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送走刘之玉
安乔问：“知道我为什么第一个把你叫来商量吗？”
“那我当然知道啦，信任呗，我就是你的亲信啊，绝对的嫡系部队啊！”
刘炳元是真能臭贫，把一旁的刘之玉也逗得笑出了声。
刘炳元回头看了一眼刘之玉，然后对安乔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我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你看咱们小玉玉，认过错后笑得没以前那么难看啦！”
“你这是夸人呢还是骂人呢？”安乔见识到刘炳元这张嘴有多能胡说了。
“姐，我看你挺忙的，那我先回去了，有机会我再来看你。”刘之玉要告辞了。
“你等等。”安乔又有了一个新想法，问刘炳元：“你说咱们琅州的服装厂快改建好了，谁去当这个厂长合适呢？”
刘炳元立刻明白安乔想让刘之玉去当这个厂长的意思了，马上连连摆手：“我勒个蛋的，我的亲姐啊，这事万万做不得，你这可不是摸老虎屁股，你这是扎老虎屁股啊！你在居安立足未稳呢，千万别瞎想啊！”
安乔笑了，就凭这句话，刘炳元还是把自己当朋友的，她当然不会做这种激起公愤的事，只是为了试试刘炳元的反应。
“好了，我刚吃完饭有点累，想休息一会儿，一个小时以后你再来找我，咱们谈谈餐厅的事，先不要和任何人说。”安乔对刘炳元说。
“一个小时？一直以为你是个很敬业的人呢。”刘炳元显然不愿等这一个小时，话都说到嘴边了，安乔居然要休息一会儿。
“不懂我的意思？”安乔问。
“啊……，我勒个蛋的，我明白了！”刘炳元一拍脑门，起身对刘之玉说：“走，哥送你去车站。”
安乔笑了，这不是挺聪明的嘛。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了。”
“你别怕他，他要敢动你一下，回来没他好的！”安乔说。
“叫哥。”刘炳元盯着刘之玉说。
“哥。”刘之玉几乎是下意识地应了一声，说她不怕刘炳元那是假的，那一次拿根擀面杖打他们两口子时的那个狠劲想起来都浑身发冷。
“别听他瞎托大，他没你大呢叫什么哥？”安乔知道刘炳元比李思危小一岁，那就比刘之玉小。
“这事咱不听她的，以后你就叫我哥，有哥在，你再来居安集团做客时不用怕了，要不然那些姨太太们能饶得了你？”
说着刘炳元一手挎起刘之玉的胳膊就出了门。
一直站在安乔身旁的王秀丽笑了出来：“这个刘主任可好玩儿啦，就爱搞怪。”
安乔笑笑，确实，刘炳元真能算得上是个活宝了。
“其实，如果让刘之玉去服装厂当厂长我觉得挺合适的，她业务熟，对生产这一套流程也懂。”王秀丽说。
“我是故意吓唬刘炳元的，居安集团的人对刘之玉差不多都能算血海深仇了，这事儿不能再提了，把他们都惹怒了咱们的日子也好过不了。”
安乔把刘蕴兰等人叫来将丽安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布置了一下，集中力量做春装的设计，虽然李思危口口声声已没钱投资了，但安乔相信到时他一定有办法把设备购进来如期开工的。
刘炳元不到一个小时就回来了。
“报告安副总，顺利完成任务！”像模像样地行了个军礼，然后又像模像样地坐到安乔对面：“布置工作吧？”
安乔看着刘炳元，就这么急吗？
看来汪可瑜说得没错，他们对餐厅都有看法。
“说说吧，你对餐厅目前的经营有什么看法？”安乔想听听刘炳元的意见。
谁知刘炳元根本就没拿出有意义的建议来，他认为餐厅整体上经营还算不错，唯独有一点他认为是有问题的。
那就是崔亮，他供应的海鲜一定价格比别人高，要不然几年时间内他哪来的钱买了辆奔驰开了一年就又换了一辆呢？
更可气的是，崔亮居然说王后餐厅和炸天789的档次是靠他高质量的海产品扶起来的。
这一点安乔是清楚的，同一种海鲜，新鲜度和外观、产地等的不同，价格上就会有很大的差别，王后餐厅选用的当然是上乘原料，价格高是正常的。
但如果和同等级的产品相比价格高就不正常了。
再一问刘炳元才知这都是他猜的。
这一点一定会查到，但不是现在。
那一年居安的正月聚餐安乔是参加了的，刘炳元和崔亮差点打起来，刘炳元的意见是出于对崔亮的宿怨，没什么参考价值。
看来还得找林含欣谈才行，先了解情况，找准切入点。
安乔让刘炳元回去不要大张声势，悄悄地给林含欣和白可可她们放个风，看看她们的反应如何再来向自己汇报。
安乔心中已经有了如何介入餐厅的计划，毫无疑问李思危是不会支持自己的，她必须要得到林含欣等一众人的鼎力相助才行。
此事说急也不能急，她嘱咐刘炳元一定注意保密，不要让李思危知道，对林含欣她们放风时也要说自己只是有这个想法，未见得就一定会做。
“不用这么复杂吧？”刘炳元可能觉得安乔搞得有点太神秘繁琐了。
但安乔认为是必要的，第一步一定要走好，她和刘炳元不能比，他们之间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自己和她们还没亲热到这种地步。
自己如果直接把林含欣找来提及此事，她要是来个她听李思危的，让自己脸面往哪儿搁？
晚饭时在职工餐厅安乔才算见到了苗小花，苗小花告诉她李思危俩口子从半上午开始吵一直吵到下午，现在已经不吵了，但俩个人谁也不出来，一直在卧室里说话，饭都是让人送进去的。
安乔判断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李思危无奈之下接受了必须分手的事实，二是刘莉见李思危一时半会儿说不通便用了缓兵之计，暂时迁就了李思危。
苗小花还说，今天下午李思危发现她在偷听，挨了一顿训后李思危让苗小花告诉众人，今后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许进他的办公室，
安乔听完觉得这事儿有点麻烦了，虽然说是李林支持自己去查帐的，但总得和李思危说一声才行。
眼下这个状况恐怕说什么他都不会答应的，怎么办？
那也得办，安乔下定了决心，如果明天林含欣她们没什么反应的话，自己硬着头皮也要闯闯李思危这一关。
304 大方的李林
安乔判断的没错，刘莉早上先去李林和汪可瑜那儿做了告别，向他们说了自己不得不离开李思危的原由，还给二人下了跪请求原谅。
当时李林和汪可瑜还一起跟着刘莉落了几滴泪。
他们没有再劝刘莉，知道事情已难更改了。
早在一周前刘莉就来和他们说过毛豆和李虎蛋的事情，李林夫妻劝了刘莉半天，还给出了些主意。
时至今日，看来都没有起到作用。
刘莉走了后，汪可瑜把李林好一顿怪怨，让你再迷信，算卦算得你儿子连铁板钉钉的媳妇都飞了。
李林一脸失落，哑口无言。
刘莉回到国王楼后，就向李思危一边哭一边把所有的事情全告诉了他。
就像林含欣一伙偷听到的一样，暴跳如雷的李思危在家里见什么砸什么，疯狂泄愤后，渐渐平静下来的李思危又抱住刘莉求她不要走。
可刘莉的决心是经过多日的矛盾和身心折磨后定下来的，不会更改了。
李思危虽然快30岁了，在这方面并没什么经历，情绪难以控制是正常的。
但刘莉必竟是过来人，在极度痛苦的状况下仍能保持一个相对清醒的头脑，痛哭过后，一直在开导李思危，不想让他受到太大的伤害。
到晚饭时，李思危终于不得不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刘莉牺牲自己的幸福是万般无奈的事，因为她是一位母亲。
刘莉告诉李思危，其实李虎蛋一直很爱自己，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小心眼，李虎蛋是自己的初恋，刘莉对他也不能说没感情，只是因为受不了他一天到晚的猜疑才和他离了婚。
“放心吧，姐不会受委屈的，李虎蛋已经戒了酒，当着毛豆给我发了誓，以后家里都是我说了算，他一心在外面挣钱，让我把家和毛豆管好就行了。”刘莉对李思危说。
李思危此时五肚翻肠，他也说不清自己是恨还是无奈，抑或是不舍或痛苦。
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也有眼泪滚下来，不过他是好长时间才掉一滴。
刘莉说这些话不外乎是想让李思危不再为她担心，常言说得好，爱一个人就希望她幸福。
但李思危不这么想，他可没这么高境界，爱就要相守，这是他的观点。
爱一个人就让她嫁给别人和别人幸福去，在李思危看来完全是放屁。
李思危憋着不说话让刘莉有些害怕，她怕李思危憋出病来。
“思危，姐想求你个事儿。”刘莉说。
李思危还是不吭声。
“能不能给姐一点儿钱？”刘莉问。
“能，多少？”李思危终于开口了。
刘莉松了一口气，这个办法还是满灵的。
“我得自己挣钱补贴家用了，毛豆才二年级，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我茶吧卖了十多万，这点钱连个底店都租不起，我想和你要10万块钱，行不？”
“知道了姐，我给你。”
“我是要，可不是借啊，我还不起。”
“你说什么呢？”李思危把刘莉再次搂进怀里：“二十万也租不了个好门脸儿吧？”
刘莉放心了，她用要钱这个办法很巧妙地让李思危进入了一个相对正常的状态。
“李虎蛋也有些积蓄，我准备在小区外面开个生活小超市，维持个生活应该没问题。”
“恩，我明天给你拿钱。”
“那辆奔驰车我也没用了，给你留下，你这么大个老总连个车也没有。”
这一点李思危不同意，这车本来就是给刘莉买的，行车本也是刘莉的名字，这车必须开走，将来接个孩子也方便。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刘莉硬是把李思危给掰正常了，不知不觉中一切都痛苦地接受了。
“李虎蛋这次为了我回去，确实变了很多，他甚至不反对我们以后来往。”
“啊？！”李思危愣了，李虎蛋原来不是小心眼儿吗？心脏爆炸了？一下变得这么大？
“你想啥呢，以后我就是你亲姐了，怎么可能还和你保持这种关系呢？”刘莉拍了李思危一下。
“噢。”想多了，李思危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
说这类话的人很多，碍于各方的面子，来往会有，可能大多都是电话或微信上的交往了，见面的机会并不会多。
李思危知道，这是个安慰话而已。
夜难眠。
李思危一直睡不着，他能感觉到身边的刘莉把头埋在被子里一直在无声地哭。
心碎而无奈。
李思危想起了他和刘莉的过往，从认识一直走到现在，像电影一样一幕幕呈现在脑海里。
他和刘莉走在一起并不是因为爱，是出于对那天酒后对刘莉的愧疚，等知道那天什么都没发生时，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不得不说他们能在一起刘莉是动了心思的，说是刘莉把自己骗到手也不过份。
可自从有了刘莉，自己的生活就变了，无微不至的关怀让李思危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安馨。
全家都突然变得和睦了，特别是看到父亲洋溢着满意的笑容时，李思危觉得生活如此，还有何求？
连汪可瑜也不和自己做对了。
李思危还常常想，将来有了孩子，让小杰克每天带着在花园里玩儿，一家老小看着他们，天伦之乐不过尔尔。
突然之间，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转瞬即逝。
像崩裂的泡泡般无影无踪。
早上起来，李思危发现俩个人的眼睛都肿了，特别是刘莉，都快认不出人了。
汪可瑜打来电话，让刘莉过去说有事要谈。
刘莉对李思危说去给他们最后收拾一次房间，顺便告个别。
刘莉走后，李思危把林含欣和刘炳元叫了来，告诉他们刘莉明早就要走了，今天有天大的事也不许打扰他和刘莉，谁敢进来杀了谁。
把林含欣和刘炳元吓得立刻缩回了外屋，他们得替李思危守着，万一哪个人不知道闯进来怎么办？
杀人肯定是不会的，但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是一定的。
安乔在自己屋里一早起来给自己加油鼓劲了好一会儿才来找李思危，就被林含欣和刘炳元拦住了。
刘莉是快中午的时候回来的，李思危立刻让关半梅把基金会帐上的50万全部转给刘莉。
这也是李思危当下能拿出的所有资金了。
“钱不要了，你现在钱正紧呢，李叔刚才给我钱了，我推托了半天实在推不过，只好收了。”
这老李够意思，刘莉没白孝敬他们，李思危想。
“拿着吧，老李又没钱，他能给你多少？”
刘莉抬头看看李思危：“他给了我很多钱。”
“很多。”刘莉又强调了一遍。
305 西餐厅聚谋
等李思危接着再问时，刘莉又不说了，李林嘱咐过不让她说给李思危。
“不让说就不说，反正我的钱已经转到你卡上了，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
吃过午饭后，李林两口子又来看了刘莉，嘱咐刘莉今后要有什么难事一定得和他们说，他们早就把刘莉当家人了。
害得刘莉又哭了一鼻子。
这一天，俩人谁也没出屋，也没怎么说话，李思危帮着刘莉收拾东西，刘炳元守在外面，把收拾好的物件放到楼下刘莉的车里。
整个居安集团安静了一天，刘炳元也不开玩笑了，安乔想好的攻关李思危方案也中止了。
仿佛一切都凝固了一般。
刘莉是一大早离开居安，离开李思危的。
俩人聊了一夜，刘莉哭了一夜。
显然不能让刘莉自己开车走了，没到上班时间，林含欣等人还没来，李思危就让正在忙着招呼早点的李青开着刘莉的车把她送走。
汪可瑜特意给安乔打了电话，让她歇几天再找李思危谈，他需要调整一下，还告诉安乔不用担心，李思危心大着呢，过几天就好，但这几天最好别去惹他。
果然如汪可瑜所料，李思危把自己锁在屋里几天都没出来，林含欣也来嘱咐安乔让她不要过去。
不过安乔还是有收获的，林含欣表明了她的态度，全力配合安乔。
居安集团的人不敢去招惹李思危，债主可不管这一套，一家供货商的业务代表来的时候，正巧林含欣不在办公室，直接闯了进去。
等林含欣他们知道后已经晚了，就在他们担心李思危会发怒打人的时候，那个业务员被李思危轰出来了。
一看没挨打，林含欣放心了，她知道李思危算是活过来了。
紧接着李思危就走了出来：“给我把安乔叫进来！”
刘炳元忙不迭地找来了安乔。
安乔一进李思危的办公室，就被李思危劈头盖脸一顿吼。
“安乔你听着，这几家供货商的1800万欠款是因你而欠，居安现在接过来了当然就不用你还了，但你得把这件事情经手到底明白不？”
“我没听明白，李总的意思是……？”安乔没听懂李思危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猪吗？！”李思危咆哮了起来。
“你才是猪呢，说话放尊重点，我是来给你打工的，不是你的使唤丫头！”安乔一生气也不管李思危什么情绪不情绪了。
“好，你听不懂我告诉你，以后这几个要债的来了你负责接待明白不？别特么总来烦我，告诉他们开工前一分钱也没有！要不然就去法院告我去！”
虽然李思危又爆了句粗口，安乔却觉得汪可瑜说得对，自己真不应该怕他，他也没把自己怎样。
“还有事儿吗？”安乔冷静了下来。
李思危没说话，向她扬了扬手，示意她出去。
“我有事儿要和你谈，工作上的事。”安乔说。
“滚！”
又疯了，看来还得等等。
安乔转身走出了门。
林含欣、白可可和刘炳元立刻迎了上来。
“还好，还好，没疯透。”安乔捂着胸脯说。
几个人立刻笑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中午我请客，咱们去西餐厅吃，提前祝贺安副总裁即将掌管居安集团！”林含欣说。
安乔知道，自己从这一刻起不再是单枪匹马了。
中午聚到西餐厅时，安乔才知道林含欣把请客地点选到这儿另有目的。
因为这儿有苏娅静和吴新美。
她们都是因为李思危护着杨成林而离开餐厅的。
有点怨妇大集合的感觉。
安乔感受到了久违的热情。
林含欣告诉安乔，当初李思危追安乔的时候她们为什么把这件事当工作一样抓的缘由。
因为在她们眼里这就是一项工作，而且很重要。
经过无数次的明敲暗打均告失败后，林含欣她们认为在李思危作死般的保护下，想插手餐厅是不可能了。
如果李思危能把安乔追到手的话，安乔可以入主餐厅的事务，李思危是个天然的怕老婆货，再加上安乔的精明强悍，一切都不是问题。
“强悍？我在你们面前就是这么个女汉子形象吗？”安乔笑着问。
“安姐当然是大美女了，不过你有心计，能沉住气，行事果断。”林含欣连姐都叫上了。
安乔很高兴地问：“你们居安集团夸人怎么总带点别的味道呢？有心计这三个字你确定是褒义吗？”
“什么叫你们居安，现在是咱们居安。”林含欣更正道。
“安姐，我有句话不说心里不痛快，听了你别生气。”刘炳元说。
“那你就闭嘴！你能说出什么好话来？”吴新美立刻阻止刘炳元，像他这样的前缀后面肯定不是什么好话，这谁都知道。
“你说吧，我不生气。”安乔说。
“那我说了啊？”刘炳元又问。
众人都住嘴了，这得是多难听的话啊，还反复问两次？
“说。”安乔也严肃了起来。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不是我说你安姐，当初你要是不那么急着和白全仁结婚，答应了我大哥的话，哪有今天这么费劲？也就不会有刘莉的出现，让他经历一次生死离别，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猜你就放不出什么好屁来，和谁结婚是人家的自由，能和这事扯得上吗？”吴新美给了刘炳元一拳。
所有人都觉得刘炳元刚才这句话有点无厘头时，安乔却小声说了句：“炳元说得也有些道理。”
这下，全体发懵了。
稍显尴尬的场面很快就被林含欣的话化解了，她举杯表示，既然李林和汪可瑜也决定要查查餐厅，又将此事委任给安乔这样一个合适人选，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能把这件事办好。
“如果真像杨成林所说，是因为浪费和维护酒店声誉而导致利润损失的话，李董夫人的意思是把他调离餐厅，给他个清闲职位就算了，也算给李思危留了面子。”安乔把汪可瑜的意思传达给大家。
“但这么大的营业额，把利润损失全归在浪费上，说实话我不信，那每天浪费的东西恐怕得用车拉吧？”安乔又说。
“查崔亮给咱们的海鲜价，保证一查一个准，一个卖菜的能买两辆奔驰车？”刘炳元又把崔亮抬出来了。
“这事娅静和新美应该最清楚。”林含欣说。
“问题肯定是有的，但出在哪儿得想办法查才行，我俩原来都是大堂经理，核心事情我们都接触不上。”苏娅静说。
“那我们来商量一下具体方案吧。”安乔拿出平板放到桌上。
306 万琳琳来访
安乔对餐厅目前的岗位和分工及人员配备情况先做了个大致了解，和大家商定在对餐厅进行接触的初期，安乔带丽安过来的职工牵头做事，大家都不便立即出面，以免造成杨成林的警觉。
为了遮人耳目，以对集团旗下所有的子公司进行一次普查为由重点查餐厅。
安乔告诉苏娅静和吴新美，王晓周答应她如果需要可以把她们二人抽调过来帮忙，苏娅静爽快地就答应了。
“让静姐去吧，我还是留下来照料西餐厅吧。”吴新美说。
吴新美和杨成林谈过一年多恋爱，这事儿回避也算理由充分，安乔答应了。
刘炳元却不干了：“你还想护着他是不？我就不相信你和他处了那么长时间啥都不知道。”
“要死啊你？我又不是没和你说过，我答应过他替他保守一个我无意间发现的秘密，但这个秘密是私人的，和餐厅经营没有关系，你怎么还没信呢？”吴新美对刘炳元说。
“他有个屁私人秘密，别和我说他是那个……阳什么病啊？”
这句话好了，林含欣和白可可一起帮着吴新美揍刘炳元，场面混乱起来。
安乔却信了，可能杨成林就是那方面有毛病吧，吴新美替他保守秘密也是对的。
打打闹闹中达成了初步意见。
但不管怎么做，首先要和李思危打个招呼是必须的。
安乔回到自己的住处，把王秀丽任命成自己的秘书后，安乔就决定把自己办公室旁边的那间打通，弄出一个里外间的副总裁办公室来。
虽然没有李思危和林含欣那两间大，但至少不用和王秀丽挤在一个屋子里。
刘炳元立刻就着手找人把这件事办了，但刚打通还需要补些漆和壁纸之类的，安乔从昨天起就在自己卧室的客厅工作了。
一进客厅就看到今天被李思危轰出来的那个燕柏纺织厂的业务员小王已经在等自己了，王秀丽坐在沙发的另一头陪他说话。
“安总啊，你可得多多少少给你们解决一点啊，厂子里这月工资都发不出来啦！”一见安乔进来，小王马上哭丧着脸求道。
燕柏纺织厂就是四家供货商里规模最小的那一家，厂子是去年成立、今年才投产的，没有基础就没有业务，刚好碰上丽安公司进货缺资金，急于开拓业务的老板便把注押在了丽安公司身上。
这位老板也不能算是盲目押宝，是对丽安公司的经营和品牌情况做了大量分析后才决定的。
可谁又能分析到会失火呢？
四家供货商中，燕柏最小却是供货最积极的一家，也成了丽安最大的债主，总共1800万欠款中，他们一家就700万。
燕柏的老板差不多把半数身家压在了丽安公司上，眼看快见到曙光的时候，丽安出事让他们瞬间就陷入了困境。
勉强支撑了一段时间后，现在连机器都停了一多半，靠着几个小客户维持着厂子的运转，已经到了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了。
安乔也无能为力，李思危已经说了，年前一分钱也不结帐，新厂的设备还没钱买呢，听关半梅说他把和万琳琳合办的基金会剩余的50万也给了刘莉，两手空空了。
再过几天跟着自己来到居安的老丽安员工们也该开工资了，依现在的情况来看，拖发工资是肯定的了。
可李思危的话安乔不能照原话转述给小王，只能是老一套，什么特殊情况啦、再想想其办法这类的话。
二人你来我往间，苗小花带着万琳琳进来了。
安乔没想到万琳琳会来找自己，愣了一下后马上站起身来，还没等她说话呢，身旁的小王便叫了起来：“你是万琳琳，琳琳姐吧？！”
万琳琳在居安公司不用戴墨镜口罩，加上谁都知道她是丽安的代言人，小王又本来就是她的粉丝，一眼就认出来了。
“你好。”万琳琳笑着对小王点点头。
小王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了，双手不停地在身上搓来搓去的。
“你们在谈事情？”万琳琳问。
“没什么事，我以为你上次来过之后要一段时间再来呢。”安乔说。
“对，对，没什么事。”小王也说话了。
“我根本就没走，这几天见了几个朋友。”万琳琳说。
“要拍个照不？我还有事。”万琳琳对小王说。
“拍，拍。”小王没想到万琳琳会主动和自己合影，忙拿出手机，哆哆嗦嗦的。
安乔送出万琳琳，万琳琳告诉安乔等小王走了以后她再来，有事谈。
安乔有一种预感，如果是李思危找自己八成是坏事，万琳琳亲自来找自己一定是好事。
安乔回到屋里，对看着刚才的合影还处在兴奋中的小王说，款的事她这几天想想办法，让他三天以后再来。
从满是套路的支吾到定了日期让他才来，小王觉得这已经是很大的进展了，再加上和偶像合影的兴奋还没消褪，小王连连对安乔道谢后高兴地走了。
安乔也不知道苗小花和万琳琳去了哪间办公室，只好打电话给苗小花告诉她人已经走了，问她们在哪儿自己好去找她们。
“不用啦，我们去找你。”苗小花说。
几分钟后，俩人就来了，还多了一个白可可，原来她们俩刚才在白可可那里。
“上次吃饭请你，答应了也不去，不给我面子啊。”万琳琳坐下就说。
“不是，”安乔忙解释：“你也看见李思危那天对我的态度了，我去了也是惹他不高兴。”
“我还等着你的计划呢，结果没影了，李思危你管他干啥？他犯浑你别理他就是，到时候他还得主动和你搭话，我们交往这么多年了还不知道？直接无视他是最好的办法。”
安乔笑了笑：“我哪能和你比呢，我们才认识多长时间，再说我现在是给人家在打工。”
万琳琳接着问起刚才小王的情况，她从苗小花口中已经得知这个小王是来催债的，因为他，李思危还把安乔骂了。
安乔把情况和万琳琳说了说，讲了燕柏纺织厂因为自己压款而难以为继的实情。
“老总说了，不给钱，让我顶住，那有啥办法，拿脸死撑呗。”安乔一脸的无奈。
“撑什么撑，让个女人替他耍赖皮，李思危居然把这事也能做出来，放心吧，有我呢。”
安乔看着万琳琳，不知何意。
“看什么看，听不明白？我出钱啊！”
307 出手相助
“那太好啦，李总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安乔嘴上这么说，但这件事情自己是不能管的，几百万的金额无论是进帐还是出帐都不应该是自己这个副总裁职权范围内的事。
按照惯例，财务通常由公司一把手掌管，除非他下放一部份有额度的职权。
“他高不高兴关我什么事，我就想让你高兴。”
万琳琳如此表态让安乔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自己这一点还是明白的，面子是李思危的，万琳琳只是会说话，让人听着舒服而已。
“那我可谢谢你了，真心谢谢，不过钱的事李总并没给我这方面的职权，我不能做主替公司收这笔钱，真的谢谢了。”安乔一再对万琳琳感谢，同时也表明了态度，不能越级。
万琳琳问了新丽安什么时间能够投产等情况，才知道李思危现在连进机器的钱也没有。
“死要面子活受罪，红姐那边稍微挤挤就能给他挤出几百万来，这是等着红姐主动给他钱呢，装x犯迟早要完蛋，按理说他已经完蛋了啊，怎么还能装得住呢？”万琳琳说。
“他是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白可可这个形容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认可。
“我看咱们以后不叫他思危，叫他小石头吧？”万琳琳说，引来一阵大笑。
这要是不告诉李思危，他还以为给他起了多么亲切的一个绰号呢。
“一共1800万欠款，到开业还需要两三百万，应该要2000多万对吧？”笑了一阵后万琳琳问安乔。
“欠款方面那三家不怎么急，就是燕柏纺织厂确实是周转不开了。”苗小花抢着说，这些情况她都知道。
“行了，我让助理告诉财务下午就把钱打到红思维影视公司帐上，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这样憋憋屈屈的做人了，把功夫放在正事上。”
拿钱的人就是气粗，说话和个大领导似的。
“琳琳姐你打多少钱过来，让安姐好提前计划一下？”苗小花问。
“3000万，够了吧？”
安乔惊愕之余在想，万琳琳才是财主啊，听说她们拍一部片子就挣几千万，出席个活动扭扭屁股转转身子几百万就到手了。
虽然这钱自己不能直接用，但李思危有了这些钱，燕柏厂小王的欠款就没问题了。
把自己对人家那点愧疚也解了。
“你们都回去吧，我和安乔姐有点私事要谈。”万琳琳把屋里的其他三个人全支了出去。
“我听小花说你对李思危是有感情的，对不对？”那几人刚出门，万琳琳就问。
安乔不知万琳琳是什么意思，只好说大家都处了两年了，关系还算不错。
万琳琳才不听她这种糊弄话，直接打断她说：“和那个白全仁离了，嫁给李思危吧。”
安乔无法作答，哪有这么直截了当劝人离婚的？
万琳琳又说：“咱们的风俗就是没办婚礼都不算，听小花说你和白全仁住在一起也没几天，俩人就闹意见了？”
这个苗小花，连这都和万琳琳说了。
活该，当时自己是故意让苗小花传话才骗她自己已经和白全会同居的。
“这还没正式生活在一起呢就有矛盾，以后怎么过？听小花说为了躲他，你们俩还住了好长时间酒店，你这是何苦呢？”
万琳琳的话安乔根本没法接，只好对着她做出一副苦笑的样子。
“没想到你还怕这个垃圾白全仁，结了婚你就等着挨家暴吧。
听了万琳琳这句话，安乔觉得天下搞艺术的人都差不多，想像力真丰富，连下一步家暴都给规划出来了。
“李思危绝对不会打你，这点我是最清楚的了。”
“但他骂人。”安乔第一次回万琳琳的话。
“骂就骂几句呗，又不疼，再说骂人是女人的强项，你只要和他在一起时间长了，慢慢的他就骂不过你了，那样他就老实了，从此世界和平，只剩享福。”
安乔摇摇头，哪有万琳琳这样当媒人的，再发展一步就成逼婚了。
“你不同意？不会吧？你是不是对贞节这方面特看重？”
这叫什么问题，更没法回答，安乔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没想到招来万琳琳一番意想不到的结论。
“都什么社会了你还在意这个？在意这个也没关系，你和白全仁同居过了，李思危就更不用说了，我觉得正好，你俩谁也别嫌谁！”
我滴天啊，在万琳琳眼中，自己和李思危就是俩颗烂白菜吗？
安乔瞅着万琳琳心里在想，别说我和白全仁根本就没发生过任何事，就算发生过那也只是一段而已，李思危除了刘莉还有你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同居过一年。
从这点上讲，李思危才是颗烂白菜呢。
对，烂白菜加小石头！
想到这儿，安乔不禁笑了一下。
被万琳琳捕捉到了。
“看来你愿意？这就对了嘛，李思危真的是个好男人，你要是早看明白了哪用今天这么麻烦？要说你俩还真有一点太像了，都爱装！”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万琳琳脑子里这是什么逻辑？自己没忍住笑了一下就算愿意了？
都爱装？自己那是矜持好不好？
万琳琳这时站起身要告别了，临走还丢了一句话，这事儿也不着急，让安乔再好好考虑考虑。
虽然不算真正意义的结婚，但办离婚手续也需要时间，再说李思危刚失去刘莉也要时间来修复，万琳琳说她就觉得李思危和万琳琳有夫妻相。
安乔真是哭笑不得，李思危身边的人都有病。
前一句说让自己好好考虑一下，紧接着就说自己办离婚手续也需要时间。
好像自己多想嫁给李思危似的。
落架的凤凰不如鸡。
自己现在到了这步田地，也难怪别人这么看。
“琳琳，你对杨成林这个人怎么看？”安乔觉得再纠缠这些也没用，还是办正事要紧，她知道万琳琳和杨成林也很熟，在万琳琳就要出门的时候问了一句。
“你不是听了林含欣她们挑拨了吧？告诉你，她们是嫉妒！”
万琳琳这个态度安乔没想到，看来在这件事上还是有和李思危统一意见的人。
“杨成林除了笨以外没别的毛病，杨成林有问题那不是笑话吗？你可千万别让林含欣她们把你带沟里去！”
308 智取李思危
第二天安乔在见李思危之前先去找了李林夫妇，把自己的切入方式给他们汇报一下，求得他们的支持。
到了林含欣办公室时，林含欣告诉安乔，李思危今天的情绪正常了许多，上午还出来一趟看了看。
虽然没说什么，但至少不像前几天一样，窝在屋里一次都不出来。
安乔走进李思危的办公室，他正歪七扭八地躺在长沙发上，像极了著名的葛某瘫。
安乔不由“扑哧”地笑出了声。
李思危这才坐起来，看来刚才在打盹。
“干什么，怎么连门也不敲就进来了？”
“不好意思，事情有点急，忘了。”安乔陪着笑脸说。
“没规矩！”李思危说完又躺下了，不过这次是半躺。
在女属下面前就这姿势，这叫有规矩？
“我……，是来和你告别的。”这是安乔进门看见李思危后的突发奇想，她想试试李思危对自己是不是像他表现的那样无所谓。
“告什么别？”李思危除了可能是出于本能地问了一句外并没有别的什么反应，让安乔有点失望。
得给他加点猛料，要是还没动静就说明自己想多了。
“我要去广州了，我同学在那边开了个公司，要我过去帮忙。”
安乔期望的一幕出现了，李思危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脑子坏掉了吧？去广州做什么，哪里多热你不知道吗？广东人啥都吃，你能吃得惯吗？”
安乔看着李思危的样子觉得好笑，他反对的理由居然是热和吃不惯。
“我也不想走，可我实在是在这儿呆不下去了。”
“哪呆不下去了，是京都还是居安？”李思危这次把身子已经坐得直直的了。
“当然是居安了。”安乔边答边想着下一步在加点什么料呢？
汪可瑜和万琳琳说得没错，李思危一点也不难对付。
“你有病吧？居安对你们不够好吗？有吃有喝有钱花的，不用像狗一样被人追得到处跑，做人怎么可以这么没良心呢？”
李思危明显是有点急了。
“听听你自己说的话，我们像狗一样，我为啥离开，你一点数也没有吗？你整天对我横鼻子竖脸的，让我怎么呆？”
安乔觉得此处李思危该道歉了，她等着。
没想到李思危看了自己一会儿，不仅没认错还扔出一句：“不许走，要走就先把那144万还上！”
“你可真是个小男人，放心吧，一会钱就到你账上！”
安乔哪里有钱，她只是用这招来试试李思危，现在目的达到了。
真是死不认错的小石头。
此时不走何时走？恰到好处，安乔一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把李思危扔下一个人发懵去吧。
原来准备和李思危谈的事也不急着谈了，过一会再回来谈也不晚。
安乔出门便加紧脚步往外走，连林含欣和自己说话也只是和她摆了摆手。
吓唬李思危这事要往圆满办还得汪可瑜配合一下，安乔疾步赶往主楼。
“这是怎么了，还气喘吁吁的？”汪可瑜问。
安乔把刚才吓唬李思危的过程说了一遍，汪可瑜显得很兴奋。
“对，把他的装先拆穿了，下一步你办正事的时候就容易多了。”汪可瑜赞到。
李林直摇头：“我这个傻儿子，整天让女人骗，啥时是个头哇。”
还没说几句话呢，李思危的电话就打到了汪可瑜的手机上
问安乔来没来过。
没。
李思危告诉了汪可瑜安乔要走的事。
“你的意思是我劝劝她别走？”
“她想走谁能拦得住？咱们把她的烂摊子接过来了，她却要扔下不管，不厚道吧？”
李思危始终也没吐口他不想让安乔走的心思。
这就够了。
汪可瑜和安乔又聊了一会儿后给李思危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已经将安乔留下，以后对人家好点。
“现在丽安那边刚好事情不多，我让她把各公司的账目过一遍，她在财务方面比你懂，要是能提出点建议更好，提不出就算给她熟悉业务练手了。”
李思危马上就同意了汪可瑜的意见，认为这个主意不错。
李思危就这么轻易地被两个女人算计了。
李林直替儿子喊冤，汪可瑜和安乔却在击掌相庆。
从主楼出来时已经是午饭时间，安乔直接到了职工餐厅。
林含欣告诉安乔，她走以后李思危大发雷霆。
“他是不是骂我了？”安乔第一时间就觉得李思危一定骂自己了。
“他骂你没良心。”林含欣实话实说。
安乔笑了笑。
“他还和我说如果在餐厅里看见你的话，给他打个电话。”林含欣又说。
“那你快打吧，我去和刘蕴兰她们坐一起。”
安乔来到刘蕴兰她们桌子上，不一会儿李思危就挺胸抬头地进来了。
大家一片掌声。
自有了刘莉，李思危就很少来职工餐厅吃过饭，刘莉走了后好多人这是第一次见他。
李思危微笑着向大家摆着手、打着招呼，唯独没朝安乔这边看一眼。
装吧，看你能装到啥时候。
安乔偏偏盯着李思危，看他如何摆出一副大领导的姿态。
李思危坐下开始吃饭后，好笑的事情发生了。
安乔发现他没事总往自己这边偷瞄，与自己目光相对时就马上转移视线。
李思危好像并没吃多少东西就走了。
林含欣来到安乔桌边告诉她，李思危让她去办公室一趟。
安乔心里得意，你终于憋不住了。
回到办公室歇了几分钟后，安乔来到了李思危办公室，林含欣迎了上来，对安乔说：“他好像心情很高兴，听见刚才在里面还吹口哨呢。”
安乔会意地和林含欣击一下掌：“等我的好消息。”
李思危两条腿正架在办公桌上晃悠呢，见安乔进来马上放了下来。
一伸手示意安乔坐下。
“最近家里有点事你是知道的，可能对你关心不够，是我的失误啊，你来到居安任职也不少日子了，做为副总裁，对集团旗下的各公司业务情况完全不了解，这也是我的疏忽。”
李思危假模假样地端起杯喝了一口，安乔都怀疑他的杯里有没有水。
“我决定，最近这段时间你除了丽安公司的业务外，把各公司的业务抓紧熟悉一下，你觉得以什么方式进行好呢？”
“我觉得把各公司的往来帐目大致看一下就可以有个初步了解，适当配合到各公司实地看看就好。”
“哈哈哈哈，”李思危这完全就是干笑：“和我想到一起去啦！”
安乔想，这本来是我的主意，告诉了汪可瑜，她又告诉了你，你拿过来和我摆乎。
真服了你了。
309 发现疑点
“那让谁来配合我这项工作呢？”安乔问。
“还是让刘主任配合你吧，你打算从哪儿开始呢？”
“影视公司吧，你看行不行？”
“好，正好你和白可可也熟，就这么定了。”
“那我就不打搅李总了。”安乔起身告别。
“行，去吧，有什么困难回来找我。”李思危仍然架式十足。
安乔一出来就告诉林含欣，李思危中计了，是他主动提出让咱们查帐的。
林含欣和刘炳元的速度够快，很快就将安副总裁准备在集团范围内摸底的情况通告了旗下的三个公司，让他们提前准备。
这时候万琳琳又出状况了，她的银行帐户上出现了点问题，答应打给影视公司的款不能如期了，要过十天左右才行。
但她向安乔保证，十天以后她一定打款过来，要是自己银行的事没解决，她找人借也给安乔借来这3000万。
燕柏纺织厂的小王来后，安乔只好又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劝走，这次答应的可不是过几天来了，而是过半个月一定会给他结帐，而且至少结一半。
安乔这么做一是对万琳琳有信心，二是自己现在正式进入查帐了，小王要是这么没完没了的来，确实太影响自己的工作效率和心情。
影视公司和广告公司帐本来就是走过场，成了真正的熟悉业务，很快就查完了。
为了显示这次工作的重要性和公正性，安乔在开始查帐时就通知各公司出一人配合查帐，提意见。
查影视公司帐目时，本公司的人回避，由安乔、刘炳元和关半梅带着广告公司和餐饮公司的人查，以此类推。
打造一个互查的模式。
影视公司是白可可亲自出马，广告公司派了巩新生来，可餐饮部这边却没有派人来，杨成林说餐厅业务太忙，一个人也抽不出来，他们全力配合考查组就行了。
不来就不来，话是尽到了，别说是刻意针对你们就行。
终于把其它两个公司了解完，轮到查两个餐厅和会所餐饮部了。
安乔把能调动的人全部调动了起来，除了刘炳元、白可可和巩新生两个明抽上来的人外，下班后还要到酒店西餐厅苏娅静的办公室征求大家的意见。
这个时候，怕引起杨成林警觉而表面不参予的林含欣也加入了其中，甚至还请了王晓周有空时也来提提意见。
从帐面上看当然是没有问题的，每天的营业收入都清清楚楚，如果想查的话，从前台的电脑上甚至能查到每一单的结帐时间，结帐方式。
各项支出也很清楚，员工开支、日常消耗品的开支，维护费用都列得中规中矩。
相比之下，每日食材上的花费可以用巨大来形容，餐厅将其也进行了分类，如调味品类、海鲜类、肉蛋类、果蔬类等。
安乔马上就发现了这里面的毛病，虽然不一定就是问题，但至少不合理。
王后餐厅和炸天789两个餐厅无论哪个拿出来在京都这样的超大城市里都算得上是规模较大的这一层次，但每日食材的进货却走的是同一笔帐。
会所餐饮部就更不用说了，虽然卖得钱不少，食材却用得不多，和两个餐厅合在一起那更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关于这点杨成林是有过一个解释的，两个餐厅原料合在一起能减少很多浪费，上面没卖出去的可以拿到下面第二天卖，这样即保证了食材的新鲜也提高了利用率，可以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林含欣说杨成林这个办法李思危当时是极为赞赏的，还对大家说这就是集约化的力量和优势。
“听起来好像很合理。”安乔盯着总帐和分类帐说。
“其实这个事儿我们也想过，还是觉得有些地方不怎么对劲儿，这样做太乱了，但要说不这么做那也浪费太大了。”苏娅静说。
“你看看吧，这浪费也不见得小。”白可可拿过一张报损表给安乔看，10月16日这天，光波士顿龙虾的损耗就是317斤！
相当于一天扔了几万块！
这还仅仅是波龙一项！
再看其它日期，少则几十斤，多则两三百斤，粗略地估计一下，波龙的平均日损耗量也在一百几十斤！
“杨成林给李总也多次谈过这件事，他说的也有道理，炸天789日上座人数平均600人左右，咱们波龙大多在6两到1斤之间，每个客人吃两只是正常，个别奇葩人士吃几十只的都有，这个数字确实不好掌握。”林含欣说。
“我勒个蛋哟，我这么大个办公室主任平常都不舍得去吃一只，他们天天扔一百多斤？”刘炳元叫了起来。
“好，现在大家都站在杨成林经理的角度上去想一想，分析一下这些做法的合理性。”安乔说话了。
这也是她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摆出了副总裁的姿态。
场面变得严肃起来，站在杨成林的角度替杨成林说话还不是件容易的事，包括苏娅静这样长期从事餐饮工作的人也很难全面地说出个一二三来。
大多还是杨成林提出的那些理由，减少浪费啦，两个餐厅互补之类的话。
“好了，接下来站在你自己的角度挑毛病吧。”安乔又提了第二个要求。
没想到大伙居然也没挑出什么具体的毛病来，只是觉得有点乱，乱就容易出错，不管是被动出错还是故意为之，几率会大大增加。
“反正我觉得你就得查崔亮给咱们供货的价格，要不然他那两辆奔驰车……，”刘炳元又把他的老话题拿出来了。
“你属猪啊，咬住就不会放是不是？咱们还没到那一步呢！”林含欣打断了他。
“安总你是怎么看的？说说呗。”白可可问。
安乔往后靠了靠：“两种可能，一、杨成林这人脑子有智障，二、杨成林有重大问题。
众人一片惊叹。
“好，你们看看上个月的利润报表，炸天68514元，王后39976元。”安乔把表推给大家看。
要是和营业额比确实是太少了点，大家一致认为。
“既然两个餐厅巨大的日耗食材都是一起进，一起用的，”
安乔停顿了一下，用食指戳了几下桌上的利润报表。
“我想知道，详细到个位数的利润是怎么算出来的！”
310 杨成林的糊涂帐
“对啊，怎么算出来的呢？”白可可惊叫道。
“好，现在咱们再来一次，假如你们都是杨成林，绞尽脑汁地想，给我找出个合理的算法来，可以一起商量。”
这一算的时间就长了，大家嘀咕了半天，还真替杨成林找出一个算法来。
每天进的货按计划数量一分为二，楼上用不了的东西返给楼下时也要记数，这样的话，表面上是一起进货，可到了内部就分开了，自然就能分别算出利润来。
“好，你们都是杨成林的亲人啊，还真给他找出理由来了。”安乔说。
“波龙都是自助餐剩下后转到王后餐厅的，对吧？”安乔又问。
“是这样的。”苏娅静答道。
“那也就是说，平均每天这一百几十斤的波龙要入库到王后餐厅，最后扔也是由王后餐厅在扔，这么看来，如果不算这个因素的话，王后餐厅的利润要比炸天789大很多啊。”
这一点大家倒是没留意到。
安乔又问苏娅静：“波龙第一天进来，第二天就不能用了吗？”
“当然能。”苏娅静说。
“那为什么不能把第一天剩下的点个数，第二天少进一些呢？这个道理小孩儿也知道吧？”安乔又问。
“这件事我早就和李总说过，只要计划好一定不会有很大的浪费的，可李总只信杨成林。”苏娅静说。
“你忘了？第一天剩下就转手到王后餐厅了，楼上一只也没有了啊！”刘炳元说。
安乔看了看大家，笑了。
“王后餐厅波龙的用量恐怕不能和澳龙比吧？一百几十斤拿到楼下能不能卖出去杨成林不知道？如果是鲜活龙虾的话，几天之内死不了吧？”
安乔这话一出，大家一致认定杨成林确实有问题了，而且不是小问题。
“我需要证据。”安乔又拿出餐厅的报损表给大家看，这是一份几乎不能再细化的报损表。
光是品名就有几百个，十几页。
除了波龙每天都有浪费外，其他菜品倒不是每天都在扔，而是轮番上阵，连有一天豆芽扔了半斤也记在帐上。
越记得详细无漏洞越有可能是假帐，大家一致认为。
安乔又笑了笑，对大家说：“这个帐的真假现在还不是最重要的，你们都没注意到吗？损耗记得这么清楚，进货怎么没有明细呢？”
这显然是绝对不应该的，唯一能说得通的就是餐厅上交各类报表的时候把这份进货明细漏掉了。
“好，我就要这份他漏掉的进货明细。”安乔说。
林含欣告诉安乔，去年有一段时间集团曾经接管过餐厅的帐的事。
那时只有总账和分类账，一份明细也没有，现在附了份损耗明细算是大进步了。
“当时集团为什么接管餐厅的帐，为什么没借管账之机查出问题来？”安乔问。
“当时集团属于资金极度困难时期，接管餐厅的帐是为了压供货商的资金，并不是餐厅有问题。”
“集团当时有项目？”安乔顺口问了一句。
“这……，”林含欣犹豫了。
“不方便说就别说了。”安乔见林含欣支支吾吾的样子，也就没往下问。
谁知道这时刘炳元说话了。
“有啥不方便的，当时每月的利润都让汪可瑜拿光了，我大哥正在追你，需要钱，不能说老总追女人伸手和下面要钱吧？所以把餐厅的钱拿回来按计划压款，就这么简单的事，有啥不能说的？”
这下轮到众人尴尬了，她们可全是这次行动的参与者。
安乔看了看大家，略带歉意地小声说：“很抱歉让大家在我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和精力，我却一直不知道，我当时真的不知道。”
“你现在知道了？”白可可问。
“刘之玉全告诉我了。”
唉……，众人听到这儿，全部唉声叹气起来，这是他们一直解不开的结，太窝囊了。
“能改了吃屎的狗我觉得就算好狗。”刘炳元夸起了刘之玉，说那天他送她走的时候，一路上都在给他认错赔罪。
“居安的人都是这么夸人的吗？”这样让人哭笑不得的表扬安乔已经听过多次了。
“他嘴里哪能吐出象牙来？”白可可说。
随着刘炳元这句话，气氛再次轻松了起来。
李思危不止一次地下令，谁也不准再提和安乔的过往，但既然今天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就有人按捺不住了。
“安总，我特想知道一件事，如果当初不是阴差阳错的话，你是不是会选择我们李总呢？”白可可问。
安乔笑笑没作答。
“后来你发现自己对李总已经有了感情，可惜已经晚了，你是不是特后悔？”白可可又问。
不用说，这又是苗小花传递回来的判断。
安乔岔开话题：“我要是把餐厅这件事查明了，也算给李思危一个回报吧。”
大家都知道，安乔已经认定杨成林有问题了。
“明天让杨成林把进货明细给我送到办公室。”安乔说。
……
刘炳元按安乔的意思通知他把进货明细表送上去后，一直到下午杨成林才派了个领班上来告诉安乔，餐厅进货虽然每天都有详细的登记，但一直没有形成帐。
杨成林架子可够大的，连面都不带露一下的。
这位领班解释说，进货的食材是按王后、炸天和会所三个餐厅进行入库和出库的，也就是说有三套出入库帐，在经营过程中来回调货的情况相当频繁，因为调货都是在急的时候，都是做了登记或打了领条就拿东西走了，没有进行最后的核减。
所以现在连三个库各自的出入帐都没减平呢，自然就没有总的明细帐了。
不过一切都有单据可查，要想随时可以调出来。
“这样看来餐厅的工作还是做得很细嘛，告诉你们杨经理，我要的是明细帐，能听得懂吗？”
这位领班连连点头。
在安乔看来，杨成林让这位领班上来给自己汇报那一套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按他的说法，这个帐确实是很麻烦。
可除非脑子有病的人才会这么做帐，想故意把自己搞糊涂？
很明显，杨成林是想把自己搞糊涂。
呵呵，杨成林，碰到我绝对是你这辈子最不幸的一件事。
311 本性又显
杨成林肯定会有采取一些方式来应对自己，这是安乔之前就预料到的。
如果杨成林有鬼，那他会为了应对自己而绞尽脑汁、费尽心机地来想各种各样的办法。
但安乔就不一样了，完全不用想那么多，只需咬住不放，一层一层地把皮揭开既可。
这时的安乔反而不急了，说什么都没用，就和你要明细帐，看你怎么应对。
杨成林对于安乔的命令首先是采用了一个大多数人都会用的拖字诀。
第一天的要求他就拖到第二天再给回复。
又过了一天，杨成林重新派了个服务员上来给安乔汇报，告诉安乔明细帐已经着财务人员开始整理汇总了。
“问问你们杨经理，什么时候能做好？”安乔又让服务员给成林传话。
安乔是故意不去找杨成林的，就想看看他怎么个拖法，越拖越能坐实他的问题，先让他充分表演一番再说。
果然，又过了一天，回话来了，只有俩个字：尽量。
安乔心里笑，杨成林啊杨成林，你就这么死命往后拖，你以为我就没办法弄你了？
该找李思危谈谈了。
好几天没见李思危了，这次终于见到了一个比较正常的李思危，虽然回不到以前他管自己亲切地叫姐的那个程度了，但至少表面上一切都能过得去，以一种较为正式的工作态度接待了自己。
“安副总最近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吧？一直想关心一下，可我这几天实在是有点忙，你可不要有所怪怨啊。”
“挺好的，各部门也都非常配合。”安乔说。
“恩，那就好，那就好。”
安乔心里忿忿地骂了一句，你可真能装，老干部的腔调都出来了。
“我有一件事想求李总，既算公事也算私情吧。”
李思危立刻正色了起来：“私情？咱俩可没有私情啊，这事儿可不能乱说，要是传到你们家白癜风耳朵里，结果你懂得。”
安乔笑了起来，这才是真正的李思危嘛，逮个空就能显出他那不着调的本色，这次没装住。
居然给白全仁起了个白癜风的外号，白全风，白癜风，音很谐。
“看把你高兴的，说吧，咱俩有什么私情？”李思危还绷着呢。
趁热打铁，汪可瑜和自己说过，对付李思危该硬的时候就要硬，该柔的时候就要柔。
“你别忘了，李思危可是对你动了真情疯追过你的，你要是连他都吃不定的话，我可真得小瞧你啦。”汪可瑜对自己说的话仍然声声在耳。
“思危，算我求你，回到从前吧，咱们好好的不行吗？”
显然，这句话让李思危有所触动了。
他盯着安乔看了好一阵子才说话，声音不大，看起来是发自真心的。
“我也想，但是有可能吗？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你也不是我刚认识时候的你，有些事错过就是一辈子。”
“当然有可能，我从来就没变过，还是从前的我！”安乔激动起来。
“我承认我后来这个阶段对你就是故意的，我确实小心眼了，好不容易让自己爱上一个女人，又离我而去了，这就是报应吧。”
看得出，李思危的心情很沉重。
“爱上一个女人怎么还好不容易呢？”安乔知道李思危说的是刘莉，他俩之间这么艰难吗？
“算了，过去的事了，说它干什么，说说吧，你今天找我什么事？”
既然李思危不愿提这些让他伤心的事，那就说正事吧。
安乔也不隐瞒，直接说燕柏纺织的小王再过几天就来了，一分钱也不给人家，自己实在是有点扛不住了，多少给解决一点也行。
李思危这次可真是开始好好说话了，不是不想给，这几天实在是拿不出钱来。
“影视公司账上有20多万，广告公司刚中了一个标，也抽不出钱来，你这几天查账又不是不知道。”李思危说。
“其实也不用多给，先付他100万让他能给员工开工资，厂子正常运转就行。”
李思危开始紧锁眉头了。
万琳琳要给影视公司打3000万的事准备款到账后才告诉他，提前说了他就会装着不需要而拒绝，所以李思危还不知道这件事。
碰巧万琳琳因为账户问题把款推了十天，安乔灵机一动，就利用这个空子打个时间差。
那就是再次拿回餐厅的现金控制权。
“我有一个办法能给小王应一下急。”安乔说。
“什么办法？”
“和你当年追我时的办法一样，压些供货商的款。”
李思危脸色立刻就变了，倒不是对安乔，而是把这个消息告诉安乔的人。
“行了，别生气了，是我套话套出来的，要怪你就怪我吧，好吗？”安乔尽量用自己所能发出的最温柔的声音说。
果然有效。
李思危面色立刻好了起来：“你知道咱们现在压着人家多少钱吗？900万了啊，再往下压要出事的！”
“你要是对我放心的话，我保证不会让它出了事，我会酌情而行的。”
“好吧，那就让杨成林这几天想想办法，100万有点多，50万吧，好吗？”李思危问。
“杨成林来操作才容易出事，咱们像上次一样，把每天的营业额再收回来一段时间，我来做，保证万无一失。”
李思危上上下下地把安乔打量了个够：“好吧，既然你坚持就这么办吧，好歹你也是集团的副总裁，第一个想法我就否了那不是打消你的积极性吗？”
“同意了？”
“就这么办吧，不过你可得悠着点，不能卡餐厅的脖子影响到经营。”
“放心吧。”安乔走到桌前拿起电话递给李思危。
“干什么？”
“给杨成林打电话啊，他只听你的。”
“真是的，有这么急吗？”李思危拨通了杨成林的电话，把集团暂时代管现金的决定告诉了他。
杨成林不知和李思危说了些啥，安乔没听见，但不难猜出他对此不愿意。
“废什么话？集团要用钱不明白吗？明天一早把账交上来！”李思危说完“啪”地就压了电话。
“真帅！”安乔也说不清自己是故意而为呢还是情不自禁，探过头就在李思危的脸上亲了一口。
李思危直接懵了。
“干什么？结过婚的女人就这么开放吗？”
“讨厌！”安乔娇声道。
“再亲一口？”
天哪，李思危的流氓本性又显现出来了。
312 备胎
李思危目送着安乔欢快的步子离开办公室，不由地伸手摸了摸脸上被安乔亲过的地方，心中荡起一片涟漪。
这一刻才发现自己对她仍像当初一样有感觉，与当初不同的是，现在这种感觉已经可望不可及了。
刘莉走了以后，给他来过两个信息，说她很好，也希望李思危能早日好起来，还说了很多抱歉话。
走到今天这一步，一切都是阴差阳错。
费了好大的劲追了近半年的安乔，没想到被白全仁这个贼给全偷了去，自己吃了个大哑巴亏。
但安乔却偏偏信了白全仁，这也是李思危一段时间内故意对安乔恶语相向的主要原因。
再后来还是因为安乔，才让自己有机会认识了刘莉。
这段本不该发生的感情却偏偏发生了。
自己对刘莉并没有感觉，至少这种感觉是远远不能和安乔相比的，但稀里糊涂地走到了一起后，李思危却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刘莉。
这时刘莉又弃他而走了，李思危的痛苦不言而喻。
在刘莉走后的几天里，李思危反复思考过，他对刘莉的这份感情准确地说并不是爱，而是依靠。
李思危这段感情创伤的恢复比外面的人想像得要快得多，几天后，当他接到刘莉的第一个信息时，心里就释然了一多半。
今天被安乔亲了一口，让李思危再次陷入了兴奋和苦恼的矛盾中。
杨成林在被安乔催要进货明细的第一时间就找李思危告了状。
但从他嘴里出来的内容和安乔要求的就不一样了。
“你那位安副总说了，要三个餐厅的进货和用料明细，名贵海鲜的保活期、保鲜期，下一步是不是每道菜用多少克盐也得我给提供啊，咱们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李思危不太懂用料明细是什么意思，杨成林给他解释说，比如今天全天出了二十份西红柿炒鸡蛋，一共用了多少鸡蛋，多少西红柿。
“这个没有必要吧，安乔在搞什么名堂？”李思危说。
“这个其实没什么，咱们后厨都是名厨出身，哪道菜用多少肉多少蛋不用称也能说个**不离十，他们的炒勺就是秤，拿捏的非常准。”杨成林说。
“那就提供给她，看看她要干什么？”李思危想既然这么简单，给她就是了。
“哥啊，这需要人来统计啊，两个餐厅一个会所，你再给我召十个人专门搞这个，我保证把这位姑奶奶给你侍候好了。”
“别扯这些没用的，有困难就说困难，别阴阳怪气的。”李思危有时候是真嫌他烦，说话总是这么不招人喜欢。
“好，那我好好说，咱们餐厅鲜活的东西不少，值钱的东西都在这里呢，这海鲜王八之类的活着进回来，你还止望咱们能养肥？那肯定是一天比一天瘦啊，这些东西可永远和你那个姑奶奶的帐对不上啊！”
“谁的姑奶奶？”李思危有点火了。
“我的，我的，行了吧？”
杨成林的话有道理，活海鲜进回店里来以保鲜活为主，又不是养殖场，杀得时候肯定比刚来时份量轻，这要是所有品种加起来损耗也不是个小数。
安乔这一点要求确实有点难为人了。
搞服装和搞餐饮两回事，她可能之前连一个布头都不舍得浪费，这种思路还没转变过来呢。
不过李思危对安乔这个认真劲儿还是持肯定态度的。
“哥你说这个安乔不是受了林含欣的指使故意为难餐厅吧？”杨成林问。
“想什么呢？林含欣指使她？她是副总裁，谁大谁小都分不清了是不？”
“我说错了，不是指使，是挑唆。”杨成林更正道。
关于这件事，李思危还确实留意过，安乔自开始查各个公司帐后，除了抽调的人外就没用过别人，林含欣最近更是每天都在办公室，就没怎么和安乔接触过。
所以林含欣应该和此事没关系。
有关系的应该是汪可瑜，可汪可瑜对餐厅从来也不管不问，这次查帐应该没什么针对性。
“不管怎么说安乔也是集团副总，她提的要求尽量办，像这种没法办的事情也不要拒绝，慢慢办就行了，我找机会和她解释清楚就没什么事了。”
杨成林本来就想用拖这一招呢，李思危这一放话，心里更有底了，拖得更心安理得了。
今天又提出要接管餐厅的资金后，杨成林在安乔走了不久后就又跑到李思维这里来了。
李思危又把他说了一顿，去年就接管过没耽误餐厅任何事，这次接管还是和上次一样的方式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这几天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这个女人可不好对付，你和她有过节，我怕她报复咱们。”
杨成林这话把李思危激怒了。
“我和她有什么过节？要说欠也是她欠我的，她有什么可报复的，你别瞎操这份贼心好不好？”
杨成林冷笑了一下：“你忘了差点把人家弟弟踢死？”
“胡说八道，乔勇在刘炳元手下干得勤快着呢，你要是没其它事就赶快滚回去忙你的去！”
好心情让杨成林生生给搅了。
李思危来见汪可瑜，聊及查账之事，汪可瑜坦言是她让安乔去这么做的。
也不客气地说李思危这几年没挣钱肯定是有些地方做的有问题。
让安乔查账除了让她熟悉业务外，顺便看看以她的角度能对经营和管理方面提些什么好的建议。
还能让安乔感觉到集团对她的重视，三全齐美。
李思危信了。
“这两天和安乔处得怎么样，没再给人家黑脸吧？”汪可瑜关心地问。
“我不黑好吧？处得还不错。”李思危又想起安乔那一口了，脸上带着笑。
“你觉得你们俩还有戏没？”汪可瑜问。
“人家是有夫之妇啊，你脑子坏掉了吧？”
汪可瑜这才告诉李思危，早在他和刘莉开始出现问题时，她就知道了结果。
收留安乔是在帮她渡难关，但汪可瑜还有另一个目的当时没和李思危说。
李思危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当时汪可瑜还神秘兮兮的。
“现在肯说了？”李思危问。
“我把安乔留下的另一个目的就是给你留个备胎。”
“哎玛，你疯了吧？”李思危跳了起来。
313 股份计划
李思危话音刚落，汪可瑜就冲李林喊：“小林林你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他刚才又叫你妈啦！”李林笑着走了过来。
“故意是不是？”李思危喊道。
“什么故意不故意的？你刚才喊得清清楚楚，妈你疯了吧？”
“我就不是你亲儿子！”李思危算是服了这两口子了，整起自己来配合太完美了。
“我是亲儿子！”杰克从里屋跑了出来，拎着他那支ak48。
“行，行，你是亲儿子。”李思危很奇怪，这把枪也有些日子了，怎么还没坏呢？
“来，说点正事，你妈说居安的手续年前一定能办下来，我把部分股东和他们的股份列了一下，你先过过目。”
李林说着递过来一张纸。
这就把汪可瑜说成我妈了？
懒得理论，论也没用，斗不过他们。
李思危接过名单一看，傻眼了。
李思危30%
李居安20%
姜红12%
万琳琳10%
郭子义5%
孙家洋1.5%
以上是用红字打的，下面还有黑字的：
林含欣、刘炳元、王晓周1%
苏娅静、李青、白可可、吴新美、关半梅、赵俊芳0.5%
李思危抬头看了看李林：“请问您这是在玩过家家吗？”
“玩什么过家家？老子这是扶你最后一把！”
李林给李思危一说才知道，汪可瑜一直在办的这个新居安集团和目前这个居安可不怎么一样。
按李林列的股东份额，刚才这些人加起来一共80%多，余下的股份李林还要拉人入股，或者干脆拉企业入股。
他已经和万琳琳谈过，她同意投资入股了。
李思危心想，万琳琳还不是看我的面子？真要投资除非她眼瞎才投居安呢。
万琳琳早想帮自己，都被自己拒绝了，没想到李林居然钻了个空子，他还以为他多有号召力呢。
“拉投资还是算了吧，咱不能坑人啊？”
“这事你不用管了，我把一切理顺了以后交给你，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找个女人成家，大师说了，不成家何以立业？”
“又把你的大师搬出来了，刘莉不就是你眼里最符合大师标准的吗？我居然也跟着你信了，现在人家走了，你怎么不找大师索赔呢？”
李思危这么一说，李林就没话可说了，但他仍不服气地喃喃着：“怎么会失灵了呢，没道理啊？”
“不失灵才怪，你这就是封建迷信！”李思危得势不饶人。
“怎么就不灵啦？不是大师错了，是咱们搞错了，大师说的那人本来就不是刘莉！”汪可瑜发言了。
“那是谁？”李林问。
“是安乔。”汪可瑜很冷静地说。
这三个字像扔出一颗炸弹一样，把父子俩吓得脖子一缩。
不愧是父子，连缩脖的动作都一模一样，高度同步。
“安乔不是结婚了吗？”李林问。
汪可瑜说正是因为结婚了才符合条件，离了不就完了？
要不是结过婚的话，到离婚还差两步呢。
大师说了，李思危在年前和一离婚女人成就好事，这得抓紧办了，离过年不到两个月了。
“你是神婆吗，你想干什么，搅和人家离婚？别一厢情愿了好不好？”李思危很奇怪汪可瑜这些缺德想法是怎么生成的。
“是啊，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这是损阴德的事，咱们不能干。”李林也不同意汪可瑜的做法。
汪可瑜的话怎么分析怎么不可能，白全仁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安乔追到手并办了结婚证，就算安乔听了汪可瑜的挑拨怂恿闹离婚，只要白全仁不同意，年前把离婚办完就一点可能都没有。
汪可瑜让这个分析也动摇了，但她嘴上还是不松动，只要安乔同意，就算用钱砸白全仁，也非把他砸同意不可。
“行了，别白费力气了，你们要是非按那个骗子大师的指引来折磨我的话，就赶快发动所有人给我找个离婚女人，安乔我是不会考虑的，离了婚我也不要她！”李思危做了最后表态。
“不要？你说这话不心亏吗？”安乔问了声就没再问。
父子俩又把话题拉回到公司上。
“名单上的赵俊芳是谁？”
“混蛋，你连自己的会计叫啥都不知道？难怪你挣不上钱呢！”李林直接怼了李思危一拳。
李思危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说怎么有点眼熟呢，她是兼职的啊我怎么能记那么清楚呢？”
见李林又要发火，李思危忙岔开话题。
这些股东的名字前面的是红字，后面的是黑字，什么意思？
李林一解释就明白了，红字是有投资或带资产入股的，是正式股东。
黑字的身份本来是员工，因其在公司的重要性而送给他们的股份，是临时股东。
新居安成立后，工作满三年才可以成为正式股东，在此之前按各自的比例只享受利润分红。
但他们在转正前可以根据需要加入董事会。
哎玛，搞得挺复杂，这老头真会玩儿啊。
“怎么没有杨成林呢，漏了？”
“噢，以你的角度来看杨成林肯定比刘炳元重要，但他一个没投入过的股东总不能比孙家洋占股多吧？我还在考虑中，定了再告诉你。”
李思危这时已经不怎么想听李林这一套了，纯粹是闲的时间长了，给他自己找乐子呢。
你想玩就玩儿吧，能搞成事才怪。
“还有安乔，别的职工都给了股份，她一个副总裁能不给吗？再容我考虑考虑。”
李思危怀疑父亲是唐僧转世啊，墨迹死了。
你好好考虑吧，我得回去了。
……
拿回餐厅的资金控制只是安乔下一步行动开始前的序幕而已，更要命的招数还在后面。
她预料到杨成林会把自己要的进货明细想方设法地能拖就拖，甚至根本就没打算把它交给自己。
她倒是很想看看杨成林能用出什么办法来拖自己，还是用一个帐没做完来把自己糊弄到底。
再给他两天时间表演。
营业账交上来一看，如汪可瑜所说，两个餐厅的营业额确实是够吓人的，每天几十万的营收。
这个营收额上会不会有问题呢？
安乔找来关半梅了解情况。
关半梅告诉安乔，营业额上应该没有问题，林含欣三天两头往餐厅跑，对这方面盯得很紧，连吧台上的pos机和二维码都查，甚至还隔三岔五地到自助餐悄悄点人数。
“其实她很多时候就是做做样子，吓唬他们呢，这一点上他们不敢。”
关半梅说这也就是林含欣不招餐厅人待见的主要原因。
314 早有准备
这样看来，营业上就算有问题也是小到可以忽略的问题，最多是偶尔为之。
问题一定出在浪费量和拖着不给自己看的进货明细上。
进货明细有问题不外乎两方面，以少充多和价格差，这种贪污方法都盛行了几千年了，到现在仍然是坏蛋们的主流做法。
虽然还没拿到任何切实的证据，杨成林在安乔的眼中俨然就是个贪污犯了。
但证据是必须要有的，否则李思危这关就过不了。
果然，这个进货明细就是做不出来，每次催问杨成林都会派一个服务员上来，带着花式的借口和理由。
安乔本来打算让杨成林把所有招数用尽后再动手实施自己的下一步计划，一个意外的好机会使得行动提前了。
刘莉离开后，李林觉得儿子的事情又没了着落，便托人帮着联系上次给自己算卦的那位大师。
这几天终于约到了这位大师，李林决定带着李思危一起去见见大师，顺便回老家的祖坟上烧点纸、填填土。
李思危一万个不愿意也没拗过老爸，只好跟着李林和汪可瑜一起去了。
由乔勇负责开车去，要走好几天。
安乔和林含欣等人商量后，决定在李林他们出发后的第二天开始行动。
从往来账上看，供货商不少，但大的只有八家。
崔亮是最大的供货商，所有海鲜及制品都是他的。
猪肉、牛羊肉、水产品、蔬菜各有一个供货商，这四家是除了崔亮以外供货金额最多的。
再下来就是豆制品、调味料、粮油几家算是量大一些的。
还有不少单一品种的供货商，和前面的八家比起来量就小得多了。
这也是杨成林明细搞不出的一大借口，大大小小近二十家供货商涉及品种数以百计，看起来有些道理，实则是彻头彻尾的胡说。
就按供货商的货单完全不用改就是一个现成的明细，可杨成林却说每个供货商的货单都是分开的三份，对应两个餐厅和会所，当初这么设计就是为了三个单元能够直接入库，提高工作效率。
现在安乔又要把这些账合起来，工作量太大。
这就是杨成林一整套近乎荒唐的理论。
按李青提供的时间，大多供货商都会在早餐时间结束后、午餐员工上班前这段时间把货送进来，由胡大江负责入库。
也有少部分早餐需要的食材会在早上6点30分送进来。
安乔决定挑大头抓，就在午餐食材送货时发动突然袭击。
如果是要建帐查帐那当然要有所有供货商的清单，可要是单单找杨成林的毛病，一张单子足矣。
谁知事情的发展并不像安乔设想的那么顺利。
上午9点早餐时间一过，安乔就让刘炳元带着巩新生到了餐厅等这些送货的供货商们。
一直到了10点10分，第一个供货商才到，是崔亮。
接到刘炳元电话后安乔赶到楼下，刘炳元已经和崔亮争执起来，要不是有几个人拦着就打起来了。
据李青说这个崔亮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见过面，都是由他的伙计送的货，最近这几天出现了，几乎是天天亲自来送货的。
“吵什么，有话说话，有理讲理，刘炳元你给我回来！”安乔进了门在就近的一张桌子边坐下，把刘炳元喊了过来。
“他不让看他的供货单子！”刘炳元说。
崔亮满脸堆笑地走了过来：“不是不让看，是不让你看！”
刘炳元又要发火，被安乔拦阻了。
“呀，安乔！咱们好长时间没见过面了吧？怎么样，我记性不错吧，只吃过一次饭我就记住你啦！”崔亮笑得和一朵花似的。
“崔老板确实好记性。”安乔也很客气地对他说。
“有福之人啊，李思危追了你半天没追成，总裁太太没当上，却弄了个副总裁当，怎么好事儿总不离你们左右呢，好嫉妒啊，改天我做东，给安副总裁贺一下！”
“那我提前谢谢崔老板了，咱们还是先谈工作吧？”安乔才没时间和他扯淡。
“你是要我的出库单？”
安乔点点头：“这是集团的统一安排，所有旗下产业普查一遍，餐厅是最后一家。”
安乔也不知道和他说这些废话干什么，还算做是客套吧。
崔亮马上就递过来两张纸，密密麻麻的，上面是他今天供货的品名和数量、单价。
安乔第一眼就看见了波士顿龙虾，1453磅，分五个规格，a1级别每磅188.36元，a2每磅159.94元，a3每磅135.42元，a4每磅116.62元，b01每磅78.57元。
“咱们的产品质量要求高，只能用a级别的和b1级别，b1以下就不能用了，比如b4级别吧，一磅才28块多，看着差不多，里面一半是空的，没什么肉，口感也差。”
崔亮又说：“你刚来可能不太了解，别担心，这也不是什么复杂事儿，以你的冰雪聪明，用不了几天就比我也精通了，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专门给你派个人来帮你速补一下这方面的知识都行，保证全力配合！”
“谢谢，咱们的单位为什么要用磅呢？这个单位好像早就不用了吧？”安乔问。
“这我也没办法，现在的一级批发商都是按这个标准出的，我算是二级吧，到了三级经销商那里就折合成公斤了，不过他们销量就差多了，一次买十几个的就算大客户了，也没什么库存，像炸天789这样的客户，借给他一个胆儿也不敢接。”
这时跑来一个小伙子，对崔亮喊上了：“崔老板，你的数目不对啊？”
“怎么不对了？”崔亮问。
“a1的多了33斤4两，a4的正好少了这么多，还有b1的少了，a2的多了。”
“那总数对不对？”
“总数是对的，一两也不差。”
这时胡大江走了过来，显然是刚搬过龙虾，手上还沾着几根波龙的断须。
“安副总来了？您看我一直在后面忙也不知道您来，“胡大江转身对一个小伙子说：“赶快给安副总沏茶啊！”
“不用了，”
安乔还没说完就被胡大江打断了：“服务员还没上班呢，这些小子们毛手毛脚的您多担待点。”
安乔看看手里崔亮的出库单，又看看崔亮和胡大江那油腻腻的笑脸，心中一凛。
中计了，杨成林这是早有准备！
315 首次行动告败
看来杨成林不光是用了拖字诀，对自己可能采取的措施也提前做了准备。
就拿崔亮这个单子来看，用磅而不用公斤就是故意的，进货用磅，报损用斤，故意混肴。
刚才那个报错的小伙子也是用斤报的，目的就是让自己知道出入库账需要随时调整改动，单凭供货商手上的一张单子不行。
还有崔亮那每磅精确到分的价格，完全就是为了增加计算难度，让人觉得报表很难做。
安乔正想着，又有人来和崔亮更正错误了。
螃蟹死了一只，称了一下394克，是只母的，公母数量也不对。
梭子蟹和面包蟹的数量记串了行了。
不一会儿，崔亮送的几十种货里就有十几种出现了这样那样的差错，崔亮把安乔手里那页出库单拿出来，一通猛改，立刻就面目全非了。
安乔觉得又可气又好笑，这戏演得太过了，完全是无赖的招式，猜都不用猜，一会其它供货商来了不一定又是什么花样呢。
今天就好好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把戏。
果然送菜的来了后让安乔又开了眼界了。
送菜这位搞得更复杂，三份装车单，分别对王后、炸天和会所的，种类虽然不算多，可分类多。
光土豆就有好几种，宁夏红皮、甘肃紫皮、当地黄皮，还有大西洋土豆，价格当然也不一样。
其它菜也差不多，不是分等级就是分产地，要不然分大小，总之就是一个字：乱。
“胡总厨，没想到咱们餐厅的工作这么复杂，管理这些产品的出入库真不是一件简单事啊。”安乔故意对胡大江笑着说。
“没办法啊，就这样酒店的郭总还经常来挑毛病呢，咱们得给酒店维护形象啊，做沙拉、做薯条和炒土豆丝那不能用同一种土豆啊，要不然就差那么点意思，普通餐馆就算了，可咱们不行啊！”
安乔脸色一变：“不知道过去皇宫里有没有咱们讲究？”
“那……，咱哪能知道呢？”胡大江收起笑容，露出了些许满不在乎。
安乔指着菜单对经销商说：“上海青、小油菜、青江白、五月蔓，这不都是小油菜吗，真当我啥也不知道是不是？价格从8毛到5块8，这5块8的有什么不同，难道象海产品一样，是鲜活的吗？”
一阵哄笑中，经销商解释了一通，和胡大江那套基本一个模式。
“来吧，一个一个来，我倒要看看你们供的货里有多么精细，送肉的来了没？我猜公牛和母牛的价格也不一样吧？”
“那当然不一样了，1500一斤的日本和牛咱们还常用呢。”胡大江说。
“放屁！”刘炳元忍不住了：“哪来的日本和牛？市场上全是假的知道不？你把他叫来咱们去工商局鉴定一下！”
安乔拉了一把刘炳元，没让他继续说话：“少说话，多看戏，来吧，下一个！”
看着看着，来了几个顾客，一看餐厅的乱样立刻走了，服务员跟在屁股后面解释也没用。
安乔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11点50了。
不能下去了，这样下去会把顾客全顶走。
安乔站起身来。
“感谢大家对餐厅工作的配合，大家听好了，明天送货时间提前到早上7点，我要在这里一一验货，记住了，不管餐厅给你们拉多少种土豆，我只要一种适中的，其它蔬菜也一样，不用我再说第二遍吧？”
这时正是餐厅上人的时候，客人们来了一见这个阵势掉头就走，经过服务员的解释，有的客人留下来了，可有的却像第一拨人那样，怎么说也不肯回头了。
一小会儿的功夫，走了五六拨客人了。
安乔对胡大江说让他抓紧把这个乱摊子收拾了，明早他也早点来，仍由他负责接货。
胡大江连连答应着把安乔等人送上了楼梯。
回到办公室巩新生就对安乔说这事得和李思危说一声，他不放话估计是办不成。
“怎么，你也想和他们站一伙了？”安乔问。
“不是，他们今天明显是做好了准备的，故意和咱们胡搅蛮缠，明天如果咱们把他们逼到没路可走的时候，他们就会和咱们硬干了，得让李总说个话才行，要不然我怕咱们镇不住他们。”
巩新生的论调肯定是深思熟虑后才拿出来的，这个人平时很少说话。
林含欣听他们描述了刚才的场景后没有吭声，只是静静地听他们说，她认为安乔这次行动已经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除非李思危替她撑腰，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说曹操，曹操到，李思危的电话就来了。
“安乔，你搞什么搞？查帐是让你熟悉业务，不是让你干扰正常经营的，今天中午餐厅人都没坐满你知道不？”李思危一张嘴就火气冲天。
“餐厅的问题很大，”
李思危根本就不想听安乔的，直接打断：“餐厅的问题当然很大，这还用你说？今天少了十几桌客人，损失多少营业额你是不是连想都没想过？”
“这个事是因为他们故意拖时间造成的，你冲我喊什么？”
“他们拖？你是副总裁他们敢吗？不止一个人给我打过电话了，是你要求的太过份！”
“我哪儿过份了？哪家企业进货没有明细？怎么偏偏到你这儿就成合理的了？你知道杨成林一天贪污你多少钱吗？”安乔也生气了，放大嗓门和李思危喊了起来。
李思危反而声音小了：“贪污多少，我很想听，你说说呗？”
这安乔哪能说出来，查都不让查怎么会有结果，刚才也是一时气急想让李思危先知道一下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才把杨成林贪污这个暂无证据的事实提前给他摆了出来。
李思危又说了：“这么说杨成林的人你不是头一个，可我从来也没见过证据，你和别人不一样，我愿意相信你一次，你等我回去咱们见面谈好吗？”
“可是我……，”
“别可是了，算我求你了行不，我两三天就回去了，你非得急这点时间吗？
既然李思危都这么说了，安乔也只能暂时作罢了。
“通知杨成林，明天还按以前的供货时间和方式照常经营。”
“为什么？”刘炳元问。
“李思危说过两天他回来和咱们一起查这件事情。”
“真的假的？”林含欣一脸的不相信。
316 杨成林反击
安乔暂时罢手准备等李思危回来，可杨成林却没打算放过安乔。
上午10点多，胡大江就和好几个供货商一起闯进了安乔的办公室。
气势汹汹。
“安副总，我不让他们上来，非要来，拦都拦不住啊！”胡大江对安乔哭丧着脸说，一看就是装出来的。
“什么事？大家请坐吧。”安乔示意大伙儿在沙发坐下。
“有什么可坐的？既然现在安副总接手餐厅了，欠了我们几年的帐该清清了吧？”说话的人正是昨天那个负责送菜的老板。
“坐下说，请问您贵姓？”安乔一看这架式就意识到是杨成林搞的，尽量压着火，客气地问道。
“钱都让你们给压死了有什么可贵的，不贵，我姓许！”
一见阵势不对，王秀丽赶忙跑到外屋悄悄打电话求援去了。
“不贵吗？我怎么觉得你的菜一点也不便宜呢？”既然好好说话不行，安乔也不客气了。
“别说这些没用的，给个话，什么时候能结帐？”这位许老板嗓门够粗够大，感觉有点震耳朵。
“你们以前的帐不是我经手的，现在餐厅也不归我管，这些事情你们还得找杨经理去。”
“杨经理就是打工的管个鸟用？！你说你不管餐厅？餐厅卖的钱不是都让你收回来了吗，这就是不管餐厅？”
“你听谁说的？”安乔本能地问了一句，当然是杨成林说的，这还用问？
“你别管我听谁说的，听说你还要接着扣我们的钱填你以前倒闭厂子的窟窿？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没门有窗户呢，你跳不跳？你妈勒个x的！谁特么穿衩衩裤踢飞脚把你露出来了？”刘炳元一边大声骂着一边冲了进来，后面跟着巩新生和林含欣。
“欠钱不还还骂人？”
“骂你怎么了，老子还想揍你呢！”
“你打一下试试？”这位老许也不示弱。
“不要吵啦！”林含欣把刘炳元拉到一边对老许说：“保安马上就上来，你们要再无理取闹就把你们轰出去！”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警察来了也不能说你们不用还钱吧？”
这时，闷葫芦巩新生做出了个大家都没想到的举动，他一把抓住老许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听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指使的，谁欠你的钱你找谁要去，安副总手上没欠你的钱，听明白没？”
老许挣开巩新生的手：“钱是集团欠的，副总是集团的副总，怎么能不管呢？我也不和你们吵了，就问一句话，给不给？”
安乔还没说话呢，巩新生就又说了：“一分钱也不给你，怎么样？告法院去吧？”
“你是干什么的？我想听安副总说！”
安乔本来是想对这伙人说给不给、怎么给要等李总回来再商量呢，巩新生这么强硬地一表态，她不能拆台啊。
“我说过了，这事不是我经手的，我肯定是不能，也没权给你付这个钱。”
“好，有句话就行，咱们走！”老许一挥手，这伙人扬长而去。
胡大江马上对安乔说：“安副总，你看，我一个人真是拦不住……，”
“行了，你也回吧，告诉杨成林，干得漂亮，但很无耻。”安乔冷冷地说。
“滚吧！”刘炳元喊道。
“哎，我就是一个打工的……。”胡大江边说边摇着头走了。
“他们会干什么？不会给咱们断货吧？”安乔问。
“他们有这么大的胆子？”巩新生不信。
林含欣在地上来回走了几步：“他们是没这么大胆子，可有杨成林撑腰为啥不敢呢？其实连撑腰也不是，完全就是杨成林在指使他们干的。”
几个人还在这儿讨论可能，安乔准备让刘炳元去餐厅看看的时候，李青打过电话来了。
声音压得很低，显然是背着人打的。
现在已经11点了，除了崔亮和一个送豆腐的以外，其它供货商都没送货来。
果然断货了！
“等着，我非宰了这个杨成林不行！”刘炳元说完就要出去。
“站住！”安乔喝住了他。
“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我给李总打个电话，至少不能耽误了营业。”安乔立刻给李思危拨通了电话，用最简短的方式给他说了下情况。
“你看看，告诉你不要那么过激你不听，现在惹乱子了吧？行了，事已经出了急也没用，我给杨成林打电话让他想办法，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听李思危这口气根本就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虽然电话里被李思危怪怨有点委屈，可后面他又安慰了自己，还像是个男人所为，安乔也没生气，静等餐厅的消息。
刘炳元要下去看看，安乔没让他去，这时不能再惹事了。
不久，李青又传来了令人沮丧的消息，已经过了十二点了，还没有人送菜，餐厅现在除了海鲜就是豆腐，昨天剩下的菜根本就炒不了几个菜。
胡大江已经通知服务员们，只许点海鲜水产、豆腐和猪牛羊肉为原料的菜。
安乔什么也没说，大伙都看到了，她气得手都发起抖来。
几个人聚在办公室里，谁也没去吃饭，谁也不说话。
餐厅的景象不用去也能想像得到。
安乔突然问巩新生让广告公司现做一批代金券需要多少时间？
“十分钟以内就可以做出来。”巩新生告诉安乔。
“马上让他们做，就先加盖广告公司的章！”
广告公司的人都在楼上吃饭呢，巩新生打给孙家洋，孙家洋撂下饭碗就带了两个人回去了。
“餐厅应该有代金券的，怎么还要现做呢？”刘炳元问。
“都对抗到这个程度了，杨成林既不会执行，也不会把代金券交给你去送人的。”林含欣马上就领会了安乔的意思。
二十多分钟后，代金券就做好送来了。
安乔让林含欣和刘炳元亲自去餐厅给客人赔礼，三人以下的桌送一张200元的代金券，三到六人的送300，七到十人的送500，人更多的酌情增发。
“这么大力度啊？”刘炳元问。
“宁赔钱也尽量不丢一个顾客，每桌发几十块钱人家不会在乎的。”安乔说。
“我勒个蛋的，姐姐，你这魄力和我大哥有一拼啊。”刘炳元夸道。
“你大哥？他有个鬼魄力！他就是头猪！”安乔忿忿地。
“哎，哎……”刘炳元语塞了。
安乔推了他一把：“快去，现在应该还来得及，记住，宁多发也不少发！”
317 期待
一个多小时后林含欣和刘炳元回来了。
在他们发代金券期间，杨成林始终没出现。
事实上，集团总部的人已经好几天没见过杨成林了，最近一段时间他在餐厅的时候都很少。
他是故意避开这些人在背后操纵一切的，林含欣和安乔都这么认为。
以胡大江为首的杨成林嫡系们对林含欣他们下去发代金券既不反对也不配合，一付看笑话的架势。
只有李青顶着胡大江的白眼安排服务员配合了林含欣和刘炳元。
自助餐厅就没法发了，没有李青这样一个人配合，以林含欣和刘炳元这身打扮挨桌去发代金券与现场的环境有点格格不入。
“自助餐影响相对小一些，每桌发100元代金券，中午是来不及了，晚上让段智红和王秀丽穿上服务员的服装去发。”安乔说。
“好，我让李青去找借两套衣服来。”林含欣说。
“李思危应该给杨成林打过电话了，有没有餐厅和供货商协调方面的消息？”安乔问。
“李青和我们说，胡大江告诉她已经协调好了，明天开始正式供货，今天的晚餐胡大江会亲自带几个员工出去临时买一些。”林含欣说。
安乔舒了一口气：“我把对手想简单了，没想到他们这么无耻。”
林含欣笑了笑：“其实你我对于这些无赖都缺乏办法，要是换了李总和刘炳元也许根本就不是什么事。”
安乔也笑了：“你是说他俩比他们更无赖？”
“哎哎哎，不带这样的啊。”刘炳元不乐意了。
玩笑归玩笑，安乔还是嘱咐刘炳元在李思危回来之前一定要管住自己的嘴和手脚，不骂人更不能打人，平平稳稳地过了这两天再说。
“你问林总助，我今天除了陪笑一个字都没说过！”刘炳元就差拍胸脯了。
“行，值得表扬，再接再厉。”安乔给刘炳元竖了个大拇指。
“走吧，吃饭吧？估计还没凉透。”安乔一说，林含欣和刘炳元想起来还没吃饭呢。
在他俩下去发代金券时，安乔让王秀丽和巩新生他们抓紧去职工食堂吃饭，吃完后带三份饭回来。
安乔没去，等着林含欣和刘炳元回来一起吃。
三个人就在外屋王秀丽的办公桌上吃饭，巩新生、白可可、小花等人站的站、坐的坐围成一圈。
等着听他们一边吃一边说点什么呢。
“咳，你们吃饭时让人围着吃得下吗？”林含欣说。
“吃得下，嘿嘿。”白可可做出一副赖样儿。
“五姨太你快去和你那个闷驴五姨夫进里屋亲热一会儿去吧，我们不进去。”
“讨厌，破嘴！”白可可嗔道，巩新生没吭声，看着他们笑。
“要是没有杨成林这样的人，咱们居安是多好的一个家啊。”王秀丽不无惋惜地说。
“很快就没了，等我大哥回来保准让他完蛋！”刘炳元兴奋地说。
“死猪，嘴里有饭时别说话，差点喷我饭盒里！”林含欣骂刘炳元。
当大家谈及晚上要不要继续发代金券时，安乔说到时候依李青的消息定。
不用担心损失大，就算再发几天也不怕，只要餐厅把病根去了，安乔相信一天的正常利润就可以把一切都收回来。
“那你认为餐厅要是正常的话，应该有多少利润才对呢？”白可可问。
“我也不懂餐饮，按咱们的营业额，我觉得一天两三万的纯利润应该不难吧？大家想想，我们两个餐厅不算会所营业额日平均50到60万，两三万多吗？我觉得我这还是保守估计呢。”
一时议论纷纷，大伙全兴奋起来。
“嘘”林含欣示意大家安静，安乔正在给李思危打电话。
应该向他汇报一下这边的情况了，尽管他可能从杨成林那儿已经了解了一些，但杨成林那里不会有自己的好话。
都这个时候了，安乔也不打算再告杨成林的状，只是把实情告诉李思危，让他自行决断需不需要给杨成林下指示吧。
响了几声后接通了李思危的电话，安乔如实地说了一下情况。
“恩，这个情况我也大致知道些，我已经定了大后天回去，你再忍几天，杨成林这个王八蛋敢对你不尊，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让你受委屈了，我一定给你出了这口恶气！”
“嗯……”李思危的这番话无疑是自己当下最大的安慰了，心中的委屈不能在别人面前显露出来，安乔一直在撑着，在对她寄予了希望的这群人面前，她必须要显得坚强。
李思危要替自己出气的这种表态像一股暖流一样瞬间流遍全身，热泪顿时流淌下来。
“嗯，嗯，嗯……，”安乔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不停地应着李思危。
“这几天你啥也不用干，也不用管，就算这帮卖菜的恢复了给咱们供菜，也不会有他们好日子的，他们这就算有了污点了，你明白不？”
安乔破涕为笑了，污点？臭词乱用。
“我给你说啊，这个地方的金丝枣特别脆甜水嫩，是寺里的和尚们自己种的，我亲自从树上摘的，扎了我好多刺，我多摘些给你带回去尝尝，你尝了就知道了，那叫一个甜啊。”李思危说。
“嗯，我知道，一定很甜。”满满的幸福感挂在安乔脸上，此时的她一边听李思危说话一边在想，这次李思危回来，自己不会再矜持了，要把一切告诉他。
要让他重新追求自己一次，明明白白地被追求一次。
“你们不是找大师去了吗？怎么在寺里呢？”安乔问。
“大师就是这寺里的住持啊，你是不知道这枣有多值钱，我们家老李林同志给庙里一次就捐了五万啊！”李思危说。
安乔笑了：“哪有你这么算帐的，你不捐人家也会让你摘的，捐多捐少都是心，只需心中有佛。”
“哎玛，你连这也懂啊？”
“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得去吃饭了，这里一天两顿饭，半上午一顿，半下午一顿。”
“嗯，那你去吧。”
“记住我的话，啥心也别操，一切等我回去再说。”李思危放了电话。
安乔的笑容还挂在脸上。
大家沸腾了，虽然没完全听见李思危说了些啥，但他们从安乔的表情中明白了一切。
居安要新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