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意料之外的援手
从青年眼中扑出的漆黑阴影，身形狭长，难以窥探其完整身姿，只能隐约捕捉其轮廓。 宛如一只巨蛇。 埃维娜瞳孔皱缩，但面对那扑来的蛇影，她却无法做到哪怕是挪动一根手指。 她的身躯，在这一刻，已经被不知从何而来的纠缠束缚，被无形的力量钉在了地面上。 不过...... “能带我一个吗？” 伴随着仿佛从回忆中传来的声音，她的视线中，出现了另一片阴影。 那是一片朦胧、模糊的人形剪影。 那人形的剪影出现的那一刻，便向着黑蛇袭去。 “魔术师”—— “人偶师”—— “幻影”—— 人形的剪影，亚戈接连动用了三个序列的能力。 一道道阴影凝聚成乌鸦的形态，随着亚戈的意志，扑向了那漆黑的巨蛇。 转瞬间，巨蛇与乌鸦撞在了一起。 亚戈释放出的阴影乌鸦，撕裂了巨蛇的阴影。 而巨蛇猛地张开的獠口，也吞没了大半的阴影乌鸦。 两者的碰撞无比迅速。 但是，这也让亚戈确定了对方确实是“梦境”途径的非凡生物。 并且...... 他在那黑蛇咬下之时，试图牵动阴影乌鸦的举动，失效了。 在他现在这个生命形态中，他所凝聚的阴影，每一个，都可以作为魔术师的“标记”、“锚点”来使用。 他可以随时以阴影乌鸦为端口，使用能力。 但是...... 在被那黑影巨蛇吞吃下去的刹那，亚戈失去了与那些由自己制造分离出的阴影的联系。 吞食了鸦群的漆黑巨蛇，顶着剩下的阴影群鸦，转而向着亚戈扑将而来。 这个时候，亚戈的身躯陡然变得透明，变得朦胧虚幻，仿佛梦境一般从原地消失不见。 几乎就是他消失的刹那，漆黑的巨蛇从他消失的位置掠过，撕裂了他消失前留下的朦胧残影。 没有任何停顿，黑蛇向着埃维娜的方向继续扑咬过去。 不过，也是这个刹那，亚戈突然出现在埃维娜的侧前方，出现在那黑蛇的身侧。 人形的剪影在天空的显得如此诡异，礼帽形状的轮廓朦胧梦幻，仿佛能透过其望见暗红如血的天幕。 手杖模样的阴影，在此时，已然在他手中聚合成一柄晦暗漆黑的巨镰。 不过，亚戈并没有尝试模仿死灵途径的能力。 随着他握紧巨镰的双手挥动，那朦胧晦暗的巨镰划开一道黑色弧线，斩向了黑蛇的头颅。 然而..... 轰！！！ 沉闷的撞击声中，无瞳的黑色巨蛇咬在了他手中的巨镰之上，挡住了他的攻击。 并且，随着一股巨力袭来，亚戈被甩了出去，砸向了阴影。 撞击在阴影上的刹那，亚戈便感觉自己的身体陷入其中。 无数黑色阴影溅射，那股穿越钟楼甬道的感觉再一次席卷了亚戈的感知。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 嗡！！！ 尖锐的嗡鸣声从他耳畔袭来，亚戈的视野中，一只又一只身形晦暗的黑色蛇影向着亚戈涌来。 意想不到的危机让亚戈立刻蜷缩身体，牵连阴影乌鸦，试图使用魔术师的能力跳回。 但是，出乎预料的是，原本已经打算强行承受一两下攻击的亚戈，却并没有遭受到攻击。 一道又一道黑影从亚戈的身边掠过，冲出了被他撞碎的阴影。 同时，魔术师的能力也成功启动了，他的身躯从这阴影中消失不见。 ...... 但亚戈的视野恢复之时，他已经再次置身于暗红天幕下。 而在他的视线中，无数只大大小小的黑蛇，正与那巨型黑蛇纠缠、撕咬着。 这诡异的一幕，让亚戈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无数黑蒙蒙的、宛如烟幕般的灰雾在大小黑蛇的互相撕咬中逸散而出。 是阴影力量、是梦境力量，是时间的力量。 现在的亚戈，感官能够很清楚地捕捉辨析出这些灰黑烟幕的成分。 这群大大小小的黑蛇，都是梦境途径的非凡生物。 那只身形庞大的黑蛇是敌人，这点亚戈大致可以确定，但也并非肯定，那群身形不大的黑蛇亚戈更是无法确定。 在这种情况下，亚戈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数只漆黑晦暗的阴影乌鸦遁入阴影，在下一瞬，在黑蛇群互相纠缠时，出现在了那个他有点眼熟的女人身边。 下个刹那，以阴影乌鸦为标记锚点，亚戈的身体在原地快速转淡，迅速褪去所有的颜色。 而当他出现时，已经置身于阴影群鸦之中，出现在那被定在原地的女人身边。 再次确定戏命师之牌指向的就是她之后，亚戈没有犹疑，一挥手—— 晦暗的阴影凝结成一只巨爪，将她捞起。 而他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那正在与其他黑蛇纠缠的巨大黑蛇，立刻转向。 亚戈瞬间便感觉到了一股令他汗毛直竖的强烈敌意。 尽管此时身躯已非血肉的他，已经没有了毛发这类组织。 并且...... 他的思绪在这个刹那，仿佛遭受了攻击一般，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仿佛有一股强烈的、认知方面的力量干涉涌现。 不过......亚戈早已熟悉这方面力量的对抗。 阴影卷动，引路人的能力由影法师模仿再现而出。 晦暗的门扉在他身前立起。 无识之门浮现的那一刻，认知力量的干涉，也即刻间被截断。 解决了干涉，亚戈立刻奔袭而出，带着那女人从原地消失不见—— 暗红的天幕下，人形的剪影快速地从空中掠过。 瞬间出现又淡化，下个瞬间又出现的闪烁场景快速复现着。 尾随其后的，是仿佛鸟爪一般的黑影紧紧抓握着的埃维娜。 此时此刻的她，已经在不断出入阴影的过程中昏厥过去，失去了意识。 但亚戈并没有心思照顾她的感受，如果有必要的话，他甚至会把她抛出去。 不过...... 在其他小型黑蛇的干扰下，那只巨大的黑蛇追他的速度并不够快。 尽管不知道那些黑蛇的来历，但这些出乎预料的援手的确也帮助了他。 只是...... 他的麻烦，并没有结束。 视线之中，一群又一群通体暗红的、身上多多少少生着植物类异常结构的怪物，似乎已经等待他多时。 ps：脑子不太清醒，卡文了。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空腔虫蛇
这一群群生着植物特征的血肉怪物，在亚戈的感官中，就如之前的“杰奎琳”一般，与整片大地连在一起。 再一次，进入死海之前的那一幕场景在亚戈脑中翻覆。 而这些似乎已经等待他多时的怪物，也并没有给亚戈犹疑的时间，在他发现它们的时候，这些怪物便向着亚戈扑了过来。 “神秘人”的能力也在这一刻发动。 无声无息间，暗红天幕笼罩下的人形剪影快速转淡，朦胧的黑色彻底褪去，化为虚无从原地消失。 一条条血肉触须从远处激射而来，从亚戈变淡的身躯轮廓中穿过。 而下一刻，四散纷飞的群鸦中，有一只的身躯陡然扭曲，鸟型的剪影快速膨大。 转瞬，一道人形的剪影从虚空中凸了出来，带着巨大鸟爪所紧握的埃维娜一同浮现。 不过—— 砰砰砰！！！ 在出现的那一刻，亚戈连忙向上跃起。 一道道血肉藤蔓穿刺而来，击中了亚戈脚下的地面，激起无数砂石。 亚戈跃起之时，那些血肉触须也随之太高了射角。 亚戈再一次动用神秘人和魔术师的能力，一道道血**蔓穿过了亚戈消失的位置，击中了他侧方的墙体。 伴随着垮塌的音声，墙体倒塌。 持续不断的密集攻阵让亚戈难以应付，当他再次显露出身形的刹那，以“天灾猎手”和“无头骑士”为模仿再现的目标，他发动了影法师的能力。 那股精密的控制感浮现的刹那，亚戈向着远处，向着那群血肉怪物的方向掀起了风暴。 魔术师+天灾猎手+无头骑士。 阴影聚合成无数道鸟型的阴影，卷起风暴，密密麻麻的黑影向着那群血肉怪物的方向压去。 泛着死寂感的群鸦，如同死亡降临，与那血肉藤蔓相撞的刹那，直接碾碎了那些血肉触须，轰击在怪物群中。 肉眼可见的，一只只怪物的身躯被撕碎、萎缩...... 而亚戈也趁此机会，又一次动用能力加快速度。 或许自己应该带着这人离开物质界？ 但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决了。 之前尝试过多种方式都没办法进入物质界，如果不是因为废墟圣殿有通往物质界的“路”，他现在还进不来呢。 亚戈一边思索，一边移动。 那人形剪影的轮廓也在暗红天幕下一次次闪烁，与那群怪物快速拉开距离。 那些怪物杀不死，纠缠下去并没有什么作用。 但是，就在这时，他的视野之中，血涌般的猩红色浮现，在大地上凝结出了一个巨大的花苞。 花托快速扭曲，形成带着棘刺的藤蔓，向着亚戈的方向袭来。 看着这一幕，亚戈脑中也浮现了将自己救下的这人抛下的想法。 不过，就在这一刻，一股让他感觉到本能地发颤的悸动感传来。 随即，亚戈的视野中，密密麻麻的灰色事物涌现出来。 而且...... 亚戈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一道身影。 那是一具身形狭长的、如虫又似蛇一般的奇诡物。 外壳？不，外骨骼？ 灰白的身躯处处镂空，可以直接看见其体内的空腔。 而在其背部，还生着两对巨大的翅翼。 像是膜状翼，但细看上去，却能够看到密集的鳞板，是鳞翼，但感觉上又有点羽状翅翼的感觉。 后一对翅翼，看上去也并不“完整”，有种残缺的感觉。 而让亚戈彻底确认的，不是那宛如蛇骸颅骨的头部，也不是那狭长的虫蛇之躯，而是其身下。 同样宛如骨骼一般的灰色，密集的、宛如稻草节段状、宛如一条条宛如锁链般的粗糙节肢。 “系统”。 亦或者说...... “收债人之书” 看见那空腔虫蛇的刹那，亚戈浮现出了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不过...... 对方的攻击对象并不是他。 在出现的瞬间，这只身躯狭长的空腔虫蛇，便向着那巨大的花苞撞去。 飞掠在空中之时，巨大的空腔虫蛇背后的一对灰白翅翼猛地扇动。 亚戈熟悉的风暴猛地掀起。 只不过，虽然他因为影法师的模仿再现的能力，对于概率途径有一定的感知手段，但那风暴的细节，他实质上观察得并不够仔细和直观。 更何况..... 他的视野中，巨大的花朵被灰白风暴撕裂的刹那，似乎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 然后...... 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巨大的花朵猛地一颤，然后，迅速停下了动作。 随后，亚戈只见那巨花陡然倒下，原本闭合的花苞也在倒下的过程中猛地张开。 其中，一个似人非人的怪物，从花苞之中跌落出来。 但是..... 嗤—— 利刃破开血肉的声音中，两只纤白的手臂从那软糯的人形怪物中探出，然后回转，抓在了身体的正中央—— 嘶啦！ 血肉撕裂声中，一位浑身赤果的美艳女性从血肉中脱出。 然而亚戈并没有任何**方向的感触。 只有一股骇人的恶寒和恐惧从他心底浮现。 但是...... 这幅样貌却是让他惊人地感觉到熟悉。 忽地，一个名字在他脑海浮现出来。 爱琳。 爱琳·维利亚。 几乎与此同时，女人将目光转向了他： “好久不见，法斯特。” 这个声音响起的那一刻，从心底涌出的恶寒与恐惧，在这一刻拔升到了极点。 因为...... 这句话，是以普通话，以他熟悉的天朝语言发出的。 随即，对方再次出声： “不想死的话，跟我来。” 强烈的恶寒和抗拒感中，亚戈下意识地想要远离。 但是，也正是这时，他忽然发现，身躯之内，戏命师之牌的指向，转向了这个女人。 一道道灰白色在对方赤果的身躯上聚合，编织成了华丽的袍裙，并且，在逐渐聚合之中，从灰白变成了黑色。 亚戈的脑海中，不知道为什么，陡然浮现出了一个词。 “结构色” 尽管外形美艳，但这女人，就像是蝴蝶翅膀一般，艳丽诱人的身躯只是表象。 这个想法浮现的刹那，对方在他脑中的形象，便即刻与“虫”糅合。 不是人，而是人形的“虫子”。 ps：睡了一天，10点半的时候才醒过来码字，抱歉。 如第二章估计三四点应该能码出来吧。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另一位“穿越者”
在那股不知来源的恶寒和恐惧感中，亚戈下意识地便选择了逃遁。 神秘人的能力启动，亚戈的身躯瞬间从原地消失，以阴影乌鸦为标记锚点，身躯在另一处显现。 但是...... 在他身躯浮现的刹那，一道又一道灰白的、宛如触须、锁链般的虫肢，从他身后抓住了他。 白色的、触须般的节肢仿佛一条条锁链，瞬间便已经将他的大半个身体束缚。 人形的剪影上缠满了白线，显得异常地诡异。 而对于亚戈来说，他的感触就更不同了。 他深知“概率”途径的“介入”能力之强。 但是，他也有对付的办法。 “神秘人”的能力发动。 瞬间，他的身躯快速转淡。 就和亚戈印象十分深刻的，在他还是概率途径非凡者时，能够从实化为虚，从怪盗感应中消失的能力。 现在的亚戈和当时比起来，虽然位置对调了，但是他对于这个能力也更加熟悉了。 而情况也正如他所想。 当他能力发动的时候，那锁链触须一般的灰白节肢，便从他身上穿透过去。 但是....... 下个刹那，伴随着一句低语，亚戈刚刚遁入阴影中的身躯赫然被拉扯出来—— “你逃不掉的。” 他的身躯之内，他的脑海之中，戏命师之牌中，忽地蔓延出无数的灰白光影，在瞬间便凝结为丝线，将他的身体缠绕束缚。 刹那间，强烈的静滞感中，他的能力被阻断沉默了。 在这样的沉寂中，他被那灰白锁链一般的节肢从阴影中拖拽了出去。 当视野恢复，那穿着漆黑的华丽袍裙的女人，已然站定在他面前： “怎么？觉得我对你有危险？” “自恋？还是被害妄想症？觉得自己很有价值？” “不，应该说是自我为中心？觉得自己很重要？” “到底是有多自恋才会觉得别人总是要害你？” 亚戈熟悉的，来自天朝的语言发音，从女人口中吐出。 充满嘲讽的话语，传入了他的耳中。 而亚戈所预想的，“系统”，又或者说“收债人之书”，那空腔虫蛇并没有将他吞食的举动。 而是...... “戏命师之牌”。 他身体内的“戏命师之牌”被拖拽了出来。 那空腔虫蛇的身躯，将那牌面上不断闪烁着戏命师之牌从亚戈的身躯内硬生生地拔了出来。 虚幻的，没有实体的，仿佛光影一般的虚幻事物，随即立刻被空腔虫蛇吞入了腹中。 怅然若失的感觉萦绕着他的时候，空腔虫蛇的身躯陡然发生了变化。 那灰白的身躯不断折叠、变形，就连束缚着亚戈的锁链状灰白节肢，也快速收缩，从亚戈身上撤离。 在亚戈的视野之中，快速收缩成一本诡异的白皮书，落在了那黑衣女人的手上。 看了一眼手中的诡异白皮书之后，黑衣女人看了一眼亚戈： “运气还不错，没有变成巫师复活的容器。” 这句话，再次激起了亚戈的恶寒感。 但是，他也因此明白了对方那几句嘲讽是什么意思。 “巫师？” 外形依然是一副人形剪影姿态的亚戈，发声询问。 他用的，也是前世的语言。 眼前的女人瞥了他一眼，以他熟悉的腔调和用词说道： “你觉得吞没了世界的碎片，将世界的碎片吞入了自己镜世界的巫师，会怎么死？” 这句话，让亚戈思绪不由得一顿。 吞没了世界的碎片？世界破碎了？ 巫师将世界的碎片吞入了自己的镜世界？ 尽管他已经了解到不少事情，但是，得到这样的消息还是让他情绪不免有些波动。 而那女人也并没有和他详细解释什么的意思，简略地说了几句： “世界破碎，规则回廊也一同破碎。” “巫师的杰作，试图在灭杀神灵的同时，保持世界运行的终极造物——巫师塔。” “尽头之塔？”亚戈低语了一句。 “尽头之塔？”女人面露不屑地笑了笑，“的确是尽头，巫师的尽头。” “神灵不死不灭，源头便是因为其本体源自世界。” “不摧毁世界，神灵便不会死。” “摧毁世界的话，他们的力量又会消失。” “力量消失？”亚戈忽地一愣。 “编程应该是必修课吧？”女人将手中的白皮书翻转了两下，“系统框架这种基础概念应该知道吧？” 亚戈还没有回答，女人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这个世界的一切，就像重力之类的基础规则，都是这样。” “如果世界毁灭了，关于重力的规则破碎了，重力也会不复存在。” “巫师的力量也是如此。” 身着华丽袍裙的女人翻看着那就连封皮上都诡异地浮现出一张张人脸的白皮书： “规则回廊，就是这个底层框架，就是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东西。” 说着，她望向了暗红的天幕： “这个世界的规则回廊和时间长河锚定。” “或者说，这个世界运转的动力，就来自于时间长河。” “无垠的深空之上，是规则回廊，是星辰所在。” “然而，一切并没有那么顺利。” “巫师们失败了？他们试图消灭神灵，不惜破坏世界本身的计划失败了？” “也许是，又或者......” “来不及。” 女人转过身来，那张让亚戈感到莫名恶寒的美艳面容望着他： “在巫师执行他们的计划之前，时间长河破碎了，没有人能够抵挡的时间之潮碾碎了规则回廊。” “世界，也破碎了。” “在世界开始崩塌之时，一位位大巫师以自身的镜世界加上巫师塔，在收束规则回廊的碎片。” “以巫师塔为中心，巫师收束规则回廊的碎片，试图以多个镜世界来维持世界。” “在他们想出更好的办法之前。” 说着，女人的双眼中流露出些许讥讽的意味： “比起维系乃至修复已经破碎的世界，前往异世界，的确是不错的方法。” 她看着亚戈，双眼泛起灰白色： “通过时间长河，从异世界抓几个倒霉蛋，提取他的记忆，你觉得这个方法怎么样？” 亚戈还没回答，女人就笑了： “荣光有荣光的规则，地球也有地球的规则。” “规则的差异可不是两种系统差异这么简单。” “是两种不同的语言编写的不同系统。” “把我们抓来的时候，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带着笑意，女人抬起了手： “往高温的玻璃瓶里浇冰水~” “啪——” 熟悉的语言，熟悉的腔调，熟悉的用词习惯，熟悉的由天朝教育形成比喻习惯句式，无一不证明着对方也是和他一样的“穿越者”。 并非主动，而是在非自愿状况下，被抓来的“穿越者”。 ...... 无数阴影纠缠聚合的永恒噩梦之中。 一个男人，被遮住的双眼望向天空，喃喃自语着： “只有两个穿越者，一个男性，一个女性。” ps：一边看视频一边码字的确慢的很，码完都六点了。 顺带一提，这章给的情报的真实性是“对也不对”的。 再给多点情报吧，两个穿越者一前一后，并没有在同一个时代一起行动过。 包括“现在”。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巫师重生”
尽管比喻这种修饰文辞的手段会导致较为严重的细节信息丢失，但不可否认，是一种很容易理解大体关系的方法。 天朝人习惯这类修辞，无论是用还是听，亚戈自然也不例外。 女人表述完之后，亚戈已经理解了所谓的“规则回廊”、“世界破碎”、“穿越者”以及“穿越者到来时的影响”。 这个世界因为“时间之潮”，因为时间长河的波涛而被“击碎”。 规则回廊也一同被击碎。 面对危机，巫师们的行动大致分为两派。 一派是利用“尽头之塔”，将规则回廊的碎片，收束到一起，勉强维持这个世界。 同时，另一派做出了另外的行动，从星辰的虚影，从异世界牵引，或者说抓来了两个异世界的人。 但是，因为两个世界的“规则”不同，他们的到来，加剧了世界的坍塌破碎。 可是...... 这“两个”被从异世界抓来的人，就是他和眼前这位不知姓名的女性？ 是“两个”？ 不，刚才她说的是“几个”。 亚戈忽地觉得有些不太对，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地觉得只有两个？ 但是，他也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问道： “巫师从地球抓来了几个人？” 人形剪影模样的他，看不出什么表情，也没法表露出什么表情。 而对于他的询问，女人只是说道： “不知道，也许有几十个，也许只有几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都来自地球世界。” 那让亚戈莫名感到恶寒的美艳面容上流露出一丝讥讽： “有多少个穿越者又怎么样？你不会觉得穿越者之间会友好到互相帮助吧？” 那意有所指的话语，亚戈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但是，他对于死亡并没有什么恐惧。 这突然冒起的寒颤，是一种本能般的抗拒，本能般的排斥。 并非因为恐惧死亡。 一边剖析着自己的感觉，亚戈一边站起身来，回应道： “不，我只是想知道如何回到原来的世界而已，应该不止我一个人不想呆在这个世界吧。” 他的话，女人随即回应道： “当然，这种破烂地方谁会想着留下。” 说着，她看了一眼周围，看了一眼那被暗红天幕笼罩的血色大地： “但是，想要回去的话，也只有前往星空之上这一个方法了。” “进入时间长河，‘游’回去。” 尽管“游”这个动作听上去有些奇怪，但这似乎也是目前唯一的方法了。 至少，在他获得到与“时间长河”、“星辰虚影”这些消息的时候，就下意识地往这个方向想了。 既然是被从时间长河，从星辰虚影中“牵引”过来，那么原路返回自然是最简单的思路。 但，可行性呢？ 他看了一眼女人： “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然而，对于他的这次询问，女人却是盯着他看了一眼： “是不是我的态度让你觉得可以随意发问？” “这里可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话语之中，那种“我的实力更强”的意味十分明显。 然而，她的话对于亚戈却并没有什么影响。 亚戈并不怕死。 即使死去，他最多也只是不甘，因为想要知道的东西没能够了解的不甘而已。 而他想要知道的东西，除却返回地球之外，也就只剩下.....卢修师了。 尽管他也无法肯定卢修师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但是，他的确是有找到关于卢修师的消息的。 那沉溺一切灵魂的死之海洋中，那些“书页”形成的认知领域中，有关于卢修师的消息。 甚至他还“看”到了和卢修师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这个女人知不知道关于卢修师的事情？ 亚戈并不能肯定。 但是，那种本能般的抗拒感和厌恶感，让他对这个人有着高度的戒备和抗拒感。 亚戈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她表现出来的一切都特别符合亚戈对于天朝人的印象...... 特别符合？印象？ 刹那间，亚戈思绪不由得一顿。 压下浮起的思绪，亚戈转而询问道： “那张‘戏命师之牌’，是什么？” 对于亚戈直接无视了自己的威胁，女人似乎也并不在意，回应道： “巫师时代，凯拉什帝国的巫师组织‘迷途者’的物品。” “凯拉什帝国是位于星空边缘，最接近规则回廊，最接近时间长河的国度。” “在时间之潮击溃规则回廊，导致世界崩塌之后，寻找原因的大巫师，从凯拉什崩溃的遗迹找出了这些东西。” “这些‘迷途者’的物品，能够和规则回廊产生某种联系，配合巫师塔，能够将规则回廊的碎片牵引到巫师塔中。” “但是......” 说着，女人手中浮现出诸多诡异面孔的灰暗的白皮书翻开： “那些大巫师还将巫师塔作为支撑自己镜世界的支柱和统合的中枢。” “巫师的镜世界包含着他们强烈的自我意志和高度特化的、与个人意志结合显现的力量。” “而这些高度特化的意志，在世界破碎之后......也渗透到了巫师塔。” “渗透到了这些‘迷途者的遗物’中。” “借助这些物品，巫师可能会再度复生。” “就像......神灵一样。” 她的视线，带着明显的审视和怀疑，落在了亚戈的身上，仿佛在说他可能受到了影响。 然而，莫名地，在那股不知来由的厌恶和排斥感下，对于她的表述，亚戈也下意识地保持着同样的审视和怀疑态度。 不过，他并没有表露，而是在对方声音落下之时，将视线转向了自己的手。 ....... 孤零零地立在幻影界中的一道门扉前，伴随着血涌，一个英俊的、有着猩红长发的男人出现在门前。 他走到了门前，似乎就要打算推开门走进去。 但是...... 就在他试图推开门的那一刻，他忽然一顿，松手放弃了行动。 随即，他扭过头，看向空无一人的虚空： “真是难得呢，能见到你们‘迷途者’。” 在他发出声音的下一刻，一道身影伴随着火焰般扭曲的漩涡显现而出： “比起一手建立了巫师帝国的传奇皇帝本人，我们也只是小角色而已。” 有着小麦色肌肤的女人，露出了笑容。 ps：看到一位退坑书友的留言，是关于“伏笔”的。 “有哪些”或者说“你们觉得有哪些”伏笔还没填，可以在这里说一下。 保不齐还真有我忘记的“伏笔”。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陷阱
“传奇的皇帝？” 血发的青年笑了笑： “被觊觎着无用座位的‘皇帝’？” 尽管似乎对于这个名号的实质性嗤之以鼻，但他并没有否认。 他看着从虚空中走出的女人，说道： “看来你早就知道了消息？” “当然。” 小麦色肌肤的女人回应道，然后取出了一枚幽蓝色的宝石，在手指间把玩着： “伟大的巫师皇帝，有一个消息您或许会感兴趣。” 而看到那枚幽蓝色的宝石，被称为巫师皇帝的男人却是眯着眼睛后退了一步： “什么消息？” “看来陛下您的确知道更多关于蓝血的事情呢。” 微笑着，小麦色肌肤的女人将那枚幽蓝色的宝石放在眼前，透过澄澈的宝石，她望向了男人： “这就是您和那位异世界的来客成为同盟的交换条件吗？” “同盟？不，只是面对一个疯子的妥协而已。” “毕竟，我也不相信一个亲手摧毁通往回家的路的疯子的谋算会不包括我。” 男人虽然同样面带笑意，但是面对那枚澄澈的蓝色宝石，动作却明显地带有戒备： “那句话叫什么？‘同归于尽’？简略而有力。” 说话时，他吐出的语言微微一转，以另一种语言吐出了一个词： “无论是什么‘乌托邦’，还是死在这个世界，我都不愿意呢。” 他的话，只是让那小麦色肌肤的女人耸了耸肩膀： “这一切并不是我能决定的。” “我只是‘命运’的傀儡。” “世界该什么时候毁灭，该走向什么结果，又如何重生，我只有执行的义务，没有反抗的能力。” “当凯拉什帝国被卷入时间之潮的那一刻，我也没有了选择。” 小麦色肌肤的女人把玩着手中的宝石： “我活着，不是因为幸运，而是因为没有反抗，和陛下您不一样，我没有这个勇气和能力去反抗。” 男人没有回话，只是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祂已经苏醒了？” “那位有没有苏醒，我是不知道的，祂也许一直醒着，也许从来没醒过。” 女人笑着： “但是您的盟友的确已经复苏了。” “您觉得，会是哪个部分苏醒了呢？” 男人没有回话，虽然他似乎对于这个答案没有什么表情上的反应，但很明显，远离门扉的动作，也代表着他并不是无动于衷...... “伟大的陛下，不用担心，我并不是那位刻意留下的陷阱。” 然而，听到这句话，男人的神色却微微变化了一下： “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东西是不能被他利用的。” “被他利用焰生种杀死的那些大巫师，还沉在死海的海底呢。” 望着小麦色肌肤的女人，他神情逐渐变得凝重： “不畏死的疯子有什么做不出来？” 忽地，他的双眼泛起了红光。 恐怖的压力涌现，血色的无形力量瞬间暴起，化作一只巨龙，扑向了女人。 面对铺天盖地压来的血色，女人却没有任何动作，平静地注视着血潮的来临。 没有任何反击的动作，直面血潮。 当血潮临身的那一刻，女人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溶解。 皮肤、血肉、骨骼，一切的一切，都随着血潮的降临而溶解殆尽。 但是...... 下一刻，扭曲的，仿佛火焰般的漩涡浮现，另一个身形从中走出。 她的视线，掠过血潮褪去后遗留的，那血肉骨骼被尽数溶解的软烂遗骸。 没有任何忌惮地走向那堆遗骸，女人从遗骸大概是手的位置上，拾捡起那块幽蓝色的宝石： “我已死。” “荣光永存。” 那是一位女孩，比起刚刚逝去的那位要年轻许多。 同样有着小麦色肌肤，身着清凉，上身只有一件星蓝色的胸衣，下身是同色的纱裙。 望着尸骸，她的视线没有丝毫怜悯，还带着些许青涩的面容望向手中的幽蓝色宝石，然后面无表情地望向了门扉的方向。 通往无数阴影聚合之地的门扉周围，已然空荡荡的，没有了人影。 但女孩也没有任何表示，转身走向了火焰的门扉。 无数迷雾笼罩的大地上，那具溶融腐烂的尸骸中，一根火焰羽毛状的、宛如火焰般扭曲摇曳的饰品逐渐消失。 而相对的..... 在那女孩的身影消失在扭曲的火焰门扉之中的那一刻，她的脑后，同样的一根羽毛，隐约闪烁着。 ...... 幻影界，遥远的另一端。 伴随着血涌，血发男人的身影再度显现。 不过，他的状态并不乐观，落在“地面”上的刹那，他的身形微微一颤。 并且，在下一刻，他的身形轮廓陡然动荡。 其身躯的轮廓陡然塌陷，无法维持人形。 有着明确轮廓的血肉陡然软化，仿佛一滩鲜血凝聚的人形。 但是，很快，其又聚合成形，稳定了轮廓。 反反复复数次之后，其轮廓才终于稳定了下来。 望着无边无际的幻影，男人双眼微微眯起： “‘途径’、‘序列’才是最大的陷阱......我的盟友，还真是小瞧你了啊，迷途者的遗物里真正有效的，只有十个......” 吐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身躯再次颤动，逐渐从人形脱离。 无比庞大的血色巨龙，在幻影界中显现。 ....... “这些‘迷途者的遗物’虽然受到了巫师意志、受到神灵的影响，但是，它们也是唯一能够与规则回廊碎片产生直接联系的事物。” “想要返回地球，除了需要到达序列途径的顶端，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之外，还需要收集足够的迷途者遗物。” 女人的身影在暗红天幕下行进着，她的声音也传入了亚戈的耳朵： “但是，必须是对应着相应的巫师塔，对应着相应的镜世界的迷途者遗物才可以。” “完全控制了‘尽头之塔’，成为‘神明’，才能够有机会接触到时间长河，接触到星辰的虚影。” “为此，你和我都需要对应的迷途者遗物。” 说着，她看了一眼亚戈： “你已经拿到了‘影法师之袍’、还需要找到‘维系之轮’、‘唤潮者的冠冕’、‘歌者双戒’才能控制梦境之巢。” 她的话，让亚戈动作微微一顿。 人形剪影一般的他，望了一眼前方的女人，片刻后才出声。 不过，不是关于她说的话，而是：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闻言，女人看了他一眼： “既然都是地球人，我就不和你扯什么庄周梁祝了，叫我黑蝴蝶就可以。” “当然，最好加个‘女士’。” 两个熟悉的、来自天朝的传说故事称谓传入亚戈的耳中，让他不由得思绪一顿，随后才缓缓道： “好的，黑女士。”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亵渎之茧
这位“黑蝴蝶”女士对于“尽头之塔”和“影法师之袍”的话，也让亚戈逐渐将这几个物品与那类卡巴拉树的构图对应。 “影法师之袍”应该是指向梦境途径，指向卡巴拉树结构中路径1-3的“魔术师”。 “唤潮者的冠冕”，依据他之前的分析推断，应该是潮汐途径，对应路径2-3的“皇后”。 “维系之轮”，这样的称呼，在他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是“机械”途径。 “歌者双戒”，应该指的是“舞蹈家”途径。 虽然他并没有确定性的证据，但相较于“舞蹈家”途径，“机械”途径对应路径3-5“战车”的可能性会更高一些。 “歌者”对应的是路径3-6的“恋人”。 他望着前方穿着华丽黑色袍裙的女人，没有顾忌地直白问道： “那你呢？” 他的询问，让这位黑女士的视线微顿。 以己度人虽然并不能普遍所有状况，但对于大多数情况还是有用的。 为了要回到地球，所以要抵达序列尽头，“控制尽头之塔”，前往星空之上，抵达时间长河。 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那么她又如何打算？ 尽管不能肯定对方的想法，但是如果对方就是这么想的，那么她需要什么？ 注视着亚戈，她突然笑了： “还真是不怕死呢。” “‘全知之辉’、‘铸形之心’、‘戏命师之牌’、还有......” 她瞥了亚戈一眼： “亵渎之茧。” 最后一个词落下的刹那，亚戈瞬间感觉到那股油然而生的恶寒感再度浮现。 “当然，你也可以叫它‘亵渎福音’又或者‘渎神圣书’。” 说话间，黑女士的手中，那本无数生灵面孔交错浮现的诡异白皮书微微颤动了一下。 结合对方刚才的描述，亚戈瞬间感觉这本书籍外观的怪书，随时可能有东西从里面“破茧而出”。 这本书就是“亵渎之茧”？ 人形剪影一般的亚戈，目光转向了这位黑女士的面容，注视着对方的表情变化。 那么，对方已经拿到了“亵渎之茧”，还有从自己身上剥离的“戏命师之牌”，那么，还有“全知之辉”和“铸形之心”？ 并且..... “戏命师之牌”应该是对应着概率途径，对应路径4-7的“命运之轮”。 “亵渎之茧”，如果没错的话..... 修道徒途径？路径2-4的“教皇”？ 4？ 那么..... 全知之辉和铸形之心，应该是对应着6-4“隐者”和5-4的“**”的。 “那我应该帮你找到全知之辉和铸形之心？” 亚戈声线没有丝毫波动地发问道。 “不，只需要帮我找到铸形之心就可以了。” 女人身上的华丽黑色裙袍随着她伸腰的动作微微晃动了一下，尽管看上去很普通，但在亚戈的感觉中，却像是仿佛蜂群一般，有无数个体在微微晃动。 而下一刻，一个熟悉的事物，被她从书中取出。 一盏提灯。 整体呈现灰色、有种斑驳的旧感，在提灯之中，一道朦胧的光辉静静地在其中漂浮着。 亚戈曾经见过的、曾经拿到过的那盏诡异的提灯。 结合她的话，亚戈当然能理解是什么意思。 这盏提灯就是“全知之辉”。 说着，她看了一眼亚戈，然后将那盏提灯塞回到诡异的白皮书之中： “时间长河的浪潮击碎了规则回廊，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身躯，根本无法跨越时间长河，抵达星辰的虚影。” 她望着天空，低语道： “巫师的策略是抛弃原有的生命形式，更加接近‘规则’的姿态。” “有什么东西能够跨越时间长河？不知道。” “我不知道，巫师也不知道，他们发现的，‘强度’上最有可能承受时间长河的波涛的事物，就是‘规则’。” “不是‘抛弃身体’这么简单，而是让自己突破原有的生命形式，成为‘规则’层面的存在。” “只有达到了这种生命形式，才有可能承受住时间长河中可能掀起的波涛。” “当然.....” 她看了一眼亚戈，带着讥讽的笑意道： “时间长河并不是每时每刻都有浪潮波涛，一个普通人也有可能在带着微末规则的情况下跨过时间长河，抵达另一个世界，只是能不能活着抵达目的地就不一定了。” “在时间长河中被击碎，只有些许残留的意念思绪从时间长河中脱出，落在另一个世界的智慧生灵身上，成为他的‘灵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变成别人的灵感..... 亚戈沉默了一下，并没有回话。 “所以，最保险的方法就是控制尽头之塔，像巫师一样让自己向着规则，向着神灵一般的存在形式转变。” 黑女士望着暗红色的天空： “你就不用想着逃跑了。” “尽管你这么弱的家伙对我也没有什么帮助，但比起被某个复活的巫师抓到，还是老老实实帮我找到‘铸形之心’好了。” “我也会帮你找到你需要的迷途者遗物。” 她的视线回转，与亚戈对视着： “你觉得小白鼠这个职业怎么样？” 闻言，亚戈没有沉默了片刻： “挺好的，用命换来的工资还算不错。” “哈哈哈，命？非和平时代，人命可一点都不值钱。” 女人笑着： “成神的报酬可比人命贵太多了。” 如果这位黑女士的意图真如说的那般，她就是想要让亚戈当试验品—— 看来，前往星空之上的路途也并不那么顺利呢。 对于这位黑女士的话，亚戈也只是淡淡回应道： “资本主导的社会价值观就是物以稀为贵，不是吗？” “是的，没错。”黑女士的笑意盈然，“可惜现在既不是卖方市场也不是买方市场。” “的确，我并没有选择权。” 一边听着这熟悉无比的语气腔调，亚戈一边回答着。 的确找不到什么破绽，这位黑女士真的是和他来自同一个地方的？ 亚戈也默然地将视线转向那暗红的天空，将话题转回： “那么，‘铸形之心’在哪里？” “就在这里，就在物质界。” “有位传奇的巫师给我们省了不少的力气。” “哦，不，应该叫陛下？” 黑女士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戏谑。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灵魂之塔
幽暗死寂的海洋上。 破烂腐朽的、仿佛幽灵船一般的巨船，还在缓缓行进着。 一个个穿着破旧黑袍，宛如雕塑一般静静屹立在船首甲板的身影之中，其中一位络腮胡丛生的中年突然开口说道： “你们确定？” “我们确定。” “确定。” “描述不符。” “差异太大。” “不一样的东西。” 一个个人影几乎同时转过头来，对着他回应道： “这里，不是幻影界，不是远古巫师时代的‘幻影界’。” “无数灵体的记忆中，越是古老的巫师，知道关于‘幻影界’的信息就越少。” “但，越是古老的巫师，对于‘幻影界’的描述，也与后来的‘幻影界’差异越大。” “我们能找到的关于幻影界的最古老的描述，是......” “一切都会被消解，无论是巫师乃至于神灵都会被泯灭的地方。” “‘毁灭废弃物的地方’。” “‘被时间长河的浪潮直接波及的地方’。” “‘最接近规则回廊的地方’。” “‘最接近星空之上的地方’。” “不是‘灵体沉寂之地’。” “也不是‘灵魂堆砌之所’。” 完全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如果不是声线不同，他，山德尔或许会把他们的声音认为是来自同一个人。 但很明显，并不是。 山德尔望着自己的手掌，不由得喃喃自语了一句： “守秘人......” 或许是听到了他的话，那一个个黑袍人出声道： “守秘人也没有相关情报记录。” “守秘人只会记录与人类有关的情报。” “幻影界的情报，能够发现的最早来源是精灵的资料遗存。” “巫师并没有亲自探索过幻影界。” “但......” “幻影界里也有一座巫师塔。” “由巫师帝国时代的大巫师为首建造，并由血脉巫师捕获了幻影生物，仿制制造出了彷徨巨兽驮载，送入了幻影界。” “但没有人，就连巫师也无法进入幻影界。” 一个个黑袍人做出了回应： “无论是物质界、阴影界还是其他元素界的生灵，在进入幻影界后，都会被快速分解为最基础的零散单位。” “在远古巫师的描述中，幻影界是世界循环的最重要场所，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在一些记录中，巫师们试图以幻影界作为消灭神灵的手段。” “但是，虽然神灵被消灭，但并未达到他们想要的效果。” “神灵被解体分解之后，在经历一段时间后，又会重组回归，从另一个地方诞生。” “守秘人的记录里有关于彷徨巨兽的制造技术，也有关于巫师对神灵的尝试实验。” “但并没有进入幻影界的记录。” “又或者......” “进入幻影界尝试进行记录的守秘人，都被幻影界的力量解体了。” “就和尝试进入的巫师一样。” 黑袍人没有感情起伏的声线宛如机械一般： “幻影界只是世界内部循环的一个组成部分，原本不会对世界本身造成什么影响。” “但是，在时间长河碾碎了规则回廊之后......” 一个黑袍人的声音响起，让山德尔的视线不由得转向了前方那片死寂的海洋。 “边界被打破。” “在这种情况下，幻影界的存在，就会加速世界毁灭。” “所以.....” “需要‘阻止’。” 山德尔的声音响起： “需要‘门’。” “是的。” “需要‘门’。” ...... 物质界，亚戈的视线从侧面转向前方。 在他的前方，那位“黑”女士，脚步微微放缓。 而原因，也是亚戈的询问： “为什么戏命师之牌会指向她？” 闻言，“黑”女士转过头，瞥了一眼身后被他用阴影凝聚的爪子抓住的女孩： “‘迷途者’是‘守秘人’，掌握着巫师帝国最高、最优秀的技术，其中很多都是来自那些屹立世界顶端的大巫师的直接技术。” “戏命师之牌的来源，那位大巫师最擅长的就是操纵、控制、介入类的法术。” “除此之外，最强的就是感知和寻找。” “戏命师之牌为什么会指向她，原因要问你自己。” “谁知道你是不是管不住下半身，想找点乐子？” “黑”女士那明显带有嘲讽意味的话语声响起。 而对于这明显指向性的讥讽，亚戈却并不在意： “我找她的原因是因为她和卡特西亚有关。” “卡特西亚？” 闻言，“黑”女士的视线再次掠过已经昏厥的女孩： “旧王室的后裔？” “王室后裔？” 亚戈也不由得将视线转向这个女孩。 他已经想起来了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和这个女孩见过。 狄璐德市，在自己“一开始”“穿越”过来的时候，跟踪到法斯特家宅邸附近的“雾中骑士”成员之一。 而另一位...... 他的视线掠过那位“黑”女士。 尽管气质差异很大，但是亚戈认得很清楚，这幅外表，和“爱琳·维利亚”，保林的妹妹非常相似。 整理着迄今以来遭遇的一件件事，他忽地意识到一件事..... 貌似，与狄璐德相关的事情出现的频率很高。 为什么呢？ 只是，虽然他在思考这件事，但也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顺着关于“王室后裔”的话题，继续试图从这位“黑女士”的口中获得更多的情报： “王室的后裔，和一般的蓝血者有什么不同吗？” 一边说着，他一边用阴影聚合出的爪子抓着女孩，跟上了再度开始移动的黑女士。 “当然不一样。” 黑女士那让他莫名感觉恶寒的面容上再度浮现出笑意： “在巫师帝国毁灭后，巫师塔的守卫者，就成为了王室。” 明显充斥着恶意的视线落在了女孩的身上： “享受了那么多年，现在也该付出一些代价了。” “使用卡亚西特的血脉，可以绕过巫师塔的一些限制。” “顺带一提，卡特西亚境内的巫师塔，名字叫做.....” “灵魂之塔。” “黑”女士停下了脚步。 而亚戈，也同样停下了脚步。 在他的视野中，一扇熟悉的门扉，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天空的死神
那是一座被无数阴影锁链缠绕封闭的巨大门扉。
他很熟悉。
因为他已经遭遇过数次了。
尽管他每一次遭遇的，并不是同一个。
而他印象最深的，自然是在瓦威时遭遇的，那星间长河中，通往不知名之地的诡异门扉。
他和那位“机械使徒”一同合上的门扉。
那在他身为“看门人”时所本能想要关闭的门扉。
当时的他，虽然能感觉到大门是被封闭的，但是，他并没有观察到“锁链”。
这些由阴影，由时间的力量所凝结的锁链。
按照自己之前假想的模型来说，不同途径之间的“秘光”，就像是在一条独立的坐标轴上发展的特殊力量，非相邻途径连观察观测都是做不到的。
对应路径1-3的“魔术师”的“梦境”途径和他当时对应路径6-7“死神”、路径7-8“节制”的死灵途径就不是相邻途径，他当时无法观察到，现在想来并不奇怪。
但是.....
为什么？
人形剪影一般的亚戈，视线定格在“黑蝴蝶”的身上：
“里面是什么？”
亚戈出声询问道。
在他询问时，那位自称“黑蝴蝶”的女士将手中的诡异白皮书摊开。
下一瞬，他看见对方取出了自己无比熟悉的一件事物。
“看门人”钥匙。
听到问句，手中拿着看门人钥匙的“黑蝴蝶”，脸上露出了笑意：
“巫师帝国时期的研究塔，每一座都是巫师最高技术和知识凝结的伟大造物。”
“用....我们的话来说，血脉研究塔，应该可以说是对基因、对生物遗传变化技术的最高凝结。”
“当然，地球上的技术还到达不了能够研究非血肉生命的‘血脉’的地步。”
她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钥匙状事物，一边说道：
“能够把神灵，把世界本源的力量封入‘血脉’中的知识技术，你不想要吗？”
闻言，亚戈没有回答。
把神灵的力量封入血脉中，一代代利用的技术？
他的视线再度转向那座被锁链封住的门扉：
“这座门是......”
“不，这座门不是通往血脉研究塔。”
“黑”女士停下了把玩钥匙的动作：
“血脉研究塔的研究，至少我知道的，除了将世界本源力量封入血脉之中代代利用的技术外，主要还是对于血脉能力再现的技术。”
“据我的了解，‘巫师帝国’时期的研究塔，主要分为两类。”
“一类是对于力量本质的‘研究塔’，一类是对于这类力量的法术化运用的‘研究塔’。”
“你可以理解为‘科研’和‘应用’的区别。”
她看着那座门扉，声音低沉地说道：
“但这也只是一开始建立时的区分，巫师帝国崩灭，失去了帝国的统合调度，高度独立的研究塔，就算是科研向的，也当然会转向运用。”
“相反也一样。”
“作为血脉巫师的大本营，血脉研究塔的技术主要集中在如何将各种强大生命的独特能力转移到巫师身上再现，那位本身就是血脉巫师的巫师皇帝，自然是这个巫师塔的统领者。”
这意有所指的话语，让亚戈思绪不由得一顿。
但对方并没有给他细细思考的时间，继续道：
“防护系法术研究塔，以如何稳定施法，强化和稳定法术结构，降低消耗，防御侵入式法术的攻击为主，其最擅长的一项技术，就是大量联立统合巫师的力量，形成规模式防御。”
这个描述，好像......
亚戈立刻联想到了几个途径。
“位面研究塔，以探索诸如元素界、阴影界，还有荣光以外的其他位面，也就是所谓异世界乃至于......不同时间的技术和力量的研究塔。”
说到这里，她看了亚戈一眼：
“知道‘平行世界’这种理论吧？”
亚戈闻言看了她一眼，然后点点头，平行世界这种力量大量出现在各种作品中的设定，他自然不陌生。
“这个世界，也有类似但并不完全相同的理论。”
“‘时间之河’、‘时间之树’。”
“在他们的理论里，时间就像是河流的主流、支流，就像是树木的主干、分支一样，会分离出不同历史发展的世界。”
“‘时间长河’，就是他们研究的对象。”
以探索不同位面、不同时间为目标.....
这样的描述，让亚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那宛如剪影一般的身躯。
“炼金研究塔，热衷于制造各种傀儡、魔像、法术道具，开发各种各样的诡异技术。”
“创造系法术研究塔，是其中最为神秘的，但从名字来看，也是法术开发、法术塑形类的。”
“元素研究塔，以各种元素的运用、利用为核心。”
“咒法系法术研究塔，以各种战斗运用的法术开发为主，涉及范围繁杂。”
“‘生命研究塔’，又或者说‘生命系法术研究塔’，主要集中于如何运用和发挥生命的强大能力，其技术包括改造、优化，而其最终目标，就是......”
她带着笑意，将目光转向了亚戈：
“人造神灵。”
说到这里，她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大半，那似笑非笑的面容，那让他感到无比恶寒的面容，就这样望着亚戈：
“你认为，剩下的‘灵魂研究塔’和‘星象系法术研究塔’是什么样的技术？”
这句突然的问句，让亚戈不由得愣了一下。
巫师塔，又或者说“尽头之塔”与途径序列有密切关系，他大概是知道的。
对方对于这些研究塔的描述，也让他更进一步地把一些途径序列和这些研究塔联系在了一起。
但是，为什么会突然询问“灵魂研究塔”和“星象系法术研究塔”？
然而，对方并没有给他思索的时间，那柄“看门人”钥匙，直接插进了锁链缠绕的门扉上，那深邃昏暗的锁孔中。
......
一片死寂的海洋之上，腐朽的巨船，终于停了下来。
船上，山德尔的目光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身边的黑袍人：
“你确定？”
“目前获得的所有情报都指向这个可能。”
黑袍人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响起：
“巫师帝国时代的灵魂研究塔，主要研究的是对于灵魂、记忆、认知方面的技术。”
“死海，就是‘无知之海’。”
“在巫师消失之后，最初出现的死神，被称为‘天空死神’。”
黑袍人扯下兜帽，散乱地覆盖着细密羽毛的类人面貌，从兜帽下的阴影脱出：
“奉行其意志，代行在大地上行走的眷族，是一类有着鸟类特征的非人种族。”
第一千零二十章 阴影之后的眼睛
门扉开启的刹那，亚戈感受到了一股骇人的恶意。
数以百.....千......万.....
越是试图仔细感受，亚戈感受到的恶意来源的数字就一次又一次膨胀。
......
无数晶体般白色建筑堆积的遗迹之中，头戴着三角铁面具的男人赫然扭过头。
那遮不住整张面孔的奇特面具下，其面容忽地颤动了一下，仿佛在反抗着、挣扎着。
......
无穷无尽的机械堆积遗迹之中，正在试图运用能力，将这些沾染了血渍甚至被血肉覆盖的机械同化，转化为自己对抗那些血肉怪物的战力的亚休恩，陡然扭过头。
他忽然感觉脸上的单片眼镜有些奇怪。
这种奇诡的感觉中，亚休恩没有任何迟疑地，将脸上的单片眼镜摘了下来，甩到了地面上。
在他甩下单片眼镜的那一刻，亚休恩忽地发现，自己的视野中，就在与自己距离不远处的那些个黑袍人的形体，忽地有了些变化。
那些自称“倒影议会”的人，在这一刻，身躯忽地颤动了一下。
借着，在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这些黑袍人的身躯就像是镜子里的倒影一般，陡然从原地消散。
......
脸上佩戴着一张上下倒逆的哭脸面具的男人，陡然跪倒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扒着脸上的面具，似乎是想要将面具从脸上扯下来，同时，面具之下，传出了低沉的、痛苦的咆哮声。
.......
奇诡的门扉之前，亚戈有一种强烈的感触，那是一种混杂着没来由的痛苦和莫名欢欣的奇诡感觉。
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细想，一股强烈的恶意浮现。
不过.....
不是针对自己。
莫名地，带着这种感觉，他望向了恶意的来源。
那是一片黑色。
一片晦暗的阴影，被包裹在黑袍中的奇诡暗影。
这股熟悉的感觉，让亚戈想起了自己在“艾尔莎死去”那件事后，在他返回宅邸，抓住那群提灯兄弟会成员时，试图用守墓人的能力窥探记忆时.....
在这段记忆，在那全身被黑袍包裹，无法看清实体、轮廓也极其模糊、完全显现不出形体特征的雕像，在亚戈记忆中浮现的那一刻。
忽地，亚戈感觉到了恶意的来源......
就在自己身上。
就在自己身体里。
他脑海之中，那记忆画面中，那诡异的雕像做出了与亚戈记忆不符的动作，在陡然抬起头来的动作后，那雕像中陡然冒出一股阴影，向着亚戈扑来。
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亚戈感受到了一股撕裂感。
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他脑海里钻出。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一道阴影从亚戈的身上钻了出来，向着那位“黑蝴蝶”女士扑了过去。
一片片阴影，在血色天幕笼罩的天空之下，形成了一大片一大片的黑色裂隙。
而这些裂隙，也浮现的刹那，便尽数睁开。
一颗颗宛如眼球般的晦暗事物，在裂隙之后浮现出来。
然后，在阴影纠缠间，亚戈看见了一具具仿佛由阴影塑造而成的诡异生物。
而其形体轮廓，就像是......
一个个长着羊角的高大类人生物。
但是，也仅仅是轮廓而已。
这些类人生物的身躯，完全是一片晦暗，由一片片阴影遮盖形成的。
而这些阴影，亚戈能够很清楚地肯定——
“时间”。
这些阴影，这些奇诡的力量，是“时间”的力量。
准确地说，是时间的碎片。
但，这些，也只是外壳而已。
亚戈的视线，落在了这些阴影构筑的类人怪物身上。
在其身体中央，一道细细的裂缝中，仿佛眼球一般的事物，正在中央微微转动。
在亚戈观察到它的时候，对方也几乎同时转动了眼球——
它也注意到了亚戈。
但是，预想之中的攻击并没有出现，一只只长着山羊角的阴影怪物，就这样向着那“黑蝴蝶”冲了过去。
然而——
轰！！！
嗤啦——
砂石崩碎的声音中夹带着的，仿佛血肉被撕裂的声音响起。
随即，血色天幕之下，大地之上，一道又一道巨大的血红色巨柱陡然从地底升起，向着那些人形的阴影拍击过去。
一根根血肉凝结的，宛如藤蔓般的巨大触须，带着无比庞大的力量，拍击在那些山羊角怪物的身上。
数只被击中的山羊角怪物，在刹那间，便被拍扁，被碾碎。
但是......
亚戈可以清楚地看到，被碾碎的阴影怪物内部，那裂隙下的眼球，已经附着到了那血肉巨柱之上。
几乎是瞬间，血肉巨柱就被黑色侵蚀，一道道裂隙在血肉巨柱上浮现，一颗颗眼球冒出。
霎时，被黑色侵蚀的藤蔓巨柱陡然转变了方向，向着周围的其他藤蔓轰击而去。
这样的事情，也几乎是同一时刻，其他的山羊角怪物被血肉藤蔓击碎的那一刻，也被黑色侵蚀，陡然调转了攻击目标。
而与此同时，天空之上，那一片又一片的阴影中撕裂开来的巨大裂隙中，那一颗颗眼球的目光，也陡然集中到了“黑蝴蝶”女士的身上。
然而，面对这突然转变的她的脸上却是依然带着笑意——
下一刻，密集的黑色节肢状肢体，从那一根根巨大的黑色血肉藤蔓上穿刺而出。
而在那一条条灰白的节肢上，一颗晦暗的眼球，被节肢爪牢牢抓在中央。
肉眼可见的，黑色节肢在快速褪色，逐渐呈现出灰白的色调，只有灰白节肢的末端，靠近眼球的部分，还呈现出黑色。
但是，那不断挣扎、不断扭曲周围阴影却无法挣脱的眼球，也说明了灰白节肢并没有被控制干涉。
然而，此时此刻的亚戈，望着这一幕，却有种诡异的感觉。
熟悉。
这种场面，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然而，更令他感觉到诡异的是，面对双方的战斗，他冒出了一种让他自己都感觉到诡异的想法——
应该帮助那位“黑蝴蝶”女士。
应该帮助那阴影，又或者说......
“洞察之父”？
如果他没认错，那在天空中撕裂出一道道裂隙，从黑暗中窥视的眼睛，正是“洞察之父”，提灯兄弟会所崇拜的“神明”。
但是，为什么自己会同时冒出帮助一方的想法？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蛇”
但是，为什么自己会同时冒出帮助一方的想法？
亚戈的视线在不断制造出类人姿态的羊角怪物和那些不断伸出节肢的藤蔓巨柱间来回。
他，好像忘了什么。
......
死海。
寂静无风、一切事物都会沉寂于此的海洋上，山德尔望着再次陷入平静的海面，神情不由得有些疑惑。
在他的身边，兜帽已经掀开，露出一张密布羽毛的非人面孔的黑袍人从死海中爬出，静立在甲板上，处理着身上那不会自然流淌的死寂海水时，看了他一眼：
“你发现了什么？”
“没，没有。”山德尔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半人半鸟模样的黑袍人撑开了晦暗的羽毛，甩落水滴的同时，询问道。
“狄璐德，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山德尔的眉头微微皱起，神情显得有些诡异。
“.....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黑袍人思索了片刻之后回应道，“只是在巫师时代，发生过一场大战，贯通了大地，有一道通向深渊的裂口而已。”
闻言，山德尔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有一道通向深渊的裂口？这还不算特殊吗？”
他的表现，并没有让黑袍人有什么反应，平静无比，就像没有情绪一般地回应了一句：
“巫师时代之前，神灵行于大地的年代，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每一个人类。”
“人类的寿命极短，可怖的魔物随手便能摧毁一个数百人形成的集体。”
“那时的人，信息的交流极少，也可以说，活不到可以交流的年纪。”
非人面孔的黑袍人甩落了所有的海水之后，才继续道：
“‘守秘人’这个组织，正是在这个时期诞生的，他们最初的职责就是将整个部落集体被什么样的魔物、什么样的灾难毁灭传递给其他的人类。”
“‘守秘人’这个名字，实际上就是代表着了解语言和文字意义的人。”
“早期的人类语的词汇量并不多，语言和符号极少。”
“同样的一些符号，不同的顺序就会表示相近或相反的意思。”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山德尔：
“‘卡亚西特’的可以指代发掘、挖洞、掘墓、融化之类使闭合物开放意思。”
“‘卡特西亚’则是指代填埋、封堵、冰冻.......”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卡特西亚’这个岛屿，原本并不存在。”
“那里，直接通往极寒的深渊，通往世界的另一侧。”
山德尔微微瞪大了眼睛：
“卡特西亚之下，是‘深渊’？”
“是的。”黑袍人转头望向了死海，望向了死海之上，那平静无比的天空，“‘死神的翅翼，笼罩着卡特西亚的大地’。”
“连风也无法流动，死亡的寂静笼罩的风之海洋下，就是卡特西亚的故土。”
闻言，山德尔的视线陡转，落在那平静无垠的死寂海洋之上：
“‘无知之海’？海底？”
他的神色惊疑不定。
他们知道的事情很多，这段时间以来，山德尔也已经逐渐能够理解了。
结合他之前问的一个个问题得到的支离破碎的信息，整合到一起，他便能够理解这一切了。
死神的国度，不是“死海”，而是“无风的海洋”，是“天空”，是在“死海”之上的“天空之海”，那没有风，一切静寂的无风天空。
这片天空之下，是“无知之海”。
但是，在“大灾难”到来之时，这无风的海洋和无知之海被连通到一起......
山德尔的目光变得凝重。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身旁那黑袍人脸上的鸟羽在逐渐褪去，显露出人的面貌和身姿。
只是.......这幅面貌，他十分熟悉。
然而，他还没有开口，黑袍人再次将兜帽扯上，从甲板的边缘处离开。
随即，一个个身影从死海中飞出，落在甲板上。
那短暂显露出山德尔所熟悉的面貌的黑袍人，微微停下脚步，说道：
“‘途径’、‘序列’这些事物，也是在那段时间前后才出现的。”
“巫师的时代，直到巫师消失的年代，直到‘时间’彻底崩塌的时代，这些事物，才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
与此同时。
无尽的迷雾笼罩的“幻影界”中。
一位头顶着宛如星河般的绮丽银发的美丽女性，停下了脚步。
她的视线，落在了一团雾气笼罩的事物上。
似乎早就注意到了她的到来，雾气微微动荡了一下，将“目光”转向了她。
随即，声音响起：
“蛇的味道，没有了。”
“当然，长眠者的本体一旦苏醒，所有的‘梦中人’，都会消失，除非它再度陷入沉睡。”
顶着一对银色蛇瞳的女人，又或者说“神灵”，看着这团雾气说道。
“是的，没有谁能比‘法斯特’更了解祂了。”
雾气中传出的声音平静无比，仿佛早已知道了一切。
而女人，有着艾尔莎面容的女人，看着这团雾气，说道：
“知道得太多，可不好。”
“是的，全知并非全能。”雾气中传出了声音，“的确巫师们就像焰生种一样，尝试着控制神灵，但他们和焰生种终究不一样。”
“神灵就是神灵，并没有实体，不是融入就是被融入。”
一股“视线”从迷雾中透出：
“尝试与神灵共存，从神灵的视角窥探世界，并不是什么好事。”
“知道一切的虚无感？”女人的嘴角微微翘起。
“不，知道得越多，越是能够理解自己的渺小和孱弱。”雾气中传出了回应。
“面对毁灭降临时的无力，是最可怕的。”
这一次，雾气中传出的声音让女人皱起了眉头。
“你什么意思？”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团雾气的身份，也正是因此，她明白这团雾气的话的重量。
然而，雾气并没有直接回答她：
“巫师试图掌控‘蛇’，为此，他们甚至试图描绘‘蛇’的轮廓，将‘蛇’束缚，将‘蛇’掌控。”
“但是，‘蛇’是虚幻的。”
“‘蛇’是影子，祂并不存在实体。”
“‘蛇’是影子，有了实体才有影子。”
“但‘蛇’是时间之河投射在荣光上的影子，而不是荣光的神灵。”
“仿照的星辰，可以捕捉虚假的阴影。”
“但，仿照的星辰，无法捕捉真正的‘蛇’。”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序列3 苍白主教
“仿照的星辰，无法捕捉真正的‘蛇’。”
说到这里，银发的女人，瞪大了眼睛。
这个刹那，她的脑海之中，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因为本体的苏醒而苏醒？”
“你搞清楚哪个才是本体了吗？亲爱的女士？”
“星辰之蛇？呵呵，人造的神灵，你还不如‘谜团’呢。”
这个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的刹那，一个漆黑晦暗的剪影浮现在她的身边，站立在那团雾气之前。
也就是这个刹那，女人的面色突变，那银色的身躯，快速解体，化作一滩银色的涌流，淌落地面。
相对的，人形的剪影，也在犹如融化一般的趋势中，将目光转向那团雾气：
“说起来，所有巫师制造的神灵中，你，‘谜团’的真身我最是好奇。”
“有没有什么情报能够透露给我？”
“没有。”
雾气中传出声音：
“如果我说了出来，我会失去最后一个机会。”
“真聪明。”人影的剪影发出了笑声，“全知全能什么的太赖皮了，只有脑子没有手就挺好的。”
笑声落下的那一刻，阴影坍塌碎裂，消失在雾气之前。
雾气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注视着那滩银色的血液化作星光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雾气中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时间的承诺无法确定。”
“过去、现在、未来的决定并不相同。”
“然而，祂并不是时间。”
“祂在时间之后。”
“通往尽头之塔处门扉的途径，都是陷阱。”
“‘阳谋’吗？”
“不得不踏入的陷阱。”
低语声中，雾气凝聚的奇异团块微微转动了朝向，但始终没有移动位置：
“来到顶端的那一刻，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谜一般声音的源头，在无穷无尽的雾海中，无声无息地漂浮着，带着绝望的妥协。
.......
亚戈静静地立在原地。
他就好像被双方同时无视了一般。
但是，就在这种状态下，他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触。
这种感觉难以形容，一种混糅了拘束感和即将到来的解放感的奇异感触。
到“蜕壳”的时间了。
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让亚戈有些猝不及防。
但是，他并没有抵抗的手段。
下一刻，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那宛如剪影一般的身躯，在这个刹那，微微颤动。
晦暗的、阴影一般的虚幻朦胧感，逐渐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无形的、轮廓和边缘不断变化的诡异灰白身姿。
一颗人形大小的灰白色巨茧，显现在原地。
下一刻，一条又一条灰白色的诡异节肢撕碎了体表残留的最后些许阴影。
那一条又一条诡异的节肢，是他的“手臂”，又或者说“腿”，也可以说是“舌头”、“嘴唇”、“牙齿”，又或者“心脏”、“大脑”.......
因为......
这些节肢，随时都可以根据情况变成不同的器官。
也正是这一刻，亚戈才真正体会到了自己的“本质”。
自己现在“非凡生物”姿态的本质。
和他之前猜测的十分接近。
“适应”、亦或者说“变化”。
就和......
亚戈忽地抬起头，望向了那正在交战的“双方”。
就像那位“黑蝴蝶”女士一样。
诡异的灰白色虫翼，从他的“背部”，从那灰白色的“虫茧”中破体而出。
“果然是虫呢”。
亚戈并不喜欢虫子。
尽管他知道节肢动物并不能粗暴地概括为“虫子”。
螃蟹、虾、螳螂之类的节肢动物他还蛮喜欢的。
“蜘蛛”的话虽然不想实际接触，但的确很喜欢关于蜘蛛的各种文创和艺术。
如果可以换成乌鸦就好了。
对于身体的变化愈发熟悉的亚戈，颇有些感慨地想到。
但是，也就是这个刹那，他忽地感觉到，那正在从身体中突出的灰白色虫翼和虫肢，忽地停止了动作。
几乎与此同时，亚戈仿佛感觉到了一道目光。
尽管不知道是来自那位“黑蝴蝶”女士还是那“洞察之父”。
但，这种感觉......
就像是呼应他的意志一般，灰白的虫甲逐渐瓦解，然后......
灰白色的、虫茧一般的身躯，在下一刻，表壳快速变得坚硬。
那由无数仿佛节肢一般的事物构筑的丝线状事物，在这一刻，溶解黏合。
沟壑裂隙快速愈合，一颗灰白色的卵，出现在原地。
亚戈也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躯，正在发生变化。
而且，很快地。
灰白色的怪卵上再次浮现出裂痕来。
但是，随后......
伴随着一声无形的嘶鸣，一只灰白色的畸异乌鸦，从灰白巨卵中破出。
白鸦的身形并不正常。
尽管外形像是鸟类，像是一只白化的乌鸦，但是，在亚戈自己的自我感应中，他依然是一个没有固定形体的原生质肉块。
只不过这个肉块的形状是乌鸦的形状。
一片片密布的鸟羽，就是一条条伪足，就和之前那一条条节肢并没有什么差别。
只不过是外形的差别而已。
实质上，并没有任何区别。
此时的他，就和那里的“黑蝴蝶”女士一样。
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像那位“黑蝴蝶”女士一样，变成人形。
不过......
只是改变外形，并没有意义。
视线陡转，亚戈的双眼视线，落在了血色的天幕上。
又或者.....
那绯红的大地上。
当他那灰白的脚爪，亦或者脚爪形状的躯体接触到地面时，一股强烈的感触浮现。
他可以主动变化了。
不再像之前一样，需要被动改变。
没有犹疑，他发动了自己“唯一”的能力。
转瞬间，他的身躯，染上了血色。
然后，他就遭到了攻击。
攻击来自.....
“黑蝴蝶”。
一只又一只，密集的灰白虫蝶向着亚戈涌来。
然而，亚戈已经完成了转变。
是的，非常快。
一种他也无法想象的速度，几乎是瞬间就完成了转变，仿佛他和这片血色大地的力量，异常地契合。
也就是在转变完成的那一刻，他的心头，浮现出了一个代号——
“苍白主教”
自己现在所拥有的能力，和印象的一个途径的能力，极其相似。
修道徒？
几乎是刹那，一个个名字，一个个代号，浮上心头。
伴随着一个低沉且熟悉的男声：
“伪信徒、窃信者、亵渎祭司、异端传道者、赦罪师、福音裁灭者......”
“苍白主教。”
然而，代表他当前序列的、仿佛从心底响起的声音冒出时，亚戈却有些难以集中精神。
因为，这个熟悉无比的声音......
“卢修师！？”
ps：写到这里，你们也应该明白“黑蝴蝶”是敌人了，但你们猜她为什么是敌人。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熟悉的能力
这个声音，这个他无比熟悉的声音，和他熟悉的好友的声音一模一样。
但是，亚戈并没有得到回应。
而且，他也没有时间了。
在他的感知中，密集的黑纹灰白虫蝶，仿佛浪潮一般涌来。
而他，也下意识地使用了力量进行反抗——
亵渎祭司！
然而，在下意识涌出这个序列的能力时，亚戈忽地感觉，这股力量，是他非常熟悉的——
一群又一群密集的黑纹灰白虫蝶，在这个瞬间，仿佛被什么力量扭曲了一般。
形体陡然扭变、歪曲，就像是一幅幅颜料未干的画作被涂抹变形。
而这股力量，他再熟悉不过了。
“稻草人”
并且，在这个时候，他那苍白的双翼扇动，密集的灰白虫蝶，立刻被他牵引了过来。
然后......
窃信者！
能力发动的刹那，亚戈的苍白鸦翼上浮现出几道虚影，掠过了那大片大片的虫蝶。
这些虚影，细看上去，就是由密集的、带着丝线感的不定形事物形成的类网状物。
虚影掠过的瞬间，灰白虫蝶的形体彻底垮塌，轮廓崩溃，尽数化为一滩不定形的、原生质般的类流体跌落下去。
而亚戈，则感觉到了一股力量汇入了身体。
这种能力........
“怪盗”
他的视线，那苍白的鸦眸，望向了“黑蝴蝶”夫人。
此时此刻的他，能够感觉到，对方和自己的本质极其相近，几乎可以说是完全相同。
如果......
如果能够把她吃掉，吸收掉，自己会变得更强。
亚戈陡然浮现出这样的、近乎于直觉的想法。
但是，同样的，她如果把自己吸收掉，也会变强。
可是，为什么她没有这么做呢？
因为是“同乡”？
不，亚戈并不信任这种脆弱的关系纽带。
因为想要他作为试探回家路途，前往星空之上的先行者，作为探路实验的的小白鼠？
之前，他就是这么认为的，对方的举止行径也都给他这么一种感觉。
但是......
对方之前都是一副认为他是“阴影”，是“梦境”途径非凡者的表现。
而这，也是亚戈一直对她保持警惕怀疑的最重要原因。
因为，他能够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他能够本能地感觉到对方的可怖。
作为“同类”的感觉。
他可以感觉到对方，那么对方为什么无法感觉到他？
亚戈并不觉得是自己有什么特殊，也不会把这种乐观自大式的猜想用在自己身上。
所以，他认为对方不是感觉不到他是“同类”，而是另有打算。
而现在，这个想法，也得到了证实。
自己，至少是个“诱饵”。
直到现在，密布在天空之上的漆黑裂隙中的眼球，还是没有对他发起哪怕是一次攻击。
一道又一道线索，在这里串联在了一起。
而且，自己现在的能力......
序列9，“伪信徒”的能力，是信仰。
信仰什么样的强大存在，就会获得什么样的力量。
只是，这个信仰的根基，是“虚伪”。
信仰越虔诚，能力越弱。
信仰越薄弱，能力越强。
与“赌徒”，的能力“赌徒谬论”并不一致，但也有很高的相似度。
序列8，“窃信者”的能力，是夺取与自己相同的力量使用。
与“怪盗”的能力并不一致，但也同样高度相似。
序列7“亵渎祭司”的能力是将这个“信仰”得到的能力扭曲、歪曲，形成新的能力。
也可以用在其他目标的身上，扭曲其形体。
和之前一样，与“稻草人”的能力不完全相同但有高度的近似。
而序列6的“异端传道者”
其对应的是.....
“悖论学者”
异端传道者，在亵渎祭司的能力上更进一步，可以制造出一种与原本能力相异的“异端原典”。
也就是.....
“悖论迷锁”。
不，更准确的说.....
是一系列的序列。
.....偏移序列。
赦罪师的能力，倒是没有与亚戈说熟识的概率途径相似。
这个序列的能力，是能够让自己免疫自己所“信仰”的一类力量的伤害和影响。
比如现在.......
这片大地，这被血色天幕笼罩的大地，那些诡异的巨花，不会对自己再造成伤害。
而“福音裁灭者”，则是能以一类特征为目标，比如一类信仰，一种力量为目标，制造连锁性的打击。
与“天灾猎手”的能力也是高度相似。
尽管顺序并不相同，但是自己现在的能力，和之前概率途径的能力高度一致。
最后，序列3.....
苍白主教。
亚戈那白化乌鸦一般的身躯，快速变形，形成了他熟悉的“狄亚戈”的外貌。
下一刻，他抬起了手。
密集的，灰白色的原生质不定形物，从他手上掉落，嵌入了血色的大地，与大地融合在一起。
随即......
一只又一只苍白的、乌鸦形状的事物，从地上爬起。
密集的苍白鸦群，出现在亚戈的视野之中，出现在血色天幕之下。
就和那“黑蝴蝶”的灰白虫蝶一样。
他的“鸦群”，每一只，都和他拥有同样的能力。
每一只......
都是他的一部分。
亚戈抬起头，望着那位“黑蝴蝶”女士，操纵着苍白的鸦群做了一件事。
鸦群，向着那一道道巨大的血肉藤蔓飞去。
无数苍白乌鸦直接撕裂了血肉巨柱，从一根根巨柱之中叼出一只只灰白的怪虫，与其开始厮杀。
尽管，亚戈操纵的苍白乌鸦很快便被那些怪虫杀死，甚至两三只白鸦都无法对抗一只怪虫，但是，此时此刻，那些血肉巨柱已然停下了攻击羊角阴影的动作。
一幕幕场景在四面八方上演之时，那位穿着华丽袍裙的女士，转身便逃。
她的身躯解体，数以万级的灰白虫蝶向着四面八方飞散出去。
而几乎同时，天空中，一道又一道漆黑裂隙之后的眼球微微转动，一个又一个长着羊角的类人阴影怪物形成，完全没有放过哪怕一只灰白虫蝶的意思。
苍白主教的能力——“提线木偶”。
和“提线木偶”的能力高度相似。
每一只灰白虫蝶，都是她的一部分，也可以是全部。
不把每一只灰白虫蝶都消灭，就无法彻底消灭她。
而亚戈，也一样，不消灭所有的白鸦，就无法彻底杀死他。
但是，他并没有加入这场追逃战。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沉眠之影
或者说，他不能。
因为......
此时此刻，一只只灰白色的乌鸦正战在那从大地之上蔓延而出的一只只巨大的血肉藤蔓躯体上。
它们的爪子，嵌入了血肉巨柱之中。
嵌入巨柱的爪子，浮现出鲜血的猩红色泽。
他只能勉强控制住这些血肉巨柱。
并且，通过鸦群，亚戈能够感觉到，这些血肉巨柱的攻击倾向——
无差别。
这些血肉藤蔓的攻击目标，是无差别的。
如果他不是有“赦罪师”的能力，让他免受影响，他也会成为被血肉巨柱攻击的对象，就像之前一样。
尽管他不清楚那“黑蝴蝶”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大概率是自己当成诱饵，引出“洞察之父”，然后操纵这些血肉藤蔓，以整个物质界为手段对抗。
只不过......
在被亚戈争夺控制权之后，她已经失去了对抗洞察之父的资本。
无数长着狰狞双翼的类人羊角怪物，四散而飞，追杀着每一只灰白虫蝶。
天空之中密布的黑色裂隙，也在这一刻，缓缓关闭，消失在亚戈的感知中。
“洞察之父”......
亚戈望着这一幕，没有说话。
现在看来，“提灯兄弟会”，并不是他的敌人。
不过......
将身体塑造成人形的他，看向了那座被锁链，被阴影封闭的门扉。
......
无数晶体般白色建筑堆积的遗迹之中，
已经扯下了大半张面具的男人，那挣扎反抗的动作忽然一顿。
随即，男人扶正了自己脸上的三角金属面具。
那遮不住整张面孔的奇特面具下，挣扎抗拒的神情重新变得平静。
随即，他重新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继续完成用无数奇异符号文字刻写出的诡异祭坛：
“巫师，就和这个世界一起毁灭掉就好了，别想逃走。”
望着祭坛上密密麻麻数以万计的繁复符号，男人的面具下，一道黑色裂隙之后浮现了一颗奇异的眼球。
......
从脸上扒下了那张上下倒逆的哭脸面具的男人，正喘着粗气，脸上戴着劫后余生的笑容。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他忽地看到，那张面具内侧，那颗奇异的幽蓝宝石之上，忽地浮现出一道黑色的裂隙。
黑色的裂隙陡然撕开，露出一颗眼球。
这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骇人的一幕，对于熟悉这面具的他来说，更是恐怖。
然而，在他做出后退动作的刹那，阴影面具之内，伸出了无数只类人非人的爪子，抓住了他的脸，将面具重新扣在了他的脸上。
挣扎反抗的动作戛然而止。
男人陷入了平静。
他动作平稳地将脸上的面具扶正，走向了祭坛。
平静地，他开始在这同样密布着密密麻麻的诡异文字的巨大祭坛上继续刻写那诡怖的符号。
.....
无穷无尽的机械堆积的遗迹中，单片眼镜之下，忽地浮现出了一道阴影。
阴影凝聚成人形，凝聚成一个个黑袍人，他们的视线扫过着无穷无尽的机械堆积的废墟。
而其中一个，拾捡起了地上的单片眼镜。
而其中的另一个黑袍人，则是带着一块有着光洁镜面的金属来到了一种黑袍人之间。
随即，一个个黑袍人，钻进了镜面之中。
单片眼镜，也被带入其中。
在黑袍人尽数消失之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废墟之中，一具看上去已经腐朽多时的机械忽地站起，机械的部分缓慢褪去，露出一个人影。
亚休恩望着那块截面光滑的金属，神情不由得有些凝重：
“黑钟教会......”
......
血色的天幕下，一切都陷入了沉寂之中。
亚戈望着那座门扉，思考着一个问题。
要不要进去？
门已经被打开了。
他能够感觉到，门扉之内那让他也感觉到恐怖的恶意。
但是，站在门前，他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门内，只有黑暗。
只有朦胧晦暗的、宛如梦境一般的深沉色泽。
看不到，什么都看不到，能感觉到的，只有从其中涌现的恶意。
不过......
亚戈忽地有些疑惑。
他能够感觉到的恶意，比起之前，似乎要少了很多。
似乎......已经......逃出来了？
这个想法浮现的瞬间，四面八方的白鸦都与亚戈睁大的双眼一般原地飞起又落下。
他按着实际上是他身体一部分的“礼帽”，将视线扫向周围。
没有。
他并没有察觉到那“恶意”逃到了哪里。
不，他都不知道那些“恶意”到底是什么东西。
亚戈伸出手，一只白鸦从远处飞来，落在他的手上，蠕动着变成了一柄手杖。
握着手杖，亚戈将其伸入了门内。
然而，并没有什么异常。
他将手杖抽出，手杖也没有任何变化。
到底是什么情况？
要不要......进去看看？
望着漆黑晦暗的门扉，亚戈冒出了这样的想法来。
不过，不能亲自去。
张开双手，异端传道者的能力启动，灰白色的不定形物在他身前交织为一本“异端教典”。
奇异的苍白书本上，密布着形如羽毛的纹路。
但亚戈很清楚，什么外表特征都是假的，实质上都是不定形的伪足变化形成的而已。
翻开这和“悖论迷锁”有着高度类同性质的奇异书籍看了一眼后，亚戈将其甩入门中。
旋转飞出的白书，在空中变形，变幻成一只白鸦，钻入了门中。
......
白鸦向着门内飞行着，在无穷无尽的黑色阴影之中飞行着。
飞行的过程中，白鸦的身躯被染成了黑色。
身躯也变得宛如周围的阴影一般朦胧虚幻。
然而......
密布的、各种形状的阴影交织错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复杂的空间。
阴影一般的乌鸦撞上前方的一片阴影时，直接陷了进去。
但是.....
它却从上方的另一片阴影，自上而下地向下飞出。
错乱。
乌鸦停下了动作。
无数块阴影，无数块梦境一般破碎错乱的阴影，正是时间的力量。
停顿片刻后，它朝着另一片阴影飞去。
一次又一次，从各种方向，从完全不同的另一片阴影出出入入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后，乌鸦停下了动作。
在它的前方，一道狭长的、巨大的黑色阴影盘踞着。
仿佛一只巨蛇。
巨蛇安静无比，仿佛在沉睡着，一动不动。
只是......巨蛇的“头部”中央，有一道黑色的裂缝。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教皇”途径的能力本质
亚戈皱着眉头。
因为，联系，断开了。
他感知不到自己分离出，送入门内的白鸦了。
遮蔽感知。
门内，亦或者这道门本身，有遮蔽感知的力量。
又或者，门内与门外的“距离”，已经超出了他的感知范围。
脑中浮现出的几个假设，让亚戈不由得沉默了一下。
要进去吗？
思索了片刻之后，亚戈还是选择了放弃。
望着晦暗漆黑的门扉，他再次凝聚制造了一只白鸦，将其送入门中。
注视着门内的黑暗，亚戈的目光深邃。
现在他变强了，顾忌应该理应更少一些才对。
但是实际上正相反。
控制变量的基础思维他还是明白的。
如果一切他所关心的事情都没有变化的话，变强的确会减少顾虑。
但，除却实力之外的变量，也在变化他知道了很多东西，知道了很多线索。
如果说之前的他因为没有什么顾忌，所以“无畏”、“不怕死”的话，现在的他，因为“卢修师”的消息，反而不敢贸然行动了。
还有就是自己身上的状况。
他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自己现在这个“途径”。
这个有极大可能是对应“教皇”的途径。
自己为什么会是这个途径？
伪信徒、窃信者、亵渎祭司、异端传道者、赦罪师、福音裁灭者、苍白主教......
他的外号是“教皇”，而现在他这个途径？
亚戈并没有相关的记忆。
他也记得清楚，自己在“进游戏”前，选的是卢修师给他选的“赌徒”。
而“赌徒”，直到之前，他也一直认为是对应“命运之轮”的途径。
但现在，一切已经明晰，结合自己现在的了解......
异端传道者的能力“异端教典”亦或者说“异端原典”，以“概率途径”为目标形成的“偏移序列”。
也就是说，他之前所拥有的“概率途径”，实质上是“异端传道者”以“概率途径”构筑出的“异端”。
结合亚戈对于“教皇”这个途径，对于现在自己的了解来说，就是一种拟态变化一般的伪装。
是“概率途径”没错，但是是以“教皇”途径，以“异端”途径的角度进行“诠释”的。
就像前世的“地平说”。
他们首先构筑了“大地是平”这个结论，然后，以果推因，将自己所知道的，可能合理的理由来构筑这个结论的骨架，构筑“原因”。
能够环球旅行就说成大地的边缘有个传送门。
又或者认为“环球旅行”是假的，是虚构的。
一切都是为了维系“大地是平”的这个结果。
但是这些“论据”本身就是未证实的。
在现在亚戈的理解中，“异端教典”构筑出来的新途径，就是以自身，以“教皇”途径的能力为骨架，以“概率”为目标仿制出来的。
只是“长得像”而已，其中的差异，说得极端一些，就好比人和仿照这个人做出的雕像。
雕像的实质还是“石头”，而并非“血肉、骨骼”。
只不过，“教皇”途径的“仿照”能力要强很多。
不仅仅是外形，这座“雕像”的内部，也有“骨骼”、“血管”、“脂肪”.....
内部的结构，也是高度一致的。
用一个更接近些的例子来说，原本是由橡木做的雕像，“教皇”途径就能够从微观层面的结构上都做到高度一致。
不过，不应该叫“仿照”，而是“拟态”。
亚戈伸出了自己的手，看着自己的手掌。
随着他意志泛动，他的“血肉”发生形变，从手掌的模样变成了鸟爪。
栩栩如生？
不，不是如，而是是。
不仅仅是外形，这只“鸟爪”的内部，有“骨骼”、有“血管”、有各种和鸟类一致的结构。
然而不仅仅是“结构”，最关键的是“材料”。
这种“适应”，这种“改变”，不是影法师那种“再现”。
“影法师”的“模仿再现”，以他的了解，是以“时间”为基础，通过时间的力量将一个能力“再现”的模仿。
而“异端传道者”的“异端原典”，则是以改变自身，将自己的结构拆解，拆解成一团无形、无性质的事物，填充到对应的另一套容器中。
不准确地说，的确和“变态发育”的情况相似。
但这种描述也并不够精确。
亚戈可是体会过的，让自己从“认知生命”变为“时间生命”，从“时间生命”又变化到那种黑洞一般不断吞噬事物的奇异姿态。
这是连基本性质都发生改变的。
这种变化的能力有些抽象，亚戈一时间也找不到能够完全对应上的例子，他举的几个例子，一些方面相似，但另一些方面就不同了，换一个例子，另一些方面近似了，但前面又不相同了。
忽地，他想到了一个大致上可以说最为接近的例子——
细胞的分化和逆分化。
细胞可以分化成红细胞、皮肤细胞、心肌细胞、肾脏细胞、卵细胞等等。
而“教皇”途径则是“逆分化”、“去分化”、“脱分化”，以及“再分化”的能力。
让原本已经有了对应形态和功能的细胞回到原本的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会丢失拥有的能力。
但再度分化之后，又会获得新的能力。
尽管这个例子还是不能完美对应，但已经是亚戈所认识的各种事物例子之中，最为接近的了。
也正是这个例子，也让亚戈能够逐渐理解为什么自己会有“没有能力”的状况了。
然而......
为什么自己“一开始”就会是这个状况呢？
自己到底遭遇过什么？
为什么自己会以这种姿态，会是“教皇”途径，是这个“异端”途径？
或者说他并没有缺失什么记忆？
只是这个“赌徒”途径本来背后就有这些隐藏的状况？
但是.....
这也太“巧”了。
自己“刚好”选了“赌徒”这个序列途径。
“赌徒”的偏移序列途径，又“刚好”是“异端”这个途径的拟态造物。
而“异端”又“刚好”对应了这个类卡巴拉结构的“教皇”？
一边思索着、理清自己的现状，亚戈也没有忘记观察门内的状况。
不过，等待了许久之后，亚戈还是没有等到白鸦飞出，给自己带回信息。
望着黑暗，思索许久的亚戈，终于无奈地选择暂时放弃。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异端原典 梦境途径
但是，这座门应该如何处理？
这个问题让他不由得有些困扰。
这座门内的东西，无法被感知。
当然，他可以选择.....“拟态”为认知生命，或者构筑一条以“认知”为核心的异端原典，或者说偏移序列。
他本身的“拟态”变化和利用异端传道者的能力构筑一条新的途径，是不同的两件事。
或者，更准确的说，“拟态”，是直接让自己变成对应形态的生物。
而“异端原典”，则是“拟造途径”。
他现在的状态，是“拟造途径”，而不是“拟态”。
比如......
亚戈看了一眼门内的黑暗。
依照他的感觉，“拟态”的状态下，其拥有的能力本身的界限并不明确。
就好像一桶水，这桶水可以用来浇花、可以饮用、可以用来洗澡。
这些是利用的方式，是他拟态成了“水”，成为了拥有这些特性的“生物”。
而“拟造途径”，则是拟造对应的“容器”，浇花的“花洒”、饮用的“杯子”、洗澡的“澡盆”。
这两者尽管观感类似，但实质上是不同的。
比如......
如果现在自己以“梦境”途径为目标拟造途径的话......
望着“门”，亚戈使用了异端传道者的能力。
鸟爪崩溃，灰白色的不定形物重新化为手掌。
一只白鸦飞到了他的手中，随着他的能力驱动，开始发生了变化。
羽毛、身躯融化，化为了一本诡异的白书。
而且，白书的特征，也在逐渐发生变化。
拟造的神秘，正在形成——
奇异的书页上，浮现出了一道道文字和符号。
不需要观察，亚戈也能够清晰地理解这些文字和符号的意思。
序列9，诽谤者，给目标种下一个阴影标记，被种下目标的人，对于这个阴影所映照的对象如果越信任、越坚定，那么这个阴影标记就会越大，在消失之前，对方会对这个对象产生越大的怀疑、质疑。
如果被种下阴影标记的目标对于这道阴影营造的人越不信任，那么，在这个阴影标记消失前，对方对于这个阴影标记营造的对象就会产生越强烈的信任感。
轻而易举地，亚戈理解了这本逐渐变得漆黑的异端原典上浮现出的文字。
原序列9“欺诈师”的能力，变成了这样.....
某种程度上说，和“伪信徒”的能力很像，和“赌徒”的能力也很像。
而序列8.....
亚戈看向下面的一行文字符号。
“窃梦人”
可以盗取、掠夺一个事物的“阴影”。
限制是需要没有思想的物体或者正在沉睡中的人。
越是清醒、就越难成功。
这些被夺取的阴影，可以映照到原本的事物，从而实现将影子对应的本体“转移”到手边的操作。
原序列8，是“魔术师”......
看上去有些相似的地方，但是还是更像“窃信者”、“怪盗”。
亚戈继续看了下去。
序列7，“愚人众”
给目标种下一道阴影标记，可以远程影响目标，如果是没有思想的死物，可以轻易操作，如果是有思想的人，思维则会逐渐被阴影笼罩、扭曲，变得愚昧、麻木，身体也会发生一定程度的改变。
原序列7是“人偶师”。
但是，这种“扭曲”......
“亵渎祭司”和“稻草人”。
尽管是以“阴影”的力量为目标，但是呈现的形式，却十分接近他现在的途径能力。
同样，亚戈一路看了下去：
序列6、“诡影人”
能够让自己的身体被阴影笼罩，从而免受攻击.....
原本序列6的“神秘人”，还有.....他现在途径序列5的“赦罪师”？
但是，他并没有在“概率途径”找到对应的序列。
序列5、“幻象行者”
可以分离出与自己身体完全一致的、可以使用能力的幻影，幻影没有被完全消灭前，不会死亡。
这是.....序列3的“苍白主教”
亚戈立刻找到了对应的序列。
而概率途径的话.....稻草人？
这一次，出现了一个重复的情况。
不过，和对应“人偶师”的“愚人众”相比，愚人众主要注重的是“扭曲”和“操纵”。
而这个则是对应——稻草人分离出“概率草人”的能力。
序列4......
亚戈的视线顿住了。
“影法师”。
名称并没有变化。
但是，能力有些不同。
能力是能够制造出与目标有一定差异的“影法师”，影法师能够使用对应的能力。
这是.....
“异端传道者”和“悖论学者”。
亚戈很快就锁定了对应。
而最后....
序列3：
“噬影者”
可以潜入他人的阴影之中，吞食他人的阴影，并封锁在自己的身体内并予以支配和使用。
“收债人”？
这个能力的出现，让亚戈不由得有些疑惑。
在他现在的途径里，似乎和“窃信者”比较对应，但仔细对照的话，和之前的类同相比要差了一些。
而与概率途径的话，就是和“收债人”，和“收藏家”的能力都比较相似。
结合之前也出现过他没在概率途径中找到的对应序列，亚戈忽地有了一个想法。
该不会，与“赦罪师”类似的能力，如果之前自己一直走概率途径，就会出现在高序列里？
而自己现在的途径，这个“教皇”途径里没有出现的对应“收债人”的能力，则会出现在高序列里？
尽管亚戈已经知道“异端传道者”拟造的途径和他以本体“拟态”不同，但是出现这种状况，他还是没有想到的。
思索了片刻，亚戈从手里那变得有些虚幻朦胧的灰白书籍上移开，落在了前方的门扉上。
随后，他再一次将手上的异端原典向着门内甩出。
书籍模样的朦胧之书陡然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只晦暗朦胧的乌鸦，飞进了门内。
看着门，亚戈等待着这最后一次尝试能够得到的结果。
.....
晦暗的黑鸦，飞入了门内。
就像之前的乌鸦一样，它的身躯一次次出没在密布在各处的阴影中。
不过......
就在这个瞬间，一道蛇一般的阴影扑出，一口咬向了这只黑鸦。
黑鸦注意到了危险，立刻震起翅膀向旁侧飞掠，贯穿了一道阴影。
然而，这一次，它没有陷入其中，而是撞碎了这块阴影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