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买房 下
街道书记支持苗金花，主任力挺向涛，两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就这么僵持起来了，青帮的那套房子还真就“冷处理”了。
苗金花认为这都是向涛在使坏，心里打定主意要给向涛点颜色看看，最好能让他退出购房的竞争。
再不济，也要给向涛点苦头吃吃，要他记住这次的教训。
第二天，苗金花看准了时间，在四点时走到向涛的摊位前，大骂:“你个乡下穷小子，滚回你的山林乡下去。”
“你有啥资格买房，拿得出这么多钱吗？”
“小赤佬；我家男人是浦钢厂的车间支部书记，你是谁？不过一个乡下待业青年，想和老娘斗；你还嫩呢。”
有热闹可看，围观者便开始慢慢聚集。
向涛笑问，为啥只许你买房，就不许我买房？
“我先看上的，我还在街道通路子了！”
随着苗金花的嗓门越来越大，围观者也越来越多，马路再次被堵上了。这些人也不管天有多热，都站在大太阳底下，饶有兴趣的观看者。
早来的徐兰英还问了，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你昨天得罪她了？
魏清华和杨辉等的也非常好奇，边做生意还边往这边看。
向涛把自己和苗金花同时看上青帮那栋房子的事给说了。
老魏本就是个胆小鬼，他一听说苗金花已经通路子通到街道了，立马就建议向涛赶紧熄火，说咱们还是打擦边球的小摊贩，别得罪领导，搞得大家都没饭吃。
杨辉也说，他们是官官相护，这女人又挺能生事的，我看你绝对斗不过她。
一连串令人丧气的话语，反倒是激发了向涛的斗志。
心说门面房可不是那么好找的，我就不信这个邪，这栋房子我非要买到手！
苗金华看到向涛并未被自己给激怒，她继续挑衅，“来呀，有本事你打我。”
说完还往向涛身边凑。
这是要碰瓷了，向涛赶紧躲开。
计划不成，苗金华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拍手拍叫的嚎叫起来。栽赃向涛打她了，还把街道也给带上了，说街道办事不公，歧视工人阶级。
也不知是谁去街道报的信，李国庆和杨荣两个都过来了，两人看到苗金花的样子，就知道这女人又在撒泼了。
“怎么回事？”杨荣扫视了一眼乌泱泱的围观者，心里就老大不痛块，心说苗金花这个泼妇太能生事了。
向涛说这个女人也不知吃错什么药了，自己刚出摊就挨了苗金花一顿骂，他还指指徐兰英等人说：“不信两位领导可以去问问他们。”
两位领导不用问都知道苗金花这个泼辣女人的脾气，昨天他们都领教过了。
看到领导来了，苗金花还一屁股坐地上，拍手拍脚的大哭，说街道的领导偏心，不把工人阶级放在眼里了。
这会隐藏在人堆里的高红举了出来了，说：“你们听听，这是人民群众的呼声啊！”
苗金花还配合着高呼：“工人伟大，工人光荣！”
这是在裹挟民意，以威胁领导！
杨荣眉头一皱，说有啥想不通的咱们去街道说，别把路给堵了。
街道，向；苗二人先被分别请到不同的房间冷静一下，书记和主任也乘机商量下对策。
李国庆的意思是干脆就把那套房子卖给向涛算了，不然有这个女人要是没买到房子，她天天要来闹。
“没这种先例啊”杨荣还是原来的口气。“我去劝劝向涛，看他能不能放弃这套房子。”
李国庆心里一阵冷笑。
片刻，向涛被带了过来，杨荣温言软语的说：“向涛啊，你看看我们被你搞的都没法办公了。”
“骚扰你的不是我，而是那个姓苗的泼妇。”
随后向涛便说开了。他说：“两位领导，我是在响应朝廷的号召，买房子做生意的，必须要门面房。而婚房，没必要一定要街面房吧？
而苗金花想要婚房，你们随便哪里找一处空房子卖给她不就成了，居住在大马路边上，还嫌吵得慌呢。”
李国庆也说，向涛说的很有道理。
杨荣也认为当然有道理，但他就是不想冒尖，生怕会犯错误。他李国庆背景深厚，自己可是一步步爬上来的，其中的甘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看到杨荣还在沉思，向涛想再加一把火。“两位领导，我买下这房子，是在响应朝廷的号召，而卖了做婚房，这种最普通的事，和朝廷的号召好像没多大关系吧。”
向涛说的朝廷的号召，李国庆完全听明白了，那就是政绩的代名词，他心里一阵火热，一个好字已经升到嗓子眼了，但看到杨荣泥菩萨一样的面容，又给硬生生的咽下去了。
但今天争持双方都在，他不能不给出一个交代。尤其是看到向涛一脸期盼，心里尤为担心。
“好了，这套房子街道不卖，你们也别胡思乱想了，都回去吧。”
走在路上，向涛抬头看看天，天色阴沉，气压也非常低，让人感觉都快要透不过起来了。
向涛心里还坚持认为，只要有李国庆这个改革派在，这套房子早晚还是自己的。
回到摊位上的向涛心里还在嘀咕，杨荣这叫办的什么事，矛盾根本就没有解决吗。
而也是一肚子不满意的苗金花，还给区里市里写信，控诉周渡街道歧视伟大的工人阶级。
李国庆心里也是非常不满，他晚上难得的还喝了点酒，借着酒劲，给他老爸的秘书赵青云写了封信，把自己心里的委屈都给发泄了一番。
向涛想要买房子开店的消息，也逐渐传开。
金开运来了，他笑骂向涛是在异想天开，大魔都还从来没有过私人店铺，“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你的愿望绝对不可能达成。”
“要是我把房子买下来了怎么办？”
金开运笑道，要是街道准许开店，他就给向涛介绍两个好厨子过来。
“好，一言为定！”
老头一本正经的说，好好做你的小摊贩吧，有口饭吃就不错了，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不过他也给向涛带来了好消息，那就是浦西的德兴饭店和本帮老饭馆两家知名店铺，被他说通了。明天他会带着向涛一起去两家饭店，和店经理碰个面，后天开始送货。
这真是个难得的好消息，向涛非常感激。
17 送货
第二天一早，向涛依约开着他的汽油三轮车直奔周渡饭店，载上金开运后过江，开足马力往十六铺方向开。
坐在三轮车上，金开运还问向涛，私人真的可以开饭馆吗？
“应该可以的，据说浙省南部私人经济已经非常活跃了，还有粤省南部也是这样，咱们魔都市其实是落后了。”
“都这么厉害了”金开运还有些感慨。
随后他又问向涛买房子的钱准备好了没有，这可需需要一大笔钱。
向涛说自己做生意攒了一半，准备在借点，基本就够了。
车到十六铺的三叉路口，向涛还遇上了红灯，抬眼就看到了德兴饭馆的大招牌。
德兴饭馆的市口很好，从民国一直到现在都是如此。盖因饭馆的对面就是客运码头，南来北往的客商都会在这里上船，人流量也是极大的。
穿过红灯，三轮车停在饭馆的门口，金开运带着向涛直接就去了经理室。老金连门的不敲，推门就走了进去。
嘴里还喊：“小排骨，你哥来了。”
金开运这番没礼貌，房间里的经理何贵山一点反感都没有，还亲热的起身招呼：“哎呦，老师兄来了，快请快请。”
向涛这才知道，原来他们俩是师兄弟，都能喊外号了，关系绝对深厚，他心里还有的一点担心也顷刻间烟消云散。
进入办公室，向涛看到这间所谓的经理室陈设上非常简单，一张办公桌，外加一个文件柜，再就是两把椅子，其他一概没有。
这年头国家的经济还不宽裕，就是万人大厂的厂长办公室，也基本如此。
而被老金称为小排骨的店经理何贵山，人的确瘦，真不愧他小排骨的外号。
老金还把向涛推出来：“这位就是向涛，我最看重的小孩，你可要好好的照顾一下。”
“没问题！”
何贵山先是问了向涛山林有哪些出产，向涛也是一一回答，没有半点虚假夸大的地方。
随后何贵山就在纸上写了一连串的品名分量，完事后交给向涛；“明天早上10点前必须要送到！”
向涛看了，上头写的都是些蔬菜，河鲜之类的食材，以及所需的分量，自己都是能办到的。“放心吧何叔叔，就是天上下钉子我也一定送到！”
何贵山大赞，这才是做生意的样子，难怪我师兄会重你。
金开运还告诉何经理：“你还不知道吧，这小子竟然异想天开，准备买下一间门面房做小饭馆，这不是开玩笑吗。”
何贵山上一眼下一眼的盯着向涛看了好一会，像是再看什么珍奇动物似的，还拍拍向涛的肩膀：“小老弟，老爷叔劝你一句，思想太超前不是好事。”
这是自己的卖主，向涛不想太过得罪，只淡淡的点点头，表示他听进去了。
本来何贵山还想留饭，得知俩人还要去城隍庙的本帮老饭馆，便不在强留，说到哪里一样能吃好饭。
将两人送到店门口，何贵山还不忘提醒向涛，思想别太超前，会摔跟头的。
“嗯嗯”向涛开动了三轮车，急速走远了。
金开运还说，你是心里还不服气是吧？
“有点，我这人想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办成！”
老金骂道：“小赤佬嘴硬，现在的决定权根本就不在你的手上，你其实是在听天由命。”
本帮老饭馆，位于城隍庙的北门，因为时有接待外宾的任务，其级别地位比德兴饭馆还要高，店经理于鸿运也是金开运的多年的老友。
洽谈的过程几乎和德兴饭馆一样，都是很容易的就过去了。
唯一不同的是，这边的于鸿运希望向涛给它多送点三黄鸡过来，说现在老百姓的日子好过点了，点三黄鸡的很多，希望向涛能提供更多的帮助。
还有就是；要是有甲鱼黄鳝，不拘多少全部都要。
随于鸿运也给向涛写了一张纸，列上每日所需食材的分量，向涛同样保证每天必到。
饱餐一顿美食后，向涛再载上金开运往家里赶，他还要出摊做生意。
自己在周渡镇上的小摊子已经小有名气，要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会流失客户的。
春风得意马蹄急，心情大好的向涛暂时忘却了买房的烦恼，顶着炎炎酷暑，一路往家里开。
返回书院村，顾能已经在村口等着了。看到向涛，他一把拉住，急吼吼的问：“生意谈成了没？”
“成了，到底是市区的大饭店，需求量还挺大的。”
“好极”顾能翻身上车，小三轮的屁股一阵黑烟，飞快的往村里疾驰。
坐在车上的顾能还在算账，说这样的话每家店每天就能多挣至少20块钱，两家店就是40块，这门生意大有奔头！
到家后向涛灌了一肚子凉白开，再用冰凉的井水擦拭了一番，顿觉舒爽极了。他从衬衣的口袋里掏出两张订货单，往八仙桌上一拍：“看看，就按这个分量收。”
“好大的量啊，我喜欢”顾能边看边嚷嚷道。
向涛：“明早上咱们分工，河鲜我去收，鸡鸭素菜你去收。”
“好的！”
坐在老式电风扇前头吹风的向彤，嘴角一瞥:“两个财迷！”
奶奶回来了，看到向涛脸上被晒的通红，老人家心痛不已，还劝向涛别那么辛苦，那又不是没吃的。
“阿奶，你不是教导过我吗，少小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我这是在奋斗！”
顾能还示威似的白了向彤一眼，“对对，我们是在努力。”
“哼！两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就知道在赚钱的道路上狂奔。”
下午俩点，向涛还没缓过气来，两辆汽油三轮车，载着慢慢的货物又出动了。到了周渡镇张家门前，向涛的车停下，顾能的车继续往前进入渡口过江。
和昨天一样，到了下午四点，苗金花如期出现，继续她的谩骂。按照她的说法，不骂道向涛退出购房，她就不会罢休。
说实在的，苗金花的骂功甚是了得，每天来骂的内容都不带重样的，骂的头上冒汗，嘴角挂白沫，也不用喝水。
向涛闲的时候还会逗逗苗金华，和她争持几句，让她心里的火气更旺点。
来卖菜的顾客都当是在看傻子，安安心心的购物，捎带着还能调侃两句，这都成了周渡镇上的一道风景了。
街道的书记和主任两人，对此也是无奈到了极点。
18 暗访
魔都市区，斜桥；南市区委办公大楼，这是一栋四层楼的红砖楼房。
区长孙经纬正在办公室里看一份由市里转来的人民来信，上头写的是周渡街道个别领导歧视工人阶级，没把房子卖给她的事。
字写的很烂，文笔也是最普通的，不过满篇都是在扣大帽子，让孙区长看了还有些好笑。说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搞这一套“八分钱邮票查半年”的把戏。
八分钱邮票，指的是举报信。写信；寄信不是要贴邮票吗。举报信一寄，上级部门本着负责的态度，就会派人调查。
这就是八分钱差半年的含义。
不过这两年，这要小动作已经不怎么流行了。
不过信中“有人还想将房屋买下来开店”这一句，倒是深深的打动了区长的心。他现在正缺这样的典型。
在他看来，结婚的婚房，只要能容得下一套家具，其实那里都可以，反倒是开生意，倒是必需要街面的房子。
打定主意，区长吩咐秘书，过几天抽空去一趟周渡街道看看，别和他们打招呼啊。
“好的”秘书心说这是要搞暗访啊。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从周渡镇的渡口走出一老一轻两人，老的有50上下，年轻的大约30上下。
这两人自然就是孙区长和他的秘书。
两人在渡口张望了下，看到不远处一溜买菜的，人气还挺旺。孙区长频频点头，赞赏周渡街道在搞活经济方面做得不错。
两人再一前一后，沿着大马路将整个集市都预先浏览了一遍，这才靠近的细细的打量。
马路牙子上有卖菜的，买螺蛳的，还有卖活鱼禽蛋的。看到这个摊位，孙区长就想起举报信上说的向涛，心想应该就是他了。
走上前，孙区长看到了这个摊位上鲜活的河鱼，肥美壮硕的黄鳝，不禁馋虫大动，自己都心痒痒了。期间孙区长还问了价钱，基本上没有一样比国营菜市场贵的。
秘书说要是在加上肉摊，豆腐摊，真个就是一小菜场啊。
两人正说着，就看到一个中变妇女走到向涛的摊位前，破口大骂起来，大有滔滔不绝的架势。
孙区长看不懂了，这个老女人都没卖菜，哪来的仇恨呐，就这么凭白的骂人，太不讲理了。
再看那摊主向涛，倒是一点也没生气，还笑嘻嘻的在按部就班的做生意，更让人奇怪的事，就连卖菜的顾客也当这是玩笑，都没人上去围观，劝解的更是一个都没有。
孙区长还拉住一个卖菜的中年人问：“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啊？”
中年人说，这个女人太不像话了，她因为和向涛争持房子的事而结下的仇，已经一个多星期了，每天都来谩骂。
刚开始还有人上去劝说，可这女人跋扈的很，谁劝就骂谁，搞得现在大家都当她是神经病，没人搭理了。
“哦”孙区长联想到举报信，心里好像是明白点什么：“那街道怎么不管管呐，这里到街道也没几步路啊？”
一个普通人哪里能了解到街道干部的想法，中年男摇摇头走了。
事情已经基本了解，孙区长有问了徐兰英，问她为啥想起来摆摊的。徐兰英当然是照实说，说自己家男人的了重病，家里急需用钱。
又问了面向不善的王强，他更是老实，说自己是劳改犯出身，没有任何工厂能收他，这么大个个子，总是要吃饭的。孙区长心说，国家给不了那么多就业岗位，这些人能想到自食其力，也是被逼出来。
“走，我们去街道”孙区长大步往街道的方向走。
进入街道的小院，孙区长熟门熟路的直奔书记主任的办公室走，在李国庆办公室敞开的门口，孙区长正好看到两人都在。
他们两还凑在一起，在欣赏一副字。
“谁写的字啊，让我也欣赏下。”区长大喇喇的走进房间。
“区长来了”李国庆杨荣颇有些疑惑，老领导这是打哪来的？
孙区长看了眼李国庆手上的字，上书“敢立潮头”四个大字，笔力雄健，金钩铁划，堪称一副好字。“写得好，谁写的？”
杨荣说是国庆同志的父亲托人刚刚送到，和区长您是前后脚。
“哦，是首长写的”孙区长是知道李国庆的家庭背景的，看了大佬的书法也是肃然起敬。
脑子里在一过刚才那四个字，孙区长恍然大悟，立马明白这幅字的含义，顿觉脸上微微有些发烫。
刚想说话，还被杨荣抢先了。“区长，李大佬的这四个字，是在无声的鞭策我啊，我看了都感到汗颜。”
一旁的秘书听了，顿时高看杨荣一眼，觉得这家伙的政治嗅觉太灵敏了，以后和他要打好关系。
区长往椅子上一坐，朝秘书使了个颜色，秘书立即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交到李国庆的手上：“这是一封人民来信，你先看看。”
人民来信，李国庆心里顿时一沉。
等看完了，他反倒是心里非常的开心。信得内容当然不是什么表扬信，而且他看了内容，就知道这封信一定是苗金花这个泼妇写的。
不过在今天这个前提下，这封信就等于是表扬信。
信中骂他偏袒向涛，就是表扬他在激流勇进，敢于创新，他内心其实非常受用。
再把信转交给杨荣看，李国庆一脸诚恳的对孙区长道歉：“区长，我的工作没有做好，让您费心了。”
看完信的杨荣更是用沉痛的脸色向区长表态：“区长，其实最应该道歉的是我，是我的观望保守，阻碍了国庆同志的施展，您批评我吧。”
“你要吸取教训，要深刻领悟朝廷的政策，”孙区长的阴转晴天，“好了，下不为例。你们该知道怎么办了吧。”
“知道了。”
这还用问？
就算今天区长没来，他们看了李大佬的题字，也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无声的鞭策，让还想继续上进的杨荣内心惶恐，他深恨自己怎么胆子变小了，以至于还麻烦百忙中的区长大人亲自过来一趟。
李国庆看了题字，也觉得自己没有坚持，应该更加主动点才好。他心里还在想，向涛这小子还真的就上前了一步，看来以后的政绩，还就要靠他了。
孙区长手指桌上的举报信说，去把两位当事人都叫来，你们当着我的面把事情解决了，以后也好少些羁绊。
这还是在给自己保驾护航啊，本街道的两个领导都非常感激。
集市上，当张梅对向涛和苗金花说李主任有请。
“李主任？哈哈！”
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都觉得这一局自己是赢定了。
19 摊牌 上
进入街道，向涛和苗金花被带到了一间小会议室，里边除了李国庆和杨荣，还有两个不认识的。
其中一个官威颇盛的中年人还坐在上手位置，能然本街道一二把手屈居下风，向涛立马就断定，此人至少应该是区里下来的。
向涛看向李国庆时，发现他眼中神采飞扬，在联系到区里来人，心知自己的事情该有眉目了。
“二位请坐”李国庆是街道主任，今天的事还是由他来主持。
李国庆说，有人给区里市里写信了，说我们街道欺压工人阶级，所以今天街道把你们快两个当事人都找来，大家能不能坐下来找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把纠纷解决掉。
苗金华也不知哪来的自信，问李国庆；街道是不是决定把那套房子卖给她？
“不，我们准备把那套房子卖给向涛！”
“什么？”满怀信心的苗金华，写了举报信后，等来的竟然是这样的结局，她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向涛长吁一口气，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落地了。他还心想，要是能拿到国内第一张个体执照就好了。
赚钱的同时，还捎带这留下一笔，多划算。
失望之极的苗金花却开始癫狂起来，她歇斯底里的大叫：“你们这是糊涂管办糊涂事，是官官相护，我要给市里写信举报你们。”
又是八分钱查半年的老戏法，孙区长眉头一皱，对这个一点道理都不讲的泼妇厌恶至极，同时也对周渡街道两个主管的软弱，也很是不满。
这样的泼妇，在就该和她摊牌了，还用等到他过来。
李国庆咳嗽两声，示意苗金花安静下来，他还有话要说。
哪知道苗金华已经耍无赖躺地上，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在哀嚎，口口声声说街道欺负她一个女流，搞得李国庆都没法说话了。
小会议的门前顿时就来了好多围观者。
言多必失。另一位事主向涛，倒现在还老老实实的，一句话都还没说呢。
孙区长用力拍拍桌子：“苗金花同志，我是区长孙经纬，你有什么冤屈请好好说。”
竟然是区长来了，向涛倒是有些惊奇。
苗金花：“没啥好说的，我就要那套房子，不然我继续举报你们办事不公。”
杨荣开口了，他说为了积极响应朝廷的号召，街道已经决定，将原来青帮堂口那栋房子售卖给向涛做生意用。
做生意是要门面的，其他地方还真不行。
你想要一套婚房，那没问题，街道还有其他房子，任你挑总可以了吧？
站在门口的张梅频频点头，她认为这样倒是挺好的，两全其美，各取所需，要是苗金花在好好的配合下，或许还能在价钱上优惠点。
她还在心里自责，我怎么就没想到这样的好办法呢。
哪知道苗金花像是发神经似的，坚持非要青帮堂口那套房子不可，还说房子要是卖给了别人，她今天就死在这里。
随后又是哭天抹泪的哀嚎，痛说自己当年是如何奉献，如何忠心朝廷，到如今反倒被歧视了，还有没有天理啊，啊啊啊！
杨荣实在是想不通：“苗金花，为啥你非要那套房子呢？”
“老娘从来没输过，今天也不想输！”
现在尴尬了，对苗金华这种惯会耍无赖的人，即打不得；也骂不得三个领导都有些施展不开了。
向涛建议，苗金华的老公是浦钢厂的车间支部书记，他的觉悟一定比苗金花高得多，打电话把他找来，再把苗金花换出去。
三位领导顿时听出向涛话中弦外之音。即：要是苗金花的老公没能把老婆安抚住，街道或者区里就可以给浦钢厂下公文了。
街道小院和浦钢厂不过就隔着一个围墙，电话过去，苗金花的老公很快就到了。
这位自称叫罗永旺，是浦钢厂辅助车间的支部书记。人长的高高大大，到是有一副好皮相。
李国庆把事情一说，还给他介绍了坐在上手的孙区长。
罗永旺一看形势，心领神会，立马就伸手把苗金花拉起来，还说房子的事不急。
苗金花还大喊：“儿子都有女朋友了怎么不急，李主任我出钱，出高价买下来。”
向涛冷冷的问：“那套房子很不错的，我准备了三千块，你准备出多少钱？”
“我出五千！”苗金花威风凛凛的说道，她想吓吓向涛这个乡下赤佬。
“呵呵呵”向涛笑了，他笑的很大声。
“苗金花，现在大家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万元户都能上报纸，你说你能拿得出五千块。请问你家的钱是从哪里来的，莫非是你男人做书记贪污来的？”
这时候的人，手脚上是绝对清廉的。尤其是在国家都不富裕的情况下，要是有人贪污，绝对会收到最严厉的打击。
“嗯？“孙区长的眉头皱了起来。
罗永旺顿时就觉得区长看他的眼神变了，变得像两把锋利的刀子，而街道的书记和主任两个，也在用审视的眼光看着他。
好像自己就是贪污犯似的！
罗永旺马上就明白过来，自己那毫无城府的草包婆娘，上了眼前这个小家伙的当了。“小东西，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在经济上是绝对干净的，不信你们可以去查。”
苗金花这回也知道自己闯祸了，脸都白了，像个受了惊吓的母鸡，缩着脖子一声不吭。
魔都冶金局和魔都南市区，那是两条线，孙区长可不想捞过界，不过借机敲打一番，好让罗永旺把他那个泼妇老婆带走，熄了买房的年头即刻。
不然的话，向涛的生意也难做。
孙区长：“好了，我相信你是个好人，不过今天请你把老婆带回去，好好的劝解一番，有事说事，有理说理，干嘛老是耍无赖。”
“好的孙区长，我回家后一定好好的劝劝我老婆。还有，买房的事不提了，其实我家很困难的，我老婆那是打肿了脸在装阔。”
苗金花走了，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一松，大家都感觉轻松了许多。
李国庆：“向涛，经过街道研究决定，房子还是出售给你。价格就按你说的，三千块。”
“谢谢！”
既然房子到手了，向涛规规矩矩的向三位父母官鞠躬至谢，虽然其中还有些波折，不过最后还不是自己胜利了吗。
向涛觉得这段时间的辛苦，真的值了。
20 摊牌 下
孙区长上前拍拍向涛说，年轻人有闯劲，想要丰富周渡居民的早餐供应，这个思路很好嘛。
希望你和卖菜时一样，继续带个好头，鼓励你的朋友们都来经商当老板，只要奉公守法，我一定大力支持！
向涛一个劲的点头，说感谢领导的大力支持。
孙区长“向涛：我开饮食店要不要招人啊？”
“招啊，靠我一个怎么可能。”
孙区长连说了几个好，然后就是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希望向涛尽可能多的招收本街道的待业青年，以减轻街道的压力。
招人倒是没问题，这点向涛早有计划，只要能干活，哪里招人都一样。现在顺便还能给帮自己大忙的区长大人一个面子，这绝对没问题。
不过向涛也说出了他心里的疑问：通过街道招人，这工资怎么算，工作性质又是怎么回事？
这点上李国庆早就准备好了。他说：街道不过是帮着介绍几个待业青年，工资；工作性质，全都按照向涛自己的意思来。
也就是说，向涛是老板，一切都由他自己说了算。
向涛心里暗道，这次叫老板吗。“请领导们放心，只要员工肯干，我是一定不会亏待他们的。这是我的嫡系吗，对吧。”
孙区长还玩笑说：“呵呵；还搞起嫡系杂牌来了，是不是和老蒋学的？”
杨荣说，善待员工，你这老板才能做的大。
“是是。”
“好了，向涛你还有啥问题没有？”区长隐隐有要走的意思。
“区长您别急，我还有个很重要的问题。”看到区长又耐心的坐下，向涛说：“名不正则言不顺，我希望能拿到一张政府颁发的营业制造，这样我才能彻底放心。”
向涛的言外之意就是，要是没有执照，自己和马路上卖菜的一样，都属马路游击队，政府说冲击就冲击，自己一点还价的地方都没有。
区长，两位街道主官，都点点头，说向涛这个问题提得好。
向涛也继续加把火：“区长，我拿执照，政府也能多少有点税收，这是公私两利的好事。还有；我要是拿的是魔都市，乃至天朝第一张个人营业执照，一定会为这张执照争光的。
你们这些参与者，也将会被浓墨重彩的记录在案！”
既有政绩，还能青史留名，好事啊。孙区长有点心动了。
“好的，我回去后一定向市里反应，争取让小家伙你做个正规军。至于成不成，我不敢不保证。”
“您费心了。”向涛再次感谢。
这边孙区长和秘书要走，向涛等自然还想留饭，被区长给婉言谢绝了，说等向涛的饮食店开业，他一定过来道贺，那时候一定要吃上一大碗。
“一言为定啊，区长。”
“后会有期。”
送走了孙经纬区长，向涛再次被李国庆杨荣请进办公室，开始商议开店的细节，这又花费了有个把小时时间。
内容有：街道允许向涛的购房款拖延半个月，好容他有借钱的时间。铺面的清洁整理，修缮装潢工作，明天就开始，由街道下属的房管所负责。人工免费，材料费向涛自付。
还有就是，向涛的铺子里需要雇佣十个工人，全部由街道推荐，工资36块每月，属于零时工性质，劳保什么的一概没有。
最后两句是向涛特意强调的，他怕找来一群大爷。
这一点上，杨荣拍胸脯保证，只要向涛觉得有谁在偷懒，可以随意开除。国营企业的懒散懈怠，他是很清楚的。
走出街道，向涛感觉浑身轻松，天还是那么蓝，连平常觉得吵闹的汽车喇叭，这会也觉得顺耳许多。
返回摊位，魏清华远远地看到向涛春风满面的神色，他立马就明白过来，连手上的称掉地上了都不知道。
“成了？”
“成了！”向涛开心告诉他们：“铺面买下来了，还是区长亲自拍板的。
魏清华连呼想不到，堂堂南市区区长，正厅级大干部，尽然会为了向涛这个小毛孩子的事，特地从浦西赶过来，还亲自为他拍板。
王强就一句：“房子钱缺的话，多少我也能帮一把。”
“谢了，会找你的”向涛心说这才是真兄弟，将来怎么也要拉扯他一把。
“向涛，你要当老板了，恭喜恭喜”徐兰英也为向涛感到高兴。
其他摊位的摊主，也在用敬佩的眼光看着向涛。，都说向涛有胆子，有魄力，小小年纪就敢自己开店。
晚上，远在浦西的顾能回来了，他听说大势已定，也非常高兴。兴奋之后，他又开始为向涛的购房款而担心，说攒下的钱不够啊。
至于厨子什么的，他倒不担心，他也知道向涛和老金的赌约，一定会给他招揽手艺上好的厨子过来的。
向涛小声的告诉顾能，房款其实是有的，不过为了装穷，还要找几个人借点。
有钱完事易，顾能这才把心放下。
周渡饭店，向涛找到金开运，说：“我房子买到手了，厨子的事你看着办吧。”
“真的假的？”老金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
“真的，还是区长亲自拍板的。”
老金直呼老天爷哎，这是太阳从从西边出来了。“好的，厨子的事包在我身上，两个够了吧？”回家后，向涛在饭桌上宣布，自己买了个铺面，已经说定了，过段时间自己就要开店做老板了。
“那里的铺面，多少钱，你准备做什么？”对于孙子的自作主张，奶奶并未生气，反倒是和颜悦色的提了一连串的问题。
向涛也一一回答了。
妹妹向彤倒是有些急了，说做生意没几天，你那里拿得出三千块，要是亏了怎么办？
“钱不够就去借，亏了那就从头再来。反正铺面永远都是自己的。”
奶奶却说，周渡那边的青帮堂口，她是知道的，房子很不错，买下来绝对值，开饮食店是最合适的。
向彤“要是亏了怎么办，那可是一笔巨款呐。”
“做吃的很稳当的，只要用心去做，最多就是不赚钱而已，钱也不是问题。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政策会不会变？”
向涛是真心佩服他奶奶，到底是读过教会学校的，有眼光，还有胆识。“奶奶，我向您保证，一定要把饮食店开的红红火火的！
这是第一家，以后还会有第二，第三家，乃至更多的分店！”
21 开业筹备
两天后的早上，向涛被街道派人叫过去，说是要给他介绍员工，需要他过去亲自面试拍板。
向涛和顾能说了声，就骑上汽油三轮车往周渡镇疾驰。
这玩意开了不用费劲蹬，上路又没人管，就连卖菜的王强也搞了一辆。、
到了街道，向涛还没进办公室，就看到有十来个青年人，或站或蹲，在院子里等着。
找到主任李国庆，先交了一半的房钱，1500块，随后便大叹苦经，说自己已经把老底都拿出来了，另一半房钱还要去求爷爷拜奶奶的借。
“钱的事不急”李国庆打断了向涛滔滔不绝的苦经，说院里等着的都是给你准备的，你自己去挑，要是能多挑几个最好了，也好给街道减轻点就业压力。
“我的小店养不起那么多人，还是早先我们商量好的；10个人，我多一个都不招！”
向涛知道穿越者并不是无敌的，他很清楚的记得，后世朝廷规定了，个体户只能招收八个人，再多就是剥削，是政府所不能接受的。
现在尽管超额的，不过只多了两个人，算是打了擦边球，再多他可真不敢了，后世的傻子瓜子被抓进大牢，他可是记得很清楚的。
安安稳稳潜伏几年赚钱多好，干啥非要给自己凭白添上这许多的麻烦。
“向涛，我再问你一句，你到底有没有信心管理好这家店？”说这话的时候，李国庆的态度可是一本正紧的。
“绝对有信心！”
向涛暗道现在的饮食店，小饭店是最好管理的，所有食材都是绿色纯天然的，就是想买注水肉都买不到。
只要在食品安全，服务态度上下功夫，就没不赚钱的道理。
至于味道方面，向涛觉得只要过得去就可以了，要知道现在人还不富裕，缺少油水，能吃上一顿肉堪比过年啊，还有啥好讲究的。
俩人稍稍商议了几句后，向涛由李国庆带着，一起去到院子里，由他将向涛介绍一番后，便退到一旁，让向涛自己挑人。
向涛站在人群前，细数下，看到街道替他预备了15个人。便换上一副温煦的笑容说道：“饮食店还没影呢，你们就来了，感谢各位对我的信任。
不过咱们可说好了，这份工作属于零时工性质的，每月30块钱的工资，我绝对保证，不行的话后边还有接待看着我呢，这点尽管放心。”
能有稳定的收入，所有想要面试的人都放心了，尤其是向涛说的，在他背后还有街道盯着，更加让人放心。
“可是！”向涛加大了语气“我这里可是没有大锅饭可吃的，想要每月拿到30块钱，你们需要付出辛勤的汗水，想要到我这混日子的你可以退出了。”
巧了，当时就有5个人走了。
让站在一旁观看的李国庆觉得脸上火热发烫，他觉得自己在选人上没把好关，很对不起向涛。
“很好，你们10个人我都要了，不过因为铺面还要装修，正是上班估计还要登上一个月左右。”
“还要等啊？”其中就有个人在痛苦的悲呼。
向涛看了下，说话的是个长相老成的人，这人身材消瘦，满脸都是失望之色。
这人看到向涛在看他，就走出来做了自我介绍。说他叫田雨禾，原来是在滇南热带地区返城的知青，今年31岁，已婚。
他回来都有大半年时间了，夫妻两一直都没有工作，现在老婆有怀上了，他继续用钱。
向涛点点头说：“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李国庆听了也是大为同情，要求向涛要是有能帮就帮一把。
田雨禾也说只要能赚钱，再苦再累的活他都愿意干！
向涛想先问问田雨禾“老田，你在滇南都是干什么的？”
“我会种菜，种果树。”
向涛把脸转向李国庆，一脸苦笑说这和做生意都不沾边啊。
李国庆挠挠头皮，想了个在向涛看来的馊主意：“你可以让他们去周度饭店实习一个月好了，工资吗就半价，你看如何？”
10个人一个月半价的工资，也就是150块，向涛觉得还能承受，再说实习下也是好的。“李主任，这其中的交涉你去做。”
“可以，包在我身上。”李国庆还问所有人：“实习一个月你们愿意吗？”
还是田雨禾：“中午管饭吗？”
李国庆看到向涛两手一摊，只好咬咬牙说一顿饭钱由街道来负责。
这下好了，10个人都愿意去周渡饭店实习。
大事基本都说完了，向涛和李国庆讨来纸笔，开始为他的10位员工等级姓名，特点。
10个人中，除了田雨禾能吃苦外，还有叫何国光的 28岁未婚知青，他当过猪倌，一个叫夏琳的女知青，曾在大队里当过好几年的会计，向涛心说这才是最有用的人。
最后还有个叫沈楠的小伙子，和向涛同龄，也是刚毕业的高中生，看着就机灵，他说自己还年轻，愿意和向涛学本事。
田雨禾，夏琳，沈楠，这三位向涛算是记住了。
完事后兵分两路，李国庆带着这10为新员工直奔周渡饭店，找金开运去了。向涛还要去铺面，等着李国庆介绍来的本街道的房管所的装修师傅，他要和人说说装修的事情。
在小杂货店向涛买了两包牡丹烟，在铺子里等着，没一会，就来了位40出头，衣服上还粘着点点水泥痕迹的师傅。
问过后，得知师傅叫毛柄祥，是房管所维修组的组长。
“毛师傅辛苦”向涛伸手就递给师傅两包烟。
有了润滑剂，毛师傅乐的眉开眼笑的，说这家铺面的装修是街道派下来的，质量上尽管放心好了。
他取出纸币，“现在就请你说说还有那些要求。”
向涛说这栋房子的木格栅的窗棂都腐朽了，全部换掉，就改成普通六块玻璃的窗户即刻，再在底层的天花板上装四个吊扇。
向涛一边说，毛柄祥就在纸上不停的记录。“四个吊扇太多了吧，我看两个足够了。”
“这个多点没事，我三千块都花了，还在乎这点小钱。”
毛师傅也道：“也是。”
再把毛师傅领到后院，向涛说这里还要盖两间小房子，一间厨房，厨房要大些，需要一口下面的大灶，两口炒菜的小灶，还要有放餐具，切配桌的地方。
仓库小点小点没关系，是用来堆放面粉油盐的，几个平方即可。
看到向涛说的头头是道，毛柄祥还玩笑说：“看来你是早有计划啊。”
“没错，我来来回回的看了足足两天，还把周渡饭店的老金请过来帮着策划，可是花了我不少的精力。毛师傅，大概需要多少工期？”
毛柄祥想了想说，你这里主要的工作就是盖小厨房，其他都是小事，20天足够了。
“好的，那就拜托你了，完事后我请你们喝酒。”
还能混顿好饭，毛柄祥开心极了，拍胸脯保证20天时间绝对保证！
22 卖瓜
七月下旬，正是盛暑季节，各类瓜果都陆续开始上市。向涛的摊位上又多了一种新产品，那就是浜瓜。
这是山林镇的特产，在魔都非常有名。
浜瓜是一种黄瓤黑子的西瓜，个子只有约一个中等饭碗大小，因为其皮薄，熟透的浜瓜就算轻轻一颠也会裂开，就是打个雷也能把浜瓜震裂，故而得名。
现在家家户户的自留地里都种，是夏天一家人解暑的佳品。后世因为大搞房地产，浜瓜几近绝迹。
第一天销售，向涛本着小心试探的意思，只在中午时拉了一车到周渡镇。
哪知道镇上识货的不少，还没卸车就被人看上了。尽管销售价比国营店里的开封瓜还要贵点，但居民们还是喜欢甜度极高的浜瓜。
这个三个，那个两个，没一会，一车浜瓜就销售一空。没买到的还要很不满意，强烈建议要向涛加大供应。
有钱赚还不费多大事，向涛当然非常积极，何况他现在还非常缺钱。
第二天，向涛就拉了足足两三轮车浜瓜到周渡镇，许是向涛昨天卖瓜的消息已经传开了，今天他一到，好几十人顷刻间就围拢上来，你争我抢的将两车浜瓜给抢光了。
看到向又搞了一项大赚的项目，一干街上的生意盟友都羡慕不已。
晚上，向涛还委托瘸子家的大儿子帮忙，再送了半车浜瓜过来，这次他不是为了赚钱。
晚上收摊后，向涛邀请马路集市的朋友们都来吃瓜，他们一边吃着向涛奉送的瓜，一边还在发表感慨。而主人家还在忙碌着。
自己的员工在周渡饭店实习，这里就需要打点下，店里所有员工每人奉送了一个。铺面尚在装修，这也是自己的产业，装修工人也要给点甜头。
还有最重要的街道两位父母官，每人也送了两个，让他们尝尝鲜。
在街道，杨荣是识货的，他一看到向涛手里拎的，立马就笑了，“哈哈是浜瓜啊，我喜欢！”
切开了品尝，李国庆连声叫好，说着瓜好甜，还问浜瓜的浜字怎么写？
看到向涛洛里嗦说不清，还是杨荣给解了围。
他说浜瓜，又名帮瓜。浜；帮二字，乃是魔都方言的音译，指的是裂开一道豁口的意思。
比如说北方人说的脑袋开瓢，在魔都方言就成为脑袋浜开了。用在这个瓜的身上，就是指这种小瓜容易裂开。
“哦”这会李国庆算是明白过来了。
他还说这么好的东西，向涛你可不能忘了区里的孙区长，我建议你给区里也送去几车，让区委的人也尝尝浜瓜的好味道。
向涛吓一跳，“几车我可送不起啊。”
“切，说要你白送，我是说你送过去，让区大院的人出钱买。”李国庆狠狠的白了向涛一眼：“区委的人觉悟难道还没你高，会白吃白拿你的瓜？”
一通电话打到区里，孙区长听说向涛要送浜瓜过来，他满口答应，还要向涛尽可能的多送些过来。
还让向涛转告他们镇长，就说南市孙经纬希望镇上多多帮助，多采购些浜瓜送来。
借了街道的电话，向涛又给张镇长唐云山打电话，把孙区长的话在转诉一遍，这是个极好的机会，唐云山说百分百的帮忙。
傍晚时，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晚饭，马路集市上的小摊贩们也忙完了一天的生意，坐在一起开始吃瓜。
魏清华不无感慨的说：“你向涛这脑子是怎么长的，我怎么就没想到卖浜瓜这事。”
王强满脸都是瓜汁，说和向涛比岁数自己大，但要论脑子，还是向涛的灵光，还说他这辈子就跟定向涛了，“这叫听人劝，吃饱饭！”
“对个，我也认可这一点”徐兰英也频频点头。
一旁杨辉心里在暗暗嘀咕：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说的就是你们这棒傻缺。
等向涛晚上收摊回家，还在路上就看到好多人挑着担子，往书院村走。看到他，还和他打招呼，说是今年家里的瓜都卖给他。
到家后，向涛都愣住了，就看到镇上机关的干部们；在自己家的院里满头大汗的在帮着收瓜，还有好多熟人站在担子边上等着上称，家里的两间厢房里都快堆满了。
邻居们看到向涛回来了，还用敬佩的眼光看着他，说他搞大了，连区里都有人认识，太难得了。
看到向涛顾能，唐云山还把两人大大的夸奖了一番，说他们两个为山林争光了。“听说你在周渡镇上买了门面房，准备开饮食店了？”
这是早晚要公开，向涛也就很坦然的承认了。
“小赤佬胆子倒不小，小心些，别亏得把裤子都当了。”
向涛笑称没你想的那么吓人，只要不黑心，赚点小钱还是很稳当的。
晚上，向涛和顾能商议明天如何才能把这么多的瓜送到斜桥的区委去，因为他们两个早上都有自己的一摊子事要忙。
向涛要给浦西的两家大饭店送菜送鱼，顾能还要在家里收购蔬菜禽蛋，俩人实在是分不开身。
顾能的建议是就在村里找几个帮忙的，让他们趁早上凉快时，用大板车拉过去。
向涛不同意，“你这个不行，请人帮忙是要花钱滴。我们不是有周渡镇上实习的新员工吗，叫几个过来，让他们拉过去，反正也是给工资的，不用白不用。”
“奸商！”顾能狠狠的鄙视了向涛一下，然后换成笑脸：“不过我赞同！”
转天，向涛把所有男员工都叫到家里来，让他们把四大车，足有上万斤的瓜拉到斜桥区委去，说那里有人接待，卖完了就回来。
因是集中销售，送瓜的实习生们很快就回来了。
不过事情也随之而来，其他区里的也不知道听谁说的，各个区政府都给孙区长打电话，就连市府机关也来了电话，大家都点名要孙区长帮忙，可把孙区长得意坏了。
同样的，向涛也把压力转嫁给镇长唐云山，唐镇长听了反倒是兴奋的不要不要的，他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要把这件事当成头等大事来办理。
镇上大人自有他的一套，他打开了大喇叭对着麦克风一阵宣传广播，这事竟然就成了。
向涛不得不佩服，搞政工的就是有一套。
于是，向涛的那些个实习生们就苦了，他们每天头顶烈日往浦西拉沉重的板车，收获的代价就是每天每人一个浜瓜。
于是，山林镇上的向涛也开始在各政府机关出名了。
不过半个月时间，向涛光是靠销售浜瓜，愣是把一套门面房的钱给赚回来了。
交付剩余一半房钱的时候，都把李国庆给看傻了，连呼向涛有一套，是个做生意的料。
他奶奶也开心不已，力赞孙子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一毛五买来的瓜，转手就买出四毛，好！
23 老将出马
8月10号这天，向涛给顾能开了36块的工资，因他工作卖力，对得起这份工资，确实给自己多挣了不少的钱，又给他加了五块钱的奖金。
钱是当着顾家父母的面给的，可怜顾能日晒雨淋忙活了一个月，所得只有五块钱的奖金。那36块，都被他老妈给收起来了。
说是存着，将来给顾能娶老婆用。
顾能大呼“我不服，我抗议”，但是在他老妈面前统统无效。
让陪同向涛一起过来的向彤看的“嗤嗤”直笑，还笑话顾能就是个扛活的命。
转天装修组长毛柄祥找到向涛，说房子基本装修完毕，要向涛过去看看。
这是大事，向涛自然要认真对待。
这年头的装修也着实简单，向涛仔仔细细的将桌椅板凳，楼上楼下，厨房仓库，全部都验看了一遍，完全符合自己的心意。
有把毛组长大大地夸奖了一遍，还说过两天请他来吃饭。
向涛还把金开运请来，让他看看还有啥不满意的，好在做些微调。
结果老头对装潢倒是没啥说的，他反复强调，要是生意上有啥不懂的地方，一定要问，不然闹出事来会影响很大的。
“嗯嗯”老法师说话，向涛只能频频点头。
晚上收摊，向涛大肆邀请，说是后天晚上在铺子里办上几桌庆功宴，先自家人试试厨房是否合格。
街道要请，马路集市上的生意伙伴也邀请，摊位背后的张家一家子对自己帮助很大，也是必须要请的，其他还有村里顾家，那更是少不了的。
邀请金开运的时候，老金更是开心，他是亲眼看和向涛一点点做大起来的，而且这其中还有他自己的栽培，他当然是满意之极。
还说两个厨子都等不及了，明天就让他们先过来准备起来，后天开席，要他们两个好好的露一手，先给铺子打响名头。
两个厨子，向涛在就见过，还在周渡饭店摆了一桌，大家都说好了的。
一个叫鲍阿三，60退休了，本帮手艺，为人勤劳客气。另一位叫林大发，今年61了，是面点师傅，魔都人喜好的生煎小笼他都擅长。
回家后和奶奶一说，老人家极力赞成向涛的主意，说想要办好事，就必须要把各方各面的关系都打通了。
开席这天，向涛白天依旧在做生意，饮食店里的事他也插不上手。时间不能浪费，生意还必须照常。
到了约定的时间，顾爸爸顾柄强用借来的拖拉机，把顾妈妈，顾小弟，以及向涛的奶奶，妹妹都拉来了。
白底黑字的“渡口饮食店”的招牌下，向涛已经在候着了，看到奶奶来了，他赶紧迎接，还小心的把他奶奶给搀扶下来。
今天向涛的奶奶穿的是一件淡湖绿色的旗袍，脚上一双他姑姑买的中跟皮鞋，手上还套了一个碧绿的翡翠手镯。
看上去山青水绿，干干净净，再加上她老人家一身的斯文气，让人不得不以礼相待。
“奶奶你好，我是向涛的朋友李国庆。”
“哦，原来是李主任，我家向涛多亏你的帮助，才能有今天的成就，谢谢你了。希望你们一商一政，互相提携，共同进步。”
话虽不多，但言语得体，含义颇深。
李国庆还对向涛说，你奶奶到底是老一辈的知识分子，这一出场简直就是贾母的派头，佩服；佩服！
向涛还把顾能拉到边上，“多学学我奶奶的做派，将来会用的上的。”
顾能也说这个我知道，现在我们已经在和各个区政府打交道了，我会用心学的。
顾柄强进来后是上下看了下，看到天花板上装了四个吊扇，顿觉凉快多了，还说向涛到底是小家伙，不知道爱惜钞票，在他看来只需装一个吊扇就有了，其余的都是浪费。
今天一共开了三桌，两桌是邀请的客人，最后一桌是对本店员工的奖励，他们十个人还需要轮流端盘子当服务员，所以分为上下场吃。
随着菜肴流水介的端上来，还是向涛的奶奶首先起身，她老人家端起酒杯说：“各位来宾，各位亲朋好友，今天是我向家试吃的日子，感谢各位的大力帮助，老太婆我先干为敬。”
“干，干”一连串的附和声中，所有来宾都一饮而尽。
向涛是今天的主人，他一边要应酬，一边还要观察员工的服务，看他们的动作是不是合理到位，也是累得不轻。
新店灯火通明，还有路过的凑上来观察，看到里边竟然排开酒席，都大为惊讶。
问过了才知掉，原来这里是要开办一家饮食店，而且还是个体的，三天后的18号开业，好多人都很好奇，说过几天一定要来尝尝味道。
一顿美食，让李国庆这个老京城，彻底见识到了浦东本帮菜的美味。同样的，也让这年头大都缺少油水的来宾们好好的享受了一顿。
老魏吃的满嘴流流，盛赞今天难得吃上一顿好饭，享受啊！
王强还说等饮食店正式开业，他要邀请结果好友过来喝顿酒，一来给向涛捧捧场，二来也想要显摆下，自己做生意赚到钱了。
田雨禾更是高兴不已，老板向涛还准许他带上怀孕的老婆过来，一起大吃一顿。这让他把这顿饭深深的铭刻在脑海里，一辈子都没忘记，以至于以后谁来挖墙脚都没用。
酒席散后，向涛恭送李国庆出来，还再次提了下执照的事，李主任只是含含糊糊的说了句“再议。”
向涛也在心底回敬一句，胆小鬼！
回家后，两兄弟商议掌柜的事。
按照顾能的想法，向涛是一定要做掌柜的，哪知道向涛还狠狠的瞪了顾能一眼，说亏你还是个做生意的，这点算路还没明白过来？
都开店了，怎么还有不想做掌柜的？
家里顾家一家四口，妹妹向彤，以及他奶奶全都傻了。
家里都是自己人，向涛也无需估计什么，他就摊开了，一步一步的启发顾能：“我们每个呢一个月可以赚多少？”
“至少200块！”
顾柄强心里就是一颤。
顾妈妈罗玉梅心里更加后悔，现在向涛开店了，这一个月要赚多少钱呐，10%也够吓人的，当初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非要36块的死工资呢。
这里头的差距大了去了，要是以后向涛的生意做得更大，差距也会变成天地之差。
可惜当时大家都说定了，再反悔的话也不好说话，罗玉梅只能在心底暗暗的后悔。
“周渡饭店的金开运，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
“虽然不太清楚，估计最多也就六七十块吧。”
向涛指指自己：“一个200，一个是六七十，这里头的差距有多大，你难到就没想过吗？”
这都是最基本的算术，大家立马就是算出来了，两者之间每月的差距为130块，这笔钱相当于四个青工的工资，差距着实不小。
“向涛，你这算路真的太精明了”顾爸爸不得不佩服。“我家顾能跟着你干，我放心！”
24 开业 上
8月18号早上6.30分，向涛的周渡饮食店就开始忙开了。
新任店经理夏琳手上拿着块崭新的抹布，神色慌张，看这里不对，看哪里也不满意。
门口的大铁皮炉子炉火熊熊，她大叫时间还没到，生煎等会再下锅，跑到厨房，看到谁还没开，又心慌慌的要下面师傅林大发一定要保证七点整，可以按时下面。
没一会，她又跑到大门口，看看玻璃门上好像还没擦干净，又用力的狠擦了几下。
同样早早就过来的向涛，看到夏琳心神不定的样子，还安慰她已经做得很好的，要她放松点，不过是一家很小的小店开业而已。
距离七点越来越近，饮食店门前聚拢的顾客也越来越多，店门口的生煎锅里飘出阵阵诱人的香味。
张宏北老两口来了，徐兰英王强也到了，俩人还祝贺向涛成为大老板了。
“这算什么大老板啊，不过一个小商贩而已，对我的理想来说，这仅仅是个起步！”
徐兰英都惊呆了，说这么大门面还说是刚起步，你的野心太大了。
向涛小声说：“你们都听我的，将来不说荣华富贵，吃喝有余家财万贯还是可以保证的。”
“嗯嗯”这两人一个劲的猛点头。
随后街道的李国庆，杨荣也来了，陆陆续续的还有还多等着尝试的时食客也到了。
6点55分，区长的吉普车准时到达，作为店主的向涛，紧跟在杨荣李国庆的后边去迎接。
轮到向涛时，孙区长还拱手道贺：“向老板，恭喜你日进斗金，财源滚滚啊。”
“谢谢，区长请”向涛顺从的跟在区长后边。
开业的鞭炮自然是要孙区长来点燃，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响，向涛的渡口饮食店算是开业了。
孙区长一进入店堂，就看到店里十个服务员都穿着雪白的工作服，分两列站在门口弯腰说：“欢迎光临。”
“服务很好嘛”孙区长顿觉如沐春风的感觉。
在扫视一眼，店里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店堂里两边靠墙各摆了五张小方桌，头顶四台吊扇正在开动，屋里一点也不热。
收款台后边还挂着店里点心的品种和价格，孙区长看了，有生煎，大小馄饨，还有各色浇头面条。
向涛给区长和本街道的两位父母官安排了座位，马上就有服务员上前问：“三位先生，都需要点什么？”
这是区长才有的待遇，这是特例。其他人都是在柜台上先付钱，拿筹码，然后坐等食物送上门。
孙区长点了一碗小馄饨，外加一客生煎，杨荣是一碗荠菜大馄饨，李国庆年纪轻胃口也大，他点了面还要再加上一份生煎包。
向涛还开玩笑的说，书记主任，今天是孙区长请客，真难得的机会，你们咱们就不多点些，也好让小店多挣几十个铜版。
杨荣这回也那区长开涮，说这区长是他的顶头上司，谁敢让他破费，下回定有小鞋穿。
孙区长也是佯装薄怒，说向涛是个黑心老板，现在店里都坐满了人，还想让他破费，随后还介绍说，“今天这顿早饭钱，也是申请了一个礼拜，家里的那位才批下来的。”
“哈哈哈”大家一阵开心的大笑。
趁这会功夫，向涛看了下店堂，十张方桌全部都坐满了，顾客老中轻三代都有，大家都惬意的在享受着头顶上吊扇带来的凉风。
一会时间，区长这一桌的三份点心就由沈楠用一个托盘给送来了，给一一放在桌上后，还说了句：“生煎烫，请慢用。”
“好的，谢谢。”区长又对向涛说：“你这里的培训很不错吗，比起国营点里的那些个冷面孔，好的不知道有多少倍了。”
“谢谢区长的表扬，我们小店会一直保持下去的。”
就这么会功夫，店门后再次聚拢了好多人。
其实这时候还没提倡等候区，所有想要吃饭的顾客都直接进店，就站在时刻的背后等着，不管是多大的店，盖莫如此。
不过周渡饮食店是向涛开办了，他早已不习惯这种背后有人的气氛，就让员工把等候的食客们拦在店外，让店里的食客吃的舒心些。
很快，王强的一碗焖肉面就吃完了，他抹抹嘴；心满意足的说：“焖肉够大，味道酥烂入味，尤其是这里的面汤，都是大骨汤，就是没有浇头吃起来也够味。”
走出店门，他还在给等候的食客们推荐。说焖肉面极好的，家里绝对做不出这样的美味，不吃你们的损失！
这下让食客们更加眼馋，巴巴的望着店里，最好有几个出来的，好换他们进去尝尝。
再过一会，张宏北老两口也出来了，有认识的还问了，店里啥东西做的最好？
“荠菜馄饨，鼎特了（非常棒的意思）！”
区长吃完了，他一边掏钱，还再次盛赞向涛店里的点心做得好。
“哎呀，我哪能真的要您付钱呐。”向涛一个劲的推辞。
区长说今天你第一天开业，就有吃白食的，这很不好。
既然区长都这样说了，向涛道了声谢，招手让服务员将三份点心钱给收下。
区长还手指天花板，“带我到上头去看看，我有话要跟你说。”
“好的。”向涛心里就是一凛。
到了楼上，其实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孙区长站在窗口，向着南边向涛家的方向看着。
“向涛，我们区委的有些同志‘目光’实在是远大，现在还是盛夏，他们就委托我建议你办个养殖场，多养些鸡鸭肥猪，说是过年时你再给送过去。
还有哇，这些人就从店里抽调过去，最好是编制也从饮食店里划掉。”
说完话，孙区长目光炯炯的看着向涛。
听话要听音，向涛立马明白过来，自己的店里人员超标了，孙区长估计也是不好明说，毕竟招收是个员工，那都是街道出面组织的，他只能走“曲线救国”，婉言提建议。
还有就是孙区长的话音里，养猪养鸡的事，要是真的需要的，这时候必须要为领导分忧，不然快会落下个没眼力的坏印象。
不过就这么乖乖的听话，向涛有些不太满意，政府怎么滴也要给点补偿吧。
“区长，其实我早有此意，不过一个是人手不够，二个是没有地皮。”向涛开始伸手要好处了。
区长非常满意向涛的话，还说地皮的事就让你的李大哥多帮忙吧。
李国庆说：现在人手你有了，地皮的事好说，我会亲自和你们镇上联系的，不用麻烦你，事成了让你们镇长去你家找你的。
想要的都有了，还不用麻烦自己，向涛说：“我保证，一定把养殖场办好，过年时让区委的领导们都能吃到不用票的猪肉肥鸡！”
“好”孙区长一脸欣慰的笑了。心说这孩子真伶俐，以后又好处还会补偿他的。
区长走了，向涛心里还略有些失望，他心心念念天朝第一张个体户执照的事，凉了！
其实向涛不知道的是，对这件事区里还是有过讨论的，不过最后大家还是一致认为在观望下比较好。
万一执照发了，小店却因经营不善而关门倒闭了，这不是一场笑话吗。
不过这话说出来太过伤人，孙区长只能用“再议”唐塞过去。
25 开业 中
午市刚刚过去，顾能也开着汽油小三轮过来了，车上还坐着奶奶，以及向彤。
看到店里好多食客，奶奶笑了，她小的心满意足。
向彤还和哥哥开玩笑，说：“向大老板，生意不领啊，怎么人都没几个？”
向涛笑问，你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已经一点半了大小姐。
“哦。”
老祖宗来了，店里的沈楠夏琳两个，急忙出来把老太太给搀扶进去。还对向彤这位大长公主，也是客气的不得了。
等了一会，三人这才有座位坐下。
向涛给分别给他们都点了餐，坐下陪奶奶坐会聊几句，顺便自己也歇歇脚。他都站了一个早上了，腿都站的有些麻木了。
“阿涛，生意不错啊”奶奶再次笑眯眯的提醒：“要和街道的人打好关系。”
这边三人正吃着，向涛忽然看到苗金花也来店里吃午饭。一想到苗金华的无赖，向涛就提高了戒备，苗金花挑了个没人的空桌子坐下了。
略等一会，向涛撇了一眼看到，猪倌出身的服务员何国光，给她端来了一碗小馄饨。碗里清清亮亮的，一只只小馄饨就像是在碗里游动的小金鱼，这也是小馄饨的最高标准。
没过一会，果然如向涛预料的一样，苗金华出幺蛾子了，她咋咋呼呼的大喊：“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这是卖小馄饨，还是卖苍蝇汤啊？”
向涛走过去一看，苗金华的小馄饨碗里，不知怎么地，现在忽然落下一只黑乎乎的苍蝇，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一时间，好多顾客都围拢在苗金花的桌子前，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想不到这家看上去挺干净的饮食店，也会有苍蝇落到碗里，下回不来了。
还有人直接就高喊退钱！
更有激进的，还扬言要砸了这家店。
店里的新员工们都傻了，他们培训的时候可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一个个都像个木桩子似的，都不会说话了。
新任经理夏琳认为这是她的失职，都快急哭了。
奶奶也有些急了，她走到苗金华的身边鞠躬致歉：“对不起了妹妹，我们这家店是刚刚开张，还没啥经验，就请你多多包涵，我们再给给你免费换一碗如何？”
“不行，我现在心里难受，你们要陪我医药费。”
“你这是在敲诈”顾能首先就忍不住了。
谁也没动手，苗金华竟然扯开嗓门大叫：“救命啊，有人打人了。”
向涛知道苗金华今天是来找事的，不过想要把这件事被摆平了，还需要些计谋。
他强按下心里的怒火，先把已经有些慌张的奶奶给安抚住，再把顾能给按在桌位上，说这件事由他在处理。
向涛向各位食客们抱拳作揖：“各位，碗里的这只苍蝇根本就不是我们店里的，是有人想要陷害我们，才硬加到碗里来的。”
“你胡说，胡说。。。。。。”苗金花是跳着脚的在反驳。
向涛：“诸位，你们抬头看看，我们店里可有苍蝇？”
几乎所有人都把头抬得高高的往半空中看，除了天花板上有四个吊扇在转动，真的是一只苍蝇都没有。
“轰”这会大家都明白过来，既然店里没有苍蝇，那么落到碗里的这只苍蝇的来路就值得怀疑了。
怀疑谁，当然是叫撞天屈的这位中年女人。
奶奶紧张的面色顿时就放松下来，店里的员工们失落的灵魂也返回了，一个个的面色又变得到生动起来。
苗金华继续反驳说店堂里没苍蝇，不等于后厨也没苍蝇。越是看不见的地方，卫生越是差，今天是苍蝇汤，说不定明天就是老鼠汤了！
围观者中有人说这也是有可能的。
还有极爱卫生的，听了苗金花说的老鼠汤，都开始干呕恶心了。
苗金花听了洋洋得意，还用嘲讽的眼神看这向涛，好像是在说，我出的难题，看你怎么破解。要是没办法破解，你这家店的声誉就毁了。
向涛笑道，后厨有没有苍蝇我很清楚，不过就你这碗里的苍蝇，我敢肯定，这绝对是你带来了。
“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
向涛把碗端起来，送到大伙的眼前：“大家都看清楚了，碗里的这只苍蝇，是被用苍蝇拍拍死的，屁股上的屎都被拍出来了。”
大家都盯着碗里的苍蝇屁股上看，果然看到了苍蝇屁股上有一点白色的小点。没说的，这绝对是被苍蝇拍子拍死的，而不是落到碗里被开水烫死的。
顾能真的怒了，他撸起袖子，嘴里还在不住嘴的数落，“你这个坏女人，上回和我们抢房子，这回还想陷害我们，我和你没完！”
“你干什么”向涛一把拉住想要动拳头的顾能，又对苗金华说：“傻逼，还不快滚，想被打死啊。”
哦哦；苗金华吓得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一场风波过去，周渡饮食店重新恢复正常，向涛还乘机把苗金华和他抢夺这间铺面的事，和食客们简略的说了，大家一听全明白了。
马上就有人和向涛道歉，说是被苗金华这个泼妇给骗了。
“没事；没事，我们店尽管是私人小店，可对卫生是非常重视的，大家不信可以去后厨看看干净不干净，看过后也帮着我们多多的宣传宣传。”
一场风波，最后竟然变成功了一场成功的宣传会。
新经理夏琳心说自己算是学到了一招。
沈楠则对老板向涛心悦诚服，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好好的跟向涛学习点做生意的经验，看看老板的脑子多灵活，自己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啊。
奶奶还小声的对向彤说，看看你哥哥，遇事多沉稳，以后你要多学学，这就是社会经验，学校的老师是不会教你的。
“嗯嗯”向彤口服心不服。
下午该出摊的时候，向涛还是准时出现在摊位上，让一干朋友们都大为惊奇。
王强还说了：“你不是当老板去了吗，怎么还舍不得做小贩啊？”
向涛又不能说出他心底的那点小心思，他只好说自己就是喜欢小摊贩的感觉，吵吵闹闹；讨价还价挺有意思的。
“作坯！”杨辉一脸鄙视。
这天晚上，向涛孩子啊小店里好好的摆了一桌，宴请帮助过自己的金开运，以及浦西德兴饭馆经理何贵山，本帮老饭馆经理于鸿运。
这都是自己的生意伙伴，自己小店开业，宴请一顿拉拉关系绝对合适。
三位老长辈看到向涛，也是佩服不已，都坦言从来没想到过私人还能开店，说是小看了向涛的能力了，以后有事尽管说好了。
向涛心说，有你们这句话就值了。
26 开业 下
晚上，周渡饮食店开始转换经营，摇身一变成了小饭馆，开始卖炒菜。这就是个体经营的好处，船小好调头，人累点没关系，只要能赚钱。
因为是新开店，且是私人经营，来尝鲜的不在少数。
从下午五点开始，就陆续有食客进入店里，看着收款台后边的菜单开始点菜。
还有浦钢厂里上中班的，三三两两的也有人偷偷溜出来，点上两个菜，再来上一瓶黄酒，即过了酒瘾，也饱了口福，每人花费不过一块钱而已，非常实惠。
还在摆摊的向涛，心念店里的生意，他还时不时的抽空跑过来看看。
夏琳还忧心忡忡的汇报，说生意比白天时差了近一半，十张桌子大约只有一半有人坐。
这点向涛心里早有准备，告诉夏琳炒菜的消费比吃面吃馄饨的贵得多了，一碗面才多少钱，一个炒菜要多少钱，这能比吗？
“放心好了，夏经理，这都是正常的。要是晚上也爆满，我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了。”
天黑时，顾能从浦西回来了，他把三轮车停在上街沿，走过来对向涛说：“晚上的生意很清单啊。”
“同志哥，你不看看咱这是什么地方，是浦东啊，标准的乡下地方，能有这样的上座率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顾能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把这点给忘了。
收摊时，王强还嚷嚷着要请客，请大家到向涛的小店里搓一顿，老魏杨辉积极响应，向涛坚决反对，说心意领了，大家都还不富裕，还是省省吧。
杨辉还说小酌一顿也没几个钱，王强是请的起的。
向涛：“要是你杨辉请客，我一定奉陪，不花你十块八块的，我还不放你走。”
“额，那就算了吧”这小子挑起空担子，飞快的逃跑了。
小店里，向涛两个在后院梳洗一番后，又转回店堂，每人一大碗白米饭，就这一盘炒青菜开始吃了起来。
向涛还把孙区长要他办养殖场，分流多余人员的事给顾能说了。
看到顾能还有些不满意，向涛只能安慰说，上头的政策我们是必须要执行的，“而且还要不折不扣的执行！”
“你算过没有，养殖场赚头如何？”
“赚头不大，胜在稳妥，估计20年内都能有赚头。”
“你不是说过咱们现在是在积累资本吗，稳赚的事还有啥迟疑的，干了！”
随后两人又对人员上的安排做了些商议。。。。。。
金开运来了，他站在店堂中心看了下上座率，再看到向涛这个老板的桌上就一个空空的菜盘，还“笑话”向涛，说都是老板了，就一盘素菜太跌身份了。
向涛笑称，咱这是私人小店，吃的都是自己的，大鱼大肉我心疼。他还掏出烟给每人都散了一支，“来来，坐下聊。”
吞云吐雾中，金开运说这里是新开店，还有好多人不知道，现在店里的上座率还是不错的。
一支烟结束，金开运说了声下班了，便告辞走人。
时间越来越晚，店里的顾客也随之减少，向涛这才有空把田雨禾和何国光两人找到二楼谈话。
开头第一句，向涛就很直白的告诉他们：“政府觉得我们店里的人太多了，建议我们削减两个。”
田；何两人都的脸上都是惊愕不已。
田雨禾好说了，我们都是街道招来的，怎么刚开张一天，就嫌弃我们人多了？
“招人在前，政策在后。”
田雨禾面如死灰，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那，那你是，不；不，要我们了？”
随后这家伙苦苦哀求向涛不要赶走他，说他家里缺钱，老婆又快要生了云云。
何国光更是长叹一声，蹲在地上哭了。
向涛也理解两人此时的沮丧的心情。这年头僧多粥少，找个工作真心不容易，俩人刚刚看到点希望，就被解雇了，谁遇上了都会想不通的。
“别灰心，我给你们找了个补救的办法，两位有没有兴趣？”棒子打过了，向涛开始被甜枣。
“啊？”两人灰暗的脸上重又恢复神采。
“政府建议我去办养殖场，老何你是会养猪的，你们两个帮我把养殖场搞好，我一样给你们工资如何？
唯一的缺点，就是你们在店里的编制没有了。不过考虑到你们都是零时工，有没有编制其实都没啥的。”
“行！”田雨禾首先答应。“老何，你赶紧答应啊，除了不在店里上班，不是一样拿工资吗。”
何国光咬咬牙，短时点头认可了，他还苦笑说，过去当知青养猪，没想到回城后还要养猪。
向涛还给他们俩打气：“没人会嫌弃钞票上有猪粪味的！”
田雨禾还问了几时开始？
“此时不急，不过暂时保密。老何是养猪的内行，就以他为主，老田你种过菜，早上还要帮我在村里收菜，我加你们每人五块钱奖金。”
还有补偿，这下两人都满意了，两人还保证把养殖场办好，办的兴旺了。
晚上九点，店里真的就没生意了，向涛心说到底是还没完全开放，在后世九点时夜生活还没开始呢。
员工们都走了，店里只有向涛；顾能和还在算账的夏琳。
算盘噼啪作响，一会时间，夏琳面带喜色的说，今天一整天的毛利为56块8毛。
顾能：“你在算一算，去掉所有员工的工资，再去掉街道每天一块钱的管理费，还剩下多少？”
算盘再被拨弄了一会，夏琳用自豪的语气报告：“纯利润为39块4。”
一天就是一个员工的工资啊，这份赚头在她看来太惊人了，也让夏琳这位新任经理有了几分成就感。
顾能仰起头嘴里念念有词：“就算他一天40块，一个月就是1200块，一年下来就是14400块。不错，一年一个万元户。”
回家的路上，周南公路空旷无人，两辆汽油三轮车并排而行。
顾能还问了，眼看着西瓜葡萄就又要上市了，区里还要送吗？
“送！老子养鸡养鸭，西瓜葡萄，就是要掏空政府官员的口袋，现在他们可都是高工资，是消费的主力军！”
“好胆量！”
27 养殖场
没几天，唐云山镇长就找上门了，说是经过镇上研究，将沿江的一块荒地批给向涛做养殖场。
向涛回想了下，在顾能家西边紧靠黄浦江大堤的地方，是有一块狭长的荒地，就是后世这块地也一直没被合理利用过。“可以。”
唐镇长还说：“希望你能多养猪，养好猪，继续为咱们镇增光添彩。”
“增光添彩是需要本钱滴！”
向涛还高高的举起手指，特意在唐镇长的眼前做数钱的动作。
一说到钱，唐云山的脸色就垮了，迅疾变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说自镇上穷的都快当裤子了，现在连一个铜板都挖不出来。
“没钱不要紧，镇长大人您就支援些点砖头水泥也是可以的。”
唐云山说你家已经开店了都那么有钱了，还计较这些蝇头小利干什么？
“我家没钱，开店的钱还是借来的！”一旁向彤很不客气的把桌上唐云山的茶水给拿走了。
唐云山知道这是在和他开玩笑的，佯装思考了下，还装作勉为其难的说镇上不是有个被废弃的棉花仓库吗。
向涛：“就是那个招了火灾的废仓库？”
“没错，就是它，你自己找人去把砖头给拆回来，这是镇上唯一能给你的支援了。”
向彤再次把唐云山的茶杯给端过来，还问了就不能再给点钢筋水泥吗？
“没有!”唐云山都快被吓的坐不住了。
也不怪唐云山为难，这年头水泥钢筋都是计划供应的物资，一般人想要点着实需要费点力气。
说好了明天早上向涛带人过来看地方，唐云山如释重负，说和向涛交谈太累，他汗都下来了。
第二天，向涛先把唐云山邀请过来，再带上何国光田雨禾，以及他特意找来的周渡房管所的毛柄祥。
造猪圈也是造房子，没毛师傅这样的熟手可不行。
向涛预先还和毛柄祥说好了，这件事不走官道，由毛一人承包，他是自己找人也好，还是个房管所里的师兄弟平分也罢，随他便。
最主要的，就是建材问题，向涛忙得很，哪里有时间去到处求，不如果就把这事交给内行人，他出要出钱，其他什么都不必烦心。
一行人往西边的江堤走，迎面还遇上了去班的顾柄强，得知向涛还想养猪，顾爸爸还提醒说“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要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的走，走稳了。”
“是是”长辈发话，向涛只能忍着。
继续上路，唐镇长还说了，这个顾柄强打小就没有闯劲，活该他一辈子都在小小的印刷所里混。
走到目的地，向涛四下里张望了下，眼前是一片长满了荒草的空地，不远处就是江堤，江堤的斜坡上同样长满了的绿油油的青草。
何国光说这块地到处都是青草，做养殖场绝对好，就是打猪草也能方便不少。
随后就是按早向涛养100头猪，以及饲养500只鸡的鸡舍，开始计算设计。
毛柄祥经过一番计算，向涛需要拿出六千块钱出来。
整个设计思路为一大一小两栋房子，大的自然是用来养猪的，小的养鸡。
猪棚面具为300平米，分为20个小猪圈，外加何国光住宿的地方，和一个小仓库，以及烧猪食的地方。
鸡棚就更简单了，直接就是个低矮的小房子，啥设备都不需要。
嘶，六千呐。
这还是出去了旧棉花仓库的旧砖头以后的价格。
钱向涛还是有的，他上回卖金条还有一大半没用，再加他卖浜瓜的收入，卖鱼的收入，钱一点都没问题。
不过就是要他一下子掏出那么多，他感觉有些受不了。这都是他一滴汗水甩八瓣换来的。可辛苦了。
唐云山还安慰说：“咬咬牙。既然想做了，这笔钱早晚都要花的。”
“哎”向涛的一张脸拉的老长。
得了便宜的毛柄祥也和向涛保证，说房子一定造的坚固牢靠，保证质量30年。“要是有问题，我把家让给你养猪。”
再次返回家里，向涛还对何国光说，听说养猪养鸡，还有相对应的饲料，你可以学着搞搞。
这个他可是早有耳闻，洋快餐的快餐鸡听说小鸡从出壳到出售，不过一个多月时间，那都是饲料的功劳。
现在市场还处于什么都缺的时期，能搞出有效的饲料配方，那自己的养殖场就会变成一门极赚钱的生意。
何国光说过去培训的时候光是听说过，自己可是从来没搞过这玩意。
“明天你去夏琳那里那些钱，去市里的新华书店看看，有这类的书尽管买，不要怕花钱。”
“好的。”
“老田你明天早上早点来，帮我一起去收西瓜去。”
等家里的客人都走完了，向彤还嘲讽哥哥，说向涛老板不做去做猪倌，可笑。
向涛还是那句话：“没人会嫌弃钞票上会有猪屎臭。你哥我现在就是在积累资金，什么赚钱我就做什么。”
他内心再说，我这也是没办法，就现在的从政策我能干什么？
开个小饮食店，招了10员工都会被嫌弃多了。
想要光明正大的办企业，还要等到伟人南巡以后，只需要在等十一年，多么的漫长啊。
怎么办？
只能潜伏，积累！
以待东风乍起。
“向涛，你越搞越大了。”门外传来邻居李大虎的声音，身后还有他弟弟李小虎。
他们两兄弟是自己的生意伙伴，是河鲜的提供者。
李小虎很羡慕的说：向涛你又是开饭馆，又是办养殖场，日子一天比一天红火，能不能也提携下我们兄弟。你看看我们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没娶老婆，急死人了。
“真想听？”
“没错”两兄弟都一阵点头。
“更我学，我做什么；你们就跟在我照样子后头学着做！”
李小虎再问，是不是要我们很和你一样，养猪养鸡？
向涛心里暗骂，我都和你说的很明白了，就你们这脑子还想发财？
他点上烟，老神在在的美美的享受着，一言不发。
“你说话啊”李小虎都急了。
向彤看不下去了，说：“蠢材！不是和你们说了吗，照样子学着做！”
“哦哦”两兄弟这才明白过来。
28 探访
下午，向涛忙活了好一阵，带来的西瓜销售大半。刚刚得了点空，他赶紧趁机过过烟瘾。
现在早上有了田雨禾的帮忙，向涛轻松多了。
每天他只需坐镇家里，自有想要销售鸡鸭，蔬菜的会挑着担子送到他家里。这都有劳于田雨禾的勤快，是他每天顶着烈日在四处奔走才的来的。
现在他又在为葡萄而奔忙，四处打听那个生产队有葡萄园。
吞云吐雾间，向涛看到徐兰英的摊位上没人。
他还问了王强，徐兰英今天怎么没来？
回答是：她不是今天没来，已经好几天没过来了。
哦，一想到徐兰英的家庭情况，向涛估计她老公的病情又严重了。“王强，我们晚上收摊后一起去看看她吧，都是朋友，多少给慰问。”
“好主意！”
王强还建议把魏清华和杨辉也叫上，向涛嘴上赞同心里却觉得没多大希望。
收摊后，和向涛走在一起的，只有王强一个人。
魏清华说是自己迷信，嫌弃这类地方，不过他还是掏了五块钱让王强代替他送去。
杨辉说的更是干脆，说自己晚上有事，“实在”脱不开身。
向涛笑道，老魏还是可以的，杨辉这个人以后你少和他接触，这种人对你没啥好处。
王强也叹息说，都是发小啊，现在怎么就变的连我也看不懂了。
徐兰英家不太远，一路问过去没多远就找到了。徐家也是一水的老式青砖瓦房，两人到她家时，徐兰英正和她一子一女正在吃晚饭。
向涛送上点心礼物说：“徐姐，你好几天没出摊了，我们过来看看你。”
“谢谢”徐兰英感激的眼圈都红了，又忙着让儿子搬凳子让座。
向涛看了眼徐家桌上，只一碗炒青菜。
她大儿子周强今年都17了，已经是个高一的学生，估计是因为家庭贫困的原因，长得又黑又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闺女周萍，还是刚刚上初中的年纪。
徐兰英说向涛你这么忙，又是铺面又是摊位的，还要过来探望我家老周，真的很感谢你们。还有王强，也感谢你。
“徐姐，这是我和王强，老魏给你的一点心意，还望你手下”说完，向涛掏出一个信封，交到徐兰英的手上。
徐自是不会轻易接受，向涛说就算为了你家的一双儿女，你也要收下，看看他们都瘦成什么样了。
“谢谢”这句话直接打动了徐兰英，她这才红着眼圈收下。
虚虚聊了几句，向涛说去看看周大哥吧。
徐兰英又把两人让到里屋，里屋只有一张架子床，一个破旧的柜子，床上斜靠着徐兰英的老公周大富。
向涛心里自语，因病致穷，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家里穷的啥都没有了。
一进门向涛就问好：“周大哥，好点了吧。”
周大富苦笑说，你是向涛吧，我听兰英说起过你。我这病是好不了了，活着受罪啊。
向涛借着说话的功夫，细细的看了周大富一眼。
就看到他脸色黄中带黑，就像是脸上摸了厚厚烟油似的，连眼白都变成棕黄色的，人骨瘦如柴，但肚子像个孕妇似的，鼓起个大包。
向涛心里暗道“这是肚子里出水了。。。。。。”
王强还宽慰说，会好的，现在都是新时代了，科技有那么发达，多看看医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对对，会好起来的”徐兰英见缝插针，还想为老公打打气，希望能鼓起他活下去的勇气。
周大富笑道，你这话都是劝说重病号的常用话，我听得多了。药治不死病，我这病是必死的，所以科技在发达也和我无关，反倒是死了，才是我的解脱，也好给家里减轻点负担。
“你别这样说”徐兰英哽咽着眼圈又红了。
周大富：“两位兄弟，今后还请你们多多的照顾兰英，她一个女人还要带两个孩子，拜托了。”
说完，周大富双手抱拳，认认真真的给向涛王强作揖相求。
周家四口全哭了。
内心其实是个老男人的向涛最是看不得这样的悲戚，也感到鼻子酸酸的。他心里暗道；能用钱解决的真都是小事，像周家这样的情况，就是给座金山也不可能把周大富给拉回来了。
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向涛赶紧告辞，不然他觉得自己都要哭出来了。
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周大富又喊了声：“向涛，王强，拜托你们了！”
“我向某人说话算话！”向涛撂下这句话，加紧了脚步，急匆匆的逃离了。
路上，王强还在抹眼泪，说生离死别，最是让人受不了啊，太可怜了。
转天周渡房管所的毛柄祥来收钱了，说好了先付一半，300张十元的纸币放在桌上，几乎要把向家的八仙桌给铺满了。
再看到毛柄祥能把钱装在他自己的包里，向涛感觉就像是有人在扯他身上的肉，疼的他呲牙咧嘴的。
站在边上看着的向彤，还轻蔑的白了向涛一眼，“财迷！人家拿你钱也是要为你办事的，有啥好心疼的。”
“那是你哥哥的血汗钱呐，一分一厘都是挣来的。”向涛在痛苦的呻吟。
不过收了钱的毛柄祥，其工作热情也是杠杠滴，没几天一卡车一卡车的红砖就送来了，水泥钢筋也搬到向涛家空着的厢房里存着。
再过几天，猪圈鸡舍的墙基就挖好了，来干活的人向涛基本都面熟，就是给他铺面装修的周渡房管所的那几个人。
他们一个个都干劲十足，在大太阳底下挖沟砌墙，干的不亦乐乎。
看到东家过来视察，他们还和向涛打招呼，说是保证房屋质量，请向大老板放心好了。
一声向大老板，说的向涛心里非常受用。
两世为人呐，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他。“来来，都歇会抽支烟，等会我再给你们买冷饮去。”
随后，养殖场几乎是一天一个样，让好多邻居看了都有眼馋，说向涛小小年纪好大的手笔啊，到底是做老板的，盖个猪圈都能顶的上普通人家的一栋小楼。
又有好多人往向家小院跑，哭着喊着想要向涛雇佣他做工。
29 张玄智
徐兰英没来，她的摊位被人占了。
占他位置的是个长的挺白净的年轻人，看上去约莫有二十四五的样子，还背着个就书包。
他来的时候还和向涛打了招呼，说自己认识向涛，是不远处周渡饮食店的老板。
向涛还问了，兄弟你是做啥生意的，那里人，尊姓大名？
来人也是个落落大方的，自报叫张玄智，是浙省南浔人，目前在渡口做零时工，得闲时做做票证的生意。
一旁王强说：“哦，是个倒卖粮票的票贩子。”
“嘿嘿，是的”张玄智直接就承认了，还说自己粮票；香烟票都做。
这家伙还盯上了向涛，说向涛的店里是做面条；生煎之类的面点的，要是需要粮票的话，他可以给八折优惠。
“谢啦，不用，我有自己的路子。”
向涛和周渡饭店有关系，还和浦西的德兴饭馆，城隍庙的本帮老饭馆都有业务往来，他店里需要的粮食肉类，都是从他们三家转购得来的。
张玄智一点失望的样子都没有，反倒是说将来需要的尽管说。
向涛点点头：“这个可以。”
生意来了，向涛在卖鱼，张玄智则是看到一位，就轻轻的问一声：“票证要吗？”，不管有没有生意，他都笑脸相待。
向涛冷眼旁观，张玄智在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内，也买了几张香烟票和几十斤的粮票。“生意不错啊。”
张玄智;“哪能和你向老板比啊，又是开点心店，又是两个摊位，还给区政府送货，可以说魔都就你的生意做的最活了。”
受用，非常受用！
向涛还摆摆手说：“都是小生意啦。听说浙南南边的生意才是做得风生水起。”
“没错”张玄智来劲了，他说自己去年刚从浙南那边过来，可是亲眼见识了浙南私营经济的红火，整整四条街的私人摊位啊。
“四条街，这么厉害？”王强还有些不敢相信。
向涛是相信的，因为他小时候就听说过，后世在网上也看到过这一类的资料。这些小摊贩都是通过摆摊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后来用这笔钱开办了小作坊，乃至后来的私营企业。
尽管大浪淘沙，淘汰了好多人，不过总会有那么几个幸运儿，会展露头角的。
向涛：“和我说说浙南的私营经济都红火到什么程度了？”
“现在那边家家都以做生意为荣，水货生意也是非常的兴旺，可以说只要有胆子，基本上都能赚到钱。”
说到这，张玄智还从洗得发白的书包里翻出一本厚厚的书，说这本书就是他通过一位水货老板从海上买来的，可是花了他好几十块钱。
王强看到是书，根本就没接过去看一眼的意思。
向涛拿过来看了眼，上头是繁体的《经济学》三个字，心里就隐隐知道了些，再翻到版权页，看到这本是果然是湾湾那边的出版社出版的。
“你对经济感兴趣？”
向涛心想张玄智这个人连正式的工作都没有，要不是极其喜爱，那可能花几十块钱，再托人去买这样的书。
“别忘了我姓张，南浔张氏在民国时候也是有钱人好吧。”
“民党元老张静江是你祖上吧？”
张玄智点头承认了，不过他还愤愤然说，我一点没享受到这老头给我带来的好处，反倒是受了不少的牵连。
通过这段时间的交往，问话，向涛知道张玄智是个非常想上进的人，他又起了爱才之心，想要招揽到自己的手下。
“晚上跟我走，我请你喝一杯，咱们继续聊。”
“好的，我也有几句生意上的话，要和你讲讲。”
晚上，在凉风习习的店堂里，向涛挑了个靠窗的位置，破例摆上了两道像样的好菜，还上了一瓶黄酒。
看到光秃秃的墙面，向涛又想起了执照的事，心里暗暗叹息天朝第一啊，就这么被弄没了。
向涛举起酒杯：“酒逢知己千杯少，咱们先喝一口。”
放下酒杯，张玄智说看桌上的菜，就知道向涛也是个非常实际的人，不喜欢那些个虚头巴脑的东西。
“我也是这样的脾气，生意场上可以动脑子，但对待朋友可不兴这样。”
向涛更喜欢了：“咱们这是臭味相投。”
聊开了，向涛对张玄智说，你喜欢经济类的，这是好事，不过要是没有实践的地方，学了也是白学啊。
“谁说我没地方用啊？”张玄智小声的说，我在浙南的时候，还做过放贷，不过因为我势单力薄，放出去的款子一小半没收回来，所以就气的跑到魔都来了。
向涛笑了，说你放的一定是利滚利，让人一辈子都还不清的高利贷！
“没这么高，这也是不可持续的，我放贷的利息就比朝廷的利息高两杯，就是闹到派出所也没关系。”
“哦”这家伙还知道不可持续，向涛这下更加高看张玄智。“张兄，你不是说还有生意上的事要和我说吗？”
张玄智说，他在浙南认识个做水货的船老大，他的《经济学》就是听过他买来的。
此人做事颇有些章法，从无欺瞒之事，心胸也大，就想把他的水货送到魔都来，可惜就是苦于没有门路。
“我的意思是，向老板要是有兴趣，我可以写信给他，具体生意上的事你们自己聊。”
“那就拜托了”向涛想的是，先熟悉下聊聊也没关系。生意可做就做，不可做就当是多认识个朋友，自己也没啥损失。
又聊了一会，顾能过来了。
向涛又添了杯筷，还给他介绍了自己今天新认识的张玄智。
顾能也是个有眼力的，知道向涛结识的都是有本事的，他也随着张玄智的话头一路聊下去，没几句就聊到一块去了，谈的还挺热络的。
看的向涛还在感慨，生意场锻炼人啊，上个月还是懵懵懂懂的顾能，这个月就知道随机应变说场面话了。
酒足饭饱，三人愉快的分手。
两辆汽油三轮车再次并排行驶在公路上，顾能还问了，你是不是想招揽这个张玄智？
“没错，这人将来会是我们的帮手，不过招揽的事需徐徐图之，别把人给吓着了。”
“知道了。”顾能现在对向涛的眼光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30 失败的招揽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一旦都不假。
房管所的毛柄祥的手下，动作飞快，不过一个星期时间，一个小型养猪棚的主体结构就建成了。
向涛还去看了下，猪棚屋顶用的是石棉瓦，碗口粗的原木做的房梁，看上去就挺结实的。红砖双墙，一溜的窗户，通风换气良好。
现在正在安装门窗和铺设水泥地坪，向涛估计再有一个礼拜，所有工程基本完毕。
这时何国光开始伸手了：“给我钱买小猪，买玉米粉。”
“估算要多少？”这个要求早在向涛的预料之中。
“两千！”
何国光说他想用余钱买羊和鹅回来，放在江堤上吃草，放着有效的资源不去合理利用，就太浪费了。
员工能发挥主观能动性，想着给老板增加利润，向涛心里非常满意，觉得调何国光来养猪，是找对人了。
不过一想到又要掏钱，他心里颇有几分舍不得。
回家取了钱，向涛看到小金库里已经去了大半，他就有些舍不得，还再三叮嘱：“就这么些了，省着点花。”
何国光：“我办事，你放心，何况还有老田在盯着。”
养殖场这一块，向涛算是彻底放心了。
下午出摊，向涛的机动三轮车一路过来，他这才注意到马路牙子上竟然全是卖蔬菜的，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远远望去，还蔚为壮观。
三轮车还是停在老地方，后边顾能的三轮车放慢了速度，他和早到的王强点了点头，就加速走了。
“现在的摊位真不少啊，估计能有五六十个。”
“不止！”王强过来答话，说七八十摊位都有可能，卖菜的多了，顾客也开始挑剔起来，生意都不好做了。
“不好做那就换地方！”
王强眼睛一亮，他早就有挪地方的想法了，问向涛搬到那里去？
“你也有汽油三轮车，明天开始和顾能搭伙，一起去浦西试试看。”
王强还有些不好意思，担心会抢了顾能的生意。
向涛笑道，顾能卖荤菜，你专门做素菜，怎么会有冲突。
王强欢天喜地的走了。
向涛心里还在暗暗得意，心说当人们还在观望时；我就开始摆摊了，当人们开始摆摊时，我已经开始做门店了。
将来等有人直奔积累到一定程度，也想开店时，老子已经开公司了！
我要一直走在你们的前头！
嘿嘿，领先一步那是天才，领先两步就是疯子。
这边刚刚聊完，远处就有人为了抢占好位置而吵起来，吵了没结果随后还动手了，马路又被堵上了。
过了好一会，吵闹不休的小贩才罢休，被拥堵的马路也开始缓慢的疏通。
这下连王强也觉得这边的竞争太激烈了，是该到转移阵地的时候了。
“向涛，你来得早啊”张玄智又挎着他那个走书包过来了。“生意怎么样？”
“刚来，还没开张。”
两人各自做个几笔小生意，向涛得空开始和张玄智攀谈起来。说票证这门生意是在打擦边球，会有危险的，何况人生地不熟的，被抓了连个求救的地方都没有。
张玄智反问，不干这个，我哪来的生活费？
“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到我的小庙里屈就，由我一口，也会分你一半。”向涛开始伸出橄榄枝摇晃。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张玄智婉言谢绝了向涛的招揽，说自己还是觉得单干比较好。
向涛隐藏了心里的失落，笑称：“我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一个穿制服的警察走过来，心虚的张玄智“溜”一下，就跑没影了，结果人家根本就没有捉拿张玄智的意思，而是过来和向涛买鱼的。
等张玄智返回，向涛笑着说胆战心惊的做生意有啥意思，还是和我干，安安稳稳的赚钱多好。
“等你做大老板时，我再给你做伙计。”这会张玄智算是说出了心里话。
是在嫌弃我规模小啊，向涛心里一阵无奈，觉得张玄智的要求太高了。
现在不过是80年，改革开放不过是刚刚开了一条小缝隙，好多政策都还没出来，自己开个小店多雇佣了两个人都要被逼着清退。
想要成为大老板，估计还要等十年左右。十年以后，张玄智这个“流窜犯”在不在魔都还都是个问题。
一旁杨辉腆着脸凑上来：“可以招揽我啊，咱们都是老朋友，只要你一句话，我随时奉陪。”
向涛撇了杨辉一眼，暗道自己就算是在缺人，也不会招收杨辉这样斤斤计较的小心眼。他还玩笑说，我这个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菩萨。
杨辉乘兴而来，败兴而回，一脸不高兴，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
老魏递给向涛一支烟，说杨辉是没轻没重，自讨无趣。
烟还没抽完，一转眼，张玄智又不见了。
向涛看了直摇头，心说这一日三惊的擦边球生意，做了有啥意思。
晚上，周渡镇上的马路集市收摊，摊贩们赚好了钱，都拍拍屁股走了，地面上留下满地烂菜叶烂番茄，让每天都清理自己摊位的向涛看了很不舒服。
拜托了张红北继续代销“小黄鱼”后，向涛还要去饮食店坐镇一会，问问夏琳今天生意如何，在和后厨的两位退休的老厨师递上一支烟，道声辛苦。
然后就坐在饮食店里等顾能回来。现在他们的晚饭都是在这里解决的，填肚子是次要的，主要还是要体现出老板的威势，以震慑下店里的员工。
吃饭时，向涛还给顾能说了自己今天对张玄智招揽失败的经过。
顾能用嘲讽的口气说，人家是嫌弃你这座庙太小，装不下他这尊大佛。“要不要悄悄的搞张玄智一下，搞得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血本无归，最后不得不投入你向涛的门下？”
“你准备怎么干？”
顾能说张玄智搞得全都是违反国家政策的事情，只要给派出所写封举报信，事情不久解决了吗。
向涛坚决反对，这种见不得人的事还是算了吧。再给张玄智两次机会，要是他还拒绝，那就说明没缘分，以后永不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