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6 小弟弟乡(四)
拉姆梅朵仰起脸,看着头顶上的旱伞,笑道:“想挨着我坐就坐呗,还找个借口。”
我说:“小样儿的,心眼还蛮多。我可没别的意思,有伞挡着蚂蟥就跳不到身上了。”
“噢,这样哦。”拉姆梅朵抿了一小口饮料,煞有心事地看着我,说:“我发现你对我特别的好,在牧区演出那几天,那么多人你天天只要照顾我。嗳,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哦?”
我被拉姆梅朵突如其来的发问,搞得有些措手不及,定了定神,反问道:“你说呢?”
拉姆梅朵咬着嘴唇,目光灼灼直视着我,憋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猜不出来,昨晚多半宿都在想这个问题,也没想出个名堂来,但我觉得你是不是想爱我哦?”
迎着拉姆梅朵那烫人的目光,我耳热心跳,竟一下语塞了。
拉姆梅朵穷追不舍:“快,快说,老实交待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我躲开拉姆梅朵的目光,毅然点了点头。
拉姆梅朵眼皮一翻,身子一歪,惊呼道:“真是这样啊?!”由于过于激动,说话那当儿,那听饮料从她手中滑落下来。
我捡起饮料,厚着脸皮说:“这么说你同意了?看来你的眼力不错,接触了几次就断定我是个好人了。”
拉姆梅朵像个小孩子,双手捂面,撅着嘴不停地往外吐气,似乎是在给自己打气鼓劲。喷吐了一阵,她放开手,望着远方,忧心忡忡地说:“不是我同意不同意的事,你们援藏干部在藏区呆不了几年,你一走不把我甩了才怪哦!”
我十二万分诚恳地说:“不会,不会的,我不会那么做,我是真心想找个人过日子。”
拉姆梅朵羞答答扫了我一眼,又羞答答低下头,瞧着身前那一束美丽的野花,仿佛,猛然想到了什么,重新昂起头,说:“哎,我们的事让老天爷、佛祖做主行吗?”她指着鲜花,继续说,“你从这堆花里随便挑一朵,然后咱俩数花瓣,如果花瓣是双数,说明老天爷、佛祖同意咱俩的事,如果是单数就……就不好办了哦。”
我忙不迭说:“好,好,这个注意不错。你名字里就带有花朵的意思,让鲜花来定夺咱们的事,好,好,有意义。”顿了顿,我又说,“爱是佛祖给咱们有情人的最好礼物。让佛祖为咱们的爱做主,太好了。拉姆梅朵,我相信佛祖心眼好是会关照我的,佛祖会毫不含糊地将你赐给我的。拉姆梅朵,你没觉得嘛,老天爷和佛祖早已悄悄把咱俩的事安排好了。你想想,咱俩从一次次相遇,再到现在是不是很像老天刻意安排好了的?”
拉姆梅朵思忖一下,然后赞同地点了点头,说:“还真是这样哦。”
“那就开始吧,开始让鲜花为我们做主!”我颤颤巍巍伸出右手,在那束野花中选了一朵藕荷色的。这半透明、多层结构的花,在内地是见不到的。将这朵香气袭人的鲜花捧在手心里,我面对着“撒尿圣母”,双眼微闭,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着:“圣母大人呀,请把拉姆梅朵许配给我吧,我会好好疼她好好爱她啊!”
拉姆梅朵手托下巴瞧着我,开怀地笑了起来。然后,将我抽出的那支花朵拿走,蹲下身子,轻轻地一片片地揪下花瓣,码放在石板上,揪完,她弓着身子用食指点着数数:“一、二、三、四、五、六……啊,啊!一共十六瓣,是双数,是双数哦!”她扬起身,兴奋地一把抓住我的手。那忽儿,我感到了她的手非常微妙地痉挛着。
“没错吧,佛祖不忍心把咱俩拆开吧!”我觉得拉姆梅朵身上的温热正通过她的小手向我传来……我是用颤抖的声音完成这句话的。
拉姆梅朵深深呼吸了几大口,郑重地对我说:“那……那什么都不说了哦,以后你就找个时间按你们汉族的方式明媒正娶我吧。”
“那是必须的,那是一定的!”一时,我激动地不知说什么好了。我将石板上那决定了我命运的十六片藕荷色的花瓣捧到手心里,忘情地吻了吻,吻了又吻,吻的我满嘴唇都是片片花瓣。
拉姆梅朵朝我跟前凑了凑,笑着为我摘掉嘴唇上的花瓣,随口说道:“哎,我再给你几天时间,你好好想想,想好了,那我们就正式恋爱了可以嘛?” 拉姆梅朵说这话时,不像我在追求她,反倒像个追求者了。
我说:“还想什么呀,老天爷和佛祖他老哥俩早帮咱们安排好了。”
“那你也要好好考虑考虑,我一没工作,二没家产,三脾气也不怎么好,是只母老虎……”说到这儿,拉姆梅朵忍俊不禁,捂着嘴咯咯笑。笑了一阵,又郑重其事地说:“我觉得你还是认真想几天吧,咱俩的事又不是过家家哦。等你想好了再说。”
我斩钉截铁地说:“不用再想。拉姆梅朵,现在我就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爱你,我想娶你!”
0047 小弟弟乡(五)
拉姆梅朵眨动着那双好看的凤眼,想了想,说:“真的吗?那好,那你要先满足我几个条件,我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让你骗到手。”
我急切切地问:“啥条件你就敞开说吧。就是卖掉两颗肾我也要满足你!”
拉姆梅朵边想边说道:“你先跟我订婚,买个订婚戒指,我不喜欢钻石,你就花千八百的给我买个漂亮的金戒指就可以,完了单腿跪在我面前,亲手戴在我指头上哦。”
我笑道:“你这是在电影、电视里学的?”
拉姆梅朵说:“你甭管在那学的,你到底同意不同意吧。”
我认真地点着头,说:“同意,别说这点要求、这点条件了,就是让我陪你去麦当劳、肯德基喝青稞酒、吃糌粑我都豁出老命想法办到。”
拉姆梅朵嘿嘿笑着说:“你真会开玩笑。但我不会那么傻,那么便宜你哦。吃糌粑喝青稞酒才值几个钱!”
我说:“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好吧,你接着说下一个条件。”
拉姆梅朵收起笑容,认真地说道:“二,你要到我家向我父母提亲。我父母基本没意见,我就正式和你一起过。”
我说:“好,好,也没问题,这条件太容易了,你放心,我嘴甜又会装绅士,保证让你父母见了我高兴得合不拢嘴。”
拉姆梅朵继续一本正经地说道:“还有,你要找个正式场合向你们全体民警宣布拉姆梅朵是你老婆。”
我呵呵笑了几声,说道:“这个更简单,动动嘴就可以了,回去就办。”拉姆梅朵这一要求最随我愿,我觉得首先该满足的也应该是她的这条件。在众人面前宣布完我们的关系,再去她家,她妈知道了,就是心里不同意我们这桩婚事,嘴上也不好说什么了。
提出的条件都被我毫不含糊地答应下来,拉姆梅朵开心得像一朵盛开的格桑花。
盯着拉姆梅朵,我又问:“还有别的条件吗?”
拉姆梅朵摇了摇头。
我有些吃惊地说:“不会吧!不会吧!就这几个条件呀?也太简单了吧。拉姆梅朵,求你了,能再提些难度大点的条件嘛?”我这叫得了便宜卖乖。
也许是我的话提示了拉姆梅朵,只见她咬着食指沉思起来,片刻,她拽着我的衣袖问:“嗳,你为什么爱我,爱我什么哦?我想听听你心里想法哦”
我说:“不为什么呀,反正我就想爱你。拉姆梅朵,要知道,这个世界很多东西是说不清楚的,你比如: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先有针还先有线?先有地还是先有天?先有女还是先有男?你是永远也说不清楚的。”
“不行!今天你就要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爱我?”拉姆梅朵嘴一厥,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为什么爱她?其实很简单,首先是我认为她美,美的我想据为己有……我对爱的认识很肤浅,所以还是不说为好。为了岔开这个话题,我话锋一转,说:“对了,对了。拉姆梅朵你光问我了,我还没问呐,我也应该先问问你想好了嘛,这可是关系到你一生的大事,真嫁给我了你就不能出家当尼姑、当女活佛了。拉姆梅朵,你真的真的想好了吗?”
0048 小弟弟乡(六)
拉姆梅朵为之一震,佩服地说:“你还真厉害哦,知道我们藏族的事还挺多,连女活佛都知道哦。”
我说:“你们藏族人就这么一位女活佛,我哪能没听说过。不过,她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拉姆梅朵,你一定听说过女活佛的不少故事吧,讲来我听听。”我喜欢收藏,现在又喜欢上收藏宗教文物,所以对有关佛教人物故事格外感兴趣。
拉姆梅朵不假思索,张嘴就来,说:“她叫桑顶。多吉帕姆,大概四岁那年得了一场大病,求神打卦之后,被送进尼姑庙。这一年桑顶寺来拉萨选活佛,她认出了前世女活佛用过的东西,就被十四世达籁喇嘛封为活佛了。她今年60多了,听说她会一种气功,专门练热气,到冬天她穿的再单薄的衣服都不会觉得冷。14那年,毛爷爷在北京还接见过她。”一口气说到这里,她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饮料。
我羡慕地说:“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姑姑给我讲的,我姑姑还带我去过好几次桑顶寺哦。”拉姆梅朵停顿了一下,掐着小腰,生气地说:“你插什么嘴,还想不想听了哦?”
我忙说:“想听,想听,我这不在洗耳恭听呐。你讲,继续讲。”
拉姆梅朵开心地翻了翻眼皮子,接着讲道:“桑顶寺有900年了。多吉帕姆是印度瑜伽密宗修女的名字,传说女神为人身猪头。多吉帕姆是桑顶寺的女座主,因传授这种密法而得此名称。由于历世多吉帕姆长期修炼密法,传说该女活佛有很多变身功夫。清朝的时候,蒙古军队首领要女活佛表演一下变身猪的法术,女活佛当即拒绝,蒙古首领大怒,带人冲入寺庙后,发现寺中僧尼全没了,寺里原有的160名僧尼全变成了猪在那里哼叫,蒙古兵服了。最后,那个蒙古将领还成了桑顶寺的施主。好,女活佛的事先讲到这里。”她一扬脸,又大口大口喝起饮料。
我仍沉醉在那群猪的哼叫声中,说:“拉姆梅朵,你要是也会此秘法该多好啊!谁敢再欺负我,你就变成一头猪,用大嘴拱他们啃他们。拉姆梅朵,真的,我觉得你也特有悟性和灵气,没准参加女活佛竞选也能把前世活佛用过的东西认出来。”
拉姆梅朵剜了我一眼,说:“去!我才不当尼姑、活佛呐。我要找个好老公,还想生一堆孩子呐。”
我说:“这么说你铁了心要当个俗人,要嫁给我了,永不后悔?”
拉姆梅朵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然后一双放着电的凤眼盯着我,说:“既然你都同意了我的条件,也回答了我的问题,那现在允许你先非正式的亲我一下。”
这是我始料不及的,也太突然了吧,拉姆梅朵让我一点思想和心理准备都没有。但既然拉姆梅朵已经主动提出来让我吻她,我只好从命。我一把搂住拉姆梅朵,闭上双眼,把那滚烫的嘴唇伸向拉姆梅朵。
拉姆梅朵啪地伸手捂住了我的嘴,说:“谁让你吻嘴了。等我家人同意了,我才能和你亲嘴。先亲这吧。”说着,她把右手背伸到我面前。
要不说我是个老不正经,这个时候我还跟拉姆梅朵开起了玩笑,我捧起纤纤小手,说:“你上厕所洗手了么?”
拉姆梅朵扑哧笑了一声,接着把手抽了回去,说:“想亲还不给你亲了呢。”
突然,我像一头发情的牦牛,猛地捧起那飘着酥油味的脑袋,发狠地在她脑门上亲了一口,说:“这也是在电影里学的。”
往回走的时候,宛若我们成了一对情侣,我为拉姆梅朵撑着伞,拉姆梅朵则挽着我的胳膊,小鸟似的一蹦一跳往前走,可见我们的恋情挑明以后她是何等心情。越看越觉得拉姆梅朵是我梦寐以求的那种类型的女人,她的美带着一种小鸟依人的信赖感,而这种感觉正是我非常喜欢的。
很多男人都喜欢女人这种小鸟依人的信赖感,容易被这种诗意、柔和又亲切的味道诱惑,这种味道不是每个女人都有的,自然也是男人最想要的。
我们边走便继续攀谈着,拉姆梅朵告诉我,去年她获得藏区佳丽和旅游形象大使之后,追她的男人有一车,其中有个做虫草生意的老板叫什么萨其马,托人给她说只要她同意做萨其马情人,萨其马马上给她一百万。她对那人说,钱可以留下,人就不要了。
拉姆梅朵家庭状况很一般,还在她小的时候,父母曾开过一家喝藏式饮品的小茶馆,生意一般,早年就歇业了。因为父母忙着茶馆生意,拉姆梅朵从11个月大开始就托付给姑母。姑母是个尼姑,相对清闲,一直把她养到8岁,她才回到父母身边。小学五年级那年她辍学给舅舅看孩子;十五岁那年她学着跳舞,到一些大朗玛厅展示她舞蹈天赋,挣些小钱补贴家里。
知道了拉姆梅朵是由一个尼姑养育大的,我对她刮目相看了,半开玩笑地说:“梅朵,我说你咋知道那么多尼姑、女佛的事情,原来你是喝着尼姑的乳汁长大的啊!”
拉姆梅朵剜了我一眼,说:“去,去,你家的尼姑才有奶水呢!”
0049 小弟弟乡(七)
笑了一阵,我认真地问道:“梅朵,我知道我的很多方面你都喜欢,可我现在很想知道你最喜欢我的哪方面?”
拉姆梅朵不假思索地说:“最喜欢你不会喝酒。不像我们这里一些男人就知道喝酒,就知道耍酒疯。”打那以后,我才知道,拉姆梅朵还有个上警校的弟弟。前一年将要毕业的弟弟,在酒桌上,被耍酒疯的朋友捅死了。拉姆梅朵还告诉我,她表姐有条残腿,是被喝醉了的老公打的。
走在“小弟弟”林立的路上,我郑重其事地问拉姆梅朵:“说实话,你是真心爱我吗?”
拉姆梅朵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我说:“为什么你这么快就爱上我了?”
拉姆梅朵说:“因为嘛……应该是嘛,哦,主要是你有一颗佛心哦。”
我一怔:“我有佛心?我……我一个凡夫俗子怎么会有佛心?”
拉姆梅朵打量了我一眼,说:“你身上发着佛光哦。我妈妈说,真正有佛心的人才会有佛光。”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你……”瞧着拉姆梅朵,我大惊失色,猛然停下了行走的脚步,大概是她的 话令我过于震惊,落脚不稳,噗通我摔了个四仰八叉。
拉姆梅朵把我拽起来,拍打着我身上的泥土和杂草,说:“看你,至于这样吗?难道你不知道自己身上发光?难道你同事、你家里人没看到过你身上发光哦?”
我用小拇指使劲抠了抠两个耳朵眼,一把抓着拉姆梅朵,急切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呢?你再说一遍。”
拉姆梅朵一字一句大声说道:“我说你身上发光。”
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我身上发光?我身上也发光?”
拉姆梅朵非常非常认真地点着头。
看到拉姆梅朵如此认真,我才相信我身体的确和她一样在发光。接下来,我将拉姆梅朵身上也发光的事讲出来,我们便开始了“身体发光”的话题。最终,我们达成了一下共识:一、我俩的身体都在发光;二、我俩身体发光只有我俩彼此能看到,旁人无法看到;三、每天16时至20时之间我俩身体才会发光;四、我俩只有在五六米之外才能看到彼此的光芒;五、走动或运动时光强,静止时光弱。
说着聊着,我和拉姆梅朵回到了停车的地方,正在按备胎的王一文一抬头看到拉姆梅朵挽着我胳膊走来,便瞪圆了牛眼,张着大嘴定格了,那表情分明在说:不会吧,不会吧,老卫你也太厉害了,这么快就把拉姆梅朵搞定了!
我得意地望着王一文,忽然,想起了那决定我命运的花瓣忘在石板上。我对拉姆梅朵说:“你在这儿等一会儿。”
拉姆梅朵说:“你干啥去?”
“我把花瓣忘在瀑布哪儿了,我去找回来,这么有意义的东西我一定带回去。”话音未落,我掉头就跑。
拉姆梅朵紧追几步,喊道:“我陪你一起去。”
在“小弟弟”乡呆了不过两个多小时,虽不具备井冈山会师那样决定中国命运的意义,却为此确定了一对最佳藏汉组合。应该说也具有一定化时代意义。我一生都应该感谢这个满目都是“小弟弟”的小山村。
离开“小弟弟”乡时,我深情地望着它,由衷地道了一声:“小弟弟”乡真是太迷人了。
0050 我是狐狸(一)
年岁不饶人啊。尽管看上去我像头活蹦乱跳的小雪豹,但毕竟一把年纪了,再也经不起折腾。有过失败的婚姻,续弦的时候就要慎之又慎,不能见一个顺眼的女人就拿下,之后就成婚。作为一个有责任、敢担当的纯爷们儿,我始终认为:如果你不能给这个女人穿上嫁衣,就千万别脱她的裤衩。当然,在我坎坎坷坷几十年感情经历中,林若欣应该算作一次意外——我脱了她的裤衩却没给她穿上嫁衣。
只要感觉好,别的我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但对拉姆梅朵有一点我不能不考虑,那就是她能靠得住吗?说白了,就是她会不会让我成为绿顶老公。
我想,这个问题带有普遍性——凡是手上有个年轻漂亮女友或太太的男同胞,都会和我一样的心态,都会和我一样犯嘀咕。因为和我们相爱的女人光彩照人,自然容易晃着别的男人眼球,会招致太多男人的惦记,我们就要担心我们的女人会不会被人偷走。以我之见,如果你的女人真移情别恋,不应该怪女人,应该反思我们自己,怪我们只占有了女人的肉身却没有占有她们的芳心。我们看好了的女人、我们到手的女人,我们就必须用心去爱,日积月累进行调理,调理得她们魂都依附在我们的每一个细胞里,她才不会跑,她才不会投入别人怀抱。当然还有一条不能忽视——一定把自己身体养得像头梅花鹿。总而言之,我们要像一个勇往直前,无坚不摧的战士,敢于挑战,勇于竞争,不要因为漂亮的女人容易出问题就成了缩头乌龟。恰恰相反,我们不但能把小妖般的美人得到手,更能把她培养成一位忠贞不渝的女战士!
说这些,不是因为我心虚,对拉姆梅朵没信心。而是觉得在我和拉姆梅朵感情还没陷得太深之前,我应该对拉姆梅朵进行一番考察,以免一不留神我成了人家的爱情备胎。如今,有些女孩子一个萝卜几个坑,玩着一种叫储男的感情游戏,身边没有三五个男人围着转,就会有一种失落感。
从“小弟弟”乡回来的第四天,我由单位食堂吃完饭出来,被一胖男人挡住了去路,开口便问:“你是卫老大?”
我一怔,点头说:“没错,我姓卫。你是……”
“我嘛,”那人表情冷峻,吞吞吐吐说:“我、我是拉姆梅朵的对象。”
我一惊,接着笑道:“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我觉得你这人超级幽默。我喜欢有幽默感的人。”
那人横了我一眼珠子,说:“我真是拉姆梅朵的男朋友。”
我挤出笑脸,说:“我没说你不是她的男朋友,用不着瞪眼。对了,你尊姓大名?”
那人仰脸望着蓝天白云,说:“萨其马。”
萨其马!他就是拉姆梅朵跟我提到过的那个萨其马呀!萨其马是做冬虫夏草生意的,曾托人说和,只要拉姆梅朵同意做他小三,他立马兑现一百万。知道来人是萨其马,我彻底放松下来,乍一被人一下挡住还真有些小紧张。我重新审视着萨其马,说:“噢,你就是萨其马先生啊。”
“怎么,你知道我?”
“知道,拉姆梅朵跟我提起过你,说你心地善良,把卖虫草赚的那些钱都捐给寺庙了,是个慈善家。”我胡吹乱捧着伸手想和萨其马握手。“幸会,幸会!”
萨其马不吃我这一套,一下把双手藏到背后,说:“甭说用不着的。我今天是来找你谈正事的。”
我说:“喔,要谈正事呀,时间长吗?要不要去我办公室喝着茶水谈?”
萨其马说:“没那么啰嗦,我就想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和拉姆梅朵搞上了?”
我一笑,说:“你消息还挺灵通。不过,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条消息不是小道消息。”
萨其马开始运气,气急败坏地说:“你知道吗,我一直喜欢拉姆梅朵,为得到她我曾出百万让朋友从中促成这事,朋友说我不是单身她不同意,我只好离婚,前几天刚办完手续,可昨天我才听说,你、卫老大从中插了一杠子!”
禁不住,我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说:“老萨同志,听你这么一说,这个问题有点严重呀?!”
恰在这时,我手机响了,一看是拉姆梅朵打来的,忙接听。拉姆梅朵说,上午萨其马堵在了她家门口,非要见她,幸亏她妈妈转经回来,轮着转经筒把他赶走。
与拉姆梅朵通话间隙,我将手机举到萨其马面前,十分友好地说:“老萨,是拉姆梅朵打来的,你不是说她男朋友,你看有啥要说的吗?”
萨其马吓得直摆手。
我接着和拉姆梅朵电话里聊,几分钟后,等我挂断电话,一瞧萨其马没了,不知溜到哪儿去了。
0051 我是狐狸(二)
我相信拉姆梅朵说的都是真的,萨其马只是一厢情愿。不过,天性多疑的我对此还是放心不下……都说我是只老狐狸,不能老了老了毁在一个少数民族小丫头片子手里。 所以,正式和拉姆梅朵相好的那几个月里,我先后对拉姆梅朵采取了五六次克格勃式的秘密行动。
一个周末,我们约好晚上七点见面,六点多钟我打电话,谎称去沿线的第一派出所和第二派出所查岗,晚上回不来,不能如期赴约了。
提前我准备了一条羊腿,大概晚上十点钟,我让小杨拉着我突然袭击到拉姆梅朵家楼下,我想看一下拉姆梅朵夜生活都在做什么,是不是个乖乖女。
我给拉姆梅朵打电话,说:“你在那里?”
拉姆梅朵说:“我在家里。你们走到哪里了哦?”
我说:“我们走到第一派出所就往回返了,二所不去了,路上有雪。”
拉姆梅朵说:“真的嘛,那进城了吗?
我说:“刚到,而且到你家门口了。”
拉姆梅朵说:“不会吧?这么晚你到我家干什么哦?你在骗我玩吧?”
我说:“没骗你,我到第一派出所时,所长拍马屁送了我一条羊腿,我怕放坏了,赶紧给你送来了。”
“真的嘛,那我马上下楼。”拉姆梅朵挂断电话,不一会儿,那美丽的身影便从她家楼道钻了出来。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她也是个宅女,夜生活不是多么丰富多彩。
诸如此类勾当,我的演技无懈可击,从未露出破绽,通过几次实地考察考验。拉姆梅朵让我踏实多了,踏实了就必须取消有悖人类情感的秘密行动。几个月之中我和她的关系也已经到了难舍难分地步,再继续背着她干那些卑鄙小人的勾当,我真的对不起深爱着我的拉姆梅朵了。
这期间,针对我和拉姆梅朵身上都发光问题,我带着她去了好几家医院,眼科大夫都说我们没有任何眼疾。眼睛没毛病,我便开始四处咨询各路专家,专家解释说:萤火虫儿会发光,人体也会发光,而且是人人皆在发光,只是一般肉眼不易看到,我们俩同时能看到对方的辉光,大概是我们互有感应,是个奇迹!
身上发光也不错,不耽误吃,不耽误喝,再走夜道时省得我买手电筒了,让拉姆梅朵在我前面走就可以了。
拉姆梅朵口是心非,说是我喜欢的她就喜欢,然而事实不是这样,我看好的衣服拉姆梅朵也认可了,但当我到收银台付款时,她又变卦又不要了,反复了几次我才明白:我去付款那会儿,拉姆梅朵就偷看衣服上的标签,一看上面标注的价钱太贵了就跑过来制止我买单。拉姆梅朵是怕我多花钱,是想买又好又便宜的时装。
我对喜欢的女人从不抠抠索索,拉姆梅朵舍不得买贵衣服,我只好事后自己再跑一趟,把我看好的拉姆梅朵又认可的衣服给她买下来。
通过买时装,我对拉姆梅朵又有了新的认识,觉得她身上有许多闪光点和美德,是如今大多年轻漂亮姑娘所不具备的。为啥现在很多男孩子都不愿陪女友上街不是他们懒,是陪女友一上街就肝颤,对于他们来说每次上街都是一次割肉过程。
0052 第一道关(一)
频繁接触了一段时间,拉姆梅朵给我的感觉越发好了,我就带她去逛服装店,打算给她添置身漂亮时装,现在的女孩子少不了这些小情小调。为吸取跟林若欣买衣服时闹别扭的教训,这次我想好了,不论拉姆梅朵喜欢什么款式、什么色彩的服装,我都点头称颂,我都乐呵呵地掏钱给她买下来。走进第一家时装店我就声明:“拉姆梅朵,你放开选吧,你喜欢的我就喜欢。”
拉姆梅朵一下拉住我的手,柔语娇音地说:“不行,你来给我挑。我穿衣服是给你看的,只要你看着喜欢你看着顺眼才可以哦,所以你不给选不行。”
也是通过这次买时装,我决定早些去拜见拉姆梅朵的父母。
藏族婚俗有四道必经的程序:说亲、迎亲、婚礼和回门。乍一看来,这四道程序也算不上多么特别,很多民族婚俗也都有类似的程序。不过,它的特别之处在于每道程序的具体过程都与众不同。
在此我只说说求亲的规矩,因为眼下我要过的是第一道关——求亲。某人如果看上了某家的姑娘,万不可自己上门求婚,必须找自己的亲友或女方的亲友去提亲。提亲不能直接向姑娘说,而是向姑娘的父母说。提亲人到姑娘家要带上酥油茶和青稞酒,这两样东西关系到这桩婚事能否继续下去。如果姑娘的父母喝了提亲者带去的酥油茶和青稞酒,就意味着他们同意了这桩婚事,否则,这桩婚事就没门了。过了这第一道关后,男方要选择良辰吉日,亲自带酥油茶和青稞酒到女方家里给她的父母敬求亲酒。这一次,除了带酥油茶和青稞酒外,任何求亲者还必须给姑娘父母带一份固定的礼品——一条围裙。这条围裙被称为乳礼,表达的是感谢养育了儿女。
我把拉姆梅朵、小杨还有肖主任召集到一起,发愁地向他们请教第一次该如何去拜见未来的丈母娘。
小杨说:“老大,藏区没你亲属,你就把我当亲友团成员吧。我明天就带着酥油茶和青稞酒先去拉姆梅朵家,只要她父母喝了提亲的酒和茶,那老大转天你就可以亲自去了。”
我说:“拉倒吧!你小子比我年轻、比我漂亮,再先我一步去拉姆梅朵家,她妈还不认你为她未来姑爷?”
小杨说:“那不行换个老点的去,换肖主任?”
拉姆梅朵在一旁一直捂着嘴笑。
我上前扒拉开捂在拉姆梅朵嘴上的手,说:“笑啥笑,你倒拿个主意呀。”
拉姆梅朵说:“你们也不嫌累哦,有这么麻烦嘛?你们把我家当牧区了,现在城里人哪还有这么多讲究。你去我家时买点水果什么的就可以了哦。”
听拉姆梅朵这么一说,我轻松多了。不过我还是提前让她带回家了一箱啤酒、一包酥油。算是变相提亲吧。
为了在未来的丈母娘面前不失礼、露怯,我紧锣密鼓地找藏族民警学习一些藏族人的礼节和禁忌。这一学,我才明白藏族人讲究可叫多,你比如:作为普遍而又尊贵的礼节——敬献哈达。敬献动作因人而异。对尊者、长辈要举双手过顶;对平辈只双手送到对方手上;对晚辈则系在他们颈上。客人喝茶前,要用右手无名指在茶水中沾一下,手指举起在空中弹洒三次,表示奉献给神、龙和地祗,饮茶不能太急或喝出声响,不然会被戏称为毛驴饮水,不能一饮而尽,更不能喝一碗就走,一般以三碗为最吉利。拉萨有句谚语:一碗成仇人。还有吃饭时要食不满口、咬不出声、喝不出响等等,老礼儿多去了。
0053 第一道关(二)
不打无准备之仗。在这个问题上,必须把它当作没有硝烟的战场,把丈母娘当作身经百战的对手。开战之前,只要做好充分准备,知己知彼方能稳操胜券,凯旋而归。为什么那么多有情人终没成眷属?就是因为他们轻视了丈母娘这道鬼门关……
从思想上和心理上我都做好了去拜见丈母娘的准备,便选在一个周末的晚上去了拉姆梅朵家。我选这个点钟是觉得这个时晨光线昏暗,她父母又老眼昏花,不容易判断出我的实际年龄。
那天,临进拉姆梅朵家门时,她还一再吩咐我:“你一定记住了,我给我妈说的是你32岁,千万别说漏嘴了哦。”
我说:“这样不好吧?”
拉姆梅朵说:“等咱们结婚有了孩子,再告诉他们实话也不晚哦。”
我惴惴不安地刚在拉姆梅朵家落座,她妈如同一位老收藏家在鉴赏一件刚到手的古玩,上下打量着我,说:“拉姆梅朵,你瞎说了吧,姑爷这么年轻,有32吗?”
我和拉姆梅朵都忍俊不禁。
最让我难以忘怀的是,拉姆梅朵她妈笑眯眯地望着我俩,由衷而发地说:“你们真是佛祖配好了的一对啊,谁看着不羡慕!”
从我进拉姆梅朵家开始,她妈那双炯炯有神的肿眼泡就没离开过我。她妈看得我怪不好意思,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搁了,直到我目光游移到墙上的毛爷爷像上,心境才算稍稍恢复了些平静。
藏区60岁以上、尤其是在翻身农奴的心里,毛爷爷仍是一位不可替代的领袖、大神。我在铁路沿线,看到很多牧民家里至今挂着毛爷爷的旧照。一位对佛非常虔诚的老牧民在闲谈中告诉我:说老实话,寺院与活佛没有给过我一针一线,现在的牲畜和草场都是毛爷爷和党给的。
很多藏族人把毛爷爷当神了,你别说有时毛爷爷还真神,我听一位藏族县长说过这样一件真事:多年前,那曲一个什么县,有一寺庙一连几年,年年都莫名其妙死一两个喇嘛,真是活见鬼了。为此,寺庙建了座镇妖的白塔,塔下埋了不少经书之类的宝物,奇怪的是这座白塔建好不久竟自然倒塌,人照死不误。百般无奈,寺里的活佛只得请高人占卜打卦。算卦人对活佛讲,庙里妖性太浓,一般神和仙镇不住,只能请内地的天子也就是皇帝来一趟才能降住。活佛发愁地说:我们这小庙,怎么能请来皇上,再说现如今中国早没皇上了。算卦人说,请一幅毛爷爷像挂在寺庙正中也可万事大吉。活佛按着算卦人说的照办了,果然见效,8年多过去了,寺庙没再死过人。
拉姆梅朵妈妈见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家墙上的毛爷爷像,一下来了兴致,说:“毛爷爷没派金珠玛米进藏区前,我们这些人不要说看到那些达官贵族走来,需要赶快放下手中的活,低头哈腰,后退三步,就是在本村的大差巴家人面前,也不敢直起腰杆。”拉姆梅朵她妈说到兴奋处,一把拉住我的手,接着说道:“毛爷爷又派你们把铁路修到我们家门口,毛爷爷的恩情比山高,要不我们都挂他老人家像、喊他万岁呐。”
我心想:老太太,你咋不说我也是毛爷爷派来的,派来给你当你姑爷啊!
0054 第一道关(三)
要说我和拉姆梅朵她爸爸最谈得来,老爷子很喜欢打听我家里的事儿。老爷子问:“你父母挺好的吧?”
我说:“好着呐。没病没灾,身体都很硬朗。”
老爷子又问:“那你爷爷、奶奶呢?他们跟谁一起过呀?”
我随口说道:“我爷爷、奶奶早就驾崩了。”
我说这话之前老爷子是坐在那儿的,等我话一出口,老爷子腾地立起身来,瞠目结舌地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看着我,说:“你爷爷是皇上?奶奶是娘娘?”
我纳闷了,说:“不是呀,我爷爷怎么能当皇上?我爷爷年轻时候是个屠夫,就是杀猪、杀牛羊的,与皇上是天壤之别啊。”
“既然你爷爷是屠夫,那你怎么可以说是驾崩了?你们内地人不是皇上、天子死了才能说驾崩吗?你怎么能乱说!”不等说完,老爷子沉着脸,一屁股坐回原位。
我嘿嘿一笑,说:“这不,电视里天天演古装、后宫什么的电视剧嘛,看多了,借用一下里面的台词。”
与老爷子谈论我爷爷时,拉姆梅朵在一旁不时地跟我使眼色,因为谈性正浓,我也没理会她什么意思,直到她起身走到门口又使眼色又是做手势我才明白她是让我跟她出去。
我跟拉姆梅朵躲进厨房。她把门一关,忽地揪住了我耳朵,气愤地说:“你有毛病哦!”
我惊诧地说:“怎么了,我年龄说漏了?”
“谁说年龄了?”拉姆梅朵松开揪我耳朵的手,又伸出手指头戳着我脑门,说:“你真是有毛病!我没跟你说过我爷爷上辈的都是贵族嘛?!你说你闲的没事说你爷爷是杀猪杀牛羊的干什么哦?!你不知道我们这里好多老人很在乎血统的?”
拉姆梅朵一提示,我恍然大悟,我惊慌失措。
旧藏区贵族是世袭,血统高贵。而金匠、铁匠,尤其是屠夫的血统是不干净的。虽然解放50多年了,但有些老人依然念念不忘自己所谓的血统。因为血统的原因,两个相爱的人不得不分手,在拉萨,或者说在整个藏区都是很多的。当然也有很多人为了爱而争取,甚至不惜与家庭决裂,但始终要背负骂名,被大多数亲戚们人所痛恨和鄙视。更为重要的是,你的后代将延续你不干净的血液。
我一下抓住拉姆梅朵手,说:“那怎么办呀,我都说出去了。你爸爸不会因为血统而反对咱俩的事儿吧?”
拉姆梅朵说:“能不反对嘛!你不知道我爸就指着自己的血统说事呢,过去,吃不饱饭那几年都觉得自己比开宝马的高贵。”她想了想,又说,“这样行不,一会儿你再接着跟我爸聊你爷爷,但这回要说那个杀猪宰羊的不是你亲爷爷,说你奶奶改嫁过。”
为了得到拉姆梅朵,我只好对不住死去的爷爷和奶奶了。拉姆梅朵这招还真灵,我一说屠夫爷爷不是亲爷爷和我没血缘关系,老爷子立马脸色由阴转晴,有了笑模样。
0056 第一道关(五)
“是嘛,那好啊!艺不压身,当警察离不开文字功底。”我这么说是有感而发,或者是叫现身说法。刚穿上警服那会儿,所里抓了个小偷,所长看我是个通书达字的高中毕业生,便安排我配合一位老民警审查,我没有话语权,主要坐在一边埋头做笔录。别看我上过10年学,但小学、初中正赶上了“文化革命”,对造反什么的倒是熟门熟路,再说我还是学校的演艺人才、体育尖子,所以学业基本荒废掉了,我整个一白字先生。做笔录时我怕丢人现眼,提前揣兜里一本小《新华字典》,遇到不会写的字就装着上厕所,有一阵,半个小时我连去了五六趟厕所,老民警关心地问:你拉肚子呀?我被问得小脸阵阵发烧,真想和那个小偷换换位置、换换角色。也就是打那以后,我开始发奋学习,这一发奋不要紧,我才知道自己也是一棵不平凡的葱,还能写小说……
郝玲玲把签字笔放回原处,说:“老大,什么时候我把我写的东西拿来,你给指点指点行吗?对了,昨天我妈打电话来还催我了,让我多向你请教呐。”
“你妈?你妈怎么知道我是个爬格子的?喔,对了,现在不叫爬格子的了,改叫打字或码字的了。”
郝玲玲说:“我总跟我妈提到你呗,所以,我妈快成你的铁杆粉丝了。”她嘻嘻笑了几声,又说:“老大,咱们都是文学青年,以后…… ”
“打住,打住!”我叫停了郝玲玲,摆出一副伤感的样子,说:“我的青年时代一去不复返了,现在你顶多可以称呼我文学小老头。”
郝玲玲说:“青年也好,老头也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你这样一个老师了。以后是不是可以常来向你请教呀?”
郝玲玲这么一说,我心里扑扑腾腾乱跳——她这是以文学为幌子、以文学来铺路、以文学当糖衣炮弹开始向我发起总进攻了啊。当即,我就想:说什么也不让这孩子再文学下去了。我镇定片刻,很沉稳地说:“小郝,我劝你还是别搞文学。”
郝玲玲惊讶地瞪大了双眼看着我,说:“老大,你这人可真怪,不说几句鼓励人家的话,反倒给人家泼冷水。”
“你没听说过,愤怒出诗人,丑女成作家?你形象太好了,写也白写,成不了气候。”
“不是吧,这几年咱们中国可出了不少美女作家。”
“都是炒作。自古书生无姣娘,残花败柳写文章。”我这么说,是因为对这个圈子是清楚的,有的所谓美女作家是被居心叵测的记者、评论家忽悠出来的,最终目的是想把人家忽悠到床上去……
郝玲玲问我:“那男的呐,男作家也与貌相有关?”
“有啊,有关系啊!作家、坐家,作家首先要能在家里坐得住。帅的就不行,就会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整天研究泡妞宝典,哪还有闲工夫坐在家里写作。当然喽,当然也不是绝对的,也有列外,比如我。”说完,我不好意思地笑了。
郝玲玲也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说:“老大,你知道我们女民警为啥都喜欢你吗?”
“看我浓眉大眼高鼻梁呗。”
“不是。”
“那是…… ”
“是因为你不虚伪,尤其不会谦虚。”说完,郝玲玲抬腕瞧了一眼手表。
言外之意,郝玲玲是说我不会低调,不懂得低调是最牛b的炫耀。郝玲玲说的没错,就因为我不会低调,这些年没少吃亏,挺有能水的人,小四十了才混上和县太爷一个级别。
我趁郝玲玲看表时机,说:“时间不早了。小郝,你困了吧。那好,回宿舍休息吧。”
郝玲玲说:“老大,我来半天,净顾得和胡聊瞎侃了,正事还没说呐。”
“噢,你还有正事呀?那明天再说吧,明天我也跑不了。好,小郝,愿你今晚做个好梦。”我婉转地下了逐客令。如果,郝玲玲不提什么正事,继续这样闲扯下去我不会这样,怕就怕她说什么正事。
郝玲玲离开之后,我就琢磨:我和拉姆梅朵的恋情是不是应该早点公之于众?
0057 喜庆之日(一)
宣传队又编排了几个新节目,为了检验演出效果,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把不在岗上的民警都召集到大会议室,请他们看演出。
就是这次演出间隙,我把拉姆梅朵拥到身边,郑重地向大家宣布了我和拉姆梅朵之间的恋情关系,并当着大家的面给拉姆梅朵戴上了一对金光灿灿的耳环、一枚金光灿灿的订婚戒指。买戒指时,我一看金耳环很漂亮也不贵就一块买上,算是给拉姆梅朵了个小小惊喜。藏族人和印度人一样,金子做的首饰是他们的最爱。
办公室的人提前知道我的安排,准备了彩纸彩条彩喷什么的,等我一宣布我和拉姆梅朵的事,肖主任、小杨他们就开始朝我和拉姆梅朵身上喷洒,再加上大家共同起哄,搞得简短的订婚仪式热闹非凡。
该来的都来了,我和拉姆梅朵的订婚仪式上唯独没见郝玲玲。肖主任说:郝玲玲身体不适请假了。
闹完演完,拉姆梅朵说:“所有条件你都满足我了,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真老公了,今天我就正式搬你那住了哦。”
终于,我的心愿没有落空,终于,我可以张开大嘴尽情地去啃嫩草了。一兴奋,不等走出办公楼我就将拉姆梅朵抱了起来,像抱着我沉甸甸的幸福和未来,一直把拉姆梅朵抱进车里。
鬼也不会想到,鬼也不会相信,我尚没尝到嫩草,却发生了一件戏剧性的事件。虽然我在写小说,但这个故事不是我编的,的的确确就发生在我和拉姆梅朵身上。
我不是第一次带拉姆梅朵到租住房里嘛,刚走进院门,拉姆梅朵跐溜钻入小厨房里。我租住的藏式小院,厨房在院落一角,与住房未连为一体。拉姆梅朵一进厨房,麻利地从包里抽出一条洁白的哈达,恭恭敬敬地放到电磁炉上,然后对着电磁炉,用藏语嘀里哇啦纵情歌唱,还连唱带跳,很是投入。她跳的是锅庄,藏族民间舞蹈形式之一。锅庄是藏语“果卓”的谐音,即圆圈歌舞的意思。锅庄舞是一种无伴奏的集体舞。它是随着藏民族生产生活的发展变化而产生变化的,因此,锅庄舞有了打青稞、捻羊毛、喂牲口、酿酒等劳动歌舞,有颂扬英雄的歌舞,有表现藏族风俗习惯、男婚女嫁、新屋落成、迎宾待客等歌舞。锅庄舞姿矫健,动作挺拔,既展舞姿又重情绪表现。舞姿顺达自然,优美飘逸。人们这样赞誉锅庄舞内容之丰富,“天上有多少颗星,卓就有多少调;山上有多少棵树,卓就有多少词,牦牛身上有多少毛,卓就有多少舞姿”。
拉姆梅朵对着电磁炉载歌载舞,我和小杨都看傻了,谁也猜不透她这是在干什么。
一曲终了,拉姆梅朵回过身来,笑吟吟地对我和小杨说:“这是我们藏族人的传下来的哦,女人头一次进老公家门,要先向烧水做饭的地方敬献哈达,还要唱《锅灶赞》的颂歌。我刚唱的就是《锅灶赞》”
我和小杨恍然大悟。
0055 第一道关(四)
凯旋而归,我直接回到单位,这晚轮到我值夜班。
鞋一脱,臭脚丫子放松到办公桌上,我将沉浸在喜悦之中的身体舒舒服服仰靠到椅子上,大脑像放电影似的回闪着拉姆梅朵父母的音容笑貌。就在这时,房门被笃笃敲响。
来人是郝玲玲。
“老大,我来找你签字。”一进门,郝玲玲背着手,欢快地犹如一条吃着肉骨头的小藏獒。
我端着架子,说:“签字?这么晚了签什么字?明天上班再说吧。”
郝玲玲顽皮地一下将一本书亮到我面前,说:“请你往这上面签字。与工作无关。”
打眼一看,郝玲玲手上的书是我八年前出版的一部长篇小说,立马,我紧张起来,忙说:“小郝,这本书你从哪里弄来的?”我的书基本不给同事看的,因为我写书是为了赚取钞票,故而写的都很露骨和生活化。
郝玲玲说:“给你要了好几回,你都不给,前天我去新华书店无意中发现了有你的书,就买了一本。”
“小郝,我写的书你最好别看。”
“为什么?”
“怕你中毒,怕腐蚀你们这些青少年呗。”
“你书里没教唆谁学坏,为什么我不能看?”
我很难为情地笑了笑,说:“其实,我是怕你们看了我的书,影响我的形象。”
郝玲玲想了想,会意地笑了,说:“不是吧。你写的挺有意思的。老大,我刚把这本书看完,觉得一点都不……不黄。”我注意到郝玲玲是卷着舌尖完成这句话的,而且,原本一张白度母似的脸瞬间变成了红度母。
郝玲玲环视了一下,又瞧着我,说:“老大,不对啊,我都来半天了,你咋不让我进屋呀?”
郝玲玲一提示,我才意识到,我像堵着一要饭花子,一直把郝玲玲挡在门口和她交谈。我忙不迭把她让进办公室。
郝玲玲人刚进屋就说:“老大,你当了这么多年警察,也破过不少案子,咋不写点推理破案的小说?”
我说:“我就是靠写公安题材小说起家的,但现在不写这些了,改写言情的了。”
郝玲玲无不遗憾地说:“说不写就不写了,说改就改了? ”
我说:“不改不行,如今破案题材没市场,连编辑们都喜欢穿越呀乱爱什么的了,你说,不改行吗?”
郝玲玲说:“所以,你就改写言情了。”
“是,也不是。”我玩味地笑了笑,接着说道:“我把我的小说统称为乱爱小说。无非是在言情的基础上加重了床上戏。”话一出口,我追悔莫及。如果是大白天人又多我怎么胡说八道都没什么,可现在是晚上九点多,屋里仅有我和郝玲玲,而且这个郝玲玲对我还有想法,这个时候我跟她提什么床上不床上的戏,明摆着有引诱之嫌。为打发郝玲玲快快走人,我把一直捧在她手上的书接过来,提笔在扉页上写道:郝玲玲小朋友笑存。
郝玲玲扫了一眼我的题字,立刻叫了起来:“不会吧!老大,我怎么成了小朋友。”
我笑道:“小郝,在我眼里你就是个没发育成熟的小朋友。”
郝玲玲下意识地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胸部,不服气地说:“谁说我没成熟,我都快熟透了耶!”说道这儿,她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小脸腾地再一次红了。她把目光切换到手中的书上,继续说道:“老大,怎么说咱们也是同事,同事之间是没有辈份的。所以,你不能这样写,这样写我就成小屁孩了。老大,麻烦你再改一下吧。”郝玲玲又把书递到我面前。
“在我面前你永远是长不大的个孩子。”我想,我把自己说成长辈,郝玲玲就不便再有非分之想了。我没伸手接书。
“那我自己改。”郝玲玲捏起办公桌上的签字笔,将扉页上“小朋友”三个字涂抹掉。之后,抬起头,说:“老大,你知道嘛,上初中时我就喜欢上文学了。这几年也一直没断,写了好多小散文小杂文什么的。”
0056 第一道关(五)
“是嘛,那好啊!艺不压身,当警察离不开文字功底。”我这么说是有感而发,或者是叫现身说法。刚穿上警服那会儿,所里抓了个小偷,所长看我是个通书达字的高中毕业生,便安排我配合一位老民警审查,我没有话语权,主要坐在一边埋头做笔录。别看我上过10年学,但小学、初中正赶上了“文化革命”,对造反什么的倒是熟门熟路,再说我还是学校的演艺人才、体育尖子,所以学业基本荒废掉了,我整个一白字先生。做笔录时我怕丢人现眼,提前揣兜里一本小《新华字典》,遇到不会写的字就装着上厕所,有一阵,半个小时我连去了五六趟厕所,老民警关心地问:你拉肚子呀?我被问得小脸阵阵发烧,真想和那个小偷换换位置、换换角色。也就是打那以后,我开始发奋学习,这一发奋不要紧,我才知道自己也是一棵不平凡的葱,还能写小说……
郝玲玲把签字笔放回原处,说:“老大,什么时候我把我写的东西拿来,你给指点指点行吗?对了,昨天我妈打电话来还催我了,让我多向你请教呐。”
“你妈?你妈怎么知道我是个爬格子的?喔,对了,现在不叫爬格子的了,改叫打字或码字的了。”
郝玲玲说:“我总跟我妈提到你呗,所以,我妈快成你的铁杆粉丝了。”她嘻嘻笑了几声,又说:“老大,咱们都是文学青年,以后…… ”
“打住,打住!”我叫停了郝玲玲,摆出一副伤感的样子,说:“我的青年时代一去不复返了,现在你顶多可以称呼我文学小老头。”
郝玲玲说:“青年也好,老头也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你这样一个老师了。以后是不是可以常来向你请教呀?”
郝玲玲这么一说,我心里扑扑腾腾乱跳——她这是以文学为幌子、以文学来铺路、以文学当糖衣炮弹开始向我发起总进攻了啊。当即,我就想:说什么也不让这孩子再文学下去了。我镇定片刻,很沉稳地说:“小郝,我劝你还是别搞文学。”
郝玲玲惊讶地瞪大了双眼看着我,说:“老大,你这人可真怪,不说几句鼓励人家的话,反倒给人家泼冷水。”
“你没听说过,愤怒出诗人,丑女成作家?你形象太好了,写也白写,成不了气候。”
“不是吧,这几年咱们中国可出了不少美女作家。”
“都是炒作。自古书生无姣娘,残花败柳写文章。”我这么说,是因为对这个圈子是清楚的,有的所谓美女作家是被居心叵测的记者、评论家忽悠出来的,最终目的是想把人家忽悠到床上去……
郝玲玲问我:“那男的呐,男作家也与貌相有关?”
“有啊,有关系啊!作家、坐家,作家首先要能在家里坐得住。帅的就不行,就会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整天研究泡妞宝典,哪还有闲工夫坐在家里写作。当然喽,当然也不是绝对的,也有列外,比如我。”说完,我不好意思地笑了。
郝玲玲也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说:“老大,你知道我们女民警为啥都喜欢你吗?”
“看我浓眉大眼高鼻梁呗。”
“不是。”
“那是…… ”
“是因为你不虚伪,尤其不会谦虚。”说完,郝玲玲抬腕瞧了一眼手表。
言外之意,郝玲玲是说我不会低调,不懂得低调是最牛b的炫耀。郝玲玲说的没错,就因为我不会低调,这些年没少吃亏,挺有能水的人,小四十了才混上和县太爷一个级别。
我趁郝玲玲看表时机,说:“时间不早了。小郝,你困了吧。那好,回宿舍休息吧。”
郝玲玲说:“老大,我来半天,净顾得和胡聊瞎侃了,正事还没说呐。”
“噢,你还有正事呀?那明天再说吧,明天我也跑不了。好,小郝,愿你今晚做个好梦。”我婉转地下了逐客令。如果,郝玲玲不提什么正事,继续这样闲扯下去我不会这样,怕就怕她说什么正事。
郝玲玲离开之后,我就琢磨:我和拉姆梅朵的恋情是不是应该早点公之于众?
0057 喜庆之日(一)
宣传队又编排了几个新节目,为了检验演出效果,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把不在岗上的民警都召集到大会议室,请他们看演出。
就是这次演出间隙,我把拉姆梅朵拥到身边,郑重地向大家宣布了我和拉姆梅朵之间的恋情关系,并当着大家的面给拉姆梅朵戴上了一对金光灿灿的耳环、一枚金光灿灿的订婚戒指。买戒指时,我一看金耳环很漂亮也不贵就一块买上,算是给拉姆梅朵了个小小惊喜。藏族人和印度人一样,金子做的首饰是他们的最爱。
办公室的人提前知道我的安排,准备了彩纸彩条彩喷什么的,等我一宣布我和拉姆梅朵的事,肖主任、小杨他们就开始朝我和拉姆梅朵身上喷洒,再加上大家共同起哄,搞得简短的订婚仪式热闹非凡。
该来的都来了,我和拉姆梅朵的订婚仪式上唯独没见郝玲玲。肖主任说:郝玲玲身体不适请假了。
闹完演完,拉姆梅朵说:“所有条件你都满足我了,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真老公了,今天我就正式搬你那住了哦。”
终于,我的心愿没有落空,终于,我可以张开大嘴尽情地去啃嫩草了。一兴奋,不等走出办公楼我就将拉姆梅朵抱了起来,像抱着我沉甸甸的幸福和未来,一直把拉姆梅朵抱进车里。
鬼也不会想到,鬼也不会相信,我尚没尝到嫩草,却发生了一件戏剧性的事件。虽然我在写小说,但这个故事不是我编的,的的确确就发生在我和拉姆梅朵身上。
我不是第一次带拉姆梅朵到租住房里嘛,刚走进院门,拉姆梅朵跐溜钻入小厨房里。我租住的藏式小院,厨房在院落一角,与住房未连为一体。拉姆梅朵一进厨房,麻利地从包里抽出一条洁白的哈达,恭恭敬敬地放到电磁炉上,然后对着电磁炉,用藏语嘀里哇啦纵情歌唱,还连唱带跳,很是投入。她跳的是锅庄,藏族民间舞蹈形式之一。锅庄是藏语“果卓”的谐音,即圆圈歌舞的意思。锅庄舞是一种无伴奏的集体舞。它是随着藏民族生产生活的发展变化而产生变化的,因此,锅庄舞有了打青稞、捻羊毛、喂牲口、酿酒等劳动歌舞,有颂扬英雄的歌舞,有表现藏族风俗习惯、男婚女嫁、新屋落成、迎宾待客等歌舞。锅庄舞姿矫健,动作挺拔,既展舞姿又重情绪表现。舞姿顺达自然,优美飘逸。人们这样赞誉锅庄舞内容之丰富,“天上有多少颗星,卓就有多少调;山上有多少棵树,卓就有多少词,牦牛身上有多少毛,卓就有多少舞姿”。
拉姆梅朵对着电磁炉载歌载舞,我和小杨都看傻了,谁也猜不透她这是在干什么。
一曲终了,拉姆梅朵回过身来,笑吟吟地对我和小杨说:“这是我们藏族人的传下来的哦,女人头一次进老公家门,要先向烧水做饭的地方敬献哈达,还要唱《锅灶赞》的颂歌。我刚唱的就是《锅灶赞》”
我和小杨恍然大悟。
0058 喜庆之日(二)
藏族人民对锅灶怀着无比虔诚和敬意,原因是他们认为锅灶里无时无刻不住着火神和灶神,而灶神又是家神之一。一些藏族老百姓在灶上专门为灶神设有神龛,作为祭祀之用。灶神很善良,只要它高兴,就会保佑全家平安,财源不断。如果在灶里烧了不洁之物,灶神会动怒,会爆火烧人,或者把锅烧烂,或者烧成夹生饭等等。老人在煮茶炖肉时,一般都要先敬灶神一点,而后人才进食。有些老百姓在灶上画着蝎子,据说蝎子有避邪镇恶之意,以保家庭兴旺平安。
我家尚没有别的炉灶,拉姆梅朵也只有为电磁炉献哈达,略表心意。
拉姆梅朵敬完炉灶,又讲完有关藏族人与炉灶的风俗,我才热情洋溢地把拉姆梅朵和小杨让到客厅。
我对小杨说:“你先别走,一会跟我一起到菜市场,女主人头一回进家门,我亲自下厨为她接风。”
我乐不滋滋地打开电视,端上瓜子,又沏茶倒水。
拉姆梅朵一把抓过茶叶盒,说:“我来吧。”
我说:“你坐你坐,头一次进家,你还不适应这里的环境。以后嘛、以后这些小活儿就正式移交给你了。”
“好吧。”拉姆梅朵刚回到沙发上,又想起了什么,马上站起来说:“既然你让我熟悉一下环境,那我先参观下你家行吗?”
“是咱家。”我立即更正道。
恰在这是,电视里正在播放藏族歌手泽旺多吉的 《一个妈妈的女儿》。拉姆梅朵借机说道:“是,是,以后就咱家了哦。这歌里都说藏族和汉族是一个妈妈的女儿。咱俩都一个妈妈了,还能不是一家人嘛,是吧?”
“喂,喂,这歌你可不能放在咱俩身上。”
“怎么了,歌词唱的不对吗?汉族和藏族不是一个妈妈的女儿吗?”
“藏族和汉族是一个妈妈的女儿没错,但咱俩绝对不能是一个妈妈。”
“为啥哦?这是为啥哦?”
“你想呀,如果咱俩是一个妈妈,岂不成了近亲结婚?”
拉姆梅朵恍然大悟:“还真是,这个词写的有问题。”
我将拉姆梅朵轻轻按到沙发上,说:“你先嗑着瓜子,听着歌,过一会再参观……咱家。”其实,是一早我去上班,卧室的被子没来得及叠,想把卧室稍稍收拾一下再请她参观。头一次我要给她留下个好印象。抑或给她带个好头,起表率作用。省的以后她天天懒得叠被子,到时还会卖乖说是跟我学的。
我朝沙发上的拉姆梅朵微微一笑,美滋滋走向卧室、走向那个从今往后将成为我俩温暖小窝的地方。一瞧房门,禁不住心里“咯噔”了一下。我分明记得:一早从家里出来,为了空气流通,卧室门窗都被敞开了,这会儿怎么紧紧关着?
当推开房门时,“妈呀!”我不由诈尸般惊叫起来。立马,脑子一片空白,眼前一片漆黑,冷汗刷地从全身的毛孔里顶了出来。——林若欣!花枝招展的林若欣怎么会坐在我床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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