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奇怪的途径
一条又一条漆黑的丝线突兀地从空气中浮现，形成了爪子一般的形体，贯穿了连防御都来不及做的塔莫尔身躯。
塔莫尔的意识，以极快的速度，消散。
他的整个身体，就像是雾气一般快速破碎，然后聚拢，形成了宛如眼睛一般的符号幻影，形成了眼状的幻影，被那一条条漆黑的丝线拉拽着，消失在空气之中。
修格因的能力，让亚戈可以无声无息地接近进行攻击。
不过，也只是对付与自己相同序列或者更低序列的非凡者才能这么顺利。
入殓师的沉默要是对付比自己高序列的非凡者，是做不到完全压制的，做不到完全沉默，在发动攻击的时候，对方的反抗行动，不说其他，大概率会引起很大动静，引起注意。
而且......
亚戈使用的手段是利用看门人面具内的死之秘光，那些黑线。
如果没有这么多的死之秘光，亚戈的杀人手段大概就是——
把这人身体的概率之线拧成麻花，从而让这个人变成麻花。
不，也许是切断喉咙位置的概率之线会比较简单。
一闪而逝的思索后，亚戈感知了一下消耗了大半的死灵途径污染，立刻准备离开。
如果用正常手段杀人，他根本不需要消耗那么多的污染，但是要把人转化为存在碎片，消耗并不少。
短暂思索之后，他立刻在脑内观想废墟圣殿的钟楼大门，向看门人面具注入污染。
下一瞬，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
与修格因一同来到废墟圣殿之后，亚戈梳理了一下情绪，检查了自身的污染剩余量之后，立刻取消了覆盖形态，化为一袭空洞黑袍。
此时此刻，他的身躯之上，有着数个眼状幻影。
朗费罗、默希丝和赫尔泰三人的存在碎片已经被他召唤支使，派遣在都特里。
原本，他的身上，只有两个眼状幻影。
“天平”郭斯特。
“隐士”纳尔森。
那位“提灯隐士”，那位黑钟学会的强大人物的存在碎片，就和其他的死灵途径非凡者被吸入看门人黑袍后一样，并没有形成眼状幻影。
而现在，有三个。
刚刚被他杀死的那个暴戾军团的非凡者。
深吸了一口气，亚戈向着看门人面具注入死灵途径污染，牵动自身的死魂灯力量，探索看门人面具之内，勾动那黑袍之上浮现的新的眼状幻影——
无穷无尽的迷雾涌现在亚戈的视野中。
“真是期待，我终于有机会面见主教了，这次的战斗，我杀死了3个蒸汽教会的非凡者，这些该死的伪神教会，该死的异教徒，待吾主归来降临，引领我等回归旧日，这些该死的异教徒，一定要斩尽杀绝。”
“可惜，没有成功晋升序列6，成为吾主的眷族，我还是不够虔诚吗？”
“呼，这次我应该可以得到序列6魔药的赏赐了吧？向吾主献祭了那么多的异教徒，那些信仰伪神的邪恶异教徒！”
“还是不行啊，纳克尔比我更加优秀，魔药被他拿走了。”
“吾主赐予的火焰会烧尽一切！在火焰中！我等将回归旧日！”
“仪式失败了？为什么？怎么可能？主教明明说能够唤来吾主的使者，带领我等前往主的殿堂！”
“主教到底在做什么？他越来越奇怪了，自从拿到那银色手链一样的圣物之后，就越来越奇怪了。”
“纳克尔死了，他戴上了那银色手链之后，进入了仪式阵的中央，主教说他变成了主的使者，不对，我看得很清楚，纳克尔在火焰中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我得离开，我得离开，下一个可能就要轮到我了，主教会让我戴上那银色手链的，那真的是主所赐予的圣物吗？”
“......”
身前漂浮着隐约呈现出提灯轮廓的幽光，亚戈探索了一道又一道记忆迷雾，探索着这位名为“塔莫尔”的暴戾军团教徒的记忆。
良久之后，在污染还留有差不多10%到20%的量的时候，亚戈也终于将这个塔莫尔的记忆探索完毕。
暴戾军团，信仰崇拜着有着绯红君主、天空暴君、红暴君之类称呼的隐秘存在。
这位隐秘存在麾下的暴戾军团的教徒，所走的途径，是星辰途径。
只不过，发生了一些变化，貌似是序列偏移。
捕鸟人序列的能力是超强的视野和灵活的动作，但在暴戾军团里，捕鸟人序列超强的视力变成了能够通过注视使物体加热燃烧的能力。
而序列8的“拟形者”，也只能让暴戾军团的非凡者教徒变成类似那位天空暴君雕像一般的非人生物。
序列9的“魔物”，原本能够封印其他生物力量并使用的能力，消失了，换来了火焰的类法术，无论是视线、吼叫声还是喷吐的火焰，都能使目标燃烧，并且灼烧心灵。
偏移序列？偏移了那么多？
偏移序列的能力基本上是以原有能力为基础极端化的衍生发展，原有的一部分能力弱化一部分能力强化才是常态。
亚戈的偏移序列，可以算是非常极端的那种状况了。
但是暴戾军团这些星辰途径能力的极端化，比其他还要大。
据亚戈所知，星辰途径不应该具备心灵能力的啊.....
不过亚戈也不能够肯定不是......
等一下。
他有个办法。
废墟圣殿。
按照塔女士所说，按照他之前的实验，废墟圣殿对于“命运”、“死亡”、“星辰”、“黄昏”四个途径是不会压制能力的。
休息了一下，等待污染恢复了些许之后，他直接勾连塔莫尔的存在碎片，展开覆盖——
肉眼可见的，亚戈的外表迅速变高变壮，一个接近一米八五左右的高大男人，顶着一头泛红黑发，出现在废墟圣殿之上。
然后......
一股强大的压力袭来。
亚戈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现在身为“塔莫尔”的自己，体内的神秘，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着。
并且......
他那有些泛红的黑发，也彻底变成了黑色，眼瞳中流转的些许火红，也被压了下去。
而这样的结果，也证明了亚戈的疑问。
但是......
又一个问题浮现出来。
如果这个途径不是星辰途径，那是什么途径！？
第五百六十章 暴戾军团的根底
暴戾军团的途径，不是星辰途径。
那是什么途径？
亚戈的第一个想法，当然是往类似的能力靠拢。
使用火焰的能力......“园丁”的日轮途径。
心灵类能力.....“律师”途径和“侦探”的黎明途径。
脱下覆盖，看着那眼状幻影重新凝结，亚戈不由得有些疑惑。
日轮途径的序列9，是“园丁”，拥有能够培育植物的能力。
然后序列8是“祈雨者”、“祈雨师”，能够引动热风。
序列7是“纵火者”，能够灵活地操控火焰。
序列6是“英勇者”、“勇士”，到了序列6都没有变身的能力。
和暴戾军团所持有的途径的能力并不一样。
但是黎明途径也不对啊。
侦探，能够敏锐地察觉到心理变化。
格斗家，能够在战斗中敏锐感知他人意图，取得战斗胜势。
驯光人，剥离驯服光，作为武器操纵，可以将意志附着在光内注入他人身体。
心灵导师，貌似是能够将心中的自我以光形唤出辅助战斗？
律师途径也不对，前两个还是亚戈从各个非凡者的记忆中获得的情报，律师途径可是他拥有了对应的存在碎片，还覆盖过自身，亲自操作使用过的。
完全不像......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修格因的声音：
“日轮途径，的确有影响心灵的能力，不过，不是烧灼心灵，而是冻结心灵......”
亚戈一愣。
在亚戈望向修格因的时候，修格因也拍打着被压制无法使用能力而恢复尸体的翅膀，落在了亚戈的身前：
“日轮途径的核心能力，是‘集中’、‘吸收’、‘释放’。”
修格因说出了一个让亚戈颇为疑惑的说法。
看了一眼亚戈，它继续解释道：
“日轮途径，‘园丁’的能力，实质上是赋予物体一个‘集中’的状态，用在植物上，就可以让植物加快成长。”
“祈雨者的能力操控热风，实质上只是其中的释放，他们能够给自己赋予一个集中状态，吸收周围的热量储存，之后在释放而已。”
“纵火者也不是操控火焰，只是释放火焰而已，这个序列的真正名称，应该是‘食火者’或许更加贴切，他们能够吞食火焰，直接吞食拥有高热量的物体的热量储存，然后再把这些热量释放出来，但是，他们也具备微弱的心灵干涉能力，他们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同样会一定程度上吞食他人的心灵意志，吞食感知，让别人难以察觉。”
修格因的话，让亚戈不由得愣住了。
也就是说，日轮途径的非凡者，实质上并不会自我产生热量，而是吞食吸收热量再释放?
是说暴戾军团的途径实质上可能是日轮途径......
可是他已经从那个塔莫尔的记忆中确认过了，暴戾军团的途径确确实实是释放热量，灼烧心灵啊......
等一下？
吸收热量、吸收心灵感知.......
制造热量、灼烧心灵感知.......
颠倒？
逆序？
亚戈猛地看向了修格因：
“爵士，你的意思是？”
“嗯。”
修格因点了点头：
“温度热量，心灵.......这些共同点，有可能是日轮途径的偏移序列乃至于......逆序。”
日轮途径的逆序？
几乎逆向的特征，的确符合描述。
亚戈皱起了眉头，但是，对于这个答案，他总感觉有些不太对。
因为，他和修格因的途径，死亡途径的正逆序，特征并不是完全相反的，而是不同，有些部分相同。
而他和修格因的命运途径正逆序，他操作影响概率之线，修格因并没有这样的能力。
正逆序的关系，应该不是特征相反相逆那么简单，甚至，都不会具备这种特质。
他和修格因的能力，完全可以视作四种完全不同的能力来看待，而不是能力特征相反这么简单符合“正逆”的描述。
亚戈将自己的理由告知给修格因。
而修格因沉思许久之后，也点头同意。
但是，随后，它又问了一个问题：
“那么，假设这个途径是逆序的话，你觉得会是哪个途径的逆序？”
亚戈皱起了眉头，是哪个途径的逆序......
随即，他脑中浮现出一个猜想——“星辰”。
这个途径，可能是星辰途径的逆序？
毕竟，暴戾军团持有的途径是星辰途径......
亚戈立刻询问修格因，确认它是否知道星辰途径的逆序。
修格因摇了摇头，它的记忆里没有关于星辰途径逆序的记忆。
或者说，它的记忆里，关于逆序最多的，就是它现在的途径，命运和死亡途径的逆序。
其他的，少之又少。
修格因的回答，让亚戈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件事可能要暂且放下先了，不然，又是陷入无答案的无用思考循环中。
但是，就在他站起身来的时候，他忽地愣了一下。
等等......
正逆序？
正逆序共存？
假如说，暴戾军团原有的途径是星辰途径，那么，与星辰途径共存的另一个途径是？
途径共存？
蓝血者？
暴戾军团？蓝血者？
黑钟学会！？
这个猜想浮现的瞬间，便一发不可收拾地扩展起来，在他脑海之中编织成一个又一个可能，交织成了树状图。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貌似只有四大氏族的蓝血家族非凡者才能够踏入双途径，拥有双序列。
而四大氏族的蓝血者和黑钟教会或者说黑钟学会的关系......
亚戈似乎抓到了什么线索。
纷乱思绪之中，亚戈将这个猜想，告知了修格因。
准确地说，亚戈是将“暴戾军团可能是黑钟教会的一份子”这个消息告知了修格因。
因为，从那“失落之书”上看到的信息文字，他就算转述给他人，他人也无法记住。
双序列只有四大氏族的蓝血者才能拥有的情报，亚戈也是从失落之书上看到的。
修格因听到之后，也不由得有些惊疑不定。
它问了一句理由。
而亚戈则是回答“和书有关”，只是个猜想。
对于“书”，修格因是知道的，它也知道亚戈无法转述或者抄写书中的内容，所以，对于这个没有确切理由的答案，它也是惊疑不定。
但是，很快，它就意识到了亚戈所说的“理由”。
逆序与正序。
亚戈和修格因刚才讨论是否是星辰途径正逆序的时候，并没有涉及到书中的内容。
回想刚才的讨论，猜想亚戈可能的“理由”，修格因的一对鸦眸，不由得眯了起来。
第五百六十一章 八肢造物主
现在暴戾军团所持有的。所走的途径，是共存的逆序的途径吗？
为什么？
暴戾军团到底是不是与黑钟教会有关？
如果有关的话，如果自己的猜想正确的话，他可能就解开了之前生出的一个疑惑。
思绪泛动间，亚戈再次以塔莫尔的身姿覆盖自己身躯，再次呈现塔莫尔的样子。
不出意料，他的力量再次被星辰圣殿压制，再次确认了这并非是星辰途径的答案。
先联系一下丽夏女士，他有很重要的问题需要确认。
.......
都特里的“鸦巢”据点中，丽夏正在整理收集而来的情报，谨慎而小心地查探这些情报后面是否是陷阱。
概率途径的能力，让她能够察觉到各种情报背后可能隐藏的问题。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感觉到了身上与银鸦阁下连接的概率之线被扯动。
然后，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之中。
一个带着白色无孔面具的男人。
“银鸦阁下？怎么了？”
几天前的事情，她自己也相当在意，对于银鸦阁下的情况，她也不得不关注。
“丽夏女士，黑钟教会麾下到底有多少势力？多少教会，分别叫什么？”
直来直去的询问，让丽夏愣了一下，随即，她立刻回应道：
“我也不太清楚，黑钟教会的各位冕下麾下都有直属于自身的组织，我能确定的只有八肢教团......”
丽夏只是摇了摇头，黑钟教会各位冕下之间对于各自麾下的组织势力之间互相知不知道，是不确定的，但是，据她所了解，各个组织，至少他们八肢教团是不知道其他冕下的组织叫做什么的。
甚至，她调查到的一些资料里，就连八肢教团本身都不知道自己的教会和黑钟教会有关。
是被那些正统教会调查出来之后，八肢教团的教徒成员才知道教会高层是黑钟教会的成员。
丽夏的回应，让亚戈也不由得一愣。
丽夏的回应，也让他意识到自己之前想法有什么问题。
之前他并没有详细问询过，一直以来都是先入为主地认为八肢教团是知道自己隶属于黑钟教会的哪位高层的。
亚戈沉思了片刻之后，问道：
“那你们崇拜的神明的尊名是？”
不过，说出这句话之后，他立刻改口：
“把你们神明的称呼分开告诉我，不用一起念。”
亚戈当然还记得，那些邪神教会那些和摩西十诫颇为相似的忌讳。
不可直呼神的名讳什么的。
而且，塔女士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要念诵祂们的尊名，不要直呼祂们的名讳，不然有可能引来关注。
然而，对此，丽夏却是疑惑了一下，为什么不能一起念？
不过，虽然疑惑，她也按照银鸦阁下的吩咐说出了几个单词，谈论了其他事情几句后，她又单独说了几个词。
而这两个单词是——
“八肢”
“造物主”
拼合几个词组之后，亚戈再次愣住了。
八肢造物主？
不是“命运编织者”？
蜘蛛八条腿，“命运编织者”又是概率途径的隐秘存在。
朗费罗的记忆和他自己的认知，让他在听到“八肢教团”这个称呼的时候，立刻就将其对应为崇拜“命运编织者”的教会。
但是，错了。
又是先入为主的谬误，自以为是、理所当然地进行了对应。
不，也不一定是自己想错了。
八肢造物主是八肢教团崇拜的隐秘存在，命运编织者则是黑钟教会某个高层原本的代号。
亚戈依然深刻地记得，自己曾经见到过那位命运编织者，那盘踞于无垠深空，无尽蛛网之上的怪物。
但是，他也同样记得一件事——
提灯隐士。
虽然因为那无穷无尽的呓语呢喃，他没办法在那位提灯隐士存在碎片中的记忆迷雾中停留太久，但是，他对于提灯隐士的记忆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提灯隐士的记忆中，只有她自己麾下的组织是“提灯隐士”这一点。
并没有提及具体崇拜的神明的尊名。
或者说，这位“提灯隐士”当时麾下的组织，可能还不是个教会。
亚戈依然记得在那座监狱城中，那份颠倒信件里提及的事情。
黑钟教会是“黑钟学会”，“黑钟教会”是被正统教会打击异端扣上的帽子。
组织和教会，两个概念之间是有很大区别的。
因为朗费罗的那段记忆，他先入为主地将黑钟教会的高层当成了麾下教会所崇拜的对象。
无垠深空之中，那位“命运编织者”和黑钟教会的一个高层“命运编织者”的称呼相同的记忆。
无垠深空之中的那只怪物，那个“命运编织者”是不是黑钟教会的高层不能确定，但是，很有可能，“八肢造物主”，不是“命运编织者”。
当然也有一个可能——
“命运编织者”是黑钟教会高层在内部的称呼，“八肢造物主”是该高层的于外界，于八肢教团中的另一个称呼。
这个可能性也不小，但是.....
如果能够确认暴戾军团的确属于黑钟教会。
如果能够确认暴戾军团的途径是具体哪个途径，如果能够确定是逆序。
如果能够确认星辰途径所共存的另一个途径的名称。
如果能够确定暴戾军团说走的途径，在黑钟教会走该途径的非凡者的代号的话，那么，他就可以确认很多事情了。
很多的疑问，就可以得到解答了。
如果和他的猜想一一对应，那么，他就可以解开很多关于黑钟教会的谜题。
一道道思绪在亚戈的脑内翻覆，让他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而且，又有一个新的问题在他脑海里冒出。
那就是.......
“切塔罗斯”到底有没有参与到其中。
如果参与了，“切塔罗斯”又是什么身份？
切塔罗斯和“提灯兄弟会”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断冒出的一个个疑问，被亚戈强压下去。
他与丽夏再次交谈了一些关于八肢教团的事情，然后跳往废墟圣殿休息。
等到恢复之后，他立刻离开了废墟圣殿，返回到瓦威市。
但是，当他刚刚回到瓦威市时，又看到了一片冲天的火焰涌起。
第五百六十二章 告夜人对阵伪图腾学者
冲天的火焰引起了一片片的惊呼声。
而这火焰轰隆而起的地点，则让亚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那是塔莫尔记忆中的一个暴戾军团成员的隐秘的聚集地点。
是备用的，在前一个聚集地被发现之后的备选地。
而眼下，在刚才发生的事故之后，塔莫尔他们就应该想方法尽可能隐秘地联络之后，到那个地方集合，再次举行仪式。
但是，现在.......
亚戈沉思了片刻，与修格因交流了一下，再次靠向那个地区。
.......
冲天的火焰之中，站着一个仿佛由恶魔和龙结合一体一般的黑红色鳞片怪物，那巨大的翅翼，正不断地扇动着，让它漂浮在天空之中。
与此同时，狂暴的火焰从它口中喷涌而出，卷席热浪冲击而走。
而在它的对面，是一片巨大的、无法窥探的黑暗。
从那无边的黑暗之中，涌出了一道黑影，重重地轰击那漂浮在天空之上的火焰怪物落在地面的影子之上。
几乎是那道黑影轰击击中的瞬间，那漂浮在天空的怪物身上，出现了几道深深的裂口。
“吼！！！！”
霎时，那怪物猛地发出一声凄厉中带着狂怒的咆哮。
肉眼可见的，那笼罩或者说从大片房屋中生出的黑暗上，冒出了炽烈的火焰。
告夜人和伪“游猎者”？还是伪“图腾学家”？
快速赶到距离现场接近一公里之外，借着强大视力观察的亚戈，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塔莫尔的记忆中，笃定地认为这个途径是星辰途径，让亚戈无法确定这个途径的具体名称，但是，关于能力，他还是能够清楚辨认的。
伪“游猎者”的能力和“游猎者”有些类似而又不同，或者说......
有种刻意让自己的能力使用方式模仿游猎者的感觉。
游猎者刻意凝聚星辉标记他人，借引星光凝聚箭矢射出。
而这些伪（游猎者）也有类似的能力。
可以火焰凝聚箭矢射入他人身体焚烧，也可以感知到被火焰焚烧过的敌人。
或者说.......可以感知到被火焰灼烧过的目标？
更具体的细节，塔莫尔不知晓，亚戈也无从得知。
而在这个时候，他的视野之中，那身体被撕开一道巨大裂口的怪物，猛地振翅，火焰席卷而出，而其身体，则是冲入了火焰之中。
亚戈清楚地记得，巴格劳客使用过的游猎者能力，能够调整自身气息融入环境之中进行隐藏。
而现在，那火焰怪物则是融入了火焰之中.......
对方现在的行动是为了什么，也很明显——
影子。
它的影子消失了。
那告夜人无法通过攻击影子来攻击那个怪物。
但是......
亚戈看到得更多。
在他的视野之中，那火焰怪物的身影，在融入火焰后，在不断肆虐的火焰之中快速转移......
它要逃跑！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亚戈忽然看到那个怪物的身前的概率之线猛地震荡起来——
有什么奇怪的符号浮现形成。
下一刻，他听到了一阵晦涩的低语。
比起声音传到亚戈耳边更早，几乎与那概率之线震荡形成火焰文字的同一时间，正在燃烧的大片火焰顷刻间全部聚合涌动，向着那大片的黑暗聚集而去。
扑天盖地的火焰轰然砸下，仿佛陨石轰击般的恐怖景象中，黑夜快速被火光侵蚀，黑暗消退，而燃烧，也落在了那些房屋之上。
伪“图腾学者”的能力。
序列5！
主教。
那个怪物，是暴戾军团在瓦威市的主教！
旧日姿态吗？
看着那怪物的样子，亚戈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追？还是不追？
深吸了一口气，亚戈选择了追击过去。
不过，在他借助着修格因的力量，准备绕开那战斗现场追击的时候，忽地，那被火焰压制侵吞的黑暗，再次隆起——
仿佛什么生物的叫声吼声，又像是人类低语声，浓郁的黑暗猛地扩展开来，将那一片片区域笼罩。
火焰焚烧的地区和房屋，也被黑暗侵蚀。
看上去，火焰就像是突然熄灭了一般。
放慢脚步避免被察觉的亚戈，很快便看到黑暗消散，然后......
一个男人从那黑暗之中现出身来。
亚戈也立刻停下脚步，修格因也加大力量输出遮掩身形。
扫视了一圈，男人的脸上流露出阴沉的神色，然后黑暗卷上身体，化作一身黑色的铠甲，带着他沉入阴影，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一片还留有烧焦火焰痕迹但没有任何火源的废墟。
但亚戈并没有因为对方沉入阴影之中就认为对方已经离开。
因为........
在他的视野之中，那片废墟的的一处阴影之中，还存留着一块他看不到概率之线的黑色阴影。
如果以正常人的视角看，相当正常。
但他并不是正常人。
深吸了一口气，亚戈借着修格因的掩护，慢慢地绕过了那一片区域，再向着那个主教离开的方向追踪过去。
.......
对方也放慢了脚步，以接近普通人步伐一般的速度移动着，让亚戈得以猜测对方是不是已经收敛神秘，解除了旧日姿态，恢复了人形。
“要用塔莫尔的身份吗？”
默默地根据怪盗感应远远追踪的时候，亚戈思索着这个问题。
但是.....
忽地，他愣了一下。
概率之线在颤动。
是谁在使用非凡能力吗？
不，不对。
是概率之线被扯动的感觉！
或者说两者都有！
是概率途径的能力！
多次使用怪盗感应，对于概率之线的各种震颤方式已经熟透，熟记于心的亚戈，很快就确认了这一闪而逝的感觉不是错觉，而是有人使用概率途径力量！
而且，这种感觉，应该是......概率学者的能力？
和赌徒不一样，和怪盗不一样，和稻草人不一样，和天灾猎手都不一样的感觉。
他是偏移序列，但是偏移序列和原序列的能力是衍生变化关系，还是有共通点的，现在这种感觉，是有什么概率之线被强行扯动的感觉。
其中，还包含着非凡者能力动荡概率之线的感觉。
概率学者强行发动非凡者能力的手段！
立刻，亚戈转变怪盗感应的目标，转向了对方！
终于让我抓到你的马脚了！
第五百六十三章 左臂
非凡者使用能力会导致概率之线震颤，但这种震颤的方式和概率途径使用力量的感觉不同。
但是，现在在他的感知之中，那很明显是其他非凡者使用能力导致的震颤中，却带有概率途径的感觉。
亚戈在丽夏那里感知到过这种震颤方式。
丽夏女士使用概率学者强行发动或者压制神秘的力量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让亚戈立刻锁定了具体的能力。
要小心，要小心。
在修格因全力动用无形者和命运之影的能力，让亚戈隐匿于无形，不被感知的状态下，亚戈小心而谨慎地靠近到那位暴戾军团主教所在的街道的位置。
随后，他看到了两个人。
.......
“从这边离开应该可以躲过......”
几近于无的低语声中，主教格列尼压低了头上的陈旧毡帽，一副普通人姿态的他，快速走过了街角。
但才刚刚走进另一条街道，他就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不对。
不对。
不对。
在他的衣物之内，在他胸口处刻着的一个奇异的符号，那由他的“图腾学者”能力刻下的符号，正在微微地发热。
这是能够增强他感知的图纹。
有人在附近。
在......那边！
主教格列尼狂热和冰冷萦绕的双瞳，将视线转向了一间略有些破败的旧屋。
随后，他看见了一个女人。
一个穿着黑色衣裙，头戴宽沿丝质帽的成熟女性。
顿时，格列尼瞳孔一缩：
“你怎么在这里？”
这女子听完他的语之后，喉咙中发出轻笑，带着妩媚感觉的细长眼瞳望向了街角：
“这是我该问的问题，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伸出左手，看着自己细长白皙的手指，右手忍不住在其上抚摸起来，带着些许迷恋的意味：
“难道是觉得我们的交易很愉快，想要再交易一次？抱歉，我拒绝，我可不想被抓到。”
闻言，主教格列尼冷笑了一声，目光扫过了只有寥寥行人的街道，为了显得正常些，直接走到了对方旁侧，盯着她抚摸手指的妖娆动作：
“如果我被抓到，你也会被供出来，把你们提灯兄弟会供出来。”
威胁，毫不掩饰的威胁。
而闻言，那女人的视线瞬间变得阴冷，然后，她笑了：
“你觉得他们抓得到我吗？”
主教格列尼的双瞳中涌动着火焰燃烧般的疯狂：
“那就由我把你们拖下来！”
尽管语气平静，但是谁都能够听出他话语里的疯狂意味：
“我们失败了，你们想要做的事情，也会失败！”
这损人不利己的语调，让那女人的妩媚姿态消失了大半，头部微微低垂下压，那从斜上方射下的光芒，让她那艳丽的面庞多了几分阴森感，低骂了一声：
“疯子！”
而主教格列尼则是咧开了嘴，略带疯狂的视线扫过她的面部，扫过她那低开衣领内的丰满白肉：
“我不知道你们在做些什么，但是，你们肯定借着那些异端围剿我们的时候，进行什么计划，如果我们最终失败了，我会带着他们找到你们的！”
女人低低地吼了一声：
“我会帮你们拦住他们！”
“成交！”
说完，主教格列尼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而那女人也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之后，转身进入了屋子。
.......
亚戈，就这样躲在百米外的位置，尽自己最大可能窃听他们的对话。
虽然没有听完全，但是，他能够听到“提灯兄弟会”这个称呼。
那个女人，是提灯兄弟会的人？
不.......她这个“角色”是提灯兄弟会的人。
借助概率之线的视角，他能够看到，那女人的左手，是紧密的、由概率之线凝结的形体。
就像.......丽夏女士一样。
或者说，这个女人的左手，是丽夏女士的左手。
这个女人是非凡者没错，她的身体之内，有着一团强度稍弱，但同样使概率之线发生歪曲的力量。
但是，她的右手，让亚戈不由得产生了怀疑。
他可以肯定，刚才感知到的，概率之线颤动的来源，就是那个女人，就是那只左手。
该怎么做？直接进行抢夺？
亚戈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回收丽夏女士的身体部件。
亚戈的身体，在他不进行完全压制约束的情况下，如果有人以概率视角来观察，那么就可以看到他身上那仿佛稻草一般参差不齐的形状。
所以，来到西陆后，亚戈就没有以本体的样子行动过几次，要是以本体姿态行动，他会尽量将神秘完全压制，不回以那种会不由自主显露出部分旧日姿态的形体来行动。
丽夏女士告知过他，她的旧日姿态外露地很严重，几乎已经接近半解放的程度了。
而刚才亚戈可以清晰看到，那宛如人偶一般，由概率之线组合形成的形体，正被覆盖着。
就像是......丽夏女士使用表演家面具的能力覆盖自己的本体一般。
刚才那个女人，是个“角色”。
是“剧本家”的“角色”。
切塔罗斯果然在。
但是，他在做什么？他要做什么？
如果刚才没听错，暴戾军团是知道提灯兄弟会在这个城市的，也就是说，提灯兄弟会的成员并不是不为人所知的隐藏？
不，虽然提灯兄弟会可能处于“明面”上，但是切塔罗斯自己应该不是处于这“明面”上。
但无论如何，这个线索不能丢。
亚戈与修格因短暂交流后，决定继续追查。
......
与此同时，一栋破旧的联排房屋中，又是一行行文字落在了纸张之上。
[.......提灯兄弟会阻挠守夜人与断裂齿轮的行动失败，还暴露了自身，在守夜人提出是提灯兄弟会在暗中引导暴戾军团的意见，开始搜查绞杀提灯兄弟会成员时，被断裂齿轮逼到末路的暴戾军团，也进行了最后的仪式——]
[呼唤天空暴君......]
但是，“天空暴君”几个字写下之后，似乎受到了什么力量的影响，那墨迹猛地蠕动起来，似乎遭受了压力，即将从内部被刺破一般。
那干瘦的男人，神色也终于从冷淡变为凝重。
然而......
最后，这几个字虽然变得歪歪扭扭，但是并没有破裂，还是稳固了下来。
看到这里，干瘦的男人嘴角也终于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意。
第五百六十四章 思维陷阱
下午，底里斯街，一间旅店。
前台负责接待的侍者刚刚打了个哈欠，准备去找点东西吃，却看见门口进来了一位先生。
这先生有些高大，微卷的短发看上去有些杂乱，但加上鼻梁上架着的一副金丝眼镜，就不由得给人一种慵懒感。
他的手里，正提着一个深棕色的木提箱，步伐稳重地走向了侍者。
侍者习惯性地先打量了对方的衣着，判断对方身份，判断是否本地人，然后礼貌问道：
“先生，需要住店吗？”
他旋即听见那位先生用带着嘶哑，让人听得有些难受的嗓音道：
“两天，单人间。”
“好的先生.....”
侍者熟练地先抬高了一点价格，在对方确认后并交钱后，笑着拿出钥匙，颇为殷勤地来到对方身前：
“先生，我带您去房间，您的箱子需要我帮您拿吗？”
“不用。”
那有些类似烟嗓但让人难受的嘶哑声音再次响起，让侍者心中冒出些许烦躁感，但他还是维持着职业化的表情：
“那先生请往这边，您的房间在三楼左边的二号......”
......
“先生，您的房间在这里。”
侍者殷勤地用钥匙打开房门，演示了一遍，然后将钥匙交给了这位高大的先生。
而等到侍者离开，高大的男人进入房间，关好房门之后，便直接锁上了门。
眯着眼睛，他将行李箱放到床上，然后来到窗口扯上窗帘，再打开提箱。
提箱之中，是一个个装满鲜血的瓶子，而在瓶子的内部，还装着一块又一块的硕大黑红鳞片。
双眼中的平淡迅速消失，狂热而冰冷的视线涌出，男人，或者说暴戾军团的主教格列尼，露出了略有些癫狂的笑意：
“只要再一次，只要再一次仪式，只要再凑齐一块，献祭仪式就可以举行了！”
他抓出箱子内部放着的那串银色的手链，神色狂热，但是，随后，又有些阴沉：
“只差那该死的塔莫尔了！那该死的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不过，没关系，只差一个了。”
他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空瓶之上，另一只手从箱子的内部取出了一个略显另类容器，容器之内，是一颗黑红色的、正在缓慢跳动的心脏。
格列尼狂热的视线中夹杂着残忍的杀意。
........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亚戈还在继续远远地跟踪着那个穿着黑色衣裙的女人。
就和他刚才听到的一样，那个女人，在那个暴戾军团主教离开之后，就以与那个暴戾军团主教完全相反的方向移动。
这个情况，让亚戈不由得疑惑了一下。
从刚才听到的对话来看，貌似这个女人和那个主教达成了什么协议，要帮暴戾军团拦住守夜人和断裂齿轮？
但是，拦得住吗？
如果不是字面意思的“拦”，那是打算.......调虎离山？吸引暴戾军团的注意力？
但是，不管怎么样，都要先和自己人集合或者传讯之后，在进行行动吧？
不过，这只是建立在这个女人真的是提灯兄弟会的成员的基础上而已。
这个女人的身上有丽夏女士的手臂，很有可能是剧本家，是切塔罗斯创造的“角色”。
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亚戈沉思了片刻。
而这个时候，修格因说道：
“重点不是她做这个是为了什么，而是她这么做能够达到什么效果。”
修格因的话，让亚戈不由得点了点头，虽然两句话听起来差不多，但还是有区别的，前者是掺入了她的主观意向，而后者则是将她视为工具人。
角色本身不重要，角色行动最后能够达成的效果才是关键。
见识过对方在狄璐德市举行的硕大仪式后，亚戈的想法当然是提灯兄弟会，或者说切塔罗斯应该是要利用暴戾军团作为掩饰，自己在背后谋划什么大型仪式。
那么，这个女人，这个“角色”最终行动牵动各方势力后能够达成的效果，是什么？
但是，想要知道这个，他就需要一直跟踪下去，直到找到足够的线索。
不过，他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阻止切塔罗斯。
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回收切塔罗斯所拥有的丽夏女士的身体部件而已，和之前在狄璐德市不一样。
狄璐德市有他很多的熟人朋友，他的目的是阻止切塔罗斯。
目的并不一样.....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他忽地一愣。
等一下，目的并不一样？
亚戈的脸色慢慢变得阴沉起来。
切塔罗斯又要举行什么传说重现的仪式？切塔罗斯又要在瓦威市做些什么大事？
这些好像都是他先入为主，依照在狄璐德市看到的事情而产生的思维惯性吧？
他到现在也并没有确定切塔罗斯到底要做些什么，为什么他要以切塔罗斯要举行什么仪式作为切塔罗斯的目的呢？
自己现在确定的事情里，有没有什么是错误的？
或者说......自己现在所想的事情，是不是落入了切塔罗斯的思维陷阱？
听起来好像是在说切塔罗斯在给他设陷阱，亚戈并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有需要切塔罗斯要专门给他设下陷阱的实力。
那么，切塔罗斯可能给谁设下这种思维陷阱呢？蒸汽教会、永夜教会。
是，提灯兄弟会总是在幕后策划各种阴谋，各种利用。
但是，如果这个印象本身也可能成为陷阱的一环呢?
如果说，目前的情况，或者说表现出来的情况，是切塔罗斯精心营造的糖衣，那么他的真正目标是什么？
切塔罗斯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尽管只是一种没有根据的逻辑推理，只是一种无根据的可能性，但是亚戈并不觉得自己应该放过这种可能性。
要阻止切塔罗斯，应该怎么做？
打破现状。
把现在一切正在进行的事情，全部打乱。
总之，把能够在守夜人和断裂齿轮干涉下顺利进行的事情弄失败就行了。
既然不知道切塔罗斯的目的是什么，那就把水搅浑，和之前一样就好了。
这是在亚戈手头情报不足的情况下，他能够做到最好的手段了。
让切塔罗斯也不得不改变计划来让重新筹备局势。
这样，他才有机会找到更多的丽夏女士的身体部件，才有机会观察到更多使用概率途径能力的情况，从而找到那些身体部件。
不过，最大的问题是自身的安全。
如果他这么做了，切塔罗斯也会意识到他的存在，然后试图找到他，确认他的身份，甚至直接出手攻击他，把他清除。
而且，亚戈也不能够保证一定能够找到更多丽夏女士的身体部位，如果导致切塔罗斯把有丽夏女士身体部位的“角色”全部收起来，他进行这样的行动，结果就是损人不利己了。
做，还是不做？
亚戈开合着手掌，沉思起来。
最后，他抬起了头：
“做。”
第五百六十五章 搅局
怎么把水搅浑？
说简单也不简单，说复杂也不复杂。
眼下的状况，估摸着对方肯定是要利用那个暴戾军团的主教作为棋子做些什么。
那么.....
如果他把这些棋子，把那些“角色”都给弄坏呢？
无论暴戾军团在那切塔罗斯的计划里是什么样的地位，他直接把棋子破坏，让计划进行不下去就行了。
除非.......
“棋子、角色被破坏”本身就是切塔罗斯的一手戏。
亚戈眯了眯眼睛。
既然这样，那就把所有能找见的棋子全部破坏掉就好了。
看你计划怎么进行下去。
不管怎么样，亚戈一旦出手，就会被躲在幕后的切塔罗斯发现，甚至，他之前偷偷泄露消息给蒸汽教会的事情也已经被发现了。
在概率途径面前，想要不知不觉拔除可能是切塔罗斯棋子的行动，估计是做不到的。
但是，对方应该不能确定他的身份。
他不断地换各种身份的目的就是这个。
今天一个身份拔除一个棋子，明天另一个身份拔除另一个角色，然后再换身份。
对方想要抓住他，就需要紧密关注自己的角色和棋子，在这种情况下，亚戈想要找到对方的可能性也会增大。
不过.......
让切塔罗斯的计划不成功是次要的，他的主要目的还是回收丽夏女士的身体部件。
那么，就从那个女人开始拔除好了。
而且，杀完就走入，不能停下来。
不过......
概率途径的手段还是不能用，不然对方警惕起来，把所有持有丽夏女士身体部件的“角色”都藏起来，他可就头大了。
思索了片刻，他也行动了起来。
亚戈压了压礼帽，他的五官和轮廓不知什么时候已发生了变化，灰黑毡帽，棕发黑瞳，身形变得干瘦了许多。
随后，仿佛镜面般的白光一闪，他的外表再次发生了变化。
千面人，郭斯特。
随着他的每一步踏出，被修格因放出笼罩他身躯的无形力量，减少了几分。
.....
穿着艳丽黑裙的女人，左拐八绕地拐进一个小巷，然后拉上了兜帽，来到一条巷子里，一路绕行到这条空巷的一个房屋侧面，直接走进了那破开的墙洞之中。
但是，在穿过客厅的过程中，女人却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嫌疑人”序列的能力，让她对于任何窥探的目光都相当敏感。
和迷雾途径非凡者能够隐蔽窥探他人不触动灵感的能力相对。
就算是迷雾途径的非凡者，就算是中序列的“窥探者”，也有可能引起她的注意。
毕竟，自己好歹也是个中序列的非凡者。
虽然只是序列6的“恶徒”，和那个暴戾军团的序列5的疯子相比要弱，但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人能够跟踪自己。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自信。
但是.......
那种仿佛灵感被触动的奇异视线感，她不会认错。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目光不知从哪里投来，扫过了自己。
迷雾途径的非凡者？
女人面色不改，继续前进，心中却是阴沉了起来。
雾中圣殿那群人竟然跟踪了她？
还是其他势力的人？
她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穿过了一个废弃房间，审视了一下环境，跨步转过拐角。
几乎就是她转过拐角的那个刹那，所有的注视都消失了，不见了！
在那里！
心中浮现出刚才走过的地形，女人心中已经确定了对方的位置。
敢跟踪我？胆子是真的大。
女人的瞳孔中，闪烁着骇人的杀意。
嫌疑人、暗杀者、表演家、恶徒......
伪装、暗杀，是她的强项。
没走几步，她再次感觉到那股视线感浮现。
呵呵。
女人心中冷笑了一声，然后装作什么也没发现的警惕样子，四处扫了一眼之后，拉起了兜帽，让那艳丽的面容藏进了兜帽的阴影中，略微加快了步伐。
下一个拐角，就是你的墓地。
踏入拐角的下个瞬间，她感受到了那股视线的再次消失。
然后，她的右手从大腿处一划，一柄匕首出现在她手里。
随即，她在心中默数一二之后，手中利刃立刻横批而出。
在她的视野之中，她手中的利刃上卷动着黑雾一般的黑色，仿佛墨迹一般。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嗤啦——
女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一柄仿佛雾气般凝聚狭长利刃，贯穿了她的身体，从她胸前透体而出而几乎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沉寂感浮现，她的力量，仿佛被什么压制了一般，迅速沉寂下去。
沉默者！
脑内浮现这个想法的她，试图张口说话，试图使用能力反击。
但是——
嗤啦——
利刃直向上划，刀刃从她腹部上划，直接挑穿了她的脑门，从头顶兜帽上划出。
血肉撕裂，女人的身体从中间裂开来。
而在他身后浮现的男人，手中那仿佛实体又仿佛雾气一般的利刃，再次下斩，将这女人没有完全断开的身体直接斩断。
“嗬.....你.....嗬——”
不清不楚的发言中，女人断成两截的身躯倒在了地上，分别抽搐了几下。
男人，或者说亚戈，则是表情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然后.....
在他的视线中，女人的身体缓缓地发生了变化。
一具并不精致，混杂了陶瓷木质材料的人偶，倒在了地上。
而亚戈的目光，则是定格在她的左臂上。
一截和其他部位有些区别，但也不算显眼的部件。
但是，亚戈并没有直接这么离开。
他重新抄起那半实质半灵雾的手杖剑一甩——
下一瞬，伴随着灵雾卷动，一只只灰黑色的乌鸦从手杖剑中飞出，落在了那人偶尸体之上，张开了一张张鸦喙，啄了下去。
几乎是瞬间，一颗颗漆黑的，仿佛眼球一般的黑色物体，被那一只只灵雾乌鸦啄了出来。
然后......
一口吞入腹中。
仿佛惊动了什么巢穴一般，一颗又一颗的、阴影般的、黑雾般的眼球快速从尸体之中分离而出，四散遁逃。
但是........
伴随着一声震颤灵魂的鸦鸣，那些眼球几乎尽数破碎消散。
没有犹豫，亚戈直接化身一袭空洞黑袍，卷了那裂成两半的人偶残骸，消失在原地。
在他离开之后没多久，几个身影穿过了房屋的破洞，进入了这里。
第五百六十六章 大戏落幕？
废墟圣殿之上，亚戈再三确认之后，拆下了那半截人偶的手臂。
仔细检查过后，他也确定了这只手臂是属于丽夏女士的。
不过，上面似乎还连接着概率之线。
不能随便带出去。
等全部搜集到之后，再带回给丽夏女士好了。
现在，他没有那么多时间。
立刻，他再次遁出废墟圣殿。
门扉开启闭合的声音，再度响起。
......
虽然没有办法准确定位其他部件的位置，但是，亚戈也没有刻意去探查追踪，而是见一个杀一个。
见到一个提灯兄弟会或者暴戾军团的成员就杀一个。
扩散感知，从另一个街区出现的亚戈，将怪盗感应反复转换，搜寻暴戾军团非凡者的位置。
视野之中，这个被无数灰白丝线缠绕，仿佛蜘蛛巢穴一般的世界，一条条虚幻的灰白丝线被亚戈锁定。
.......
破旧的联排房屋中，干瘦的男人眯着眼睛，看着那一道道宛如雾状的阴影聚拢在自己的纸张上，形成的文字，微微眯了眯眼睛。
[.....没有痕迹......]
思索了片刻，他扭过头，看了一眼旁边还剩下的几具不算精致的人偶。
人偶的身躯之上，都有或多或少并不协调的肢体。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道道阴影聚集而来。
男人看了一眼，然后将最上面的纸张移开，露出下面的空白纸张。
那些灰黑的雾气阴影聚集到上面，组成了文字：
[莫克消失.....没有痕迹......]
[西伦夫人消失......没有痕迹......]
[塔拉消失......没有痕迹......]
一条条死讯映入了男人的视野，让他不由得神情一冷。
“暴戾军团和提灯兄弟会的成员都被杀死？”
而且，他扫了一眼报告的时间，发现......
无论死亡的时间都相差无几，极其接近。
这是一次有预谋的清理。
这些“角色”，在之前都被盯上了。
看来，是他想多了，不是因为那些东西来的......
不.......
男人敲击了一下桌面，神情冷漠：
“或许，是刻意营造的无差别攻击？实际上还是为了......”
他的目光，定格在了旁边的一具人偶的身上。
不管怎么样，如果放任下去，对他的计划，会有影响。
手中的笔再次戳入墨水瓶，吸满了墨水的墨囊随着笔尖在纸上飞舞出一个又一个字母，连成单词，拼成句子后，快速写满了整张纸。
而随后，这张纸直接飞了起来，落在旁侧，在黑雾般的阴影缠绕下扭曲着形成了人形。
在形成之后，男人离开了房间，离开了这栋屋子。
只留下那干瘦男人敲击着桌面，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到底是谁呢？”
不过，他又笑了一声。
现在才冒出来又什么用？已经快要完成了。
“大戏，已经落幕了。”
.......
一个男人正独自走在巷子内，下一瞬，他浑身一僵，然后，一个男人突兀地从空气中浮现出来，一柄半实质半灵雾的手杖剑横斩而过，直接砍掉了男人的头部。
带着惊疑神色的面容，朝地下落。
不过.......
尸体倒下之后，和之前的那个一样，并没有发生变化。
这不是“角色”。
做出判断之后，亚戈也没有任何停顿，而是直接带着尸体跳往废墟圣殿。
不过......
此时此刻，废墟圣殿之中，摆了七具被斩首或者腰斩、竖直中分的人偶残骸。
只不过，其中的两具人偶，被单独分开在外。
除此之外，还有八具人类尸体。
其中的三具，是身上或多或少都覆盖着黑红鳞片的样子。
暴戾军团的非凡者。
不过，亚戈此时的状态有些萎靡。
并不是因为战斗。
通过偷袭的手段，加上入殓师能够沉默敌人能力，亚戈通过暗杀的方式杀人，并不怎么消耗力量。
实际上，最耗费他精神、消耗他神秘污染的，还是往返穿梭废墟圣殿的事情。
他需要休息一下，才能够继续了。
看着一堆人偶和暴戾军团、提灯兄弟会成员的尸体，亚戈离开了废墟圣殿。
......
等他再次出现的时候，是位于一条东区的街道。
没有再行动，他就像个真正的普通人一眼，缓慢地合上了身后的房门，沿着街道一路走去。
不说他来来回回在好几个街区杀死提灯兄弟会和暴戾军团的成员，平时到处游走，他对于这条街道相当熟悉。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概率之线再次捕捉到了一个目标。
然而，这个目标，让亚戈不由得心中一沉。
太突然了。
他的怪盗感应一直就没有关闭过，一直在搜寻目标。
虽然不打算再立刻动手，但这并不妨碍他去找人，让他能够大概确定还有多少个非凡者。
但是，现在.......
这个目标直接出现在距离他并不远的位置。
这是什么情况？
在靠近的时候一直以告夜人之类的手段屏蔽他人感知？现在又突然解除了屏蔽？
或者......
刚刚被制造出来？
通过怪盗感知，他一个个确认过，就算是那些被制造的“角色”，也会被划定在感知之内。
他也没完全弄清楚怪盗感应的判断机制是什么。
这种状况，让亚戈心中不由得紧张了几分。
如果真的是刚刚被制造出来的“角色”，那么，就代表着......
切塔罗斯有可能在那角色的附近。
这个猜想，让亚戈心中的警钟大作。
他现在并不高兴，反而相当担忧。
为什么他刚刚出现在这里，距离不到一公里的位置，就突然出现了一个新的目标？
切塔罗斯已经发现了他？正准备对他动手？
有些惊疑不定的亚戈，在强烈的警惕中，默默地防备着。
同时，他也在心中记下了那个“提灯兄弟会成员”的位置方向，之后，没有任何靠近的意思，选择远离。
他现在的状态根本不适合战斗。
......
另一边，主教格列尼正有些癫狂地注视着眼前的教徒，然后，猛地探出手，化为黑红爪子的右手直接贯穿了教徒的心脏位置。
教徒瞪大了眼睛，被疼痛扭曲的面容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目光，愣愣地注视着这位主教：
“主、主教大人，为、为什么——”
“这是吾主赐予你的殊荣！是神圣的牺牲！”
狂热低吼着的主教格列尼，回缩了手臂，然后，抓出了一个瓶子，取出了瓶子之中正缓慢跳动的那颗心脏，直接塞入这个教徒的胸口的空洞里。
咚咚——
火焰升腾，恐怖的高温火焰灼烧炙烤着这教徒的血肉。
教徒的身上，不由得涌出一股血肉烧焦的焦香味。
但是，与此同时，那与血肉解除的心脏中，分出一道道火流，仿佛血管一般连上了那教徒的身体血肉。
下一刻，教徒被痛苦扭曲的苍白面容上，浮现出一道又一道红黑色的裂纹，脸上的苦痛愈发强烈。
第五百六十七章 巨变陡生
“吼！！！”
一声极其可怖的怒吼咆哮，瞬间扩散到了附近的几个街区。
随即，一声声惨叫声陡然响起。
一个又一个的行人，脸色陡然发生了变化，仿佛遭受了什么巨大的苦痛一般。
一些人口中不停地呼喊着“水、水....”之类的模糊音节，冲向了水源。
但是，其中的一部分，却是在痛苦中陡然倒在了地上。
灼烧。
心灵灼烧！
位于声音响起的街区附近的非凡者们，立刻意识到了这个声音造成的效果。
但是，他们自身也受到了影响。
只有少部分的非凡者们，迅速熄灭了那在灼烧心灵的火焰。
而这些非凡者，大都是蒸汽教会的非凡者。
立刻，这些非凡者都向着声源处快速进发。
而其中的一部分人，分离出去，向外移动，取出了一个个构装体——
伴随着嗡嗡的震鸣声，一个个想要靠近看情况的普通人，都在嗡鸣声中失去了意识。
而那群靠近到声源附近的人，也看到了那冲天而起的火焰。
暴戾军团！
又是暴戾军团！
这熟悉的感觉，这熟悉的力量，让他们立刻锁定了目标。
但是，就在他们靠近到那声音响起的位置时，却看到那火焰中，钻出一只巨大的怪物。
五米、十米、二十米.......
足有几十米高的巨大怪物，从那矮小房屋之中咆哮着站起身来。
一只匍匐在地面上的四足怪物，身形仿佛牛羊之类的兽类，又像是蛇蜥之类的爬虫。
巨大的三角状头颅上生着似仿佛牛羊角的卷曲巨角，卷着火焰的黑红鳞片覆盖了整个身躯，让它看起来仿若火山。
那布满了宛如火山岩一般的厚重黑红鳞片，同样也覆盖了那条在火焰中摆动的长尾。
这是什么怪物？
失控？
一众非凡者们以惊惧的视线，望着这可怖的巨兽，看着它那厚重如蹄一般的粗短爪子向着他们砸落下来。
一位非凡者刚刚掏出自己的构装体，就被那黑红巨爪砸成了肉饼。
随后——
“吼！！！！”
带着恐怖的咆哮声，那只身形巨大的怪物那浑浊的、只剩下疯狂和痛苦的双目，猛地扫过了分开逃窜的一众非凡者。
下个瞬间，这些非凡者的身上，猛地腾起了炽烈的火焰。
痛苦的哀嚎声，也猛地涌起。
并且，就在这个时候，那恐怖的黑红怪物，猛地扭头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吼！！！”
伴随着咆哮声，距离这个地方不远的一栋屋中，一个男人的身躯，猛地燃烧起来。
在他惊骇地试图熄灭自身火焰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正在燃烧的，不是火焰，而是混杂着木屑之类的混合材料，他的身躯，赫然是一具人偶。
惊惧而不解地望着这一切，意识却快速消散的男人，带着疑惑，身体轰然倒地，身上的火焰，点燃了周边的事物。
通体黑红的怪物，解决了一个目标之后，那混杂着疯狂、暴怒和苦痛的视线，立刻转向了一处阴影。
“吼！！！”
澎湃的火焰猛地升腾而起，那阴影之上也猛地腾起了火焰。
下一瞬，猛烈的黑暗扩散开来——
告夜人。
潜行到附近的这位主教，身躯于黑暗之中，根本无法窥探，但是，谁都能够从那不断被火焰逼退的黑暗，意识到一件事——
那个怪物，比起这个守夜人要强。
比起这位告夜人序列的主教要强。
至少，目前的局势就是这样。
这位从东陆赶来的告夜人，这位守夜人的隐秘主教，同样也清楚自己现在落于下风的情况。
但是，为什么？
因为眼前的怪物展现了旧日姿态？
不，不对，是因为这个怪物本来就很强。
随后，他再次看到，那怪物张开了嘴巴，发出了一声凶恶的咆哮声。
几乎是刹那，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心灵中涌如了一股恐怖的热量，仿佛着火一般。
而他身周被他唤来的黑暗，也被外界强压而进入的火焰撕裂了大半，扯出亮空。
他那裹着漆黑铠甲的身躯，猛地显露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但是，谁也没有心思嘲笑，而是心中一紧。
那怪物，已经当头一爪拍了下来。
恐怖的火焰卷在那粗大的爪子之间，带着呼呼的风暴，陡然砸在了那告夜人的头顶。
尽管那告夜人在那片黑暗被撕裂之后，就已经已经再度举起了防御，但是那片涌动的黑影，似乎还是并不足以挡下这个巨兽。
这位告夜人主教，被直接一巴掌拍进了地面。
爆炸般的巨大坑洞，出现在地面之上。
但是......
在那巨坑中央，还有几条细小的、水管般的物品、但是似乎已经废弃了，里面并没有流出任何东西。
从这里逃跑了？
不仅其他人在想，那失去理智的高大怪物，也有本能地冒出这样的判断来。
.......
另一边发生的恐怖大战，让亚戈不由得一惊。
又发生了什么。
观察着那些不断颤动的概率之线，亚戈可以肯定，又发生了非凡者们战斗的事情。
而且......还是非常强大的非凡者。
序列5？
亚戈没办法在这么远的距离判断详细情况。
他上浮的视角扫了一眼身后那正在向他的方向走过来的，被他怪盗感应感知到方向的“提灯兄弟会成员”，不由得有些两难。
是过去看情况，还是找机会把这里的状况搞清楚？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不需要担心了。
那个“提灯兄弟会”成员，已经转变了移动的方向，向着那闹出大动静的方向移动了过去。
意识到这点的瞬间，亚戈绕到另一个地方，也向着发生状况的地区移动过去。
.......
嗡嗡嗡——
伴随着一阵阵嗡鸣声，一片又一片的普通人身体软软倒在了地上。
通体铜黄金属构件，半人半马的机械骑士，正以极快的速度在路面上奔腾，赶往发生状况的地点。
同样，从另外的方向，仿佛黑夜到来一般，两片黑暗快速向着发生状况的地点靠近过去。
......
但是，谁都没有发现，一个男人，正带着一个装满了奇异鲜血，还泡着硕大黑红鳞片的瓶子，快速地向着一间旅馆赶去。
第五百六十八章 恐怖对抗
咔啦啦——
那半人马骑士手中的骑士枪，在齿轮和活塞转起中，快速分离开，露出一个中空的巨大的洞口。
并且，这骑士枪，也在那半人马机械骑士的跑动动作中，与他的手臂结合在了一起。
仿佛那炮口就生在了他的手上一般。
没有任何犹疑，那黑黝黝的枪炮口，对准了那周身卷着火焰的巨大怪物。
轰隆！！！
伴随着炮弹般的轰击声，一颗铜黄色的、尖锐的、戴着螺旋纹路的铜黄色炮弹，在弥漫的蒸汽中从枪炮口中脱出。
几乎是那轰响声响起的瞬间，那疯狂的怪物，那对仿佛火焰凝结的硕大眼珠，猛地转向了那个半人马骑士。
飞出的奇异炮弹，还有那半人马机械骑士身上，腾地燃起了火焰。
并且，那身形庞大的怪物，猛地转过头来，巨大的、充满了黑红獠牙的巨口张开，炽烈的火焰喷涌而出。
并且，在那火焰之中，似乎还有一块仿佛岩石一般的黑红物体。
以那黑红物体为中心，极其可怖的高温让那火焰都脱离了红色。
狂涌的炎浪仿佛陨石一般，直接撞上了那螺旋状的金属炮弹，然后——
轰！！！
又一声爆响，那黑红石块崩裂了部分，偏移了方向，而那螺旋状的金属，被轰然击碎，仿佛熔融一般四散飞溅，落在了四面八方。
轰！！！
带着炎浪的黑红物体，砸落在地面上，瞬间掀起了大片大片的火焰。
不过，那身形可怖的巨大怪物，那对灯笼大小的眼珠，再次凝聚在那半人马机械骑士的身躯之上。
火焰，瞬间笼罩了那机械骑士的整个身体。
不过......
就在这个时候，涌动的火焰似乎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般快速飞向了旁侧。
一个男人，正握着一颗金属圆球，站在一边。
那半人马机械骑士体表已经熔融了一层，形态可怖，但是，看到那男人出现的时候，还是不由得发出了带着微弱惊喜感的机械音：
“主教！”
伴随着他的呼声，那个男人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机械化，血肉身躯不断变化成活塞齿轮传动杆之类的各种金属构件。
金属化的右手握紧了那金属圆球，向外一甩。
随后，他的大腿用地对着地面一踏——
轰隆！！！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原本的石板地面，变成了一块块金属，变成了一块块内部有各种机械部件的巨大金属。
下一刻，一只庞大的铜黄色金属巨臂，在蒸汽涌动中，猛地从地下探出。
吼！！！！
看见那机械巨臂的时候，那仿佛恶魔又仿佛巨龙一般的怪物，背上的巨翼猛地扇动起来——
一块又一块鳞片飞射而出，带着炽烈的火焰，仿佛流星火雨一般袭向了那金金属巨臂之后的男人。
但是——
轰隆——
又一只金属巨臂从地下探出，在地面上一撑。
伴随着地面崩裂的巨响，一只机械巨人从地面之下钻出。
那骇人的陨星火雨，直接砸在了那巨人的身躯之上。
不过，虽然留下了不少熔融的痕迹，但并没有给那巨人造成多大的创伤。
而下一刻，那个男人，那位蒸汽教会的隐秘主教，右手，直接按在机械巨人的身体之上。
瞬间，他身体上的金属零件就和那巨人连接在了一起，仿佛接入的零件一般，被纳入了身体之中。
呼呼——
浓烈的白色蒸汽从机械巨人的身体中迸发而出，那硕大的“眼睛”，也猛地亮了起来。
随后，这高大的机械巨人一对巨大的机械臂膀猛地向着那巨型怪物探出。
那被疯狂、痛苦和暴怒侵蚀的巨大怪物，也愤怒地砸出双臂。
轰！！！
火焰四溅，那身形巨大的怪物与那机械巨人的身体，直接开始了角力。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被这极其壮观的场景慑住，三片黑暗——
略显萎靡地从地下钻出的黑暗，几乎并行而来的两片黑暗，快速地向着那咆哮的怪物冲击而来。
浓郁的黑暗，形成了奇异的、仿佛爪子一般的形状，在不断涌现的火焰中，抓向了那个怪物。
极其骇人的动静中，四位序列5的隐秘主教，联手对抗着这个疯狂的怪物
“吼！！！”
怪物的身周，猛地升腾起层层火焰，层层热浪，瞬间将四位隐秘主教的身躯笼罩。
也正是这个时候，正在对抗这个怪物的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一点。
序列4。
这个怪物，是序列4......
不，更准确地说，是某个序列4非凡者的一部分。
那三个告夜人，那三个永夜教会的隐秘主教，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确定了这样的一个答案。
但是，饶是如此，四人的状况还是相当危险。
这个怪物不仅仅失控了，而且还丝毫不惧死，几乎是以命搏命一般疯狂地对他们发动攻击。
巨大的、末端带着尖锐，仿佛爪子一般的翅翼卷动着炎浪，撕裂了一道黑暗。
伴随着一声闷哼，一个身着漆黑铠甲的人影，从那黑暗中脱出。
不够，伴随着一声低鸣，又是一片黑暗升起，笼罩了那男人的身体，再次向着怪物扑击而来，利刃一般的黑暗在那怪物的肋下留下了一道伤口。
而且，极其诡异的是，被黑影利刃切断的位置，阴影在不断扩大蔓延，瞬间侵蚀了伤口周围的血肉。
但是，那怪物并没有什么更加激烈的动作，似乎毫无所觉一般。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最先被拍进地下的主教，身周黑暗猛地大涨，笼罩了那怪物的头部。
被黑暗笼罩的刹那，那怪物的反抗动作也忽地强烈起来。
仿佛爪子一般的巨大翅翼，一对前爪还有那不断晃动的巨尾，掀起了一道又一道因为温度变化而颜色各异的灼热炎浪。
以身躯直接抓住对方前爪的机械巨人，也首当其冲。
那一对略显古旧的机械巨臂，不断地淌落一滩又一滩的浊重熔液。
不管，机械巨人并没有因此被击溃，相反——
从那机械巨人的身后，在不断响起的机械声中，一门巨大的炮管，猛地抬起，指向了那怪物的胸口。
第五百六十九章 风暴中心
就是这个时候，那三个永夜教会的告夜人，齐齐动作起来——
他们三人在这怪物身躯之上留下的无数黑色伤口，齐齐爆开。
一片片黑色的阴影快速扩散，仿佛一条条锁链将怪物的身躯缠绕锁住。
并且，那些黑色还在不断向内扩散。
而就在这个时候，无数齿轮活塞转动，那从机械巨人背后升起的巨大炮管上，浓郁的蒸汽喷涌而出——
轰！！！
极其恐怖的震响声中，一颗巨大的炮弹轰击在那怪物的身体之上，贯穿了那怪物的身体。
只不过，并非是爆炸，那颗炮弹是实体的金属。
伴随着怪物的咆哮声，炮弹在四散崩裂，在那怪物的身体之中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金属碎片。
不过，这些碎片，几乎在嵌入其中的时候，就很快那缭绕的火焰高温熔融。
但是......
这个时候，那机械巨人的左手手臂猛地裂开，从中探出一只机械巨爪。
几乎是瞬间，那机械巨爪刺入了那怪物的身体之内，与那些崩裂的碎片接触。
随即，肉眼可见的，以那些与机械手爪接触的碎片为.asxs.，那巨大怪物体内的血肉开始发生变化——
血管化为气动导管一般的金属管，肌肉化为了一个个齿轮，一个个活塞般的机械结构......
连杆、气阀、轴承.....一个又一个的金属结构出现在那怪物的身体之内，但是又被灼热的高温快速熔融。
但是，肉眼可见的，那怪物的反抗力度也变得越来越弱。
这样的情况，让四人都不由得一愣。
但是，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了原因。
干瘪。
无论是被告夜人的黑暗渗入的部位，还是被同律化的机械体，很快都接触到了一大片干瘪的血肉。
透支。
这个怪物之前的行动，完全是不顾一切地使用力量、透支身体，以消耗生命为代价使用的能力。
尽管他们看到过各种各样的失控，但是这样的失控并不算常见。
往往是弱小的普通人或者弱小的非凡者被某种强大的神秘物侵蚀后才发生的状况。
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四人再次加速，怪物的大半身躯很快就被黑暗侵蚀覆盖或者被同化成机械结构。
事情，解决了。
.....
“解决了吗？”
刚刚赶到也不久的亚戈，远远地望着这一切。
那通体铜黄，身躯熔融的机械巨人，看上去颇为狰狞，但是，亚戈也能清楚地感知到它的强大。
为什么？
因为，在亚戈的概率视角中，那机械巨人身躯上的概率之线，基本没有任何弯曲。
“蒸汽途径”很奇特。
亚戈所见到的几乎每一个途径，无论是非凡者还是神秘物，身上的概率之线都有或多或少的弯曲。
但是，蒸汽途径的概率之线弯曲是最小甚至没有弯曲的。
亚戈甚至都在想，自己对概率之线造成影响的能力，对付蒸汽途径的非凡者，到底有多少作用。
“铁与火的骑士，力量的化身，技术与进步的先驱者，不灭的战神......”
亚戈的脑海中闪过一句句祈祷语。
战神之名，毫无疑问。
在他目前所知的各种途径里，蒸汽途径的的确确可以说是最强大的，在战斗方面也是最强的一个途径。
非要说有什么不如其他途径的地方的话，那大概就是本身各种诡怖奇异的手段，只能用同律化神秘构装体的手段来弥补了。
但这是弱点吗？可以弥补的弱点？
如果这不算弱点的话，就几乎没有什么弱点了，无论哪个方面都可以通过同律化其他途径的非凡者神秘物变成构装体构装来弥补。
而那三个告夜人.......
告夜人途径的能力，大概胜在隐蔽？
不算逆序，除却迷雾途径之外隐蔽能力最强的一个途径了。
而且.......
那些从伤口侵入体内的暗影，加上那怪物几乎对伤口毫无所觉的状况，让亚戈不由得想到无形者的手段。
就像是麻醉药一样？造成伤害的时候让对方无法察觉？
他目前拥有的各种记忆里，并没有多少关于永夜教会，关于永夜途径的情报。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修格因的声音：
“有些不对劲。”
亚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看向那怪物，试图从那被四位主教牢牢控制压制住的怪物：
“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是那里。”
修格因的声音响起，几缕雾气浮现而出，在他身上凝聚成近似乌鸦的朦胧雾影，鸦脸上带着人性化的凝重，扫向其他方向：
“整个城市都不对劲。”
亚戈不由得一惊：
“整个城市都不对劲！？”
“‘幸存者’的本能让我产生要逃离这个城市的想法。”
修格因的语气相当凝重：
“‘荷官’的本能也在促使我将厄运转移到你身上。”
“胜利者、命运之影也有类似的反应。”
修格因的话，让亚戈不由得凝重起来。
对于修格因的途径，对于逆序的“命运途径”，亚戈一直认为对方比起自己这个“概率途径”更符合“命运”。
无论是那冥冥中的预感，还是那仿佛能够转移厄运、转移幸运般的能力，逗比他这操控概率之线的能力更像命运。
而对于修格因的预感，亚戈也并不怀疑。
对于修格因说本能让它将厄运转移到他身上的事情，亚戈也不在意，他和修格因的生命牢牢地锁在一起，哪个死了，另一方就算不死也绝对不好过。
失控都是最轻的。
修格因没有理由害他。
但是，为什么？修格因的感觉来自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这个感觉的源头在哪里？
自己到底遗漏了什么？
是切塔罗斯在做什么？
想来想去都不知道原因的亚戈，直接把帽子扣在了切塔罗斯头上。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他神情猛地一震。
他感觉到了，一条又一条，无数条概率之线被扯动的震颤感。
还有一股强烈的压力——
那是概率风暴蓄势待发的感觉。
晋升天灾猎手之后数次使用了概率风暴，亚戈对这种风压般的感觉熟悉无比。
而位置.......
四面八方。
在瓦威市的四面八方，隐隐地将整个城市包围了起来！
如果这些风暴全部发动起来，那么，这个城市绝对会被摧毁。
亚戈，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是要做什么！？
第五百七十章 献祭
亚戈立刻将这个事情告知了修格因。
修格因也不由得一惊。
概率风暴的破坏力，它也知晓。
就算亚戈天灾猎手使用的概率风暴是破坏性特化，威力是强化版，但原本的概率风暴威力也绝不会弱。
整个城市的周围都有概率风暴生成，这是个什么状况？
这个概率风暴，是谁操控的？谁凝聚的？
切塔罗斯？
亚戈立刻就将视角转向了自己最怀疑的对象。
为什么要凝聚概率风暴？想要做什么？
是要攻击？攻击谁？还是破坏？破坏什么？
目标是永夜教会的三位主教？还是那个蒸汽教会的主教？
亚戈惊疑不定。
“做好准备，不，我的本能更希望我现在就离开。”
修格因这时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尝试一下。”
亚戈神色凝重地看了一眼其中一个概率风暴形成的位置：
“我要赶过去。”
“好。”修格因也没有反对，虽然本能告诉它最好立刻离开逃走，但是它也并不想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逃离。
两人立刻踏入了幻影界，从幻影界的方向赶往最近一处概率风暴生成的位置——
.....
而与此同时，一间旅馆之中。
暴戾军团的主教格列尼，正狂热地注视着眼前的巨大仪式圆阵。
正在散发着灼热气息的鲜血刻画出了圆阵，刻画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奇异图腾符号。
而在圆阵的各处，一块块黑色的鳞片，作为仪式材料的核心，布置在那些奇异的图腾符号的正中央。
肉眼可见的，那些鲜血在不断沸腾、变质。
仿佛血肉，又仿佛地火熔浆一般的流体，从那刻画圆阵的鲜血之中涌出。
而看到这里，主教格列尼便狂热地、以晦涩难懂的奇特语言咏唱起来——
“烈焰中诞生，生于狂怒的崇高眷族，降临于此——”
直直走入圆阵的主教格列尼，视线，定格在那银色的手链之上，
没有任何犹疑，他解放了自己的神秘，无数文字图腾般诡异符号虚影，涌现而出，在他的身躯之上凝结。
头颅之上，生出无数的黑红鳞片，一对巨角突破头骨生出，两只眼睛圆形的瞳孔撕裂般地裂解成两只竖瞳，四只眼睛饱含痛苦但光热地注视着那不断冒出滚烫热气的鲜血。
粗大的，撕裂了皮肤生出的粗鳞片巨臂，按在了地面之上，仿佛爪子一般的翅膀从背部撕裂而出，不断地纠缠火焰延展开来，形成一对布满鳞片的厚重膜状巨翼。
那一条带着无数鳞片变形而成的、缭绕着火焰的尖刺覆满的巨尾，随着双腿粗大化而抬高。
粗大的，如蹄如指的黑红巨爪，按在了大地之上。
随即，主教格列尼解放神秘后化身的诡异巨兽，口中再次响起火焰般炽热的呢喃呓语：
“以吾为祭品，唤醒吾主！”
“无尽天空之上的君王，旧日的见证，统治万物的猩红暴君......”
“卑微的眷族在此祈求！再次行于地上！引领吾等回归旧日！”
狂热的视线中，那从岩浆般鲜血涌动浮现的灼流，快速地涌向了他的身躯。
那似乎蕴含着某种恐怖气息的灼热源流，瞬间汇聚在他的身躯之上。
肉眼可见的，他的身躯不断地被灼烧然后又重生。
但是，格列尼并没有任何逃离的意思，即使在无尽苦痛中不断颤抖，那两对竖瞳依然无比地狂热。
他的眼神之中，透露出了一股虚弱。
但是，那无尽的灼热火流，却是形成了一个硕大的、与他形体像是但又更多细节的巨大身形。
比起他，更加可怖的强大生物。
但是，也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意志，涌现而出。
一股强大而诡怖的意志，在这无尽的灼流之中，在格列尼背部生出的巨大火焰怪物之中，隐隐升起。
......
果然，是丽夏女士的身体部件，果然是切塔罗斯！
找到了最近的概率风暴压力源头的亚戈，看到了一个正以疑惑、不安、恐惧、茫然的复杂视线，无法自主地凝聚着的概率风暴的女人。
从她的视线，亚戈可以肯定，她并没有办法观察道这概率风暴。
这概率风暴，是被引起的。
或者说，是她作为“角色”在创造出来的时候就提前设置的一个自动机制。
又或者是在创造之后某个时候再修改加入的。
亚戈立刻扩散怪盗感知，试图感应与这个女人相关联的其他目标。
但是......
在概率风暴强大压力的干扰下，他的感知被扰乱，根本无法确定具体是哪些概率之线。
但是他也没有犹豫，立刻动手——
缄默仪葬！
一道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落在了她的右手臂之上。
几乎是刹那，那正在不断凝聚增大的概率风暴，稍稍减缓了增大的进程。
但是，并没有完全压制下来。
丽夏女士是高于自己一个序列的非凡者，自己并没有办法完全压制沉默一个高出自己序列的非凡者的力量。
如果只是一只手臂，也许可以做到。
但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那概率风暴，正不断地晃动着她身周的概率之线。
因为亚戈的注视而生成的概率之线，同样也被那不断涌动汇聚的风暴干扰了。
要破坏那道风暴，才能做到。
那么.....
是用自己不可控的概率天灾以毒攻毒摧毁风暴？还是用概率之锁锁死？
破坏比起维系更简单。
前者会让概率风暴肆虐，摧毁四周。
后者会消耗极大的力量。
几乎瞬间，亚戈就得出了答案，解除了自身形象的覆盖。
而修格因也立刻收缩，离开了亚戈的身体。
嗡嗡——
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涌现，漆黑中混杂着银光的恐怖风旋宛如一颗小球在他手中涌现，然后——
飞向了那正在减缓增大的概率风暴。
轰！！！
只有他能清晰感知到的、爆炸般的强震轰然扩散，两道剧烈的风暴对撞在一起。
随后......
在除了概率途径谁都无法察觉的“安静”中，地面、房屋，各种各样的事物陡然崩裂开一道道裂纹。
轰！！！
仿佛连锁反应一般，崩塌和破坏，四散开去。
而那个女人的身躯，也被卷入了风暴之中。
第五百七十一章 蠕动黑影
概率风暴的对撞，让这一大片街区仿佛遭受了天灾一般，瞬间被摧毁打扮。
狂烈的风暴让大片街区瞬间变成了废墟。
各种音声混同的杂声中，那被卷入风暴当中的女人的身躯，陡然崩裂——
除却那只手臂之外，她身体的其他部位，根本经受不住那肆虐的概率风暴的侵袭。
在头颅、身躯都崩裂成无数碎块的时候，女人的身躯也和亚戈之前见过的几个“角色”一样，外表迅速崩碎，从血肉身躯变成了人偶。
只有那只右手臂，并没有在风暴中被摧毁。
不够，在概率风暴的对撞之中，那只手臂也出现了裂痕。
需要立刻回收。
一条大半部分被银色覆盖的黑色锁链凭空甩出，撞进风暴余波之中，进入了被风暴余波笼罩的那片区域，直接缠绕住了那条人偶手臂。
但手臂被缠住的瞬间，那还在涌动汇聚、缓慢提升的风压，彻底地停了下来。
风暴的余波，在扩散中逐渐消逝。
借着概率之锁，右手猛地一抽，将那人偶手臂直接拽到了身边来。
不过......
就在这个时候，修格因突然出声：
“手臂里面有东西！”
闻言，亚戈不由得一惊，也正是这个时候，从那手臂之上浮现出无数的黑色裂缝——
仿佛眼睛一般，一颗又一颗眼睛在那白色手臂上睁开，向着亚戈看来。
几乎是那些眼珠看过来的刹那，亚戈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冲击。
恐惧？懦弱？自卑？愤怒？悲伤？憎恨？
一股又一股阴暗消极的情绪和恶意从心底浮现而出。
纵使他因为双序列的共同影响，情绪淡薄，剩下的情绪本就很少，最多只有原本的十分之一，但也正是因此，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这一股股负面情绪的庞大——
远远超过他还是正常人的时候的所有负面情绪。
陷阱！
是陷阱！
亚戈的脑海中立刻浮现了这样的想法。
但是.......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凉意涌现。
在他的体内，他不久前才特意消耗过的银之血，那代表无毒的亮银色以极快的速度变得晦暗漆黑。
连带着，他甩出的那条概率之锁，表面上覆盖的银白，也迅速转黑。
很可惜，他并不害怕负面影响。
只不过，这个陷阱是真的可怕。
仅仅是一道攻击，他的银之血吸收的不良影响便已经几近极限了。
然而，这是威胁，却也是武器。
随着银之血吸收了大量的不良影响，被黑色侵染，无法再继续吸收其他影响。
因为序列途径和血脉不对应而产生的，源源不断的，对于神秘中蕴藏的本能。
那让一切归于平静，让一切归于寂静的强烈漠然感，浮现而出。
对神秘的约束，也变得弱了起来。
约束的松弛，让神秘，让那虚影中的无数符文图腾纹路快速扩散开来。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周围快速卷上了雾气，随着动作而摇曳。
他的身躯也变得有些虚幻。
半实质半灵体。
而与此同时，在他的衣物之内，骨骼从内而外翻出，仿佛铠甲仿佛外骨骼一般裹住了逐渐干枯化的半实质血肉。
而头部的位置，开始外翻的头骨之内，血肉几乎完全灵体化，仿佛一团摇曳的火焰、一道飘摇的烟雾.....
并且，他那原本被大片银色覆盖的骨骼，此时此刻，已经变成了黑色。
看上去，就像一个无头的黑铠骑士。
并且，一条又一条的锁链，缠绕在他的身躯上.....
然而，变化并没有停止。
他的身体背部，几道骨骼正在凸起.......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那一身漆黑的铠甲，颜色却在逐渐地变淡，而原因——
那被概率锁链缠绕的人偶手臂周围，浮现了一圈又一圈的、宛如星辉般瑰丽的暗银色，仿佛星辰，随着概率锁链的颤动，仿佛一条毒蛇一口要在了那人偶手臂之上，咬在了那无数黑色眼球不断聚合形成的怪眼之上。
瞬间，那阴影一般的黑色怪眼身形猛地晃动起来。
“！！！”
尖利的音声中，原本凝固的轮廓形态刹那间不稳定起来，像是水液又像是被人不断揉搓的橡皮泥，又像是某种怪异的软体生物，黑色的阴影不断蠕动着膨大起来，瞬间便涨大到人高大小，但又仿佛遭受了剧烈的苦痛，疯狂地变换着身形。
银之血。
美丽而致命。
银之血的效果生效，那“毒素”的消耗，也让序列和血脉不对应的影响没有再继续侵蚀亚戈的理智。
那对刚刚从背后刺出，将要形成骨翅的骨骼，也停止了动作，仿佛一根根棘刺，让亚戈的外表增添了几分狰狞的意味。
亚戈也没有任何犹疑，一柄手杖剑随着那些泛着银黑色的灵雾快速汇聚在他
手中，随着他的动作，卷动灵雾，向着那不断蠕动的黑影斩击而去。
手杖剑，在挥斩下批的过程中，不断汇聚灵雾，原本还宛如细剑一般的手杖剑，落下的时候，已经变成了足有大腿宽的银黑色巨剑。
轰！！！
夹杂着锁链晃动声的震响中，银黑色巨剑已经贯穿了浮动的星辉，斩在了那不断蠕动的黑影之上。
撕裂——
黑影被巨剑毫无阻滞地斩裂，直接斩穿了半截。
但是，在巨剑继续向下，就要将整个黑影斩裂的时候，亚戈发动了能力。
缄默仪葬！
循着黑影下破的巨剑，有了仿佛斩中实体一般的阻滞感。
通过巨剑，将缄默仪葬施加在对方的身体之上。
沉默、剥夺生机。
咚！！！
银黑色的巨剑重重砸落在地面之上，伴随着蛛网般龟裂的痕迹，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竖痕。
黑影的气息，陡然衰落下来。
那人偶手臂，也在黑影被巨剑撕裂的时候，从中落下，掉在了地面上。
而与此同时，无头骑士带来的战斗本能，让亚戈将砸落地面的银黑色巨剑猛地一歪，一记上挑划出——
嗡——
在混杂着灵雾的空气震动中，蠕动的黑影被这一记斜上挑再次沉默，再次剥夺了大量的生机。
原本就仿佛被重创一般的蠕动黑影，此时此刻，直接陷入了重伤濒死一般的虚弱状态中。
然而亚戈并没有丝毫犹疑，手中银黑色巨剑再次歪斜，在一条又一条死之秘光的缠绕下，打成横线，一记横扫卷起晦暗星辉将那蠕动黑影斩成了六截。
第五百七十二章 邪神降临
没有半分犹疑，亚戈再度发动斩击，剥夺那些蠕动黑影最后的生机。
随着三道黑色轨迹划过，那蠕动的黑影，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那蠕动的黑影，是活物。
不是灵体，也不是灵雾，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具有生命力的活物。
就像是......
就像是.......默希丝那个途径？好像也不太对......
像是黎明途径？也有点不大对劲。
脑海中浮现出几个相似但又不同的例子，亚戈将手中银黑色巨剑一甩——
银黑色巨剑卷动起一片灰浪，无数灰色雾气在亚戈的引导下化为数以百计雾气般的乌鸦，将那生机消逝殆尽的蠕动黑影尸体吞食。
密密麻麻的鸦群，几秒之内，便将那蠕动黑影吞食殆尽。
将鸦群驱散，亚戈捡拾起那人偶手臂，没有过多停留的意思，立刻准备离开现场，避免直接撞上可能隐藏在某处的切塔罗斯。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悸动。
来自胸口，来自那钥匙姿态的看门人面具的悸动。
透过这银钥匙，亚戈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意志的浮现。
就像是......
提灯隐士那般强大！
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判断的亚戈，再是淡漠情绪，瞳孔中也不由得泛起了带着些许骇然的波澜。
和提灯隐士一般强大！？
高序列非凡者？使徒？还是......邪神？
方向，正是他所感知到的，所有概率风暴风压隐隐对向的中心地带。
该死，还是让切塔罗斯得逞了。
到了现在，就算亚戈还是没有掌握各种证据细节，但是，这个锅，切塔罗斯是甩不掉的！
但是，刚刚迈出走向那庞大意志方向的步伐，亚戈却没能够迈出去。
他转过头，和落在他肩上，准备再一次动用命运之影和无形者能力的修格因对视了一眼。
不断降临的是什么东西，那些使徒乃至邪神，都不是他现在能管的：
“去各个概率风暴的中心，回收人偶肢体。”
亚戈得出了结论，便立刻在修格因的掩护下快速向着最近的另一个风压中心赶去。
.......
火焰，升腾而起。
无边火焰，形成了一个庞大火焰怪物。
一股可怖的意志，在那火焰的中心，逐渐形成。
几乎是瞬间，一股恐怖的力量，扩散开来。
那些被蒸汽教会的构装体影响陷入沉睡或晕眩的人们，在这股无形力量的扩散之下，身形快速发生了改变——
一个又一个男女，醒了过来，然后，他们的身躯，开始发生了奇诡的变化。
原本的手掌，变成了粗大锐利的断厚利爪，不断覆盖上黑红鳞片的体表，一条灵活但纤细的尾巴.......
一个又一个的男女，在这股诡怖力量的影响下，不可控地被侵蚀，变成了一个个生着巨角，长着厚爪、仿佛恶魔仿佛巨龙一般的奇异怪物。
那一对巨大的，卷动着热气的翅翼，让它们看上去也具备了相当程度的威慑力。
但是，在它们那一对对竖瞳之中，并没有什么理性的存留。
疯狂、暴怒......
能够灼烧心灵的烈焰，随着这一个个拐角着向着四面八方扩散的怪物，扩散开去。
而受到不明力量影响，一个个变成怪物的人，也越来越多。
......
三位告夜人都愕然地望向了那巨大的火焰怪物闭着双眸矗立在大地上的身影。
但是，仅仅是望向对方，他们就感觉到了一股来自心灵的灼烧感。
那笼罩在他们身周的黑暗，并没有挡下、或者没有完全挡下影响。
这种可怕的状况，也让和那一位蒸汽教会的主教，脸色相当凝重。
尽管，身位“永动机械”序列的非凡者，在使用同律化完全机械化的情况，会，几乎不会受到心灵影响。
但是，很明显，这个火焰怪物，就是这个“几乎”之外的状况。
他甚至都感觉自己身体内部的机械脏器都要融化了一般，让他不由得转过了视线。
大恐怖。
那个火焰怪物，不是他们能够对抗的！
立刻，四人立刻使用各种联络手段，通知各自的教会高层，通知其他势力。
......
那破旧的租屋中，那干瘦的男人，切塔罗斯，也终于站了起来。
他没有看向那火焰怪物的方向，而是对着空空如也的另一个方向，露出了一丝笑意：
“真是令人想不到，竟然会追到这里来，而且想要破坏我的计划.....”
“虽然你们做不到，但是，犒劳还是不会少的。”
切塔罗斯看着手中的一张稿纸，微笑着甩了出去。
下一瞬，一道又一道黑影四散分开，消失在这条街道。
.......
丹沃尔王国第二大城市中，工业密集的地区里，蒸汽教会，或者说属于该地断裂齿轮小队据点的巨大工厂中，几个工人打扮的男人，快步来到一个男人的身边，将一个奇异的，无数齿轮嵌合的构装体交给了男人：
“主教阁下，有总部传讯。”
主教的手指变成了机械部件，直接连在了那构装体之上，然后，随着某种震动，齿轮旋转间，主教的脸色突变。
他猛地站起身来，向着自己的副手所在的房间走去。
“霍曼德！”
推开房门，大呼小叫的主教也看到了自己的好友，自己的助手，正义一副百无聊赖的姿态扫视着桌上的情报资料，看见主教出现，对方脸上不由得流露出疑惑问询的意思。
主教立刻回应：
“我要赶回总部接替，卡特西亚西陆的一个城市有邪神降临！污染正在快速扩张！你负责收缩队员，进入防备状态。”
“好。”
男人回应之后，主教立刻离开了房间。
而在主教离开之后，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装饰古朴的开合式化妆镜，随着化妆镜打开，一张哭脸面具出现在他的手中。
嘴角带着严肃笑意，男人带上面具，望向了卡特西亚西陆的方向。
......
极远的另一边，正停在一处幻影界废墟前的“塔”女士，猛地扭头，看向了卡特西亚西陆的方向。
而在她的身边，艾丽莎以及阿蒂莱，还有一只血色乌鸦，对于塔女士的动作也不由得有些疑惑。
.......
门罗群岛，一艘通往巴萨托纳帝国的商船房间中，一个男人脸色凝重地望着自己手中不断颤动的三角铁面具。
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他的视线猛地看向了卡特西亚西陆的方向。
第五百七十三章 幻影界异变
怎么回事？
正赶向另一个风压汇聚地的亚戈，不由得一惊。
看门人面具，正不断地传来微弱的震颤感。
一股感觉，从看门人面具中涌出，给亚戈指引了一个方向。
亚戈，不由得一愣。
那个方向上，是一个身形巨大的火焰怪物。
并且，它的身躯还在不断变大。
亚戈能够清晰地看到，那个火焰怪物周围的概率之线，正以极其可怖的速度弯曲。
并且，仅仅是看了那火焰怪物一眼，亚戈那刚刚消耗了部分，转白了些许的银之血，瞬间变得漆黑如墨。
刚刚退出的旧日姿态，也在刹那间，突破了抑制，神秘虚影中的符文图腾再次涌出，涌向四肢百骸，让他的身躯发生了变化。
几乎是刹那间，他的身形变化就已经跳过了无头骑士一般的半解放状态，到达了似虫似蛇一般，翻折的肋骨已经扭到背后，数条肋骨和一块块骨片叠成了近似羽翼又像是虫翼一般的怪异形体。
一条条像是稻草又像是锁链一般的奇异物体，闪着黑银色，缠绕在亚戈的身躯之上。
尽管亚戈只是扫过一眼，但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
而突如起来的变化，也让修格因猝不及防。
下意识地，亚戈身上那一条条银黑色的锁链带着异响飞射而出，将没有及时逃离的修格因捆缚起来。
而在他那一对半，三全一却的怪异骨翅间，卷动着强烈的风压——
概率风暴！！！
不过，很快，亚戈就恢复了理智。
被强烈的、想要杀死所有生物，让所有生物陷入沉寂的本能，被那近乎于无情的冷漠理智，被那残存的求生本能所抵抗——
杀死了修格因，自己也要死。
在本能的冲突影响下，亚戈的理性终于得以回归，遏止了自己的本能。
修格因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对于亚戈突然失控，它也心知肚明，正是城市里那让它产生逃离本能的东西。
那一条条像是亚戈肢体一般的锁链，也从修格因的身上脱离开来。
压制着对修格因动手的本能，亚戈快速地拟定了计划。
现在，要做的，是把银之血里的黑色全部消耗掉，然后，收敛神秘，恢复正常。
没有犹疑，亚戈立刻勾动自己晋升无头骑士后拥有的，能够进入幻影界的能力——
刹那间，亚戈眼前的风景变幻。
全身被银黑色覆盖，生者一对半的宽大骨翼，像是条蛇又有种诡异虫态的亚戈，视线扫向周围。
他要找幻影生物，咬他一口，把毒全部用掉。
生在亚戈仿佛蛇首一般的骨质头部前方，仿佛昆虫触须一般不断晃动的概率之锁，猛地抬起，随着亚戈视线的转移而晃动。
“爵、爵士——”
亚戈非常艰难吐出几个音节。
“我知道。”
修格因身躯一震，从比亚戈那半实质半虚幻状态还要隐晦的雾气身形，猛地凝实，然后从亚戈身边飞离，找了个位置之后，猛地张开了鸦喙。
“呀！！！”
凄厉嘶哑的鸦鸣声猛地响起，扫过幻影般的街景，触动了一只又一只或在游荡或在休息的幻影生物。
瞬间，亚戈看到了起码上百只奇形怪状的幻影生物出现在视野中。
但是.......
就在这个时候，亚戈忽然察觉到一件事。
这些幻影生物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出现了一些共同的特征——
近似鳞片一般的黑红色，还有巨角、厚重爪子之类的东西。
看着这些幻影生物，冷不丁地，亚戈脑海中冒出了一个想法。
侵蚀？
自己会突然展现旧日姿态，是为了抵抗.......
抵抗？
抵抗侵蚀？
那些幻影生物身上与暴虐军团非凡者旧日姿态近似的诡异特征，让亚戈不由得冒出这样的想法来。
侵蚀.....侵蚀......
污染.....
污染？
这个想法冒出的那一刹那，近乎于冷漠的理性就让他那宛如蛇首般的头颅扭动，直接将视线定格在那些幻影生物的身躯上。
他那空洞的，没有眼球的眼眶，就这样注视着那些形态诡异，并且，似乎与平常的行动方式有些区别的幻影生物。
是神秘的污染？
这些幻影生物，是受到了污染吗？
但不管如何，先把毒素清空再说。
身形一摆，本能般地摆动着长长的身躯，几对骨翼扇动，概率风暴席卷而出——
银黑色的风暴席卷，带着不详的气息，撞入了那一群身形奇诡的幻影生物中央。
刹那间，数只幻影生物的身躯崩裂破碎，而其他的幻影生物，也被风暴分开了位置。
秉着冷漠的理智，亚戈的身形化作一道黑影，射入了幻影生物最少的一块区域，空洞眼眶扫过最近的一只幻影生物。
缄默仪葬！
身形瞬间一颤，仿佛被什么力量定住了身形，随后，亚戈没有丝毫犹疑，银黑色的流光从他身上卷出，随着灵雾弥漫在空中形成一片狭长的黑亮星辉，笼罩了这只幻影生物。
刹那间，被那晦暗星辉笼罩的幻影生物，发出声声尖锐的拐角，身躯猛地颤抖起来，构成身体的灵雾猛地颤动着分崩离析。
而相对的，是那晦暗星辉变得亮了几分。
但是.......
亚戈那空洞的眼眶中，一片片灵雾流转进入又转出.......
虽然立刻就被银之血吸收掉了，但是，他刚才也感觉到了，一股触动心灵的灼热感。
这些幻影生物，具备了些许暴戾军团途径的能力！
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亚戈没有时间多想，他立刻鼓荡灵雾卷起晦暗星辉，笼罩了附近的其他幻影生物。
同时，他头部转动，空洞骨骼连接成的，仿佛脊椎骨一般的身躯甩动，飞出无数灵雾凝结的乌鸦，卷着银黑色星辉，撞向了那些围攻过来的幻影生物。
很快，他便将这群并不强大，只是数量庞大的幻影生物尽数屠杀，那晦暗的星辉也在不断消耗中，恢复到了略带黑影的银白色。
立刻，亚戈收敛神秘，恢复了人类身姿。
神秘收敛，冷漠的理性随着少量情绪的回归而微微波动。
他的目光，扫过这片幻影界的城市。
这片与瓦威市对应的幻影世界，此时此刻，正被无数灼热火焰缭绕。
仿佛整个城市，都燃烧了起来。
并且，这些火焰给他的感觉.......
扭过头，亚戈看向了修格因：
“这个是.....”
“至少是高序列的非凡者。”修格因低沉的音声响起，“我们应该离开。”
沉思了两秒，亚戈点了点头。
修格因说至少是高序列非凡者，而在亚戈的感觉中，这被火焰缭绕的城市，给他一种位于那海中孤岛，位于那“提灯隐士”的存在碎片所在的孤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