纵我的学徒,引导她走上血脉的道路,还真是大胆呢。”

    然而,就在这个刹那,异变陡生。

    另一个方向,血肉枝触所蔓延的方向,一座浮于深空的机械巨岛,陡然发出了震颤。

    几乎与此同时,向着那座结晶般的无漏巨塔,也出现了同样的状况。

    而后,血肉的根须枝干,在这个刹那,发生了结晶化。

    但是......

    “蔷薇公爵”的手臂一挥,结晶化的巨大枝触之上,丛生出了矿物般的巨大枝触。

    那是宛如化石一般的矿物晶体,宛如白碳,宛如钻石般的瑰丽晶体。

    仿佛早有预料一般的“蔷薇公爵”,视线中萦绕着冷漠:

    “哈洛兰,没有生命的东西,区区工具,就老老实实地接受支配。”

    然而,那浮于深空之上的机械巨岛,在这一刻,再次颤动。

    然后......

    让蔷薇公爵眼神微变的事情出现了。

    那结晶的巨塔,那“防护系法术研究塔”的塔身,正以极快的速度化为金属般的事物。

    不,并非所谓的实体物质,而是代表“坚固”、“秩序”这般概念的存在形式。

    而连接在上面的,贯穿了高塔的、属于血树的根须枝干,在这一刻,也以极快的速度金属化。

    生命的气息,快速消退。

    光雾一般的亚戈,在一切都愈发清晰的状态中,默默地望着这一切。

    “途径”、“序列”这个体系,只不过是以认知力量将一座座高塔相连的一种形式而已。

    以“血脉”、“生命”为核心,那位巴萨托纳,不,那位荣光皇帝的目标是,构筑出以血脉为系带,将整个世界的所有破碎规则统合的道路。

    将所有的规则高塔都化为血脉巫师,化为巨龙的血与骨,而他自身,将所有规则秩序容纳于自身,以近似巫师体内容纳镜世界般的形式,将整个世界容纳在身体里。

    身体,即为世界。

    这是那位血脉巫师之源,那位荣光皇帝的野望。

    而其他的巫师,也有类似的想法。

    都是以自身的道路,承载所有的规则。

    亦或者说,他们打算将自己体内那显现自我道路的镜世界,升格为真正的世界。

    有真正秩序、规则的世界,而自我道路特色的仿制品。

    这才是真正的“贵族”途径。

    而并非作为那类卡巴拉结构中,作为“皇帝”这条路径的对应。

    是“正逆”途径中,真正的“正序”。

    非卡巴拉结构的正序。

    而以“认知”,以“契合法”、“扮演法”为框架的,以“认知”力量为主体,以类卡巴拉架构为具体形式的序列途径,是“认知”道路,是“焰生种”的道路。

    而除此之外,还有,就是......

    “梦境”。

    以时间为具体力量、以建立在虚幻与真实的“梦境”为形式的道路,将所有尽头之塔和规则碎片统合起来,构筑一个世界。

    巫师,可都是一群利己主义者啊。

    联合他人?共同协作?

    或许他们会在某些情况下妥协,但是,他们定然不会进行一些准备——

    一些抛开其他人,独占所有利益的准备。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谜团

    在世界崩溃的时候,尽可能地维护残存的规则力量,维系世界?

    伟光正的理由。

    然而,对于巫师来说,他们或许会做出这种行动,但理由不会是为了世界,为了维护世界。

    为了自己的生命。

    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会做出这种伟光正的行动。

    而不会为了伟光正而伟光正。

    至少,以亚戈的了解来说,或许只有一位会做出这种行动。

    但即使是这位,也并非为了保护世界而保护世界。

    而是因为其他巫师的行动,会导致世界彻底崩溃,导致这位彻底输掉这场战争。

    这位就是.....

    亚戈的视线,转向了天空,转向了那虚幻而又真切的机械空岛。

    三方的战争,已然发起。

    肉眼可见的机械化、金属化,迅速侵蚀、覆盖了那血肉之树延伸而出的枝干。

    但在那之前,亚戈见到了这样的一番景象——

    那结晶的白塔,已然完全显露出金属般的色泽。

    尽管之前也是结晶般的矿物姿态,但是,现在的铜黄色,显然更接近亚戈对金属的认识。

    而在那铜黄色的结晶塔上快速复现的齿轮、枢纽、传杆和各式各样的驱动部件,仿佛整座高塔都动作了起来。

    但是,不仅如此。

    与那结晶塔相连的其他事物,也在快速金属化。

    那仿佛一座宫殿,仿佛一座法庭的恢宏结晶建筑上,快速浮现出金属齿轮、传杆所取代。

    整座巨大的建筑,快速化为了机械。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另外两个建筑上。

    那座仿佛埋在地下的城市。

    那座宛如巨人般的地下城,在也在快速地化为金属。

    同样的,位于那无漏的结晶高塔与另一座高塔——那由被摧毁的星象之塔与灵魂之塔结合形成的高塔之间的晦暗倒影,也在快速地金属化。

    那宛如倒影一般,宛如镜中世界的晦暗倒影,也被快速被金属色泽取代。

    那仿佛凹面镜一般,将整个世界的所有光景聚合在内部的微缩光影,在这一刻,轮廓线条变得稳定下来。

    然而,这种变化并未停止,而是快速向着另一方,向着那星象之塔与灵魂之塔结合的高塔蔓延而去。

    面对这样的状况,“蔷薇公爵”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

    已然被血色藤蔓又或者根须般的血色事物贯穿的高塔上,血色、正在快速蔓延。

    高塔本身,仿佛具备了生命一般,正在活化。

    然而......“三方”的战争,自然不会这样顺利。

    围绕在这高塔周围的一个个“镜世界”,有了反应。

    星河般的、无法窥探的长河。

    漩涡般的、无法窥探的晦暗阴影。

    轨迹般的、无尽延伸的桥梁。

    暮光般的、高高筑起的门扉。

    还有.....

    那浮在静滞光湖之上的诡怖巨蛛。

    诡怖巨蛛再次扯动蛛丝。

    那数之不尽的灰白蛛丝,那被称为概率之线的事物,赫然扯动了高塔。

    然而,灰白的蛛丝并非是为了阻止那血肉根须控制高塔,并非是为了隔断血肉根须和高塔。

    相反......

    无数从那血肉藤蔓之中蔓延而出的血肉触须,被灰白蛛丝固定在了高塔之上,将两者紧紧地连接在一起。

    这个刹那,“蔷薇公爵”那泛着蔷薇图样的瞳孔一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同样,看到了这一幕的亚戈,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那些灰白的蛛丝,毫无疑问和那位“维利亚”,那位“黑蝴蝶”女士有关。

    和“血脉研究塔”有关。

    但是.....

    在了解到“尽头之塔”的确切名称,“血脉研究塔”和“生命研究塔”这两座帝国的高塔之间的关系,他也自然不再陌生。

    也正是因此,他对于眼下的状况,有了更多的了解。

    这场战争,是“神灵”之间的战争,是“巫师”之间的战争。

    这个刹那,“蔷薇公爵”陡然发动了反击。

    比起之前那稳中不乱地操纵血树,不,操纵“赫犹之树”的根须枝蔓,对着机械巨塔发动了攻击。

    然而,那金属化的结晶巨塔,有着难以想象的强大防护能力。

    在一个个齿轮陡然活化,试图从巨塔上脱离,试图帮助它们的“母亲”将这座高塔吞噬,带着它们一同回归母亲的身体。

    然而,这样的景象,进展极为缓慢。

    甚至,完全相反,枝蔓根须金属化的速度更快一些。

    而原因,并非是因为其他,而正是因为那些灰白的蛛丝。

    一道道灰白的蛛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金属般的丝线。

    不仅如此,亚戈的视野中,那巨大的、灰白的诡怖巨蛛,那“命运编织者”,那由无数人偶组合形成的诡怖巨蛛,身体也在金属化——

    铜黄色的,线条规整的金属生物。

    那一个个渗人的人偶肢体,已然化为了金属。

    但是,这样的光景,却远比之前那般形象更加和谐。

    或者说......

    它本就如此。

    亦或者说.....

    将计就计。

    此时此刻,光雾一般的亚戈,也赫然发现,自己的身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显露出金属般的色泽。

    那是银色,但并非流淌的水银,而是凝滞的,固态的水银。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般,亚戈的视线,在这个刹那,陡然望向了一个区域。

    那是被无尽迷雾所笼罩的地方。

    朦胧的雾气之后,似乎有一座高塔。

    那是......

    “炼金研究塔”

    在那类卡巴拉体系的架构中,对应了质点4的高塔。

    建立于“转化”与“方向”上的“未知”之塔。

    他所熟识的,对应路径2-4“教皇”的途径,那个由“伪信徒”、“窃信者”、“亵渎祭司”、“异端传道者”、“赦罪师”、“福音裁灭者”、“苍白主教”等序列构成的途径,正是以这座高塔为节点所统合的途径。

    而同样......

    亚戈的视线,扫过了自己的身躯。

    对应路径“4-7”,名为“命运之轮”的概率途径,也同样是以这座高塔为节点统合的途径之一。

    有着仿佛无数银色星点般的身躯,仿佛迷雾一般的身躯的亚戈,望向了那座高塔。

    在那无尽迷雾笼罩之地,有一个隐约的、人形的团块。

    在亚戈看去时,那朦胧的团块也同样望向了他。

    没有办法进行辨别,没有办法进行辨认。

    但是,一个称呼却从亚戈的心底深处浮现:

    “谜团”

    阿拉贝拉的巫师,炼金之塔的巫师所制造出的造物,人造的神灵。

    然而,亚戈更在意的是,这道从心底浮现的声音。

    他非常熟悉的语调,他非常熟悉的语气。

    那是.....

    卢修师的声音。

    几乎是这个刹那,亚戈感觉到了,一道他熟悉而陌生的事物,从他心底浮现而出,与他残存的序列拼合在一起。

    那是.....

    序列1。

    看门人。

第一千零八十章 血肉之种 掘墓人

    他的身躯,那宛如光雾一般的银色身躯,在这一刻,陡然聚拢。

    而在这样的变化中,银色光雾凝聚成了一个类人的剪影。

    像是一件长袍,又像是个人。

    但那空洞的、没有实质内容物的身躯,也很难将其与人类作同。

    那披着微光的、薄暮一般的人形剪影,宛如面纱一般轻薄。

    但是.....

    在其之后,却是仿佛隐藏着什么事物。

    而亚戈,也同样有这种感觉。

    但是,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空洞”。

    没有内容物。

    没有面孔,没有实体,凝固的、光幻如雾般的银色身躯,就这样漂浮在天空中,漂浮在那三位强大存在的战场边缘。

    在这种强烈的空虚感中,亚戈再一次将视线转向了那座迷雾中的高塔。

    那个笼罩在雾气中的身影再一次映入他的视野。

    但是,这一次,他看到的,却还是只有一团混乱的迷雾。

    然而,同样的光景,却是代表着不同的结果。

    之前看到的迷雾,只是一层壁障。

    一层阻断感知、阻断理解、阻断反馈的迷雾壁障。

    而现在看到的迷雾,是亚戈能够直接窥探到的,祂的本质。

    “未知”、“不明”。

    “谜团”

    记忆中,熟悉的声音念出了这个称呼。

    伴随着这个称呼浮现的,则是阿拉贝拉的巫师试图人工制造神灵的记忆。

    然而,最让亚戈不得不重视的一件事是——

    失败品。

    阿拉贝拉巫师试图人造神灵的计划,是失败的。

    这个人造的神灵,也早已经因为不可控而被销毁了。

    但是,为什么......

    然而,也正是这一刻,又一股悸动感浮现。

    那迷雾笼罩的团块,那没有轮廓、没有特征,无法被准确描述的事物,向着他所在的方位“看”了过来。

    然后,亚戈仿佛听到了什么。

    “谜团”,仿佛在表达些什么。

    但是,亚戈无法理解。

    这些信息本身仿佛就没有轮廓,没有特征,无法进行识别和归类,无法进行辨认。

    不过,在接受到这些信息的刹那,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再次发生了变动。

    薄暮一般的、凝滞的银色光雾身躯,在体内的空洞之中,那“门”的内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形成。

    他的身体内,或者说他,拥有了内容物。

    “祂知道大门所在。”

    “祂即是门。”

    “祂即是门之匙。”

    “祂即是看门者。”

    然而,也正是这一刻,亚戈愣住了。

    因为,与“没有内容物”这个事实相对的,是什么?

    如果他没有“内容物”,那么,现在的他是什么?

    现在的他,只是......外壳?

    就在这时,他的视野之中,他的视野中,一道身影显现。

    ......

    “血肉”与“金属”互相侵蚀的光景之中。

    操弄枝蔓根须,抵挡攻势并试图反制的“蔷薇公爵”,在这个刹那,蔷薇般纹样的瞳孔,猛地放大。

    那无论是任何生灵观察感知到时,都会产生婴儿对母亲般迷恋般的面孔,陡然转动,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不知何时,被血肉枝蔓贯穿的一样样光景之中,有一些事物消失了。

    不是那螺旋般扭曲的巨城。

    也不是那镜面般的阴影。

    而是......

    那一座座形制相近但并不相同的钟塔。

    一道道血肉枝蔓、根须,在这个刹那,随着她的意志陡然蔓延四散,似乎是在寻找那些在不久之前无声无息消失的钟楼。

    也几乎是同一时间,原本采取攻势的诡怖巨蛛、还有那金属浮岛,转变为守势。

    不过,这样的状况,并没有持续很久。

    一座座被枝蔓贯穿的高塔,随着枝蔓根须的动作而晃动了起来。

    整个世界,也仿佛随之晃动起来。

    不仅仅是物理上的、空间上的晃动感。

    心灵、生命、秩序、时间.......

    但也正是这个时候,无尽的、仿佛幻影般的雾潮涌来。

    幻影般的雾潮之中,仿佛一切都被遮挡般,没有任何事物能够呈现出来。

    不,应该说,是一切特征,一切轮廓都被消融,被溶解,混糅成一团。

    而那雾潮之中,隐约能够看到某种轮廓,宛如某种生物的轮廓幻影。

    望见这一幕,那血肉枝蔓上,陡然浮现出诸多裂纹。

    随即.....

    仿佛花芽一般,血肉在枝蔓上聚合,形成了一个个巨大的花苞。

    这样的变化,几乎是转瞬间便已然完成。

    也几乎是片刻,那巨大的花苞,便张开来。

    蠕动的血肉,在其中形成了一样样诡怖的生物。

    无数血肉触须,仿佛软体动物聚合成的巨大怪物。

    潮绿色的身躯,满是湿润感的柔软身躯,仿佛某种深潜于海渊之下的恐怖掠食者。

    无数蠕动的触须,仿佛手脚肢体一般,仿佛吸盘一般,让这生着软鳍的怪物从花苞之中爬出。

    从爬出的刹那,这形如巨鲸的触手怪物,猛地张开了巨口。

    下个刹那,无尽的、宛如声音般的诡怖浪潮,向着雾海涌去。

    “没用的。”

    望着这一切的亚戈,以低沉的声音,将自己本能般做出的判断吐出。

    而事实,也正如他所说。

    话音落下之时,那无尽的雾潮浪涌之中,又一大片幻影般的雾气仿佛忽然活了过来一般,猛地扩展身形、往上延伸,仿佛打算将那巨鲸般的触手怪物的身躯一口吞下。

    而情况当然没有这么顺利。

    触手般肢体聚合的诡怖巨鲸,那巨吻猛地张开。

    下个瞬间,仿佛声波一般的浪潮激烈地震荡而起,将前方的幻影雾气击溃了大半。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血色藤蔓之上,位于那诡怖巨鲸钻出的巨大花苞周围,又浮现出了一片又一片密集的小花苞。

    这些花苞之中,钻出了一具又一具身上生着鱼蜥般特征的动物,向着雾潮拱起的一片片幻影对撞而去。

    幻影和声波般的浪潮交织对撞,激荡起了并不和谐的奏鸣曲。

    并非战争而远胜战争的对抗中,一道道血肉巨柱带着花苞生长出来。

    一个个身影,重新以血肉生灵的姿态,落于大地之上。

    ps:作息时间已经崩溃了,老是两三点才码完字,然后困得要死去上班,摸鱼打瞌睡,哪天被炒了鱿鱼也觉得不奇怪了......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雾潮阴影

    而在那花苞中显露出身躯的人影,每一个尽管是仿佛种子一般,仿佛花苞本身形成诞下的一部分,但它们的面孔上,都是带着恐怖不堪的表情,仿佛它们并非诞生下来,而是被限制了行动,被困住了一般。

    然而,更加可怕的是,这些表现得仿佛被困在花苞中的人影,形形色色的人或者怪物,在下个瞬间,便“溶解”了。

    这种吞食,同样包括那巨大的触手巨鲸。

    触手般事物组合成的诡怖巨鲸,刚刚与雾潮相撞,将雾潮击退些许,便迅速溶解。

    深空之上回响的、带着惊怖感的回音,在那诡怖的巨鲸身躯溶解之时,让这场景显得更加可怖。

    不过,几乎是同一时间,在那一根根贯穿高塔的枝蔓根须最靠近雾潮的地方,一个个宛如坟冢般的花苞,很快生长出来。

    巨大的枝蔓上,那巨鲸和其他被雾潮溶解的人和怪物,便再次随着花苞拱起、绽放而显现出身姿。

    但是,在这一次显现过后,那诡怖的巨鲸,那湿润的,仿佛连实体都没有的虚幻身形,仿佛产生了什么变化。

    那诡怖的、仿佛能够溶解一切、毁灭一切的雾潮,与那诡怖巨鲸再次相撞的刹那,巨鲸的身躯,却并没有遭到侵蚀。

    不过......

    由那巨鲸喷吐而出的、宛如声波般的浪潮,却还是被雾潮所腐蚀了。

    不,更准确的说,这宛如潮涌的声浪呓语,被粉碎了。

    轮廓、特征......一切具体的事物,都被粉碎了。

    包括“声音”。

    浓郁的雾潮瞬间将诡怖巨鲸的身体覆盖,将那枝蔓根须覆盖。

    肉眼可见的速度,枝蔓根据发生了崩溃。

    但是,速度很慢。

    并且,在被摧毁的同时,还在缓慢恢复。

    注视着这一切,注视着雾潮的“蔷薇公爵”,右手向前伸出。

    下个瞬间,一颗巨大的、坟冢一般的花苞,猛地隆起。

    不定形的血色,从花苞之中涌出。

    蠕动的血色事物,很快凝结起来。

    那是仿佛巨龙一般的怪异生物。

    伴随着咆哮,血肉身躯的巨龙张开了巨口,向着雾潮发出了咆哮。

    伴随着咆哮声,血色的无形浪潮涌起,从血色巨龙的口中喷吐而出。

    骇人的血色浪**涌而出,与那雾潮相撞。

    然而,结果就和那虚幻的、仿佛声波组成的触手巨鲸一样,不,比那声波消失得更快——

    从那血色的浪潮中扑出的一个个身形近似人类、又具有膜翼的、仿佛龙人的怪物,几乎是撞上雾潮的瞬间,便粉碎消失了。

    不过.....

    几乎是前一部分被粉碎的下一刻,被粉碎的位置便再生完成。

    并且,当再生完成时,这些龙人一般的怪物身上,出现了各种各样不同的特征。

    体表覆盖着泛着银光的、宛如星辉一般的龙人。

    通体如雾、无法窥探的龙人。

    和其他龙人几乎相同,但是难以察觉的背面,有阴影浮现的龙人。

    还有......

    通体宛如血色结晶构成的的龙人。

    雾潮涌来时,几乎所有的龙人,那从血浪中飞出的龙人,都在接触到的瞬间被腐蚀、被粉碎,被卷入了雾潮之中。

    而且,雾潮的力量,在面对这些晶体一般的血色龙人时,并没有之前那般强大的破坏力。

    尽管血晶龙人被毁灭,被腐蚀,但被破坏的速度并没有之前的那些龙人那般迅速。

    也正因如此,龙人们,终于对那雾潮做出了有效的攻击——

    膜翼和利爪,随着血晶般的龙人的动作,撕裂了一片雾潮。

    这样的光景,让那位“蔷薇公爵”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

    下一刻,从花苞中流出的那只血色巨龙,身体快速结晶化,然后向着那雾潮扑击而去。

    背部的巨翼猛地扇动,掀起了血色的飓风。

    然而,就在这一刻,天空之上,无数道黑色的裂隙浮现而出。

    一颗颗巨眼,在这个刹那显现了身形。

    随即,无数晦暗的羊角怪物,随着阴影攒动而浮现出来,向着“蔷薇公爵”发动了侵攻。

    也正是这一刻,“蔷薇公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瞪大了眼睛。

    几乎与此同时,她伸出的双手,反向环抱住了自己。

    一道声音从她口中传出:

    “看来,导师您没有察觉到呢。”

    “维利亚?”“蔷薇公爵”的面孔上,立刻交错浮现出了惊诧的神情。

    “您特意引导我针对您所走的道路,让我走上了这条蜕变的道路。”

    “然而,这条道路,也依然是来自神灵的血脉力量。”

    “无论是谁,只要走上了血脉的道路,就无法逃脱您的控制。”

    “妄想逃脱您的控制,却还是不知不觉在您的引导下与教廷接触。”

    “只要符合‘生命’的范畴,最终都会成为您的一部分。”

    “巫师也被您诱导着去修复所谓的‘赫犹之树’。”

    “但是,您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哦,我早应该想到的。”

    “您忘记了呢。”

    “毕竟,我也忘了。”

    随着话音响起,一截灰白色的、宛如人偶般的手臂,从“蔷薇公爵”的胸口处破体而出,向着她的脖颈处抓去。

    但是,这个动作,在下个刹那,就戛然而止。

    一道道满是棘刺的藤蔓荆棘,将这只手臂牢牢捆缚。

    被束缚之时,手上的小拇指忽地变形,变成了一张嘴:

    “我也很奇怪呢,明明我已经在试图摆脱您控制的时候失败了,被南公爵,不,被那位荣光皇帝杀死的您,在我的身上复活,而我的反抗失败的那一刻,我的意志就应该彻底消失了才对。”

    “不,我是被复活的。”

    “不是被您的力量,也不是因为我的道路,而是.....”

    奇异的笑声响起,仿佛无数蜂蝶的翅翼扇动,带着令人恶寒的异感。

    但是,蔷薇公爵注意的并非是对方的笑声,而是在那节肢般的手臂上浮现的一道裂隙。

    几乎是刹那,裂隙撕开,一颗眼球,在那手臂上浮现。

    然后,在她的手臂上,也浮现出了一道裂缝,一片阴影,还有一颗眼球。

    也几乎是这个时候,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看向了天空之上,看向了那无数道漆黑裂缝之中的眼球。

    也正是在这一刻,漆黑裂隙中的眼球,从那晦暗的阴影之中脱离了出来。

    阴影一般的裂隙上,分离出来的眼球,以淡漠的、带着报复**的视线,望着她。

    然而,那熟悉的感觉,让她立刻意识到,那晦暗的阴影眼球本身,就是“活物”。

    是“生命”。

    认知生命。

    是焰生种。

    但是,与此同时,她忽地意识到了一件事。

    眼球是焰生种,那那片阴影呢?

    但是,这时,已经来不及了,在眼球离开之后,那片阴影,也陡然活动了起来。

    没有什么眼球,也没有什么肢体。

    那就只是一片阴影,一片人形的剪影。

    也几乎是与此同时,一道道思绪,一片片记忆,无法扼制地从心底浮现。

    那是关于一个外来者的记忆。

    一个在她看来,以可笑的方式找到了自己的外来者的记忆。

    ps:嘛,谢谢关心,大概是调整不过来了,甚至打算反向调整。

    因为,感觉半夜的时候,尤其是深夜这段时间思维比较流畅,白天、晚上的时候热得够呛,吹着空调倒是还行。

    干脆之后就下班回来直接睡觉,睡到半夜起来码字,然后到了天亮七点左右,补一个半个小时的“午觉”,再去上班......

    明明前几年都没有这种状况,不得不感叹命运多舛啊。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流转的记忆

    “我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医生而已。”

    “手术做多了,看到人,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有什么病,有什么问题。”

    “看到女人也一样,也就那些没做过医生也没当过护士的小年轻,会觉得男医生是什么福利工作,能够天天看女患者身体......”

    “别说有没有这个精力,为啥会假定来医院的女患者身材会很好啊?”

    “屁话一堆,所谓的女患者,里面很多大妈的好吗。”

    “把单身到饥渴难耐的自己代入医生身份,觉得我们饥不择食?看到个女的就觉得会有反应?”

    “在医学院的时候早就已经脱敏了。”

    “而且,就算是年轻的女患者,也不是各个都超模身材。”

    “最关键的是老子是外科医生,又不是妇产科医生。”

    “比起看你们的内脏和骨头,我更愿意吃上一碗粉再回去睡个饱觉,知道老子站那么久有多累吗?还去关心你们漏了多少皮肤?”

    “人体模型都比你们漂亮。”

    “以为婚检科女医生会对男人有什么兴趣吗?”

    “你以为整天看一条条没有骨头的臭**会有什么想法?别自恋了好吗。”

    “想法就是你丫洗干净点,丑就算了,还臭的要死。”

    “老子tm也一样,起码洗干净点,做个手术都能闻到臭味,口罩的味道都盖不住。”

    “他们是没见过女人吗?还是觉得别人和自己一样,精虫上脑?整天就在脑子里臆想这些有的没的。”

    “不过,也说不定。”

    “我只能代表我,其他医生怎么想,我也不知道,因为经验就为自己不知道的群体打包票,这种宗教庇护式的操作我还做不来。”

    “败类哪个行业都有,就是有这么一群人喜欢地图炮,遇到谁做了坏事,就从他身上摘一个标签,上升到对这个标签开始攻击。”

    “地图炮,地域黑,蠢还能治,坏的确是治不了的。”

    “就像现在的我,看到会动的,就生理性反感。”

    “.......这是我穿越的原因吗?我郁闷到猝死了?”

    “......啊......为什么会那么烦躁呢,只不过是给人做个手术而已。”

    “不过,说起来,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人,会和地球的人有一样的结构呢,就连文化也接近欧洲中世纪的感觉。”

    “.......要是我进大学的时候,没有一时上头转专业,还是继续读民俗学的话,现在也不会那么烦吧。”

    “......要是卢修师.....”

    “应该感叹命运多舛吗?如果不是因为卢修师去世,我也不会转专业。”

    “那么多年了,因为好奇心查各种资料学到的东西,都已经忘光了。”

    “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想不到手机会从按键机变成现在的智能机吧。”

    “也许,只可惜,虚拟现实还没实现。”

    “从二十世纪发展到现在,人类还是没有办法直接导入意识和精神。”

    “不过,也许很快就会了。”

    “谁能想到,地球上会有真的超自然能力?”

    “超自然的能力运用在医学上,运用在科技上,会铸造出怎样的新时代?”

    “只可惜我是看不到了。”

    “不过,我也能算是满足了一下早已经忘记的少年时期妄想?”

    “我也有了超自然的能力。”

    “在这个世界,现在的我应该叫做‘职业者’?”

    “不过好像也不对,我也能感觉到,他们和我不一样。”

    “为什么呢。”

    “不清楚。”

    “但是,没错的,我能够把他们作为材料收集起来,成为我的一部分。”

    “可是......”

    “我也能感觉到,如果把他们变成我的一部分,我会稀释。”

    “但是,不得不做啊。”

    “没有力量,连反抗都做不到。”

    “不过,也没关系。”

    “看到会动的东西就生理反感,我已经不适合做医生了。”

    “稀释到极致的话,也许我就消失了?”

    “另一种死法?”

    “也很不错。”

    “嘛,不过,怎么说呢。”

    “从男人变成女人,真是一种奇妙的体验。”

    “好不容易有几天休息时间,打个游戏却遇上这种事情,从唯心主义的角度,也许是外界回应了我的思想?不,这也算不上唯心主义,巴纳姆效应罢了。”

    “因为自己想过,遇到符合状况的事情时,就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也许可以用上维特根斯坦?”

    “不过算了,已经记不清维特根斯坦说了什么了。”

    “语言、经验都是个陷阱,不确定的事情,总是会试图进行定义。”

    “要是卢修师还在就好了,虽然他说的那些哲学我都听不太懂,但好歹可以通过我知道的,荣格相关的意象和解读来让我大概理解。”

    “我这种因为宗教相关才去了解了一些荣格意象、客体关系、自体之类的理论的人,也不能算了解。”

    “更何况现在都忘得差不多了。”

    “到底是为什么呢?”

    “只不过是建了个女号玩。“

    “真是,我又不是喜欢代入主角的那类,顶多玩游戏的时候会和主角共情,以第三人的旁观视角看故事。”

    “当然,有人会把与主角共情的旁观者模糊地认为是自己代入了主角,但我分得清,毕竟.......”

    “我也不想变成女人啊。”

    “喜欢女孩子和想变成女孩子是两回事好吗?”

    “如果是建了个男角色,自我投射部分太多,反而会因为得失而引起不必要的情绪波动。”

    “本来就够累了,哪有那么多情绪用在游戏上。”

    “不过,也不一定,共情也很容易引起情绪。”

    “用卢修师的话来说,就是情绪会影响判断过程中主观印象的权重,导致判断结果出现错误,但又因为主观印象影响,觉得这是对的。”

    “嘛,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要个不动的。”

    “我不喜欢活着的人。”

    “这种话说出来,估计有些人一听就会觉得是恋尸癖什么什么的。”

    “不过也对,恋爱脑兴盛,友情亲情都能被扭曲成爱情,极端地甚至还有觉得喜欢吃饭就是爱上了饭。”

    “从这些人的角度来看,我就成了恋尸癖了。”

    “只是为什么不从木雕人偶手办那方面去想呢?”

    “也是,具有人形轮廓也并不是人。”

    翻涌的记忆中,一幅幅光景流转而过。

    ps:这段记忆是谁的记忆,已经明显地不需要我完全挑明了吧。

    而且,这段出来了,结合之前的那些线索,你们大概猜到“狄亚戈”的身份了吧。

    题外话,之前的想法实现得不是太好,码字到五六点的时候,困得要死,码完了夜鸦那边一章,想要继续码银鸦这里的,但是困得要死,那种睁着眼睛想要继续码字,却时不时打瞌睡闭眼的感觉是真的难受。

    看来时间还没完全调整过来。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帷幕之后的人影

    “穿越有什么好的,还是到了这种危险的世界。”

    “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我也不可能离开我喜欢的神话宗教民俗。”

    低沉的女声响起。

    “我很累的好吗。”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不是医生了,我又应该做些什么呢?”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选择当医生的呢?”

    “是因为卢修师吗。”

    “不,这只能算是导火索吧。”

    “作为推动我做出这个行动的直接原因。”

    “但并非我做出这个选择的源头。”

    “还小的时候总是幻想各种各样的事情,只是热情是会消磨的。”

    “小时候,天真地想着当医生,当工人,像外公外婆一样......”

    “然而在长大了之后,却也忘得差不多了。”

    “理性,理性,不就是情境功利主义那套?”

    “只有所谓理性的话,把脑子去了,当个机器多好。”

    “要是能做到就好了。”

    “可惜也不行,只有理性和只有感性,二极管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在这里,也许我可以任性一点。”

    “这种奇幻的世界,也许能够实现?”

    “无论是死人复活,还是其他的什么。”

    “没准永动机之类的东西也能在这个世界实现呢。”

    ......

    “蔷薇公爵”强行使自己从回忆中清醒过来,试图将那在自己记忆中肆虐横行的事物驱逐出来。

    但是,她并没有成功。

    而且,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本应该是自己身体的部分,正在脱离控制。

    这种感觉,让她又惊又怒。

    但是,很快,她又因为自己产生了这样的情绪而警觉——

    她并没有错。

    仿佛阴影一般的事物,在她的惊怒情绪爆发的那一刻,已然快速生长起来。

    .......

    通过自己身体的空洞,亚戈仿佛看到了什么。

    在奇妙的,在那种让他不安又期待的诡异感觉中,他将自己的意识,沉入了身体之中的空洞。

    门,打开了。

    伴随着这种感觉,他的意识仿佛沉入了黑袍内的虚无“门扉”之中,陷入黑暗。

    当那种仿佛融为一体,但又并非一体的奇异感触缓慢浮现时,亚戈的意识再度浮现。

    无边无际的黑暗从眼前消退,亚戈的视野回归。

    然而.......

    此时此刻的他,并非是“狄亚戈·克劳瑞多·法斯特”那番模样,也并非那空洞黑袍人的姿态。

    而是......

    前世。

    “狄亚戈”的那番样貌。

    思绪浮动间,那越发确定的猜想在他脑海中掠过,亚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

    就和他记忆中的样子一样。

    然而,这样的状况,让他原本只是一瞬间闪过的“回到地球”的想法直接碎裂。

    那短暂出现的笑容,也很快垮了下去。

    呼了一口气,亚戈的右手伸出——

    几乎是他伸出右手的时候,构型近似横刀的手杖剑,随着晦暗的阴影攒动,在他手里浮现。

    果然。

    默然片刻,亚戈提起了黑色手杖,向着前方走去。

    走了几秒,他从那晦暗的区域走出,进入了另一片地方。

    这块区域,也同样带给他置身于阴影一般的感觉。

    但是,这种感觉要更加清晰一些。

    他的身体,也仿佛“活了过来”。

    他的身体,正在凝实。

    仿佛融入了环境,真正成为了这个环境的一员。

    亚戈并没有什么表情,就这样,以些微斜视的角度,看着前方。

    那是一座钟楼。

    幽暗的阴影围绕这高大的钟楼,灰白的石砖、爬满了藤蔓的墙体,甚至还纠缠住了那巨大的钟楼表盘。

    代表着12或者24个小时的表盘上,也同样缠着藤蔓——

    荆棘藤蔓之上,还生着奇异的黑白色蔷薇。

    而那些荆棘的棘刺之上,一只只灰白色的虫蝶被贯穿了身躯,从灰白虫蝶的身躯中,绽放出了五颜六色的艳丽蔷薇。

    甚至,就连它们的身躯之下,在那荆棘藤蔓交错的地带的一颗颗虫卵,都被荆棘的棘刺贯穿,上面也生出了花芽。

    看着花卉与钟盘交织,给钟楼蒙上了一层满是生机的阴影的景象,亚戈转回视线,走进了钟楼。

    他熟悉的,狭长的小路映入视野。

    不过,这条甬道,并没有那么长。

    亚戈走了进去。

    当他走出甬道时,来到了一座巨大的殿堂。

    没有灯,没有火,也没有星体之类的光源,但这座巨大的殿堂却能够被清楚地观察到。

    亚戈知道,这并非是因为是否有光源的问题,这是“认知”的力量。

    一座又一座他熟悉的建筑,仿佛博物馆的陈列一般列布在他的视野中。

    他认得出来,这些建筑,能够对应上他所见过的废墟圣殿中的那些废墟。

    而他的视线,并没有集中在那些废墟上,而是向着这一栋栋林立排列的建筑之后。

    在那些建筑之后,有一层阴影,仿佛幕帘、虚幻而朦胧。

    亚戈走了过去。

    愈发靠近,亚戈的心脏,鼓动的频率就加快一分。

    而当他靠近到那帷幕般的阴影之前时,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那阴影般的帷幕,更像是一座石碑,一座墓碑,上面有着虚幻而朦胧的纹路。

    而在他来到阴影石碑之前时,这座石碑忽地开始崩塌,散碎,然后.....

    露出了之后的光景。

    无数纠缠交错的荆棘,构筑成了一张高高的座椅。

    仿佛王座一般。

    一朵朵黑白交织的蔷薇,仿佛点缀。

    然而,还有诡怖的光景——

    不知道是被虫寄生的植物,还是反过来,被植物寄生的虫子一样的荆棘与蔷薇,以扭曲的姿态在四向蔓延。

    亚戈并没有注意这些。

    他的注意力,已经被那荆棘王座之上的身影吸引了。

    在王座之上,坐着一个有着散落长发,以慵懒姿态躺在荆棘王座之上的美丽女性。

    她的身上,穿着黑白色交织的,与巫师们相似的华丽长袍。

    上面有一些荆棘、蔷薇般的纹饰。

    亚戈愣愣地望着女人。

    很熟悉。

    这个女人的样子,很熟悉。

    像是那位“黑蝴蝶”夫人。

    又像是那位“蔷薇公爵”。

    也像是.....

    他?

    亚戈不自觉地触碰到了自己的脸。

    也正是此时,那手肘依靠在荆棘花丛之间,由花朵和手腕托住侧倾的身躯的美丽女性,眼皮微动,睁开了眼睛。

    望见他的时候,女人并没有什么惊讶,只是露出了笑容:

    一种诡怖的违和感中,他听到了自己无比熟悉的腔调语气,以与自己不同的声线发出:

    “你来了?”

    而后,亚戈听到了女人对他的称呼:

    “卢修师。”

    ps:啊,憋了好久,终于能把这个揭开了。

    不过,估计你们也早就猜到了。

    毕竟前面用了那么多篇章反复说描述“印象”、“记忆”的事情。

    但是,还是有一个问题现在还没有揭开。

    那就是......

    你们觉得,“亚戈”是通过哪一种方式形成的?

    选项1、换位思考+阴谋论博弈——“如果我是狄亚戈的话,会怎么做”

    选项2、梦,梦中的人,被活化后与某位存在发生不可描述的事情后诞生。(弗洛伊德魔改)

    选项3、认知原型,把记忆拆分,以自我为主体,构筑识别客体,将这些记忆认知以某个标签,将某个人相关的记忆拆分出去,形成一个个不同的原型。(荣格的原型魔改)

    选项4、人格面具,以应对不同环境时的最优解为目的,将不同人的相关记忆和性格掺杂在一起,构筑出一个应对外界的、工具般的人格。(荣格的人格面具魔改)

    选项5、无意识,因为某个“外界刺激”,无意识地将一些相关记忆拼凑在一起,塑造出了一个“亚戈”这样的“符号”。(拉康的无意识自动机魔改)

    选项6、以上皆是。

    选项7、以上皆不是。

    顺带,关于“卢修师”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有个提示。

    就是一开始那几章的伏笔,嗯,或许看起来你们会觉得像是彩蛋。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独眼面具

    无需对方的解释,一道道线索在脑海交织,快速交构出的轮廓,已经让他明确地认知到了一个事实:

    自己,不是“狄亚戈”。

    嘴巴微张,亚戈看向了自己的手掌。

    在这一刻,他仿佛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出现了明显的裂痕。

    是的,“意识”出现了裂痕。

    但更准确的说,是他意识中的某些概念,某些词语的概念,出现了裂痕。

    他的“记忆”中,一些词语,一些概念,在这一刻,陡然碎裂成了宛如阴影一般的事物。

    他的记忆,就仿佛一篇篇由无数文字组合出的文章。

    在这一刻,其中的一些文字,陡然化为阴影般的事物,碎裂崩溃。

    然而,在崩溃之后,却是显露出了新的文字。

    被那层阴影塑造的文字所遮蔽、取代的文字。

    当这些文字,这些词语、这些概念连通的那一刻,“亚戈”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

    他的右手拂过头部,一片又一片阴影被他从意识中抽离出来,在手中凝结成了一样事物。

    那是一张面具。

    一张奇诡的面具。

    整张面具都是晦暗的黑色,但并没有完整的五官轮廓。

    不,准确地说,只有“眼睛”。

    一只栩栩如生的独眼横在面具之上,占满了面具的大半份额。

    望着端坐在荆棘般的王座上的女人,亚戈神情微微变幻。

    而对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仿佛只要是具有生命的事物,都会因为这样的表情而沉醉。

    无所谓审美、无所谓喜好、无所谓观念。

    只要符合了条件,只要是具有生命的事物,都会受到眼前女性的行为所影响。

    一道道思绪攒动间,亚戈抬起了头,望着女人,忽地出声道:

    “你是‘狄亚戈’?还是‘蔷薇公爵’?或者‘黑蝴蝶’维利亚?”

    闻言,端坐在荆棘王座之上的女人,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只是从他的脸上扫过:

    “都是。”

    “都是?”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自我身份定位逐渐清晰的这时,眼前这人的存在,就是他最大的矛盾。

    对于他的疑惑,女人淡淡回应道:

    “人格、意识,不过是机械空转叠合出的符号化产物罢了。”

    “人格意志,这些表征对于我来说,并没有意义。”

    说道这里,她打了个哈欠,一副困倦的样子:

    “准确地说,‘我’这个概念,也是无意义的。”

    “你所在意的,不过是你所观察意识到的‘我’,有没有你在意的‘狄亚戈’这个成分而已。”

    慵懒的神态中,女人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之所以会存在于这里,只不过是因为‘生命规则’受到了来自外界的影响而当下化、符号化,形成了‘我’。”

    对方的态度,让亚戈熟悉而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对方的说话方式,就是“狄亚戈”的说法方式、语法、使用的词语与“狄亚戈”“一致”,陌生,则是因为狄亚戈的性格并非如此。

    这种叙述的语调,并不像是一个具备自我意志的人格。

    更像是一个空洞。

    就像她表述的那般,人格、意志,只是一个表征。

    没有主动的**、没有主动的诉求,仿佛将一切视为无意义,被动地对外界的一切做出反应。

    然而,从现实的角度,表现出来的就是——

    放任一切。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那在阴影消散后完整显现、连通的意识,浮现出了这样的判断。

    然而,他更想知道的是.....

    真正的“卢修师”,想要做些什么。

    是的,尽管眼前这位称呼他为卢修师,但是,亚戈很清楚自己并非卢修师。

    这样的想法浮现出来时,他顿了顿,给自己的想法加了个前提。

    如果现在他察觉到的,他认知到的记忆是真实的话。

    从目前的情报来看,他是卢修师,也不是卢修师。

    或者说,他源自卢修师。

    他是因为卢修师而诞生的。

    但是,最关键的,卢修师在哪?卢修师经历了什么,他并不知道。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不知道自己的来源。

    他想起了之前经历的种种,记忆和灵雾,通过守墓人、通过无头骑士的能力了解到的,“真实灵体”与“印象灵体”记忆的不同的事情。

    自己可能是已经逝去的卢修师的记忆、印象所凝结出来的。

    也有可能自己就是卢修师的一部分,甚至就是卢修师对“狄亚戈”的印象所凝结出来的人格。

    然而,到底是哪一种,他也没有足够的线索。

    除非......

    他的视线再度集中于前方,集中在荆棘王座之上的女人身上。

    在他没有主动搭话和观察时,仿佛再度沉睡一般失去反应的女人,在他视线集中的那一刻,也再度有了反应,睁开了眼睛。

    仿佛一个仅在外界有刺激时才会做出反应的被动机器。

    但也是这个刹那,这个想法浮现出来的时候,他忽地想到一个问题,脱口而出问道:

    “这里,是哪里?”

    那眉角轮廓与他,不,与“狄亚戈”相近的女人闻言,张开嘴,就要进行回答。

    但是,就在这时,一声怒吼响起:

    “闭嘴!”

    王座之上的女人,声音戛然而止,闭上了嘴。

    就和他感觉的那般,那荆棘王座之上的,不像是活物,不像是具备生命的个体,更像是一个会因为外界的交互而进行反应的自动机器。

    但,此时需要亚戈注意的,是随之而来的,无数向着他所在的位置激射而来的黑白荆棘。

    仿佛一道道锁链,仿佛一柄柄利刃尖刺。

    带着强烈的杀意,带着亚戈能够清晰察觉到的恶意,仿佛要将他直接绞杀于此。

    但是......

    面对这样的攻势,亚戈的选择是举起了手中的面具。

    那占据了黑面具大半区域的独眼,在这个刹那,陡然蠕动起来。

    下一瞬,隐约的文字浮现交错。

    黑色的独眼面具,快速扭曲了形态,将这一个个词语,交错连锁,结成了一条轨迹——

    “途径”

    熟悉的,途径的力量,随着亚戈将面具戴在脸上,在他身上显现。

    就像是血管脉络一般。

    也正是这一刻,他动用了能力。

    “告死鸟”的能力

    带着死寂感,仿佛晦暗的迷雾一般,群鸦随着他的意志凝结显现,向着荆棘藤蔓扑击而去。

    ps:感谢各位的关心,不过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的。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自动实现的乞词魔术

    并没有什么复杂的变化,一条条荆棘以粗糙的、几乎可以说是纯物理性的方式拍击在身上,将鸦群扑碎。

    由他所召唤出来的鸦群,在于荆棘对撞的刹那,荆棘藤条便陡然撕裂。

    而相对,的他所召唤的鸦群,在这一刻,失去了控制。

    亚戈很清楚,为什么会失控。

    因为,“告死鸟”的源头,那职业者或者魔物的能力,本身便源自被“生命规则”活化的神灵。

    这一点,他一清二楚。

    但是,他又有不同的感觉——

    准确地说,是在这里,他有了不同的感觉。

    在外界,在外面,对方就像是持有了“生命”权柄的统治者,他的反抗直接被压制。

    而在这里,对方并不是持有“生命”权柄的统治者。

    他能够清晰明确地感觉到,“生命”的权柄,归属于那荆棘王座之上的女人。

    那让他感觉是一具机械,一具自动应答机器般的女人。

    和“狄亚戈”有着不明联系的女人。

    她才是这里的统治者。

    “生命”规则的真正所有者。

    为什么?

    亚戈很想立刻从那仿佛自动问答机一般的女人口中得到线索,但是,再次袭来的荆棘,让他无法完成自己的想法。

    不过,同时,也正是这一刻,他想起了一件事。

    “面具”。

    那张独眼的黑面具,那以阴影般的形式,作为他记忆的一部分的存在于独眼黑面具。

    由这张面具分散的、覆盖了他的记忆认知的部分,有一件事是他非常在意的。

    那就是......

    “让生命沉寂”

    他之前一直认为是属于对应了第七质点,对应“终结”的尽头之塔带来的那种沉寂感,想要让所有生灵沉寂的感觉,并非来自于序列途径,来自于神灵之血。

    而是来自于面具。

    来自于以意识认知般的形式存在于他认知中的面具。

    为什么?

    “卢修师”想要做什么?

    事到如今,对于“面具”,亚戈只能想到是真正的卢修师所遗留。

    为了让他做些什么。

    “让生命沉寂”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影响,他在面对攻势时,下意识地选择了拟造“告死鸟”的力量。

    一道道思绪在脑内快速攒动的同时,亚戈并没有在对抗中松懈。

    密集的荆棘藤蔓,并没有击中他的身躯。

    而亚戈当然不会认为对方是起了善心特意留手。

    不管是外界有什么干涉了那荆棘,又或者正如他所料,“生命”的权柄并不属于那位试图攻击他的“蔷薇公爵”?

    右手提起,形如横刀的锋刃猛地挥动,彷如镜面反射般的光辉闪过,数条荆棘从刃面钻出,凝聚成了人形。

    与亚戈一模一样的外形。

    “镜中人”

    几乎是在荆棘藤蔓凝聚出来的人形凝固的那一刻,荆棘藤蔓便向着“镜中人”的方向袭去,避开了亚戈所在的位置。

    “镜中人”的能力。

    能够将认知、将心灵感知之类的,像是光线一般曲折偏射。

    那些藤蔓荆棘,就像是循着光飞来的飞蛾,向着曲折聚光一般塑造出的“镜中人”追击而去。

    这一次和之前不同,没有使用“千面人”的能力,让“序列”,让概念人格化,实体化,而是直接使用了能力。

    但是......

    下一刻,亚戈再度动用了能力——

    “戏命师”

    而他选择的目标是——

    “让生命沉寂”?

    不,不对。

    亚戈立刻中断了想法。

    那是面具,是那独眼面具,是卢修师埋藏于他意识中的目的。

    但是,他想到了一件事。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面具,会在这里脱离?

    “让生命沉寂”,是不是卢修师的目标?

    很快亚戈便否定了这个想法。

    而且,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这里最重要的是什么。

    在无数荆棘藤蔓向着“镜中人”蔓延而去时,他的视线,再次落在了荆棘王座之上,闭目沉思的女人。

    在他的视线落在对方身上的那一刻,对方便向着他睁开了眼睛。

    两人对视者,亚戈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看似完美的眼神是如此的虚无和空洞。

    如果真的是卢修师的话,他会想要做什么?

    自己并不是狄亚戈,那么,真正的狄亚戈呢?

    “卢修师”的目的,是不是和“狄亚戈”有关?

    复活“狄亚戈”?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目的呢?

    但是.....

    他本能般地产生了拒绝的想法。

    然而,为什么呢?

    因为“狄亚戈”的自我认定吗?

    不,好像也不对。

    在理解了自己并非真正的狄亚戈,而很有可能是卢修师对“狄亚戈”的印象而形成的状况时,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

    因为.....

    没有了责任。

    他不需要对“狄亚戈”的父母负责,不需要为“狄亚戈”的人际关系负责,不需要为“狄亚戈”的一切负责。

    他是“狄亚戈”,也不是狄亚戈。

    他之所以在意“狄亚戈”的自我定位,最核心的原因,正是在意以人际关系等事情形成的责任链条。

    当他确认不是狄亚戈的时候,出乎意料地感觉到自己仿佛脱去了什么束缚。

    原来如此。

    一直以来,困扰他的,让他维持着“回到地球”这个信念的,正是那并不属于他的责任心。

    但是现在,这这种束缚式的信念消失了。

    然而,他并未失去对“‘回到’地球”的信念。

    相反,就像是记忆中,那些跟随父母或者祖父母到另一个城市、另一个省生活的孩子,对于父母祖父母所讲述的故乡城市的好奇心?

    只不过,他和“狄亚戈”的关系,并非“父母子嗣”。

    一道道快速闪过的思绪,让亚戈理清了对自己的定位。

    也正是这个刹那,一个想法,浮现在亚戈的心头。

    一个与那自动机械般回应外界的女人十分匹配的想法。

    望着荆棘王座上的女人,他吐声道:

    “你会实现我的要求。”

    在他拟造预设的目标构成的那一瞬间,乞词魔术般的循环,也完成了构建。

    几乎就在构建形成的刹那,他再次发声:

    “你会回应我。”

    荆棘王座上的女人,一对眼眸望着他,出声回应:

    “是的。”

    咔啦——

    戏命师的乞词魔术,在这一刻,得到了验证。

    他,有让那荆棘王座上的女人回应他的能力。

    他的能力,能让荆棘王座上的女人回应他。

    “你不会主动限制我。”

    又一次,他说出了预料中能够自动成立的“要求”。

    “是的。”

    荆棘王座上的女人,延伸依然淡漠空洞。

    但是,在她的话音落下时,亚戈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内,一股庞大的力量浮现。

    接近序列1的“看门人”的力量。

    但,还是不够!

    “你不会反对我。”

    再一次,他吐出了这样的话语。

    ps:啧,早知道不提前说了,特意搞的语言陷阱没有坑到人。

    “狄亚戈”是拉康的无意识自动机,这句话没错,但我也没说是哪个狄亚戈。(摊手)

    不过,虽然的确成功地调整了作息,凌晨十二点半起床,但是,天气还是太热了,码字码到四点多,没抗住,发个定点。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完美生命

    “你不会反对我。”

    再一次,他吐出了这样的话语。

    正如他所料,荆棘王座之上的女人,眼神淡漠地做出了回应:

    “是的。”

    这个瞬间,戏命师的乞词魔术,再一次完成了架空的自我循环证明。

    他身躯内涌动的力量,再一次发生了膨胀。

    也正是这个刹那,那一条条荆棘藤蔓,从四面八方出现的荆棘藤蔓,已然将“镜中人”击溃。

    在宛如镜面破碎的音声后,那一道道荆棘藤蔓,也陡然转动了瞄准的目标。

    自己快要完成了。

    晦暗漆黑的力量泛动,他使用了另一个序列的力量——

    “血肉主祭”

    右手猛地探出,晦暗的血色浮动。

    向着他所在位置扑来的无数荆棘藤蔓,在这一刻,陡然一滞。

    亚戈能够清晰地看到,在这一瞬,那些诡怖的荆棘,仿佛撕裂了一般浮现出无数细密的裂纹,然后.....

    发生了畸变。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

    源自职业者,亦或者说源自神灵的残渣,“血肉主祭”的能力是碾碎目标体内的生命力,再由他引导重组,产生定向的扭曲,从而致使目标的身体发生定向畸变。

    建立于“毁灭”和“新生”的“重铸”。

    “蔷薇”亦或者说“猩红”途径的本质力量。

    剧烈的畸变中,那一条条荆棘藤蔓的动作,陡然变得慢了许多。

    但是......

    几乎是畸变发生的下一瞬,那撕裂般的畸变,便迅速愈合了。

    不是无效,而是血肉主祭的能力造成的影响,迅速被反制、修复了。

    再度恢复原本速度,甚至速度还加快了几分,一条条荆棘藤蔓,带着令人惊怖的杀意,向着亚戈所在的位置,瞄准了他的心脏、头部之类的位置射来。

    告死鸟呢?

    没有犹疑,他再次动用了告死鸟的能力。

    无数雾态的、披着羽毛的骨鸟,随着他挥动手杖剑向着已然近在咫尺的荆棘藤蔓斩去时,从手杖剑中飞出。

    带着凄厉的腔鸣,鸦群与荆棘相撞。

    死寂感随着鸦群与荆棘对撞、爆裂成雾气。

    被雾气笼罩的荆棘,快速撕裂瓦解,在仿佛腐朽死亡般的状态中,快速从实体般的状态扭变为雾态。

    但是,这“死亡”的过程,在下一刻,也一并修复了。

    做出后退的动作,亚戈甩开了在斩击后失去了控制手杖剑。

    雾态的手杖剑活化、扭变,仿佛一颗种子,快速生长发育成藤蔓荆棘。

    果然。

    尽管在这里,对方不像外界那般,拥有那么恐怖的力量,但他的生命相关能力都处于劣势。

    忽地,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没有犹疑,在荆棘藤蔓追击而来只是,他再次使用了“镜中人”的能力。

    仿佛镜面般的光影攒动,一个与亚戈几乎完全一致的身影从他身旁掠出。

    包括亚戈自己,都在这种仿佛凹凸面镜曲光、聚光的情况中,被那镜中人吸引了些许注意力。

    就像被光吸引的虫蝶,一条条向他激射而来的藤蔓荆棘,也再次向着“镜中人”追去。

    不过,亚戈的目标是那荆棘王座之上的女人:

    “告诉我,那些荆棘藤蔓是谁?由谁操控的。”

    荆棘王座上的女人,仿佛机械般,睁开眼睛,再次回应了他的询问:

    “蔷薇公爵.....罗莎......”

    询问得到了回应,“你会实现我的要求”的乞词魔术得到验证,也开始增幅。

    但是......

    “闭嘴!”

    她的回应刚刚发出,就被一声怒吼打断,闭上了嘴和眼睛。

    亚戈刚刚开始增长的力量,又戛然而止地停下了。

    而同样很显然,那声音的主人,对于荆棘王座上的那位,也有一定的影响力。

    与此同时,数以百计的荆棘藤蔓从四面八方,将镜中人直接击溃。

    镜光破碎,荆棘藤蔓再次找到了亚戈所在。

    但是,亚戈却并不慌。

    因为......

    他已经得到了基本的答案。

    荆棘王座上的那位,还没有完成回答,“蔷薇公爵”、“罗莎”......

    这些描述还不够完整?

    亚戈当然记得,他之前的询问——

    “你是‘狄亚戈’?还是‘蔷薇公爵’?或者‘黑蝴蝶’维利亚?”

    对方的回答是“都是”。

    但还有两句话......

    “人格、意识,不过是机械空转叠合出的符号化产物罢了。”

    “人格意志,这些表征对于我来说,并没有意义。”

    人格、意志......

    难道说?

    这里是?

    记忆中,在“看门人”的序列在他身体组合,被“千面人”的力量拼合在一起,形成9到1的序列时,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

    他,再一次看到了那扇门扉。

    也正是接触到了这扇门扉,他才会来到这里。

    再结合“面具”与“认知”......

    还有那“蔷薇公爵”无法像在外界一般压制他的感觉。

    这里是.....

    意识?认知领域之类的地方?

    “蔷薇公爵”的?

    不,等一下,难不成......

    “蔷薇公爵”的身份是?

    一道思绪宛如流星般在亚戈脑海中闪过。

    如果他的想法成立,那么,他之所以存在于此,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为了什么,就很清楚了。

    甚至,自己之所以会存在,自己“诞生”的理由,也已经清楚了。

    怎么证明?

    他没有能够离开这里去寻找其他证明的时间。

    并且......

    面对几个序列能力都无法造成足够有效的成果的状况,亚戈只能想办法利用“戏命师”的乞词魔术,让自己的力量再次攀升。

    密集的荆棘藤蔓已然袭来,从四面八方,亚戈已经没有了躲避的

    面对冲击,亚戈动用了“无形舞者”的能力。

    伴随着宛如星光般的虚幻银环荡漾,从他四面八方袭来的藤蔓荆棘,动作陡然一滞。

    随即,那荆棘藤蔓上的每一存,每一个部分,仿佛都变成了独立的活物,在诡异的、强烈的挣扎动作中,在怪异的扭动中撕裂。

    亚戈自然没有兴趣欣赏这并没有什么美感的舞蹈,趁着机会,他的身躯化作数道虚幻朦胧的幻影,从丛生的荆棘中穿过,向着那荆棘王座前进。

    而正如他所料,无形舞者的能力,也并未拖延多长的时间。

    被撕裂的荆棘,很快便愈合完成。

    无形舞者能力施加的影响,在愈合的这一刻,失去了作用。

    “真是难对付。”

    他的话音落下时,几道蛇一般的阴影从他的身后钻出,如梦如幻,仿佛长眠于梦中之蛇。

    ps:蚊子啊.....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因为被蚊子围殴的惨痛经历,还羡慕过水牛的尾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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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鸦之主介绍:
迷雾笼罩的世界,穿着燕尾礼服的优雅贵族打量着遍布巨大齿轮的机械。
弥漫的蒸汽中,胸口的银色怀表随着发条嘎啦作响,引来群鸦的注视。
表面上已经褪去神秘的、齿轮随着蒸汽轰鸣作响的奇幻世界,古老而神秘的“序列”,随着书页翻动而显现出真实。
带着跑团系统,狄亚戈穿越到了这个糅合了蒸汽朋克与巫师神秘的世界。
银鸦之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银鸦之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银鸦之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