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惊险
(); 第一百二十四章、惊险
“小仙,你可知道金钱帮能有现今如此庞大的基业,原因在哪里吗?”
“父亲雄才大略领导有方,金钱帮上下勠力同心!”
“这仅仅只不过是表面原因而已,而实际原因在于你的母亲!”
“我的母亲?”
“很不可思议吧?但事实的确如此!此生以来我最大的幸运就是能娶到你的母亲,但是当时你母亲喜欢的人是当时在江湖之上侠名远扬的小李飞刀李寻欢,而你母亲下嫁给我,其中原因未尝并非因你母亲对小李飞刀李寻欢已生出心灰意冷的情绪。”
“可为何父亲您说金钱帮能有如今独霸一方的规模与我母亲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呢?”
“自然有关系!我本无心于江湖之上,但我必须要为你母亲证明,林仙儿选中我上官金虹是正确的!而证明你母亲选择是正确的,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我用天下来做迎娶你母亲的聘礼。”
上官小仙望着眼前这位浑身上下没有任何野心,但同时浑身上下充斥着无与伦比的雄浑气势的父亲,一时间有些痴了,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任何女人可以拒绝这样的男人吧。
“父亲,你的话中是否有话。”
“不错,小仙,你的任务失败了,但也仅仅只是失败而已,失败了后并非没有再成功之时!”
上官小仙苦笑:“或许吧!不过即使如此,那也无法掩饰住我现在已经失败的困窘。”
上官金虹拍了拍这位引以为傲的女儿的肩膀开口道:“你是我上官金虹的女儿,我如何不知道你的性子!因此这次我决定派你去洛阳!”
“洛阳,父亲可是想得到长生诀?”
“长生诀?自古以来得到长生诀者不知凡几,可也没有听说过谁在长生诀上面寻到长生不死的奥秘,我让你去洛阳,能拿回长生诀固然是一件妙事,倘若不能得到长生诀,为你解开心结也好!”
“心结?父亲说得可是平凡?”
上官金虹神秘一笑:“不,你应当要改一个称呼了,平凡是过去,现在他叫君箫染,君子的君,箫声的笑,染红叶的染!”
“君箫染,原来这才是他的本名啊!”上官小仙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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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洛阳第一权贵洛阳守将王世充的府邸。
洛阳内几乎在位的全部有着重要职位的官员全部都聚集在王世充的府邸的大厅内,济济一堂。王世充手捏铁珠,一双眼睛犀利有神,看上去锋芒毕露,一点也不想年逾四十的中年人,非常满意的扫了一眼在场的官员,微微咳嗽了一声,步入正题。
“诸位,我王某人已经接到圣上旨意命令我等务必将长生诀拿到手,而后送入宫内!现在我们首要之事有二,一查探出身怀长生诀的寇仲、徐子陵二人是否已经真抵达洛阳!二、如何想方设法从这二人手中得到长生诀?诸位有何高见。”
声音刚刚落地,只见一人已经站起身,王世充瞥了一眼,那人在洛阳城内地位不低,管理洛阳财政大权,论地位足矣与他王世充相提并论!
金镶玉,这位掌控着洛阳财政大权的人物可不单单仅仅掌控着洛阳财政,亦掌控着洛阳情报网。可谓是当今天子面前的重要心腹之一,见此人站起身,王世充自然也不敢怠慢,虽因位居洛阳守将之官衔未起身,但立刻眼神表示了尊敬,伸手微笑道:“金大人请讲。”
金镶玉不是那种恃才傲物之辈,也知道这位王世充在当今圣上心中地位不轻。可以从当今圣上愿意将洛阳城安危交给这位王世充大人来看,就可见一斑!
金镶玉冲着王世充一礼,随即开口说道:“下官不才,对于王世充王大人提出的第二个问题下官却没有办法解决,但第一个问题下官却有眉目:“寇仲、徐子陵出现在洛阳消息应当是一个叫做蛇王的洛阳地头蛇传出来的,至于消息是否可能那需要进一步证实,不过以与长生诀关系最为密切的宇文阀宇文化及等人动静来看,寇仲、徐子陵两人应当已经抵达洛阳,长生诀已至洛阳应当不假!”
“蛇王,据说这位蛇王在洛阳城内有不少的势力,不少ji院、赌坊、酒楼都是他的产业,而且洛阳城内不少帮派都听命于他,在座诸位有谁与这位蛇王关系非凡?我想请他去开门见山问一问那蛇王具体讯息如何?长生诀之事事关于陛下,我们绝对不可有一丝一毫的马虎!“
为皇帝办理差事永远是世界上最办理的差事,因此洛阳内全部大臣都战战兢兢,可不愿出现任何纰漏。虽说当今圣上英明无匹,为中兴之主,但谁知道这位英明君王是否会作出什么事情来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句话可是铭记于众人心中,不敢轻忘。
“如今洛阳城内涌入了不少江湖中人,他们都对传说之中的四大奇书之一的长生诀颇有兴致,王大人,我们可不得不防备啊!“
会议即将结束之时,又有人开口提到关于江湖人的事情,王世充点了点头,轻声叹道:“六扇门、神候府可是专门管理江湖事务的朝廷机构,我早已经向着圣上奏书请六扇门、神候府之人前来协助于我们。因此诸位大人无需为此事烦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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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之上下起了雨,雨不小,不,应当说雨很大,大雨滂沱。
一人一剑一斗笠立在街道上,挡住了两人的道路。
“我不想杀人,因此不要逼我动手!”声音在雨中传响,非常清楚的传到寇仲、徐子陵耳中。
原本寇仲、徐子陵还企图蒙混过关,但听见那人言辞如此决绝,立刻就断了这个念想,修炼长生诀不久的寇仲武艺虽然只不过是三流,但对于感觉气机之本能却并不弱,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眼前这位斗笠人身上那恐怖的气势。
倘若说他身上的气势如同一滩水,那眼前的人绝对可以算作一个湖泊,绝对不可以同言而语!
寇仲勉强吸了口气,说道:“你如此清楚我们的身份,想来应当是宇文家的人。不过你此时此刻就算杀了我也没有任何作用,难道宇文化及没有告诉过你,我们从来不将长生诀带在身上吗?”
那人冷眼扫了寇仲一眼,道:“你身上果真没有长生诀?”
寇仲不禁有些得意起来,摊开双手,道:“倘若你不信可以来搜身啊!”
“不用,我不用搜身!既然你身上没有长生诀就没有任何存活的价值了!”说道不用搜身这几个字的时候寇仲忍不住得意起来,然而当后面一句话道出口,寇仲亡魂皆冒。
徐子陵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仲少,快闪开!”
回过神来的寇仲耳畔听见一声如同划破丝布的尖锐声音,一道七八丈长的剑光划破雨幕,直斩寇仲而去。
神圣强悍的气息这一刹那剑弥漫长街上下。
徐子陵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他不想看见他的兄弟惨死的模样。这一剑上蕴含的可怕力量,即使一旁的徐子陵也感觉到了,在那一剑之下,徐子陵感觉自己如同一只在浩瀚天地间的蜉蝣,渺小无匹。
寇仲武艺与他相差无几,如何可以逃生呢?
“报仇,报仇!”这个念头在徐子陵的脑海中不断滋生。
第一百二十五章、诱饵
(); 第一百二十五章、诱饵
“我若救了你兄弟的性命,你是否愿意将长生诀交给我?”徐子陵的心里已经被绝望、后悔、仇恨等情绪充满了,一道动听的声音在徐子陵耳畔响起。
那道声音没有等徐子陵回答,又继续说道:“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巨剑即将斩下,寇仲心如死灰以为自己要英年早逝之际,忽然感觉一股莫名的拉力将在那巨剑之下动弹不得的身躯拉扯开去。心存生机的寇仲立刻精神百倍,赶紧脱离那巨剑斩下的范围。
半空中,一剑斩下,一道白色虹芒如闪现一般朝着巨剑横扫而过,空气之中发出一阵海破地惊的碰撞声,那位手握长剑爆射出无与伦比剑意带着斗笠的青年人向后飞撤。
青年眼眸冷光四射,显然,那位斗笠青年在这场硬碰硬的碰撞中吃了暗亏。
“天魔功,魔门已有了四大奇书之一的《天魔策》竟还不满足于此,还想打《长生诀》的主意,难道不怕正道中人上演百年前群起而围攻魔门之惨剧吗??”
大雨滂沱、徐子陵、寇仲互相搀扶,他们除了看见那斗笠人实在看不出四周哪里还有其他人影,然而这时候在那斗笠青年言语落下之后,不过一息左右的时间,声音响起:“正道围攻魔门?呵呵,当今即使我们魔门魔帝不在,你们这群酒囊饭袋也难以令我们魔门有半分损伤,如今我们魔门邪王、魔帝均在,且不说你们宇文家是否可以说得动以慈航静斋为首的正道中人对魔门进行围剿,就算说得动有能对我们魔门以奈何?”
不难听出,说话的人是一位女子,而且年纪非常年轻的女子。且不说这个女子的容貌如何,就以声音而论,可以说举世罕见,动听不已。
魔门,一路被宇文阀追杀的寇仲、徐子陵两人虽在逃亡过程中听过了不少江湖大事情,听过不少江湖大门派,但却从未听说过这个所谓的魔门!
不过既然这个魔门竟然敢自称魔门,可以见这群人本事应当不弱!死里逃生的寇仲第一个反应就是想逃走,但奈何他那位好兄弟徐子陵并不愿意就此离开,因此也无奈作罢。
一世人两兄弟,两兄弟,一条命。
生即同生,死即同死。
寇仲不愿意死,但却愿意陪自己的好兄弟一统赴死。
“宇文成都,我顾念你是宇文阀与我们魔门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因此才让你出口!但你若真不知好歹,我并不介意摘下你的脑袋而后送给你的兄长宇文化及。”
**裸的威胁,但心高气傲,在宇文阀内仅仅只佩服他那位才华、智慧、武艺、谋略都超人一等的大哥宇文化及的宇文成都却不敢出一言,魔门中人行事向来无忌,剑走偏锋,没有人知道魔门中人的想法,而且宇文成都也发现自己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至少他不应当称呼魔门为魔门,而是圣门。
就此,那位女子并未对他痛下杀手就已经算是在看着宇文阀在江湖朝堂的面子上了。宇文成都勇武过人,江湖之上可是闻名了的,但却很少有人思忖宇文成都的头脑。
宇文成都不蠢,甚至可以说很聪明,他那位被当今圣上非常倚重的大哥宇文化及就曾说过:“家弟若习文,即使当不上庄园,让通过科举却也并非难事。”
这口中的家弟,正是指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深深望了一侧畏惧眼神望着他的寇仲、徐子陵一眼,拱手道:“在下就此告辞。”随即,宇文成都踏着健步,消失在滂沱大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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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徐子陵两人伫立在雨中,等了半晌,正等待那位宇文成都口中那位魔门妖女对他们提出拿出长生诀的条件!寇仲有些哀叹,他知道徐子陵心意已决,既然那位女郎救下了他的性命,那徐子陵绝对会将长生诀拿出来。
然而,在雨中伫立了半晌,口中寇仲、徐子陵两人却并未听见声音。口中撸了撸嘴,瞥了徐子陵一眼,见徐子陵并不搭理自己,忍不住拍了拍徐子陵的肩膀,开口提出了自己的质疑:“你说那位圣门女子是否已经离开了?”
徐子陵眼中也露出了疑惑:“离开了?”
“离开,我的事情没有办完怎么可能离开呢?”一声如玉坠玉玉盘上清脆明亮的声音在寇仲、徐子陵两人耳畔响起,听见这声音寇仲险些被吓得跳起身,而徐子陵也吓得面色煞白。
徐子陵望了寇仲一眼,见寇仲点了点头,知道总有一个人要开口结束这种局面,他们可不希望还在如此滂沱的大雨中伫立。
徐子陵微微抬了抬头,希望瞥见那一招、三言两语之下就令宇文成都离去魔门女子,结果在意料之中,并未见到魔门女子那神秘倩影,开口道:“我徐子陵虽然是一介草民,但却也知道言出必行,即然姑娘救下我兄弟,那我便将长生诀送于姑娘?”随即徐子陵便从胸口拿出一张如同金纸一样的兽皮卷,放在双手之上,高高在上举。
此时此刻如此滂沱大雨,街道之上早已经没有一人行走,否则徐子陵这一番行为则会被不少人定性为“妖魔附体。”
哎,宝贝啊!寇仲叹了口气,望着徐子陵将那宝贝递出,感觉这一声扬名立万的机会也递出了去,沮丧之下,寇仲一屁股坐在地上了去。
“算你们守信用,你们的守信用也为你们换取了生存的机会,否则以我的脾气早处理掉你们这两个麻烦了!不过你们也不用沮丧,此长生诀我暂时拿之无用,你们先为我保管,若有一日有人此这张令牌来寻你,你们就将长生诀给他,当然是否给他,那也得看你们的意思了!”
一道黑光穿云破空越过雨幕出现在徐子陵的眼帘,轻轻一伸手便接住了那道墨绿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古体的“阴”。
徐子陵虽然自认武艺浅薄,但真气运用却并不逊色于一般江湖人。修炼千年奇功长生诀虽并未立刻让他们脱胎换骨,但对于身体之中那股内力的控制却也以是许多江湖一流高手可以相提并论。但从女子抛出这道令牌的手法、角度已经力道,可以见这名女子对于内力的控制已经步入了高深莫测、步入微尘之地步,非他们能相提并论。
寇仲站起身,望着徐子陵手中的令牌,瞪大眼睛望着还放在徐子陵手中的长生诀,言语一样流利,雄辩滔滔的口中也开始结结巴巴起来,忍不住道:“他,他走了?”
徐子陵有些不是很肯定的说道:“应当已经走了吧!”
寇仲深吸了口气,连忙将长生诀收在胸口,对着徐子陵开口道:“看来我们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了,我们得快点行走找到那个啥多情公子候希白的家伙,让他们讲长生诀上的图册画出来,而后我们才有自保的本钱了!”
徐子陵没有说话,随着寇仲先离开,寻了一个地方避雨,而后准备去寇仲已经打听好的候希白住址:天香酒楼。
至于候希白是否答应他们的请求,无论是徐子陵还是寇仲都没有任何把握?但他们也只能姑且一试了。
徐子陵、寇仲或许永远也不知道,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直跟随着一道白衣倩影,女子行走在女中,天上急促下坠的雨水竟然半点也沾染不到其身,如同一层保护罩保护住女子一样,望着寇仲、徐子陵离去的身影,女子喃喃自语道:“鱼饵已备下,就等待鱼儿上钩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君箫染
(); 第一百二十六章、君箫染
一辆豪华甚至有些豪奢的马车在洛阳长街上驰行,不过没有几个人将眼神盯在那所谓的马车上时间很长。毕竟洛阳这些日子像这样的马车数量可不少,比这样由楠木铸就车身材质的马车还要豪奢几倍甚至十几倍的亦不少,可不,前些日子,京城来的一位大官人乘坐得那马车,可就真叫金碧辉煌啊。
不少人都在猜想那马车上的大官人究竟有多少万贯家财,不过没有人打那位大官人的主意。豪华的马车四周那四名霸气威严的守卫就足矣让人望之而旋走。而且那位大官人还有一个名字,李燕北!
李燕北,这个名字在江湖上或许很少有人听见过,但只有有一些财富的商人那都知道这个人的大名。京城之地龙蛇混杂,而这个李燕北却可以在京城那龙蛇混杂之地成为一方霸主,可见这个李燕北的本事。
因此没有人想得罪那财主。
这两马车显然不如李燕北的马车华贵,也没有李燕北身侧那四名魁梧如天神的侍卫,但却也没有人打这辆马车上的人主意。马车也除了富丽堂皇,也没有什么太特殊的地方,只是挂上了神剑山庄的标志。
神剑山庄这个标志立在哪里,就已经足矣令江湖宵小望而止步。作为四大武林世家的神剑山庄在江湖之上威名几乎可以媲美少林、武当等这些大门派,甚至在某些方面还尤为过之。
神剑山庄这一代人丁稀薄,原本神剑山庄庄主谢王孙有三子,然大儿子、二儿子都因江湖之事,而洒热血而亡,至今为江湖人而尊重。而神剑山庄这一代因此只有三子谢晓峰其父谢王孙两人。
神剑山庄还不不少事情需要神剑山庄庄主处理,因此这辆马车之上的人物也就只有刚大婚之喜的神剑谢晓峰了!或许还有谢晓峰之妻,慕容家大小姐慕容秋荻。
知晓神剑山庄标志的人几乎得出了一致的意见。
他们并没有猜错,这辆行走在洛阳长街上的华贵马车内坐着正是神剑山庄三少爷谢晓峰与谢晓峰之妻慕容秋荻,但马车内还有一人。绝对没有人可以猜测出这人的姓名,也绝对想不到这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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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外喧哗、车内宁静。
慕容秋荻正半蹲下身为两位正在下棋的棋士添茶,添茶之后,慕容秋荻安安静静坐在一侧看两位棋士下棋。下棋的两人可都算得上江湖著名人物。
慕容秋荻满脸柔情的望着正握着棋子沉思的丈夫,一双秋水眸子忍不住闪现出了一丝惊讶的神色。江湖之上人人都知道神剑谢晓峰之名,而作为谢晓峰之妻慕容秋荻知道得事情可比江湖人了解的事情要多上许多倍。
至少慕容秋荻知道谢晓峰不但剑术一流,文采亦不凡!当初她心慕谢晓峰可并非因谢晓峰之武艺,出生武林世家的慕容秋荻见过不知多少武林高手,对于武学早已经厌倦。慕容秋荻邂逅谢晓峰并喜欢上谢晓峰因一场文会。
在文会中,以武闻名的神剑山庄三少爷满腹经纶,败了不少学识渊博的风liu才子,在琴棋书画等方面展现出了超拔流俗的造诣。这才得到她的倾心。
慕容秋荻知道谢晓峰在文采之上的造诣并不逊色于武学之上的造诣,不过此时此刻在下棋方面,对围棋造诣不凡的谢晓峰似陷入了困窘境界。
如果对面是一位著名棋士,慕容秋荻自然不会惊讶,可对面也分明是一位武者,而且还是一位年轻的武者。
慕容秋荻安安静静坐在一旁,静观局势之变化。出生名门的慕容秋荻可严守着名门规矩,观棋不语真君子这句话她还是知晓的。
“此棋局已是死局,在无其他转圜可能,这一局却是我败了!”看了棋局半晌,迟迟不肯落子的谢晓峰放下了棋子,望着眼前棋士轻声叹道。
“你将事情看得有些过于悲观与片面了,就眼前局面上而论,我黑子占据不小优势,但你却忘记了一件事情,我的官子功并就逊色于你。”面对胜了的棋局,那位一身青衫长袍的青年既无骄傲神色也没有孤独自弃之感,平静的望着棋盘上纵横交错的黑白棋子开口说道。
谢晓峰望着眼前风轻云淡,与他印象中冷若冰霜,心如铁石形象完全不符但却有绝对算得上是同一人的青年棋士,轻声叹道:“与我对弈之人倘若是他人,我自然不会弃子投降,但我面对得却是你,一个曾经胜过你的人,因此即使我不愿意承认,但却也不得不承认,在与你对弈之时,我的心中已经抹上了一层因你而存在的阴影。”
青年棋士洒然一笑,开口道:“看来你这些日子对我的劝说用来劝说你自己来显得更加恰当与贴切才是!我已经放下了先败给燕十三,而后败给了邀月之事,而你却在抱得美人归之后还未忘记败于我之手的事情。”
谢晓峰无奈摇了摇头,望了一眼安安静静坐在自己身侧的慕容秋荻,眼中一闪而过柔情,开口叹道:“我可不同于你,我永远都是神剑山庄的少庄主谢晓峰,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而你却并非永远都是平凡,譬如,此时此刻的你已非平凡,而是君箫染,一位喜欢听曲谈论诗词歌赋,又通晓武学,知道一些武林趣事的奇异江湖人物。”
平凡,不,君箫染微微一笑,拿起放在桌上的折扇,开口道:“平凡不败,败者死!而君箫染却可败,即使败也不用死!在我眼中这就是平凡与君箫染的区别!”
谢晓峰叹道:“看来唯一战胜过我的平凡已经死了!”
君箫染也叹道:“早已经死了,现在坐在你面前是未来可能和你比剑,但现在却只想和你下棋的君箫染。”
“好吧!”谢晓峰轻声叹了口气,而后在马车上半站立起身对君箫染做了一个见面礼,开口道:“在下谢晓峰,见过君兄!”
君箫染微微一愣,随即领会出谢晓峰言语含义,也微微站起身开口道:“书生君箫染,闻神剑山庄少庄主不但武艺超凡入圣,而且棋艺非凡,在下自幼痴迷于棋道,还请谢公子不吝赐教!”
“好说好说!”谢晓峰大笑答应。
随即,再开新局!
棋如人生,人生如棋。
平凡的人生已经结束,而君箫染的人生却在这辆神剑山庄的马车上重新开始。
“此次洛阳风云汇聚,君公子本不应当来洛阳,即使君公子身于红尘万丈之外,不想理会江湖俗世,但却亦不可能不被江湖风波席卷,不可自拔。”
君箫染含笑望着一眼说出这段言语的慕容秋荻,偏过头伸手推开窗布,望着街道之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轻声道:“我与谢夫人、谢公子的目的一样,仅为洛阳琴会而来,至于《长生诀》?则并不在我的考究之中。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倘若真无可避免,那唯有去面对了,至少我君箫染可不还有神剑山庄谢公子与谢夫人两位强力后盾,不是?谅他们也不敢轻待于我。”
神剑山庄的谢三少爷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君兄,你可真会省事啊,竟将所有的麻烦一并退给了我们神剑山庄,但不过凭借君公子这番话,我谢晓峰便为神剑山抓紧接下这一担子麻烦,但还请君兄为我解答一个疑惑:君兄是为琴而来,还是为人而来?”
君箫染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与谢晓峰对视,缓缓开口道:“或许为人而来吧!”
谢晓峰顿时沉默了下来,他本能感觉自己已经触动到了什么君箫染不愿意触动之事,本想表示歉意,但这是谢晓峰忽然感觉到一股古怪的气氛萦绕在心,一种不安感出现在谢晓峰的脑海之中。
嗤!
华贵的马车忽然出现了一道裂缝,裂缝出现的瞬间,一道乌光同时出现,速若金虹掣电,直朝沉默不语的平凡脑袋洞穿而去。
触不及防,这忽然的袭杀,不但方向角度都刁钻异常,而且这挥剑之人,具备许多剑者都不具备的快、狠、准,可算江湖一流的用剑高手。
这一剑目标非常明确,正是改名易姓,不,应当说恢复本名本姓的君箫染。
第一百二十七章、瓮中捉鳖
(); 第一百二十七章、瓮中捉鳖
出手时机、出剑力道、出剑速度、出剑角度、出手目标,均分毫不差。当那乌光射进马车内之时,谢晓峰就已经做出了判断,这是一位并不下于中原一点红的超级刺客,对于暗杀之道可谓精通渊博。
谢晓峰没有动,他本不需动!倘若这一剑暗杀得是他,或是江湖之上任何与他比肩的高手,谢晓峰相信想生还应当非常之困难。如此刁钻、古怪的暗杀,江湖之上的确很少有人能防备得住,也很少有人去防备。因此即使这位刺客的剑术并不如人,但亦可以暗杀对手。
但这位刺客显然接错买卖了,他并不应当选择接下暗杀君箫染的任务。君箫染平生以来最不怕的便是暗杀。早在出道之前,他就曾将近百年以来江湖但凡有名有姓英豪被暗杀的手法全都了解的一清二楚,而这次暗杀并没有超出君箫染的意料之外。
望着忽然而至的一剑,君箫染面上甚至没有流露出任何惊讶神色,屈指一弹,一道乳白色的剑气自指间射出,砰的一声,划破乌光,直接与那剑碰撞一起。
谢晓峰望着君箫染与那人对上一记,但却并未阻止那人离开,开口道:“难道你不想知道那人是谁吗?”
君箫染莞尔道:“对于想杀我的人我可从来不会手下留情,不过此次就算我去了,也难以追上这人!一击不中,便远遁于千里之外,这是一位超级刺客。”
谢晓峰道:“因此你不愿意在此人身上浪费时间,而且也害怕倘若追上去,又会遭到暗算?”
君箫染点头道:“他的轻功、剑术不凡,而且对于洛阳的街道小巷应当比我熟悉太多了,追也追不到!不过幸好我并不是什么也不知道。”
“哦?”
君箫染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轻声道:“至少我知道他的武艺不如我,剑术不如我,轻功不如我。”
谢晓峰愣了愣,不解。
慕容秋荻低头浅笑,轻声道:“看来倘若这名刺客再次行暗杀之举,那就将成为君公子的瓮中之鳖了!”
“倘若没有意外变故,应当是这结果!”
自信,谢晓峰感觉到君箫染身上有着平凡时的自信。只不过平凡的自信内敛,而君箫染的自信却显得有些张扬。望着面前君子如玉的君箫染,忽然轻叹道:“幸好你不是我的敌人,拥有你这样的敌人,的确是一件辗转反侧,寝食难安的事情。”
君箫染微微一笑,他并不想再在这件事情多作讨论,开口道:“洛阳琴会在江湖之上已经传了一段时日,但洛阳琴会具体在哪里举办,何时举办却从未有过一言半语的传言。谢兄身份尊崇,出生武林四大世家的神剑山庄,又是洛阳琴会的邀请嘉宾,应当对此有所了解才是吧!”
“原本以为君兄兴冲冲而至,已经知晓洛阳琴会的一切事宜了。”谢晓峰哈哈一笑,说道。言语之间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暗杀。
君箫染瞥了几分洋洋得意神色的谢晓峰,开口道:“我若知道,怎会在此与你下棋闲谈,虽说三国时期那位大君主说过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但在我看来有些衣服却比得手足还重要得紧。”
换做平常人听见这样的言论即使不雷霆大怒,心中亦是不爽,不过谢晓峰却是心胸宽广之人,并未望着非常狭义的方向去想,反而开口道:“原本我已经决定不将这个消息告诉你,但念在你说我们是兄弟的份上,不将此事告之于你,也现在太不仗义了,你且听着,我仅仅只说一遍!”
慕容秋荻已经很久没有见谢晓峰这样肆无忌惮的笑过了,自谢晓峰两位兄长亡故之后,谢晓峰就将神剑山庄的重担一肩挑上,因此非常不轻松。
对于谢晓峰,慕容秋荻即心痛,又无奈。神剑山庄的重担没有任何人可以为谢晓峰接下,只能由谢晓峰独自承担。
“洛阳琴会虽叫洛阳琴会,而且江湖之上流传有不少琴道箫道等音乐大家即将汇聚于此,其实并非如此!这次洛阳琴会只有两位音乐大家,一位便是石青璇,而另一位则是以舞而驰名于天下,其声明并不逊色于石青璇的音乐大家尚秀芳,两人而已!”
谢晓峰注意观察君箫染神色,发现君箫染眼神中并没有失望神色,心中暗忖道:“难道君兄是为石青璇、尚秀芳两位大家中一人而来??”
耳畔传来君箫染的声音:“仅此二位大家,洛阳琴会亦称得上洛阳琴会。”顿了顿,君箫染又开口说道:“尚秀芳尚姑娘不但清丽脱俗,拥有绝世倾国之容貌,亦惊才绝艳,不但在舞蹈音乐方面有着非常高深的造诣,以被冠以天下第一才女之名,可见其是何等超卓不凡!而石青璇大家据说虽容颜微有瑕疵,但气质却如不食人间烟火之仙子,以箫艺而闻名于天下,可谓钟天地之灵慧于一身!即使两人之中任何一人,以洛阳琴会而为音乐盛会之名,以不负之。”
谢晓峰哈哈笑道:“看来平凡兄对尚秀芳、石青璇两位大家亦佩服得紧啊!”
君箫染手腰间拿出一把玉箫,低头凝视着玉箫轻声道:“若能得见她,此生无憾了!”
谢晓峰一直在非常好奇想猜测出君箫染究竟因谁而来到洛阳,如今心中却依旧没有答案!若说石青璇,那为何君箫染在提及在江湖之上名声不相上下的两位大家的时候,竟然会先提起尚秀芳尚姑娘呢?而君箫染手中的玉箫却又将目标指向石青璇。
谢晓峰摇了摇头,对于这个有些费解的问题也不再去琢磨,继续开口说道:“如今江湖之上的传言虽然大都虚妄,但却也有几分真!譬如,我便知道这场别开生面的洛阳琴会至少有三人会列入洛阳琴会的名单行列!第一、洛阳守将:王世充!第二、‘黄山逸民’欧阳希夷!第三:当代儒学之集大成者王薄。”
君箫染微微皱了皱眉,问道:“难道这场洛阳琴会的举办地点是在王世充府邸或王薄府邸?不,王世充与石青璇、尚秀芳两人素无关联,而且尚秀芳、石青璇两人也都是不喜于官家来往之辈,应当不会可以将地点选在王世充府邸,因此唯有可能就是那位在洛阳城内有着不小基业的王薄府邸。”
谢晓峰无奈摇了摇头,道:“君公子,你可以笨一些吗?”
君箫染微笑不语。
对于君箫染,谢晓峰还真是有些无可奈何,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实在太聪明了。有时候谢晓峰还真想不顾江湖铁律开口打探君箫染的师傅是谁,究竟是谁可以交出这样一位惊才绝艳的弟子。
见君箫染的眼中没有自己预料的期待意思,谢晓峰也不想绕弯子了,一股脑说道:“六月二十四,正好是大儒王薄的诞辰。”
君箫染点了点头,与谢晓峰对视了一眼,在慕容秋荻疑惑的目光中,两人下了马车!
马车已经停到了一处非常僻静的位置,这里虽然房屋不少,但却没有几个人,唯独闻鸡鸣犬吠之声。
“兄台如此锲而不舍,倘若不让兄台再次动手,兄台岂不是很遗憾!你想杀的君箫染就在此,你若有胆量,有本事就尽管杀我,我谢晓峰绝不理会!”谢晓峰含笑而立,与君箫染保持了一旦距离。
慕容秋荻瞪大美眸望着谢晓峰,谢晓峰似乎已经明白了妻子的意思,冲着慕容秋荻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慕容秋荻心中的疑惑才顿时解开,原本她还奇怪,为何马车并非去往客栈,而越走越偏僻,原来谢晓峰、君箫染两人早知道那位一击不中,便远遁于千里之外的刺客并未远遁离开,而是再继续等待下一次机会。
忽然,慕容秋荻感觉眼前一划,一人已经落在了一根木柱上。此时虽日高悬,炎炎酷暑,但慕容秋荻却觉一阵寒气升起。
只见这人一袭黑衣,紧裹全身,只露出两只眼睛。
那是眼睛么?慕容秋荻自认自己见过不少高手,有人双眼犀利如神剑,似有万雷奔腾!有人眼睛平和如水,温文如玉。有人眼睛若似干涸之枯井,但却给予人高深莫测之感。而这双眼睛却都不是慕容秋荻以前见过得那些高手奇人的眼眸。
与这双眼眸对视一眼,慕容秋荻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那双眸子像猫般眯着,却有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等待噬人的猛虎,开阖之际,一丝细微的碧光闪烁,却如同最寒冷的玄冰,将一切温暖抽去。与这双眸子对视,即使谢晓峰也生出一种被针刺的错觉。
“可怕的眸子,可怕的人!”仅仅论气势而论,谢晓峰认为这人并不逊色于中原一点红。旋即一想,倘若这人逊色于中原一点红,又如何胆敢刺杀胜过中原一点红的君箫染呢?
君箫染负手而立,望着那浑身上下散发着比玄冰还森冷冰寒的气息。那黑衣人也眯着眼睛注视这面前这位渊渟岳峙而立,给予他高深莫测,但却一副花花公子打扮的君箫染。
倘若不是这个花花公子轻而易举挡住了他平生以来暗杀从未失败过的招式,他还真不会正眼看着人半眼。
两人无声对峙。
肃重气氛无形间弥漫开来。
终于,在这种气氛之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君箫染似乎并不喜欢在这种气氛下待下去,开口道:“我虽然不喜欢在这种天气下杀人,但有人想在这种天气下杀我,那我就只有勉为其难杀人了。”
话音落地,原本肃重的气氛立刻弥漫了一股血腥味。
第一百二十八章、宝剑藏锋
(); 第一百二十八章、宝剑藏锋
冷眸,流转着丝丝寒气。
黑衣人冷冷注视着眼前这位言语随意但却流露出肆意狂傲的君箫染,冷冷一笑,沙哑的声音顿时在君箫染耳畔响起:“曾经有不少人说过和你相同的话,但却没有人还有机会说这样的话!”
君箫染轻声一笑:“他们如何与我君箫染何干?阁下既然来杀我,那就拿出你的本事出来,否则仅仅凭你这几句比乌鸦还高明一筹的声音就想置人于死地,恐怕还逊色一筹!”
“扑哧”慕容秋荻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些日子慕容秋荻已经领会到君箫染风趣的本事,实在不俗。但现今在这种千钧系于一发之际而道出表现出来的这种冷幽默却更上一层楼。
慕容秋荻、谢晓峰两人倒开心笑了,但有一人却笑不出来了,这人便是那位全身裹上了一层黑衣,不知年纪,不知容貌,不知姓名的黑衣人。
黑衣人面上铁青,不,用铁青来形容此时此刻黑衣人那难看的面色都显得有些轻了些许。此时此刻黑衣人的情绪显然已经到了一种即将崩溃的边缘。但黑衣人却笑了,一双眼中流转的杀意,但人却笑了。
阴飕飕的声音如毒蛇吐舌信新响起。
“我喜欢你的自信,这会让我在斩下你的脑袋时候有一种愉快感觉,我会记住你的名字的:曾经的平凡,今日的君箫染!”
声音还未落地,剑声已起。
那人一身黑衣,剑亦乌黑无匹,彷佛如同石墨铸就而成,但剑上那隐隐流转的光泽却为这柄剑证明,那并非是石墨,而是一柄宝剑!而宝剑之上那浓重的鲜血味在无声无息之间震慑着天下,这是一柄宝剑,而且还是一柄杀人无数的宝剑。
声音未落,剑已经拔出,闪电般拔出。
出身神剑山庄的谢晓峰剑术独到,融合神剑山庄之剑法,几乎已就一方之家。对于拔剑方面有着非常独到见解,谢晓峰的拔剑术重视快、稳、利。眼前这位黑衣人的剑术姑且不谈,就以拔剑这一条而言,在谢晓峰眼中看称完美。
剑拔出瞬间,谢晓峰只见一道乌光掠过,如同迅捷阴毒之蛇,悄然见划破虚空,无声无息之间钻进平凡的咽喉,此剑拔出之快,掠出之阴狠毒辣非寻常剑客所能比拟。
“不愧是可以媲美中原一点红的绝顶刺客,即使中原一点也不过如此吧!”谢晓峰心中轻叹道。
剑者,生死在于手中之剑与对手手中之剑!对于剑客的宿命,谢晓峰从来不愿意去插手,因此即使见到拿到乌光长剑钻向君箫染的咽喉,但却亦没有任何动作。
身为剑客,那就有应当有死在别人剑下的觉悟。
“快剑、妙剑、好剑,但剑却不够快,也不够妙、也不够好,因此也就取不了我的性命!”君箫染反手拔剑,格挡,手握住剑猛烈一阵,嗡的一声,那如灵蛇腾蛟而至的剑竟挡在了君箫染咽喉距离三寸之外,就算黑衣人如何用力运劲,黑衣人的剑再也刺进不去一分。
手腕一抖,两柄剑剧烈碰撞!
刹那之间已经碰撞了近百余下,剑中传出的力道魄得黑衣人不得不向后飚射而退,推出了十几步开外,在止住。
而君箫染却握剑不动,如同磐石而立。
一双眼睛如看破世事之老僧平静望着刚才对他下杀手的黑衣人,嘴角还勾起了一丝神秘的笑意。这丝神秘的笑意落在黑衣人眼中,再加上君箫染拔剑之时那略带疾风意味的言论,立刻黑衣人顿时理解为嘲讽。
眼中更怒,心中更狠,身上杀机更重,如同黑云压城向着君箫染铺天盖地卷压而至。然而君箫染身上却有着一股奇怪的气质,即使黑衣人身上的杀机如同飞泄而下的瀑布,犹如泰山崩坠毁灭尘世之气象,然而君箫染却可以在瞬息间非常完美的与黑衣人身上那种凌厉的气势非常默契的融合在一起。
简单言之,即使黑衣人杀机盈野,但君箫染却如同一干涸枯竭的水井,表面上看上去不如他人,然实际上却给予人以高深莫测,渊渟岳峙之感,如同泰山之下的石碑,看上平平无奇,但其中却概括了巍峨沉浑的泰山全貌。
眼神微微有些呆滞,这种情况黑衣人平生以来从未见识过,但这种情况却真真切切出现在自身身上,面对眼前的君箫染,一个看上去举手投足之间便可摘下头颅的男人,竟让他非常可笑得生出一种似面对那位唯有高山仰止的恩师感觉,神而不可测,魔而不敢揣度。
短暂迷离之后,黑衣人眼神顿时又犀利起来,看上去给人感觉以剑出鞘的锋利之感。“君箫染,即使你再如何神秘难测,但今日你的命运已定,非死不可!”
一招江湖上非常平常的剑术“西门望月”随即挥舞而出,不过这招西门望月比起普通的西门望月多了一份速度,快若闪电,速若惊鸿。
君箫染眼中一闪而过惊讶,随即长剑迎上!
乌光如飞泄之水银,铺天盖地向着君箫染四面八方席卷而至!而君箫染的剑路一改刚才的霸道刚猛无俦,转而如绵连不绝之春雨应对黑衣人袭击。
十几个呼吸之间,两人已经过了三十几招,慕容秋荻除了看见黑衣人与君箫染的面色随着交手愈加凝重肃穆以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意之处。无论是君箫染还是黑衣人都并未吃使用出刚开始交锋之时那惊才绝艳的剑法招式,而是以非常普通的招式过招。
谢晓峰轻轻拍了拍慕容秋荻的香肩,看出这位武艺虽然不凡但却并未臻至决定境界的妻子,开口说道:“对于我们剑客来说,决斗有两种!一、一招分胜负,定生死!这种决斗考验剑客在那一瞬之间对自身的剑道以及对对手剑道的理解能力,因此在剑出招的瞬间,几乎可以断定了结果!而还有一种方式,那便是以剑术论剑术,而这种对决往往需要时间不短,少则十几招,多则甚至上百招亦难以分出胜负优劣。”
慕容秋荻还是有些疑惑问道:“为何会形成如此情况?”
谢晓峰道:“因为两人在出手之时都有所保留,因此一旦对手全力攻向对手的破绽之时,便可能被对手以反制住!因此这些招式对决也仅仅只不过前期之试探而已,因此在试探并未结束之前,两人是绝对不会轻易争锋相对。”说罢,谢晓峰冷冷瞥了一眼,额头之上汗滴愈来愈多的黑衣人,开口道:“对于一名剑客来说,最喜欢的决斗的方式便是一剑分胜负,甚至定生死!而对于许多江湖人来说,就喜欢以第二种方式,至于这其中的原因,秋荻应当很清楚。”
“你看君箫染与那人何时可以分出胜负?”
谢晓峰望了一眼战况,而后摇了摇头,道:“对于这一点那我就不太清楚了。”
“不清楚?”
谢晓峰知道妻子不相信,但却还是点了点头,非常认真的解释道:“无论是君箫染还是那人手中的剑招,看上去是普普通通的剑招,但倘若他们面对的对手并非对方,那他们手中那普普通通的剑招都可以化作致命的绝杀之剑。因此在我看来他们的交手已经没有保留,因此每一招每一招对峙之时都可以感受得到其中浓重的血腥味。”
“或许他们在下一招便可分出胜负,或许还要过上十几招才可以分出胜负!”再次望着决斗中的两人,谢晓峰神色不由几分痴了。
对于一名剑客来说,可以观看到其他两位不凡剑客的对决,这本就是一件等同于得到武林秘籍一样的美事。
“有时候,即使我不愿意承认但却也不得不承认,自从有了平凡这个显赫分身之后,我的本性亦改了不少!”君箫染忽然长剑猛然顿挫,将黑衣人的震荡开去,一手负于身后,轻声叹道:“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本以为道门上善若水之思想符合君箫染之心境,但却不想此时此刻的君箫染已非昔日之君箫染,至少在此时此刻化作了‘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侠客。”
随即,君箫染手中那平凡的铁剑忽然爆射出千万道寒光,如流云飞雪向着四周飚射了开去。刹那之间,这片荒凉的郊区立刻被一种神圣气息笼罩开来。
谢晓峰悄然已经站直了身躯,一双眼睛中闪烁莹莹玉光,忽然谢晓峰眼中闪过一抹不可思议之神色。
一剑寒光十九州!
平凡的剑直接贯穿了那黑衣人胸膛,然而却并没有鲜血飞溅而出。当剑刺穿了黑衣人胸膛之际,黑衣人脸上勾起了一丝玩味神秘的笑意,随即黑衣人瞬息之间消失了去。
一句阴测测的声音在郊区上空飘荡:“我承认我轻视你了,你果真有资格得到那个人的重视。不过你放心,我会在下一次见你的时候摘下你的脑袋,告辞!”
谢晓峰走到君箫染身侧,脸上顿时凝重无匹,道:“如此奇诡近乎于魔的身法,应当也就只有那种身法了。”
君箫染缓缓将剑入鞘,开口道:“不错,正是幻魔身法,这下这座千年帝都可真就有趣了。”
幻魔身法,昔年魔门绝世高手邪王石之轩融合花间派、补天阁两个极端武学,而后再融合佛门之武学而创就而出的绝世身法!
这种身法变幻无常,高明至极点。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时而实之,时而虚之,故而名之幻魔身法。
第一百二十九章、意外访客
(); 第一百二十九章、意外访客
君箫染拍了拍神色有几分凝重的谢晓峰,一脸轻松说道:“不错,这的确是幻魔身法!据说邪王创就这身法之时,曾研究过魔门花间派、补天道两道魔门武学之精华而后再结合佛门之奥义才创就出这等超出尘寰的绝妙身法,若以身法而看,这位刺客似乎已经得邪王五六分之真传,他与邪王关系非凡啊!”
谢晓峰有些无语,望着君箫染道:“有如此一位厉害的人物对君兄你如此虎视眈眈,在下却未见君兄面上有任何恐惧,这是何缘故??”
君箫染没好气白了谢晓峰一眼,随即爬上马车,坐在马车前,开口道:“我倒也想恐惧,但可惜那位极有可能应当是邪王弟子的人实在难以令我生出恐惧之情。当然倘若那人将昔年名震江湖的邪王石之轩请出,那我自然要忌惮三分了。”
谢晓峰不禁有些佩服君箫染,一般人面对君箫染如今面对的情况,恐怕早已经焦虑不安了,那里可以如君箫染一样还可以谈笑风生,言语随意,给予人以如鱼儿得水之助,如猛虎得双翼之功一般,乐观,自信。
乐观、自信、自强不息,这几种清楚在初出茅庐的江湖人身上非常容易看见,但在江湖之上混迹时间长的江湖人身上那便绝少难看见。
初出茅庐的人只明白他们心中的江湖,但绝对不清楚什么才是真正的江湖。但在江湖上混迹多年的人却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江湖——真正的江湖,其实是一个覆满了雪的荒野,充满着秩序与力量,它早已经容不下少年的梦想与热血的冲动。弱肉强食,强者为王,这才是江湖接下那行侠仗义,纵马狂歌的逍遥梦想江湖之下最实质的东西。
有些在江湖上混迹了一辈子的人曾说江湖就是一个染缸,等你感觉真正要离开江湖的时候,你却忘记了自己为什么来江湖,也忘记了现在自己的模样。很少有人不会因江湖而改变,也很少有人可以在不被江湖规则而改变之下还可以扬名立万,坚持心中的江湖,而无视现今江湖的铁律,这本身就是一件极其艰难困难的事情。
坚持得了一时,坚持不了一世!
望着眼前这潇洒不羁,谈笑风生的君箫染,谢晓峰忍不住伸出手想抓住这张年轻、肆意、张狂的俊逸面庞。他虽然人还年轻,但心却已经不年轻了,他已经没有肆无忌惮闯荡破坏江湖规则的勇气,他已经没有碾压江湖规矩的志气,而他在君箫染身上看见了,他希望抓住这一刻君箫染的面孔,希望永远保留在自己的脑海中。
或许有一天,即使君箫染也被这个江湖给同化了,却也可以留下这一段记忆。
江湖,武林,有十三大门派。除此之外,十三大门派之外又有不少帮派势力以及武林世家、门阀,最终构成了铁律森严的江湖武林。一位位在这些秩序铁律之下诞生出来的神话人物,绝代强者,为这些铁律涂抹上了一层神圣庄严的气息,他们可以说是江湖的象征。
因此才有不可数计,如过江之鲫的青年人希望可以挑战江湖名人,武林名宿,以达到扬名立万,打破江湖束缚,证明心中江湖的目的。他们大多数都失败了,唯有少数人成功了,而这成功的少数人中的大部分却又因连续挑战江湖各大门派高手,最终引起门派之愤怒,或因恃才傲物,最终如流星在江湖这片天空之上划出了一抹璀璨但却短暂的光芒,随即彻底消失在江湖之上,即使稗官野史之中也难以留下一言半语之记载。
唯有极少数人可以冲破江湖这个戒备森严的铁律世界,冲破重重阻碍,继而成为江湖之上人人敬仰的存在!但他们虽然已经突破了江湖束缚,但却脱离不了江湖,成为了阻碍别人前进突破束缚的一块绊脚石。
一次次的循环往复,构就了如今的江湖,如今的江湖世界。
君箫染轻轻拍了拍谢晓峰的肩膀,随即将谢晓峰的手搭在慕容秋荻的手上,轻声叹道:“我心虽自由,但却并不如你逍遥。你身虽束缚,但却并非不快乐!谢兄,在我看来,人生在世,若能在这个世界之上寻到你一生想追寻的目标,就已经足够了,至于超脱与否抑或身陷樊笼,亦无关紧要!倘若谢兄再贪心不足而去强求,那自会惹天之嫉妒。”
谢晓峰眉宇间那一抹愁绪随即消去,他望着身侧的慕容秋荻,剑眉星目,柔情似水,四目相对,谢晓峰柔声道:“不错,此生我已寻到追求之目标,以何须再有他求呢?多谢君兄指点,使得谢某脱离樊笼。”
君箫染哈哈一笑,道:“言语之谢似有失其重?不如由谢兄设宴,请君某大吃一顿,如何?”
谢晓峰哈哈一笑:“不醉不休!”
君箫染、谢晓峰、慕容秋荻再度坐上马车,君箫染揶揄道:“不醉不休,就算我同意,慕容姑娘也恐怕不会答应自己的夫君是一个酒鬼模样躺在chuang上与自身同chuang共枕吧!”
这句话一落,即使豪气如慕容秋荻这样的奇女子也忍不住羞涩红脸。慕容秋荻狠狠瞪了一眼这位口无遮拦的家伙,开口道:“看来君公子也应当是时候寻一比翼双飞之伴侣了。”
在慕容秋荻、谢晓峰看来,这位如同浪子侠客一样的君箫染会连连摇头,干脆利落的拒绝,却不想这位君公子却沉吟轻声叹道:“或许吧!”
慕容秋荻、谢晓峰面面相觑,心中也暗自记下了一份心思,看来这次君箫染参加洛阳琴会恐怕便是为了追求那石青璇大家或尚秀芳大家其中的一人吧。
慕容秋荻仔细凝望着君箫染,深深叹了口气,道:“看来平凡是平凡,而君箫染是君箫染啊!”
君箫染微微一愣,随即也领悟到慕容秋荻的言意,灿烂笑道:“平凡是君箫染,但君箫染却并非平凡。”
在谢晓峰看来,眼前的君箫染的确不是平凡,即使这两人本身就是一人!平凡可以说算得上一位纯粹的剑客,以剑为生,以剑为命。而君箫染呢?剑术超卓,但却绝非以剑为生之辈,可以说此时此刻的君箫染身上的气质与楚留香有几分神似,潇洒不羁、逍遥于尘世之间的浪子。
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情却出现在同一人身上,这若非其身上发生了何种大变故,实在令人匪夷所思,百思而不得其解。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一个人看见此时此刻的君箫染不会生出奇怪之感,因为在沈落雁看来,无论过去的平凡还是现在的君箫染都只是君公子的一张面孔而已,当这张面孔敲碎,那不久之后,江湖之上会出现另外一张君公子的面孔。
至于君公子本身的性情,却没有人知道。或许这些面孔都是君公子的真正性情!
曾经沈落雁好奇过:为何一个人竟然会有如此多截然不同的面孔,如此奇诡复杂的性情?然最终沈落雁也没有得出答案,她仅仅知道一点,君箫染的千般面孔牵扯到一个关于君箫染身上的一个秘密。
而且沈落雁相信这个秘密一定可以算得上惊世骇俗。
——————
谢晓峰、慕容秋荻与君箫染在一家上等酒店落榻,安排好住房事宜,而后命令小二安排了一桌酒宴,三人入座喝酒。原本这场喝酒可没有什么看头,也只不过谈论一些江湖趣事以及个人趣事而已。
但就在君箫染、谢晓峰两人言谈之际却有不速之客擅自闯入。
“砰”的一声,大门狠狠被推开。
一位肌肤白皙如玉,书生装扮的青年人闯进了厢房。面对谢晓峰、慕容秋荻、君箫染三人的注视,这位青年人面上古井无波,八风不动,视线在谢晓峰、慕容秋荻、君箫染三人身上好好的打量了几眼,最终点了点头,伸手对着身后那群排场不下于一般官员排场的属下,说道:“拿来!”
厢房外,一位大汉小小翼翼抱着一坛酒走上前递给那位青年书生,这就很沉,看上去应当有十几二十来斤,但这位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却单手将巨大的酒坛托起,而后对着谢晓峰说道:“来,喝酒!”
随即,书生便将酒坛子掷出。
酒坛原本有将近二十来斤,这投掷而出,力道何止百斤,看这人投掷而出的神色,显然并未用尽全力。
谢晓峰满脸揶揄望着谢晓峰,瞥了一眼眼神中同样迷惑的慕容秋荻,开口道:“慕容姑娘,你这位夫君恐怕欠那位少爷什么东西,这不,那个少爷可不来报复了吧!”
慕容秋荻直接无视了君箫染的言语,少爷?难道当我慕容秋荻是瞎子吗?眼前这位明明就是一个女子。
谢晓峰起身,一脸苦笑接住了这份大礼,望着那位面色如玉的青年人,苦笑道:“义妹,在你嫂子面前可不可以先给我一份面子啊,随后再任用你处置,可好?”
义妹?听见这两个字,慕容秋荻心中已经有谱了。
谢晓峰行走江湖自然引起了不少江湖儿女的倾慕。但更得谢晓峰偏爱着实在罕见。谢晓峰曾在大婚之日前提及过他在江湖上游历之时曾有一义妹,这义妹就正是飞马牧场场主:商秀珣。
当时谢晓峰还自我调侃道:“我这位义妹伟人豪爽,但对有些方面却可是记仇得很,我的大婚却并未请她,来日遇上我,可是免不了一份教训,秋荻啊,到时候你可要帮助为夫啊!”
当时慕容秋荻就记下了商秀珣这个名字。
第一百三十章、难得相逢
(); 第一百三十章、难得相逢
君箫染快速爬了几口饭,吃了几口菜,随即告辞离开,他可不想牵扯到商秀珣、谢晓峰两人之间的麻烦中,这不,见好就收,吃饱喝足之后,君箫染就向着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不过君箫染似乎高估了这位美人的愤怒程度,似乎也低估了这位美人的理智程度,这不,君箫染刚有动作,还没有离开厢房,酒杯堵死在厢房门口的一群大汉阻拦住了去路,想离开,这可不得不要通过这位怒气含而不发的商秀珣美人的允许。
君箫染与那双清亮的眸子对视了一眼,随即快速移转开去。有些麻烦可以招惹,而有些麻烦是绝对不可以招惹的。而眼前的麻烦在君箫染眼中便是后一种麻烦,绝对不可以招惹的麻烦。不过君箫染不想招惹麻烦,但麻烦可不就非常听话的不来招惹他?
商秀珣忽然从脸上带着讪讪笑容的谢晓峰身上移至君箫染身上,看了半晌,瞳孔微缩,忽然开口说道:“你就是平凡?”
君箫染微微一愣,随即收罗脑海中的信息,这印象中江湖之上与他进行决斗之人似乎并没有与这位生活在边塞草原地带作马匹生意的商秀珣场主有关系的人物吧。
视线瞥过谢晓峰,发现其眼神中隐隐流转出幸灾乐祸的神色。君箫染是何须人也?这可是一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好汉,面对眼前这位美人可以算得上肯定性的言语,君箫染站起身拱手说道:“在下君箫染,久仰商场主大名,今日有缘得以一见,实在三生有幸。”
商秀珣冷笑望着君箫染,开口道:“你是君箫染,而不是平凡?”
君箫染微笑摇头,这时候不明情况之下,他可打死都不会承认,开口道:“据说平凡兄可曾在神剑山庄之内胜过了谢兄,在下这些日子也在江湖上寻找那位平凡的踪迹,可惜一无所获,真希望可以试一试那位平凡的剑术是否真如传说之中那样超卓绝世,惊才绝艳!”
谢晓峰暗自翻了一个白眼,对于这位对手,谢晓峰可又有了另外一个了解:脸皮忒厚,见过自夸自己的,但却从来没有见过那样如此夸赞自己的江湖人——这纯粹就是在自己脸上贴金啊!
不过商秀珣的一句话却令谢晓峰心情大好。
“平凡?我想找得可并不是那个败于人手的失败者,江湖传闻他已经败于移花宫之手,如此人物又如何值得我费心。只不过如今武林之中知道移花宫地址着却只有当初观战的寥寥几人而已,移花宫,可真不知道是一个何等神秘莫测的地方。”商秀珣轻声叹道,不过言语之时,眼神却也一直在观察君箫染的举措,实在有些失望,君箫染面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有端倪的情绪,脸上依旧带着那讨厌但却很风轻云淡的笑意,一双眼眸莹莹有光,闪烁出浓浓的战意,似乎下一刻就将与心中那对手决一雌雄一般。
商秀珣都忍不住自问自己:那重金买回来的画像是否真出错了?还是因为君箫染与平凡两人长相太过于相似的缘故。一时间百思不得其解。
“商姑娘此言差矣,平凡虽败于移花宫宫主之手,但却不可否认他曾败了不少江湖名门正派德高望重之人士的战绩,此人可以在短短一年时间内名震江湖,名催海内外,必然有其过人之处,否则亦不可能如此。因此在君箫染看来,此人亦是江湖之上难得一见的剑客,据在下得知,来自西域突厥的少年高手此次前来中原的目的之一便是希望可以挑战这位同样在最近一年时间内名震江湖,声名曾日如中天的第一剑客。因此倘若君某寻到此人,则愿与此人一剑,无论胜负成败抑或生死!”君箫染眼眸充斥着武者的狂热,这让一侧默默聆听的谢晓峰、慕容秋荻面面相觑,对这位老朋友的面皮又多了一分了解,简直可以算得上金刚不破。
不得不承认,无论是谢晓峰还是慕容秋荻都喜欢此时此刻的幽默风趣、冷酷决绝,‘恬不知耻’的君箫染,而不是那位面冷心热,最终促成了他们婚姻的平凡!后者有些不太真实,而前者则符合人性。
“好,说得好,君兄可以算得上在下之知己,不管平凡是否曾败过,但却都不可否认他是一位名震江湖的绝代剑客。在我跋锋寒眼中,判断好对手之方法并非仅仅判断其是否在出道以来是否不败,而是在于判断此人之剑是否值得我出手!”一位身躯极其雄壮的汉子自那群仆役之中迈步而出,含笑望着君箫染,哈哈大笑道。
跋锋寒,近年来这个名字在江湖之上传扬。不少中原掌门帮派帮主都遭到了这位来自突厥高手的挑战,而战绩则与过去的平凡相同,平生以来未尝一败。此人一路前往中原中心之地,最终抵达洛阳。
跋锋寒这个名字在江湖之上可谓极其有名了,不少江湖豪杰都想见一见这位奇异异族人物,可惜这位异族高手却仅仅对想要挑战的高手感兴趣,因此行踪一向都是神出鬼没,难以预测。据说其人在丐帮立下战约,但因当时乔峰并不在陕西,因此才作罢。
跋锋寒的眼睛非常明亮,一双淡蓝色的眼珠流转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光芒,不得不承认端从长相而论,这是一位极其吸引女人的男人,坚毅、霸气、冷酷。君箫染默默打量跋锋寒,跋锋寒亦默默打量面前这位自称君箫染的青年人物。
君箫染面上轻松,心中却暗自凝重,他发现自己竟然半点也感觉不到这位明显身怀着不测之武学的跋锋寒身上的气息。气息收放自如,这是证明这个人将自身武学修炼至巅峰境界的证明。跋锋寒也是暗自吃惊,心中暗忖不已:“中原果真藏龙卧虎,除开那些江湖之上名声在外的大人物,竟然还潜伏着这样超卓却默默无名的青年高手。”
君箫染风度翩翩,温文如玉,看上去没有任何危险气息,但自小在荒原上长大,每日面对死亡与饥饿的跋锋寒却可以感觉得到君箫染那温和气息之下那一抹凌厉与冷酷,那让他感觉到了最接近死神的颜色。
君箫染嘴角微微上挑,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与刚才优雅闲适截然不同的冷酷狂傲神色,开口道:“久闻跋兄大名,今日一见,武艺暂且不论,就论言语之间对于剑客、剑之间的见解而论,可算得上名不虚传!敢问跋兄,在下在跋兄眼中可否算得上一对手呢?”
全场为之愕然。
熟悉君箫染身份的谢晓峰更是疑惑不解,他不知为何一直退避的君箫染为何忽然一反常态,竟以争锋相对的架势面对眼前的跋锋寒呢?
原本商秀珣还欲讥讽君箫染之狂傲,但此时此刻君箫染说出这等狂傲之言论,商秀珣忽然发现似乎眼前的君箫染有说出这种狂言的资本。
深深吸了口气,跋锋寒不理会一侧商秀珣眼神之中流露出的惊讶,开口道:“君兄武艺如同深渊古井,深不可测,可以算得上跋锋寒踏足中原以来见到过的有数几位青年俊杰,不知君兄可有兴致指教在下几招?”
情势急转直下,实在太过于变幻莫测,以至于在场包括谢晓峰、慕容秋荻、商秀珣等人都难以遏制住心中之惊愕。
此时此刻已经成为这次宴会之中当之无愧主角的君箫染面上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惊讶,君箫染面上非常平静,当君箫染看见跋锋寒出现那一瞬间,他便已经知道这个跋锋寒绝对是一位纯粹的武者,一位绝对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物。
这不,接下来的一切就已经证明了这一切。
只有一点,君箫染没有预料到,君箫染没有预料到眼前的人就是跋锋寒,而且跋锋寒竟然与飞马牧场的商秀珣同行。
君箫染微微一笑,轻声道:“几招?恐怕难以分出胜负!而且这间酒店可是开门做生意的,又如何经得起你我招式之上的摧残呢?如此我们便以十招定胜负吧,十招过后,无论如何我们都收拾,如何?”
跋锋寒愣了一下,随即说道:“那请君兄立一个规矩吧!”
君箫染道:“我既已定下了一个规矩,那接下来的规矩自然不可以由我君箫染来定,虽说练武之人不应当在任何事情之上讲究公平公平,但在有些方面却也必须讲究。既然在下提起的决斗那就要双方都感觉公平才是,否则即使在下胜了,也没有脸面接下这胜利的荣耀!我的规矩就是十招之间分出胜负,至于其他规矩那就由跋兄来定!”
跋锋寒眼神之中欣赏之色愈加浓重,不肯占对手任何便宜,这的确是一位武者的基本!跋锋寒没有再谦虚退步,沉吟了一下,随即开口道:“既然要顾忌店老板的生意,那你我之间便不可动用内力,只不过我们要如何定论一招一式呢?”
君箫染道:“跋兄想如何定论?”
跋锋寒道:“寻常武者的招式都以使用完一套招式,如华山的清风十三剑便可名为十三招。但在我看来这种招式定论实在并不合理!”
君箫染来了兴致,开口问道:“有何等不合理之处?”
跋锋寒神秘一笑,开口问道:“敢问招式由何而出?”
君箫染立刻回答道:“由心而出,继而由手足肘膝盖等全身上下各个器官发出。”
跋锋寒道:“倘若我在出招之前,心中已经变幻了几个念头,这又应当如何定论呢?”
君箫染明白了跋锋寒言语意思了,开口道:“果真是一番妙论!,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以一个念头为一招,如何?”
“正合我意,但胜负当以何而论之?”
君箫染道:“原本我欲希望谢公子、谢夫人以及商场主做我们决斗的公证人,但现在看来真正的公证人也只有我们自己了,十招之后,在下当停手。”
“如此甚好!”
————
慕容秋荻、商秀珣有些云里雾里,只见谢晓峰连连惊叹,最终实在承受不了两人追问,随即开口说道:“两人这种决斗方式或许算得上亘古以来头一次吧!这样不端端可以考究他们武艺的高下,以可以拷问武者之剑心,毕竟在招式之间的转变,唯有他们自己清楚,常人难以看出端倪!”
慕容秋荻、商秀珣不由再次望了望厢房中央的两人,原本商秀珣还对君箫染抱有芥蒂,但此时此刻却也不得不为君箫染的品性而折服。
自古以来便有人心难测一说,而自古以来便有胜者为王之论。对于一名武者来说自然不希望败,因此会竭尽全力去获胜!而对于一名武者来说,承诺却也是非常重要的。因此这一点不但考验两人招式的高下,亦是在考究两人的品性之高下。
一个念头为一招,而又有谁可以看穿人心中的念头呢?唯有他们自己而已。
君箫染颇有兴致的点了点头,说道:“好,既然规矩已经定下,那我们便开始吧。而谢公子,谢夫人,以及商姑娘可以当我们的见证人!”
跋锋寒点了点头,开口道:“如此正好!”
局面变化之快,出乎意料之外,一场莫名但却又合情合理的的决斗忽然展开。
第一百三十一章、十招之约
(); 第一百三十一章、十招之约
万籁俱寂,至少在此时此刻至少在君箫染、跋锋寒眼中万籁俱寂,此时此刻他们眼中唯有面前之对手。
十招之约看上去不短,但实际上若连同念头算上去,那简直可以在一瞬间发生!没有如寻常决斗一样聚集气势,亦没有在言语之中寻求对方破绽,当决斗开始之时,君箫染手持木筷朝着跋锋寒的眼眸攻去。
跋锋寒手中握筷,飞旋,化解君箫染攻势,随即反手为空,一记“凤凰三点头”,直朝君箫染后肩、咽喉、脖颈三处攻去。然而君箫染却并没有回退之趋势,反而再度向着跋锋寒的胸膛三处穴道攻去,手速之快,手脚之灵变,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见到此人,谢晓峰、慕容秋荻、商秀珣都吸了一口凉气!倘若此时此刻两人在木筷之上若忽然附加上了真气,那其中一人则必死无疑。然而两人却都并未有忽然运转真气的意思,继续以手中之筷,手中招式攻向对手之要害处。
此时此刻,这看上去如同孩童嬉戏的决斗其实已经步入了焦灼状态!君箫染不守反攻跋锋寒的破绽,而跋锋寒此时此刻倘若回防也已没有任何作用,那此战就必败无疑!因此跋锋寒就必须保持现今之攻势,以先一步击中君箫染之命门。
因此仅仅两招之后,双方就已经步入了对决阶段。
接下来,两人便是在攻向对手之命门之情况下,以最快的速度攻击入对手之命脉!简而言之,接下来两人便都需要争分夺秒在时间之上进行抢夺,谁若抢先一步,那便是胜者。当然还有一种情况,那便是接下来八招,两人都并未攻入对手命门,则以平局而收场。
但后一种可能在谢晓峰这位武学行家面前看来,简直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此时此刻的君箫染、跋锋寒当竭尽全力抢先对手而击中对手之命脉,而这期间之激烈非常人可以想象,绝对可以算得上刹那间便可飚射出惊天动地之火花之气象。
因此后面的八招绝对可以分出胜负。
这场决斗看上去绝对算不上精彩,甚至看上去有些无聊枯燥,简直和小孩子之间互相穿刺玩游戏一样。唯有有感觉的便是自两人手中木筷击向对手命门之后,两人之间招式运转速度便更加快速起来,刹那间十招已过。
最终跋锋寒手中木筷指向君箫染肚脐,君箫染的剑刚才但却并未出。只要君箫染手中木筷挥出,那么两人之间的胜负难料。
跋锋寒缓缓收回了木筷,深深看了君箫染一眼,叹了口气道:“今日之战却是我败了。”
面对这种转变,几乎所有人都不由愣住了,君箫染微微笑道:“刚才就招式而论,你刚才那一招是第十招!”
跋锋寒道:“但我的心中却转了十二个念头,因此我动了十二招。”
君箫染点了点头道:“不错,你的确败了。”
“君箫染,我有一个疑问,希望你解答!”
君箫染凝视着跋锋寒道:“你在疑惑我最后一招速度明明可以与你并驾齐驱,攻击向你的破绽,但却为何忽然停顿了下来?”
跋锋寒,点了点头,道:“不错!”
君箫染道:“其实你应当清楚当时我以为我自己出得是第十招,但却发现我在第十招之前,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因此我那一招使用出来的招式,其实并不算第十招,而是第十一招。既然你我约定仅仅只能出十招,那我便已经没有招式可以出,因此我便不出。”
这个答案,跋锋寒已经隐隐猜测出,但却不敢肯定,现在肯定下来了。
武艺,跋锋寒并不认为自己就逊色于君箫染,但就品性上而论,跋锋寒对于君箫染佩服不已,当世之上可没有几人能如君箫染一般将对手当做最信任的朋友,也没有几人会如君箫染一样遵守承诺。
只是跋锋寒绝对想象不出,在他眼中这位遵守承诺如同尊重自己性命的君箫染实在有着一种卓绝无情,冷酷果断,没有任何底线的一幕。或许跋锋寒永远也看不见君箫染这张面孔。
“今日之战的确是我跋锋寒败了,但跋锋寒还希望君兄可以再给在下一次公平决战的机会。”
君箫染轻笑道:“可以,但并非现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内我不会接受任何人的决斗,除非死人!”擦身而过,君箫染转身离去。
谢晓峰站起身,望着君箫染离去的背影,轻声道:“蛰龙已惊眠,一啸动千山!洛阳城已是风云龙虎汇聚,想来群星璀璨,争夺那太阳之光芒,应当已经不远了。”
君箫染离开不久,跋锋寒这位异族天骄也随即在不久之后便离开了去,原本本身便很冷清的宴会之上过去只有三个人,现在也只有三个人,而飞马牧场的商秀珣则取代了君箫染的位置。
谢晓峰并不担心商秀珣会对自己地自己的妻子慕容秋荻作出什么过激的事情,现在他唯恐担心如何应付这位一直以来和他非常投缘的义妹,这位坐拥飞马牧场,傲视天下的巾帼奇女子商秀珣,商场主。
与面对谢晓峰的冷漠不同,面对慕容秋荻,商秀珣却带上了非常柔和恭敬的神色,此时此刻商秀珣身上一身白色长袍,看上去如一位翩翩公子,文采风流之青年才俊,这风头险些把谢晓峰都压下。
言谈之间,慕容秋荻也算明白为何这位看上去刚毅的女子为何雷霆大怒,不给丈夫好脸色的原因了。可不?神剑山庄谢晓峰谢三少爷大婚之日要求了慕容世家的慕容公子以及翠云峰,碧绿湖等地的英雄豪杰参与其与慕容世界大小姐慕容秋荻的婚礼,但却忘记请哪位在江湖之上偶遇,意气相投的义妹商秀珣,这可不就等同于在说见外吗?
原本立场摇摆不定的慕容秋荻立刻坚定了立场,站立在商秀珣身后,直接夫君的过失。最终谢晓峰以喝完商秀珣带来那一贯将近有十八来斤的酒坛,醉醺醺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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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无目的的行走在洛阳街道之上,君箫染四处闲逛,不同于过去对天下大小之事除开比武论剑之外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平凡,君箫染对于几乎但凡没有见过的事情都非常感兴趣。这不,洛阳集市君箫染便没有错过。
混迹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中,君箫染来回穿梭,寻找一些有趣的玩意以及吃一些洛阳的美食。然而这种时间却过得并不长,君箫染正午时分离开酒楼,未时便被人盯上了。
两位看上去如同乞丐一样的人物,但他们却没有人讨饭。无论是过去的君箫染还是现在的君箫染都是不喜欢麻烦的人,这不,转身来到一个角落,将那两人印出来。
君箫染手中捻着一把还没有刻上字的白纸扇,长身而立,立于一个幽深的小巷子中,口中不急不缓,慢慢说道:“朋友,你们若让我请你们出来,那就应当要留下什么给我当报酬?倘若你们吝啬,那就自己出来吧。”
平静的言语隐隐之间流转着威严气息,那是一种不可拒绝的气息。
两位打扮如同乞丐的中年人互相对视一眼,随即从小巷两侧的阴影角落出走了出来,开口道:“钱独夫(孤常年)见过平凡公子,小人奉蛇王之命而来,请平凡公子虽小人去见一位尊贵的客人。”
君箫染道:“为何不是他来见我,而是我去见他?”
钱独夫开口道:“并非他不想来见平凡公子,而是因为他还根本不知道平凡公子已经来到了洛阳,因此想见也无从见起。”
君箫染道:“他叫什么名字?”
手脚微瘸的孤常年开口道:“陆小凤!”
“陆小凤?”君箫染皱了皱眉,随即对着钱独夫开口说道:“你可以回去了,告诉他傅红雪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傅红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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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酒,未喝。
酒洒在地上,孤寂也洒满了天地。
傅红雪已经死了,这个消息陆小凤一连问了钱独夫三次,钱独夫也回答了,三次的答案一样,三次陆小凤的希望一次次被击碎,最终陆小凤请蛇王在小院内摆上了一桌酒宴,喝酒,喝醉。
陆小凤从花白凤哪里得知,傅红雪亲手用刀插进了心脏,刀插得很深,但陆小凤不相信傅红雪已经死了,因此寻傅红雪,但结果证明傅红雪真已经死了。
“朋友,一路走好!”陆小凤举起酒杯,对着天上明月轻声自语道。
“傅红雪已死,难道你真认为傅红雪已经死了吗?”一声威严的声音如暮鼓晨钟在陆小凤耳畔响起。
第一百三十二章、意外之变
(); 第一百三十二章、意外之变
候希白见过不少奇人,也遇上过不少特异之时,也曾杀过人,也为拥美入怀抱,坐拥于花丛之间。但在候希白眼中看来过去经历的事情绝对没有现在正在经历的事情那样奇幻,感觉如同步入了一个神话世界,充斥着不可预测之变化。
候希白见过寇仲、徐子陵,两人武学资质不差,不,应当说两人的武学资质都算得上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可惜习武太迟,因此难以入得候希白之法眼。候希白第一次遇见寇仲、徐子陵两人正就是在洛阳,徐子陵、寇仲两人的消息已经在天下传得沸沸扬扬之际,当时以候希白的武艺固然可以轻而易举夺下被宇文阀争抢的长生诀,但候希白并没有。
候希白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因此即使他对长生诀心存**,但却也绝对不会因为这份**,而轻而易举去作出违背自己本性之事。
这几日,洛阳城龙蛇混杂,各路江湖人士纷纷聚集于洛阳之地,这座千年帝都。而且除开江湖人以外,还有不少朝廷人士,据候希白得到的消息,四大名捕之中最睿智的无情,也便是四大名捕之首已经来到了洛阳城,据说这位无情名捕来的原因与长生诀有关系,协助洛阳守将王世充管理洛阳城之事务。
无情、六扇门的介入让原本复杂的洛阳更加复杂。候希白本不想理会那些江湖事,在候希白眼中即使江湖翻了一个天,也不关他的事情,他来洛阳的目的仅仅只是听歌听曲而已。
至于其他,则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但三天前,他的态度却不得不发生改变。
那夜,大雨连天盖地,将偌大个洛阳古都化作雨中之城。在那一夜,也便是六月十六日夜,候希白遇见了一人,便不得不改变态度。
一个至今候希白都不知道性命也不知道其年纪的人物,这人全身上下都蒙上了厚厚的黑布,将自身包裹得非常严实,除开双眼与鼻孔便在没有流露出任何器官。
面对这样的人,即使智冠江湖与善于破解江湖悬疑事件的陆小凤也绝对判断不出此人姓名!候希白对于江湖之事略有涉猎,但就那人的招式等上而论,候希白却猜测不出那人的身份。
但候希白却知道一件事情,那人应当便是自己的师弟或师兄。
碰见师弟或师兄,对于寻常门派的人来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对于候希白来说,这件事情可就真不值得高兴了。一直以来游戏花丛,希望可以将花间派之武学提升至极致的候希白非常清楚一件事情:这位师兄或师弟很可能会在下一刻取下他的项上人头。
很少人知道候希白的身份,候希白已抓捕采花贼而出道于江湖,除开对江湖上一些绝代佳人留心之外,极少参与江湖之上的行动。对于决斗、论武之类,更是兴致欠缺。
在海沙帮帮主云玉真、瓦岗军师沈落雁等人眼中,与其说候希白是一位江湖人,不如说是一位游戏红尘的浪子。候希白是一位浪子,但有时候他却不得不郑重肃穆起来,即使他不愿意。
那位他性命都不知道的人,也便是他的师弟或师兄不得不令他郑重起来。他的身份注定令他不能与他的师弟或师兄存在任何情分。
他是花间派传人,更重要他还是石之轩的弟子!而那人从身法武艺上而论,那人应当是补天道传人,补天道出刺客频繁,因此此人是补天道传人。当然更重要的事情便是,他也是师傅石之轩之弟子。
因此,候希白不得不郑重起来。
石之轩在传授他武艺的时候,早已经与他说过,我一生只有两位弟子,而存活下来的弟子或许有一位,或许一位也没有!你会与你的师弟或师兄决斗,唯有胜者才有资格作为我的真传弟子;三十岁之前,你许创就招式,接下来我十三招,否则也没有资格存活下来。
魔门中人向来言出必行,因此候希白不得不谨记这件事情。至今候希白已经创就了折花百式,但候希白却明白仅仅凭借折花百式绝对无法胜过几乎隐隐列为魔门第一人的师傅邪王石之轩,因此它必须独辟蹊径,将自身武艺再提升一步,才有机会挡下其恩师邪王石之轩的十三招。
否则,以邪王言出必行之性格,即使在喜欢于他,却也会亲手除掉他这位武艺天赋虽强,却终究令他的失望的弟子。
最近这些日子,随着那位师弟或师兄的出现,候希白一直在想办法如何可以快速提高自身之武艺,但终究却还是一筹莫展,但就在这个时候寇仲、徐子陵两人带着长生诀来见他,这让候希白顿时欣喜不已。
这时的候希白如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忽然抓到了一抹曙光。
候希白立刻以隆重的酒宴迎接这两位初出茅庐,但却卷进了重要的江湖纷争中的两位少年,酒宴之上,寇仲、徐子陵两人并未多作隐瞒,短短几句寒暄之后,就立刻道出了事情原委,希望候希白可以帮他们画下长生诀之上的七副图画,至于条件则请候希白自己提出。
对于两人如此开门见山,候希白还真有些愣住了,江湖之上豪爽之辈他可见识过不少,但像徐子陵、寇仲这两位豪爽得有些如同傻子一样的两人见到得可还真不算多。
不过,正是因为这番言论,原本对寇仲、徐子陵两人印象就颇好的候希白好感更甚,沉吟了一下,随即开口说道:“我可以为两位画下长生诀之上的图册,不过我希望两位可以告诉我如何才可以修炼出长生诀。”
寇仲、徐子陵立刻愣住了,在寇仲、徐子陵眼中,候希白是超然于物外之人,竟然也会对长生诀如此感兴趣。但却也并没有什么反感情绪,对于寇仲、徐子陵两人来说,候希白可以算得上朋友,也是算得上可以帮助他们的朋友,而且他们也并非是那种敝帚自珍之人,甚至他们并不认为自己手中修炼的长生诀有多么玄妙。
寇仲率先回过神来,挠了挠脑袋,开口道:“实不相瞒,候兄,我们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修炼成功长生诀上面图册的武学的。或许候兄你可以按照我的方式,尝试去看长生诀上面图册上的图形,看是否可以对你有没有帮助!我与子陵便是这样修炼成功的!”
随即,寇仲非常大方的将长生诀立刻叫了出来,放在候希白的桌面上。
寇仲愚蠢?他当然不蠢。江湖之上恐怕没有几个人可以比寇仲更聪明的人物了!寇仲自然知道长生诀是一件至宝,但却也知晓自己绝对没有本事保护住这件至宝,因此与其握住这件至宝,不如将这件至宝放于人手,到时候倘若至宝不见了,那对他们也没有多少损失,对于寇仲徐子陵两人来说,长生诀迟早都是要被人抢夺走的。
一道青光划过,立刻灯火通明的酒楼漆黑一片。
意外实在来得太突然来,寇仲立刻想到拿住桌面上的长生诀,但他伸手握住长生诀那呆立地方之时却发现并没有握住那熟悉的金色书页,而是握住了一只手,一直冰冷强壮的手掌。
手掌很大,很冰凉,这一刻寇仲甚至把感觉自己已经握住了死神的手臂一样,随即惊讶,但在这惊讶脑海思维短路的瞬间,一股力道立刻弹进了寇仲的掌心,寇仲本能提起手掌,长生诀便已落于人手。
“朋友,你拿了不应该拿的东西。”耳畔,徐子陵仅仅听见这一声轻呵,只见候希白左手如同翻江倒海之巨龙拍出,强势与那人对掌,刹那间,强悍的真气愚笨令桌椅晃动不止,四周亦刮起了强劲的旋风,因修炼长生诀,即使在黑暗之中也可以视物的候希白也都忍不住在这一刻闭上了眼眸。
刚才灯熄灭的刹那,徐子陵虽然也与寇仲一样短暂失明,但却很快恢复了光明,他不但看见了那人的手,更看见那人的人。那是一位全身上下都被黑布包裹着的人,第一感觉,徐子陵就感觉这个人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森冷气息,感觉如同万年冰川,奇冷绝伦。
徐子陵江湖阅历不多,而且那人将自身隐藏得如此小心翼翼,如此完美,徐子陵亦看不出那人身份。仅仅从那人与候希白对掌之时,明白那人武艺之高超非现在的他与寇仲可以相提并论。
“候希白,你想修炼长生诀来提高与我对抗的本钱,今日我就要让你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你的计划不但不会令你打败我,反而会成为我打败你的助力。”沙哑的声音在酒楼中响起:“下次再见,希望可以见到一个潇洒不凡的候希白,而不是一个死去的候希白!”
随即,徐子陵便看见那人踏着似轩烟又如同鬼魅一般的身法,快步离去。
徐子陵当即大急,也不理会两人之间武艺之上的差距,身法狂飙,快步向着那人急追而去。
“想走可以,须留下长生诀!”以徐子陵那才入门的轻功又如何追的上那身怀一流轻功的绝世高手呢?但徐子陵不行,候希白却可以,一直鲜少在江湖之上展现武艺的候希白这一次展现出无与伦比的轻功造诣。
飘逸出尘,且速度极快,立刻挡住了酒楼门口。
一袭白衣,一人独立,一双眼眸平静而坚毅望着漆黑无光的酒楼内。此时此刻的候希白在徐子陵、寇仲两人眼中显得实在太超尘脱俗了,用一句寇仲的话语来说,简直就不是人。
第一百三十三章、智慧较量
(); 第一百三十三章、智慧较量
熄灭、交掌、退闪,挡路。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已经察觉灯已熄灭,酒楼之中有人正在交手出击的客人们想离开酒楼,但却亦还并未付诸于行动。候希白一人横立于酒楼门前,挡住了那人的道路。
“离开可以,请交出你手中之物。”候希白平声静气说道。
黑衣人咧嘴露出了一个邪怪的笑容,扬了扬手中的《长生诀》,在黑暗中瞥了一眼徐子陵、寇仲两人的方向,沙哑之声再度响起:“物既已落在我手中,我又为何要交出来给你呢?多情公子候希白平素以侠名而冠绝于江湖之上,应当不会忍心让你周遭朋友因你的一己之私而遭江湖人仇视,追杀吧!”
听闻此语,寇仲、徐子陵、候希白面色均一白。
三人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位黑衣人言语之中流露出的意思。《长生诀》这本武林四大奇书已经成为全天下江湖人甚至朝廷天子都为之瞩目的焦点,此时此刻倘若将《长生诀》暴露于酒楼诸多人士面前,除非可以除掉这群在酒店饮酒之人,否则那身怀《长生诀》的寇仲、徐子陵两人也就自然会暴露在天下人眼前。
昔日流传在江湖之上的传言也随即坐实,如此之后,那徐子陵、寇仲两人在江湖之上将处境艰难无匹,可以说日后当生死悬于一线可以来言明两人未来之处境。
寇仲、徐子陵眼中闪过一丝敬畏,即使不齿这人的阴谋算计,但却亦不得不承认这人对于他们的弱点拿捏得非常精准,简直令寇仲、徐子陵甚至欲与之决斗的候希白也都不敢妄动。
候希白行事本不理会正邪之道,向来随性所欲,但候希白本性良善,因此也不愿意因那虚无缥缈的长生诀武艺而令两位原本信任他的朋友蒙受劫难,因此一时之间即使想对眼前这位迟早都想拔剑相向的师弟出手,但亦迟疑了。
邪王石之轩才情盖世,不但是武学造诣之上的大师,以是经天纬地之奇才智者!候希白身为邪王石之轩之弟子自然不会认为自己的师傅会收下一个只有武艺之天赋,而没有任何智商头脑的酒囊饭袋,但眼前的这位师弟的确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就阴狠、思维之缜密而言,可以算得上古今罕有。
“以己之长而可对手之短!”孙子兵法上的这一句言论被这位师弟运用得淋漓尽致。正在候希白迟疑之际,一直少有言语的徐子陵却踏步上前,身上散发出一股凛然之气势,冷冷瞪着眼前的黑衣人,朗声道:“兄台难道不知今日之事当名传于江湖之上抑或是故作不知此事会被神通广大的江湖中人得知呢?我与我兄弟已经印今日阁下这一鲁莽之举措已经麻烦缠身,难道还要让我们为你背负身怀《长生诀》之异宝吗?阁下既然想夺下长生诀,那就自然要有夺下《长生诀》之本事。”
随即,徐子陵望着一眼身后的寇仲一眼,开口道:“仲少,当今竟然有人敢从我们身上抢夺东西,你看如何?”
寇仲忽然发现眼前的兄弟有些陌生了,并非容颜,而是气质。寇仲何尝知道自身与过去也已发生了翻天覆地之变化。此时此刻寇仲全身上下流转着一股盖世霸气,随之踏步上前,开口道:“将取之必先予之!既然不予之,那又如何取之!奶奶的,想得到长生诀,不付出点代价,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可能!”
候希白微微一笑,一双眸子漆黑中凝视着眼前这位与黑暗几乎融为一体的黑衣人,亦他的师弟,飕的声音,张开手中折扇,开口笑道:“你已经听见了,今日你若想带走长生诀,那就须看看你是否有这个本事?”
候希白往前又走了一步,与徐子陵、寇仲形成三足鼎立之势,而这三足之中心正好便是那手握《长生诀》的黑衣人。
此时此刻,即使以黑衣人的冷静沉稳,亦不由面色忽变。计划远远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顺利,此时此刻即使他拿走了长生诀,那他将也遭到觊觎长生诀之人的追杀。
当今武林之上觊觎长生诀着不可数计,而且武艺都有独到过人之处,非等闲之辈可以相提并论。黑衣人相信,即使他心中那位至高无上,如同神灵一样的师傅面对那些觊觎长生诀者,虽不说会因此折戟,但却亦会倍感劳心劳力。
他自己倘若抢夺到长生诀之后,江湖之上至少一段时间内绝无可能寻到他。但当他再次出现在江湖之上之时,长生诀之后,那可能会成为他任务失败的最终导火索。
此时此刻,黑衣人心中顿时迟疑了。
徐子陵、寇仲两人武艺在他眼中不过屠夫卖艺,简直不堪入目。真正令他忌惮得唯有那位和他师出同门的师兄候希白,仅此而已。
面对面前阻挡自己去路的师兄候希白,黑衣人陷入了沉思。此时此刻候希白的声音又再一次传入他的耳畔:“虽然你我同出一门,但事关系我与我朋友,因此我绝对不会给你太多考虑时间。十息,十息时间过去,倘若你还不作出回应,那就让师兄领教领教师傅传授你的武艺吧!”
言语已经说尽,之后便是武艺之上的交谈了。
事情发生得实在有些太过于快速迅猛了,以至于酒楼之内并未离开的客人都呆呆立在原地。原本心中恐惧,急迫想离开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环境,但听着候希白、徐子陵、寇仲以及那位来历身份不明的黑衣人间的对话,他们不由停下了脚步。
酒楼内虽然不少是平民百姓,但江湖豪客,达官贵人亦不少,至于腰缠万贯的商人亦有几位。虽说恐惧,怕殃及池鱼,但这天底下有几人不好奇呢?特别事商人与达官贵人,从言语中可以轻而易举得出结论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影响到自己,因此那就自然而然驻足停步,不愿意离去了。
因此这件开在洛阳城市地处繁华热闹的酒楼非常怪异的关着灯,但却人满为患。街道外的灯光隐隐可以看见一位白衣公子挡住了一位全身包裹严实的黑衣人的去路。
十息转瞬即过,准确而言才过九息时间,那黑衣人便冷声道了一句:“我可以给你长生诀,但你的性命我手下了!”
随即,候希白只感觉眼前一花,站在他面前的黑衣人已经不见了。不见了,难道逃走了?候希白非常肯定他那位师弟绝对没有离开,而且在黑衣人消失在视线中的瞬间,候希白感觉到一股浓重的危机,如同一黑暗中噬人之巨兽向着他悄无声息袭来。
下一刻,黑衣人身影骤现,出现在候希白面前。剑生寒光,从黑衣人衣袖之中刺出。
不,简直不能用刺来形容,剑出现之时还很短,但刹那之间剑已经很长很长,自衣袖中延伸而出。似乎这柄剑本身就是从手臂中长出来一样,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妖异之感。
候希白对于魔门两道六派之中补天道的武学亦略有涉猎。补天道创立之初宗旨便是行暗杀之责,替天行道!武学招式都是剑走偏锋,以奇、险、快、狠、四字为基准,再结合时间、空间等场景变换之助,独成一门,独树一帜,确立了魔门之中两道六派之一的地位。
一直以来,候希白都并未小看师傅身上那兼任的补天道传人的身份,对于补天道亦没有小视,但候希白自信任何武学都有破绽可寻,绝对不可能有人在凭空之间消失,他相信以自身之本领可以寻到破绽。
但这一次,候希白却失败了,知道那黑衣人再度出现之际,候希白才寻到黑衣人的位置。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惊险袭杀,饶是候希白镇定过人,但亦冷汗直流,手脚齐动。
双脚一蹬,踏着花间派飘逸之身法向后飚射而退,同时之间手中浙商以格挡之势,用扇面抵挡住那快若闪电,迅疾如灵蛇的长剑。
嗡~铿!的一声响声,扇面与长剑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师兄,难道你的武艺就仅仅如此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令师弟失望了!”一剑被挡,黑衣人并未退步,双脚一蹬,顿时土石飞扬,长剑剑尖立刻传出一股强大的力道直抵折扇,传入候希白的手臂,候希白哪里想得到这位师弟还会以如此招式来对付他,一时不擦,手中折扇微微晃动,长剑立刻在扇面上划出一道刺耳之声,穿过扇面的扇骨之间的空隙,再次向着候希白的项上人头刺去。
黑暗中,那柄银亮的宝剑显得格外刺眼夺目。
望着那气势滔滔的一剑,候希白虽然很想反击,但此时此刻先机已失去,面对这一剑,候希白感觉一股铺天盖地的危机席卷而至,一时间他生出一种死亡的错觉。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寇仲、徐子陵两人目睹候希白与那黑衣人那快如闪电的交手,还没有反应过来,候希白已经陷入了死亡危机之中。
望着面前这一幕,即使徐子陵、寇仲武艺低微,但亦凭借长生诀修炼之奇功感觉到候希白已经陷入了可怕的危机中。此时此刻以候希白手中聚集的力道,绝对抵挡不了那黑衣人的一剑!
这一剑,后西边就算不死,亦重创。
第一百三十四章、诗者
(); 第一百三十四章、诗者
此时此刻徐子陵、寇仲焦急不已,他们绝对没有想到那人与候希白交手如此之快捷迅猛,令他们连参与之时机都没有,两人之间就已经展开了滔天战火。
此刻,寇仲、徐子陵清楚,就算自己出手,但却绝对也不可能在那黑衣人的剑刺穿候希白的咽喉之前触碰到黑衣人。但徐子陵、寇仲却出手了,他们满带恨意的出手,他们非常清楚自己两人把的掌力绝对不可能阻止黑衣人的攻势,但黑衣人若铁了心杀候希白,那他们也就只能为候希白报仇了。
森森剑气如同玄冰寒毒寸寸渗入体内,候希白已经感觉到死神的脚步已经向他逐渐迫近,然而他却没有任何法子。补天道技艺讲究一击必杀,对手有片刻疏忽,那得到得结果便是死亡。候希白因为对自己那位师弟有些疏忽,因此导致如今的下场。
长剑穿过扇面缝隙,直刺候希白眉心。就在剑即将刺中候希白眉心之际,一道青光“嗖”的一声,撕裂虚空,而后嗡的一声与那必杀一剑碰撞在一起。
长剑猛震,黑衣人那握剑稳若泰山的手此时此刻却可以看见开始颤抖!把握住这个机会,候希白聚集起被打散之功力,聚集于折扇之上,折扇飞旋,立刻脱离了黑衣人的剑光密布之范围。
这本身便是必杀一剑,但因那青光的忽然出现,这必杀一剑并未必杀,而且让他陷入了难以言喻的困窘之境!候希白退避开之时,寇仲、徐子陵两人的长生诀内力以掌劲迸射而出。黑衣人唯有放弃对候希白产生行动,一手持剑,一手化掌砰然与寇仲、徐子陵两人对上一掌,将寇仲、徐子陵两人震击后退。
击退徐子陵、寇仲两人之后,黑衣人并未就此追击。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心思追击寇仲、徐子陵两人的意思,他甚至已经失去了与候希白决斗之心思,因为黑衣人清楚,有一位武艺高强之辈正在暗处虎视眈眈,一旦他身上有任何破绽,极有可能遭到那人的再次出手!
一枚小小的铜钱就可以震撼他的长剑,倘若下一次出手得并非铜钱而是飞刀一类的尖锐武器呢?黑衣人不敢想象这种结果,也想象不出这种结果,因此当机立断向后飞撤。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极低沉的声音在黑衣人耳畔响起:“你可以走,但长生诀必须留下,否则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将你的尸体留下!”
这声音并非候希白发出,也并非寇仲、徐子陵两人发出。听见这一道声音、无论是寇仲、徐子陵还是候希白都感觉这道声音言语虽然平淡,但却流露出一股睥睨苍生的霸道气焰,令人不禁臣服于这言语之中。
黑衣人面色忽变,沙哑的声音响起:“原来是你君箫染,好,既然你要长生诀,那我便给你!”随即,黑衣人将手中那金色物件向着候希白投掷而去,再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他已经听出那人是谁了?那声音黑衣人永远也无法忘记,他平生以来行过的刺杀计划鲜少失败,但就在几日前他暗杀消失在江湖之上的平凡,却连续失败了两次。对于黑衣人来说,平凡武艺高强倒是其次,最重要原因在于平凡聪慧过人,平常之事,难以瞒过其耳目。
平凡亦是如今的君箫染。
“醉饮山林,自是闲暇白云间。笑红尘,总是爱恨贪嗔痴。若问人间逍遥在,风生之谷,客从山来。三位兄台既已在门口,又何不进门一叙?在下可已经备上了四杯好酒,等待诸位的大驾光临。”候希白、徐子陵、寇仲站在门口半晌,听见房间内传出一声清朗声音,在他们耳畔响起。
随着那黑衣人的离去,酒店之内亦恢复了原貌。原本熄灭之灯火也再度点燃!只不过刚才众人听见之声,立在酒楼大门口的几人却在灯亮之际消失了去。
寇仲、徐子陵对视了一眼,随即推开房门走进了房间,看见一位青年文士打扮的青年正抬手倒酒,一副优雅宁静的模样。这位青年文士论长相绝对算不上超一流水准,但就以气质而论,在寇仲眼中即使身侧那位鹤立鸡群的候希白候公子也不逊色分寸。
面对这位解救他们危难之人,一向快意恩仇的口中自然好感凭生,拱手施礼,开口笑道:“寇仲再次多谢公子相助之恩。”
那位青年文士挥了挥手道:“此事暂且不谈,我且问你,你们如何知晓我在酒楼这件厢房之中呢?”
寇仲得意一笑,道:“在下修习有长生诀,虽不像我兄弟徐子陵一样可以夜间视物,但却耳聪,方圆三十丈之内的声音,只要我想听没有可以瞒过我的。公子发射暗器的手法虽然快捷迅猛,但却亦暴露出了其方向。因此追寻足迹寻到阁下的房间亦不算难事。”
青年文士拍了拍手,随即说道:“不愧是武林四大奇书之一的长生诀,果真名不虚传!两位兄弟才刚刚修炼就已生出如此奇能,这让在下更好奇《长生诀》这本奇书之奥义了。”
不理会寇仲、徐子陵面上流露出的惊讶,青年文士望着手握着长生诀的候希白,开口道:“候兄,可否借你手中的长生诀一观,倘若可以领悟出其中什么武学,那在下也不会吝啬与诸位分享。”
候希白微微一愣,他可没有想到这位名叫君箫染的文士竟然如此直接,候希白与徐子陵、寇仲对视一眼,见两人点了点头,随即将长生诀抛递给青年文士,开口道:“有何不可?阁下对在下有救命之恩,可否告诉候某您的姓名,以求来日来报答公子之万一。”
徐子陵、口中放两人亦点了点头,他们有些好奇这个人是不是就是那位将那位实力超凡黑衣人吓得惊走的君箫染。
君箫染,这是何人?无论是寇仲、徐子陵还是候希白在江湖之上可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青年文士低头望着手中的长生诀,也未抬头,便开口说道:“你们可以称呼我为君箫染,亦可言我的诗号:醉饮山林,自是闲暇白云间。笑红尘,总是爱恨贪嗔痴。若问人间逍遥在,风生之谷,客从山来。”
此时此刻,无论是见多识广,学识渊博的候希白还是见识短浅,学问浅薄的寇仲、徐子陵都微微一愣。还是寇仲脸皮厚,不懂便询问,道:“君兄,什么是诗号?”
“所谓诗号等同于冠在头顶之上的绰号一样!有些人会在自己的姓名之前添上什么开山王、玉面白龙等等之类的称号,但在我看来,那些称呼实在太过于鄙陋浅薄,这不,我这个人出道江湖就不喜欢绰号,给自己想出了一个符合我性情的诗号。”君箫染继续目不转睛的盯着长生诀,口中却非常礼貌,没有任何鄙夷情绪的回答寇仲的问题。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看来在下也要将头上的多情公子这个名头给换掉了!”
“呵呵,候兄可是见笑了,在下看来这多情公子四个字正好说出了候兄身在花丛之中,却有片叶不沾身之潇洒,的确是一个好名头。”君箫染微笑回应。
一侧候希白亦早对君箫染口中说出的那句诗号颇为感兴趣,在听君箫染言语,心中暗自沉吟:“若真如此人而言,此人性情应当极其潇洒不羁,性格率真、不拘小节,颇有隐世之念想,这也难怪此人武艺如此高强,却并未在江湖之上流露出半点名声。
只不过师弟对于这位君箫染似乎非常恐惧?补天道行暗杀之事,为达目的不折手段,想来师弟应当在这位君公子手中吃了不少暗亏,因此才会如此畏惧吧!”
后面那句猜测却可以算得上合情合理,而前面那句的猜测实在不符合君箫染的心意,君箫染可没有遁世之念头,至于原因,那唯有君箫染自己才知道了。不过倘若君箫染知道候希白仅仅从那一鳞半爪之信息就推断出如此诸多之事情,那绝对会流露出惊讶赞赏之神色。
看了半晌,君箫染抬起头,将长生诀还给候希白,开口道:“看来我与世间大部分俗人一样与长生诀没有缘分,对于长生诀之上的武学没有半点感觉!果真如世人所言,长生诀只有有缘之人才可修炼。”
寇仲、徐子陵见过不少得到长生诀而知道自身不可修炼之人的神色,但却从未见过有人知道自己只能望着这本绝世奇书而唯有长叹的人,面对如此失落之事,面上竟然没有流露出任何失落之情绪。
仅仅于此,就令寇仲、徐子陵赞叹不已,不愧是世外高人啊!
寇仲沉默了一下,开口道:“君兄可否看了长生诀上面第五幅或第六幅图呢?难道也没有一点反应吗?”
君箫染摇了摇头道:“长生诀之上的图形我看起来却没有任何感觉,想来应当是与之没有任何缘分吧!不过今日可以一观这本武林四大奇书,亦是一件快事。诸位何必笔直站在君某面前,既然入门那便是客,桌上已备上美酒佳肴,难道诸位没有食欲吗??”
“自然是有的!”三人相视一笑,随即入席而坐。
三杯酒一连下肚,酒桌之上言谈更是无忌,君箫染放下酒杯,扫了一眼三人,开口道:“经过今日之事后,在下与三位在洛阳城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身与长生诀这江湖人人为之贪欲的异宝在手有关系,必然会遭到江湖人的追问甚至追杀,这个杨虚彦可真是了不得,临走之前还送了我一个好处,以后若有机会,定当好好回报于他!”
第一百三十五章、把酒言欢
(); 第一百三十五章、把酒言欢
“杨虚彦?君兄以何猜测出那人就是杨虚彦呢?”候希白竟然不顾主次,开口问道。
君箫染道:“江湖之上杨虚彦除开有一个影子刺客的名声之外,很少传出关于杨虚彦刺杀江湖同道之时。而其中原因并非因为杨旭阳并未行刺杀之事,而是杨虚彦的行事手段太过于隐秘,因此以至于许多命案都没有人知道幕后人便是他!不过在下却是幸运,昔年曾得到大智大通两位高人的提拨,因此得到了一本记载了不少江湖豪杰江湖人物的书,这其中便有杨虚彦此人!此人刺杀的套路,招式都非常符合大智大通口中的杨虚彦,因此故而大胆推测,此人应当就是杀手界虽然可以与中原一点红相提并论,但却名声不显的超级杀手杨虚彦!”
候希白一脸恍然,大智大通可是武林之中出了名的博学之人,因此可以判断出那将自己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杨虚彦也并不困难!候希白心中暗自记住了君箫染卖给他的一个人情。
对于别人来说,那黑衣人是谁并不重要,对于候希白来说非常重要。既然知道他的师弟便是杨虚彦,以后候希白对于杨虚彦便会有更多的防备,甚至也会因为知道杨虚彦的身份,而躲避一次次杨虚彦争对的暗杀行动。
“寇仲、徐子陵,你们二人虽修炼了长生诀,但武艺在江湖之上却仅仅算得上二流高手,因此你们携带如此重宝,必然会找到江湖人的虎视眈眈,到时候恐怕异宝已失不说,还可能导致性命不保!我与你们相交一场,因此破例提醒你们,异宝虽重,但性命如山。”对于徐子陵、寇仲两人,君箫染亦生出不少好感,开口警告道。
徐子陵、寇仲相视一笑,苦笑道:“自从我们从石龙道长手中接过长生诀之后姬已经清楚未来必然很长一段时间将在危险境地之中度过。道长说倘若我们可以渡过这些劫难,那无论我们心中日思夜想之武艺还是才情、智慧都会脱胎换骨,鲤鱼跃龙门,未来成就不可限量,倘若不能那就只能成为成功道路之上的一柸黄土。我与子陵已经厌烦了坐井观天的生活,因此与其碌碌无为离开人世,不如轰轰烈烈一场,即使时间短暂如朝露亦不枉费我们于尘世之间走一朝。”
徐子陵、寇仲两人言语虽然带着灿烂的笑容,但此时此刻候希白、君箫染两人却都没有笑,也笑不出来。他们那里听不出这言语之中的悲凉情绪呢?
“看来是在下多嘴了!”君箫染小口抿了一口酒,开口道:“若想有所得,就必先有所失!任何成功者在成功的背后都有他的失败之处,有些人得到了天下,但却因得到了天下,却负了那一身江南烟雨。无论得到什么失去什么,只要在未来不要太过后悔遗憾感伤便也好了。”
与其说君箫染在宽解寇仲、徐子陵,但却更可以说君箫染在宽慰自己。昔日他任意而为却也不知辜负了多少红颜,任性了多少自己。回首往昔,江湖之上并非仅仅出了一个平凡,也并非仅仅有一个君公子,沈落雁,只不过是君公子的遗憾,而不是君箫染这个人的遗憾。
这一瞬间,无论是候希白还是寇仲、徐子陵都发现这位潇洒不羁的文士公子身上带着一种令人心痛的苍凉沧桑之气。这位公子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身上为何有竟然这种耄耋老人身上才应当出现的苍凉气息呢?
君箫染是一个非常有故事的人,无论候希白还是寇仲、徐子陵都如此认为,但却也不敢多问。没有人愿意将自己软弱悲伤的一面展现在旁人面前,即使是亲朋好友亦不能,何况是陌生人呢??
“江湖充斥着秩序与力量,而初出茅庐的江湖中人便是打破这些秩序与力量的存在。或许他们会倒在这些秩序、力量面前,碌碌无为,平凡一生,但他们中却总会有一批人会冲破重重阻碍,重重关卡,最终超出秩序与力量之外!”候希白拍了拍寇仲、徐子陵两人的肩膀,非常真诚,亦非常自信开口说道:“我候希白相信你们就是我口中可以超出秩序与力量的人物。”
从自身情绪中回过神来的君箫染亦点了点头,轻声道:“我见过不少初出茅庐的青年,你们并不算最特殊,最桀骜不驯,最惊才绝艳的,但你们却是最有机会超出已经森严的江湖秩序与强悍庞大的江湖力量的人物,你们可知道是为什么?”
“为什么?”
“在我看来冲破秩序与力量的过程中,一味的桀骜不驯,一味的恃才傲物,只会将一位惊才绝艳的天才沉沦进秩序与力量的深渊!只有懂得在秩序与力量面前适当妥协,适当退避但却又可以保持自身之本心的人物才可以真正冲破秩序与力量!”
“君兄认为我们可以做到?”
君箫染微微一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如同佛门中人言禅论道一样说了一句:“若不卷入,又如何说看破?既不沉沦,又如何言超脱呢?寇仲、徐子陵,你们一人机智聪慧,一位大智若愚,都是具有大智慧的人,应当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
“规矩既由人定,那自然便可由人而打破,但这打破的过程并非一蹴而就,在没有力量时,在面对那些规矩的时候,也唯有遵从。即使不愿意遵从,那也唯有让自己沉默,或消失在那些规矩与力量守护者面前。”候希白从未想过介入过江湖纷乱,但却也没有想过逃避,一直以来面对江湖之事,他都得过且过,走一步看一步,仅此而已。不过如今君箫染这番话语却为候希白似乎指明了一条道路。
寇仲、徐子陵两人出生草莽,亦没有德高望重之师傅传授,从来没有人对他们说过这一番话,也从来没有人重视过他们。在他们眼中自己的梦想便是出人头地而已,但至于是不是可以实现这个梦想,无论是寇仲还是徐子陵都没有底气。
但现在随着候希白、君箫染的这一席话,徐子陵、寇仲两人顿时豪情万丈,心思眼界也随着两人的言论而放宽了许多。
一位武者,倘若眼界不开阔,心思不开阔,就算将自身武艺修炼至炉火纯青之地步,亦难以列江湖一流之宗师,。原因在于他们虽武艺已经达到,但心却并未达到那等境界。
君箫染、候希白两人的这番言语虽然没有令他们武艺突飞猛进,但却令他们已经隐隐有着一方宗师之心境,未来前途将不可限量。
“多谢君兄赞誉,徐子陵定当没齿难忘,只不过今日之事却牵连到两位了,《长生诀》之事不日就当传播洛阳上下,到时候候兄与君兄两位逍遥闲客也会因此而遭到这莫名之事的牵连,在此徐子陵向两位表示歉意。”徐子陵躬身歉意说道。
候希白微微一笑:“自我答应帮助两位之事后就已经牵扯入长生诀之事中来了,因此也没有什么牵连的说话,倘若徐兄若还怀有愧疚,就借在下研究长生诀几日,看是否可以从长生诀中洞悉什么奥义!”
寇仲、徐子陵两人连连点头,心中对于候希白的洒脱亦赞佩不已,心中已经隐隐将候希白当作除开彼此以外最珍贵的好友了。
面对寇仲徐子陵眼神之中的愧疚神色,君箫染轻声一笑道:“自抵达洛阳之后,在下就思慕者如何扬名立万,今日借长生诀之事正好。至于麻烦?身在红尘何处不惹尘埃呢?倘若过不了我手中之剑,那都只不过是游历红尘的点缀而已。”
轻轻一语便已经将此事揭过,不再提起。
“长生诀之事仅仅只是洛阳城内重大事件的其中一个环节而已!据我所知,洛阳城内除开长生诀之事外,便也就只有洛阳琴会可以算得上轰动江湖!但事情却有些蹊跷,杨虚彦三番两次置我于死地,这其中应当并非没有其中原因,据我推测此事应当也已经牵扯到魔门内部与正道之间博弈。”君箫染沉吟了一下,对着候希白说出了积压在心中的疑惑。
候希白自然也明白君箫染这番言语并非对着寇仲、徐子陵而言,而是对他这位与魔门有着非常密切之关联的人而言。候希白摇头道:“小弟亦是第一次见到我这位师弟杨虚彦,因此对于他的事情小弟亦不了解,不过杨虚彦既然几次三番刺杀君兄,那其中自然是君兄牵扯到某一些关键性的东西,以至于杨虚彦不得不对你下手。至于究竟是何事那我便就猜测不出了。”
“我亦如此认为,表面上看来四大门阀,诸多江湖朝堂势力齐聚于洛阳看上去都为了那所谓的长生诀以及石青璇、尚秀反两位大家的洛阳琴会,但事情却绝非如此简单,至少有某些人在暗中操纵这两件事情,以求可以为达到自身之目的。”君箫染沉吟了一下,冷笑道:“如今大宋帝国虽君主圣明,但多年来大宋内部与外部集聚而下的弊病岂非短短时日便可以解决得了呢?至少根深蒂固的四大门阀实力就已经令朝廷为之为难,何况瓦岗寨、金钱帮等诸多势力的崛起,再加上异族之人虎视眈眈,则更令江湖朝堂风雨多难。”
“君兄眼界之开阔,实在令在下佩服!至今不少人都认为江湖、朝堂已是乐土,但却不知他们心中的乐土却是风雨欲来花满楼的前奏!只不过这前奏是否会演变成洪荒灾难,那唯有看时局之变化与当今朝堂之解决手段了。”对于江湖、朝堂之时,候希白虽涉猎不多,但跟随那位一心向匡扶圣门之威严的候希白对于江湖朝堂之时却有着非常敏锐的嗅觉。
而今的江湖虽然看上去正道十三大门派管理江湖秩序,但这秩序却已经达到即将崩碎的边缘。
金钱帮的崛起、瓦岗寨的出现已经将这个崩碎的边缘推上了悬崖的一角。
君箫染再度举起酒杯,开口笑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今日我们山野闲民,应当及时行乐把酒言欢,若来日寻到一统天下之英主,决定为世人而匡扶天下,那再尽忠竭力死而后已,亦不迟嘛!”
砰,四个酒杯碰在一起,一饮而下。
过去数十年,已经老骥伏枥,但却志在千里的寇仲、徐子陵谈及那日把酒言欢之时还曾叹道:“此生得遇上君箫染算得上我们平生以来最大的奇遇,一本长生诀令我们走上了江湖路,一个君箫染让我们明白了未来之方向,可惜如今再想见他,却已经难以达成愿望了。”
那时,徐子陵、寇仲已经是一代宗师,无论江湖朝堂都是令人为之敬仰的存在。
徐子陵、寇仲那一代三十年的时光内,群星璀璨,天骄层出不穷!他们自认为自己只不过是那群闪耀的星辰之中的一员而已,什么叶孤城、西门吹雪、楚留香、乔峰、慕容复等,这些天骄人物实在太多太多,而在他们眼中这些天骄永远都只是一个人的陪衬——君箫染。
醉饮山林,自是闲暇白云间。
笑红尘,总是爱恨贪嗔痴。
若问人间逍遥在,
风生之谷,客从山来。
这一席话随着君箫染这个名字,名震江湖,名扬四海,天下闻名。
第一百三十六章、魔道源流
(); 第一百三十六章、魔道源流
魔门,自魏晋南北朝之前就已经存在。当时魔门并非魔门,而是除开儒、道、法以外的诸子百家!——纵横家、农家、医家、兵家等诸派。然随汉朝建立,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以至于诸子百家生存都已是困难之事,因此联合团结起来组成了当时的魔门雏形。
当时的魔门以弘扬门派学说为宗旨,希望出现百家争鸣,百花齐放之局面!但奈何儒门与朝堂势力实在太过于庞大,朝堂为了统一思想,因此重视儒家,而排弃其他学说,故而令一行为国为民的学术魔门备受挫折与打击。
随后在不但的学习与争斗之中,魔门逐渐明白,若想宣扬自家之学说,达到百家争鸣,百花齐放之目的,那就唯有改变朝廷之态度。故而就有了不少魔门子弟学习儒家之学说,继而入朝为官。亦又不少魔门弟子见朝廷昏聩,继而掀起改朝换代之阴谋。
最终在魔门的推动之下,朝廷经过一次次改朝换代。或成功或失败,魔门一直存在了千年。而一直与魔门为敌的儒门也演变成了儒释道三门,当今最主流的思想人员。
如今天下纷乱无章,朝廷内部亦已令当今天子自顾不暇,而外部之冲突虎视眈眈亦令朝廷难以片刻喘息。隐遁于江湖多年,少有以魔门之身份出世的魔门高手纷纷出世,希望凭借这次机会,继而一改道门、佛门、儒门主导天下的局面。
纵横家魔门最重要的分支之一,这分支并不在魔门两派六道之中。他们独自存在于魔门之中,鲜少有人得知他们的存在。即使纵横家自己在太平盛世之时也绝对不知道儒、纵横兼修的纵横家子弟绝对不知道自己竟然事属于魔门的一员。
“苍生涂涂,天下燎燎,诸子百家,唯我纵横。”
一只巨大的手臂朝向天空,掌心朝上,五指张开,似欲将天下苍生尽纳入一掌之中。这并不是一只人类的手臂,而是一只用石头堆积搭建,足足有将近百米高的巨大手臂。
鬼谷,巨大的两个字写在这座飘渺孤高的山峰之上。字写在山峰之中心,距离地将近有百米高。很难有人想象得出鬼谷这两个字究竟是什么人以什么样的方式写上去的。
历代鬼谷弟子都只知道鬼谷二字是当年纵横家之鼻祖鬼谷子王禅(诩)以纵横两派至高无上之剑术刻录于其上,据说当年鬼谷修为高深,年近九十,当他写下鬼谷二字,便破碎虚空而去,成为陆地真仙,天上仙神。
但事实是否真如此,至今无人知晓。
“江湖离不开朝堂,朝堂亦离不开江湖!而朝堂主宰之天下亦离不开当今天下,因此若要解答如今江湖之事,需立刻江湖、朝堂、天下之间的关系,方有成就。”
“你可有想法?”
“据师傅传授之资料而言,而今江湖除开所谓传承已旧的十三大门派,又已经崛起了金钱帮、瓦岗寨这江湖超级大势力!不过在我看来江湖却并非仅仅如此,数百年前曾被天下英雄抹去的青龙会或许也会在这种混乱的江湖局面之下应运而生!至今已经乱象频生,绵延传承千年,希望为诸子百家争得一席之地的魔门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出世,而魔门出世,儒释道三派中人亦不敢有任何怠慢,因此现今江湖之状况玄妙非常!”
“分析得非常清楚,但你却并未说出你的想法!”
“师傅请听徒儿将话说完。江湖局面混乱,而这混乱之局面就必然影响到朝廷!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自古以来就是如此,一个不稳定的江湖自然会为朝廷带来无限麻烦,自古以来朝堂被江湖之人推翻者不在少数,昔日的汉高祖刘邦可不就出生江湖草莽吗?如今朝廷面对的局势却远非如此,朝廷四周的异族亦虎视眈眈,倘若朝廷的决策稍微有疏忽之处,那中原大地将再度面临战火洗礼。战火一旦开启,那天下就将永无宁日,江湖势力,四大门阀已经诸多一方英豪都会崛起于天下,如果朝廷控制不住局面,而所谓的改朝换代,亦非空谈。”
“在你看来,天下是否已沦为乱世?”
“未必,若朝堂得我之助,当以我一人之力,而胜百万之师,平定江湖,整顿异族番邦并非难事!倘若我在江湖寻一明主,那朝廷分崩离析当轻而易举。”
“你很骄傲,可你知道骄傲是任何一位智者与伟人的坟墓。”
“师傅,身为纵横家弟子倘若连翻手覆手之间改变天下之局势的气魄都没有,那又谈何以一人之力,逆乱阴阳,改天换地呢??捭阖者,纵横之道也,纵横者,天下也!我即已手掌天下,那天下也就在手掌翻覆之间。”
“好气魄,卫无忌,你不愧为鬼谷之弟子。鬼谷一门历史悠久,这一点你早已知晓,因此不用我多言!你的言语已经为你说明你已欲下山,对此我并不阻拦。但我却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必须谨记。”
“师傅请讲。”
“历任鬼谷子只有两名弟子,一位纵、一位横!但你却是例外,你是我唯一的弟子,你兼并纵横。不过除了我之外,你并非是纵横家唯一的弟子。”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卫无忌听见这个消息也仅仅微微惊讶了一下,随即开口道:“哦,难道除开我与师傅两人外还有纵横家之人!”
“当然有,他便是这一任的鬼谷子,也便是我的师兄!”
卫无忌深深吸了口气,问道:“难道是否并非鬼谷子?”
“当然不是,我们这一派,唯有胜者才有资格成为鬼谷子先生,而我败了!因此鬼谷子先生也就只能是他!”
“师傅可有什么师伯的资料?”
“没有!”
“信息呢?”
“也没有,你只需记得他是鬼谷门派建立以来可以媲美第一代鬼谷子的超凡人物便可以了,至于其他,你不需多想!我希望你打败他,继承鬼谷子之席位。”
“是,师傅!”随即,卫无忌转身离开。
鬼谷子盘膝而坐,望着卫无忌的背影,脑海中浮现那一袭白衣如雪,冷傲迫人的身影,喃喃自语道:“师兄,希望你喜欢师弟为你准备的礼物——卫无忌。”
有些东西在许多人看来一文不值,但在某些人看来却可以用一声去坚守、奋斗、追求。鬼谷子知道自己已经胜不过自己的师兄,但却明白倘若打败不了自己的师兄,那将一生难安,因此它训练出一位比他实力还要强大的弟子——卫无忌。
————
“邪王似乎非常关心他那宝贝女儿啊!竟然暗中派遣了那么多位高手保护他那宝贝女儿的安全。”
“白清儿,我劝你还是别把主意打到石青璇身上,否则即使你那位师傅也难以保全你万一!邪王石之轩,这可是一位将天下都屠戮了也不眨眼的狠人啊。”
“我自然不会傻乎乎去做这件蠢事,这次我们阴癸派不但要保护石青璇,而且还要让洛阳琴会准时召开,这期间还不能出现任何意外,否则即使邪王饶不了我们,就算是我的师傅也会对我们进行怪罪。”
“阴后想法高深莫测,我等实在望尘莫及!就拿这件事情来说,我实在想不通为何阴后不注意四大门阀都注重的长生诀,而注意这个洛阳琴会呢?”
白清儿眼中一闪而过一丝鄙夷,而后立刻又笑靥如花望着面前这位老者,开口道:“据师傅所言,长生诀难道就比得上我们魔门的《天魔策》吗?倘若不能又何须将事情放在《长生诀》之上?”
老者讪讪一笑,望着面前这位言语之中带着几分警告意味,心智与自己不遑多让的江湖后背,开口道:“阴后所言极是!的确如此,自古以来除开那两个走了狗屎运的臭小子,江湖之上可在也没有人修习长生诀成功过了。”
老者故意将修习成功这四个字咬得很重,但却被白清儿无视,冷声笑道:“帮主想得到长生诀,晚辈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只不过倘若帮主因为这件事情而坏了我师傅的计划,那就请恕白清儿不懂得体谅帮主才是了。”
“哪里,哪里敢啊!老朽绝对以阴后之事为当前首要大事,绝对不敢有任何怠慢!”老者连忙否定,说道。
白清儿冷冷一笑,她可不相信这位老奸巨猾家伙的想法,轻声抛下了一句:“现今人人都在寻找寇仲、徐子陵两人的消息,洛阳城内已经沸沸扬扬,师傅不希望这种情况再继续下去,希望上官帮主可以克制住这种局面。”
说吧,白清儿径直离去。
望着白清儿那诱人的身影逐渐走远,老者脸上那真诚灿烂的笑容渐渐凝固冷酷了下来,一双眼睛满含**的看了一眼那无限美好的娇躯,立刻就神色阴沉了下来:“阴后命白清儿传出这话究竟是何用意,难道是在试探我对圣门的忠心吗?”
第一百三十七章、门阀势力
(); 第一百三十七章、门阀势力
六月十九日,洛阳城日益热闹,躲避四大门阀尤其宇文阀搜捕的寇仲、徐子陵终于藏身不住,最终在一间青楼内被寻到。宇文阀当代最杰出的子嗣宇文化及亲自寻到寇仲、徐子陵,就在众人都以为《长生诀》即将落在宇文阀之手,寇仲、徐子陵两位被上天眷顾之子,即将性命不保的时候,寇仲、徐子陵两人竟然不慌不忙,堂而皇之与宇文化及谈论交易,言若他们交出长生诀可否放他们一把,并赐予黄金千两让他们下马南山之下。
此言一出,当时在场即使宇文化及这等老谋深算之辈亦愣住。未等宇文化及言语回避或回答,寇仲、徐子陵两人不慌不忙将长生诀从衣袖中拿出握在手中,而后对着在场的江湖人以及那位洛阳城守将王世充言道:“诸位那位愿意赐予我们二人千两黄金万两银子,我们便愿意将长生诀双手奉上,决不食言!”
这不,此言一出,宇文化及已经生出不妙之感!随即一切潜藏在人群之中的藏龙卧虎之辈都先后出现,其中就有宇文化及非常熟悉的李阀、宋阀以及独孤阀!然而据君箫染得到的消息,长生诀并未落在四大门阀之手,而是落在了六扇门四大名捕之一,亦之首的无情手中,如今无情手握长生诀已经居在王世充府邸。
当时无情与王世充不但立刻兑现了黄金千两的承诺,亦明里暗里言明此物为当今天子寻之,而后又邀请已经有些目瞪口呆,强装大气的寇仲、徐子陵两人参加洛阳琴会,最终长生诀之事再次告一段落。
没有任何人敢堂而皇之与天子作对,因此这场交易非常顺利。顺利得令君箫染生出疑虑,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君箫染感觉长生诀之时绝对没有结束,阴谋者应当在继续谋划着关于长生诀中潜藏的阴谋之事。
对于寇仲,徐子陵?君箫染可不像候希白那样多情的人。当日即使寇仲、徐子陵倒在宇文化及之手,在君箫染看来也不过是寻常之事,别说报仇,就算在两人墓前敬酒,对于君箫染来说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既然已经做出选择,那就自己负责,没有任何人有责任应当为你的选择而买单。
君箫染从不对任何人任何事情流露出那少得可怜的同情心,过去如此,现在亦如此,将来还是如此,即使对朋友,也如旧。君箫染向来不喜欢麻烦,但麻烦却偏偏寻上他。
长生诀之时,不但寇仲、徐子陵、候希白三人席卷于其中,君箫染亦不例外。虽说江湖上并没有什么听过君箫染这个名字,却还是记住了这个名字。
这不,神通广大的江湖人查探,最终寻得了一些关于君箫染的消息。第一,君箫染于几日前曾与神剑山庄少庄主共乘同一辆马车,而后又把酒言欢!第二,君箫染于几日前与异族顶尖高手跋锋寒寻战,结果以胜告终。第三,君箫染于六月十六日与窃夺长生诀之人动手,结果:胜!据有些江湖名人分析,那位黑衣人身段招式与影子刺客杨虚彦极其相似。
这三件事情虽说并未将君箫染推向风口浪尖,但却亦算得上而今洛阳城内非常重量级的江湖人了。或因神剑山庄的声威或因长生诀的下落已经寻至,那些江湖人并未过多打搅君箫染,然而不少江湖豪客的拜帖却令君箫染有些不胜其烦。
这不,客栈都没有居,来到洛阳城内一座寺庙中住了下来。
原以为应当就此可以安宁下去,但结果却往往事与愿违。这一日六月十九,陆小凤找到了君箫染。
陆小凤,君箫染并不陌生,他见到君箫染的一句话并不是微笑客套问好,而是开口道:“平凡,傅红雪在哪里?”
清晨,君箫染刚刚睡醒,向着伽蓝寺的煮饭和尚要了一碗白米粥,正喝着!陆小凤寻来问了他这样一句话,但是君箫染也未抬起头,慢吞吞但也非常细致的将饭咽下,随后抬起头,望着神色疲惫的陆小凤,开口说道:“我已经命人将话传递给你,难道你没有收到?”
陆小凤道:“我已经收到了,但我希望能得到你亲口回答,傅红雪现在在何处抑或者说傅红雪已经死了!”
“为什么?”
“我相信我耳朵听见的声音,我相信你君箫染。”
君箫染微微一笑,回答很简洁也很冷酷,道:“他已经死了!”随即又沉默了一阵,君箫染冷声说道“傅红雪的刀可以收割别人的性命,难道收割不了他自己的性命吗?”
陆小凤身体站立得笔直,如同磐石屹立在平地之上,但君箫染已经看出了陆小凤已经站不稳了,他的心已经站不稳了。
“生命本身就是非常脆弱的东西,陆小凤你应当明白,当翠浓死在傅红雪刀下的时候,傅红雪已经死了,他此生再也没有任何可以依恋的了,因此死亡才是这位一生都在当杀人工具的人最好的解脱方式。”
“你为什么不将傅红雪已经死去的消息传播出去,至少应当告诉花白凤,她是傅红雪的母亲,她有资格知道这件事情!”
君箫染望着陆小凤,冷冷一笑,道:“一位将儿子当做杀人工具的人有资格知道这件事情吗?”
陆小凤沉默了一下,道:“但你不可否认他是傅红雪平生以来最重要的人之一,因此她有资格知道这件事情!”
君箫染望着陆小凤道:“我其实也想将傅红雪已经死去的事情告诉给花白凤,因为那样心怀愧疚的花白凤绝对会因傅红雪之死而抱憾终身,甚至可能因此立刻随傅红雪离去,但我却不能。”
“为什么不能?”
“因为我答应让他母亲好好活着,百年归老,傅红雪不愿意他的母亲有任何事情,即使他母亲花白凤一直将他当做杀人之工具,即使如此!”说到这里,君箫染双手已经攥紧,脸上更是流露出惊动的神色,完全不符合温文尔雅的形象。
陆小凤也沉默了,他不愿意接受这种结果,但却明白这应当就是傅红雪的想法。一直以来傅红雪都是一个不苟言笑,面冷心热之人,对于朋友如此,对于亲人亦如此。
“若我生来注定孤独一世,那我希望我离开之时亦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昔日言语仍旧在耳,但陆小凤已经没有了欢声笑语,唯有沉默与凝重。
君箫染可没有时间与陆小凤在此缅怀过去,他已经起身离开。望着眼前这片竹林,君箫染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傅红雪那决绝的身影。
他不想回忆,但却忍不住去回忆。昔日画面再一次浮现在君箫染面前,这是君箫染的记忆,亦是平凡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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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怜悯我吗?”
“我有资格吗?”
“你有,你救过我。”
“我不会怜悯你,因为在我眼中傅红雪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不错,傅红雪从来不需要任何人怜悯,傅红雪也从来不应当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他本身就不应当存在这个世界。”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去死呢?”
“我已经死过一次,既然活下来了,那就不应当去死,否则我对不起我自己,也对不起翠浓!”
“因此你决定活下去?”
“我决定活下去,即使我不愿意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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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长久沉默。
“不管你是死是活,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因此而今的傅红雪已经不可能成为我的对手了。”
傅红雪笑了笑,一双眼睛真挚望着君箫染,开口道:“你并不需要对手,你需要得不过是认清楚自己而已。”
“认清楚自己,你似乎比我还了解我自己?”
傅红雪摇头道:“最了解自己的人永远一只能是自己,在我看来平凡已经死了!”
“为什么?”
“因为平凡的性格已经变了!”
“性格?”
“过去的平凡会故意战败吗?”
“不会吗?”
“在我眼中不会。”
“因此在你眼中平凡已经死了?”
“不错!”
“那我是谁?”
“一个借着平凡躯壳重生的灵魂。”
“看来平凡与傅红雪一样已经成为了过去的词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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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红雪或许会再次出现在江湖上,但平凡却已成为绝响了!”
“不错,平凡已非平凡,而是君箫染了!”平凡负手而立,轻声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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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红雪望着平凡,轻声道:“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你是一个非常非常可怕的人,过去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也是如此!没有人知道你想干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你会做什么,你就如同横列在江湖之上的一汪湖水,一座山脉,看上去不太起眼,当你想起眼的时候,你就会如同流星一样划过江湖刀光剑影的天空,成为唯一的主角。”
竹影纷纷,扰乱神志。
君箫染凝视着竹林,思绪渐渐收回,“我是谁,我为何而来,我为何而去?我为何而存??”
孤寂,无边的孤寂气息自君箫染身上涌现。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朋友,既然来了,又何必鬼鬼祟祟,倘若不见,又何必躲躲藏藏呢?”刹那间,君箫染身上身上散发出得那无边孤寂气息顿时一敛而口。
君子如玉,温文尔雅的君箫染出现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魔门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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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家本想再偷偷见识一下君公子之风采,只是不想君公子耳力竟如斯敏锐,竟知晓奴家已至。”一声幽幽声音响起,然则声音并非自一个方向传出,时而东,时而西,时而南,时而北,时而上,时而下,君箫染亦听不出那声音主人究竟在何种方位。
“小姐说笑了,小姐声音优雅动听,如天上之云雀,想来亦生得绝代风华,貌美如花,不止君箫染可否有幸一睹小姐之真颜,以求思慕之万一。”
这句话几乎就等于**裸的表白,可谓大胆无礼,肆无忌惮至极。但对面的回答依旧柔如春雨,软如温玉,柔美细腻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女子少有的果决气质,道:“自然可以,可现在不行,今日奴家因知晓君公子暂隐于伽蓝寺,故而欣喜若狂,因此一时忘记女儿家的装扮就出门了,此时如公子见面,恐怕就已经成为了奴家最大的遗憾了,两情若相悦,又岂在朝朝暮暮呢?君公子,来日奴家定要与君公子有一个美好的邂逅,只是到时候君公子恐怕也已经忘记奴家的存在了。”
声音柔中带淡淡的愁绪,如同一位娇柔的少女在向着爱人撒娇,再对未来情感憧憬亦带有这些许恐惧。
君箫染不由笑了,不管这个女人是谁,在君箫染看来,这可真是一个有趣的女人,不见?那便就不见好了。对于女人,君箫染可不愿意去强求。
在竹林前,君箫染在一张石椅上坐了下来,开口说道:“既然小姐都如此说了,在下怎敢强求呢?只不过既然姑娘前来造访君某,难道仅仅只是为了一观君某那不堪之皮相吗?”
“自然不是,且不说君公子皮囊是小女子平生以来见过最佳的皮囊之一,而且君公子的气质亦超卓不凡,即使没有他事,小女子也绝对不后悔来此一趟。”
君箫染轻声一笑,继续聆听。
“不左右而言他,这个女子言语倒也果断!”君箫染心中暗忖道。
“实际上小女子是受人之托而来,据说有人想在洛阳琴会之上刺杀石青璇石姑娘,而后想引出邪王石之轩,而邪王石之轩现今却有已经远赴西域,这些时日内就算快马加鞭也难以赶至洛阳,小女子得知君公子与石青璇姑娘虽只有几面之缘,但关系匪浅,希望君公子在洛阳琴会之上注意石青璇姑娘的安全。”
君箫染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笑容,但面色已经变冷。耳畔女子的声音再一次忽东忽西忽左忽右的传来。
“我已经从君公子身上闻到了杀机,难道君公子在怀疑小女子的用意还是在疑惑小女子为何知道君公子与石青璇姑娘的关系是吗?哼,君公子,即使你在天下是默默无闻的小卒子,难道君公子认为石青璇石大家也和你一样吗?”
略带几分娇憨,甚至少女稚气的声音再度响起。君箫染心中凝而不发的杀机顿时熄灭了去。
君箫染暗忖不已:此女声音恍若天籁,言语之间亦直指人心,因此导致言语声音有着一种勾魂夺魄之力量,可以轻易点燃人身上之杀机,但却又可以三言两语之间熄灭人身上之杀意。
一直以来君箫染从未有过在言语之上被人牵着行走之情况,这还是第一次。君箫染心中暗生意外之时,不由警惕生起。
此时此刻,君箫染心中暗生警惕之心,面上却带着微笑,说道:“姑娘教训得是,只不过为何姑娘寻得是在下,而不是候希白以及邪王石之轩的其他忠心耿耿之手下呢?”
“因为我信不过他们。”
很简单的一句话,但堵死了君箫想询问的一切话语。
“君公子还有什么话要问吗?奴家出来时间太久,回去迟了,还要遭到师傅责罚哩。”
君箫染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耽误姑娘的时间了,希望下次与姑娘见面,可不是这种情况了。”
“君公子,原本,原本奴家以为你会挽留我呢?看来,看来,你果真是一个呆子。”
听见这声音,君箫染脑海中甚至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位美丽的少女轻咬着红唇,欲语还休的望着他,最终离去的场景。
四周再没有传出半点声音,君箫染知道那女子应当已经离去了。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君箫染喃喃自语道:“阴癸派抑或天音阁??看来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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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小妹没有骗你吧,那位君公子是否生得面冠如玉,如同潘安在世,宋玉转身。”一处别苑,一位气质活泼的少女偏着头拉着身侧那位同样一袭白衣的少女说道。
“长相,师妹你难道认为他比江南第一公子南慕容的慕容复还生得俊美绝伦吗?你的欺骗之罪我还没有和你算,你竟然还敢主动提起,真是好大的胆子啊!”言语之中虽带着责难之意,但声音语调之中却表示在调笑而已。
“师姐神色略带几分愉悦,向来此次去往伽蓝寺应当并未令师姐失望吧!”
“原本也仅是无聊去见一见这位导致影子刺客杨虚彦三番两次行动失败的家伙而已,却不想这个君箫染却给了我意外之喜。长相倒也一般般,不过智慧、意志却着实不凡,在我运转天魔功的情况下,竟然还可以保持理智冷静,言谈之间随意自如,不愧是名震江湖的平凡公子啊!”
“师姐对他很满意?”
“当然满意,这不,我将计划中的非常重要一个环节交给他了,你说若让君箫染保护石青璇,那结果会如何呢?”
“师姐,你让君箫染去保护石青璇?”
“你很奇怪?我却不奇怪!清儿,一直以来你不是很好奇,究竟是谁可以有资格与那位天之骄女石青璇秉烛夜谈吗?可不就是这位君箫染君公子吗?如果我估计得没有错,这次这位君箫染君公子愿意以本来面目出现在洛阳城,可并非为了江湖之上人人追捧的长生诀,而是为了洛阳琴会之中的石青璇姑娘。”
“原来如此!”白清儿点了点头,她一点也没有怀疑自己这位师姐的决定,作为圣门中当代最杰出的弟子,她相信这江湖之上很少有什么事情可以阻拦得住自己这位师姐。
言此,此事便也不再去叹。
白清儿道:“现在长生诀也已经落在四大名捕之一的无情手中,在洛阳重兵守卫之下,即使是四大门阀以及一些胆大包天的江湖豪杰也不敢轻易下手。”
“长生诀落在朝廷手中,这本身就是一件既定的事情!当今那位英明天子固然不相信长生诀可以长生不老,但却也不愿意这长生诀成为再继续破坏江山稳固的一把利刀,因此将长生诀收回去当做又一棋子,加以利用,这才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或许过不了多久,那位圣明的天子会用长生诀为鱼饵,让江湖人为他卖命也不一定!”
“天子倒是打得好算盘,但不知这位天子是否可以将即将崩碎之江湖挽救于危难之中,成为宋朝中兴之主。”
“谁又知道呢?不过有一点却可以肯定,我们这位圣上可是一个非常聪明人,他非常清楚自己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需要得到什么,可以放弃什么,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今与朝廷关系密切的四大门阀在这位天子威严之下,即使在暗处与江湖之上有野心想图谋天下的江湖势力联合交易,也不敢明里有任何动作,他们不知道当今这位天子的底线在何处,因此也就不敢动手,这却是天子需要的。”
“师姐,你讲朝廷局势分析得头头是道,在我看来,即使你去当朝廷宰相,亦不会逊色古今以来任何一位名臣!”
魔门最杰出传人冷声笑道:“我若去当宰相,那我们天子必须就是我们的师傅,否则即使宰相的席位摆在我面前,我也只会弃之如敝屐。”
白清儿面色也沉了下来,提起师傅阴后祝玉妍,即使白清儿向来活泼也都立刻郑重肃穆起来,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长生诀的出现,已经引得洛阳多方势力浮出水面,师姐,我们什么时候准备收网?”
“现在还不急,先派人盯着就好,我们只需等着,等师傅抵达洛阳,这一切事情都应当已经尘埃落定了。现在我们的重点应当放在一个人身上。”
“谁?”
“陆小凤。”
“四条眉毛的陆小凤?”
“除了哪个陆小凤还有那个呢?据我调查,这个陆小凤便是先我们一步散播寇仲、徐子陵两人抵达洛阳,而后引起四大门阀,诸多江湖势力蜂拥而入洛阳的幕后人!这个人虽然是江湖名侠,但此人这一行为,其中之目的,的确让人深思,值得去考究。”
魔门宗旨便是怀疑一切可以怀疑的人,即使这个人在江湖上拥有绝佳之名声,亦不例外。
白清儿点了点头,开口道:“师姐,这件事情我去处理,你要去处理另外一件事情!”
女子抬起头,望着很少一本正经的师妹,开口笑问道:“何事?”
“东溟号来人了!”
听见这句话,这位魔门当代最杰出亦最有智慧的传人不由揉了揉眉心,轻声叹道:“来得是谁?”
“那位东溟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