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敢想敢说
此时，“帝都”号上同样乱了套。
前后五分钟内，由足东港发来的两份侦查报告，把“帝都”号上的参谋军官全都给搞糊涂了。
其实，就连白止战都有点吃不准。
两份侦查报告，有一份能够肯定。足岛东偏南十五度方向上，大概四百千米之外的海域发现了狭夷海军的一支主力战队，巡逻机飞行员目视辨认出了四艘前条约型战列舰，不存在误判可能。
另外一份报告，就没那么可信了。
这是一份间接侦查报告，一架巡逻机宣称发现第五航空战队，在试图逼近侦查的时候遭到战斗机拦截。问题是，巡逻机的飞行员没有看到航母，只是通过战斗机与一艘“利艮”级重巡洋舰做出推断。更重要的是，该巡逻机并没有直接发报，而是通过语音电台把这个发现告诉了附近另外一架巡逻机。
该相信哪一份侦查报告？
或者说要不要相信那份间接报告？
第二主力战队？
高野的第一主力战队都没被白止战当回事，他会看得起第二主力战队，就那四艘前条约型战列舰？
那么，白止战在犹豫什么呢？
还用说吗？
兵力不够！
两艘航母，一百六十余架舰载机，哪怕不考虑防空，也就能对付一支战队，没办法同时对付两支战队。
此外，还有时间的问题。
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三十分了，因为是冬天，所以离天黑最多四个小时。如果把出击时间，也就是飞到敌舰队上空需要的一个多小时算进去，即便不考虑攻击时间，攻击机群也必须在五点前出动。把准备时间算上，就得在四点之前开始。很明显，哪怕航空勤务人员有三头六臂，也只能发起两轮攻击。关键是，第一轮攻击的准备工作得在三点前开始，不然无法及时发起第二轮攻击。
是抢时间，还是再等等？
白止战明显倾向于后者，因为他的目标始终都是泽三的第五航空战队。
十多天前，还在帝都的时候，白止战就跟刘向真说好了，不管是谁去刺州，都得盯死在东望洋活动的狭夷舰队，特别是航空战队，务必尽最大努力，确保在开战后一举消灭狭夷海军的航空作战能力。
当然，另外一个也要全力对付进入炎海的狭夷舰队。
刘向真已经完成了任务，接下来就得看白止战的了。
在时间上，也就是这个下午。
要是错过这个下午，过一个晚上，第五航空战队肯定会插翅高飞。
东望洋可不是炎海。
像炎海这种半封闭海域，本来就不多，因此要复制特混群追击机动舰队的战例，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
还有一点，就是距离稍微有点远。
那份间接报告中提到的海域，准确说是坐标点，距离“帝都”号就有四百千米，实际的距离肯定要远一些。
“飞鱼”与“黄蜂”在满载时的作战半径只有四百千米！
多出来的几十千米，意味着攻击机群或许无法返回。
当然，这个问题不是没办法解决，比如在攻击机群出动之后，让舰队继续前行，缩短机群返航的飞行距离。
“白司令。”
听到招呼，白止战才抬起头。
是周涌涛，他站在海图桌的对面。
“我有个猜测，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一说，又不会死人，有什么不该说的？”白止战笑了起来。
别看周涌涛在开始的时候表现得那么勇敢，竟然当着众人面提出质疑，可是在内心仍然严重缺乏自信。
当然，没什么好奇怪的。
现在的周涌涛，跟二十年前的白止战一样，刚从海军学院毕业的新人。
要说的话，周涌涛还要出色一些，他不但学的航空参谋专业，还是一名货真价实的舰载机飞行员。
只是在本质上，他跟白止战没多大的区别，同样是来自平民阶层，也希望通过参军服役来实现抱负与理想。说得自私点，其实是改变命运，像历史上的传奇人物，通过效命沙场来成就功业。
“我觉得，我们或许高估了对手。”
“具体点。”白止战说着，朝李铭博招了招手，然后指了下放在司令官座位旁边台面上的咖啡杯。
李铭博很无语，不过也不敢多说。
这时，周涌涛已经绕了过来，开始借海图进行讲解。
关键，其实就只有一点，第五航空战队是否在那架巡逻机报告的海域。
按照周涌涛的推测，在的可能性更大。
那么，该怎么应对？
周涌涛给出了一个办法。
向东航行，准确说是朝着发现第二主力战队的海域航行。
对此，周涌涛给出的理由是：第二主力战队会继续北上，也就是去守望者海峡，不会留下来不走，因此不用担心会与之遭遇；如果第五航空战队在后面，也就是那架巡逻机报告的海域，向东航行能够迎接返航的攻击机群；哪怕是巡逻机的报告有误，比如距离超过了四百千米，也能在明天一早发起攻击。
这个建议极为大胆，甚至可以说非常疯狂。
说得直接一点，这是把航母特混舰队当成主力舰队使用，让航母径直冲向敌人战列舰的炮口。
关键就是，如果第二主力战队没有北上呢？
如果在夜间跟第二主力战队遭遇，第三航空特混舰队很可能在几分钟之内，就被四艘战列舰的主炮揍趴下。
只是，周涌涛认为，如果连白止战都觉得太过疯狂，而不敢采纳，那么原本指挥第三航空特混舰队的刘向斌就更不敢了，而且泽三与高野等狭夷海军的将领，同样不会想到第三航空特混舰队会主动逼近。
此举，还有一个非常非常突出的好处。
不管接下来的战斗结果如何，在到了明天，最迟在明天下午，就能把第三航空战队纳入打击范围。
关键就是，第三航空战队的指挥官绝对不会猜到袭击到来的方向！
如果运气足够的好，甚至有希望在明天下午逮住从炎海逃出来的第一主力战队，一举取得决定性胜利。
这个家伙，还真是敢想。
当然，年轻人都有一股冲劲。在二十年前，白止战又何尝不是呢？
关键还有，周涌涛说的其实全都是白止战想的，每句话都说到了白止战心口上。
二十年前，白止战也是如此，才得到贺永兴的赏识。
只是，白止战同样清楚，周涌涛只是在提建议，并不对建议负责，承担责任的是做决策的指挥官。
显然，这绝不是一个容易做出的决定！
就在这个时候，电讯军官急匆匆的跑过来，送来了刚收到的电报。
第132章 该出手时就出手
这封电报，来自海军司令部。
驻足岛的岸基航空兵将在三点前出动，攻击之前由巡逻机发现的第二主力战队，计划派出三十架轰炸机与二十架战斗机。
电文最后提到，第三航空特混舰队酌情决定要不要参与攻击行动。
海军司令部没有直接下命令，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根本就不知道第三航空特混舰队现在的位置。
再说，按照帝国海军的作战条令，哪怕是海军总司令也无权遥控指挥舰队。
上了战场，舰队司令官就是唯一的决策者，而且只有舰队司令官为做出的所有决策承担责任。
此时是两点四十分，离三点还有二十分钟。
白止战没耽搁，立即下达了命令，让李云翔去给飞行员安排任务，并且让地勤人员立即为舰载机加油装弹。
这就是白止战，该出手时就出手。
随后，“帝都”号率先转向。
至于攻击战术，李云翔早就策划好了。
首轮攻击出动三十架“台风”、十六架“黄蜂”与十六架“飞鱼”。护航战斗机分成前后两个编队，前进编队的十四架负责引开防空战斗机，伴随的十六架分别为轰炸机与鱼雷机提供近距离掩护。“黄蜂”与“飞鱼”都是混编，各出一个中队组成一个攻击群，分别由一名大队长与一名中队长率领与指挥。首轮攻击以瘫痪航母为主，因此两个攻击群各自对付一艘航母。
其实，从编队组成也能看出战术意图。
虽然第三航空特混舰队还没有跟狭夷海军交手，但是根据之前收到的战报，昨天几场战斗的巨大损失，让白止战与李云翔不得不承认，帝国海军的舰载战斗机太差了，远远比不上零战。
何况，第三舰载航空兵联队有一大半飞行员是新手！
即便是所谓的“老鸟”，同样是第一次上战场。
正是如此，李云翔才安排了足足三十架战斗机，差不多占了一半。
按照李云翔的设想，首轮突击就能够打跨第五航空战队，至少能重创两艘航母，取得决定性胜利。
接下来第二轮攻击，被李云翔分成了两批。
至少，他原本是这么安排的。
按照他原先的安排，在首轮攻击发起之后立即进行甲板轮换作业，让勤务人员以最快的速度为八架战斗机，八架轰炸机与八架鱼雷机做好起飞准备，编组成一个攻击编队，且立即升空出发。
总共，也就只有二十四架舰载机。
也就是说，一艘航母只需要准备十二架舰载机。
这个数量是在以最高强度放飞第一轮攻击机群之后，用最短时间，准确说是最高效率能出动的架次数。
简单的说，多于十二架与少于十二架，都会降低飞行甲板与补给点的利用效率。
按照这个安排，第二轮攻击的第一批机群，其实就晚了半个小时出发。
只是，接下来就麻烦了。
考虑到可能遭到的攻击，以及中午升空的防空战斗机肯定得返回航母加油，所以得优先加强舰队防空。
关键就在这里！
两艘“帝都”级航母总共搭载了五十架战斗机，其中两架是大队长备用机，不用的时候是半分解状态，需要花数个小时组装，因此实际可用的战斗机有四十八架，攻击已经出动了三十八架！
此外，在空中巡逻的有八架。
也就是说，在第二轮攻击的第一支机群出动后，留在航母上待命的就只有两架！
这样一来，就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对返回的防空战斗机进行维护与检修，期间肯定无法做其他事情。
哪怕一却顺利，问题都还没有完。
剩下的十架战斗机，是派出去为攻击机群护航，还是留下来防空？
显然，这是个问题！
正是如此，李云翔最初做了两手准备，等到第一轮攻击结束，再根据攻击结果，决定选择哪一套战术。
显然，这根本就行不通。
第一轮攻击是在三点前开始，最快也要四点半之后，或许要五点才能拿到战报。哪怕在这个时候立即让第二轮攻击的第二批战机出动，期间没半点耽搁，飞到第五航空战队上空也是六点半过了。
此时，已经是夜晚。
何况，第五航空战队在东南方向，天黑的时间要稍微早一点。
结果就是，白止战亲自出手做了调整。
在第一轮攻击发起之后，立即就让八架防空战斗机返回，同时出动八架战斗机顶替，维持基本的防空强度。接下来，着手准备第二轮攻击行动，而且只派八架战斗机护航，多的两架留下来。
其实，也就是让之前执行防空任务的八架战斗机在维护之后，去执行护航任务。
这样，最多只需要一个小时，也就是在四点钟之前，就能够让执行第二轮攻击任务的十六架俯冲轰炸机与十二架鱼雷攻击机起飞，并且赶在四点半之前，让执行护航任务的八架战斗机升空。
当然，肯定需要护航战斗机加速追上提前出发的轰炸机与攻击机。
要说，也就四点半之前，准确说是四点前，舰队防空将非常脆弱。
不过，要是连这点风险都不敢冒，还打什么仗？
至于别的，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
三点不到，第一批两架“飞鱼”依次从“帝都”号上弹射了出去，第一轮攻击行动正式开始。
准确的说，只是舰载机开始出动。
此外，“飞鱼”全都是超载起飞。
其实，这正是“帝都”级的一个优势，液压弹射器的弹射功率比“龙江”级的提高了百分之十五。
正是如此，“飞鱼”能超载起飞，也就是在挂上鱼雷后，仍然能装满内部油箱。
因为弹射器的功率不够，所以在“龙江”级上起飞，“飞鱼”在挂上鱼雷之后，得少带大概两百千克燃油。大队长与中队长因为需要指挥战斗，有时还需要前出侦查，为了获得更远的航程，也就是多带一些燃油，必须卸掉一部分装甲，并且在起飞的时候让发动机超负荷工作。
“黄蜂”也是如此。
虽然比“飞鱼”轻一些，但是“黄蜂”的发动机也要差一些，在弹射器的功率提高之后才能超载起飞。
超载多装的这一点燃油，能让“飞鱼”与“黄蜂”多飞上百千米。
在战斗中，增加的这点航程，能让飞行员更从容的完成攻击行动，而不是为了返航就急匆匆的投下炸弹与鱼雷。
不到半个小时，“帝都”号派出了全部三十一架舰载机。“陪京”号也一样，在半个小时之内完成出动作业。
接下来只能耐心等待了。
第149章 一无所获
只用半个小时，李云翔就完成了战前简报，然后让飞行员去准备。
多亏他在昨晚提前做了部署，几个中队长也很积极，在睡觉之前就安排好了执行攻击任务的机组。
此外，所谓的战前简报，主要是提醒飞行员需要注意的问题。
战术？
在干掉第三航空战队的两艘小型舰队航母之前，绝不能在其他战舰上浪费弹药。
此外，也就是护航战斗机在扫荡了敌舰队上空的防空战斗机之后，要杀回来掩护鱼雷机与轰炸机。
真正要注意的，是找准目标。
那是两艘小型舰队航母，跟昨天攻击的那两艘有很大的区别，从空中俯瞰未必能一眼认出来。
所幸，李云翔早有准备。
昨晚，他让参谋去影印了几十张狭夷海军小型舰队航母的三视投影图，在做简报的时候分给了机组的机长。
随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到七点半，李云翔有点忍不住了。
只是，依然没有一架侦察机发来消息，无线电频道里面也是静悄悄的，连本土舰队派出去的那些水上飞机都没发出报告。
当时，白止战还在劝李云翔，让他耐心点。
到了八点，连白止战都忍不住了。
不出意外，由第三航空特混舰队出动的那些侦察机，全都已经飞过了侦查海域，此时都已经在飞往足岛的途中。
仍然没一架侦察机发来消息！
第三航空战队没在守望者海峡的东面？
怎么可能！？
附近没有能让战斗机起降的机场，而且96舰战的航程，不足以使其从狭夷本土机场飞到这边来。
还是有所疏忽？
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驾驶侦察机的都是老鸟，不管是遭到拦截，还是发生了意外，都会在第一时间发出电报告知旗舰。
李云翔亲自去做的安排，出发前还反复叮嘱过。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快到八点半的时候，李云翔去了航空作战中心，对部署做了调整，让一批原先安排去执行护航任务的飞行员立即驾驶战斗机升空，替换下燃油即将烧光的防空战斗机，并且让返回的防空战斗机为护航做准备。
不管怎样，舰队防空绝不能松懈。
一个多小时里，白止战一直站在司令舰桥前方的舷窗旁，目不转睛的看着外面，似乎能看到几百千米外的敌舰。
当然，其他人可没这么轻松。
李铭博没睡到吃午饭的时候，八点前就回来了，周涌涛也被调到了舰队司令部，负责航空作战的事情。
“报告！”
没有等白止战回过头来，李铭博就一把接过电讯军官手上的电文。
“足岛那边发来的，”李铭博叹了口气，把电文递给白止战后，接着说道，“十六架侦察机都已经到达，有三架在第二主力战队附近遭到敌人战斗机拦截，受了伤，不过机组成员都没有大碍。”
“没有了？”发问的是周涌涛，他一直站在海图桌旁边，在李铭博说话的时候，才抬头看了过来。
“就这些，没其他的了。”
这时，白止战也看完了电文。
在把电文换给李铭博后，他又使劲揉了揉额头。
侦察机在第二主力战队附近遭到拦截，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狭夷战斗机飞行员肯定不会放过鱼雷攻击机。
再说，把战斗机派过去，不就是为第二主力战队提供防空掩护吗？
96舰战的性能再差，驱逐鱼雷机还算不上困难。
可问题是，第三航空战队到底在哪里？
九点不到，电讯军官送来本土舰队的电报。
由四艘重巡洋舰派出去的水上飞机已经完成了搜索任务，除在守望者海峡东南，也就是第二主力战队附近被击落的两架之外，另外十四架全部返回，均没有发现敌舰，更别说是狭夷的航母。
其实，这十四架水上飞机甚至没遇到敌机。
首轮侦查行动已经完结，竟然是一无所获！
这下，不仅仅是李云翔与李铭博，连一直很沉得住气的白止战都有点慌了。
肯定得立即进行第二轮侦查。
只是，问题也非常突出。
没那么多的“侦察机”可用！
通常，一个舰载航空兵大队有一个侦察机小队，一般是四架“飞鱼”。只不过，可以由搭载了长波电台的“飞鱼”执行侦查任务。问题是，只有队长的座机才有长波电台，总共也就十多架。
因为一支航空特混舰队里面，至少有两艘航母，所以“侦察机”在二十架以上，能应付绝大部分情况。
此外，航母上有备用的机载长波电台，只是没有多到能装备所有鱼雷机的程度。
在白止战提出进行第二轮侦查的时候，李云翔就明确告诉他，哪怕把备用长波电台全部用上，也只有八架“飞鱼”能够执行侦查任务，还得留下两架指挥机，因此可动用的侦察机只有六架。
这明显太少了。
为此，李云翔提出，安排几个“黄蜂”的精英机组执行侦查任务，填补“飞鱼”不足产生的空缺。
只是，得尽量缩小侦查与搜索海域的范围。
用李云翔的话来说，哪怕凑够了十六架侦察机，因为没有本土舰队的协助，所以得缩小搜寻范围，才有足够的把握找到敌舰。要不然，有可能因为侦察机太分散，再次错过发现敌舰的机会。
是否让侦察机返回舰队？
如果仍然按之前的战术行动，那么在这次侦查过后，剩下的舰载机也就只能发起一次攻击了。
有把握在一次攻击中干掉第三航空战队的两艘小型舰队航母？
干掉那两艘小型航母之后呢？
第一主力战队与第二主力战队全都在，第三航空特混舰队没了舰载机，面对两支主力战队也就只能干瞪眼。
考虑得更加长远点。
在夺取制海权之后，拿什么协助本土舰队控制南北撒豆群岛？
狭夷海军的运输船队并没有停下，运载着上万名官兵向南北撒豆群岛挺进，准备在某个地方上岸。要是距离守望者海峡太远，本土舰队够不着，就得靠第三航空特混舰队，准确说是舰载航空兵。
白止战的心理素质再好，也未必敢带着两艘没有舰载机的航母在东望洋上狂奔。
说得形象一点，这跟果奔有什么区别？
当然，关键是找到第三航空战队，不然说什么都是白搭。
李云翔提出了这些问题，却没有提出解决办法，比如怎么安排侦察机飞行线路，也就是搜索海域。
决策权在白止战的手上，也只有白止战有权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
换个角度，这其实是对白止战的考验。
搞了十几年的舰队演习，跟刘向真对抗了那么多次，所有的这些努力，现在应该发挥作用了。
第150章 疏漏
半个小时，白止战一直盯着海图，除了眨眼睛，就没有别的动作，仿佛是一尊石膏做的雕像。
周涌涛几次想发言，都被李云翔与李铭博用眼神制止了。
或许周涌涛不知道，不过李云翔与李铭博都很清楚，当白止战站着发呆的时候，他肯定是在思考问题，大脑在全速运转，精力集中到一个点上。不想被骂得狗血淋头的话，就千万不要去打扰他。
他想到什么了？
“你们说……都怎么了？”
抬起头来，白止战才发现全都盯着他。
“你让我们说什么？”李云翔第一个接话。按照以往在舰队演习中的惯例，白止战肯定有眉目了。
没有？
他会一直呆在那里，直到饿得产生低血糖反应。
“哦，我是说，你们觉得指挥第三航空战队的是谁？”
“不就是……”
李铭博刚开口，就立即闭上嘴巴。、
要是他能想到，白止战也不会站在那里苦思半个小时了！
“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或许犯了敌人那样的错误，想当然的认为指挥第三航空战队的就是角治少将。”
“难道不是他？”这次，李铭博是故意的，总得有人接话吧。
那家伙是第三航空战队的司令官，虽然是少将，但是论能力，远远比不上兰云，也不如泽三。
“凌晨跟卫军指挥的巡洋舰编队遭遇之后，高野肯定会趁机拍发电报，给其他几支战队下达命令。”白止战稍微停顿了一下，没有等其他人开口，接着说道：“如果他断定我们已经回到旭海，而且就是在昨天晚上，跟那两艘快速战列舰一道，或者是紧随其后，就会做出一个大胆的推论。”
“什么推论？”这次发问的是李云翔。
白止战笑了笑，朝跃跃欲试的周涌涛看了过去，把这个问题留给了他。
“本土舰队会减速，把进入东望洋的时间推迟一天，至少是半天，因为我们至少都需要半天才能追上。”
李云翔锁紧了眉头，在思索的同时还点了点头。
“问题是，狭夷海军的几支战队不会减速，而且也不能减速。”在白止战的授意下，周涌涛接着说道：“负责控制与封锁守望者海峡的是第二主力战队，要等到第二主力战队部署到位之后，运送地面部队的船队才会到达。按照原先的计划，应该在今天下午，最迟今晚与本土舰队决战。也正是如此，第三航空战队才需要提前赶到。决战的时间推迟，第二主力战队可以在海峡外面待命，可是第三航空战队呢？别忘了，高野坐镇指挥的第一主力战队正在全速赶来。”
“你能够保证高野一定会来这边？”
“丢掉了南北撒豆群岛，哪怕高野带着几艘战列舰返回狭夷本土，也肯定会被上面那些需要为自己开脱的政客送上军事法庭，至少要承担失职之过。往严重的说，或许还会给他定个畏敌怯战的罪名。”
李铭博愣了愣，显然没想到这层关系。
当然，周涌涛说得也有点过。
高野是谁？
他不但是常驻舰队的司令官，更是当今海军第一人，狭夷海军的精神支柱，被称之为无往不胜的海上战神。
按狭夷皇国的宣传，当年守望者海峡海战，要不是高野力挽狂澜，同盟集团的联合舰队早就被打败了。等到梁夏海军夺回守望者海峡，杀入东望洋，大战肯定不会以对同盟集团有利的方式结束。
总而言之，高野拯救了联合舰队，带来伟大的胜利。
别说军令部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即便是住在首相府里的人，也未必动得了他。
此外，只要狭夷当局还想着打赢这场战争，就必须依靠高野，因为在狭夷海军，没有人能比高野做得更好。
白止战并没有反驳，毕竟周涌涛还是个年轻人，看问题未免有点偏颇。
“关键是，只要高野断定我们在旭海，而且第一主力战队正全速赶来，那么不管是今天晚上，还是明天凌晨进行最后的决战，他都会让第三航空战队在今天白天，打一场没什么悬念的战斗。”
“你是说……”
“我们在此之前把自己带到坑里去了。因为没有去旭海，也想当然的认为高野会一直保持无线电静默，还由此认为第三航空战队会呆在相对安全的海域，却忽视了最有可能的那个地方。”
“哪里？”李铭博直接问了出来。
白止战笑了笑，给周涌涛递了个眼神。
“守望者海峡东南，跟第二主力战队一起行动，最多在第二主力战队后面，距离绝不会超过五十千米。”
在李铭博惊讶的眼神中，周涌涛拿起铅笔，在海图上圈出了一片海域。
有点潦草，不过就是他说的那片海域。
此前，遭到战斗机拦截的三架侦察机，还有没有返航的两架水上飞机，全都是在这片海域出的事。
之前，认为那是第三航空战队派过去的战斗机，也就没有往深处思考。
在白止战与周涌涛这么说了之后，连李铭博都觉得真是这么回事，第三航空战队就藏在第二主力战队身边。
关键就是，在这片海域，第三航空战队能够出动舰载机攻击还在旭海里面，朝守望者海峡航行的本土舰队。
只是，有一个前提条件。
本土舰队是在今天凌晨接到命令，推迟了进军东望洋的行动，也没有转向返航，只是减慢了航行速度，仍然朝海峡方向航行。那么在今天上午，本土舰队到守望者海峡的距离不会超过三百千米。
到第二主力战队的海域，还不到四百千米。
这个距离，正在处与99舰爆的作战半径之内。
或许，因为缺乏97舰攻这类攻击力强悍的舰载机，第三航空战队未必能一举歼灭本土舰队，但是只需要重创本土舰队的主力舰，就能够让第二主力战队在夜间的战斗中占据绝对优势。
如果本土舰队在遭到轰炸后转向撤退，那就再好不过了。
等到明天，狭夷海军就能在不受干扰的情况下，把地面部队送上南北撒豆群岛，着手封锁守望者海峡。
就算要跟本土舰队决战，在第一主力战队赶到之后，那也是十拿九稳。
关键其实只有一点。
在第三航空特混舰队赶到前动手，时间窗口最多就只有半天。
错过这个机会，狭夷海军就得在守望者海峡跟本土舰队决一死战，而且未必能够获得理想的结果。
这个计划肯定出自高野之手，因为只有高野能够调动所有的战队，那也表明第一主力战队肯定会赶来参战。
舰队决战，将在所难免！
第154章 大获全胜
“报告！”
在电讯军官朝这边走过来的时候，周涌涛就已转身迎了过去，赶在白止战之前，拿到了刚收到的电文。
没错，领队长机发来的战报。
攻击行动大获全胜，已经击沉“风翔”号，重创“龙襄”号，目视判断“龙襄”号很快就会沉没。
按照通常理解，在机群返航之前，“龙襄”号已经开始下沉，只是还没有完全沉没。
此外，攻击机群已经按计划，向西南撤离。
不是飞往足岛，而是在离开交战海域之后，再转向东南。
因为航程太远，还无法保证一定能跟舰队汇合，所以机群以巡航速度飞行，预计返航时间为两个小时。
此时是十一点四十五分。
把电文递给白止战，周涌涛回了司令舰桥。
等到白止战进去时，他已经爬在海图桌上，计算航线的相关数据。
“现在抓紧时间做准备，还能在下午发动一次攻击。”在白止战走过去的时候，周涌涛接着说道：“失去防空掩护之后，第二主力战队成了活靶子。再不行，也能够重创那几艘战列舰。”
“先不急，首先得安排一件事情。”
周涌涛愣了下，或者说没有反应过来。
“赶紧排一架舰载机去足岛，用那边的电台给本土舰队发报，让本土舰队务必全速向守望者海峡挺进。”
“你是说……”
“不要高估舰载航空兵，连续两天的大胜，运气发挥了关键作用。再说了，就算能够打垮第二主力战队又如何？”白止战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打到这个份上，高野已经没有退路了。”
这次，周涌涛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明白了过来。
他没多问，招手把一名航空作战参谋叫了过来。
白止战最后那句话，说到了关键点上。
高野，已经没有退路了！
先是机动舰队覆灭，然后是第五航空战队魂飞魄散，现在又轮到第三航空战队，狭夷海军剩下些什么？
还在船台上的那几艘用快速邮轮改造的航母吗？
要说的话，高野就是第一责任人。
为啥？
如果不是高野坚持，狭夷海军未必会在两年前启动两艘超级战列舰的建造工程，而腾出来的船台，以及更加宝贵的钢铁产能，不但能让几艘改造的航母及时服役，还能够多造两艘舰队航母。
多出几艘航母，哪怕都是改造的航母，这场海战恐怕会是另外的结局。
别的不说，有了那几艘都用“鹰”命名的航母，那么在今天的战斗中，白止战肯定不敢这么奔放。在趋于保守的情况下，以第三航空特混舰队的战斗力，根本就不可能取得如此重大的胜利。进入僵持阶段后，狭夷海军再不行，也能够效仿上次大战，用水雷堵死无比重要的守望者海峡。
现在，狭夷海军还剩下什么？
十艘战列舰吗？
实战已经证明，在以舰载航空兵为主的战斗中，战列舰上面最有用的武器就是数量众多的高射炮。
显然，别说现在这十艘，哪怕把两艘还没建成的超级战列舰算上，也干不过梁夏海军的四艘舰队航母。
接下来的战斗，其实很容易猜到。
梁夏海军将前出东望洋，出动以航母为核心的特混舰队，对狭夷皇国实施封锁，拦截所有前往狭夷皇国的船只，禁止任何国家向狭夷皇国提供援助。狭夷海军会主动出击，可是在广袤的大洋上，战列舰根本就追不上航母，而且顶不住舰载航空兵的打击，冲出去等于主动送死。
要说，还不如现在就留下来拼命。
以高野的远见，他肯定能看清这样的未来，也就很有可能在这个时候赌上一切，带着两支主力战队去旭海，找本土舰队决战，保不准还能干掉几艘梁夏海军的战列舰。站在他的立场上，甚至会想当然的认为，或许能够在旭海逮住第三航空特混舰队，从而把自我牺牲的价值最大化。
当然，这些都不是关键。
只要高野在旭海缠住了本土舰队，哪怕就一天，狭夷海军的运输船队也能够趁机把登陆部队送上南北撒豆群岛。在控制了守岛与望岛之后，就能效仿上一次大战，通过布雷封锁守望者海峡。
果真如此，哪怕高野率领主力战队在旭海全军覆没，他也能够成为狭夷皇国的英雄。
可见，这才是白止战最担心的事情。
正是如此，白止战才让周涌涛去做安排。
现在能够冲上去堵枪眼的，也只有本土舰队。
当然，周涌涛还立即搞明白了另外一个关键问题。
要顶住的，不是第二主力战队，而是高野的第一主力战队，特别是那两艘“大门”级战列舰。
不管怎样，首先都得找到第一主力战队。
就目前的局势来看，能靠得住的，也只有进驻足岛的第一舰载航空兵联队。
不要忘了，姬烨殇指挥的机群在返航之后，肯定需要花时间进行维护，暂时没办法出动执行侦查任务。
在吩咐参谋的时候，周涌涛明确提到了这件事。
此外，如果高野想要尽快杀到守望者海峡，第一主力战队不但要全速航行，还得选择最短的航线。
这条航线，从足岛东边经过。
从时间上计算，第一主力战队会在下午的某个时候，到达距离足岛大约四百千米处。
这个距离，恰好在第一舰载航空兵联队的打击范围之内。
从海军基地的机场起飞，舰载机都能超载，携带更多的燃油，此外还能考虑来第三航空特混舰队降落。
总而言之，下午的行动极为关键。
不说歼灭，只要能逼退第一主力战队，就能取得决定性胜利。
按照周涌涛的理解，白止战的目的很可能就是逼退第一主力战队。
原因也很简单。
在已经取得了重大胜利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必要跟狭夷海军死战到底！
何况，从旭海赶来的是本土舰队。白止战原本就是本土舰队的人，本土舰队的现任司令官桂伯勇中将，跟白止战的关系可以说是非同一般。把本土舰队拼掉，对白止战没有丝毫的好处。
当然，对帝国海军也是一样。
在已经达成了主要战略目的的情况下，为了保存实力而避免决战，并非怯战的表现。
狭夷海军，只不过是帝国海军在取得全面胜利之前战胜的第一个敌人，后面还有更强的敌人。
那么，需要在一个已经战败，或者说即将战败的敌人身上浪费宝贵的战力？
为了说起来更好听，而且更有面子的大获全胜，让成千上万的将士做无谓牺牲？
果真如此，那么白止战就不是一个值得追随的统帅！
第155章 信使与绝笔信
“司令官！”
叫门之后，又耐心等了一阵，田实才推开舱门。
高野站在舷窗旁边，看着外面的大海，根本没有注意到舱门已经打开，或者是装着没有听到。
“司令官，午饭送来了，是你最喜欢……”
“放着吧。”
田实暗自叹了口气，把带来的饭盒放在了门边的柜子上。送午饭过来，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带上那封信。”
在高野说这句话的时候，田实已经看到了放在柜子上的信封。
“你等会就乘坐那架改装的水上飞机离开，直接回长泣。”
“司令官……”
高野压了压手，打住了田实的话，接着说道：“回去后，务必亲手将这封信交到文卫首相的手上。”
田实轻微的哆嗦了几下，不过还是拿起了信封。
没有封口，表示信件内容没有什么保密的，至少不用向田实保密。
“这封信，未必能改变什么。在文卫首相眼里，上将与列兵都是听使唤的军人，并无本质的区别。只不过，我们决不能因此放弃希望，更不将此当成放弃的理由。就如同我们没有办法选择父母一样，在出生的那一刻，我们就注定是狭夷皇国的臣民，注定要为这个多灾多难的国家奋战到底。”
高野的这番话，让田实无言以对。
“乌冬面？”
田实微微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把饭盒递给高野。
确实是一份乌冬面，而且除了盐，没有加别的调料，用的是熬制的大骨汤，有一股独有的清香味。
“司令官，我们败了吗？”
田实本来不想扫兴，可是他怎么都忍不住。
中午，收到第二主力战队发来的电报之后，高野一声不吭的返回了司令官住舱，连午饭都没去吃。
原因无二，第三航空战队遭到了突然袭击，两艘小型舰队航母被击沉。
与前两天一样，梁夏海军的舰载机集中打击了两艘航母，在击沉两艘航母之前，没在其他战舰上浪费弹药。
当时，第二主力战队四艘战列舰就在附近！
此外，梁夏海军的侦察机首先发现了第二主力战队，是在进行第二轮侦查之后才打击了第三航空战队。
也就是说，梁夏海军根本就没有把第二主力战队当回事。
战斗当中，有不少的敌机从第二主力战队附近飞过，有一些敌机甚至围绕第二主力战队飞了几圈。
可是，自始至终都没有一架敌机攻击第二主力战队。
那熟视无睹的态度，价值就是在侮辱狭夷海军，嘲笑四艘空有几万吨体量，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战列舰。
到此，狭夷海军的现役航母全部战沉。
没错，一艘都没有剩下！
除了航母，到目前为止，还有六艘巡洋舰与一艘驱逐舰战沉，被当成宝贝疙瘩的战列舰仅有三艘受创，还都是轻伤。
狭夷海军还能再战？
田实心里没底，他把午餐送过来，就是为了搞明白这个问题。
高野没有吭声，不过很快就吃完了那份乌冬面。
要在以往，他能用半个小时，像品尝美味佳肴一般，慢条斯理的吃完这份没什么味道的水煮面条。
或许，他是饿坏了。上一餐，还是凌晨的时候，在摆脱了那几艘重巡洋舰之后，吃了点东西。
不要忘了，高野已经五十多岁了。
“你问我，我们败了吗？”高野指了下田实手上的信封。“答案就在里面，对不对，你自己评判。”
田实有点迟疑，只不过还是取出了叠好的信笺。
“真要说，早在几十年之前，在‘黑船事件’之后，我们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注定会在某一天遭受惨败。只不过，我们当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预料到，这一天会是现在，会在我们的时代到来。哪怕能想到，或者已经猜到了，也没人敢说出来，因为就算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
“司令官……”
展开信笺，田实先翻到最后一页，在看到落款之后，他被吓住了。
这是高野的绝笔信。
高野指了下田实手上的信笺，让他认真看。
田实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因为他已经猜到了高野的意图。
所谓的“黑船事件”，在梁夏帝国又被称为“金银战争”，起因是狭夷皇国幕府政权禁止黄金出口，向梁夏帝国的贸易商征收高额关税，并且没收了大量货物，梁夏帝国随后就兴师问罪。
关键就是，黄金在狭夷皇国根本就不值钱，与白银的比价仅为三，在梁夏帝国为十。梁夏帝国的贸易商利用这一点，从狭夷皇国赚走大量黄金，导致狭夷皇国的物价失衡，对幕府的统治构成了威胁。
其实，也说不上是战争。
当时，由“战神”陈炳勋率领的舰队直接开进了东都湾，用巨炮逼迫狭夷皇国幕府政权签下开埠通商条约，答应开放港口与出口黄金，给予梁夏帝国贸易商税收优惠，用关税收入抵偿战争赔款。
此后不久，幕府就被推翻了。
再接下来，狭夷皇国开始了“第二次西渡运动”，也称为“遣梁运动”，以学习与效仿为目的，向梁夏帝国派遣学生，全方位的学习与模仿梁夏帝国，希望能像梁夏帝国一样通过工业化变得强大。
在此期间，狭夷皇国还积极参加了梁夏帝国的对外扩张行动。
很多时候，甚至扮演了急先锋的角色。
比如在北马群岛等西东望洋与西南东望洋的荒岛上，垦荒的主要是狭夷人，梁夏人反到很少。
条件太过艰苦，而且在富裕起来之后，没有多少梁夏人愿意离开故土。
只是，狭夷皇国的根本目的，不是与梁夏帝国为友，而是要报仇雪恨！
协助支持梁夏帝国对外扩张，是为了实现自身利益，以及在发展壮大之前跟梁夏帝国保持良好的关系。
仆从国的身份，一直维持到上次大战。
虽然在很多人看来，狭夷皇国在上次大战中背叛了梁夏帝国，成为梁夏帝国的死敌，由此走上了跟梁夏帝国对抗的道路，但是真要说，只要狭夷皇国的君臣想着报仇雪恨，想着要称霸西东望洋，乃至进军巨大陆，取代梁夏帝国成为东方世界的霸主，就绝对会跟梁夏帝国反目成仇。
在绝大部分狭夷人眼里，梁夏帝国本来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那么，狭夷皇国能报仇雪恨，能称霸西东望洋，能进军巨大陆吗？
全都写在信里，高野没专门解释。
看完，田实的心情就更加沉重了。
可是，能够说什么？
从司令官住舱出来，田实有一种像喝醉了，头重脚轻的感觉，不知道是太疲惫，还是支撑着他的那股精气神没有了。
狭夷海军，还能再战吗？
狭夷皇国，还有胜算吗？
第156章 故意刁难
足岛，莲花军港海军航空站。
“老朱，够了够了。”
“他是个什么东西……”
“消消气，别跟他一般计较。老白不是经常说，你被狗咬了，还要咬回去不成？”
朱华圣还在气头上，只不过申普这么一说，他总算是忍住了。
这不是计较与否的问题，是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问题，而且真要闹起来，肯定会连累到其他人。
回头瞪了眼站在二楼的窗口后面，盯着他们的那个少将，朱华圣才朝停在路边的军车走过去。
没错，那家伙是刘向斌。
在来到莲花军港海军航空站之后，朱华圣与申普才得知，刘向斌已被海军司令部任命为足岛守备司令。
当时，两人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是，守备司令部在足北市，而且莲花军港不过是一座小型港口，加上基地司令官保证全力支持他们，所以两人也没有多想。他们只是临时部署到足岛，在战斗结束之后，就得返回联队的驻地。
战争已经爆发，刘向斌再二，也不敢做有害于帝国的事情吧。
别说是一个二世祖，哪怕是皇子，只要违反了军法，也是该斩就得斩，绝对没有法外容情的说法。
可惜，两人把事情想简单了。
下午两点不到，那架第三航空特混舰队的舰载机把消息送来，朱华圣与申普商量怎么安排侦查行动的时候，刘向斌来了。
这家伙从飞机上下来后，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禁止航空站里的飞机升空。
第一舰载航空兵联队的也不例外。
他给的理由是：为进军南北撒豆群岛的作战行动做准备，因此需要动用一切能够调动的力量。
正是如此，朱华圣与申普才去找了他。
按理，他俩的身份还矮了那么点。
不要忘了，刘向斌已是海军少将，而朱华圣与申普不过是少校大队长，与刘向斌对等的其实是李云翔。
至少，李云翔依然是第一舰载航空兵联队挂名的联队长。
可惜的是，李云翔不在这里。
在与刘向斌交涉的时候，两人没有强调第三航空特混舰队的事情，毕竟刘向斌之前是第三航空特混舰队临代司令官，后来被白止战给替换下来。哪怕这是抽签的结果，不是故意针对他，可是一个小肚鸡肠的窝囊废肯定不会管这些。在他面前提第三航空特混舰队，等于是在揭他的伤疤。
对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来说，能容忍这种挑衅行为？
两人只说了一件事，第一舰载航空兵联队只是按南方舰队的部署，临时来足岛，不属于足岛守备部队，而且第一舰载航空兵联队的行动跟刘向斌提到的，进军南北撒豆群岛的行动没有关系。
简单的说，第一舰载航空兵联队不归足岛守备司令管辖。
说得难听一点，也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能相安无事就好。
结果，刘向斌答应不管他们，不过也不会提供任何支持。
争吵起来之后，刘向斌当着两人的面，给航空站的所有主官军官打了电话，下令禁止为第一舰载航空兵联队的人员与飞机提供任何性质的帮助，不止是燃油，还不得使用基地的设施与设备。
接着，刘向斌还下令接管了第一舰载航空兵联队的作战飞机。
不是接管，是临时征用。
用他的话来说，他是最高指挥官，有权为了完成上级安排的作战任务，征调管辖范围之内的作战部队。
有不同的意见？
可以，走正常程序，向海军司令部打报告，由海军司令部下令做调整。
关键就是，足岛守备部队是独立部队，不在南方舰队与本土舰队的管辖范围内，只听海军司令部调遣。
做这样的安排，只是因为足岛就在旭海与炎海之间。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足岛一直是本土舰队与南方舰队的缓冲地带，也由此划清了两大舰队的管辖范围。
刘向斌拿的是海军司令部的命令，而朱华圣与申普拿的是南方舰队的命令。
显而易见，除非能拿到海军司令部的命令，要不然就算刘向斌在故意刁难，朱华圣与申普也拿他没辙。
当时，朱华圣气得差点动手打人。
还好，申普没被气糊涂。
哪怕刘向斌不是他们的直接上级，动手打高级将领，也不是小事。
“现在怎么办？”
冷静下来之后，朱华圣也没那么气了。
开始表现出怒发冲冠的样子，也是在跟申普唱双簧，如果两人都很好说话，那肯定会被刘向斌吃得死死的。
“首先得想办法把消息发给老白，让他知道我们这边遇到了麻烦，没办法按照他的安排行动。”
“去找基地司令官试试。”
“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
朱华圣揉了揉额头，才说道：“那个二货不是让我们去拿海军司令部的命令吗？就说是给海军司令部发报。”
“没这么容易。”申普的意思很简单，电报员是基地的官兵，别人未必敢做违背守备部队司令的事情。
刘向斌没法动他们两个，可是要对付手下不听话的官兵，还不是易如反掌。
现在可是战时，按照帝国海军的军法，指挥官有绝对处置权，对抗命行动的官兵能先斩后奏。
“那干脆给海军司令部发报。”
“你是说，海军司令部会把电报转给老白他们？”申普有点疑惑，或者说担心，毕竟他们只是小小的少校。
“不管会不会，现在只能这么办。”
朱华圣把话挑明了，申普也没再多想，点头答应了下来。
此时，已经下午三点过。
第三航空特混舰队，“帝都”号。
航空勤务人员还在忙碌，经过上午的战斗，可用的舰载机已经不到一百架，其中还有四十余架战斗机。
按照要求，勤务人员首先让能够执行侦查任务的鱼雷机与轰炸机做好起飞准备。
只是，白止战到现在都没有下达出动命令。
没错，他在等消息。
如果朱华圣与申普按照他的部署行动，派侦察机去搜寻第一主力战队，就不需要第三航空特混舰队出动侦察机。
在第一舰载航空兵联迪找到第一主力战队之后，伺机发起打击就行了。
当然，到时候打击哪支主力战队，由实际情况决定。
唯一能够肯定的是，下午的轰炸以对付战列舰为主。
为此，白止战早就让李云翔去做安排，也就是告诉勤务人员，按照打击战列舰的标准设置炸弹的引信与鱼雷的定深。
此外，就是让飞行员提前了解轰炸目标的情况。
第157章 公报私仇
“老子早就说，姓刘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虽然隔着很远就已听到，但是等到李铭博走近，白止战才转过身。
“你自己看吧。”
其实，白止战根本就没有问，什么都没说。李铭博那火气冲天的样子，多半是做出来给别人看的。
一封海军司令部转发的电文。
足岛守备司令刘向斌去了莲花军港海军航空站，下令禁止所有的飞机升空，第一舰载航空兵联队没能按照部署，在下午三点前派出侦察机。虽然海军司令部已经回电，要求足岛守备部队无条件支持第一舰载航空兵联队的作战行动，莲花军港要尽快做出安排，但是无法保证侦察机能够按时起飞。
要说，也就一句话。
县官不如现管。
在海军司令部下令之后，刘向斌依然可以找客观理由来敷衍搪塞，给第一舰载航空兵联队制造其他的麻烦。
这家伙是敌人派来的卧底吗？
如果他不姓刘，还是海鲲公刘振堂的嫡传玄孙，真得怀疑他是拿了敌人的好处，在暗中为敌人卖命的奸细。
看完电文，白止战也是鬼火直冒。
如果刘向斌在这里，他肯定会一拳打过去，而且使出全身的力气，不打掉几颗大牙绝不算数。
只是，白止战没有把心里的愤怒表现出来。
在海军混了二十年，特别是经常跟高层打交道，又有祝世建、贺永兴与桂伯勇这些学习榜样，白止战早就练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技能。哪怕还没达到口是心非的程度，控制情绪也没啥问题。
这难道是刘向斌在公报私仇？
显然不是，至少不止是如此！
昨天，白止战就有这个担忧。
25日与26日，刘向真指挥拥有四艘舰队航母的特混群，经过了两场苦战，在付出一沉一伤的惨重代价后，才取得歼灭机动舰队，准确说是击沉四艘舰队航母的战果，而白止战在昨天，用一次攻击，仅仅损失十几架舰载机的轻微代价，就干掉了第五航空战队的两艘舰队航母。
哪怕不能说白止战比刘向真厉害，也算是旗鼓相当。
关键还有，特混群已经在26日夜间返航，等于退出了战斗，而白止战率领的第三航空特混舰队还在战斗。
此外，第三航空特混舰队没有在炎海，也没有返回旭海，而是进了东望洋！
这算什么？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龙游！
以第三航空特混舰队在26日的表现，真让白止战放手去干，保不准能够干翻整支狭夷海军。
何况，第一舰载航空兵联队去了足岛。
不要忘了，第一航空特混舰队与第一舰载航空兵联队是白止战的嫡系部队，对白止战是惟命是从。
说得直接一点，留在足岛的第一舰载航空兵联队就是白止战手里的预备队，随时能用来补充损失的舰载航空兵。如果遇到难缠的敌人，比如高野的第一主力战队，还能当主要攻击力量使用。
有了后备力量，白止战无所畏惧，有谁能挡住他前进的步伐！？
这些，全都被当成威胁。
没错，就是对刘向真的威胁！
哪怕刘向真没参与，他那么高傲，肯定不削于使用下三滥的手段，可是刘家的人肯定脱不了干系。
再说，刘向斌本来就跟白止战有矛盾，还是出了名的搅屎棍。
让他出面，拉爆之后也只能扯上他跟白止战的私人矛盾，因此在局面失控之后，刘长勋才好出面圆场。
换个角度，这等于是摆了白止战一道。
为了私人矛盾就不顾大局了？
白止战要拿此说事，会被认为没有大局观，因此在仗打完前，不管有多么愤恨，也只能忍着。
想到这些，白止战胃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
可是，又能怎么样？
“报告！”
电讯军官喊了一声，不过立即就被李铭博给叫住了。
把电文交给李铭博之后，电讯军官很识趣的跑走了。
两份在同一时间收到的电报。
一份来自莲花军港，使用驻军的电台拍发，只不过用的舰队通信代码，落款是朱华圣与申普。
还是别名，肯定是他俩没错。
至于内容，不是好消息。
他们已经做了安排，让六架“飞鱼”执行侦查任务。只可惜，因为加油设备出故障，所以暂时无法出动其他舰载机。更要命的是，莲花军港没有修理工，未必能赶在天黑前做好进攻的准备工作。
只是，两人也做了保证。
今晚肯定能够解决问题，明天一早就带着机群离开莲花军港。
另外一份电报，还是来自海军司令部。
就在开始，部署在帝国本土的无线电监听电台，截获了一个疑似是“大门”号的长波电台发出的信号。因为持续的时间太短，所以除了三角定位外，暂时还无法肯定发报的就一定是“大门”号。
也有可能是其姊妹舰“路奥”号。
当然，电文中提到了信号出现的海域。
白止战没多问，直接走到海图桌旁边。
李铭博在跟过去的时候，还让一名参谋去下面，把李云翔与周涌涛叫上来，他俩在给飞行员安排任务。
电文中提到的地点，就在足岛的东面。
准确的说，是在莲花军港东偏北十度，距离差不多四百千米。
这个位置，以及发电的时间，跟白止战之前的推测完全吻合，第一主力战队走的最短的航线。
既然走最短的航线，那么肯定是全速航行。
按照“大门”级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第一主力战队预计在28日凌晨一点左右到达守望者海峡。
稍微晚了一点，不过算得上及时。
只是，对第三航空特混舰队来说，依然太远了。
直线距离超过六百千米！
哪怕立即转向，并全速逼近，把攻击时间订在黄昏，攻击机群的出击距离都在五百千米以上！
不要忘了，出击阶段是重载飞行，油耗高得多。
此外，就算在完成任务之后飞往足岛，返航航程也接近五百千米，不比返回第三航空特混舰队近多少。
要说，也就省去了在夜间着舰的麻烦。
不管怎样都意味着，在发起攻击之后，除了少量防空战斗机，第三航空特混舰队将没有舰载机可用了。
如果要补充舰载机，就得打破无线电静默。
这值得吗？
夜晚的十来个小时，肯定不是那么容易过去的，谁也不敢保证能高枕无忧。
到了明天，如果有更重要的任务，怎么办？
还有，高野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发出电报？
他不可能不知道此举会暴露行踪，不然在此之前不会一直保持无线电静默。
那么，是什么重要原因让他发出电报！？
第158章 狂龙入海
搞清楚情况后，李云翔就气炸了。
他那脾气，这辈子都改不了。跟着他从陆航来的那些飞行员，一个个都是如此，就没有脾气好的。
要说，来海军之后，李云翔的性格反到温和了许多。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以前在陆军，那是说不到几句就要拔枪决斗，而且用拳头打出来的才叫真理。
李云翔那气得快要跳起来的模样，反到把白止战逗乐了。
“发泄够了吗？说正经事吧。”
在白止战开口之后，李云翔立即闭上了嘴。
他的良苦用心，又有谁知道？
就算他的脾气不是很好，可是大部分时候，他是故意的，因为只要他发火，白止战就肯定会冷静下来。
“到这个地步，抱怨也没用。快到四点了，到底干不干，以及这么干，也就是这一锤子买卖。”白止战长出口气，扫了眼一直在看热闹的周涌涛，还有其他几个高级参谋。“大家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吧。”
李云翔与李铭博都朝周涌涛看了过去。
开始，他俩都忙着“活跃气氛”去了，没想作战的事情。
周涌涛没开口，只是笑了笑。
他这个小小的少尉，没有“活跃气氛”的资格，再说刘向斌是他的前上司，他不好随便评论。
其实，他不但在思考作战的问题，还在留意白止战。
在白止战叫住李云翔的时候，他就注意到，白止战的神色明显舒缓了许多，那肯定是拿定主意了。
周涌涛就算猜出了白止战的决定，可是直接说出来，那也太不给司令官面子了。
年轻是一回事，可是不懂得抬举，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此时，旭海的西南，“旭海”号战列舰上。
在看到那名从快艇上下来的上校走上舷梯之后，李杰才转身进入司令舰桥，然后去了后面的舰长住舱。
到来的上校是“炎海”号的舰长金洪。
“李憨子，你这次还要说啥？”
这洪钟一般的嗓音，肯定是金洪。
再说，“旭海”号上还没哪个官兵胆敢直呼舰长的绰号。
随后，金洪就来了。
因为知道这家伙是口无遮拦，李杰才派大副去下面接他，直接带到这里来，以免走漏了消息。
什么消息？
没错，就是朱华圣与申普发来的电报。
让大副回去后，李杰关上了舱门。
“这一次，还要怎么说？老子之前是不是说过，那家伙就是个搅屎棍。去年演习要不是被你拦着，我会让他知道该怎么做人！”
“说这些气话，有用吗？”
虽然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但是在李杰这么一说之后，金洪也闭上了嘴，毕竟发火确实没有用。
“海军司令部发来消息，第三航空战队的两艘舰队航母已经完蛋，而且确定是白老大的战果。”
“联系上他了？”听到跟白止战有关，金洪一下就认真起来。
同寝室几个哥们中，金洪最佩服的就是白止战，也只听白止战的命令。不是说白止战的军衔最高，而是在二十多年之前，才进帝国海军学院的时候，白止战就用拳头狠狠揍了金洪一顿。
就像俗话说的那样：不打不相识。
李杰摇了摇头，又说道：“电报里面没有提到，不过能肯定，第三航空特混舰队在南北撒豆群岛东面某处。”
“这还要你说？”
“现在需要搞明白的是，白老大肯定不会撤退，不然早就发出消息了，至少也会派舰载机去足岛。”
金洪点了点头，没有跟李杰顶嘴。
“另外能肯定的是，桂老哥也在加速赶往战场，肯定会在今晚杀到守望者海峡，大概率会遭到第二主力战队的阻击。”李杰稍微停顿一下，没有等金洪接话，又说道，“如果在今晚决战，那么白老大很有可能会等到明天才动手，毕竟舰载航空兵在夜间是瞎子，还得考虑狭夷海军的登陆部队。”
“这么说，就只能靠我们了。”
李杰点了点头，说道：“要只是对付第二主力战队，桂老哥那边没啥问题，基本是十拿九稳的事。需要担心的其实是高野的第一主力战队。你过来之前，我仔细算过，到达时间是明天凌晨。”
“我们现在就转向，今晚肯定能赶到。”别看金洪四肢发达，他的头脑同样不简单。
“跟在本土舰队的屁股后面打酱油？”盯着金洪说出这句话之后，李杰还笑了起来。
金洪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李憨子，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不要在我面前卖关子！”
他那样子，就像点炸了的爆竹。
“你这人……”
“我这人怎么了？”
“还要不要我说了？”
金洪咬了咬牙，忍住没接话。
要说指挥战舰作战，他不会比李杰差，可是说到分析战场的局势，他就差远了。
当然，不是说李杰有多厉害，只是比他强。
“本土舰队耽搁大半天，下午才收到消息，而且敌人要拼命，那么谁都拦不住。舰队决战在海峡西边，也就是在旭海进行的概率更大。我不是要说诛心的话，可真打起来，桂老哥会拼命吗？把澄江港里的战舰捞起来之前，帝国海军的主力舰都在这。在已经大获全胜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去跟敌人拼命？”
“那也不能不打吧！？”金洪使劲挠了挠头皮。别看他神色尴尬，其实是在想明白之后才开口问出来。
“打是肯定的，只不过桂老哥绝对会稳打稳扎，一步步的把敌人引入深渊。”
“哪儿有深渊？”
“深入旭海后，如果无法赶在天亮之前退回东望洋，你说是不是？”
金洪又是一愣，不过马上就明白了过来。“得，我脑子没你好用，你就直接说，我们应该怎么干？”
“除了干，你还知道啥？”李杰都忍不住了。
“你……”
李杰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等桂老哥在前面顶住，我们绕到后面去。如果高野也跟在后面，我们就给他一个惊喜，用穿甲弹欢迎他。如果他没来，那就帮着桂老哥，把第二主力战队的几艘战列舰送去喂鱼。”
“什么鱼要吃钢铁战舰？”
对金洪翻了下白眼，李杰没接话，因为这家伙摆明是说不过，在故意找茬。
金洪也没往心里去，他本来就是个直肠子，只要是兄弟，开几句玩笑，呵呵一笑也就过去了。再说了，当初离开第一航空特混舰队的时候，白止战反复叮嘱过他，遇事多听李二哥的劝。
不管怎样，在遭遇突发事件之时，李杰的成熟稳重，哪怕无法把握住机会，也肯定不会犯下严重错误。
第159章 陡然生变
快到四点半的时候，航空勤务人员才为攻击机群做好起飞的准备，将几十架舰载机送上了飞行甲板上。
李云翔早把任务安排下去了，飞行员都在航空作战中心待命。
只是，还得等半个小时。
第二主力战队离得更近一些，出击距离差不多三百千米，且返航距离还能缩短，还不用前进侦查。按李云翔的安排，机群只需要向守望者海峡方向飞行，不需要在攻击之前花时间进行搜索。
如果第二主力战队没有去守望者海峡？
那就再好不过。
别看四艘前条约型战列舰的战斗力都很差，各方面都已落后，可是要没有它们，第一主力战队未必敢去守望者海峡。在拼数量的舰队决战当中，第二主力战队的四艘战列舰相当于总兵力的三分之二。
哪怕是堵枪眼，第二主力战队也得冲上去。
没有它们，第一主力战队的两艘“大门”级就算生出了三头六臂，也决然不是本土舰队四艘“龙兴”级的对手。
把机群出动的时间订在五点，并不是白止战心血来潮的决定。
白止战的意思，在傍晚发起攻击，最好是日落时分，让高野在收到消息之后来不及做出调整。
简单的说，就是尽量压缩留给高野的反应时间。
对此，李云翔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不是说他认为白止战的安排就是对的，而是不管在什么时候出动，机群回到舰队上空时都已天黑。
七点半与八点，都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对菜鸡没啥区别。
按照白止战的安排，机群在五点出发，以中队为单位向守望者海峡的方向飞行，在发现第二主力战队之后发起攻击。如果第二主力战队朝守望者海峡的方向航行，那么战斗将在六点二十分到六点半之间展开。第三航空特混舰队在东南，日落时间要早几分钟，所以交战海域的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
李云翔早就想到了，白止战没把第二主力战队放在眼里。
在白止战做这个安排的时候，周涌涛就告诉李云翔，如果有得选，比如是上午，有足够的时间让舰队进行机动，白止战会把舰载机留下来，等距离缩短之后，再集中力量对付第一主力战队。
兵法有云：擒贼先擒王。
干翻第一主力战队，哪怕没干死高野，也能够逼迫敌人鸣金收兵，结束这场打下去已经没有大意义的海战。
这正是白止战调动第一舰载航空兵联队的关键所在。
从更高的角度来看，这场海战已经到了该说结束的时候。
站在梁夏海军的角度看，在已经取得大胜的情况下，打下去非但无法扩大战果，还很有可能遭受不必要的损失。
换句话说，白止战现在求的，其实是结束战斗！
当然，是在控制守望者海峡、夺回南北撒豆群岛的基础之上结束战斗。
理性的讲，最为理想的办法就是逼走两支主力战队。
集中打击第二主力战队，未必能达到目的。如果逼得高野走投无路了，还会产生适得其反的效果。
正是如此，白止战才把攻击时间拖到最后，看看会不会出现转机。
快五点的时候，李云翔与周涌涛来到司令舰桥。
万事俱备，就等司令官下令。
白止战站在舷窗旁，在李云翔与周涌涛进来的时候，站在指挥员位置上的李铭博朝他俩摇了摇头。
要过去吗？
在李云翔犹豫不决之时，周涌涛已经识趣的躲到了一边。
“快五点了吧？”在说出这句话之后，白止战才转过身，看到李云翔与周涌涛，他只是点了点头。
“还差两分钟。”李云翔看了眼手表。
“用不着这么准时，去……”
话还没有说完，白止战的目光就转到李云翔的左侧，朝李云翔左后方看了过去。
通往电讯中心的舱门在那边。
“报告！”
果不其然，是一名电讯军官。
李铭博离得近，拦下了电讯军官，接过电文后迅速扫了一眼，才递给已经走到面前的白止战。
只是扫了一眼，白止战就顺手把电文递给了李云翔。
海军司令部发来的，不过不是转发的战报，是总司令下达的作战命令。
保存兵力，在28日拦截即将到达的狭夷船队，务必尽最大努力阻止狭夷地面部队在那球港上岸。
怎么是那球港？
李云翔很震惊，不过他知道自己没有看错。
按之前的情报，狭夷海军会首先夺取与控制守岛与望岛，封锁守望者海峡，然后才会轮到那球港。
显然，狭夷海军调整了作战计划。
这下，要命了！
那球港在守望者海峡的东北，距离大概有五百千米，离狭夷本土更近。
关键是到守望者海峡的这个距离，差不多相当于普通船只一天的航程。
因为在发动战争前没想到会遭受挫败，没做好充分准备，更别说战前动员，所以狭夷海军用来运兵的，是一些航速只有十四节的普通船只。从时间推算，运输船队在今晚，最迟明天凌晨就能到达那球港。
在夜间出动舰载机发起攻击，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再说，第三航空特混舰队在守望者海峡东南方向上活动，离那球港并不近，需要花几个小时向北航行，缩短机群的出击距离。即便不考虑夜色，最快也要28日的清晨才能够发起攻击。
或许没有这么糟糕。
如果运输船队之前是朝着守望者海峡方向航行，没有在去那球港的航线上，离那球港会更远一些。
到底远了多少，得看运输船队在何时转向，也就是狭夷海军大本营在何时做的调整。
“去做安排吧，立即让舰队转向。”
在白止战吩咐之后，李铭博没有多问，把通信参谋叫了过来。
作战归白止战与李云翔，航行与通信由李铭博全权负责。
“取消今天的行动，让飞行员全都去休息，好好睡一觉。搞不好，恐怕明天凌晨就要让机群出动。”白止战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明显轻松了许多，就像是如释重负，顿时是神清气爽。
“我去吧。”周涌涛自告奋勇，其实是借机溜了出去。
虽然不再为在第一与第二主力战队之间做出选择而为难，但是麻烦并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突出了。
在此之前，白止战一直没让第三航空特混舰队向北转移，并不是没有原因。
往北一点，到达出动舰载机攻击那球港的海域，第三航空特混舰队同样会遭到狭夷海军岸基航空兵的攻击。
那边，处在狭夷海军的远程攻击机的打击范围之内！
到时候需要考虑的，就不止是出动舰载机轰炸运输船队的问题了。
第160章 大胆前出
舰队转向，重新编队需要点时间。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航母放飞与回收舰载机的时候，其他战舰至少需要与航母保持五千米的距离，以避免产生干扰。在航母的前方与后方还要各安排一艘驱逐舰，以便营救落水飞行员。
在此期间，电讯军官送来了刚收到的电报。
还是海军司令部发来的，不是什么新消息，与那道命令有关。一艘在那球港东北方向活动的潜艇发现了狭夷海军的运输船队，总共八艘运输船，还有一支包括四艘重巡洋舰在内的炮火支援舰队。
电报里面还有潜艇发现运输船队的准确时间与确切位置。
下午四点二十五分，那球港东偏北十五度，距离约三百五十千米。
这也太远了吧！
把这个坐标在地图上标出来之后，白止战就锁紧了眉头。
狭夷运兵船队到那球港，不但距离超出了白止战之前的判断，位置也明显偏东，等于是走了弯路。
难道是在昨天晚上，推测第三航空特混舰队已经回到了旭海，高野下令让运输船队向东规避？
可是，第三航空特混舰队昨晚在足岛那边，不可能出现在那球港附近。
明显看得出来，运输船队不是冲着那球港去的，而且所在的海域同样偏离了去守望者海峡的航线。
是不是潜艇的情报有误？
确实存在这种可能，只是没办法肯定，毕竟海军司令部那边没有充足把握，不会发电报过来。
如果潜艇的发现没有错，运输船队最快都要明天清晨才能到达那球港。
这正是海军司令部发来电令，让白止战保存战斗力，率领第三航空特混舰队前去拦截运兵船队的关键原因。
“你们怎么看？”
在李云翔去把周涌涛叫来的时候，白止战去泡了杯咖啡。
虽然攻击行动已经取消，但是以目前情况，恐怕需要高速航行一整夜，到时候未必能够睡得稳觉。
“很明显，运兵船队没有按原计划开赴守望者海峡。从现在的位置看，肯定在今天凌晨就已转向，并且放慢了航行速度。”周涌涛没客气，毕竟李云翔把他叫来，就是让他来发表高论。“这其实证明了之前的推测，在与卫军率领的巡洋舰分队遭遇之后，高野趁机给其他战队发了电令。”
“让运输船队去那球港？”李铭博问了一句。
“那可说不准。”
李铭博锁紧了眉头，明显没有搞明白周涌涛的意思。
“那球港还剩下些什么，有什么值得派部队去占领，还是在这个关键时刻，动用仅有的地面部队？”
听周涌涛这么一说，李铭博就明白了过来。
在上次大战之前的几十年里，那球港一直是梁夏帝国在西东望洋上最重要，也是规模最大的海军基地之一。虽然不是帝国海军本土舰队的母港，但是在很多时候，那球港一直扮演着母港的角色。
别的不说，帝国在西东望洋与西南东望洋的扩张行动几乎都是以那球港为基地。
在很长的一段时期里面，探险家、殖民者、学者与流犯，都得来这里，搭上前往西东望洋与西南东望洋的船只。几个月或许几年之后，不管是满载而归，还是失魂落魄或者是倾家荡产，同样得回到这里，才能搭上返回帝国本土的渡轮。在那个年代，那球港就是帝国的东大门。
可惜，这都是历史。
在上次大战中，帝国海军在撤退之前将那球港付之一炬，此后还频繁派战舰去偷袭。到大战结束，那球港已经彻底瘫痪。在战后，南北撒豆群岛又成了非军事区，那球港因此彻底荒废。
现在的那球港，其实是一座渔港，说是避风港也没有错。
虽然港湾的面积足够大，能够容纳上百艘战舰停泊，但是缺少像深水码头、油库与弹药库这样的基础设施，无法为舰队提供支持。要让那球港成为军港，只是基础建设就需要下很大的功夫。
夺取那球港有什么意义？
正是如此，狭夷海军才没看上那球港，而是盯着守望者海峡。
只是，对帝国海军，对本土舰队来说，那就并非如此了。
在丢掉那球港，丢掉南北撒豆群岛后，帝国海军退守旭海西面的千屿群岛，以桅樯港为基地，等于丧失了本土外的最后一道防线。结果是，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帝国海军只能在旭海方向施行防御战略。
为了避免被一锅端，帝国海军把主力放到了纵深相对较大的炎海。
由此导致的结果是：在跟狭夷海军对抗的时候，有绝对实力优势的帝国海军反到是处处被动。
和平时期还能忍受，等战争爆发，敞开的东大门就是帝国海军的死穴！
用祝世建的话来说：如果不能在开战后夺回与控制南北撒豆群岛，帝国海军的战舰都将在守望者海峡列队战沉。
要想避免战败，不但要夺回南北撒豆群岛，还必须控制与重建那球港。
其实，那球港在历史上一直是南北撒豆群岛的海军要塞，对帝国海军而言，有着巨大的战略价值。
“说重点。”白止战提醒了周涌涛。
“我个人的判断是，高野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打算在跟本土舰队决战后，再决定要不要让运输船队去守望者海峡。至于那球港那边，反到没什么好担心的。说白了，要是没能堵住守望者海峡，就肯定没办法占领那球港。现在派部队前去占领，等常驻舰队战败，最后还不得缴械投降。”
“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李云翔问了一句。
“周涌涛说得没错，不过也不能就此做出论断。”白止战在这个时候说道：“守望者海峡那边，我们只能干着急，至少在晚上帮不上忙。我的意思是，向西北方向航行，去海峡与那球港之间。”
说着，白止战还在海图上指了下。
看到白止战手指的地方，李云翔立即眉头紧锁，李铭博更是瞪大眼睛，两人明显都被吓住了。
“这么做太冒险了。”周涌涛也一样。“两支主力战队被击溃之后，残余的战舰肯定会火速撤回东望洋，并且向本土返航。如果我们去这里，等于挡在了这些溃军前面，肯定会遭到冲击，而我们……”
“就算打不过，也跑得过嘛。”
“如果冲过来的是重巡洋舰，而且舰长输眼红了呢？”
听李铭博这么一说，白止战才揉了揉额头。
这真是个问题。
如果是战列舰，不需要担心，“帝都”级靠航速就能够摆脱。可遇到重巡洋舰，就不一样了。
关键就是，狭夷海军的重巡洋舰，航速都在“帝都”级之上。
这下该怎么办？
第161章 未战先怯
守望者海峡内，“伊室”号战列舰。
在望员报告，看到海峡中央无名岛礁上，那座已经熄灭十几年的灯塔时，已经是夜间十点过了。
第二主力战队的指挥官，高寺中将已经在舷窗前面站了三个小时。
七点不到，吃了晚饭后，他就来到了司令舰桥，一动不动的站在舷窗前面，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黑漆漆的大海。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其实，什么都没有看到！
“像司令官一样站着”是高野的习惯，似乎只要模仿高野的动作，就能够成为另外一个高野。
这一整天，高寺的心情都非常的糟糕，也可以说是沉重。
几个月前，在离开东都湾的时候，高寺认为跟以往一样，不过是针对可能存在的危险进行的例行演习。即便到后来去“大门”号参加作战会议，得知战争即将爆发的消息，高寺也没有觉得跟他有多大的关系。由他指挥的第二主力战队，那是名副其实的替补，根本不可能打上主力。
按最初的安排，第二主力战队与第五航空战队在南珠海活动，在突击结束之后，接应返回的机动舰队。
冲锋陷阵？
当时，高寺还跟几个高级参谋开玩笑，要是连第二主力战队都得披挂上阵，要么是即将大获全胜，要么是即将全面战败。虽然在当时，高寺只是做对比，给参谋打气，但是现在想起来，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蠢了，竟然在开战之前说这么不吉利的话。那不是诅咒狭夷海军会战败吗？
凌晨，在收到高野发来的电报时，高寺就知道大势已去。
不说什么战场局势，仅一点，第一主力战队由双车海峡返回东望洋的时间，就能决定海战的最终结局。
梁夏海军能由此大致推测出第一主力战队到达守望者海峡的时间，哪怕不够准，也能够做好部署。
这次，梁夏海军是有备而来。
可狭夷海军呢？
哪怕高野是神，他也无法猜到本土舰队的行踪。要不然，他不会发电报来，让高寺到前面去开路！
何况，在战前的计划中，根本没有提到该如何应付这种局面！
哪怕考虑到了突击行动失败，也没人想到，要在遭受挫败后去守望者海峡，跟杀出来的本土舰队决战。
正是如此，高寺一整天都在考虑跟本土舰队交战的事情。
即便在第三航空战队遭到袭击的时候，高寺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就算他有心，也爱莫能助。
高寺思考的是具体战术。
有多大的胜算？
或者说有没有胜算？
相对而言，梁夏海军的本土舰队不算强大，只有四艘在上次大战中建造的，而且没在战后改装的“龙兴”级战列舰。虽然四艘战列舰的状态还不错，但是肯定无法跟战后建造的新锐战列舰相比。
可问题是，第二主力战队的四艘战列舰也好不到哪里去。
虽然两艘“伊室”与两艘“富桑”均在战后进行了改造，但是重点是动力系统，通过更换锅炉与蒸汽轮机提高推进功率，弥补因为排水量增加而导致的速度损失。在此外，也就只是重点加强了水平防护。其他的方面，比如主炮火力与主装甲带，都因为可用吨位有限，没有做任何改动。
其实，加强水平防护是战后几乎所有前条约型战列舰进行改造的必选项目。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舰炮射程越来越远，还有轰炸机，水平防护显得越来越重要，也就必须增加水平装甲的厚度。
四艘战列舰在改造当中增加的几千吨，几乎全都用在水平防护上。
结果就是，哪怕进行了改造，两艘“伊室”与两两艘“富桑”在火力、防护与航速等主要性能上，依然比不上梁夏海军的“龙兴”级。特别是火力，四艘战列舰的十四英寸主炮实在是太“寒碜”了。
不要忘了，“龙兴”级配备的是400毫米主炮，而且其防护，要求能够在通常的交战距离内对十四英寸穿甲弹免疫。理论上，哪怕把交战距离缩短到十千米以内，十四英寸穿甲弹也打不穿“龙兴”级的主装甲带。
用新式穿甲弹？
狭夷海军哪来的新式穿甲弹？
那些所谓的新是穿甲弹，都是花重金从布兰王国进口的，而且主要提供给第三主力战队的四艘快速战列舰使用，全是适合近战的轻弹。适合远战的重弹得从纽兰联邦进口，因为价格没谈拢，所以在大战爆发之前，狭夷海军只获得少量测试用的样弹，没用完的全都储存在东都湾的仓库里面。
相反，“龙兴”级早就用上了新式穿甲弹。
按战前获得的情报，梁夏海军的400毫米重型穿甲弹，几乎能在全射程范围内打穿当今任何一艘战列舰的装甲。
传闻所言，梁夏海军始终没有淘汰众多在上次大战期间建造的前条约型战列舰，一直没有腾出吨位建造新锐快速战列舰，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就是快速战列舰也扛不住400毫米的重型穿甲弹。
要是扛不住穿甲弹，那还叫战列舰吗？
反正都是秒杀，为何还要把吨位用在意义不大的防护上？
可见，“龙兴”级哪怕仍然是二十多年前建成时的模样，那也是一种相当强大，极其凶悍的海上杀手。
言外之意，对高寺这边的四艘战列舰，“龙兴”级能够一炮秒杀。
那么，还有希望吗？
高寺不会承认，不过他确实被吓坏了，胆怯了！
如果不是高野直接下达命令，他肯定不会去守望者海峡。
在中午的时候，高寺发电报把第三航空战队遭到灭顶之灾的事情告诉高野，就是希望高野收回凌晨下达的命令。
按高寺的观点，现在撤退还不算太晚。
最后一支航空战队，最后两艘航母已经战沉了，继续打下去毫无胜算，应该选择撤退以保存实力。
用高寺的话说，就算杀入旭海又能怎么样，哪怕歼灭了本土舰队又能如何？
再是猖獗，也只有一个晚上！
等到天亮，梁夏海军的攻击机群杀到，成群结队的舰载机投下炸弹与鱼雷，再强大的战列舰都得完蛋。
大象力大无穷，却也对付不了振翅高飞的雄鹰。
把战舰拼光了，今后怎么办？
不管是继续打下去，还是跟梁夏帝国谈判，都得把舰队保存下来。只有一支足够强大的海军，才能给狭夷皇国带来希望。如果海军完蛋了，就算重创了梁夏帝国，也只是在为别人做嫁衣裳。
可惜的是，到太阳西落，都没等到高野的电令。
或许，前方的那条海峡就是最后的归宿吧！
第192章 时过境迁
黑尔说完之后，洛福斯依然沉默不语，或许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弄清楚了布兰王国的立场之后，洛福斯把重点转到了洛克共和国与迢曼帝国，还试探了骆沙联邦的立场。
简单的说，就是联合一切能够联合的国家，尽最大努力孤立梁夏帝国。
结果，出问题的不是在上次大战当中跟梁夏帝国结盟的迢曼帝国，也不是在战后跟梁夏帝国实现了和解的骆沙帝国，而是曾经的盟友，一起取得上次大战的胜利，主宰西大陆的洛克共和国。
洛克大使的回答很直接：洛克共和国不会卷入跟本国的核心利益无关的冲突与战争。
言外之意，洛克共和国不会考虑采取任何可能导致跟梁夏帝国交恶的行动，将严格保持中立。
这个结果并没让洛福斯感到意外。
要往根本上讲，其实就一点。
洛克共和国在上次大当中被打破了胆，也可以说是打伤心了！
上次大战的西大陆的西线战场就在洛克共和国境内，还在人口密集的北部地区。洛克共和国打了四年的本土防御战，也由此成为伤亡最惨重的国家之一。如果按比例计算，那就是最惨重的国家。
按不完全统计，在上次大战期间，洛克共和国每五个适龄男性中就有一个战死，剩下的四个中还有一个半伤残。
就是如此巨大、惨烈的伤亡，让洛克共和国跟迢曼帝国和解。
要是过二十年，再来一场这样的战争，洛克共和国恐怕有半数家族会断子绝孙。
说句不太好听的话，因为大量的男性战死，洛克共和国就像被割掉了卵蛋，根本就雄不起来。
当然，洛克共和国与梁夏帝国没有严重的利益冲突。
要说，也就是南趾地区。
在梁夏帝国横空问世前，包括北趾在内的整个趾国都是洛克的殖民地。在梁夏帝国崛起之后，趾国才独立出来，此后成了梁夏帝国的属国。在上次大战之后，南趾被重新划给了洛克共和国。
那地方实在太小了，根本就入不了梁夏帝国的法眼。
再说，就算梁夏帝国要把南趾收回去，也会让北趾出面，不会给洛克共和国直接参战的理由。
洛克共和国未必会为了一块隔着千山万水，还没有多大价值的殖民地劳师远征。
有趣的是，在在几年前，洛克当局向纽兰联邦提出，希望用南趾交换纽兰联邦在夕落洋西面的某块殖民地，比如波黎岛，并且愿意为此支付一笔补偿金。只可惜，这件事情根本没谈成。
真正让洛福斯觉得惊讶，甚至不敢相信的，其实是迢曼帝国与骆沙联邦的态度。
迢曼帝国的回答非常的直接。
如果纽兰联邦支持与承认迢曼帝国在西大陆的利益诉求，且签署同盟条约，迢曼帝国愿意加入到对梁夏帝国进行制裁的行列中来，甚至可以与纽兰联邦同步，为狭夷皇国提供直接援助。
当然，要是纽兰联邦对梁夏帝国宣战，迢曼帝国同样会跟进。
按照迢曼大使的话来说，这是在尽同盟的义务。
可惜，纽兰联邦根本就不可能跟迢曼帝国签署同盟条约。
迢曼帝国的野心是昭然若揭，就是要一雪前耻，称霸西大陆，击败与取代布兰王国，成为世界岛西部，夕落洋东岸唯一霸主，进而成为梁夏帝国与纽兰联邦这类超级霸权国家。先不说树立一个劲敌是多么的愚蠢，扶持迢曼帝国称霸西大陆，就必然与洛克共和国为敌，而且会破坏与布兰王国的同盟关系。
此外，迢曼帝国会守信？
不要忘了，在上次大战当中，迢曼帝国跟梁夏帝国并肩作战！
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迢曼帝国发出这样的信号，是为了摸清楚纽兰联邦的底牌，然后去梁夏帝国那里邀功。
关键就是，最近这几年，在迢曼帝国内部，主张跟梁夏帝国结盟的“保守派”重新占据上风，主导了社会舆论，越来越多的迢曼军民开始承认，上次战败的主要责任其实是在自己身上。
在反思的同时，迢曼帝国也在对亲洛克与亲布兰的政策进行调整，努力的改善跟梁夏帝国的关系。
要说，还是梁夏帝国太过强大了。
此外，迢曼帝国与梁夏帝国并无直接利益冲突，可以说是天然的盟友。
这种地缘上的关系，在骆沙联邦的态度上也反映了出来。
骆沙大使没把黑尔挡在门外，还耐心听黑尔唠叨了几个小时，只是在最后，并没有给出明确答复。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不要忘了，骆沙联邦才是梁夏帝国的盟友。
反过来说，纽兰联邦与骆沙联邦同样没有直接矛盾。
早在十多年前，纽兰联邦就率先承认骆沙联邦，随后跟骆沙联邦建立外交关系，互派了大使。
也就是在纽兰联邦之后，其他西方列强才陆续承认骆沙联邦。
从这个角度看，两国的关系还过得去。
关键还有，在梁夏帝国正式向狭夷皇国宣战后，而且已经过了好几天，骆沙联邦都没有表明立场。
不要忘了，这一系列的冲突，全都由骆沙联邦而起。
哪怕，梁夏帝国与狭夷皇国都只是利用了骆沙联邦跟湾海三国的矛盾，骆沙联邦也肯定摆脱不了干系。
不说跟梁夏帝国向狭夷皇国宣战，骆沙联邦也应该在外交上有所表示，比如谴责狭夷皇国发动的偷袭。
此外，自从跟梁夏帝国实现和解之后，骆沙联邦就一直奉行跟梁夏帝国结盟的政策。
严格说来，这是骆沙联邦的基本战略。
那么，骆沙联邦有什么理由置身事外，骆沙大使为什么要听黑尔唠叨几个小时？
答案只有一个：骆沙联邦不信任梁夏帝国。
和平时期，结盟什么的，不过就是一张纸，还有外交人员的口舌。没有大冲突，也就你好过、我好过、大家都好过。
不管什么盟约，都是以获取、实现与捍卫国家的利益为目的，并不存在真正的敌友。
到了战争时期，那就不同了。
说得透彻一点，要是迢曼帝国在哪天回心转意，梁夏帝国又不计前嫌，被夹在中间的骆沙联邦还能活？
要是上次大战中的局面重新上演，现在可没有皇室能牺牲了。
显然，骆沙联邦必须为这种情况着想，也就没有理由拒绝纽兰联邦的善意，毕竟在众多列强当中，也就只有纽兰联邦跟骆沙联邦没有直接厉害冲突，最有可能成为骆沙联邦能够依靠的盟友。
可问题是，骆沙联邦是纽兰联邦能够依靠的盟友吗？
第193章 挑拨离间
“你怎么看？”虽然心里早有了答案，但是洛福斯仍然开口问了出来。在黑尔面前，用不着假装深沉。
在洛福斯的班子里，国务卿黑尔的地位最牢固。
七年之前，洛福斯在第一次赢得大选，黑尔就是军师与左膀右臂，此后出任国务卿。第二次大选，黑尔继续辅佐洛福斯。到今年，黑尔再一次站了出来，以国际局势紧张的名义去游说民主党的元老，让他们支持洛福斯第三次参选。到目前为止，已有近半数元老元被黑尔说服。
如果洛福斯第三次当选总统，首先感谢的就是黑尔。
其实，在要不要第三次参加大选的问题上，洛福斯原本还很犹豫。之前的总统，哪怕是开国元勋，也只是连任两届。就是黑尔说服洛福斯，让他打破维系一百多年的惯例，第三次参加大选。
可见，黑尔是洛福斯最为信任的心腹。
“要我说的话，没一个是好东西。”黑尔笑了笑，又说道，“只是，我们自己也一样。在之前，我们谁想到，梁夏帝国是早有准备，梁夏海军在遭到突袭之后，不但没有被狭夷海军打垮，还立即发起反击，且最后大获全胜。又有谁想到，在上次大战期间，牺牲上百万官兵都没有突破的，号称是‘东方马奇诺’、固若金汤的‘三十八度防线’，竟然在短短两天之内就被突破。高州的下高军队竟然向敌人敞开了城门，数十万大军都没守住这座城市。设身处地的想想，这确实吓人。”
“是震撼。”
黑尔没有接话，反正怎么说都是一个意思。
“就像你说的，我们自身有问题，还是天大的问题。”
说完，洛福斯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黑尔仍然没有接话，他很清楚总统想要表达的意思。
先不说孤立主义产生的影响，也暂不考虑大萧条造成的冲击，只是说军事实力，就是天大的问题！
用黑尔的话说，跟那些时刻都要提防危险，处处都得小心谨慎的列强相比，纽兰联邦就是一头圈养的肥猪。
东边的夕落洋、西边的东望洋就是两道天然的围圈。
数十年前，跟梁夏帝国联手击败早已腐朽不堪的斯班帝国后，在国境之外，就再也没有强大的敌人了。
得天独厚、无与伦比的地理位置，让纽兰联邦不需要维持强大的军队，就能获得其他列强梦寐以求的战略安全。有两大洋隔离与保护，哪怕外面的世界闹翻了天，纽兰联邦也不会受到多大威胁。
此外，纽兰联邦足够大，有足够多的资源。
这意味着，哪怕关上门，也能够正常发展。
过去，纽兰联邦确实是关起门来，独自发展了一百多年，还从无到有的建立起了全球数二的工业体系。真要说，也是在跟斯班帝国的矛盾激化之后，纽兰联邦才把目光转向了孤大陆之外的地方。
即便现在，纽兰联邦只需要一支足够强大，能跟任何一个对手匹敌的海军，就足以保证本土安全。
其实，这正是纽兰联邦在过去二十年里的基本国防战略。
海军保持一流水准，陆军则马放南山。
现在，纽兰陆军只有二十万兵力！
刨掉将领、军官与文职人员，真正扛枪打仗的士兵，或许连十五万都没有。
这算什么？
跟梁夏陆军比，就是一个屁。
纽兰联邦自己的军力都这么弱小，又怎么说服其他国家？
告诉其他列强，赶紧往前冲，我在后方为你们摇旗呐喊？
这不明显是在开玩笑嘛！
虽然没人敢怀疑纽兰联邦的战争潜力，但是同样没人会相信，现在的纽兰联邦有资格跟梁夏帝国较劲。
再说，纽兰联邦哪来大出争雄的动力？
既然没有，又凭什么对别的列强发号施令？
别说是洛克共和国、迢曼帝国与骆沙联邦，即便是布兰王国，一样是顾虑重重，也才提出了前提条件。
沉默一阵，黑尔开口说道：“现在这局面，拖得了一天算一天吧。”
洛福斯没接话，仍然是愁眉不展。
“真要说，现在能够指望的，也就只有布兰王国了。”
“你是说，梁夏帝国会在进军梵炎洋？”
“不是会，是肯定。”黑尔长出口气，接着说道：“只要‘援助法案’获得通过，我就有把握说服布兰王国实施战略禁运。到时候，如果能拖上骆沙联邦，或许就能迫使梁夏帝国提前进军梵炎洋。”
洛福斯点点头，表示明白黑尔说的是石油。
“真要说的话，现在的头号问题，其实是如何才能拉拢骆沙联邦？”
“为啥要拉拢骆沙联邦？”
听洛福斯这么一说，黑尔立即皱起了眉头。
“按照你开始说的，分化挑拨就行了。”
“这……”
“只要让骆沙联邦当局相信，梁夏帝国会在有了更好的选择之后将其抛弃，就足以使其采取行动。”
“问题是，哪来更好的选择？至少以目前的情况看，梁夏帝国完全没有理由为了所谓的传统友谊抛弃骆沙联邦。至少在打败狭夷皇国，控制了西东望洋之前，梁夏帝国会竭力避免两线作战。”
“一定要是迢曼帝国吗？”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洛福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除迢曼帝国，还有哪……”
话刚出口，黑尔就瞪大眼睛，以万分震惊、完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坐在对面，依然是笑容满面的洛福斯。
如果这房间里面还有一个人，黑尔会觉得自己是听错了。
洛福斯说的是纽兰联邦！
按照经济实力，在迢曼帝国前面的只有梁夏帝国与纽兰联邦。要说全球影响力，能跟梁夏帝国媲美的只有纽兰联邦。即便论军事实力，纽兰联邦同样是唯一有资格超越迢曼帝国的列强。
要说的话，只有纽兰联邦能够跟梁夏帝国平分秋色。
正是如此，才有人把梁夏帝国与纽兰联邦称为“超级霸权”，从而跟布兰王国这些传统列强区分开来。
从这个角度看，如果能够跟纽兰联邦结盟，哪怕没办法独霸全球，梁夏帝国也能扫荡整个世界岛。
到时，需要骆沙联邦这样的盟友？
“记住了，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充足的参战理由。”洛福斯提醒了仍然在沉思的黑尔。“千万不要低估薛远征，他一眼就能看穿我们的小算盘，所以不要指望梁夏帝国会中计，能让骆沙联邦动摇就行了。”
“这需要时间。”
“那就抓紧吧。”
黑尔立即点头答应下来，随后就起身告辞。
“别忘了，拿薛远征去年提的倡议做文章。”
黑尔又是一愣，不过这次马上就反应过来，点头表示明白洛福斯的意思。
第194章 回帝都
新历99年的最后一天，帝都郊外的军用机场。
在飞机停下来之前，白止战就透过舷窗看到了停在跑道旁的车辆。
昨天，到了桅樯港之后，因为要去看望与慰问提前送回来的伤员，参加基地司令举办的宴会，所以耽搁了半天。
桅樯港是本土舰队母港，说来是白止战的娘家。
如果在澄江港，白止战可以不给面子。只是回到桅樯港，哪怕时间再紧张，这个面子也必须得给。
北风刮得呜呜着响，就算头顶上艳阳高照，机舱外面也冷得刺骨。
大概是太冷了，来接白止战他们的人都在车上，在飞机停稳之后才从车上下来。
“老赵！”
见到赵禹，白止战很是惊讶。
要说关系，赵禹算得上白止战的死党，比铁哥们还铁的那种。两人不是因为利益才走到一起，是志气相投。真要说的话，白止战敢把性命交到几个死党手上，却只会把荣誉托付给赵禹。
军人，肯定把荣誉置于性命之上。
还有，赵禹是名副其实的大忙人。
虽然早就废除了大国造，也没有类似官职，但是在过去十多年里，赵禹所做的事情跟大国造没啥区别。
因为赵禹太忙，白止战也没多少空闲时间，所以两人一年能见一次就很不错了。
十多天前，在回帝都参加作战会议的时候，白止战都没见到赵禹。
这次是什么风把他给吹来了？
“很不错，没有缺胳膊少腿，还不是残疾人士。”
白止战很无语。
这就是老朋友久别重逢之后，打招呼的方式吗？
“哈哈……”
赵禹突然大笑起来，还一把抱住了白止战，使劲在他肩膀上拍了几下。
这又是哪一出？
白止战被搞得一头雾水，觉得赵禹是不是脑袋又进水了。
或许是开始下车的时候被车门给夹了。
“白将军，你也别见怪。听说你今天回来，赵总专门起了个大早，说是只有见到你才能放心。”
说这话的是贺鹏飞。
其实，他同样是大忙人。
虽然在帝国高层的知名度与影响力比不上赵禹，但是混得也不差，他现在是几家企业的老板。由他创建的乘风飞机制造公司，肯定是重点照顾与扶持的军工企业。这小子，离飞黄腾达也不远了。
两人来机场迎接白止战等人，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
一行人没嗦，相互打了招呼就分头上车。
白止战跟赵禹坐一辆车，贺鹏飞叫上李云翔去了另外一辆车。
“你别信贺鹏飞那小子，其实是你嫂子让我来，说是你哪天要是回了浦州，到我们家去吃饭，她给你弄一桌家乡菜。”
“行，等有空了再说吧。”白止战没办法拒绝。
赵禹的老婆也是渝州人，跟白止战是老乡。因为比白止战大几岁，所以就认了白止战当弟弟。
只是，白止战知道，这顿饭肯定“不好吃”。
这些年来，跟白止战有私交，而且比白止战大几岁的人，最操心的其实是到目前都没解决的个人问题。
结果就是，只要有机会就会给他介绍对象。
这种涉及内堂的事，一般都是由女性出面。
要是赵禹出面提亲，就算没被当成是在开玩笑，也会被笑掉大牙。
对提亲说媒的事情，白止战其实非常反感，只是在赵禹面前，他没法拒绝，毕竟赵禹夫妇也是为他好。
“说真的，你也应该考虑考虑了，毕竟个人问题说起来……”
“赵老哥，你觉得现在提这个合适吗？”
赵禹叹了口气，白止战态度坚决，再扯就要伤感情。
“说正事，你跟贺鹏飞不会是凑巧一起来的吧？”
“当然是凑巧。”赵禹笑了笑，又说道：“当然，我跟他不同。他是来找李云翔，跟你没什么关系。”
白止战的眉头迅速跳动几下，只不过立即控制住了情绪。
贺鹏飞找李云翔干什么？
白止战又不笨，立即想了个透彻。
显然，桂伯勇给的暗示并非空穴来风，李云翔肯定早有安排，只是一直没有告诉白止战而已。
看来，李云翔是怎么都留不住了。
只是，也没啥好感叹的。
李云翔一直是“大空军”的旗手，当年是因为在陆军混不下去了，才在白止战的游说下转投海军。现在局势发生了转变，陆军航空兵肯定有大动作，发展前景更加的广阔，李云翔另做打算也很正常。
白止战很想问几句，只是赵禹都说跟他没关系，也只好忍着。
“我来找你的原因，其实是想告诉你，多一点耐心。”
“赵老哥……”
“具体的，我不好多说，也不用我来多说，你自己能想明白。现在的局面，对你而言确实是不大乐观，毕竟大局就摆在这里，我们没办法否认。只不过，你也要相信，这不会维持太久。”
“有新的消息？”
“到了海军司令部，你就知道了。”
白止战皱起了眉头，觉得赵禹在故弄玄虚，说成是装神弄鬼也没有错。
“另外一件事，就是等你有空了，回浦州到我那边看看。带你去看点东西，保证能让你大开眼界。”
“是不是？”这下，白止战反到来了兴趣。
赵禹这些年神出鬼没的，搞了不少好东西，其中一些已经用上了，比如在海战中发挥了决定性作用的雷达。
他说的好东西，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不相信我说的话？”
“不是不相信，怕你骗我去吃相亲饭。”
“那是你嫂子的事，我不管，也没那心思去管。”
这下，白止战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所幸，也没有别的事情。
随后，赵禹询问了一些跟战斗有关的事情，不过他最关心的不是交战结果，而是航母在战斗中的表现。
原因也很简单：“帝都”级就是他的杰作。
准确的说，赵禹是“帝都”级的总设计师，只不过是挂他的名字，具体工作由其他的设计师负责。
白止战也早有准备，随身带着战报的副本。
无一例外，全都是指出问题，以及需要弥补的缺陷。至于值得肯定的地方，在另外一份报告当中。
赵禹要的，也只是部队在使用过程中发现的问题与缺陷。
两人聊了很多与航母有关的话题，赵禹把白止战亲自提到的，也就是强调的问题与缺陷全都记了下来。
必须承认，在对待工作的态度上，赵禹是无懈可击。
别看他五十来岁了，仍然是一个典型的工科男，做什么都是万分投入。
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成为帝国海军的首席工程师与首席设计师，还在这两个岗位上干了十几年。
说句公道的话，赵禹设计的战舰，那就是质量与性能的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