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下雨天正好杀人
(); 第一百三十九章、下雨天正好杀人
武器历来就被朝廷严格控制,普通工匠绝对不敢轻易造就兵器,然而江湖之上的兵器却多不胜数,这其中原因自然不是武器是凭空出现,而是因为有铸造武器的行业,也有买卖交易武器的商人。朝廷非常清楚,武器绝对不可能全然禁止住,即使朝廷明令禁止,但不少为了庞大利益的百姓绝对也会因被哄抬上去高价的武器,而选择铤而走险,这并非朝廷之初衷。
因此在制定了买卖武艺的律法条例之后,当今圣明君王又让朝廷工匠铸造武器,以非常公平的价格贩卖于江湖之上的诸多大门派,再由诸多门派再听过各个门店与渠道再传播于江湖之上。
然而渠道却并非仅仅只有这一条!兵器铸造利益之大几乎可以等同于食盐的交易,一些有权有势之人自然会插手一脚!譬如许多名门贵族以及四大门阀中人亦暗中铸就武器,最终贩卖出去,以谋取利益。当然这些人却也不敢太过于明目张胆,虽然贩卖武器,但却懂得进退,因此朝廷才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一旦他们的行为伤了朝廷经脉,这江湖朝堂哪里可能还有他们的容身之地呢?
武器交易日益严重甚至可以说猖獗。有不少制造武器的家族在江湖、朝廷之中颇有名望。其中最著名的便是那东溟派。
东溟派本是与中原江湖截然无关一岛屿之上的门派,在那琉球之上虽算得上名声显赫,无人可以匹敌,但在中原之地却并不算得什么著名的门派。但如今的江湖无论却没有人不知道东溟派,这其中的原因自然是因为武器。
东溟派以铸就武器为主要行业。武器铸造精美绝伦而闻名于江湖,不过因为东溟派与中原地区隔着江河因此,需要以船来运输,因此东溟派的铸就的武器在江湖之上价格不菲,对于不少江湖人来说,可以得到一把东溟派铸就的武器,可以说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情。
朝廷并不阻止东溟派的武器交易,但却规定每年只允许交易两次,至于时间可由东溟派自己去订。
许多人都对朝廷这番举措非常不解,但在有三四位官员因为询问这件事情之后被莫名其妙革职或贬官之后,朝廷之内再没有人胆敢询问这件事情,因此也铸就了东溟派在江湖朝堂之上的超然地位。
因此东溟号出现,那意味着东溟派开始进行武器交易买卖,这其中绝对有不少势力对其非常感兴趣。阴葵派和东溟派关系复杂,这也正是为何当绾绾从白清儿口中得知东溟公主即将来中原之时,眉头微蹙的原因。
“此次东溟夫人没有前来中原?”绾绾望了一眼自己那位师妹白清儿开口问道。
白清儿摇了摇头,道:“至今我们还并未得知东溟夫人的消息,或许东溟夫人就在东溟号之上,或许不再。师姐您也知道那位东溟夫人可是颇有师傅的性格与智慧,寻常人难以猜测得透彻呢?”
“东溟号的出现必然引起江湖各方势力、朝堂、四大门阀等势力的关注,那必然又是一场不逊色于现今洛阳的超级盛会!但此事暂且不谈,现在洛阳之事已经步入最后的关键阶段,绝对不允许有任何有失!”
白清儿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开口道:“不过师姐,你还是去见一见那位东溟小公主才是,这位东溟小公主为了一看石青璇的箫音,已经来到了洛阳城!”
“暂时不用去理会她,先抓紧时间办好师傅交代给我们的事情才是我们现今需要面对的头等大事,现在的洛阳城就如同巨海,表面面上去平静无波,但内部却暗潮汹涌,微不留神便会导致一子错满盘皆输,一步错,山河崩陨之局面。”绾绾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与一贯不符的沉重语调说道。
“师姐,是我未分清楚主次关系,如今洛阳城中之时已令我们应接不暇,实在不应当在这个时候再去介入师傅的私人事情,倘若我们魔门若不能在这个时候把握住机会,未来局势恐怕便会因今日知疏忽大意,而满盘皆输吧!”绾绾微微一笑,她已经从白清儿那柔媚的眼眸中看出了一丝顺从,少了一份平日的桀骜不驯,争锋相对。
见白清儿如此乖巧,绾绾并不介意再给白清儿一个好果子吃,开口道:“如今阴葵派传人便就只有我与你可以堪当大任,至于谁可以接下阴葵派宗主之席位,那就只能看我们自己的本事了!魔门从不理会人情俗事,只讲究弱肉强食,这一点以师妹你的聪明应当不用我再说得太明白,你应当清楚。”
白清儿眼眸之中一闪而过一道异色,心中不由暗暗揣测这位足智多谋的师姐言语之中的意思,但面上却还是非常乖巧的点了点头。
相信?她可不会认为自己那狡诈多谋的师姐会愚蠢的相信她,魔门之间虽有少得可怜的姐妹情谊,但更多则是利益关系,正如绾绾所言,魔门之中利益至上,弱肉强食。
“六月十九,这个日子并不是一个好日子,师妹,你认为呢?”绾绾抬头望着窗外,忽然偏过神望着白清儿,笑靥如花说道。
白清儿愣了一几下,随即也灿烂轻笑,纤纤细手贴着头上发簪,轻声道:“下雨了,正好杀人,留人,买人!”
————
乔峰带着一干兄弟在洛阳城内一处偏僻的破庙落脚。原本乔峰本不愿意介入江湖之上这等混乱之时,可是汪剑通汪老帮主下令,因此乔峰自然不敢违背师傅之命令,前来洛阳城内查探长生诀之讯息情况,随即再禀报回师傅。
随着今日上午《长生诀》已经落入四大名捕之一的无情公子手中,乔峰自觉任务已经完成,因此让传功执法两位长老以及副帮主马大元休息,并发布命令择日回去复命。
无论是传功执法两位长老还是副帮主马大元与乔峰关系非常之好,这些日子因为调查长生诀之事,因此乔峰等人谨遵汪剑通吩咐不可擅自饮酒,这不,一连戒酒将近十日,事情已经尘埃落地,四人和其他一些丐帮弟子聚集一堂,大快朵颐,最终乔峰背着已经喝趴下的马大元,双手扶着传功长老吕章、、执法长老白世镜回到丐帮据点。
一身酒气的几人呼呼大睡,一夜天亮。
第二日,白世镜小解,发现马大元躺在茅厕门前呼呼大睡,上前拍了拍,白世镜的手轻轻一拍,马大元便如同清风一样倒在了地上。
原本白世镜还想嘲笑一向胡吹海吹的马大元酒量浅薄,但见马大元却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后联想起自己拍马大元肩膀之是,马大元浑身上下动也不动,立刻一个不好的念头浮现在白世镜的脑海中。
白世镜深深吸了口气,走到马大元身侧,手探了一下马大元鼻前。呼吸停止,身躯已经僵硬多时,马大元死了。
得知这个消息,白世镜那原本些许酒意的脑袋顿时也立刻清醒过来,将消息禀告给帮主乔峰。
乔峰醒来立刻派人检查马大元的尸体,马大元全身上下没有明显伤痕,但在马大元到底的茅厕一脚发现了一块木刻,上写道:一!
一?这是什么意思呢?“
六月十九日,酉时。
醉花阴内美酒飘香,但一向好酒贪杯的战斧堂堂主李长安却缺席了今日的酒会。战斧堂弟子不少都上去请这位堂主下来和兄弟们一起喝酒,但没有回应。
第二日,店小二去厢房为李长安送洗脸水,发现李长安坐在chuang上,握着他那把纵横大江南北的铁斧,铁斧牢牢握在李长安的手中,就如同李长安自己的手臂一样,但李长安呢?
店小二几乎已经认不得李长安了,倘若不是望见李长安那倒落在地上的头颅,店小二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可这怎么可能是做梦呢?
李长安的确已经死了,而且握住他那把重有三十八斤的铁斧,悄无声息间被人斩下了头颅。
地上,李长安的头颅面容威严不可一世。
可以想象得出,李长安在死前甚至不知道自己下一个就不死掉。
店小二一声尖叫。
醉花阴已经不在醉花阴了,恐怖凝重的气氛在醉花阴里密布。
事后,李长安的手下检查李长安的尸体,发现李长安胸口中有一个木刻,上面写着:三!
六月十九日,两位大人物的神秘死亡,为这一天添上了一层神秘而阴沉的面纱。凶手是谁?这两件命案是否有关系,凶器是什么?为何杀这两人,这两位有什么关系???从马大元、李长安身上寻到的一、三,是什么意思?
一系列的事情随着这两人的离奇死亡,萦绕在众人脑海中,如同天上的阴霾,驱之不去。
事情似乎就此结束,没有任何理由的结束了!可事情难道就真这样结束了吗?
六月二十日,风平浪静。
六月二十一日,出了江湖门派的些许争执,亦风平浪静。
六月二十二日,还是风平浪静。
连续三日的风平浪静,就在聚集在洛阳城内的江湖人心中以为事情就此结束的时候。六月二十二日傍晚,大儒王薄的府邸中寻到了一块木刻,上面写着一个字:二!
随即,江湖再度沸腾,紧张起来。
原本已经消失在心里的阴霾如云涌风起一般,彻底弥漫洛阳城上空,出现在许多大人物的心中。
第一百四十章、四大名捕之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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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何出现在大儒王薄府邸?现在几乎全部的焦点都集中在那“一”“二”“三”的事件上去了。“一”“三”两块木刻带走了两条性命:丐帮副帮主马大元、战斧堂堂主李长安?而这个“二”是否也会带走一条性命?
六月二十四日,大儒王薄的诞辰,到时候不但有诸多官员大人物、德高望重的江湖名宿会前去拜寿,最重要六月二十四日正好是洛阳琴会在王薄府邸举办之日。
在此时前夕竟然出现了两条人命,而且神通广大的丐帮以及战斧堂弟子竟然寻不到半点信息,实在有些令人匪夷所思,心中亦暗自发毛。王薄府邸的“二”字究竟会要掉谁的性命呢??
洛阳城内诸多茶馆酒肆内都在对这件事情而议论纷纷!洛阳本身就是一个消息传播得及其快速的地方,无论是丐帮副帮主马大元之死,还是战斧堂堂主李长安之亡,都以极短的时间传播至洛阳上下。当然现今讨论得最热门的话题,便是王薄府邸出现得那二字木刻,前面两次木刻随着亡者而出现,而这一次木刻却先于亡者出现,这是否意味着有人已经为六月二十四日大儒王薄的寿宴订下了催命书或催命符箓呢?
王薄非常忙碌,几乎所有的眼睛都盯着他以及他的府邸。这几日原本应当他最高兴的日子,马上他就可以见到不少在天南海北的故人了,可是最近几日在洛阳城内发生的事情可着实令他感觉不太轻松。
即使王薄自感已经修炼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地步,但却亦不能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超然之心境。这不,随着洛阳守城大将王世充,京城豪霸李燕北等人明里暗里的询问,王薄也不得不心急起来,府邸内,王薄请了他原本应当在宴会之日出现在他府邸的‘黄山逸民’欧阳希夷在大厅内商谈关于府邸布控布防之事。
极其魁伟的欧阳希夷横做在椅子上,即使不动,以给如一种如山的压迫感。这位欧阳希夷虽然穿着打扮看上去如同乞丐,但身上那股潇洒狂傲的气质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将这个人当做乞丐。
奴仆为欧阳希夷奉上茶水糕点,随即下去,不敢打扰自家老爷与这位衣衫褴褛的客人谈论重要的事情。
“最近这几日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无论是战斧堂堂主李长安抑或是丐帮副帮主马大元都可以算得上江湖之上非常重量级的人物!丐帮遍布天下,其影响力自然不用言论。战斧堂虽在中原地带名气名不算大,但在甘肃、陕北一带,江湖之上恐怕没有不知道这个已经崛起于江湖多年的势力。据我所知无论是马大元还是李长安,两位的武艺都着实不凡,但无论是马大元还是李长安在临死之前却没有任何挣扎,这本身就是一件令人非常费解的事情!”欧阳希夷半眯着的眼睛忽然睁开,眼中飚射出两道精光,沉声说道。
王薄说道:“据我所知六月十九日,也是马大元、李长安遇害的当日,马大元当日与乔峰、白世镜、吕章等几位丐帮重要人物喝酒,马大元不胜酒力,最终被乔峰、白世镜等人抬会去。而李长安在当日曾带一位女子回房间,但第二日发现李长安的店小二却并未见到李长安带来的那名女子。”
欧阳希夷嘴角勾起了一丝兴趣,开口道:“马大元也喜欢喝酒?他可善饮?”
王薄愣了一下,随即回答道:“丐帮之内传他可是能与乔峰喝个不醉不休的人物。”王薄早已经习惯这位老友天马行空的思维,因此也不觉得太过惊讶,简单回答道。
欧阳希夷眯着眼睛说道:“丐帮之中聪明人应当不少,他们应当清楚当日马大元如此早便醉了,这本就是一件不寻常的事情!而战斧堂的人应当也在寻找那位被李长安带回房间,但第二天却又消失的女人。不过看如今丐帮与战斧堂的行动,应该可以得出结论:他们并未寻到线索甚至连蛛丝马迹也都并未寻到。”
王薄没好气的望了欧阳希夷一眼:“事情经过你这么一说,我非但没有感觉明白一些,反而更糊涂了!”
欧阳希夷冲着王薄得意一笑,摇头晃脑道:“所以说你读书读多了,将自己的脑子都读坏了,这么一点简单逻辑的事情竟然也想不通。”
王薄可没有空给这个借了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的家伙,催促道:“快点说说你的想法吧,石青璇侄女即将来我的府邸,我可不希望他出现任何事情,我想你应当也不希望吧!”
听见这句话,一向肆无忌惮的欧阳希夷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沉声道:“无论是李长安之死还是马大元之死,虽然留下了蛛丝马迹,但至今却令丐帮、战斧堂上下无迹可寻,足矣见证凶手之狡诈!而这一次却不一样,那人竟然先一步将木刻丢在府邸,你难道不感觉这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吗?”
王薄点头道:“三日悄无声息,六月二十二日木刻出现在我的府邸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更不可思议的事情你可知道木刻是落在我府邸何处吗?”
“何处?”
王薄苦笑:“书房,是我的弟子寻到的!”
欧阳希夷虎躯一震,凝视了王薄几眼,开口道:“倘若我们不是相交多年的老友,我恐怕都以为凶手是你,只不过这消息是如何传播到洛阳城中呢?”
王薄道:“自然也并非我们府邸中人,而是在我那位弟子拾得木刻不久,就在洛阳城内传开了。”
欧阳希夷叹了口气:“看来早有人已经开始对你府邸的布局设计有了了解,换而言之,早有人已经开始争对六月二十四日的洛阳琴会了。”
“我亦如此想,只不过现今我却没有半点头绪!”
“你没有头绪,我却有一点头绪!但我宁愿希望我这一点头绪并非正确的!”王薄苦恼不已,欧阳希夷忽然又开口说道。
“既然有,那便说吧!”
“倘若凶手是想利用马大元、李长安之死,继而用众人瞩目的‘二’木刻将众人引自六月二十四日的洛阳琴会之上,你说如何?”
王薄身躯一颤,惊声道:“你的意思是说,马大元、李长安与凶手本身没有利益瓜葛,只不过是凶手将众人视线引到洛阳琴会而设下的投石?”
这种想法实在太恐怖,如何是真的,那就更恐怖了。用两位江湖大人物的死亡而将视线引到至洛阳琴会之上,这人想干什么??
欧阳希夷道:“我们不妨沿着这个假设继续推想下去,倘若凶手的目的真是如此,但他又为何如此呢?”
王薄沉吟了半晌,缓缓开口道:“洛阳琴会之上应当会聚集不少达官贵人、一方商贾以及不少江湖名人,我想凶手的目的不外乎为了他们吧!”
欧阳希夷道:“或许吧,但我却有一个推断,凶手应当并非为了那些人,而是为了石青璇侄女!”
“为什么?”
“因为石青璇侄女还有一重身份,邪王石之轩之女!”
“你什么意思?”
欧阳希夷望着王薄,道:“你是故意装作不明白还是真不明白,邪王石之轩已经消失在江湖武林甚至魔门之中已经有十几年了,现在的魔门虽然在阴后祝玉妍的领导之下蒸蒸日上,但阴后祝玉妍毕竟也只是一位女子而已,虽然祝玉妍在魔门八大高手之中排名第一,但在魔门中人眼中有着无上威望者唯有那位消失已经十几年的邪帝向雨田以及昔年曾以一人之力而战胜小林寺四位圣僧的邪王石之轩!”
“你认为这件事情是魔门中人的设计?”
欧阳希夷道:“除开魔门,我实在想不出谁还会相处如此刁钻阴险冷酷的计划!”
“当然有,可不就是你欧阳希夷前辈!”欧阳希夷的声音刚落下,一道恍若天籁的声音响起,只见一身材婀娜的女子,莲步款款向着大厅走来,女子正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位儒雅睿智的年轻人。
“阁下是谁?”还没有等欧阳希夷如此询问,只听见那女子开口道:“小女子白清儿,家师阴后祝玉妍!呵呵,小女子身处魔门都未听过有如此离奇诡怪之计划,但今日却从欧阳前辈口中听到,真是三生有幸啊!”
女子笑容如蜜,欧阳希夷心中即使恼怒白清儿的嘲讽,但却也不得不沉思自己的分析是否合理。
据欧阳希夷了解阴癸派的宗主阴后祝玉妍一向与邪王石之轩不合,应当不会做出这等自残双臂的事情!况且倘若祝玉妍知道有人想通过这个手段请邪王石之轩出现,主持魔门大局,那首先做的事情并非支持,而是反对。而这位阴后的弟子却直接否认了这件事情。
因此即使欧阳希夷再相信自己的分析,也不得不迟疑起来。
魔门在江湖之上可并非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门派,欧阳希夷等人只不过不喜欢魔门中人的行事作风而已,就如同厌恶昔日的七杀门一样,很难定性魔门中人的对与错。
几十年前阴后祝玉妍等魔门中人还曾在江湖之上行走,非但并未得到江湖人的反感,反而引得了不少名门正派,世家门阀弟子的好感,至今对于阴后祝玉妍难忘的武林名宿亦是不少。
欧阳希夷将视线从那位身材窈窕,气质妩媚的魔门妖女身上移开,望着那位面如星月的公子身上,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开口道:“公子为何而来?”
青年人笑道:“为案件而来!”
欧阳希夷道:“无情?”
青年道:“不错,无情!”
无情,四大名捕之首——无情!
第一百四十一章、王薄的谋划
(); 第一百四十一章、王薄的谋划
“有无情公子出面,事情一定可以水落石出!”无论江湖还是朝堂,对于隶属于六扇门的四大名捕也同样属于神侯府的四大名捕都非常信服。
无情微微一笑,与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随后就开始步入正题,无论江湖还是朝堂中人都知道四大名捕之首的无情心思最为灵敏智慧,但却最讨厌繁文缛节,因此对于无情如此直白,欧阳希夷、王薄亦未有奇怪。
“我已经见过丐帮帮主乔峰、战斧堂副帮主铁心远两人,对于六月十九日发生的命案已经有了些许了解,今日前来便是向询问六月二十二日在王薄先生府邸中发生了的事情,以便供在下调查,希望两位前辈不吝赐教!”
“不敢!”王薄微笑拱手,随即命令仆人奉上茗茶,开口讲述关于当日府邸内发生的事情,没有隐瞒。就连“二”木刻是在自己书房之中被弟子发现的事情也没有任何隐瞒。
在许多江湖人眼中一直都有一个非常古怪的念头,他们认为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隐瞒得过神侯府。王薄亦是抱着这种心理,与其让四大名捕第二次来寻你,还不如第一次就道出实情,以便其好巡察案件。
“当时书房内除了你那位弟子还有谁?”
“只有我!”
“消息何时在洛阳传开?”
“几乎在我那位弟子发现那块木刻的同时。”
“我希望可以见一见王薄先生的那名弟子。”
“可以,我立刻派人去请他!”
“若可以请麻烦王薄先生请你那位弟子前往王将军的府邸,我在哪里等他!”
“可以!”
“如此,在下就此告辞了,多谢王薄先生!”
随即,无情、白清儿两人离开。
王薄、无情两人谈话之时,无论是在背后为无情推椅子的白清儿还是欧阳希夷都没有说话。等无情走后,欧阳希夷才缓缓站起身,开口问身旁的老友,说道:“你平生以来最讨厌桀骜不驯之人,但你却并不厌恶这位无情公子。”
王薄轻声一笑,道:“你认为他桀骜不驯?”
欧阳希夷道:“难道不是吗?”
“或许吧,但在我看来那并不叫桀骜不驯,或许应当叫做铁面无私!老友这十几年少有在江湖上有力,自然不太清楚四大名捕,这位无情公子年纪虽轻,但却可以算得上老朽平生以来最佩服的几人之一了。”
“噢?”欧阳希夷倒生出了兴致,他可明白自己这位老友,虽然平日行事做人谦虚低调,但真正可以如老友法眼的人可还真不多,而这个无情不但入了老友法眼,而且还令心高气傲的老友生出佩服之情,这实在是一件非常稀罕的事情。
“无情授业于自在门诸葛正我门下,因为其年少之时,双膝残疾,故而无法深习功法,可谋智天下,心思缜密,,一手暗器少有人能敌,有着天下第一暗器世家的四川唐门‘千手修罗‘的唐绝曾与无情较量暗器之功法,曾叹道,倘若若无情出生于唐门,唐门家主当无可争议。除开暗器之外,无情之轻功已天下罕见,堪称绝世……”王薄笑意满言,将无情的事迹如数家珍道出。
欧阳希夷望着老友,开口笑道:“昔年你与我谈论过的几位青年才俊,这其中就应当有这位四大名捕之首的无情公子吧!”
王薄笑了笑,道:“这无情公子与原随云原公子一般,都是绝世无双的天下奇才,无情公子双膝残疾,即使武道超然,医道卓绝的诸葛正我亦不能救治,否则诸葛正我之武学修为,如今的无情至少可以继承十之**!而原随云原公子亦是如此,倘若不是双眼已盲,当今武林恐怕没有谁可与之一争长短!只不过这两人选择的方式不同,一人一残破之身,以惊艳世人之事迹悍然于天下留名!而一人则蛰伏而居,如雪山之上的苍鹰,静待时机,一鸣惊人。”
欧阳希夷有些惊讶,但却也感觉理所当然。两年前,他曾与欧阳希夷一聚,那一日宴席之上他与王薄均喝得酩酊大醉,最终在半醉半醒之间,这位昔年算作江湖之上顶尖高手的王薄与他谈论天下英豪,一共说起过三人。
第一人,豪气干云,英才盖世,若潜龙得水,当如旭日东升,光照耀天下。
第二人,心思缜密,智谋才略天下罕见,奈何身躯半残,加上此人重情重义,即使惊才绝艳亦难以一方霸主而屹立于江湖之上,但江湖朝堂之上却没有人可与之争锋者。
第三人,少时流露锋芒,但一朝蒙难,锋芒继而内敛,至今江湖之上未有他名,但金龙岂是黄雀,蛰伏而居,只待时机,继而惊艳天下,到时天下谁可与之一争长短?
这三人,欧阳希夷当时就猜测到了第一人乔峰,第三人原随云,至于第二人却久久没有得出答案。而王薄对于欧阳希夷的询问一直含笑不语,似乎早已断定欧阳希夷猜测不出其意见。
“今时不同往日,当今武林杰出者不可数计,譬如慕容世界的慕容复,南岭宋阀的宋师道、神剑山庄的谢晓峰,移花宫那位宫主邀月,以及在前几个月以惊艳之姿态而名扬江湖的平凡,候希白、乔峰、跋锋寒、楚留香、陆小凤、石观音等人。”王薄言此深深叹了口气,道:“论武艺,我眼中至少有二十人可以名列其上,论智慧也至少有十五人可列于表内!武艺与智慧超卓者亦至少有十人。当今的江湖朝堂人才之多,恐怕也只有四十年前欧阳兄、阴后、邪王、岳山这一辈可以相提并论吧!”
欧阳希夷没有说话,他望着王薄,面上很平静,眼神很冰冷。王薄也望着欧阳希夷,眼神很平静,眼里流露出笑意。王薄相信欧阳希夷已经明白自己的言意。而欧阳希夷的确已经明白了,欧阳希夷叹了口气,视线与王薄错开,说道:“早知道你这个老狐狸请我来,绝对不仅仅只是谈论最近这几日洛阳城内发生的事情如此简单,现在看来果真如此,王薄,有什么话就全部说出来,我可不喜欢和吞吞吐吐的人打交道。”
王薄呵呵一笑,王薄缓缓站起身,对着欧阳希夷点了点头,道:“多谢老友体谅!我出此下策实在逼不得已,在我眼中我王薄不过一介残躯,就算身死亦不算什么事情,只不过早些安葬而已,但石青璇不能有事,尚秀芳姑娘也绝对不能出事。老友,你可明白我的意思吗?”
欧阳希夷望着满脸带着悠然笑意的王薄,轻声叹道:“王薄啊王薄,看来你还是忘不了碧秀心啊,人人道你不解风情,是一位治学严谨的大儒,但却又有几人明白你不解风情而原因只是因为对一人情有独钟。”
对此,王薄冲着面前这位老朋友流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欧阳,你我彼此彼此,又何必见笑呢?”
欧阳希夷愣了一下,他可没有想到自己这位饱读诗书的老友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语,但他却立刻压下了暴躁的情绪,当下他可非常清楚最重要最首先要做的事情可不是教训这位‘胡说八道’的老朋友,而是知道具体计划。
“你再这么拖拉,我可没有时间聆听你的言论!”欧阳希夷淡淡抛下了这样一句话,王薄微微一笑,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悦的情绪,倘若自己这位老友竟然笑颜以对,耐心询问,那可就真让他惊异了。
王薄沉吟了一下,开口道:“原本这次落雁琴会,我已经邀请了将近三十来人!但长生诀之事的出现,却有些令人措手不及,想来闯进洛阳琴会的人,绝对不止我邀请的那三十人!”
欧阳希夷皱了皱眉,道:“你想加派防御,以免未有请帖之人浑水摸鱼,还是有什么其他计划??”
王薄满意点了点头,带着几分玩笑意味开口道:“欧阳兄才智不凡嘛!不过还是逊色了一筹,加派人手防守自然是必不可少之事,这一方面我已经有了门道,而以如今之局势,四大门阀、达官贵人、腰缠万贯之商贾、诸多江湖豪杰云集于洛阳城内,仅仅三十人自然不可能满足这些豪杰的请求,因此我希望欧阳兄可以为我物色人物,让一些有资格的人参加洛阳琴会。”
“具体条件是什么??”
“武艺、才智都超卓不凡之人,当然最重要一点他们绝对不可以对青璇造成任何威胁!”
欧阳希夷摇了摇头,望着王薄开口道:“有些困难,至今我们都不知道凶手是谁,因此难以判断凶手!”
王薄拱手非常客气的向着欧阳希夷施礼道:“欧阳兄,我亦知道这件事情非常困难,但而今老朽可以相信的人,也只有欧阳兄您了,万望你不要推辞!”
欧阳希夷深深望着一眼这位无论何时何地都不求人但如今却因为一个女子而求人的大儒王薄,叹了口气,轻声自语道:“情之一字,如何来解???”
王薄的脑海中忍不住浮现拿到美绝人寰的倩影,一张刻满了时间皱纹的脸上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轻声喃喃道:“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可惜天涯路已经望尽,却未寻觅至你的身影。”
第一百四十二章、寻因
(); 第一百四十二章、寻因
一道身影一闪而过,划破夜空,悄无声息闪出了王薄府邸,随即消失在了长街上,人群之中。
伽蓝寺中陆小凤正焦急等待君箫染。大约在戌时时分,君箫染回到了伽蓝寺与陆小凤会面。才一见面陆小凤就开口问道:“王薄哪里事情如何?”
君箫染坐下,喝了口茶,悠悠说道:“王薄府邸一切日常,并无异状!只不过王薄与欧阳希夷两人想重新规定一下后天进入府中的人数,因此明日欧阳希夷应当会将不少请柬分发给一些有意愿参加洛阳琴会的江湖人!”
陆小凤点了点头,道:“这的确是控制杀手闯进府邸,有利于王薄的绝佳方法之一。”
君箫染微微一笑,道:“这一点你却错了,王薄并不害怕有人对他不利,而是害怕有人将目标争对即将在洛阳琴会之上出现的石青璇与商秀珣!倘若不是明白你这几日的行动以及你的性情,我还真以为是你杀掉丐帮重要人物、以及战斧堂堂主,最终希望借着石青璇引出邪王石之轩哩。”
“傅红雪都已经死了,引出石之轩对于我来说又有何用呢?”陆小凤轻声叹了口气。至今傅红雪之死,陆小凤还是不能接受,但却也不得不接受。
“还有一件事情,在王薄府邸的时候我遇上了阴葵派弟子白清儿以及六扇门的四大名捕之首的无情,他已经准备插手这件已经在洛阳城内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
“无情擅长抓人,但却并不擅长救人,因此你若想将重宝压在无情身上,那面对得可能便是佳人的香消玉殒。”陆小凤毫不留情击破君箫染脑子里的幻想开口说道。
君箫染表现得非常平静,开口道:“无情虽是闻名天下的名捕,但却有一定的局限性,他对于江湖事务虽然了解,但绝对比不上你陆小凤。而你陆小凤虽然对江湖五花八门的门道清楚,但却绝对比不上无情对于官府衙门的清楚。”
“因此你希望我协助无情解决这件案子?”陆小凤笑眯眯望着君箫染,但眼神已经很冷,冷冷道:“你难道不知道对于我们江湖人来说朝堂中人就等于是毒药吗??”
君箫染平静回答道:“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也仅仅只是限于知道而已!而且在我眼中看来,即使没有我,以陆小凤的侠义心肠,也绝对不会见阴谋者的阴谋得逞,以至于江湖遭劫难,朝廷蒙危机,甚至天下亦会因此而不太平。”
陆小凤那冷冷的眼神立刻又变了,他有些无奈的望着君箫染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求人的方式。”
君箫染道:“这的确不是求人的方式,因为我根本不是在恳求你,而是请你做这件事情!”
陆小凤道:“请和求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请的意思便是倘若你不愿意去做,那我也不去勉强!而求就是即使你不愿意去做这件事情,我也会千方百计让你去做这件事情。”
“即使失去尊严?”
“尊严?一斤尊严值多少钱?”君箫染反问道。
陆小凤叹道:“实在不值钱。”
“因此你已经答应了!”
“我答应了,但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陆小凤道。
君箫染伸了伸手,示意陆小凤说。
“这个世界上可有人让你丢弃尊严,丢弃名誉,丢弃声望,不顾一切去做事的人吗??”陆小凤凝视的君箫染的眸子,他希望听见真话。
君箫染没有迟疑,立刻回答了陆小凤问题,道:“或许未来没有,但现在的确有。”
陆小凤一向不是一个喜欢强人所难的人,因此也就不在这个问题继续询问探究,开口谈及正事。
“我也已经寻到丐帮帮主乔峰谈过关于马副帮主身亡的消息,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
君箫染并不惊讶,开口道:“倘若能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那才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如此严密的计划不可能瞬息间就可以查探得到蛛丝马迹。”
“那以你的意思应当如何?”
“设局!请君入瓮。”
“设局?”
“不错,这事情就由我去办,你可以先与无情见上一面,与他一同查探这三件事情。”
“可以,不过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有两天了!六月二十四日,也便是王薄的寿辰,大约在申时左右时分,石青璇、尚秀芳两人都会出面表演一曲,到时候倘若凶手的目的真是他们,那可就麻烦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过作出这件事情的人必须付出代价。”君箫染冷冷一下,陆小凤望着君箫染,他从君箫染身上感觉到一股浓郁的黑暗气息。
“石青璇,尚秀芳,看来谢晓峰并没有猜错!”
陆小凤望着桌面上还剩下半壶酒的酒壶,轻声叹了口气,“至少有一段时间内不能安安心心的喝酒了!”
君箫染微微一笑,道:“虽然这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但却也是一件非常明智的事情,难怪有人说陆小凤虽然平时喜欢胡闹,但在办正事的时候,却比谁都还正经,严肃。”
“哦,江湖上流传过这一句话吗?我怎么不知道!”
君箫染轻笑道:“谁不知道陆小凤在江湖上的朋友最多,耳朵最敏锐,不过这句话你却还真不知道,因为这句话从来没有在江湖上流传过,因此即使你陆小凤耳朵再敏锐也不可能知道。”
“呵呵,君公子,我可真对你越来越好奇了,你竟然认识司空摘星那个家伙。有时候我真想将全部的事情都停下来,专门研究你的一切,或许这可能是陆小凤平生以来遇上得最好玩的事情。”
君箫染面色忽然沉了下来,脸上的笑容立刻也被一种陆小凤从未见过的肃穆神色取代,君箫染凝视着陆小凤的眼眸,缓缓开口道:“幸亏你只是想想,否则陆小凤真就可能成为死凤凰了。“
陆小凤哈哈一笑,回道:“我相信,任何人将你选作对手都绝对是一件非常寝食难安的事情。”
“无论是恭维或嘲讽,能够从陆小凤口中听到这一番话,也实在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君箫染含笑望着陆小凤,一双眼眸身材熠熠,恍若天上之骄阳。
————
现在线索几乎全部都已经断了,但幸好陆小凤发现了一条看上去似乎已经断了的线索。或许这条线索没有用,但却可能有用,因此陆小凤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唯有硬着头皮去尝试,这不,陆小凤来到了王世充的府邸。
王世充的府邸非常华丽贵气,一点也不想一位官员的府邸,比起当今丞相的府邸亦还要华贵不少。倘若有人告诉陆小凤这位王世充将军是一位清廉如水的官吏,陆小凤就算被人砍掉脑袋也不相信。
陆小凤可不是来寻王世充的麻烦的,他可没有时间与这位心机城府均高人一筹的官吏耍心机,斗心眼,他来王世充的府邸原因只是为了打探消息,顺便见一见人——无情。
即使不愿意见王世充,但想要知道无情的消息,却也只有见王世充。因为王世充至少是明面之上知道无情消息的人。无情身怀《长生诀》已被天下英豪而众目睽睽之下,因此不但无情要小心自身之安全,王世充等身在洛阳的官吏也不得不为无情之安危而鞍前马后。
任何通过非正常之渠道打探无情消息的人都有理由被列为王世充等人怀疑的目标,这等混乱之时,任何被贴上怀疑标签的人,那杀之亦如同草芥,绝不怜惜。
陆小凤虽不是官场中人,但和官场中人打过不少交道的他却也知道官场之上的不少规则。至于如何知道这些规则,那陆小凤就必须先要感谢一位朋友,这位朋友与无情同属于六扇门,其人虽不是四大名捕,但在江湖之上却声望不弱,并不逊色于四大名捕多少。
金九龄!每次想到这个名字,陆小凤即好气又好笑,在陆小凤看来这个金九龄绝对不算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有时候这个朋友会是不是说一些小谎,摆下一些小圈套让朋友去钻,但同样在陆小凤看来这个朋友也绝对是一个值得托付的朋友。
譬如这位朋友会在你危难之际出手,即使自己有性命危险,却也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每次见到这位朋友,陆小凤的四条眉毛都会皱在一起,皱成两条线。
有时候陆小凤不希望见到这个金九龄,有时候却希望见到金九龄。
现在陆小凤绝对不希望见到金九龄,但在它不希望见到金九龄的时候,金九龄却还是出现了。
“你知道陆小凤会来找我?”
“我知道!”
“你为什么知道?”
“因为他是陆小凤,而我是金九龄?”
“这句话似乎并不足矣回答我的问题。”
“但在我看来这句话已经回答完了无情公子你的问题,金九龄虽然只是金九龄但他却是陆小凤的朋友!而陆小凤虽然只是陆小凤,但却是金九龄的朋友!”
“我有些明白你的意思了,因为你了解陆小凤因此你就断定陆小凤一定会来!”
“不错!”
陆小凤在大厅内等的时候,门外已经传出两道声音,有一道声音非常熟悉,还有一道声音不熟悉,但陆小凤已经听出了来人。
抬起头,陆小凤见到了两个人,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青年,一个推着轮椅,年纪大约在三十左右,儒雅潇洒的年轻人。
前者陆小凤推断那人应当就是无情,而后者就是陆小凤这时候不愿意见到的人——金九龄。
第一百四十三章、伽蓝寺中听风雨
(); 第一百四十三章、伽蓝寺中听风雨
君箫染自然没有闲着,离开伽蓝寺后,君箫染穿过了几条复杂的街道、小巷子,最终来到了一处人迹罕见的精舍前。洛阳城虽繁花似锦,亦是六朝帝都,但却并非每个地方都繁荣繁华,这不,这里便不是。
精舍外门前的青苔已经抵达人脚踝处了,这地方已经许久没有人光顾了,实际上君箫染来到这地方之前也首先查探了一下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本身是四川唐门的基业,也可以说这里是唐门在洛阳的分舵,但因多年前唐门在洛阳城内得罪了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最终导致这处分舵上下包括舵主玉逍遥都惨死,非常奇怪,睚眦必报的唐门却并未如江湖人想象中那样气势汹汹报复,而是平静了下来,洛阳城这处分舵再也没有唐门中人来。
君箫染自然不会无缘无故来到这个地方,一个人自然也不会没有任何缘由来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因此这可能只有两种。一,这荒无人烟之地有什么宝藏,第二便是有人相约,因此来此。对于君箫染来说,什么武功秘籍、金银珠宝这类的宝藏实在太难以打动其心智了,因此这原因只有第二种。
而那相约君箫染来此的人,陆小凤绝对想象不到,此人正是她想借助无情询问讯息的白清儿。
君箫染才至门口,精舍内传出了一声足矣令人任何硬汉都为之心软身软的声音:“君公子,奴家可在此等候你多时。”
君箫染微微一笑,轻声道:“等在下,难道清儿姑娘就这么急着想摘下在下的脑袋来垫桌子。”
“君公子这是说哪里话?奴家怎会忍心伤害公子呢?且不说奴家没有能力伤公子半分,就算有能力,君公子如此国色天香,奴家怎么忍心下得了手呢??”
君箫染拍了拍手,视线望向精舍,轻声道:“这实在是一个极好的消息,你若下不了手,那我是否就可以悄悄摘下你的脑袋呢??白清儿姑娘!”
两人见面,语气都温和如水,但言语却流露着难以转圜的争锋相对的气焰。
精舍寂静了片刻,一声柔柔的声音再次从精舍中传出:“杀人对于奴家来说并不是困难的事情,而除掉君公子对于我们阴葵派来说也非困难之事,只不过今日请君公子来此却并未想暗杀君公子,倘若君公子连这一点都不清楚,那实在没有资格站在这里。”
“看来白清儿姑娘终于愿意步入正题了,很好,既然如此那君某亦表现出我的诚意!”言此,君箫染踏步进了不满青苔的外门,穿过杂草丛生的院落,来到精舍大门前,轻轻叩了叩门。
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位白衣无双,清丽脱俗的女子。
这绝对可以算作是仙子一样的女子,而君箫染却非常清楚这个如同仙子一样清丽脱俗,高贵出尘的女子却是魔门阴葵派之弟子——白清儿。
白清儿一脸娇媚微笑望着君箫染,开口道:“奴家已经大概猜测出君公子的用意,君公子此次前来是否想询问洛阳城内发生的几件事情是否是魔门中人所为?”
君箫染并未回答,而是反问道:“清儿姑娘何出此言呢?”
白清儿冷笑道:“奴家实在想不出君公子还有什么事情会来约见魔门中人!”
君箫染负手而立,走进了房间,轻声叹了口气,说道:“嗯,的确有些难以想象!不过却也不难想象,或许是因为在下于大儒王薄府邸一睹姑娘的绝代风华,因此自然生出倾心之情,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世事可不尽皆如此吗??”
——————
“我可以走吗?”陆小凤瞥了金九龄一眼,继而望着坐在轮椅上的无情开口道。
无情微微一笑:“陆小凤既然可以来,自然也可以走!”同时金九龄也开口说道:“可陆小凤既然已经来了,那至少陆小凤会等问完心中的疑惑再走。”
陆小凤无奈望了金九龄一眼,道:“当我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已经掉进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圈套中去了,这一次或许又是九死一生!”
金九龄走上前拍了拍陆小凤的肩膀说道:“陆小凤早已经置身于其中,又何须我金九龄再去做推手呢?我只知道一件事情,陆小凤是我的朋友,对于我的朋友,我金九龄就会义不容辞,若有危难,我愿与你一同承担!”
陆小凤耸了耸肩,打掉了金九龄的手,道:“一直以来我都说你虽然是一个不值得信任的朋友,但却算得上一位好朋友。”
“你陆小凤喜欢多管闲事,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是惹人厌烦的事情,但对于做我们这一行的捕快来说,却是最好的事情。”
——————
“我倒也希望君公子存有君子好逑之意,可君公子开口闭口便是杀戮二字,实在难以令奴家有那一方面的遐想!”白清儿一边为君箫染倒茶,一边开口说道。
言语到此,便也不再继续闲谈,君箫染小口抿了口茶,望着面前如莲而坐亭亭玉立的白清儿“一、二、三代表什么意思?不止清儿姑娘是否知道?”
白清儿摇头道:“魔门分,两道六派,自邪帝向雨田销声匿迹以来,两道六派各自为政,长期处于分裂之局面,因此魔门虽为魔门,但实际之上却至少有着六位魔门领袖存在!君公子想从奴家口中得知这个讯息实在有些谬误,再次奴家仅仅只能告诉公子,阴葵派并未有作出行刺之事,而且奴家也相信其他两道六派之人也应当不会有如此过激之行为。”
“哦,为何清儿姑娘如此酌定?”
白清儿冷声一笑道:“看来君公子一点也不了解我们魔门!我们魔门虽一直与正道的慈航静斋等为敌作对,但其真正原因不过是想拿回天下主流思想而已!昔日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令诸多学说沦为末流,因此就形成了魔门这个门派。随后经过魏晋南北朝隋,魔门一直在争取百家争鸣之气象,虽行事不折手段,但目的却都只有一个!
丐帮的马大元是丐帮的重要人物,倘若魔门将马大元除掉,那无疑于在于正道武林宣战,我想任何一位魔门中人都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行事。”
愚蠢吗?君箫染可不这么觉得。
失去一个小利益而得到一个大利益,倘若可以如此,那魔门之人绝对愿意!君箫染感觉这件事情绝对与魔门脱不了干系,但却不知道魔门如此设计下这种计划,这其中可以得到的大目的是什么?
难道就是引出邪王石之轩吗?
邪王石之轩的出现对于阴癸派来说绝对算不上一件愉快的事情!当今魔门威望最高当属阴后祝玉妍,倘若邪王出现,那必然不可避免有一番争权夺利的事情出现。
难道还有其他原因?
君箫染的大脑乱成一团,这事情实在有些过于复杂,线索太少,想推断却也难以推断出。
“如此说开,此时对于魔门来说实在百害而无一利!清儿姑娘与无情公子有着不浅的交情,不知姑娘可有什么头绪没有?”
白清儿道:“既然公子已经怀疑魔门,何不沿着魔门这条线索继续查探下去呢?魔门分两道六派,我可以保证阴癸派绝对不可能做这件事情,我可以保证大部分有理智的魔门中人不会去做这件事情,但我却不能保证那些想请邪王石之轩出山的人也不会做这件事情,毕竟王薄的寿宴之中石青璇绝对会出现!”
————
“陆大侠,无情恳请你暂时放下对这件事情查探!”一直含笑坐着,沉默不言的无情听着陆小凤、金九龄谈话,终于开口了。
陆小凤道:“因为这件事情在我看来很可能是一个骗局。”
“骗局??”
“不错,请问陆大侠,如今洛阳诸多事情什么事情最为重要?”
陆小凤愣了一下,他发现自己最近这些日子总是因为案件之事而萦绕于心,还真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件事情。沉吟了半晌,忽然陆小凤脑门生出了冷汗,望着无情道:“无情口中所言是否是洛阳之内聚集的江湖豪杰、一方商贾、达官贵人??”
无情神色阴郁,点头道:“不错,在我看来所谓的洛阳琴会之上发生的事情都只不过是障眼法而已,我想罪魁祸首就是希望我们全部将注意力集中在欧阳希夷、王薄等人身上,继而忽略洛阳城内面对最严峻的问题,诸多江湖名人聚集,富甲天下的商贾成片,达官贵人不可数计!”
“倘若有人想借着这个机会与这三股力量达成协议,那便可在朝堂、江湖、财力渠道等方面,建立稳如泰山之基业。”
金九龄叹了口气,望着陆小凤道:“现在你应当明白我为什么千方百计将消息传递给平凡,最终引你前来的原因了吧!”
陆小凤没有回答金九龄,抬头望了望蔚蓝的天空,心中已经布满了阴霾,喃喃道:“乌云压顶啊!”
第一百四十四章、或可为炉鼎
(); 第一百四十四章、或可为炉鼎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
面对如此幽静之景色,面对如此之超尘之佳人,君箫染却没有身心远于江湖的感觉。君箫染轻声说道:“或许真如你口中言论那般,但在我看来却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障眼法!”君箫染凝视着白清儿一字一句开口道。
白清儿一脸迷糊的表情望着君箫染,疑惑道:“障眼法?敢问何解??”
“在我看来洛阳城中最引人瞩目之时应当算得上洛阳琴会,但最重大的事情却并非洛阳琴会,而是聚集在洛阳城内的人!”君箫染含笑继续说道:“洛阳城贵为六朝帝都,向来都不是江湖豪杰聚集之地,但随着洛阳琴会公布于天下,江湖之上几乎大部分的英豪都出现在洛阳城中,除此之外,还有不少达官贵人,商贾也因洛阳琴会事情的吸引而来到了洛阳城内!”
“因此在君公子您看来,他们才是凶手的目标??”
“倘若凶手的目标并非争对于洛阳琴会,那这件事情便非常可能如此!”君箫染道。
白清儿脸上露出了冷笑,那温柔如水的眼眸立刻冰寒彻骨,冷冷道:“因此你现在也没有任何把握?”
君箫染道:“不错,我还没有任何把握!”
“君公子应当见过我师姐,我想你应当明白我们的意思!在我们看来石青璇绝对不能出事,一旦石青璇出事,那邪王石之轩必然会出现于江湖之上,且不论邪王石之轩是否会与我们师傅争夺圣门掌控权,就整个江湖而论,你应当也从大智大通那里得知了关于邪王石之轩的讯息,他因修炼不死印法,而人格分裂,至今并未痊愈,倘若邪王石之轩因这件事情而出现在江湖之上,那如今的江湖将被其屠戮!无论如何,这都不是我们圣门,我们阴癸派不愿意见到的事情。”白清儿语调非常平静的说道。
君箫染笑着回答道:“可这与我君箫染又有何干系?”
白清儿冷笑道:“天下人的生死或许与你君箫染没有任何关系,但石青璇的生死可与君公子也没有任何关系呢?”
听到这句话,君箫染沉默了。
“君公子,我与你说这些并非是否定你的怀疑,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分清楚主次。不管君公子作出什么样的抉择,我们阴癸派一定会全力护卫石青璇姑娘的安全。当然我们希望君公子在作出决断之前,希望可以与我们说上一声!”
君箫染默默起身,回头,离去,丢下了一句话:“好。”
君箫染走后,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有一位女子来到精舍中,白清儿站起身,对那女子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个君箫染有些不识抬举。”
女子笑了笑,“每一位有机会成为江湖强者的人都有自身之脾气秉性,昔年横行江湖,几乎以一人之力挫败青龙会阴谋的公子羽如此,曾令魔涨道消的邪王石之轩亦如此,难道他君箫染就不能如此吗?如此也忒说不过去了一点。”
白清儿冲着女子轻轻一笑,道:“师姐似乎非常欣赏这个君箫染,小妹记得天魔功第十八层需要无情而入情,入情而忘情,继而超脱尘世之间,已就天魔之身。师姐看这位君箫染君公子如何?”
女子笑吟吟说道,“也不如何,不过可以作为天魔功炉鼎之人选。”
白清儿望着眼前的女子,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头轻叹道:“师姐,你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保持宁静以致远的心境,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有没有人可以打破你如坐枯禅的心境。”
女子又是一笑,轻声道:“或许这位君箫染可以呢?”
白清儿一笑置之。或许?白清儿可真不认为自己这位师姐这番言论。君箫染?或许已经算得上很优秀了,但又如何可以媲美魔门有史以来最惊才绝艳的天才呢?
女子抬眼扫了白清儿一眼,白清儿心中的鬼主意可真还瞒不过她,“好了,玩笑已经开够了,我们就步入正题吧!这个君箫染还算聪明,竟然知道所谓的洛阳琴会只不过是我们布置下来的障眼法而已,但即使他君箫染知道了,却也在短时间内无可奈何,我们如今也就唯有把握这短短的时间,与来到洛阳城内的大人物,如商贾万三千、沈万三、李燕北,江湖名士如柳飘逸、杜铜轩等人接洽。”
白清儿回过神,神色肃穆,点头道:“这件事情上官帮主已经前去接洽,事情应当不会有太大问题!只不过这位上官帮主已经做了洛阳帮帮主有些年岁了,似乎已经有些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师姐,你说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提醒他一把,以防这位魔门元老级人物因此而走向歧途。”
女子轻摇螓首,道:“不用,倘若他上官龙连这一点见识与定力也没有,魔门也不需要这种人了!只要洛阳帮在,上官龙也好上官虎也好,都不再我们的考虑范畴之内!”
“也好,师傅不日即将来到洛阳,我想这个老狐狸应当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变节,否则那就真不是狐狸,而是蠢猪了。”白清儿笑靥如花,但声音却显得格外冷酷刻薄:“最近江湖之上除开我们魔门,亦有几股势力在洛阳城内兴风作浪,与我们做同样的事情。”
“这件事情就不用告诉我了,也不需要我来叫你吧!魔门虽有魔字,但却也不过是外人的称呼罢了,至于是魔是圣岂不全在我们一念之间!那些异族势力若实在不识相挡住了我们的道路,除去杀鸡儆猴即可,至于一些上不了台面势力的拉拢,若也阻挡了我们的道路,杀几个,放几个,这个你自己把握分寸。对于这件事情我只有一个要求,绝对不能影响我们魔门的计划。”
“这种事情我已经做过不少,虽不能保证满意但也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纰漏,这一点还请师姐您放心。”白清儿温婉一笑,略微迟疑了一下,抬起头,开口问道:“师姐,无情公子已经着手开始调查这些日子发生在洛阳城内的那三个事件。”
“你是想提醒我小心无情?”女子微微一笑,非常自信望着白清儿开口说道:“这件事情就算诸葛正我出手也绝对查不到我们阴癸派上面来,无论是六扇门还是神候府都讲究证据,这一点为江湖人忌惮,但同样也为江湖人而欢悦!。”
白清儿已经放下心了,虽然他讨厌面前自己这位师姐一切都掌控在手中的超然心境与谋略,但却也不得不承认,自离开阴癸派之后,她这位师姐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纰漏,因此一直以来她才可以稳稳坐上阴癸派大师姐的席位,而自己永远是二师姐。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魔门虽然忌讳内斗,但在不隐藏利益的情况下,魔门也允许内斗,能力强者自然可以为王,能力强者也便可为宗主。千百年来,自魔门创立之处便是这个条例,一直并未有更改过。阴癸派则一直遵循着这个条例,阴癸派大师姐的席位一直以来便是空置,唯有门派内最强的弟子才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
————
“戏台子已经搭建好了,接下来就等待各路主角、配角上场了,而我们乖乖站在一旁当观众即可!师妹,我知道你情感丰富却意志力极强,而你口中的无情公子又年少英俊,但作为师姐我还是想提醒你,就算无情有千般好,万般好,你终究是魔门弟子。”
白清儿躬了躬身,回道:“多谢师姐告诫,师妹定不会误入歧途。”
“你知道便好,我可不希望有朝一日师傅命令我执行任务,而任务的对象是师妹,那可就不好了!”
白清儿平静望着眼前这位师姐离去的背影,一双眼眸变幻莫测,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情?这算什么东西,难道比性命还重要吗?师姐啊师姐,你这是在提醒小妹注意呢还是在提醒自己要警惕君箫染呢?”
与此同时,头也没有回走出精舍的阴癸派大师姐嘴角勾起了一道几乎与白清儿同样弧度的冷酷笑容,轻声道:“师妹,倘若你真有本事坐上这阴癸派大师姐的位置,绾绾让给你又如何呢??”
第一百四十五章、杀人与决斗
(); 第一百四十五章、杀人与决斗
伽蓝寺,君箫染的厢房,君箫染直勾勾盯着挂在床头的那柄剑,看了也不知道有多久,他身后有一位女子,站在他身后,也不知道看君箫染看了多久。
很久很久,那女子看见君箫染眼眸闪过得一道异色,那是一道非常明亮甚至显得有些刺眼的颜色,女子开口叹道:“你希望你是君箫染,但却也不可能忘记你本是平凡,有时候你虽然愿意当君箫染,但有时候你却只能当平凡。”
君箫染微笑凝视着女子,眼神不温柔,也不冷漠,给予人一种置身于镜湖之上小船的错觉,“这句话已经道出了自古江湖多无奈,一入江湖深似海的无奈。我可以是君箫染,也可以是平凡,而选择成为君箫染或者选择成为平凡,亦或选择成为其他的身份,这也都只是我君箫染的选择,仅此而已。这个道理如同你即使是上官金虹之女,但在我看来你仅仅只是上官小仙,这是一样的道理。”
不错,此女的确就是上官小仙,奉上官金虹命令来到洛阳城内寻找长生诀的上官小仙。上官小仙笑靥如花,望着君箫染,一双眼眸含着光,看上去耀眼夺目甚至显得有些妖艳,道:“因此没有人可以逼迫你拔剑,也没有人可以逼迫君箫染成为平凡或平凡成为君箫染。”
君箫染缓缓取下挂在墙壁上那柄他已经非常熟悉的剑,这并非名剑,但在君箫染眼中却胜过天下巨阙、含光、龙渊之内的绝世神兵,因为这就是他君箫染的剑。“没有人可以逼我拔剑,不过我有时候却会为人拔剑,因此在拔剑的时候,那位只喜欢嬉笑怒骂,言谈无忌的君箫染便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则是当年剑挑武林十三大门派,不可数计江湖高手武林名宿的平凡!”
铿锵一声,剑声如龙鸣。
出鞘。
这柄剑不算一柄宝剑,无论如何看上去都仅仅只是一柄做工精良的铁剑而已,且不说其没有资格列入长生剑之类的神兵行列,就算是百中取一的强兵亦算不上,但这柄剑却令江湖上下为之震慑,为之恐慌过。原因无他,只因这柄剑的主人叫平凡。
上官小仙望着这熟悉的宝剑,宝剑上散发出来的熟悉剑光,她脑海中不由回忆起当初他设计欲以多情环而取下这位剑客性命的情景。
“有时候杀人并不能解决问题,然而有些时候唯有杀人才能解决问题。君公子,你属于哪一种呢?”上官小仙望着君箫染,希望知道答案。
“杀鸡儆猴,仅此而已。”君箫染头也没有回,望着手中那柄并不算犀利锐利的剑,轻声说道。上官小仙已经感觉到一股犀利绝伦的气息,这股气息并非自剑上飚射而出,而是自君箫染身上飚射而出。
一片树叶从窗户外飘入,落在君箫染身侧之时,立刻便如遇水下沉的羽毛一样,立刻下坠。这股气息虽然看不见,但却并未无形。
六月二十三日,亥时。
一片小树林中,手提铁剑的君箫染在一出僻静的山林与一位年纪看上去在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正面相遇。
中年人眼神邪异,一双眼眸望着君箫染,流转着轻蔑神色,“你来找我?”似乎厌烦了这种宁静的环境,中年人冷冷开口说道。
君箫染低头望了一眼腰间的剑,而后又望了望眼前这位虽已年迈但气质却并不逊色任何青年的中年人,开口道:“你是边不负??”
边不负冷笑不已:“小子,既然你有些见识又何必如此急于前来送死呢?”
君箫染上上下下打量起边不负,直到边不负都感觉有些不自在,准备开口大骂之际,才慢悠悠开口道:“你承认你是边不负就好,我可不想杀了人之后,才知道杀错了人!虽然杀你对于我来说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但没有原因做废事。”
边不负冷傲面色顿时铁青,一双眼眸一闪而过浓烈的火光,随即又冷了下来,轻声道:“小子,狂妄会令你付出惨重的代价。”淡淡的声音压抑着铺天盖地的杀机。
君箫染也听出了边不负声音中的杀意,却洒然一笑,一双眼眸平静的凝视着边不负,开口道:“我知道你是魔门阴癸派的长老阴后祝玉妍的师弟边不负,我也知道你的武艺不凡,但却比不上你的师姐祝玉妍。不过你这些身份对于我来说都没有任何关系,可惜你做错了一件事情,一件我不得不杀你的事情!”
边不负心中暗自凝重,他忽然发现面前这位青年对于自己的身份似乎非常非常的了解,有备而来!而且这人对自己身份如此了解,言谈之间竟然可以如此随意,这不得不令边不负提高警惕。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一样都是他的行为准则!边不负深深吸了口气,一张苍白的脸上勉强流露了一丝笑意,轻声道:“我在别人眼中不知道做错了多少事情,因此有不知多少人想杀我,可惜我每次都令他们有些失望,他们都已经死了,而我还好生生的活着。”
君箫染微微一笑,望着边不负非常自信道:“这一次你绝对不会失望,因此你做错得那件事情的结果只有一个!上天是公平的,不管好人坏人不管富人穷人,只要死了,都一样!边不负,念你是将死之人的份上,你说,你想要什么,我或许可以满足你。”
边不负的心沉了下来,他第一次见到有人竟然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在他面前侃侃而谈,言谈无忌,但同时之间边不负心中怒火升腾,自出道以来从没有人敢如此小瞧过他,现在他忽然感觉自己如同一头明码标价而且已经被人定下随时都要被宰杀的猪,这种感觉简直要令边不负疯狂。
但边不负没有疯狂,他知道在这个时候唯有保持理智,才可以存活下来。因此边不负脸上还带着笑容,开口问道:“好,既然你想杀我,那就让我知道你为什么事而杀我吧。”
君箫染握住剑柄,这一瞬间边不负立刻察觉,往后小退了一步。但却发现君箫染仅仅只是握着剑柄一脸玩味望着已经流露出怯懦神色的他。就在边不负羞恼欲发作之际,君箫染的声音响起:“你本不该打她的主意,她的主意岂是你可以打的!”
声音落地,边不负还是疑惑,他准备开口,但却没有开口。边不负愕然望着已经插进胸口的剑,一双眼眸仇恨的望着君箫染,但君箫染却表现得非常淡然,他缓缓将剑收回,用一块白色的丝巾擦掉剑上的鲜血,优哉游哉的说道:“我从你的眼睛中看见了后悔,看见了仇恨,也看见了绝望!这些情绪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那结果也就只有一个,这个人已经死了。”
边不负恨欲狂,他很想杀掉眼前这位在言语之际吸引他注意力,以惊人速度拔剑的剑客,可惜他胸口的哪一剑已经刺进了其心脏,现在他又如何有反手之力呢?
君箫染平静的望着边不负,开口说道:“我说过我是来杀人,而不是来决斗的!不过不管如何,不管前者还是后者,生性多疑,胆小如鼠的你,结果都没有差别,唯有时间长短的问题。我知道你轻功不错,善于隐遁之术,因此未免有意外发生,这不,我就早些送你下去。”
“你竟然敢杀我们魔门中人,难道不害怕我们魔门前来报复吗??”边不负有些绝望,眼前这人竟然对他如此了解,他冷冷望着平凡,希望以魔门之威令眼前这位胆大包天的青年人住手。
然而可能吗?
君箫染哈哈大笑,他似乎听见了什么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随着君箫染的笑声,边不负的心里越来越压抑,越来越绝望,就在这股空前的绝望即将爆发的时候,一道银白色的剑芒如长虹划过天际,最终划断了他的咽喉。
在长剑划过之时,一道声音也同时响起。
“杀你的人并非君箫染,而是我单婉晶!”一位一身墨衫,俊逸公子打扮的青年,手捏长剑,冷冷望着倒地奄奄一息的边不负。
单婉晶?好熟悉的名字!
边不负哈哈大笑他想起来了,单婉晶,这可不就是他的女儿吗?“可以死在自己女儿的手中,这也是古今罕见的事情吧,上天待我边不负可真不凡啊!”望着单婉晶,望着眼前自己女儿那仇恨冷漠的水晶眼眸,边不负心中那最后一丝求生之意也顿时消失了去。
边不负缓缓闭上了眼眸,闭上眼眸最后一瞬间还深深望了单婉晶一眼,有些失望,单婉晶眼神中只有仇恨,没有其他。失望之余,却也理所当然。
君箫染扫了这位东溟公主一眼,随即望着边不负的尸体,开口道:“我不管你与他有什么关系,但他的脑袋我必须拿走!”
单婉晶平静的挥剑,一剑斩断边不负的脑袋,开口道:“今日之事若非你,单婉晶报仇将毫无希望可言!今后只要你君箫染倘若提出的事情合理,我们东溟派又可以办到,绝对义不容辞。”
君箫染将边不负的脑袋装在一块布袋内,轻声道:“还有一颗人头未取,就此告辞了。”
单婉晶望着君箫染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这天底下倘若有男人愿意为我如此,我单婉晶此生又有何憾呢?”
对于君箫染的计划,单婉晶并不清楚,但却清楚一点,君箫染接下来面对的对手比起魔门高手边不负还要危险,还要可怕。
第一百四十六章、步步为营
(); 第一百四十六章、步步为营
脚步,脚步声沉重。
这沉重的脚步似乎在警示于人:我已经来了!
非是荒郊野岭,亦非幽静精舍,而是喧哗闹市。不过已经子时,这条平日洛阳城内非常热闹的街道上只闻犬吠之声。行人?以前这个时候或许还有行人,但最近这些时日,洛阳城内道出都是江湖人,哪里有普通平民百姓敢在如此深夜以自身之性命为赌注出门呢??
宽敞的道路上,君箫染迈着沉重稳健的脚步不急不缓前行,前往虽有两旁的灯笼烛火照耀,但却也几乎漆黑,即便是富贵人家,也没有几人愿意将自己的钱浪费在睡觉之后给人以便利。道路时而漆黑时而明亮,看上去没有尽头,在嘶吼呼啸的狂风狂乱猛吹之下,这条平日来热闹非凡的道路,此时此刻看上去仿佛就如同一条通向地狱的阴阳路一般。
阴者,亡灵也。阳者,生灵也!由阳而入引,则只有地府只鬼。街道寂静,这股寂静之意足矣令不少人都为恐惧心凉。在黑暗中有一些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与阴暗面便会浮现出来,有人在想或许自己背后有人想着自己挥刀,或许有人在想过去自己杀过什么什么人,那人已经化作厉鬼来寻自己,或许自己下一步就会看见成千上万的尸骸,或许……
不过君箫染脑子里没有那么多或许,他手中提着边不负的脑袋,却也并未想起边不负会来报仇。一个活着的边不负都可以被他轻而易举解决,何况一个死去的边不负呢??
剑插在腰间,右手提着还带血的头颅,他的心思却非常清澈明亮,他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黑暗、黑夜,这岂非是最好杀人的时候吗?在黑暗中杀人,一切的事情总会在黑暗中隐匿。
君箫染并不希望自己的事情隐匿在黑暗中,他希望在自己在明天早上手中会有两颗人头,而后将着两个人头在大儒王薄的允许下挂在王薄的府邸前。
现在手中已经有一颗了,可是还差一颗!
一百步,两百步,三百步,三百五十步!
街道很长,君箫染走到三百五十步的时候才停了下来,但此时此刻依旧看不到道路尽头。此时此刻的君箫染停在一件富贵人家的府邸前,纵身一跃,绝世的轻功立刻施展出来,直接越过三米高的围墙,闪进了这座府邸。
他想要的人头就在里面,他是来取人头的。
这座府邸的主人是一个在品味上都不落俗套的人物,可以算得上超人一等。府门前的前院就可以看出精致、幽雅这四个在寻常富贵人家很少见的气质。
君箫染没有多做留恋,径直望着府邸内走去。这座府邸中家丁极少,至少君箫染走了将近五十步,竟然没有发现一位家丁,而诸多的房间内却是灯火通明,显然这座府邸的主人还在夜夜笙歌,并未休息。
终于,走到一处走廊前,君箫染看见了一位端着水的仆人,未等那位仆人喊出声音,君箫染便如鬼魅上前,一把抓住那位仆人的肩膀,说道:“带我去你们主人哪里!”
声音平静淡漠,仆人已经感觉到一股压抑得令自己喘不过起来的气息向着自己铺天盖地席卷而至。仆人连忙点头,随即领着君箫染前去。
穿过一条复杂的走廊,君箫染随着仆人来到了居所,准确而言是这座府邸主人的居所。
非常华贵,非常大气,看上去仿佛如同天上的琼楼玉宇!君箫染轻声一笑,道:“若我天天在此居住也会寂寞的。”说罢,君箫染回头望着那位怯懦的仆人,玩味笑道:“这一路以来你竟然没有动手,也没有领我故意走那些陷阱地带,实在令我有些惊讶,但却也并不算太惊讶!你的运气很好,因此你捡了一条性命。”
随即,在那仆人阴沉的面色中,君箫染大步流星向着这栋金碧辉煌的建筑走去。每走一步,仆人的脸上冷汗便重了一分,他忽然才发现自己并未对这位年轻人耍弄心眼是多么正确的一件事情,原来这位年轻人早已经洞穿了这座府邸的全部秘密,什么机关陷阱,对于君箫染来说形同虚设。
君箫染不是神,不可能什么都精通。不过君箫染有钱,而且君箫染身旁有陆小凤这位不算朋友的合作伙伴,而且这个陆小凤又是在江湖之上出了名有人缘的人,更巧的事情陆小凤有一个朋友正好精通机关陷阱之内的构造,更巧的事情这栋房子的机关陷阱正是由他构造而成。
一直以来君箫染有些不理解陆小凤为什么每次都可以在关键时候化险为夷,继而反败为胜!能够有司空摘星、朱亭这样的朋友,再加上一点点运气,化险为夷这并不算什么困难的事情,不是吗??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朋友,这里有美酒佳肴,亦有美人相随!只要朋友选中,享用即可!”未推开大门,房间内就传出了一声玩世不恭意味的声音,随着这声音未落下,一群莺莺燕燕的声音响起。
君箫染不为所动,他的手很稳,并没有因这忽然响起的声音而有任何顿挫,他慢慢的推开房门。
推开房门的瞬间,两支弩箭如同毒蛇一样射向君箫染的眼眸。两支弩箭速度太快,射击得实在太突然,实在出乎人意料之外,但君箫染的手却很快,在推开门瞬间,他的手已经上举,立刻抓住了两支弩箭,给人感觉似乎君箫染已经知道自己即将面对这两支弩箭的一样。
门被推开了,房间内的景致也已经出现在君箫染面前。
眼前的场景实在有些令人难以用言语来形容,对于许多正人君子来说,不堪入目这四字似乎都难以来形容!
房间内布置还是非常典雅,不过比起典雅的布局更令人注意得是那张几乎占据房间一半面积的大chuang。床上躺着一位赤身luo体的老人,他的左右则躺着九位与其一样都是赤身luo体的女人。这些女人非常年轻,都很漂亮,她们的手都搂抱着这位老人,似乎害怕这位老人离开她们一样。
这些女子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有一位陌生的男人正在肆无忌惮打量他们的玉体,这位年纪虽然已经老了,但身体非常雄壮的老人也不在意君箫染的目光,有些玩味的望着君箫染,挥了挥手,指着chuang前摆放的美食美酒,开口道:“兄台可愿与我尽兴??”
君箫染面色冰凉,淡淡说道:“看来你想穿衣服了,那既然这样就不穿也好,反正人赤luoluo来,再赤条条去,这本身就是世界上最公平的事情了。”
老人脸上还是带着笑,但笑容却已经不如刚才哪么自然了。他并不介意有男人看见这群与他有过鱼水之欢的女子的玉体,他也并不介意赤身luo体,他的笑容有些不自然了,原因只有一种,他发现这位来人是一位冷漠无情,对于任何事情都看得非常冷酷平静杀手。
一位冷静而没有任何底线的杀手,这是老人最不愿意遇见的人,但老人却又非常不可避免的遇见了。因此他的笑容也不如刚才洒脱、自然了。
推开缠绕在自己身上的手臂,老人从地上捡起几件衣服随手披上。若是赤身luo体自然看不出这位老人如何非凡,但穿上衣服之后,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非常具有魅力的老人,一位足矣吸引下至十五岁,上至八十岁的老人。
有些男人越老越糟粕,而有些男人越老越有韵味。这位行事与世俗违背的老人显而易见属于后者,而非前者。
老人已经忘记了面前的这位男人已经看清楚了他全身上下,包括那象征着男人强大与否的宝贝,开始为面前这位陌生访客倒酒。
酒,好酒,来自西域的葡萄酒。
这桌面上的酒都是葡萄酒,而且都是上好的葡萄酒,可以见这位老人虽然喜欢纵欲,但却对于养身之道有着自己的一套研究,这不,这个年纪,这位老人竟然还可以如此雄壮,御女七八而金枪不倒。
老人端着酒,抬了抬,而后抿了一口,笑吟吟道:“来我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来杀我的,有些人为了钱杀我,有些人为了女人而杀我,而有些人为了成名而杀我,这位兄弟,你应当不却钱,以你的武艺在江湖上成名也不困难,因此你是为女人来杀我,是吗?”随即老人指了指身后的那还躺在chuang上嬉笑的九个年轻、美艳的女人,开口道:“他们是我最近这些日子得来的九个宝贝,你若喜欢,我送给你一两位也无妨,你若全部都想要,我全部送给你亦不碍事,当然我希望你在得到她们之后可以为我做事,未来若有好事,我也绝对不会亏待你,如何?”
君箫染轻声一笑,道:“听上去似乎不错,但倘若我杀了你,他们岂不全部都是我的人了?因此在我看来杀掉你,对于我来说才是一件一劳永逸的事情!”
老人脸上还是带着,笑容还是非常温和,他微笑道:“看来你在来之前就已经下了决定,没有任何更改的可能了!”
君箫染道:“或许在你几次找机会想杀掉我的时候,我才下了决定!”君箫染低头扫了一眼桌面上那杯珍贵的葡萄酒,轻声道:“这酒虽是佳酿,可惜却被人糟蹋!这群美人虽美,可惜却是一群杀人机器。老人你虽老,可惜你的身手却还很好,而且身体还非常强壮,更重要你的报复心还很强,因此不杀掉你,我难道还要等待你除掉我吗??”
第一百四十七章、快活王
(); 江湖之上罕有有人一出世就欲以万恶之身而名动武林。但罕见却并不代表没有,至少在君箫染眼中看来,眼前这位年纪已经老迈的老者就是属于立身成为万恶之魁首的人物。
或许十年之前,江湖之上没有几人听说过这位老人的名字。或许在二十年前,江湖之上也没有几人听说过这个老人的名字,但在三十年前,江湖之上却没有那个人不知道这位老人的姓氏姓名。
君箫染曾有机会一窥由无争山庄记载的武林密卷,在武林密卷当代英雄人物谱名侠沈浪的生平传记中便提及过此人。三十年前,一代名侠沈浪名震江湖,被当时诸多江湖名宿评为百年以来第一俊杰英才,这其中之原因并非仅仅因沈浪一直秉持这扬善除恶之理念,而是沈浪挫败了当时江湖之上赫赫有名的伪善人物:快活王柴玉关!
柴玉关,对于这个人物,似乎无争山庄当时的撰书者也不愿意多提起,仅仅言快活王柴玉关又称万家生佛,此人表面行事正直,常存侠义之心,武林之人无不敬仰,但实际之上此人乃千百年以来,江湖第一大恶之人。言此,快活王柴玉关的生平便就此结束,随即后面书写上了柴玉关的关系,妻子:云梦仙子、村姑!子女:千面公子王怜花、女幽灵宫主白飞飞。
言此,对于柴玉关之时便闭口不谈!
君箫染还未生出步入江湖之念头时,曾喜好研读江湖典籍,特别是研读江湖秘录。对于三十年前当世第一人的名侠沈浪传记自然也喜欢钻研,随着研究他发现这位在武林典籍之中寥寥不过百来字记载下的快活王柴玉关的确算得上一位惊天动地的大人物。
快活王柴玉关的子女以及夫人都可谓名动天下的绝世大人物,而这些大人物都与这样一位看上去并不出名的人物有这等密切的关系,也就足矣证明这人的不凡。而且君箫染还研究出,沈浪可以名震江湖,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便是挫败了柴玉关之阴谋。当时君箫染就暗自记下了快活王、万家生佛柴玉关这个名字。
原本君箫染也以为这个人物仅仅只会出现在他的记忆中,但世事难料,江湖多戏剧,这不,这位最终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从沈浪剑下逃出生天的快活王柴玉关竟然存活了下来,而且还逍遥自在生活着,活生生出现在君箫染面前。
老人微笑望着君箫染,轻声叹了口气道:“老夫平生以来最喜欢聪明人,但同样也最讨厌聪明人!江湖之上很少能有像你这样聪明的聪明人了,死了去实在有些可惜啊!”
一声可惜,立刻一声尖锐的尖叫声的响起,声音响亮刺耳,仿佛如地狱亡魂在对生人进行召唤,将人牵引拉入地狱深渊。无论任何人都会在这个时候被这一声忽然响起的声音吸引,同时也会因这一声音而生出警惕之声,君箫染亦如此。
只见快活王柴玉关轻轻拍了拍手,随即几道黑线飚射如同流火直袭君箫染全身上下的致命部位。同时声音响起之时刻,那原本慵懒躺在chuang上的九位美艳妩媚的女子忽然消失在chuang上,刹那之间已结成阵势将君箫染围堵起来。
这九位女子笑吟吟望着君箫染,全身上下一丝不挂,但面上却没有流露出任何在乎的神色,仿佛已经习以为常,理所当然。这绝对算作一场奇诡绝伦,惊险绝伦的暗杀,江湖之上极少的暗杀行动能有这场暗杀行动阴狠毒辣,奇诡恐怖。
剑光一闪,刹那间,那几道黑线在空中瞬间碎裂成双倍之数,刺耳沙哑的声音在房间地上响起,那刺耳之声并非是人发出而是毒蛇,训练有素的毒蛇。这群毒蛇本身就剧毒无匹,而后在被人喂养有当今天下最剧毒之物,加以训练,可以说任何人触碰之既死亡。
这几条毒蛇经过长时间的训练,一旦听见口令,便会快如闪电,速若惊鸿袭向目标,自毒蛇训练成功之后,不知多少英雄好汉饮恨在这群毒蛇之手,不过君箫染却没有。
毒蛇速度虽快,但却比不上君箫染的剑。毒蛇虽毒,但却也比不上剑狠。因此毒蛇死,而君箫染活。
半躺在chuang上的快活王却也一点不着急,手中端着一杯美酒,面色平静望着君箫染,一张已经刻录下风霜的皱纹脸上隐隐约约还流露出笑意。
君箫染此时此刻最想解决快活王,但此时此刻却偏偏不能有任何过于激烈之动作!在他挥剑斩断毒蛇的瞬间,那九位女子已经动手了,她们手中没有一件武器,她们有的用拳头,有的用脚,有的用肘子,还有的直接张开双臂向着君箫染搂抱过来,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甜甜而楚楚可怜的笑容,他们睁大眼睛望着君箫染,甚至给君箫染一种错觉,这群女人是他的情人,下一刻就甘心为他而赴死的情人。
君箫染深深叹了口气,他已经看出这群女子武艺并不算低,其中有几位都算得上江湖之上的一流高手,而且更重要得便是这群女人全部都被人训练成没有任何感情的杀人机器。
此时此刻这样一群女人一丝不挂站在一个男人的面前,虽然伸手攻击这个男人,但脸上却带着令任何男人都为之心醉的笑容,这个世界上有几个男人舍得下得了手呢?
刚才的毒蛇或许已经算得上极其阴毒的招式,但在君箫染看来,这群女人却比毒蛇之招还要阴毒还要狠辣,成功率还要高。君箫染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不少寻找快活王柴玉关讯息的人最终不是没有消息就是失踪,这个柴玉关的确非等闲之辈,非心智坚毅之辈,非初出茅庐之辈能对付的。
君箫染不是初出茅庐之辈,君箫染也亦非心慈手软之辈,因此柴玉关又算错了,一声轻叹:“卿本佳人,奈何做贼?”随即手中的长剑再度挥起。
君箫染的剑,绝对是一柄普通的宝剑,但君箫染的剑术绝对算得上天上地下第一流的剑术。当今江湖没有几人的江湖可以自信稳稳胜过君箫染。
简简单单的云台三落,风雷一剑,在君箫染手中使用而出,威力却如同脱胎换骨一般,化腐朽为神奇,强悍的惊人。
鲜血滴满地,鲜血亦沾染在剑上。
柴玉关脸上的笑容已经僵硬了,他手握着还盛着半杯酒的酒杯,瞪大眼睛望着君箫染。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那九位都绝对是美人,姿色出众的美人,任何男人见了都会生出**的女人。这群女人或端庄、或妖异、或邪魅、或清纯、或圣洁,绝对有任何男人喜欢的类型。最重要这群女人全部都一丝不挂。
这九个女人是他近三十年以来最大的杰作,他甚至认为有这九位女人的存在他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绝对不会。这九位女人不知为他解决了多少麻烦,也不知多少在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人最终因不能对着九位一丝不挂的女人动手,最终倒在这群女人手中。
而今出现得君箫染却动手了,而且剑法招式之上不留任何情面。一出手便是杀招,一出招便瞬间以风雷一剑除掉一人。柴玉关深深吸了口气,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非常知名的错误,昔年他败在沈浪手中的时候,他的儿子千面公子王怜花也曾提醒过他,天下众人性情虽大都相似,但却总会有些人不同,因此才有了一步错,步步错,继而满盘皆输之结果。
柴玉关一直以为自己已经铭记了这个当年的教训,但现在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又因为太过于自信而忘记了当年的教训了。地上都是鲜血,那九位女子的鲜血,有的已经奄奄一息,有的已经彻底没有的生命的特征。
君箫染握着带血的剑,望着面前这位握着酒杯,神色呆滞的柴玉关,开口道:“你的计划很不错,不过你却忽略了一件事情!”
柴玉关勉强恢复了先前的平静与自信,开口道:“什么事情?”君箫染没有立刻动手非常符合柴玉关的想法,此时此刻他最希望拖延时间,时间拖延得越久,那他的机会就越大。
柴玉关心中苦笑,他可从没有想过自己的性命竟然会被人以威胁,而且还要寄托在那几个人身上。
“我不想死,而且我想要你死,而一个死人却是杀不了人的。”
柴玉关道:“因此你下手杀掉她们?没有任何迟疑?柴玉关很惊讶,他自认可以杀掉他的手下,但绝对不会如眼前这人一样冷酷果断没有任何迟疑。实际上刚才倘若眼前这人有任何一丝不忍,那这群女人就会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立刻反败为胜除掉君箫染。
可惜,这一丝机会,君箫染却并未给他们。
冷酷、果断,心狠手辣。此时此刻在柴玉关心中已经暗自为君箫染打上了这几个标签。在柴玉关心中,当今江湖可以做到这种地步的人绝对不超过十位。
君箫染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眼神越来越冰凉,冷若玄冰盯着眼前这位还言谈随意自若的柴玉关,冷冷道:“一群已经失去了灵魂的女人,生存对于她们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呢?生对于她们来说就是痛苦,而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不过她们应当放心,我虽然杀掉了她们但我会为她们除掉你,这个导致她们这等悲剧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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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天威难犯、众生回避
(); 柴玉关望着君箫染,忽然大笑起来,似乎忽然之间有什么事情令柴玉关这位曾经的绝代枭雄感觉实在非常可笑,以至于他都控制不住自己。君箫染没有笑,他静静的站着望着眼前的柴玉关,他的眼神很平静,他的面相很优雅,一点也看不出他是一个即将动手准备杀人的人。
从某个方面来说君箫染其实是一位非常将信用重承诺的人,他既然答应眼前这人给这个人以说话的机会,那他绝对不会用手中之剑让这个人闭上嘴巴,更不会用谩骂的言语来令这个人不得不闭上嘴巴。
君箫染选择了最简单但也最困难的方式,等!
等待,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情更简单,但同样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情更复杂。等待的时间有一刻钟,一个时辰甚至一天,半月,一月甚至一年,几十年,随着时间的累积,没有人愿意就这样等待下去。
君箫染自然不会愿意等待眼前这人太就,已经是六月二十四日凌晨,君箫染给这个人说话或等待这人说出最终遗言的话语最多也不过五个时辰,五个时辰之后,不管这个人如何,在君箫染眼中眼前这个人的脑袋和身子必须搬家,至于身子在哪里对于君箫染没有任何关联,但脑袋却必须装在他的布袋子中,绝对不能有任何差池。
柴玉关的笑声很快就停了下来,已经不复昔日俊逸的苍老容颜上流露出了一丝冷酷的笑容,直勾勾盯着长身玉立的君箫染,说道:“原本以为你和江湖上的那些人有一些不同,但却终究还难逃一丘之貉!你不过以自己的主观臆断来推断我便是这群可怜女子心中的大恶人,也就主观臆断她们本不愿意活着,因此你结束了她们的生命!你平心而论,可真是为了她们而杀我,还是为了自己而杀我柴玉关呢?”
君箫染低头扫了一眼瘫软倒在地上或正在痛苦挣扎或已经体息全无的女子,冷声笑道:“我视天下英豪如土狗,世间性命如草芥,又如何会为她们而杀你柴玉关?我之所以杀你柴玉关只不过我想杀你,而一旦我想杀你了,因此你必须死,也只能死。”
柴玉关沉沉的吸了口气,他发现自己似乎还是不了解眼前这位即聪慧又冷酷的青年人,以他多年来的江湖阅历与经验,竟然也揣测不出这位青年人的心思,他心中已经有些慌张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但房间之中却很安静,静谧得可怕。
柴玉关明白这种寂静绝对持续不了多久,迟早这股寂静便会被打破。而这个打破的人或许是他自己或许是眼前这位青年杀手亦或许是他?
可他呢?
君箫染淡淡扫了柴玉关一眼,似乎已经洞穿了柴玉关的心思,轻声道:“我猜测以你的骄傲并不愿意与我这样身系于剑的江湖草莽言论,但你却不得不如此,因为你在拖延时间,也在寻我身上的破绽,以便寻到一可乘之机,随即一击必杀!”
柴玉关微微一笑,即使君箫染亦不得不承认这位老者年纪虽然已经很年迈了,但风度气质却并不亚于候希白、谢晓峰等这一辈青年俊杰,甚至身上一股那种看穿世俗的悠闲洒脱气质甚至还要更胜一筹。柴玉关道:“看来阁下很了解我。”
君箫染摇了摇头,望着柴玉关道:“我可不是了解你,而是我了解我自己!在我看来你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动作在防备,但却令我有种下不去手的感觉!当今天下可以给我这种感觉的人已经很少很少了,因此我不得不防备!我应当庆幸我将你调查得非常仔细,虽说并不能说已经全部了解了你,但至少了解了一点,你柴玉关绝对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你柴玉关也绝对不是我们这群身系于剑的莽夫,在你看来任何时候一句话永远都是对的。”
柴玉关还在笑,他天生似乎就如此优雅,他道:“那句话?”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抑或说狡兔三窟来得更恰当一些!”君箫染悠然说道,抬眼又瞥了一眼神色自若的柴玉关一眼,说道:“快活王手下有酒色财气四位使者,除开财使金无望,其余三使或背离于快活王你,或死去。因此我猜测你在等待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金无望吧!”
快活王还在笑,但笑容在君箫染看来已经有些不自然了,君箫染也在笑,他笑着望着快活王柴玉关轻声道:“倘若以你昔日之武艺,自然不会将我看在眼中,但多年来的酒色财气生活早已经将你的身体掏空,一身武艺剩下也不过四五层而已,当然更重要得是你早已经没有昔年的雄心壮志,在我看来一位没有雄心壮志的快活王简直就等同于笼中之鸟一样,即使鸟如秃鹰,却也没有任何威胁性可言。”
柴玉关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他冷冷望着君箫染,声音以少见的阴郁,开口道:“他现在在哪里?”
他,他是谁,自然是金无望!
君箫染没有左右而言他,直截了当说道:“放心,对于忠义之人倘若我有其他的法子绝对不会下杀手,因此他没有死,我只不过让我的几位朋友好好招待他而已。”
停此,柴玉关深深叹了口气,他眼神复杂的望着眼前这位杀手,道:“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你究竟是为什么人来杀我,或许我本就不应当去打她的主意。”
君箫染的面色冷了下来,冷声道:“你本身就不应该打她的主意,任何人都不应该打她的主意,她虽然还不是我的女子,但她未来绝对属于我君箫染。”
柴玉关望着眼前神色愤怒,但却可以压抑的君箫染,脑海中不由浮现那一道倩影,昔日他也曾对一名女子那般痴情过。“因此既然我已经打了她的主意,因此你就必须让我们死?”
“杀鸡儆猴而已,虽然现在江湖之上已经有许多人不知道快活王了,但总有一些见多识广的老家伙们知道,只要有人知道,这就不怕儆猴不了了!”君箫染低头望了望已经沾染满了鲜血的宝剑,抬头又望了望眼前的柴玉关,声音再度冷酷起来,道:“念在你是一代枭雄,我给你的时间已经够多了,现在我实在不愿意再浪费时间了,开始吧!”
快活王轻声道:“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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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朦胧,但却并不能掩盖王薄府邸的热闹气象,欧阳希夷逐个把关,邀请了诸多江湖名人,商贾、达官显贵都陆陆续续来到王薄府邸。原因之一,自然是想见识一下当代大儒王薄的风采,而原因之二亦是想听一听天籁之声,第三点原因则是想看一看王薄府邸的热闹,那个二字木刻是否会真就在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取人的性命。
陆小凤、金九龄各自带领江湖朋友、六扇门人对王薄府邸进行重重守护,明里暗中排查可以人物,收获不浅,然而这些可疑人员都是一些没有接到请帖想偷偷溜进王薄府邸的江湖人或商人。
因此收获不浅可以说没有收获。
“你看上去比我还紧张。”金九龄一边往嘴里灌酒一边开口对着一侧的陆小凤开口说道。
陆小凤扫了金九龄一眼,冷冷道:“对于你来说今日奉命守卫王薄府邸只不过是一场任务而已,但对于我来说意义却并不一样。”
金九龄笑了,“不一样,难道这次任务对于你来说还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你即猜出又何必明知故问?你我都只不过是这府邸之中的配角而已,而真正的主角只有一个人!”
“石青璇!”金九龄、陆小凤同时说道。
金九龄深深叹了口气:“石青璇的身份实在太过于复杂,既与正道圣地慈航静斋关系非凡,又与魔门关系特殊,而且此次聚集在王薄府邸的江湖人士大多都为这位奇女子而来。”
“想来你也认为出现在王薄府邸中的‘二’字木刻目标应当直指石青璇,而并非早已置身事外的王薄。”
金九龄无奈摇了摇头,望着罕见流露出郑重神色的陆小凤,道:“本想与你说下私事,但却不想每次我想谈私事的时候,你总流露出一幅公事公办的语气,这样实在令我为难!陆小凤,你说,我们有可以时间协调一致的时候吗?”
陆小凤刚准备说道“你那次来寻我不是为了公事。”这句话的时候,一股肃杀之气立刻将略带愉悦的情绪立刻紧张起来。
细雨绵绵,一人行走在街道上,街道之上人群拥挤,但在陆小凤、金九龄看来这个人身上有着一种超卓于世,卓尔不群的气质,即使立身上众生之中,却亦鹤立鸡群。
倘若细细来看,便可以发现特殊之处,这位男人行走过的路径,街道之上熙熙攘攘的人们竟然自主让开了一条道路,形成了一片空白地带。
此时此刻,无论是办案无数,铁面无私的金九龄还是交友满天下,武艺高深莫测的陆小凤,脑海之中都浮现出一句话:“天威难犯,众生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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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名单中人
(); 天威难犯,众生回避!
鲜血这个与死亡几乎被人打上了同等标记的东西,永远都是许多人最恐惧的存在。武林之中但凡有些许名气的人都见过鲜血,甚至有不少人可以从他人身上感觉到血液上弥漫而出的浓浓血腥味气息。
陆小凤平生以来经历过不知多少稀奇古怪的事情,也或愿意或不愿意破解了不知多少复杂奇诡的案件,挫败了不知多少精心设计布局的阴谋,他可以算作武林之上对死亡感觉最敏锐的人,也可以说他是一位常常与死神擦肩而过的人。
而金九龄呢?金九龄见过的稀奇古怪事情虽然没有陆小凤多,但破解的案子却一点也不比陆小凤逊色,而且见过的死人比起陆小凤来说还要多上不少。
此时此刻无论是陆小凤还是金九龄心中都生出一股有内心而外生出来的恐惧,这种恐惧如同鬼魅一样忽然从脑海中一闪而出。
鲜血,浓重的血腥味。
不约而同,陆小凤、金九龄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肯定的神色。
来人望见站在王薄府邸门前的陆小凤、金九龄没有流露出惊讶神色,也没有流露出理所当然的神色,显然眼前这人知道眼前这两位立在门口的人并非看门护卫,而是江湖之上大名鼎鼎的人物。但即使如此,来人却没有流露出任何讶然神色,一点也不像普通江湖青年见到传奇人物的神色,眼神平静甚至淡漠,在金九龄看来甚至感觉眼前这位青年人竟然有些许无视他们存在的意思。
金九龄感觉有些有趣,自他破解京城女鬼案件之后,无论身在江湖还是身在朝堂便没有任何人敢如此轻视于他,甚至无视于他。但金九龄却并非是浅薄无知之人,他可没有想着立刻上去寻这问询问原因,而是仅仅呆在原地,他在等,他在等身侧的陆小凤说话。
身为捕快必须具备三个要素:一眼力准,二、记忆力强;三,懂察言观色!而身为名捕则更是需要将这三个要素修炼得精益求精。金九龄虽自认比不上四大名捕,但却自认在六扇门之中也就只有那位有捕神称呼的柳激烟。他已经从陆小凤望那位年轻人的眼神已经看出陆小凤认识那人,而且与那人的关系不浅。
而且金九龄还看出陆小凤虽然非常重视那人,但那人却并不非常看重陆小凤,两人的关系似乎看上去有些如同陌生人之间的关系一般。
陆小凤没有动,金九龄自然不会去动。倘若陆小凤出手了,那金九龄也就绝对不会有任何犹豫出手。金九龄的思维很清晰,在金九龄看来此时此刻那位年轻人应当不会有任何不利于他们的主动,否则不用他猜测或出手,陆小凤已经出手了。
陆小凤回头望了金九龄一眼,见金九龄没有动,也自然明白这位观察入微的老朋友的想法,心中无奈摇了摇头,暗忖交上一位精明的朋友,的确是一件非常不利的事情。
陆小凤迎了上去,一双眼睛在青年身上扫了几眼,随后将视线落在那青年手中的包袱上。包袱上一片片暗红色的斑点标记,而且陆小凤那敏锐的鼻子还闻到那浓浓的血腥味,隐约之间陆小凤已经猜测出了些许东西。
“君箫染,包袱里是谁?”
“边不负、柴玉关!”
陆小凤一怔,继而汗毛直立,瞪大眼睛望着眼前之人,道:“你说包袱里是边不负、柴玉关?”
君箫染没有废话,,解开绑在布袋上的绳子,打开一个口子,以便陆小凤看。陆小凤看见了,的确是两颗头颅,呈现暗红色,随着布袋打开,一股比先前还浓重数十倍的血腥味立刻传入他的鼻子。陆小凤明白君箫染并未说谎。
开口开了便立刻合上,君箫染平静说道:“你知道我若想杀人这个世上很少可以有人能阻拦得住我。”
陆小凤神色复杂的望着神色自若,风轻云淡的君箫染,道:“我知道,只不过你也应当知道,你本不应当轻易杀人。”
君箫染抬头瞥了陆小凤一眼,抬起手中的两颗人头,微笑道:“你难道认为他们本不应当死,还是你认为他们本不应当现在死呢?”
陆小凤道:“至少他们不应当在这个时候死。”
君箫染冷声一笑,声音微凉,道:“但在我看来,他们本就应当在这个时候去死!”
陆小凤沉默了,他虽然并不太了解君箫染,但却清楚一件事情,一旦君箫染已经下了决定的事情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无济于事。何况边不负、柴玉关的人头已经被取下,就算此时此刻再说也没有任何作用。
陆小凤深深吸了口气,压下躁动的心,开口问道:“现在既然你已经取下边不负、柴玉关两人的人头,你接下来想干什么?”
君箫染抬头扫了一眼面前巍峨高大的宅院,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轻声道:“当然是杀鸡儆猴了!我想有不少人在暗自打这场洛阳琴会的主意,人的注意力一旦太过集中那就会失去自我,一个失去自我的人自然就会做出一些非常不符合逻辑的事情,因此我的人物就是让那些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人清醒。当然如果这两颗人头还不能让他们清醒,那他们也不用清醒了。”
陆小凤望着君箫染深深叹了口气:“我发现你总是将无论多么血腥残酷的事情说得那么优雅动听,彷佛如同一首首诗歌一样,让人忍不住流连忘返,沉迷其中。”
君箫染轻声一笑,望着陆小凤,喃喃道:“或许因为许多人都喜欢生活在梦中的原因吧。”
陆小凤望着那装着两颗人头的布袋,他可以想象今日之后,君箫染又将名扬江湖了!边不负、柴玉关,无论哪个人听上去都不算非常有名气,但知道其中名堂的人绝对会因这两人之死而震慑不已。
魔门势力最强大的阴癸派长老边不负!三十年前名震江湖,以一己之力弄得天下天翻地覆的柴玉关,这两人就如此悄无声息倒在了一个年轻人手中,又如何不令天下为之震慑呢?
陆小凤强压制住灵魂的悸动,望着眼前已经做出令天下为之倾覆之事但却淡定自若,如同风中落叶的君箫染,心中更是忍不住生出一丝佩服之意,倘若说那次青柳山庄让陆小凤看见了君箫染的意气,那么这次洛阳之行则看见了君箫染那冷漠面具之下的铁血真情。
“边不负武艺虽然高强,但在我看来他的确不如你,以你的武艺、才智可以除掉他,我并不感觉惊讶。只不过你竟然可以除掉三十年以前纵横天下的绝代枭雄柴玉关,我实在有些不可思议,据我所知当年柴玉关的武艺足矣和一大名侠沈浪相提并论,而即使继沈浪之后握有长生剑的白玉京亦不如柴玉关,君箫染,你的武艺难道已经臻至那等超卓地步了吗?”作为一名江湖人都会有好奇心,特别是对于一些江湖秘录,武者决斗之事会生出浓浓的好奇。
陆小凤知道关于柴玉关的事情绝对不比君箫染少,他甚至还知道这些年来一些门派曾派遣不少精英弟子前去刺杀柴玉关但却都无功而返,甚至有些则永远消失在天下江湖之上。
可以见柴玉关之恐怖可怕,然而君箫染却成功。这的确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即使在陆小凤看来君箫染本身就是一个神话,一个善于创造奇迹的人,也说不太通。
君箫染没有说话,他伸手拉扯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一道爪印深深烙印在君箫染左肩,有一寸左右之深。对于陆小凤震惊的神色,视而不见。
君箫染道:“柴玉关的确名不虚传,因此为了取下他的人头,我的确付出了一些代价,当然在我看来已经足够了。”
陆小凤望着君箫染脑海之中不由幻想起君箫染与柴玉关之间的战斗是何等惨烈。然而陆小凤却猜错了,君箫染与快活王柴玉关的战斗并不惨烈,而是冷酷无情。
对对手无情,对自身无情。
唯有最绝情之人才可以赢下这盘赌局,最终逃出生天。快活王最终因贪生因此才死,而君箫染因忘死,因此活了下来。
快活王柴玉关临死之前并不怨恨也不后悔,仅仅说过一句话:“一直以来我一直不明白我为何败于沈浪之中,现在我明白了,原来一直以来我都贪生而他不畏死,因此我败了而他胜了。”
那一战,君箫染全身上下被柴玉关击中了十三招,柴玉关被君箫染击中了十二招!柴玉关在招式之上虽胜,但在武学之上却败了。
最终柴玉关的头颅被斩下。
君箫染并不是一个喜欢夸夸其谈之人,甚至可以说他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折手段之人,因此他没有再与陆小凤说太多赘余的言论,直接问了一句话:“现在宾客是否已经全部到齐了??”
陆小凤摇了摇头,道:“没有,欧阳希夷给我们的名单中有四个人还未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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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独孤凤
(); “丐帮帮主乔峰、跋锋寒、候希白、上官小仙。”
君箫染从陆小凤手中接过名单。欧阳希夷在江湖之上辈分极高,而且武艺亦属非凡,眼力更是过人。在王薄的请求下欧阳希夷接下了请一些江湖侠客,富甲一方的商贾、达官显贵的人物!陆小凤这名册之上记录得全部都是江湖之上有名有姓的江湖名人。
如一向如闲云野鹤,但剑术之高足矣比肩当世任何一位剑术名家的木道人!又如少林寺内卓尔不群精通琴棋书画、儒释道经典的妙僧无花,又如最近崛起于江湖的新兴实力瓦岗寨二当家李密之子李天凡,又如与瓦岗寨齐名的金钱帮帮主上官金虹之女上官小仙。
四大门阀,如宇文阀的宇文成都、李阀的李渊二子李世民以及三女李秀宁、宋阀天刀宋缺之子宋师道,独孤阀独孤家族当代最有名的剑客独孤凤。
神剑山庄少庄主谢晓峰,丐帮帮主乔峰,以及江湖上一些没有门派但却颇具声望的跋锋寒、候希白、寇仲、徐子陵等人呢以及一些武林世家人物。
名单之上之人一共有将近七十位,但已经请言有私事缠身决定不来的却有二十位!这其中便有一些超然于世外的人物,如叶孤城、西门吹雪、风无痕、楚留香、小窗寒影、古陵逝烟等。
君箫染一目扫过,便将名单上之人立刻记入脑海之中。
这名单之上,几乎囊括了江湖之上江湖之上所有的著名人物,设计之合理,即使任何一位苛刻之人也寻不到任何纰漏之处。君箫染转手将名单递给陆小凤,说道:“诸多江湖豪杰聚集于一堂,这个所谓的宴会应当会演变成所谓的比武大会。”
陆小凤亦苦笑点头,江湖人好斗性格一直如此,否则也不会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这等诛心言论。如此众多江湖名人聚集在一起,那自然有不少挑衅者,他估计应当是石青璇、尚秀芳两位音律行家演奏玩乐艺之后,比武便会开始吧。
陆小凤忽然有些神色古怪望着君箫染,道:“君兄,今日就算你不想出风头,名震天下亦不可能了。”
君箫染微微一笑,并不答话,而是走向一旁不远处含笑而立的金九龄,距离金九龄大约六尺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拱了拱手道:“在下恳求金大人一件事情。”
金九龄微微一怔,继而笑道:“从来没有人叫过我金大人,就凭君兄这句话,金九龄愿意尽力而为!”
君箫染拱了拱手,道:“还请金大人排枪手下保护石青璇姑娘的安全,今日之事就全当在下欠你金九龄的一个人情。”
陆小凤目瞪口呆,他终于明白君箫染来到洛阳为的人是谁了,可不就是石青璇吗?对于陆小凤那暧昧的眼神,君箫染并不理会,旋即离开。
陆小凤喊道:“你去哪里?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君箫染回道:“换一件衣服!”
陆小凤这才发觉此时此刻的君箫染身上邋遢程度比乞丐也只强上那么一点点而已。
金九龄并不是一个喜欢无故感叹的人,但今日他却接连流露出叹息神色,望着君箫染的背影,金九龄叹道:“你这位朋友也算得上是一位妙人!”
陆小凤玩味一笑:“我可从未听说过有人这样评价过他,你岛说说他究竟妙在何处?”
金九龄笑吟吟望着陆小凤,往嘴里倒了一杯酒,开口说道:“我可不相信你看不出他至少已经有七八个时辰没有休息了,我也不相信你看不出他全身上下至少有十三处与死神擦肩而过的致命伤,我也不相信你看不出他今日的情绪有些特殊。”
陆小凤没有话语反驳,实际上他也已经看出来了,他不但看出来了,而且知道的东西远比金九龄知道得还要多上许多。君箫染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街道人流之中,但陆小凤已经静默着望着君箫染已经消失的方向,沉默了半晌,忽然开口说道:“我相信就算世上任何一位出色的女人面对君箫染也绝对没有任何抵抗力,你说呢?”
金九龄点了点头,道:“我一向不同意你的话语,但这一次我同意!”此时此刻金九龄脑海中回忆起君箫染离去的最后一句话‘换一件衣服’,在经过一场生死苦斗之后,竟然还想得起自己衣衫不整不适合见人,这样的人如何不会得到女人的垂青呢??
其实在金九龄心中已经暗自认定不管那女人到底是谁,无论是石青璇还是尚秀芳,都绝对抵挡不了君箫染。在金九龄心中,冷酷无情的人一点流露出情感,那绝对不是任何人可以抵挡得了的。他们如扑向烈焰的蝴蝶一样,美丽壮烈,不论结果,只求是否愿意。
“客人们都已经入场了,我们也该进去了!”陆小凤的声音传到金九龄耳畔,惊起了金九龄的思绪。金九龄抬头望了望天色,辰时已经过去,的确宴会即将开始了。
王薄的府邸并不算小,其中今日会客的大厅比起一般的酒楼还大上不少,不说几百人,至少一百五十来人还是可以坐得下而且还可以做到并不拥挤的程度。
在陆小凤看来这位当代大儒似乎故意邀请了这些年轻热血好斗的江湖侠客,以求今日寿辰可以热热闹闹,这不,陆小凤、金九龄两人才一入场,就见到大厅正中央有一位红衣飘飘的女子一身武士服饰持剑而立,站在那位生有闭月羞花之貌却有着穆桂英之勇的女子一双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站在他正前方大约七八尺左右远的一位青年男子身上。
青年男子满脸苦笑,虽然也望着面前的人,但却是一种即怜爱又畏之如蛇的奇特感觉。显然那位妙龄女子对于这位长相儒雅的青年的表情非常气愤,一副迫不及待跃跃欲试即将比武的架势。
陆小凤望着这一幕可没有好奇看热闹继而挤上前去。作为把关宾客的人选之一的他对于大厅内几乎所有的人都有一定的了解,眼前这位立在大厅正中央那位武士服女子,陆小凤更是不可能忘记。
今日步入王府的宾客之中有两位女子给陆小凤印象特别深刻,而且这两位女子都是四大门阀之人!其中一位便是李阀李渊之女李秀宁,此人聪慧过人,蕙质兰心,可谓大家闺秀之中的极品!陆小凤也从这位女子身上感觉出这位女子应当怀揣有不俗的武艺。
除此之外便是这位已经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人物独孤阀内当之无愧的公主人物独孤凤!独孤阀与朝廷关系密切,据说独孤阀与皇室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因此不但在江湖朝堂地位特殊,在四大门阀之中也是极其特殊的存在。
这位独孤家族的大小姐因武学天赋过人,而且善于讨得长辈们欢心,因此极其受其父亲与祖母的喜爱,地位可谓得天独厚。
这不,眼前这一幕陆小凤猜都不用猜就知道独孤凤一定是看上这宋师道武艺超凡,因此向寻宋师道交技,一向温文尔雅的宋师道自然不愿意,这不,武痴独孤凤自然不乐意了,因此才演变成现在的局面。
“宋大哥,你好歹也是天刀宋缺的儿子,难道就忍心败坏你父亲的名声吗?”独孤凤一本正经望着宋师道说道。
宋师道心中暗自翻了个白眼,暗忖道:“如果我和你比武了,那我父亲才不打断我的腿哩!”但清楚独孤凤性格的宋师道自然知道不能这样说,否则那就更难脱身了,宋师道苦笑望着跃跃欲试的独孤凤,又往后移了两步,开口说道:“独孤姑娘,我们才相见之时,宋某就不已经和你说过我引修炼天刀技艺,因此身体重创,至今并未恢复,难道姑娘您忘记了。若独孤师妹你真想求一胜负,那宋师道自然愿意迎战,但这样的战斗正符合独孤师妹你的本意吗?”
独孤凤狠狠瞪了一眼这位看上去忠厚老实,但即使上却阴险奸诈的家伙,此时此刻独孤凤却有些为难了,此时此刻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胡搅蛮缠,毕竟独孤家还是需要面子的,但如此放过宋师道又不乐意,一时间骑虎难下。
就在独孤凤迟疑的时候,在独孤凤眼中奸诈狡猾的宋师道微笑开口说道:“独孤师妹若想寻人比武,那自然是可以!天上地下胜过我宋师道的人可不少,就在座之中至少有五六人可以胜过我宋师道。”
听见这句话,独孤凤美眸一亮,显然已经意动。
而在场见识过独孤凤威力的众人却面色一寒,纷纷不敢将视线投向宋师道,深怕被这位宋家公子给祸水东引,殃及池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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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天下六人
(); “能令天刀之子自愧不如的英雄,我独孤凤倒想听一听,见识见识!不过宋大哥,你可不要敷衍我,能过胜过你的人年纪最多不能超过三十而立之年,若你列举出来的人物虽在三十以下,却也胜不过你,可别怪小妹前往南岭与宋小妹叙旧之时,在宋伯伯面前说一说你今日之事。”独孤凤非常了解宋师道,这位曾经自小与他长大的大哥一旦下了决定就等于吃了秤砣的王八一样就算是十头牛也难拉回,独孤凤自认自己没有那位在武林朝堂之上都有着超人威望宋伯伯那样的本事令这位宋家大公子回心转意,故而非常聪明的转变了目标。
独孤凤看来,倘若自己想挑战宋大哥来日前往宋府即可,即使这位不想动手的宋大哥不原因,但在父亲天刀宋缺的命令之下却也不得不全力出手。因此相对而言,独孤凤更希望知道宋师道口中至少有六位可以战胜他的青年俊杰究竟是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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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儿,你是女儿家,也不应当整日沉迷于武学!”
“奶奶,凤儿曾说过凤儿要成为天上地下最厉害的女人,而打败我的男人也只可能是天上地下最厉害的男人!”
老人慈祥望着独孤凤道:“倘若他打败了你,但却不喜欢你呢?你会如何,改变自己,还是放弃?”
独孤凤道:“他若不愿意,我又怎会死皮赖脸去求他?此生有武相伴就足矣,来日若再遇上他,他若败于我手,对于他我又有什么眷顾呢?”
老人无奈的摇了摇头,瞥了一旁看戏的中年人,道:“这可都是你管教的好女儿!”
中年人低头含笑,恭恭敬敬回了句:“还是娘你教导得好!”
老人跺了跺手中的拐杖,重重哼了一声。
独孤凤倒是笑了,一双明亮的眼眸更是飚射出比天上太阳还耀眼的光芒,道:“天上若有两个太阳,那其中一个绝对是我独孤凤,天上若只有一个太阳,那也只能是我独孤凤!”
“最耀眼的存在,无论何时何地!”这是独孤凤的信念,宋师道自然知道独孤凤的这一信念,实际上四大门阀上下子弟几乎全部的成员都知道这位独孤千金小姐那无人可以比拟的豪气与霸气。
宋师道至今还记得自己父亲听见独孤凤与其祖母尤楚红谈论得那一席话时候那种深沉的表情,天刀宋缺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对宋师道开口道:“独孤家这一代或许会出一个惊艳世人的天才,或许是一个颠覆天下的疯子。”
这个评价对于其他人来说是一种两面性的言语,但在宋师道耳畔听来却算得上一个非常重磅的评价。他习武修文,武,他首先习练刀法,继而转练剑法,希望可以得到一向严于律己亦苛刻于人的父亲天道宋缺的赞赏,甚至只要是一句肯定即可,可宋缺却什么也没有言语,几次望着他习武练剑或练刀,仅仅都只是摇头而已。
在宋师道的记忆中,直到他十六岁的时候,父亲才不再对他摇头,而才点头或沉默以对。望着眼前这位如初生之骄阳,自信自傲神色不改当年的小丫头,心中微有感叹,叹了口气。
或许有人曾嘲笑独孤凤的狂妄自大,但在一场场没有任何虚幻可言的战斗中,这些嘲笑讽刺全部都化作乌有,没有人敢不肯定这位年纪轻轻,但武艺却已经步入一流高手境界的奇女子,这位将身体练就到全身上下一个部位都可以瞬息之间化作杀人利器的女人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战斗。
宋师道亦有些不敢想象昔日还会在夜间望着天上明月问嫦娥是否真正存在这幼稚问题的女孩竟然成长至如今这种地步。
不得不感叹一句,沧海桑田!
收回思绪,宋师道朝着大厅上下扫了一眼,发现不少人的目光直接与他目光错过,不敢对视,宋师道自然这些人的想法,也不介意,毕竟谁都害怕殃及池鱼。
沉吟了一下,宋师道望着满眼期待神色的独孤凤开口说道:“当今武林人才辈出,可以胜过我宋师道之人自然也不可数计。少林武当为天下武林之泰山北斗,就以少林武当而论,少林派当代最杰出之弟子无花大师不但精通于琴棋书画之道,对于武学之道亦有其独到之见解,据说被当选为下一任少林寺方丈的无相在武学造诣、禅学修养之上也自认不如这位无花大师。”说罢,宋师道便朝着大厅内与王薄并立而坐,鹤立鸡群的白衣僧人点了点头。
随即,宋师道微微抬手,指了指那位白衣僧侣,开口道:“独孤师妹认为此言若何?”
独孤凤一双凤眸狠狠扫了宋师道一眼,随即神色非常恭敬望了高坐于王薄、欧阳希夷等前辈名宿身侧的白衣僧人,平心而论道:“宋大哥若提及他人,小妹或许不服气,但对于无花大师,小妹却服气得很,当今天下能够与楚香帅这样奇人异士为友的高人自然可以与天刀之子宋师道比肩而论。”说罢,独孤凤故意满含歉意扫了一宋师道一笑。
宋师道微微一笑,独孤凤这点小心思他哪里不知道,只不过是变着方式挖苦他激励他而已。泰山崩于前亦神色自若,八风不动的宋师道注定要让独孤凤失望了,微微一笑,一笑置之,便不去理会。
忽然被殃及池鱼的无花眼神清澈明亮,一双明亮澄清若菩提树之眸子表现平静,如不染红尘之修者。对于忽如其来的意外之灾,无花表现得非常平静,他缓缓站起身,开口说道:“无花从不愿与人争执,希望独孤姑娘见谅。”
没有人愿意逼迫这位气质超凡的修者,也没有人愿意为难这位卓越于人的僧侣。独孤凤虽然知道无花武艺之高,江湖之上没有几人可以比得上,但却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虽然独孤阀的势力极大,但少林在江湖之上的地位却也不逊色独孤家半分,而且除此之外,也没有愿意打搅这位与世无争的传奇僧侣。
宋师道轻声一笑,随即又继续说道:“当今江湖若论剑术,青年一代之中恐怕很难不提及一个名字,此人便是神剑山庄的谢晓峰谢三少爷。”
谢晓峰?独孤凤微微一愣,她自是不可否认这位出生武林世家,以手中三尺青锋而搏出一辉煌名声的谢晓峰,但在独孤凤的记忆之中谢晓峰曾败于曾以不可阻挡望风披靡之势而崛起于江湖之上的平凡。
独孤凤很自然将视线扫过谢晓峰,谢晓峰含笑与她对视,眼神之中既不倨傲亦不畏惧,神色如常。
宋师道轻声一笑,冲着谢晓峰一拜,道:“江湖之上谁人不知奥谢三少爷剑术高超,天下罕见,在下宋师道虽并未与谢三少爷交手,但却也认为当今武林之中可以败我宋师道者,谢三少爷当属其中之一。”
谢晓峰望着宋师道摇了摇头,道:“已败之人,有何资格谈论过去之辉煌!独孤姑娘,倘若你真要寻一绝世高手与之决斗,那在下眼中到有一人,他的武艺绝对胜过于我!”
独孤凤道:“谢公子口中之人便是平凡??”
谢晓峰摇了摇头,道:“自移花宫一战之后,平凡便已销声匿迹于江湖之上威名已经不再!不过最近我却认识了一位朋友,此人曾与平凡决斗而不分伯仲,他应当符合独孤姑娘之心意。”
独孤凤轻笑起来,道:“哦,当世之上竟有这样的奇人,此人是谁?”
谢晓峰嘴角溢出淡淡的微笑,道:“君箫染。”见众人眼中流露出惊异神色,谢晓峰继续说道:“此人虽在江湖之上名声不显,但此人之武艺在江湖之上绝对可以排在前列,不逊色当今武林任何一位高手。”
独孤凤道:“他人呢??”
谢晓峰抬头望了望大厅外,轻声道:“他快来了吧!”
“宋公子,你说在座青年俊杰之中至少有六位可以胜于你,你刚才才说了两位,还有四位是谁?”谁也没有想到,武当木道人在这个时候竟然说话。
木道人在江湖之上可谓德高望重,除此之外,一手剑术更是妙绝江湖,当今武林之上就以剑术而论,即使当今剑术之名家西门吹雪、叶孤城、薛衣人、风清扬、独孤一鹤、独孤求败等人也并不一定可以及得上木道人。
木道人这一语一出,即使宋师道不愿意回答但却也却不得不回答,宋师道在众人之中少了一眼,道:“丐帮帮主乔峰、多情公子候希白,当代名侠陆小凤以及眼前这位青年公子。”
宋师道挥了挥手,直指坐在酒桌之上大快朵颐的青年人。此人一身看上去略显邋遢的服饰,一副酒鬼的模样,腰间随意插着一柄铁剑,一点也看不出有任何高手风范。
未等独孤凤再言,一股狂暴的气息恍如巨海翻涌,似天翻地覆直接向着大厅内外碾压而下。同时之间一句豪迈言语随即响起:“宋师道公子口中的六位英豪颇为符合在下之心意,今日在下跋锋寒便来会一会这六位当世俊杰!”
随即,一人气势如山崩石坠,压迫全场,步若雷霆霹雳向着大厅内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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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激斗
(); 当即,一片寂静。
在场众人无不为此人之气势震慑。
忽然之间,一声雷霆之音响起,“放肆,此等之地,岂是你等番邦异族可以撒野的地方!”
声音落地,只见王薄身侧那位身材极其魁梧的老者忽然拔地而起,同时间拔出那柄江湖之上闻名不已的尘沙铁剑,一剑挥出,宛如千万狂沙翻涌,似压天破地,直斩来人。
跋锋寒没有微皱,却也不退反进,哈哈大笑道:“来得好,我跋锋寒来一试中原武林名宿的实力如何!”随即左手拔刀右手掣剑,刀剑同出,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道随着刀剑纷涌而出,直抗来人攻势。
一声轰隆巨响,欧阳希夷与跋锋寒各自震退数步。
欧阳希夷手持尘沙铁剑,眼神之中飚射出一道无与伦比杀意。“非我族内其心必异!”此等思想早已经沉浸于欧阳希夷骨子之中,此时此刻面对这位年纪轻轻,但实力却可怕至极的异族高手,欧阳希夷眼中之中忍不住流露出杀机。
跋锋寒是何等人物,曾在草原之上与草原天骄死斗,最终从万千追兵追捕之中逃出升天,对于危险的直觉,绝对可以说达到了一种骇人听闻的地步。自然捕捉到欧阳希夷这位中原名宿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杀意,但却并不退缩,手持刀剑,一副你若来战便战的架势。
欧阳希夷眼中杀意一闪而过,手中招式再起,欲以雷霆之势将这位异族青年以雷霆万钧之势斩杀于长剑之下。但就在欧阳希夷还未动手之时,一记雄浑掌劲已铺天盖地席卷跋锋寒,豪迈的声音同时之间响起:“阁下既然如此自信,那就让我乔峰来领教一下阁下之高招。”
乔峰一出手便没有任何保留,一记降龙十八掌之中威力巨大的亢龙有悔直接挥出,降龙十八掌本就是天下第一刚猛之掌法,这亢龙有悔更是降龙十八掌之中最刚猛威势霸绝的一掌,面对这强悍的一掌,即使跋锋寒也不敢托大,唯有暂时退却,已来躲避对手之锋芒。
初次交手,一向小看中原英雄的跋锋寒就已经感觉到这位丐帮帮主乔峰之恐怖。跋锋寒自认出来在那位突厥武尊毕玄手中吃过暗亏之后,无论在关外还是关内,没有人可以以狂霸气势震慑住他,而这乔峰却是例外。
一记过后,乔峰并未乘胜出击,再度挥手出击,而是对着欧阳希夷拱手道:“欧阳前辈,此人既然方明挑战我中原英才,那就让我等之辈来处理此人,若不得胜前辈在出手亦不此!”
欧阳希夷轻声叹了口气,也没有再言语,回到座位上去,作壁上观。王薄递了一杯茶给欧阳希夷,轻笑摇头道:“老友性子还是和昔日一样火爆啊,最见不得异族之辈耀武扬威。”
欧阳希夷凝视着大厅内那即将激斗的两人,开口道:“此次却是我逾越了!我中原青年俊杰不可数计,谈何畏惧一位小小的跋锋寒呢??”
在场众人都已经被跋锋寒与乔峰之间的决斗而吸引,没有几人注意到,此时此刻,作为当今武林最富盛名的宋阀宋师道公子竟然纡尊降贵端着两杯酒走向那位看上去有些邋遢的酒鬼身侧,望着那魁梧如魔神屹立于大厅中央的跋锋寒,微笑说道:“燕南天,你难道没有半点嫉妒的情绪吧,要知道倘若这个跋锋寒不出现,你便是那万众瞩目之人了。”
那个叫燕南天的青年狠狠瞥了宋师道一眼,毫不客气从宋师道手中接过酒杯,开口说道:“若是与平凡、乔峰这样的高手交手,我到还是有几分兴趣,若是与你那位青梅竹马的大小姐交手,我只能说你另外拉人下火坑吧!”
宋师道微微一笑,对于燕南天的话语不以为意,瞥了一眼众人瞩目之焦点的两人,开口道:“你说乔峰与跋锋寒两人之间那人的胜算会高一些!”
燕南天往嘴里灌了一口酒,说道:“未至中盘,谁也不知道结果。相对于乔峰、跋锋寒,我更期待八月十五与平凡的决斗。”说起平凡,宋师道明显感觉燕南天的眼眸顿时明亮了不少。
燕南天不拘小节,但同时也不将天下人放在眼中。可以入这位燕南天眼中的人已经很少了,而他宋师道却算不上。真正可以入燕南天眼中的人唯有他认可的对手。
如,平凡。
“久闻乔帮主大名,今日得与乔帮主一战,实乃跋锋寒平生之快事!”唯有有实力的人才能得到跋锋寒的认可,显然眼前的乔峰已经具备了这个实力。
对于跋锋寒的赞誉,乔峰只是淡淡一笑,开口道:“在下亦久闻跋兄在江湖之上的大名,早有与跋兄一会之期,今日便由我乔峰来领教一下跋兄之高招!”
乔峰、跋锋寒两人本身就都是纯粹的武者,不善言语恭维,因此短短交谈之后,原本止歇的战斗再度开启。
刚才过招之中,跋锋寒已经甚至眼前这位青年高手是中原顶尖高手,绝对有与他抗衡的实力,因此收敛了本性的狂傲,绝对不敢再有粗心大意的情绪,高手过招不过一瞬之间。跋锋寒凝视了乔峰半响,发现寻不到乔峰全身上下任何破绽,随即在电光火石之剑,跋锋寒便出手了。
既然寻不到破绽,那便打破破绽,这本就是跋锋寒的原则。
而乔峰呢?
乔峰面对跋锋寒也知道这位异族青年的强悍力量,不愧是继平凡之后,连续挫败中原诸多门派前辈高手的青年高手。乔峰发现跋锋寒全身上下全部都是破绽,但这些破绽却可以随时演变成令它泥足深陷的陷阱,因此略微沉吟了一下,乔峰在也跋锋寒出手之时立刻出手。
乔峰攻击跋锋寒的部位并非跋锋寒全身上下的破绽,而是以刚猛无俦的掌劲直接与跋锋寒硬战。
招式之上的硬碰硬,完全没有任何道理可言的招式碰撞。雄浑的劲气充斥着大厅上空,嗡轰响声随着跋锋寒、乔峰的交手不但响起。
战斗才一开始,就立刻陷入了你死我活的焦灼境界。
陆小凤对于大厅内两人的战斗亦不由生出叹为观止的情绪,但视线却并未如其他人一样全部停在乔峰、跋锋寒身上,视线时不时扫向大厅门口。
两个人在乔峰、跋锋寒大战之是鱼贯而入,悄然步入大厅内。
左侧那位一袭白衫的青年公子指着正在交战中的两人,开口笑道:“无论是乔峰还是跋锋寒都可以算得上一等一的高手,君兄,倘若让你对上他们,你认为你有几层胜算!”
蓝衣公子淡淡望着激战中的乔峰、跋锋寒,道:“他们或许实力超凡但已并非我的目标,倘若你的师傅石之轩或阴癸派阴后祝玉妍等人来,或许我才会求战!”
白衣公子苦笑道:“当今天下能说出如君兄这番话的人却没有几位了。”
蓝衣公子嘴角已经勾起了笑意,轻轻拍了拍白衫青年的肩膀,轻声道:“天下风云出我辈,即使已经卷入风云之中,那为何要选择随波逐流而不去选择做那惊起万千波澜吗,狂风巨涛的风云呢??”
白衫公子微微一愣,继而望着蓝衣公子说道:“我是否可以认为君公子在提醒我吗?”
蓝衫公子并未回应,只是抬了抬手,指向风云中心,道:“观者不言,言者不观。”
大厅之内,不少青年俊才,如陆小凤、谢晓峰、燕南天、独孤凤、宋师道,李秀宁等。除此之外亦有不少德高望重武林名宿,如欧阳希夷、武当长老木道人,泰山派长老石清风、九华门掌门铁心儒等,除此之外,以还有不少达官贵人、富贵商贾,如王世充、李燕北、万三千、无情、金九龄等。
可谓群英云集,少长咸集。但望着展现出实力的乔峰与突厥青年跋锋寒,在场众人无不震慑,惊骇不已。
无论是乔峰还是跋锋寒表现出来的强悍实力已经超出了众人的意料之外,武当长老,剑术超卓可以排列当今天下前几名的武当木道人就评价跋锋寒的剑术,说道:“此子剑术与中原剑术截然不同,中原剑术以刺为主,而此子剑术以劈砍为主,且不言其对错,就剑术而论,此子另辟蹊径,而且我已经臻至巅峰。”
欧阳希夷的言语则更为直接:“他日若此人助突厥与中原大宋为敌,将后患无穷!”杀之,这是欧阳希夷对于跋锋寒的明确态度。
当世之上,但凡熟悉欧阳希夷的人都知道欧阳希夷是一位坚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守旧观点之人。但不少人都清楚欧阳希夷对于一般异族绝对不会上心,而这位跋锋寒却可以入这位身份地位可与阴后、邪王相提并论的人物的眼帘,可见跋锋寒武艺之卓越。
慕容秋荻拉了拉夫君的衣袖,说道:“这个跋锋寒无论剑法还是刀法都走霸道一途,其招式狠辣,每一招每一式都颇有玉石俱焚之气势,此人可以横行漠北,继而连胜中原江湖诸多武林名宿,果然并非浪得虚名。晓峰,我且问你,倘若你与他一战,胜负如何?”
谢晓峰默默望着再次挥剑出刀,攻势如同飓风狂浪狂霸无俦,犹如细雨春风连绵不绝的跋锋寒,道:“胜过此时此刻的跋锋寒并不困难,可无论是此时此刻的跋锋寒还是乔峰都并未展现出其全部的实力!”
此言一落,立在谢晓峰四周被的众人无不震惊。
慕容秋荻更是惊讶的轻捂上红唇,不可思议说道:“如此程度竟然还不是他们真正的实力??”
在上大部分作壁上观的江湖人也已经生出了冷汗。易地而处,倘若此时此刻他是乔峰或是跋锋寒,面对其中任何一位高手,没有几人可以保证接下对方三招。
乔峰那看上去随手挥出的一掌倘若对手不是跋锋寒,那都是绝对可以杀人取命的必杀招式。而倘若跋锋寒对手并非乔峰,跋锋寒手中挥出的刀剑,在座众人恐怕没有几人可以阻挡起连续的攻势。
而已经臻至如此地步的乔峰、跋锋寒却被告诉,他们其实并未使用出全部的实力。
一方面,众人震惊于谢晓峰的言语,而另一方面众人则有些不相信谢晓峰言语乃是事实。
对于众人或震惊或不可置信的表情,谢晓峰并不在意,他在人群中搜寻,视线终于在一位蓝衫公子身上停了下来,以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当今武林,也唯有你君箫染才如一道沈光波照亮江湖的亘古星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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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意外战局
(); 一记森寒的剑气穿云逐月,破开虚空,恍若晴天霹雳轰击而下。愕然之间亦令人难以抵御之感。长剑如惊涛骇浪而出之际,长刀亦在同时如猛虎怒龙飞腾而出,直指乔峰。
转瞬之间跋锋寒、乔峰两人以快打快,已经过了三十余招。当即顿时立断之下,跋锋寒立刻不再留手,双手同时运转快刀与宝剑全力出手,挥击而出。
“来得好!”乔峰豪迈一笑,立即往前踏步走了两步,随着乔峰步法迈动,大厅亦似起了地震一般,随之而晃动不安。随即之间,乔峰双手轰击而出,双手之间顿时飚射出一团金芒,耀眼无匹,盖世无双,几乎令人睁不开双眸。
龙战于野!
乔峰或许并非是丐帮有史以来最精通降龙十八掌之人,但乔峰却是丐帮有史以来最能将降龙十八掌之威力发挥之极限之人。丐帮前任帮主汪剑通就曾言:“世间武者多由繁入简,然乔峰仅仅修炼一套降龙十八掌便足矣面对天下英豪而不败!”
此言虽然狂妄,但纵观乔峰多年来的战绩,却是理所当然,非常符合现实。
龙战于野,降龙十八掌中算不上最刚猛的招式,但绝对算得上最恐怖的招式!龙战于野,其血玄黄,降龙十八掌第十五,无比惨烈之招式,此时此刻随着乔峰使用而出,众人脑海之中顿生出一股难以言语的悲愤抑郁之气。
眼前乔峰全身上笼罩这一层淡淡的金光,身上彷佛若有一条金色神龙附体,以肉身之力直接朝着跋锋寒的宝刀长剑对抗而去。
跋锋寒面色一寒,心中已经生出难以言喻的压抑之感,眼神之中亦掩饰不了的吃惊神色。除了那位大漠武尊毕玄之外,无论是域外还是中原武林很少有人能给他这种感觉,在参加这次洛阳琴会之时,跋锋寒并不认为除了哪个君箫染还有谁还有资格成为他的对手,然而此时此刻的乔峰却给他上了一课。
妙到巅峰之境界的刀与剑硬生生被一双肉掌扛下,双掌与刀剑触碰,刹那间跋锋寒顿时感觉一股炽热刚猛之真气顺着刀剑传入手臂,跋锋寒那彷佛如钢铁铸就,不知疼痛也没有感觉的手臂竟然忽然一颤。
此时此刻乔峰双手与刀剑碰撞之后,便立刻撤退,身子在半空中飞旋,一记降龙十八掌的收尾招式降龙十八掌之神龙摆尾再次朝着还没有从刚才那一招中喘息过来的跋锋寒再次袭击而去。
一声轰隆巨响,大厅之内晃动不安,烟尘四起。
跋锋寒直接被震退将近二十余步,知道扶住大厅门口的门槛才停下了后退的步伐。
于此,胜负已然分明!绝对没有人想到刚才还正在缠斗中的两人竟然会在瞬息之间以不到两招中分出了胜负。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但却又在情理之中。
高手过招,胜负不过在一招之间而已。
望见这一幕,欧阳希夷那板着严峻的面庞上流露出了一丝笑意,竟忍不住捋了捋那杂乱无章的胡须。欧阳希夷纯粹是中原人之观念,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因此异族败落,欧阳希夷并不介意抱着宽容之心。
山林隐士的木道人神色却与欧阳希夷不太相同,他望着跋锋寒、扫过乔峰,对着身侧的古月师弟轻声叹了口气道:“跋锋寒的刀剑合击之术当无懈可击,但可惜他碰上了通晓天下第一掌法的乔峰!一力降十会,这位后生晚辈看来已是真正领悟了这降龙十八掌之精髓了。”
古月道人点了点头,对着正在感叹的木道人摇头道:“降龙十八掌是天下第一掌法这个还有待定论,但降龙十八掌的确是天下第一刚猛掌法,这无可争议。”
木道人微微一愣,望着满脸含笑的古月道人,脑海中似乎想起了什么,原本准备反驳的言语立刻压下,随即点头道:“不错!”
一番寂静之后,议论纷纷不止。
除开欧阳希夷、木道人、古月、泰山石清风、九华铁心儒等以不对此战役轻声点评,王世充、李燕北等人也心中在思考如何拉拢这两位当世人杰。
乔峰拱了拱手,道:“承让了!”
任何人都不得不承认,即使跋锋寒输了但却也仅仅只是输在武艺之上,此人之风度的确是难有人可以比拟。只见跋锋寒将刀剑插入腰间,拱手道:“这一阵的确是我跋锋寒败了!自我步入中院以来一直以战养战,本以为中原之地除开一个君箫染以外,便再无人可以做我对手,如今却出现你乔峰,这一战我跋锋寒输得心服口服。”
“呵呵,君公子,看来你又要出名了!”听见这句话,距离跋锋寒不远处,一位白衣公子对着身侧的蓝衫公子轻声笑道。
蓝衫公子倒也淡然,瞥了一眼跋锋寒,也扫了一眼乔峰,轻声道:“难道你认为今日我来这里还不足矣令我扬名天下吗?或许明日之后,当今武林就会因为我君箫染而席卷起一场惊天狂澜。”
白衣公子愣了愣,继而点头道:“至少阴癸派可绝对不会就此轻易放过你,毕竟你可除掉了她们门派之中地位非凡的长老级人物边不负啊!”
“我从不去考虑那么久远的事情,也从不对过去的事情留存太久的记忆,现在我想知道我接下来该如何?”
白衣公子怔怔无语,转身望了一眼正以炽热眼神望着君箫染的红衣武士服女子,白衣公子莞尔。轻声道:“无论谁招惹上那种女人,这的确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
蓝衫公子微微一笑,道:“这就是我为什么有时候想做风liu盗帅楚留香但有时候却又不想的原因所在!有时候女人是福气,而有时候女人是霉气,特别是遇上一个既能胡搅蛮缠又精通武艺而且还很聪明的女人,更可怕的事情便是这样一位女人出现的地方还有一位非常聪明非常睿智的女人,两个女人的争锋相对足矣令任何男人头痛。”
白衣公子已经悄悄瞥过头去,他已经有些不习惯这位昔日冷酷剑客的说话语气,这比他这位行走于花丛之间片叶不沾衣的多情公子还要多情还要懂情男人,真就是那位一剑独挑江湖十三大门派的绝世剑客平凡吗?
若不是知道事实,他还真不愿意相信。
“跋锋寒,我乔峰在中原江湖虽颇有名望,但绝对不是所谓的中原第一高手,最多也只能算得上中原之地青年之中的顶尖高手,在座之人可以胜过我乔峰的青年俊杰,至少少林的无花大师以及燕南天、陆小凤、神剑山庄的谢三少爷都并非不能稳稳压上我乔峰一途,因此你若想以一己之力横扫中原武林,那些武林名宿不谈,就算我们这群青年人也足矣挡你之步伐。”
跋锋寒哈哈一笑,一双眼眸之中战意不减反而浓烈,道:“若中原武林我跋锋寒随手可破,那如何引起我跋锋寒之兴趣,如今听闻乔峰乔帮主言论,我跋锋寒对于昔日之狂妄即后悔又庆幸,如此中原江湖,若少了我跋锋寒的刀与剑,岂不无趣??”此言说罢,跋锋寒并未立即离开,而是非常厚脸皮在聚会的英雄面前向着大厅主人王薄寻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一副我是来参加这次寿宴的模样。
众人都已经听出了跋锋寒言语意思,此人的确是一名百折不挠的武者!
“看剑!”一声轻呵,一柄剑刺出,如同噬人之猛虎直接击上那位局外人的蓝衫公子。乔峰、跋锋寒的决斗才刚了解,波澜又起。
一柄剑突如其来刺出,蓝衫公子瞥了一眼悄然间与他保持了一旦距离的同伴,头也不回夹住了剑尖,微笑望着正一脸笑眯眯望着他的陆小凤,轻声说道:“在下虽然不是陆小凤,也不通晓陆小凤的灵犀一指,但夹住姑娘手中的剑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只可惜你虽夹得住我的剑,但却控制不住我的剑!”女子娇笑一声,手腕一都,剑顿时如同滑步之长蛇开始剧烈颤抖,随即剑立刻脱离君箫染的手中,再一弯曲,以一刁钻的角度向着君箫染又刺了过去。
陆小凤笑眯眯望着一侧观战的金九龄,轻声道:“看来我们这位君公子还是懂得怜香惜玉的嘛,竟然还懂得放水。”
金九龄笑了笑,玩味着陆小凤道:“君箫染的确是懂得怜香惜玉之人,可他却不会去怜惜陆小凤,我真期待这位君公子如何扯掉陆小凤身上那全身的凤毛。”
陆小凤微微一笑,摇头道:“这可未必,我可不是在害君箫染,而是在帮他!他君箫染不是需要一个理由出现在众人面前吗?这不,独孤凤的挑战正好给了君箫染一个机会。”
金九龄不得不承认这个办法虽然有些损,但却是一个好办法,望着随意应付独孤凤那连绵不绝攻势的君箫染,轻声道:“风起云涌了!”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君箫染的来意,但他们却知道些许,仅仅些许在金九龄、陆小凤眼中就足矣掀起一场席卷江湖天下的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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