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落日长河
而老牛倒是干完他那一畦有段时间了，但此时也并没闲着，而是去了张所长身边帮忙拔草了。毕竟锄头比较适合清除的是那种比较小，根系较浅但面积很大的草。而地里面除了这些小草，还有一些比较大棵的草，据张所长刚才念叨的名字，大概有苋菜、灰菜和蒿子。不过这些草地面作物不小，但根系还真的不算深，所以看老牛拔的也不算吃力。
看我掘完了那一畦地，张所长也停下了手里的活，带着微笑的说道，‘行了，先歇歇吧，头一次干这样的活估计也挺累了。小牛也休息吧，等会儿我给老孙打个电话，然后咱们上镇上吃个饭也算是全员凑齐了以后，见一个面吧。毕竟上次有领导在，也还有老李，有些话实在是不好说。’
刚才在干活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一放下铁锹，才感觉左手上有些疼痛，转过手一看才发现上面起了一个大水泡，不禁有些面色变化。而老牛看见了我的表情，也就过来看了一眼，然后才笑着说道，‘正常，我去部队的时候，拉练也经常是各处磨水泡，习惯了就好了。等晚上找个针挑破了，第二天就没事了。’
毕竟已经水泡起来了，这也不能也不值得说什么东西了，所以我也是笑了笑，‘那就晚上再说吧，所长，咱们在哪洗漱？就用这个水缸里的水么？’
张所长头都没抬，‘是的，拿着自己的脸盆去缸里面舀水，洗完了就直接倒在地上就行，水缸的下面其实是有排水管道的。’
然而这时候我却突然发现，竟然没有拿脸盆来，平时在家习惯了直接开水龙头洗漱，而在学校里面住宿虽然也是拿脸盆，但脸盆的作用顶多是装着洗漱用具的盆子，一般不会用到。但现在在这里就明显不能这么做了，首先说并没有水管子，其次在水缸里直接洗漱恐怕就有点过于浪费了。
而这时候老牛却问了一个我更感兴趣的问题，‘那张所长，洗澡怎么办？我好像没看到洗澡的地方啊。’
张所长此时抬起了头，叹了一口气，‘洗澡么，在这里只有两个途径，一个是去镇上的浴池洗澡，而另一个则是去河里面。不过要是去河里面的话，得咱们一起去，毕竟怕你们出危险啊。’
听到下河，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感觉了，因为在学校的时候，每一个老师都会提醒我们河中的危险。而上学时听说的同年级学生也是经常会有溺水的情况发生，记忆中最深的一次是某次高考结束了，由父亲带着孩子去放松，结果下水之后就再也没上来的事情。这种事基本上年年都发生，可以说是最容易见到的两种意外，除了夏天溺水，就是冬天掉进冰窟窿。
虽然会有着张所长的陪同，但心里面还是有些忐忑，思考着对策。毕竟干了这么长的一下午活，身上的汗如果不洗洗，那第二天的不适感实在是难受。当时在学校里面即使是没有热水的情况下，也会去淋浴间冲凉水澡。但现在冲凉水澡似乎也不是那么方便，真的让我有些头痛。
但就在洗手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可以解决问题的方式。这水缸里的水经过了一下午的暴晒，已经变得温热起来，而水舀子的存在让我感觉往身上浇水也是挺容易的事情。所以心情也就跟着变好了。
而过了十多分钟后，张所长便收起了所有的工具，就走回了办公室里，‘你俩准备换换衣服，咱们准备走了，你俩可以去外面等着，车应该是马上就能到了。’
现在去外面等其实是一个很好的提议，因为太阳已经马上就要没入地平线，热度也变得很低，虽然余温还没消除，但外面带着徐徐微风的情况比在屋子里的闷热舒服些，所以我叫着老牛问道，‘是去大门口那边等着还是去哪等？’
其实在我的心里，还以为是当时送我们来的防汛指挥车，所以才有这么一问，但张所长却说话了，‘不用，你们往老河那边的桥上等着就行，一会儿车得先去村里面接着老孙，而我得锁上门去给引路，所以你们在桥头上等着就行。’
来到院子外面，此时下班的人流已经多起来了，而这门前的道路，也算是一条比较重要的道路，从镇上去县城，还是从县城去临县的省道，都要从我们这里走。所以现在道路上的车也算是不少。但我们沿着道路边走，也是并不会影响到车辆的通行，倒是因为闸上的工程桥在这个时间就显得很繁忙，并且因为过于狭窄而不能会车，所以桥上还真的是有点拥堵的感觉。
看这个景象，我笑着说道，‘你看，这地方还真的不算偏僻，竟然连晚高峰都跟市里一样啊。’
老牛听了也是笑了起来，‘总共没有五辆车也算晚高峰，只能怪路太差，而人们也不知道互相让让，这就很尴尬。’
老牛说的这个问题也确实是造成拥堵的情况，因为两边的车都是汇聚在桥头处，而有些车不顾对面来车硬挤进去，之后上桥都是老司机还好点，毕竟能勉强的会车，但两辆车只见不会有五公分的距离，而两车的外侧距离桥墩也是不会差十公分。这时候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桥墩上面有很多的黑色痕迹，也许就是因为某些司机并没注意，然后就把车轮蹭上去了。
老河闸这边的情况还算是比较好的，新河闸那边更加凄惨，因为那个桥被确定为了危桥，所以路的两边都有限宽的墩子，如果不让行的话，恐怕是谁也别想过去。
但这些问题，都不能让我再关注更多，因为此时展现在眼前的景色，真的是很美妙的。在西边的太阳，已经仅剩下半个还在地平线之外，正好通过了马甲河还能够看到。而与其相对的却是一轮洁白皎月，而此时的阳光也并不强烈了，但照耀在清澈的河水之上，映的整条河变成了两色。西侧远处的河水因为离着太阳光较近，呈现出了如血般的通红，而靠近我的这边，则映衬出了此时的天空中充满了墨蓝色。而这天水一线之间和颜色交替之间，那边界都没有那么清晰。配合天上的一轮皎白弯月，则给天水一色中点缀了这一抹洁白。这种从未见过的景色，顿时让我的心中曾经出现的郁闷都消失了。
第十七章 全员到齐
看我有些愣神，老牛在旁边也是有些无所事事，便问我，‘你想什么呢？这地方到是挺凉快的，但蚊子还是真的不少。’说着在裸露的皮肤上胡乱的拍打着。
经老牛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似乎是有些飞行生物正在身边转悠，只能也学着老牛四下挥舞手臂，胡乱拍打。偶尔看到路过车里人的眼神仿佛是看傻子一样，我这心里的感觉也是极为不舒服，毕竟等待就让人心气不顺，再加上不时被空中的蚊子攻击。
不过等待的时间冰不算是太长，太阳刚刚落下，而天还并没有完全变黑，一辆面包车就停在我和老牛眼前，我俩正纳闷的时候，车的后门便拉开了，里面坐着一个不认识的人，但副驾驶上的玻璃摇下来，正是张所长在那坐着，‘上车吧，别愣着了。’
见到张所长，我俩也就不再犹豫，直接上车坐在了最后一排，而坐在中间排的那位对着我们笑了笑，而张所长在前面就介绍起来，‘这就是老孙，是王家沟村当地的，之前他父亲是咱们这里的老所长，今年刚刚退休，而我就是接手的老孙他父亲退休以后，主持这里的工作。但从姓氏上你们也能看出来，他们并不是这里的原住民，也算是一家子外来户，不过就是来的比较早罢了。这位司机是镇上昌海酒店的老板，附近的去他那吃饭住宿的话，都可以转车接送。’
老孙是笑着点了点头，而前面的司机则是大声的说道，‘你们以后谁接了老张的班，也别忘了我们那，到时候给你们最高的优惠。’
这让我和老牛实在是不敢接话，只有仔细的观察坐在中间排的老孙。老孙身上有着典型的农民皮肤，黝黑而粗糙，这些也是没什么办法的事情，因为干了一小会儿农活的我也觉得自己像是被晒干了一样。而像老孙这样将近五十岁又经常干农活的人，这才是最正常的。
不过老孙也与那些在旁边地里面干活的那些人不太一样，毕竟老孙也不能算作是全职农民，他还在闸上干活，等于拥有一份额外的收入。所以现在他身上穿着一身还算合体的衣服，料子的材料看起来也很舒适。
车上众人都是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天，能插言的时候就会说上两句，而听不明白也就直接笑笑。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很快的就到了昌海酒店的门口。这个昌海酒店比上次我们去的鑫鑫饭店，看上去要高档的多，首先外面是一栋二层小楼，而小楼的大厅从门外就能看到里面是灯火通明。而这里的位置也明显要比鑫鑫好得多。首先距离省道就不远，而门口前面的路就是我们第一次来时车走的路，相当于镇上的主干道，而省道上的车流还是相当密集的，这样在路边的电线杆上挂着住宿就有相当好的效果。店老板的车直接就开到了楼后面的院子里，这个院子虽然比不上我们办公室的院子大，但从城市当中是找不到这么大的私人院落的。而我和老牛跟上车时最后上，下车就先下去了。不过进入眼里面的就是院子里面的一个巨大的狗笼子，而里面关着一只藏獒则是盯着我们，见我们看到了它，便毫不犹豫的冲我们嗥叫起来，那狗吠声就是和村子里养的其他笨狗不一样。
但老板实施的下车制止了，然后就带着我们进了大堂里面，‘是上楼还是在大厅里面，楼下是没位置了。’
张所长指了指楼上，‘上楼吧，还安静点，你们大堂人虽然不多，但结账都在这里，万一碰上谁，怪不好的。’
老板也是点点头，‘那你们上去，找202房间，一会儿让老板娘上去送菜单和水。’
说着老板也并不在大堂招呼，而是直接就转身去了后面的房间，那边明显能看出是后厨。
我们一行人便直接上了楼梯，去二楼找202房间了。不得不说这里的楼梯实在是很别扭，狭窄是一方面，而更加别扭的是好像有些过于倾斜，而踏步也是并不那么舒服。并且我和老牛的身高在这里也是受影响，到二楼的某处，那一条过梁不得不让我和老牛低头弯腰才能过去。
四人落座，老板娘也就提着一个暖瓶拿着餐巾纸走上来了，但看到是张所长明显的有些不耐烦，‘今天吃什么啊，能给现钱了吧，上次三月份吃的那个还没给呢，今天一起？’
张所长脸上带着尴尬，‘这么大一个单位还能亏了你的，怎么我跟王家沟的那些人来你从来不说这话呢。’
老板娘放好东西，嘴里面却是嘟囔上了，‘别人欠账最多也就一季度一结账，虽然你单位不小，可我们这小本买卖也经不起这么赊欠啊，你来了我也不能不提这个事不是。’
张所长只得无奈的说道，‘今天结账，捎着钱来的，就是怕你说这话。今天炖个瓦块鱼，再来个炒鸡，剩下弄个香芹，别的你看着上，弄六个菜就行，酒还是拿一瓶《偃师老窖》，然后弄一提凉啤酒。’
老板娘也许是听了今天结账的话，情绪也是变好了，声音也透出了热情，而手上更是帮忙弄着那些餐具，给倒上了茶水，‘放心吧，这点事准给你弄的好好地，倒是你身边这两个小哥，新来的？’
张所长点点头，‘是啊，以后有机会再来你这里吃饭的人就多起来了，倒是你让老板可把菜弄好吃点，都是从城里来的，什么菜没吃过，弄不好以后不愿来了我也没招。’
老板娘听了这话，赶紧下楼去了。而这时候张所长示意把门关上，然后才说道，‘今天呢，闸上的人就算是全齐了，虽然我来的时间也不算太长，但也算是尽一下地主之谊，同时也是为了以后工作更好的开展，来让大家互相认识一下。’
这时候张所长拿起一颗烟，点燃抽了一口才继续说道，‘首先说老孙，刚才也说了，他是曾经我之前那一任老所长的儿子，在这个闸上也是工作了将近二十年了，不过一直是临时工的身份，挣的钱也比较少，所以一般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我都让老孙忙活自己的事情。毕竟还有一家子人也指望他过活呢。’
第十八章 和谐日常
介绍完老孙，然后张所长又吸了一口烟，才继续的看着老孙，‘老孙，这两个孩子的父亲呢，都是咱们局里上班的。像这个小牛，他爸老牛可是基建室（基础建设办公室）的红人，虽然不是领导，但基建室里的工作没他父亲参与的话，恐怕也不能干的那么完善。而这边的小白的父亲则是施工处白经理的儿子，他父亲是曾经经常各处开吊车去干活的那个，可能你还见过呢。以后闸上的这些事，等你忙完了，就来闸上多说说，也能让你轻松点不是么。’
老孙诚恳的点点头，‘放心吧，这事儿还用紧着说么，你就是不说我也得好好讲啊，毕竟这电路的事不能含糊，安全第一。’
听老孙这么说完，张所长也是点了点头，‘那是，不过现在已经进了汛期了，咱闸上的电瓶你上次保养了么？’
老孙点点头，‘这个当然是保养了，进汛期了不能含糊，不过那个电瓶就是保养恐怕也不大行了，毕竟有五年多了，领导不是说给咱买新电瓶么，怎么还没拉来？’
张所长有所忧愁的掐灭了烟，‘这个事以后别瞎说啊，汛前检查说的是不错，可是谁知道领导们是忙着想别的事了，还是说等着那边建好了新院子一起弄，这咱并不能揣测上意啊，所以能凑合凑合吧。汛期就还有那么三个月，撑过这一阵子估计到了十月份咱们就该搬家了。’
老孙也是点点头，正想说什么的时候，老板娘提着酒就来了，‘聊着呢，一会儿先给你们上个花生米豆腐皮先喝着，别的菜最多半小时就上齐了。’
张所长也是轻敲桌子，‘你抓紧上就行，这还都得回去呢，到时候你们老板可别忙的送不回去，毕竟这日子头不是平时。’
然而老板娘却笑起来了，‘谁也不是不知道那马甲河是个什么情况，你们那大闸可能得有二十年没动过了吧。今年这么旱，能有啥事啊。再说了，这不也没耽误你们喝酒么。’
张所长却是面露不喜，‘你这话说的，我们这出来也是担着风险的，要不是新人来了，还真不出来吃这个饭。你菜要是上不来，我们就拿着这酒回去了，弄个花生米也不是不能喝酒了。’
老板娘赶紧称好的就再次下楼去了，而老孙拿起了白酒就开启盒子。而我和老牛正准备帮忙的时候，张所长却说道，‘看你俩也不是那么愿意喝白酒，一人拿一瓶啤酒喝吧，我和老孙就不用你们管了。’
既然张所长已经说了，我俩也就不再插手白酒的问题，而是拿起啤酒来，先给自己倒满了。而可能是因为张所长说的话有些过于沉重，所以送菜来的也并不是老板娘了，而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这小伙子放下菜就直接走了，而我和老牛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跟着张所长的节奏，一杯杯的喝酒吃菜。
这一晚上老孙和我们也是经常互动，并且透着一种很实在的感觉，我们也就跟着多喝了基本，算是熟络了起来。而这时候张所长才说道，‘以后你们在闸上干活，少不了要用电，而是现在老孙可是我们这里的电工，虽然说没经过正式的考试，但闸上一旦出现什么电路问题，就给老孙打电话联系。等明天你们俩就自己在这盯上两天，我等周五晚上肯定回来，到时候你们看情况就回去休息两天，人多起来了，就要合理的安排，省的搞得大家都很紧张。’
听张所长这么说，我们和老孙赶紧交换了电话号码，并尊称其为孙师傅，而孙师傅则也是笑着点点头接受了。这一晚上，聊了很多事情，比如这个季节能种植什么菜，该怎么管理。还有就是闸上需要注意些什么。
不过这时候老孙却说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看最近天气预报上说，有可能下周要下一场雨啊，你这家里的事可调兑好了，别到时候有事，真要是下的不小，你不在这我们可不好弄。再者现在下游还有一个修桥的施工队，及时的得给他们个通知，别到时候抓瞎。’
此时张所长也已经喝了两杯白酒了，虽然面色上看不出有什么，但嘴上似乎是比原来模糊了，‘这有啥事，天气预报天天的报要下雨，这天这么热，一看就下不大，不过对于你来说还省劲了呢，到时候少浇一遍地。’
老孙又端起杯子和张所长碰了一下，然后又示意了一下我俩，‘这话你才说错了呢，到时候真要是雨下不透彻，浇水这个事还得跟上，要不然力量就上不好了，到时候玉米不肯长，就减产了。咱院里的那些玉米也得趁着这个时候上点力量，要不然……’
张所长喝完这口酒，又摸出一根烟来，点上火猛抽了一口，‘院里你就甭管了，到时候再说吧，院里底肥我看还算可以，等收了玉米，再上一遍底肥，然后让机器旋一遍，就行了。院里这些地投入太多没啥用。相比来说还是你种的院外那些地值得种，能多收不少啊。’
老孙扁扁嘴，不说话了。而张所长看他不说话了，也是没啥可接的，也就接着在碰一杯，‘咱干了，喝完了就上饭，吃饱了回去。小牛，你去上下边要二斤水饺，让他煮熟了就直接上。’
老牛点点头，拉开门就出去了。但此时张所长却看着我说道，‘知道为什么让你干这个保管么？那是因为我跟小牛他爸还是很熟的，所以对于小牛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他这个人虽然实在，但不仔细。干保管这个活，在这边是没什么大问题，但过阵子我们就要搬到西边院里去了，那边的事就比较多了，万一有个遗漏，对咱们闸上谁都不好，老孙他虽然也很仔细，但电工这事和他家里的事就够他忙的，所以不得已让你干这些，你得注意。’
张所长这么一说，我也心有规划，其实保管这事，主要是管着我们这几个人，别人也不会来参与。但张所长现在说，肯定是有些其他的意思，但这个内涵意思现在我还是真的不理解。所以只能张所长说的是什么，自己就干什么好了，想太多只能徒增烦恼。
等我们吃完饭下楼后，张所长就让我们去大门外面等着了。而老孙这时候跟着我们出来了，脸上却是不那么高兴，看着我和老牛说道，‘张所长他想的事有点简单了，你俩就看吧，这闸上准不那么安宁咯。’
这话说得我俩一头雾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但张所长一会儿就已经从院子里坐着来时的面包车出来了，我和老牛也就只能拉开车门让孙师傅先上，然后就直接回避了这个问题。
第十九章 早起
回去之后就已经不早了，张所长也是让车直接送老孙回去，我们三人则进了院子里，关好了大门，准备直接休息了。但张所长却在进了办公室后叫住了我们，‘跟你们说个事情，明天早上看情况我就会跟着车回去一趟，但老孙明天也算是忙完了，会回来上班，最东边的两间是老孙和媳妇他们一家人的。而在村子里住的是他们闺女，所以以后来了不认识的人也不要太紧张。但是跟老孙保持关系的同时也不宜走的过紧，毕竟他心里有些自己的想法的，你们是心里要有数的。’
云里雾里的说了一大通，我是什么内涵也没听出来，但老牛却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直接举起手来挥舞，‘张所长你放心吧，就算是让我们动手我们也绝不含糊。不过您不在这里的两天，报水位的事情怎么办？’
张所长又习惯性的摸出烟来，然而此时的烟盒子里却完全空掉了。正当张所长的脸上有些无奈的把烟盒子扔掉，准备起身回屋的时候，老牛却从裤子兜里摸出一盒子软盒红塔山，‘张所长，您尝尝我的这个怎么样、’
张所长看了看，虽然嘴上得念叨一下，‘红塔山啊，劲头子有点大，享受不了。’但是手还是很忠实的拿起一颗烟，然后老牛则顺势给点燃了。
张所长吸了一口烟，又重新坐下了，‘报水的事情，你俩先不用忙着接手，毕竟办公座机安装在了老孙那屋里，他不回来你俩去还行，他回来住了，有媳妇娘们的，你们俩去也不方便，有他盯着就行了。你俩这两天就早起和过晌（也就是下午）没太阳前，趁着气温不高的时候，接着把那些空地掘完。之后就周围转悠转悠就行，这个办公室的大门钥匙我给你俩一把，到时候想在屋里呆着就呆着，不想呆着就出去转悠转悠，也当熟悉熟悉周围环境。但是远离水边吧，毕竟你们不熟悉河道内的情况。’
看我和老牛都能理解，张所长便又吸了一口烟，吐出烟圈来，‘行了，你俩早点休息吧，时间也不早了，明早上弄点菜，弄个白水面条当早餐。早上我会叫你俩早起，再带着你们干点活，要不然回来之后恐怕满地都是草了。’
我和老牛嗯了一声，就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老牛让我先躺下，然后把灯一关，也就借着我开的手机上的手电筒光，直接钻回了自己的蚊帐里面。等一切都收拾好，我就关上了手电筒，正准备闭眼进入睡前模式，这时候老牛却说话了，‘以后这个日子不好熬啊。’
既然老牛说话了，我也不好什么也不说，‘为什么呢，这日子不也就这样，也就是体力劳动重点，条件差点，已经都呆了一天了，还在乎以后？’
这时候空气当中飘荡着一股烟味，我才发觉老牛竟然就在蚊帐里面点了一颗烟，那一点火光在黑暗中闪烁着，‘此言差矣，虽然我们这里人不多，但还是真的暗流涌动啊，你琢磨琢磨。老孙他父亲曾经就是这里的所长，那么让老孙他在这里住是个什么意思。但张所长他来了以后不就等于坏了一桩好事，你看吧，这日子不太平。’
老牛说的这话，我也不是不明白，但明白了又能怎样，所以也就即使制止了老牛的遐想，‘别想那么多，谁是所长听谁的就是了，别人的事多了，你顾得过来么，话说你在蚊帐里面抽烟注意点，别把蚊帐烧破了，到时候晚上进蚊子咬死你。’
老牛嘴上的烟跳动了一下，‘我又不是第一次抽烟了，你睡你的吧，我这得看完这几段小说在睡。’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现在时间是晚上九点多，其实在家的话，这个时间还真的离上床有一段时间，但现在躺在床上，竟然有了一种困倦感，放下手机以后就幽幽的睡着了。
这一夜中间醒过一回，只见旁边的床上还有一丝幽幽的光，估计着是老牛还在看着小说，但此时我拿起手机瞅了一眼时间，正好却是0；00，让我一时蒙住了，过了一分钟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又一次闭上眼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时，就已经是张所长站在屋子外面抽着烟叫我们了，‘到点了，都起床干活了，再睡太阳都晒屁股了。’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看刚刚有点发白的天，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是5:32，这让我心中哀嚎，就是在高中的时候也并没有那么早的起过床，虽然那时候就已经很紧张了。但既然张所长已经说了话，我也不能装听不见，只好穿衣服起来，就直接从小门边出去了。
张所长看了我一眼，把锄头递给了我。‘你先试试这个会用么，会用的话，就先别掘地了。这玉米地里面的草我看是该弄弄了。’
接过锄头的我还真的是一脸懵，这东西虽然在这里见过两次，知道大概是锄草用的，古诗里面还说过‘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那时候课本里面也有画这个锄头的配图，但这东西具体怎么用，还真的不知道。所以我也只能高高的举起来，然后对着草猛的一挥。那草确实是直接从土里面出来了，但让我的感觉，那这玩意还不如直接用手吧。但古代人的智慧肯定不是这么简单，如果要是用起来费力估计早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当中了。
果然张所长站在一边一脸的难看，‘昨天你没看见我怎么干的么？算了，我在给你演示一遍。’说着张所长就接过了锄头，然后腰弯下去，把整个锄面贴着土地，找到草的根部之后，只是腰上稍微用力，向后一拽，草根就直接被锄头前面那刃部隔断，只剩下草在地里面躺着了。
等张所长把面前的这一片草清理完成，才直起腰来，然后带着疑问的看我。我点点头便接过了锄头照着张所长的样子，也干了起来。张所长就去仓库那边拿铁锹了。等拿了两把铁锹站在我身后，才问道，‘怎么小牛还没起床，你去看看把他叫起来。’
虽然刚才学了一阵子，但自己上手才知道，这个锄头也不是那么好用的，硬拽有时候还真的拽不动。但听张所长一说，我赶紧放下锄头进屋去叫老牛起床了。因为老牛的床正好在小门的旁边，我一进门就看到他还裹着被单紧闭着双眼，那大体格子看上去极为喜感。这情况我只能隔着蚊帐推了他两下，然而老牛就好似触电一般坐了起来，吓了我一跳。
第二十章 探索
老牛此时虽然睁着眼，但那直勾勾的眼神和不聚光的眼光，我估计着他还没清醒过来，只能大声喊道，‘起床了，张所长在外面都干上了，你还睡。昨天几点睡的你。’
经过这段对话，老牛的眼里面才重新聚光，但眼还是直勾勾的瞪着我，‘现在几点了？’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5:50了，我这都起来二十分钟了，你还不起。’
老牛使劲的挠了挠头，又伸了个懒腰才接着说，‘昨天我是2：00才睡的，尼玛现在就起啊，这天还没亮透呢，起来干毛线。’老牛因为伸懒腰，裹在身上的被单也滑落下来，可以看出肩膀上的肌肉确实是极为结实，但肚子上也是有些赘肉的，不过皮肤确实是比我要黑不少。
不过这么一个老爷们的**看那么仔细除非我是有病，我就直接开门又出去，‘张所长都在外面干上了，你要是愿躺着就躺着呗，我就不管了。’
等出了门，张所长已经拿起锄头在菜地里面接着锄草了，那我也就只能拿一个铁锹，挨着昨天掘过的菜畦，继续掘起来。不过此时手上却有点疼痛，这才发现昨天的水泡就这么磨破了，那一层皮倒是还连在手上，但触碰就疼痛起来。不过这些事情都不算是什么大事，所以我降低了动作的幅度和频率，接着掘起地来。而老牛他还是过了五分钟之后，才穿好衣服起床来，而起床了也并没干别的事情，先拿了水舀子从水缸里面淘了一瓢水，浇在自己脑袋上，才走过来。
这时候可能是因为那一瓢水的作用，亦或者是老牛那曾经高中时熬夜上网的精力再次爆发出来，现在的老牛看起来，也是精神焕发了，‘这还是退伍以后第一次起这么早呢，不过你干的也不咋快啊。’说完就拿起另一把铁锹，也开始掘地了，速度确实是比我快多了。
这件事情虽然事实就是如此，我的体力不如老牛，但在我的心里也是不服气，只能找了个理由，‘这不是手上有个水泡么，不方便干活，要不然能比你慢多少。’
老牛也只笑了笑，就接着猛干了，而也仅仅用了十分钟也就赶上了我干的距离。然后老牛也并没停手，而是继续保持高速干了一阵子。
就这样大约在地里面忙活到了七点左右，张所长在那边又一次直起腰来，对着我喊道，‘小白你去屋里下面条，小牛给我来颗烟，一会儿面条熟了咱就回去吃饭。’
老牛熟练的从烟盒里弹出一颗，然后抛给了张所长，而我则是把铁锹插进地里，看着还有一点的菜畦，跟老牛说道，‘一会儿剩下这点地方，你替我弄吧。’
老牛其实在十分钟前就干完了自己的那一菜畦，正拄着铁锹抽着烟，看我这么说了，也就点点头，转而准备接着弄了。我则听了张所长的话，先去水缸那洗洗手洗洗脸的，就进屋子煮面了。
简单的早餐吃完，时间也就到了八点多，而张所长这吃饱了就进屋换了一身衣服，来到办公室，‘你俩趁着不算热的时候，在稍微干点活。我先走了，那边车还等着呢。’说完也就直接走了。
但我和老牛则在屋子里，喝了点水，就商量着该干点啥了，‘怎么，一会儿再在掘一会儿去？’
老牛一脸不屑的看着我，‘你是真想干么？想干就自己去干。我是打算去南边转悠一圈，看那边那个高耸的烟囱了么，那边肯定是个不小的工厂。自然是有配套的工程，我去转悠转悠有什么好东西么，顺道看看有买烟的么，你去吗？’
既然老牛这体格都不想干，我就更不愿意动弹了，‘你自己去转悠吧，我在这里吹吹风扇，然后看会儿小说，到时候你要是买烟顺便捎回几个馒头中午吃呗。’
老牛点点头，就从床里面拿出mp3扔给了我，‘那我先去大门口那边看看，如果张所长走了，我就出门。’
我则是拉开蚊帐，就这么斜躺在床上，对他摆摆手表示再见。然后看着刚刚下载的《兽血沸腾》研习了起来。
躺在床上看小说，时间流逝的速度就感知的不明显了，而此时外面的大门响起来，我以为是老牛回来了，但过了一会儿却是老孙走进了办公室。而我躺在这里正好看到了老孙进门，于是赶紧起身，‘孙师傅来了，这会儿有事么？’
老孙看我自己在这，有点奇怪的问道，‘小牛和张所长呢？怎么就你自己在这屋呢？’
我摊了摊手，‘张所长没跟你说么？他今天跟工地上的车回家了，而老牛在屋里憋不住，就出门转悠去了，说是上南边那个工厂去看看。南边那是个什么厂？’
老孙正想出门，看我发问，也没迈出门去，而是笑着回答道，‘那边是原来县里的造纸厂，最早这附近十村八店的麦秸都往这里拉，红火得很。而我们村现在的书记他哥，就是靠着从河里面收纸浆挣了一大笔钱，现在是发家了。但是现在是不行了，毕竟水污染太严重了，下游的那个闸，闸板都快被腐蚀没了，所以现在也不让那工厂生产了，现在停工了。’
听着这话，我着实觉得有些可怕，因为那闸上的闸板有多厚我是亲眼见过了，至少有十公分左右的纯钢板，外面还是镀锌的面竟然能腐蚀干净。而这样的情况还有人能从这些废水里面找到生财的门路我也真的是有些佩服这智慧。
见我没有其他的事，老孙便指着东边说道，‘那你要是没什么事了，我就先回自己屋了，有事去那边找我就行。’
我也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老孙便出门去了。看老孙走了，我又重新躺回了床上，但看了一下时间，发现现在竟然马上就要到十一点肿了，而老牛竟然还没回来，这不禁让我有些奇怪。
但奇怪归奇怪，我还是安心的躺在床上，要是老牛不回来我也可以接着煮点面条吃。并且以老牛那身手，基本上也不可能有什么危险，而这个时间周围的车也并没有那么多。所以我继续安安心心的看着小说。
第二十一章 下雨？
等到了十二点多，老牛才空着手转悠回来，看我在床上躺着才猛然一拍脑袋，‘忘了，没买馒头。小白那咱煮面吃吧，下午的时候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我看完了手中的那一章小说，才放下mp3，看老牛还是带着一脸的兴奋，不禁有些奇怪，‘上哪去？这附近还有什么好地方啊，荒郊野外的。’
老牛一脸的讳莫如深，‘你先煮面吧，煮完面之后我再跟你细说，顺便下午带你去。’
然而我却想到了一个事，先是烧水煮面，然后才跟老牛说话，‘这个不太好吧，毕竟咱俩是在这上班的，这上班时间两个人都不在岗有点说不过去吧，再说今天老孙也来了，万一有事找咱俩呢？’
老牛听我这么一说，也是琢磨了一番，等面条煮好之后，老牛才想明白的点点头，‘那好吧，等晚上再说吧，反正昨晚睡得也太少了，今天中午正好补觉。晚上的时间就无所谓了吧。’
到晚上的时间确实是没什么事了，所以我和老牛商定了吃完晚饭再出去看看。然后一人两碗的白煮面吃完，就分别床上躺着了。老牛这倒是没说看书的事情，也许是因为真的困倦了，时间不长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而我则在床上有点难受，因为这屋子里气温有点高，并且潮湿闷热的感觉很难靠那么一个小风扇祛除，弄得身上黏黏糊糊的。这时候我突然透过门看到外面的水缸，便起身去外面的水缸处，扒光了上衣，然后躬下身子往后背上交了一瓢水。与想象中的冰凉不一样，经过了两天的暴晒，明显能感觉到水缸里的水温正好舒适。这让我抓紧去屋里面拿了脸盆和毛巾，痛快的洗了一阵子。
虽然只是洗了上半身，但舒适程度比刚才高了很多，而且进屋子晒不到太阳的时候，感觉也变凉快了很多。重新用井水把水缸接满，这时候吃饱饭的那种困意也随之涌来，伴随着风扇带来的一丝丝风，竟然就那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在醒过来的时候，天都有点黑了。这不禁让我吓了一跳，赶紧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见才3:31，而外面的天却黑下来了，这让我估计着是阴天要下雨了。这个时节，就是这样的天气，虽然上午可能晴空万里，下午或者晚上就会下一阵瓢泼大雨。
既然清醒过来了，就不愿意在床上躺着了，否则头昏脑胀的更难受。所以我去了院子里面看了看外面的天。此时外面也并没有什么刮风的迹象，而天上的云层也仅仅是遮住了光线，却并没有那种要下雨时的激烈云层活动。但因为没有了太阳，外面的气温也变得低了一些，但潮湿的感觉却变得更强，所以也说不出身体上是变舒服还是变得更加难受了。
也许是听见了门的响动，老孙也从自己的屋子里面走了出来，看我站在院里就冲我喊道，‘要下雨了，还站在院子里干什么呢？’
我回头冲他笑着答道，‘睡觉睡的迷糊，出来活动活动，在屋子里呆的难受。’
老孙却从那边走到了我身边，听我这么说也是点点头，‘这确实是有同感，不过现在我中午都不敢睡，怕晚上睡不着啊。中午睡了也确实是头疼，但吃饱了还真的挺困的。’
聊着天的功夫，天空中真的就吹起了一丝丝的凉风，这让那种郁燥的心情被吹散了很多，‘起风了，看来是真的要下雨了。不过凉快点这也能让晚上睡个好觉了。这几天实在是太热了。’
‘可不嘛，这温度比前几年热的太多了，是不是新闻上说的那个厄尔尼诺啥的。’老孙打了个哈欠，‘这温度弄得还是真的睡不踏实，再加上今年也不知怎么地，蚊子真的特别多。’
说道蚊子的事情，我也真的是特别有同感，当时领导提醒我们买蚊帐现在想起来真的是万分感谢。但就算是有蚊帐，这胳膊万一贴上了蚊帐，也是会被咬，之后早上起来就能看到一个包，还特别痒。听老孙这么说，我也肯定点点头，‘这个确实是，这边的蚊子感觉比城里的厉害多了，在家即使被咬也就是起一个红点，这边要是被咬了就肿一大片，并且只要露着一点肉，就能被咬，太快了。’
老孙哈哈笑起来，‘这个你们的蚊帐晚上得弄好啊，然后买点蚊香熏一熏，这样双重保险就好多了，要不然光有蚊帐也不是很管用。’
对于蚊帐这种东西，我其实也是有爱又恨，虽然能够抵挡大部分的蚊子，但偶尔不注意残余那么一两只蚊子，才真正的让人头痛。抓也不好抓，而放任它们存活，就会在半梦半醒的时候总会在你耳边嗡鸣。因为蚊帐的关系，即使是驱赶它们也并不会去别的地方。
所以我虚心的接受了老孙的建议，‘那我去转悠转悠，买点蚊香回来，孙师傅去哪边买比较近？’
老孙指了指右手方，‘去边营那边比较近，走着去也就是三里地吧，不算远。有俩小卖部，在哪个买也倒是无所谓，都差不多的东西。不过看这个天，拿个雨伞保险啊。’
这些建议都很有用，我去了屋子里面拿了一把雨伞，再出门跟老孙说了一声就出了大门向右边走了。
随着风的吹拂，现在外面的气温还真的是舒适起来了，而也能感受到所谓的凉气了。这偶尔的凉气让穿着半袖短裤的我，还感觉到一丝丝的秋天的感觉。但此时却是一年当中最热的二暑节气。
走到河上的时候，风吹起的波纹以及通透的空气让人感觉敞亮很多，而河滩上的树林，因为这潮湿闷热的时节，好像树叶上都冒出了油一般的油亮。而那种大片的绿色在城市当中是很久都没见到了。
转过那个弯，对于久不活动的我来说，竟然是开始有点气喘。而即使是降低的气温也让我的身上出了一层汗，这比干燥的热还要难受，因为现在一出汗，就是潮乎乎不易干的那种。
第二十二章 网吧？
等买回了蚊香，在走回办公室的时候，我只觉得自己身上都已经湿透的感觉，然而那衣服上却一丝水也挤不出来。翻翻我的行李，突然觉得换洗的衣服带的太少了，所以这个周末一定要回家一次，多带些衣服，否则这感觉即使是洗干净了衣服，晾干也不是一时半时就能完成的任务。
除了买了两盒蚊香以外，还买了几个馒头以及所剩不多的咸菜。而这边能买到的咸菜也就是那种最简单的盐水腌渍的芥菜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所以为了做的更好吃些，我只能又挑了一些调料类的东西，然后买了几个馒头后就往回走，晚上准备弄点豆角吃。因为张所长在走之前交代了，这豆角捡着老的抓紧吃，要不然再等等就光剩下豆子了。
回到屋子里，老牛他还在睡着，我看现在这个时间也并不急着吃饭的时间，所以也就在床上躺下，准备接着看我的小说。然而也就看了两章左右，外面就响起了雨的声音，但此时这种也没有雷电也没有狂风的雨，在这个时节真的不多见。但屋子里的闷热却并没有随之消散，但出门以后明显感觉的凉爽，让我决定把屋子里的窗户打开。
这种老式的木制窗户，我还真的没开过，研究了半天才拉开插销，往外推开。后窗户则更加难办，毕竟那个高度就是老牛的身高也不可能站立打开，所以只能搬桌子去开后窗。
当后窗开好以后，一袭凉风就吹进了屋里，吹走了大部分的闷热感。老牛也是醒了过来，睁着惺忪的睡眼，‘你这折腾什么呢？到晚上了？天这么黑。’
我从桌上跳了下来，‘开窗户啊，外面下雨了，自然是黑起来了，不过凉快多了。’
老牛看了看窗外，那飘落的雨滴哗哗作响，看上去雨势不小，‘我去，这一会儿半会儿的停不了了。那晚上不会又吃面条了吧。’
看老牛那一脸的嫌弃，我指了指外面的八仙桌上，‘刚才没事的时候我出门买回来了，晚上的蚊香我也买了一盒，昨天晚上那个蚊帐里的蚊子还是真的喂饱了。’
老牛伸了个懒腰，在那小帐篷大小的蚊帐里，显得随时要撑破一样，场面是十分的搞笑。但老牛是不太注意，反而自己咧着嘴笑道，‘你这还是真及时，不过蚊香这个东西最好别用，先不说安全不安全，就是那个味就够呛的。别蚊子不影响睡觉，这蚊香熏得人头疼。一会儿吃完饭去上网吧。’
听上网这词，我还真的是笑了，内心中的毫不犹豫的怀疑这老牛是开玩笑，‘这样的地方还通网线？别逗了，要是通网线的话，单位里面不早就安上了。’
老牛讳莫如深的摇摇手指，‘这你就不懂了，虽然咱们这个单位人不多，但那边的那个造纸厂附近是相当繁华的地方，里面既有杂货店，又有医疗室，在路边还有修车的地方。虽然看上去是不太好，但内容真的很丰富了。’
我对于老牛的话还是真的不太相信的，因为这个人虽然体格壮，人高马大的，但心里某些方面也是经常吹牛，但既然他都这么信誓旦旦的说了，我也不能完全的驳他面子，‘那好吧，咱要是想早去的话现在就做饭吃，吃完了早去还能多玩会儿。’
老牛对于这个提议很是认同，‘行啊，那你稍微做做饭吧，我看会儿小说，吃饱了咱就走着。’
但我看看外面的天，那雨势并不见小，‘看情况，这雨要是听了咱就去，不停的话还是不去了，单位就这么一把雨伞，我可不想和你挤一起。’
然而老牛似乎是对于带我上网这件事极度热衷，‘下雨你打着伞，我淋着就好了，正好这两天没洗澡，身上正难受了，淋淋雨还能管点用吧。’
这答案让我无言以对，只能去办公室里做饭了。这次做豆角长了记性，盐的量减少了很多。加上买了味精，放上一点点，稍微尝了一点发现果然要好吃一些，只是总感觉跟家里做的那种差点什么味道，但也找不到缺什么调料的感觉让我很头痛。
晚饭总是要比其他两餐简单很多，这是我家里养成的习惯，早上和中午会吃的好一点，但晚上这一顿，能凑合就凑合了。也许是老天都想帮着老牛，就我做饭的这个功夫，雨竟然真的停了。
吃完饭后，老牛便拉起我的手就走，‘正好啊，也许这个时间去别人都不在，也不用等机器，正好啊。’
看来那个网吧还真的挺忙，这不得不让我想起了高中时期离着高中不远的网吧一条街，那个时候能玩的网游还不算太过多元化，但网吧的生意确实是格外的火爆，一到下课的时间，即使是网吧一条街都要跑着去抢好机器，抢不到好机器的就只能去别处享受卡顿的快乐。但无论怎么说，那也是属于我们的学生时代，属于我们的学生记忆。
但老牛的这个举动除了勾起我的回忆以外，就只能无奈的跟着他走。此时大约是六点左右，正是饭点，加上又是刚刚下完雨，所以路上看不到什么行人。偶尔只有那么一辆赶着回家的汽车，才能显示出这是一条公路。
而我和老牛则是出大门向左走，因为这造纸厂在我们的院子里面就能清楚的看到那个高耸的大烟囱，但我们却并没有见过它冒烟，在根据老孙的说法，估计那边也已经没什么人了。
过了闸上的生产桥，再过一个小路口，紧接着就是一个下坡。而坡的尽头就是一个大门，那大门里面就能看到是一个厂区。走到那个大门口处，才发现大门的值班室已经改成了一个卖东西的杂货铺，里面只有一盏幽幽的白炽灯在这个阴天的时间，显得那么昏暗。而值班室的那个小窗口里，能看到里面的货品还算是比较全。
而老牛则是到那对着里面喊道，‘老板，给那一盒红塔山。这点里面人多么？’
老板是一个女同志，但在我的位置因为光线不明显，加上那个窗口过于狭小，实在是不能判断这个老板的身材和长相，但从声音上听应该也不年轻了，‘这个点谁还在这里盯着，现在厂里很久都没开工了，员工们也都自己找别的活了。’
第二十三章 五脏俱全
等老牛拿到了烟，直接笑了笑就转身进了左手边的一个胡同。这个胡同的感觉就是原来造纸厂职工们的宿舍区，但就无人常驻，导致道路里面的坑洼是积水极多，而高地则是长了一些杂草。
而老牛就踩着这些杂草前进，我也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老牛前进，毕竟这天也算是黑下来了，我也不想在这个地方踩一脚泥。
但好在这个路也并不算长，也就向前走了有三四排房子的距离，就又向内转进一个夹道。这个夹道的右手边是一个很明显的医疗室，因为上面有一个并不算清晰但却面积不小的红十字。而左手边的那栋房子，门口前面挂着一盏很小的吊灯，灯光吸引了一些飞虫在来回飞舞。而这吊灯边上海真的听了一辆摩托车，让我们感觉这地方还真的有外人来。
无论是医疗室还是这个小房子，相比我们的办公室的建筑，真的是又小又破，但这个挂着灯的房间外面竟然还挂着一个我们那都没有的空调室外机，从房子的一侧有一根较粗的电缆，也证明了这里面有大功率的用电。
老牛则是很熟络的打开了门，明显这就是消磨了他一上午时间的地方。但房间内的情况与想象中相去甚远。首先屋子里的灯光就极为昏暗，那房顶的白炽灯也就有四十瓦左右的亮度。而电脑更是仅仅只有七台，而且门口的那台还是一个中年妇女坐在那里，似乎是充当网管的位置，但看那电脑旁边的时间表，就知道这记录方法还是最原始的手工记录。
在网管座位的头顶上，还有一台挂式空调，正吹出略微有点凉气的风。而空调边上还挂着一个发条式的挂钟，看上去就有些年头了。这样子的钟，我印象中只在爷爷家见过，但那个钟也在几年前不能工作了。但现在这款明显还能正常的运转，钟摆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见我们两人进来了，坐在电脑前忙活着什么的妇女似乎是放不下手里的事，‘你俩找地方先做吧，这世间一会儿我给你俩记上，先玩吧。’
见这情况，老牛就直接坐到了最西面的一台电脑处，就开机玩起来了。而我对于这妇女网管的忙碌感到了好奇，转过去看了一眼她正在玩的游戏，没想到竟然是还很热门的dnf，看她旁边还有一台电脑开着，似乎是开了两个号进行游戏，而此时操作着的正是那个女魔法师角色，但用的职业是跟我玩时一样的召唤师。看这那些熟悉的召唤兽，我还是跟她搭了个话，‘老板还玩《地下城与勇士啊》，这个我也玩了，咱俩还是一个职业呢，怎么双开搞这个游戏？’
被称作老板似乎是很高兴的妇女，手上的动作不停，但嘴里也是开始念叨起来，‘你也玩这个游戏，玩的怎么样？在哪个区。哎，你帮我动一下那边那个号，进一下图。’
我依言给她操作了旁边的电脑，‘很久不玩了，在学校虽然在机房呆的时间多，但有网的时间少。摸电脑摸多了就是有网也不愿动了，所以很久，没玩网游了。’
看着熟悉的画面，其实心中也是有所感触，这游戏是当年高中毕业以后，家里才买了第一台电脑。然后在家里用一个暑假的时间，将这游戏玩到了当时的满级。但随着开学的时间，朋友们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当一个人再站在游戏里的时候，发现这个游戏真的是毫无意义，所以便果断的弃坑，专注于搞其他的东西了。
帮网管大姨鼓捣完了游戏，我也坐在了老牛的身边，准备开机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打不开电脑，于是喊了一声，‘老板，这电脑打不开啊。’
而坐在那里的大姨连头都没抬，‘换一台吧，试试那台能开玩哪个。要是键盘不好用或者耳机不响的话，就从别的电脑上拔下一个来。’
面对这种国际惯例回答，我也只能无奈的换了一台电脑。但这时候我才发现坐在角落里竟然还有一个人，因为这个时候他突然骂了起来，‘****，你瞎啊，那么大个人你看不见，说了a你还往b去，傻不傻。’
换过去的那一台电脑正常开机了，我也就根本没打算理这些人，但看着冒着黑色油光的耳机，带的心情也没有了。开开电脑，先上网浏览了一阵子，上去了久不登录的dnf，稍微的试了试更新的版本，然后发觉没什么革新。然后就不知道干什么好了。因为这里的电脑上并不是像网吧当中什么游戏都有的，而是独立的电脑，似乎这个电脑室的老板也并不是很理解服务器的组建，只是随意的组装了几台电脑，然后用路由器连上网，就这么营业了起来。
这电脑上面到有几个单机游戏，但带还原卡的电脑是存不了档的，所以也没有玩的兴趣，看视频则因为耳机的原因，更是不想瞎弄，所以还是决定去找找小说，下载几部，也省的老往这里跑了。不过此时我也想看看老牛正玩什么呢，于是便起身来到了他的身后。老牛也许是因为当兵的缘故，还玩着那古老的传奇世界，但看他那一身酷炫的装备，我估计这家伙也花了个钱。
老牛可能是觉得身后的光变暗了，抬头看了一眼，见到是我，‘你玩这个么，我给你弄个号啊。’
我赶紧摇摇头，‘享受不了这游戏，初中玩过热血仅限于挖鹿肉，现在让我玩这个，操作跟不上也没兴趣。你自己玩吧，咱到几点回去？’
老牛看了看电脑上才到晚上八点，‘到九点半十点的吧，现在回去也睡不着，回去干什么呢。’
见老牛兴致正高，我也只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但别的游戏真的也不愿意玩，所以打开了qq游戏大厅，玩上了斗地主。
正如广告当中说的，没有什么事是一把斗地主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把。玩了这一阵子，感觉有些困倦的时候，老牛也站起身来，‘走着吧，这现在不早了，回去睡觉了。’
第二十四章 大雨如注 翻墙而入
关好电脑来到网管大姨的桌子前面，大姨看我俩站起来了，此时便放下了游戏，‘你俩一共15块。’
这价格让我都震惊了，‘这么贵的么，多少钱一小时？’虽然我不常去网吧，但听那时候同学们说，即使是拥有最流畅配置的网吧，现在非会员的价格也就是1.5元每小时，大部分的地方还停留在一元一小时，甚至办会员卡是1.5元两小时的价格。
网管大姨无奈的耸耸肩，‘这我也没办法啊，老板就是这么定的价，我只是在这给看着点，别的我啥也管不了啊。’
看着大姨的样子我就知道这根本不属于她的地方，也只能无奈的接受这个事实，掏出二十块钱来，‘老牛你有五块就给我，没有就算了。’
老牛正掏钱包，见我已经付钱，便把钱包又放了回去，‘这次你给，下次我负责好吧。’
接过找回的零钱，我点点头便开门向外走，然而看着门外的雨点子，我觉得这雨下的比下午吃饭的时候还要大，‘老牛，要不咱再玩会儿？’
老牛也是来到门边，看着这雨，也是有点犹豫，‘这雨谁知道几点停啊，问题是玩的有点不起劲了，再说单位里面现在老孙还在，晚上不回去的话，会不会有什么事。’
听老牛这么说，我也只能同意，‘那怎么办？就这么回去？不得淋个全身湿透？’
老牛叹了口气，‘跑吧。’然后就发足狂奔起来。
见老牛跑了出去，我也不能迟疑，毕竟俩人在一起还多少的放点心，一个人走这个漆黑的路，又是陌生的环境，还真的是有点心惊胆战的。
走到雨幕当中，才感觉到这个雨势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也许是因为这周围环境音太过于安静，才显得这个雨的声音过于庞大。但即使是这样的雨，在我们刚刚来到新河闸的桥上时，身上也找不到一块干的地方了，头发更是已经能够滴水。
正在奔跑的时候桥前的大坑着实坑了我，这样的晚上周围没有一丝光，而来时还注意到的坑因为下雨完全忘了。所以正在全速奔跑的我就一脚踏进了那个已经被水填满的大坑。
坑虽然不算深，也就只能没过脚脖子的样子，但因为没有控制的猛踩进去，溅起的水花都能喷到我的脸上。而在我前面跑的老牛也没能幸免，被这水溅了一后背。
但老牛也只是狂喊了一声我去，也顾不上说再多的话。因为这雨比刚刚出来的时候下的更大了。但此时离所里也不远了，所以我和老牛也心情放松了许多，速度虽然不减，但心情确实是变好了。
然而这个好心情并不能持续很久，我们来到大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小门和大门都在里面上了锁。
这让我着实是有点着急，正想砸门时，老牛却指了指门边的墙，‘翻进去算了，这里又不高，不难。’
此时顺着老牛的手指，我发现门边的那个墙确实是不高，虽然苁墙根底下算，这个墙可能有将近三米的高度，但因为马路的地基比院里高很多，再加上门前有两个小门垛子可以借力，所以在外面这个墙也有还剩下米半高。
老牛不愧是在部队里锻炼过，双腿一蹬，双手一用力就翻上了墙，然后在轻松的跳跃而下，连落地的声音都不是那么明显。而我就要差很多了，虽然身高也不矮，并且也比老牛细很多，但长久不锻炼的后果就是力量不够。虽然也是双腿一蹬就翻上了墙头，但姿势却狼狈得多，下去的时候也是踩着墙慢慢滑下来的。
和老牛两人进了屋子，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都咧嘴笑了。老牛毫不客气的嘲讽我，‘你看你翻墙那个样子，一看就不常翻墙，尤其是从墙上下来的时候，太水了。’
老牛这话算是没说错，因为翻墙的次数确实不是太多，初中时期需要出校门都不会有人管，或者有侧门可以直接走出去。如果走不出去又没急事的话，一般是选择在学校里面吃食堂。
只有上高中的时候，为了学生的食品安全和管理方便，那时候是不允许在晚饭时间出门的，即使是我们这样的走读生。但那时我们却找到了一个学校后门处的很易攀爬的地方，那时后墙处放了几个拆下来的防盗窗，正好可以做梯子，爬到那个高三米多的墙上。虽然向下跳的时候需要很大的勇气，但那时候因为经常打篮球且跳的人很多，所以也就很轻易的能够跳下去。
但管理最严格的时段才有的待遇也就持续了一个学期左右，大概是因为学校在搞什么评比，过去了之后，大门又可以直接出门了。
所以当老牛那么说的时候，我也无法反驳，只能聊点别的，‘先换换衣服吧，弄不好就感冒了，虽然现在天热。’
老牛只是那毛巾狠狠的擦了擦头，‘没带那换洗衣服啊，现在只能脱光了晾着衣服，自己拿被单子裹上了。’
老牛这么一说我才想起，实际上我也只有两套换洗衣服，而之前的那一套因为干活出汗放在一边还没洗，不由也是尴尬起来。只能按照老牛的说法，关好灯再把自己的湿衣服晾在屋子里，祈祷着明天能够完全边干，这样才不至于明天没得穿。
伴随着淅沥沥的雨声，慢慢的进入了梦乡。整个晚上都睡得特别安稳，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天色大亮。习惯性的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才六点多。虽然时间不算晚，但外面已经有些人在说话了。可能是因为这个声音我们才醒的。
但起身的我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放在身边椅子上的衣服是不是干透了。虽然一夜的雨让气温降低了一些，但屋子里的衣服还是干燥了很多，比昨天要好多了。既然外面有人了，就抓紧起身穿上衣服好出去看看。
夏天的衣服穿着是最简单的，套上就行。等穿好衣服出门才看到，外面是老孙和一个年龄与我们差不多的女孩子再说话，并且收拾着面前的摩托车。
第二十五章 赶集
老孙看见了出门的我，‘起的这么早啊，是不是吵醒你了？这是我姑娘，正准备去赶集买衣服，所以帮她收拾收拾。’
听赶集这个词，我有些茫然。但之后了解到其实赶集就跟集贸市场差不多，只不过在农村这边因为并没有那么高的购买力和购买群体，所以摊贩选择一个不固定的集镇去进行摆摊贩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扩大购买群体，增加货品卖出的数量。所以集市一般都是有固定日期进行售卖管理的，大约都是五天左右就有一个集市。但有些人口多的镇子则会变得更加密集，但也是分成两种集市来摆摊的。
这些知识都是经过了一阵子的工作才了解到的事实，但此时看见老孙的女儿，就觉得很厉害，因为老孙的女儿看上去与我们差不多大，现在却能够独当一面了。而我和老牛则仍然还要靠着家里面养活，不由感觉有些差距。
老孙看了看我，‘没事去镇上转转也行，虽然不近，但单位这里有我在这盯着应该是没什么事。再说有事的话可以给你们打电话，另外你们也可以坐车去镇上，这里还是通公交车的。’
其实公交车我们也是见过的，就正好从我们的大门口前开过去。车是最普通的那种小中巴，这样才能够通过桥上的限宽墩。车上面的标识牌写着的是县城到钱孙镇，这两个地方县城是没去过，钱孙镇更是连听都没听过。但我们去镇上的那两次并没有见到公交车的样子，估计是也有午休的时间吧。
对于老孙的提议，我很感兴趣，但一个人去的话可能是有点过于无聊了，所以打算进屋问问老牛，‘一会儿吧，要是我和老牛要去的话，就给您说一声。’
老孙点点头也就不管我去干什么了，而我也是直接转进了屋里，看还在沉睡的老牛，却觉得肚子有点饿。也并没打算叫老牛，就先自己做了一顿面条吃，然后就躺在床上等老牛自然醒，主要是因为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可做，却突然想起领导交代的还有活。便拿起了铁锹就出门继续掘地去了。
等我掘完一畦地的时候，回到屋子里喝水，老牛才睁看眼睛，看我从屋外进来，‘干什么去了？大早上起来的。’
我稍微的晃了晃肩膀，今天干活就比前两天好很多了，最起码没有那么累，手上也不是磨得那么严重了，‘那还有活在那摆着呢，不干那土地也不可能自己翻过来啊，所以还是把领导交代的那些干完再说。’
老牛翻了个白眼，‘说你傻你还是真傻，领导有不在这里，你干了不是白干么，再说你干的好还是不好，没领导盯着，万一干的不到位啥的，不还得重新干。所以一切行动听指挥，不要瞎干。’
对于老牛的这套理论，我还是真的不太能够理解，知道后面有一次，我才彻底明白了一切行动听指挥的重要性。
但现在我还不明白，但也不愿跟老牛说其他的，毕竟老牛干的快又好，我就只能笨鸟先飞了，‘我先干我的，省的到时候又光看你休息，心里不平衡。对了，镇上今天是集，你去赶集么？’
老牛一听这，也是来了精神，‘走着啊，既然能去，为什么不去看看，别等回家家里问落一个啥也不知道，这个赶集也能见识见识啊。’
听老牛这么说，我也觉得是这样的事，‘那就准备准备，一会儿我们去门口等公交车吧。’
老牛去外面洗脸去了，但似乎也听到了这话，‘别等了，我们就走着去，去镇上回来的时候在决定坐不坐车，毕竟那边可以边逛边等，在这里干等实在是有些厌烦，再说万一回来的时候累了，再坐车也能休息过来，去了就坐车回来再坐车就有点浪费等车的时间了。’
经老牛这么一说，我琢磨了一番也确实是这么回事，毕竟等车是需要时间的，而走着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所以也就同意了，‘那好吧，你还吃饭吗？’
老牛已经走出了门，‘走着吧，一会儿要是真的饿了，就在镇上找个地方买点吃，老是吃面条真的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老牛这么说，其实我也是很有同感的，在家是无肉不欢的状态，可到了单位这里，已经吃了好几天的素菜了，味道还不怎么样，自然也是有点不愿吃了，可到了饭点要是不吃，还真的饿。
出了大门口，就跟老牛闲聊了起来，毕竟昨天去上网也是很不爽，主要就是俩人没玩在一起，所以就聊了聊愿玩什么东西。这些话题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大约走了半小时，就到了镇口了，但所谓的集市什么的是根本没看到，而住宅也是不那么密集。路边上还有一个正在新建的二层小楼，但建筑的方式还是那种简单的砖混结构。
看着情况，我也有些茫然，‘怎么办，是还得往前走，还是说集市就是这样的。’
老牛一脸鄙视，‘你瞅你这个死宅的样子，在市里的时候外面的乡镇里面也有集市的，那人多的是人挤人人挨人的，我们这肯定是没走到赶集的固定位置，再向前走走吧，走到这里往回走着实是有点后悔。’
其实老牛这么说也是有底气的，因为我俩人在往这边走的路上，已经看到了公交车的样子，而这里也并没有什么可以通过公家车的岔路，所以可以很放心的向前走。
既然老牛说了是没到地方，而不是因为我们没赶上时间，所以就继续的向前方走。只有在用脚走路的时候才能发现，原来这个镇子也是不小的，从镇子口到镇子的中心街上也是有够远。
远远地已经能够看见在接口那里摆摊的人们了，我才算是彻底的放下心来，毕竟走了这一路如果没有什么收获的话，就那么直接走回去，实在是心有不甘。但街口这里卖的是蔬菜居多。但这个街口并不是主要的摆摊地点，而是一条东西街的两边摆满了摊位，而路中间也是有一排摊位。
第二十六章 空手而归
真如老牛说的那话一般，这整个路上是人山人海，虽然这条路是那种红砖铺成的路，并且有地方还因为昨天的骤雨而存有积水，但这些情况丝毫不能影响在这路上的人。无论是摆摊的人还是买东西的人，都是那样的自成秩序，虽然凌乱嘈杂但却没有发生什么混乱。
整个路上卖东西的不少，但我和老牛能看上眼的东西却不多。在街口这里卖的东西主要是农具和良种，但选购的人也不是特别多，估计是这段时间种什么东西都不是很合适。向前走就是买衣服和鞋帽的区间了，这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了在那里搭架子的老孙闺女，想了一下还是直接走了过去，并没有打招呼。毕竟跟老孙也并不算熟络，何况是人家的女儿，再加上现在正是忙的时候，我们过去很有可能让人家变得更加麻烦。
虽然衣服的款式和样子都是那么的充满乡土气息，但价格确实是足够便宜，大概价格高的也不会有人问津吧。这个时候可能农村妇女干一天的活计也就能挣个30元左右，所以对于动辄几百的东西肯定是连看都不愿看。所以这也就是市场经济最好的优势。让市场去决定最需要的东西，然后让资金和物质流动起来，是最适合的。
走到前方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卖包子的摊位，正飘出阵阵香气，那种露天的情况下就仅仅支了一个棚子，然后里面几张简单的门板和架子组成的桌子，地上是一些马扎。并且炉子上正是旺火足气的状态，那一阵阵的白烟冒出，混着麦香味，不知道为何就觉得那个包子是那么的诱人。
对于我这个早上吃过饭的人都这样的诱人，更别说是早上没吃饭的老牛了，‘走着，弄几个包子吃吃？’但脚步的果决前进似乎是根本没有考虑我意见的意思。
我点点头，就跟着老牛的脚步迈进了棚子里面，老板和老板娘还在忙着包新的包子，看馅子应该是韭菜鸡蛋的。不过就像是大多数卖包子的一样，里面除了如碧玉般的韭菜叶子，那鸡蛋碎基本上是看不到的。
看我俩坐在桌子前面了，老板正好忙活完了手里的面剂子，‘吃什么馅的，来几个？’
老牛伸出五个手指头，‘素馅的来五个，肉馅的就不要了。’
虽然比较馋肉，但在吃包子的时候，点肉馅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这地方的包子一看就是以量取胜的，那么肉包子的肉就要考虑其新鲜程度了，并且肉的种类也是很需要注意的。再加上现在气温极高，在这样露天的情况下，肉馅是很容易变质的，所以吃素馅的会多少安全一些。
并且味道也不一定会比肉包子差很多，因为这样的包子铺一般面都会发酵的比较过劲，蒸出来之后，面皮会是主要内容，而菜馅只是一种提升面香气的手段罢了。所谓买的包子是吃面的，自家包子才是吃馅的。
听完我们的要求，老板熟练地拉开笼扇，用手里的夹子快速的夹出几个包子装盘放到我俩面前，然后就继续的忙活手里的面剂子了。这里的素馅是茴香苗的，这种植物有一种特殊的气味，有点类似于香菜，接受不了的人就是接受不了，但喜欢的人却能天天吃也爱不释手。
我就是属于那种不吃茴香苗的人，而老牛可能是因为部队的锻炼，什么都吃，并且吃的格外香甜。那种大口咬包子，然后被热气烫的嘶嘶哈哈的，再猛然抽气的感觉，让我也想尝一个到底是什么味。不过看老牛这五个包子还不够的状态，我也不好意思跟他抢食。
也不知道是包子真的好吃的无以复加，还是说老牛已经饿的饥不择食。总之每个包子都需要两手才能包覆的大小，吃完五个，老牛却仅仅用了四分钟就吃完了，递给了老板十块正准备走的时候。老板却抓住了他，‘娃子，别着急走，还没找你钱呢。’
然后老板翻了翻胸前的口袋，掏出一张还算干净的五元，递给了老牛，‘下集再来啊，看你吃的这么香，干活都有劲。’
老牛摸着后脑勺憨厚的笑了，点点头就走出了棚子。而我也在之前就来到了路边，等老牛出来后就继续向西前进。但走到了集市的尽头，我和老牛还真的是有些失望，因为并没有什么我们需要的东西，虽然所有的东西都廉价，可需要的东西也并没有出现。所以我决定再去卖包子的地方买几个包子就回去了，毕竟马上就快中午的时间了。
整个集市上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并没有减少，而是肉眼可见的增多了。刚刚路上还能够畅快的行走，但现在偶尔那些热门的摊位前面，就需要用挤这个姿势，才能前行了。而买包子的计划也彻底落了空，因为包子铺在路的另一边，路中间的摊位只见已经不能通过了，所以也就只能顺着人流向前走了。
终于重新挤回了街口处，也许是因为知道这里需要通行公交车，所以人们都很秩序的让出了一条可以走车的通路。在这里与城里不一样的是，很多乡邻的人都会在这里相遇。即使是不买什么东西，来到集市上见到熟人也可以聊上一阵，乐上一阵。如果许久没见，也许到了中午还会相互邀请去家中喝一壶。
总之一切都透着那种其乐融融，节奏也是比城市当中慢得多，年轻人一般都走路或者是骑自行车，而年龄大的人则是骑着三轮车，那种逛游的感觉，就很放松。
我和老牛逛了这么一上午，还真的是有些疲倦，站在路边等着公交车，眼前却看着这一副人文景象，不由心中也升起了一种想家的感觉。
老牛拽了拽身前的衣服，‘这季节的天气是真的不稳啊，昨天睡觉的时候还觉得有点凉呢，今天却又热的想让人光膀子。’
我耸耸肩，‘那没办法，这就是我们这里的夏天啊，比更北边的地方热，比更南边的地方闷，这就是我们的城市。’
第二十七章 第一次回家
然而我们还是过于信任乡村公交车的准时度了，等了四十分钟，才出现了一辆车，上面的人也有了不少。毕竟现在接近了饭点，而人们也都急着回家吃饭或者回家做饭了。
我和老牛一站上车，就有个售票员对我俩喊道，‘上哪去啊？’
老牛赶紧说道，‘前面的大闸上。’
售票员扯了两张车票，‘一人三块。’
这价格让我着实震惊，‘三块？你这是公交车么？’
售票员一脸不耐烦，‘我们这是城际公交，上车就三块，根据距离加价。赶紧交钱，这么多人光跟你俩费嘴皮子么。’
老牛掏出正好的零票，递了过去，‘那个在这里到县城是多少钱啊？’
售票员把钱放进腰包当中，‘到县城四块钱。’也就转向去找那些还没买票的人吆喝去了。
这种长途客车的定价应该就是这样子的，但当时头一次坐还是感觉有点坑，毕竟距离在这摆着，在城里打车也就仅仅是个起步价的价格，到这里坐这个车比打车还要贵。
但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也只能和老牛一人抱了一根杆子，大约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大门口。望着绝尘而去的公交车，扬起的尘土和大量的尾气让人感觉空气都变差了。回到院子里面，却也不知道干什么好，就去屋子里面躺着了。
接下来的两天，我和老牛还是把所长交待的活都干完了，但也仅限于干完了交待的活，多余的活是没有再干。而终于到了周六的早上，张所长如自己所说的那样，回到了闸上。
然而进了办公室以后，脸色却不怎么好，‘你俩在这呆了三天就干了那么点活？别处的草都那么高了，也不知道拔一下。你们在这时啥也不干啊。’
我对于这话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接，但老牛却瞪着眼睛理直气壮，‘我们倒是想干啊，但是又不认识哪些是作物，哪些是杂草，万一拔错了，这不是有些坏事么。’
张所长叹了口气，‘这些倒还算是次要的，你俩在这里呆了这几天，吃的是什么呢？为什么菜地里的那些菜都长老了？要是不愿吃，摘下来拿去卖也行啊，让它们老在秧子上，不是浪费了么。’
说道吃饭，这两天还真的没少吃东西，但也都是限于一些速食品，比如速冻水饺了，或者泡面了。在村里的小店里面，这些东西也确实是不缺，但现在唯一要面对的问题就是缺钱，所以这时候为了避免老牛接着说些什么话，赶紧截住话头，‘张所长，这两天我们是有些怠慢了菜地里的事，但确实是没学会什么东西害怕给您弄坏了，不是更浪费了么，现在正是生长旺盛的时期，万一真鼓捣坏了可就无法挽回了。那个我和老牛想回家去一趟，身上没钱了，回家拿点钱和换洗衣服去。’
张所长无奈的摇摇头，‘你俩回去吧，也呆了不短的时间了。等下回回来的时候，干活勤快点，老是这样的话，挣工资够吃饭的么。’
我和老牛都是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但还有一个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那个张所长，我和老牛怎么能回去呢？单位的车还在这里么？’
张所长这时狠拍了一下额头，‘忘了这个事了，今天单位上没派车来，我是先坐公交车到了刘生津村，然后有村里的书记开车接我送到这里来的，你俩要早说的话，我就让他送你俩一趟了。现在的话，你俩可能得去省道上等着外面回市里的长途客车了。从门口坐车到镇子口上，然后再等长途车就行了。但是千万别弄反了方向啊。你俩什么时候再回来？’
毕竟现在是周六，单位里没车我们也可以理解，但听着这么麻烦的过程，真的是有些太难受了。甚至生出了不想回去的感觉，不过因为需要回去办工资卡，所以这一次即使是再麻烦也要回去一趟，‘那个我们得周一下午或者周二上午再来了，因为局里面让我们办好工资卡，去人事科那里登记卡号。’
张所长却有些奇怪道，‘你们的卡不是统一办的么，怎么你俩还得自己弄？’
我也摇摇头表示不解，‘这个还真的不清楚了，前天人事科来的电话，说我们的身份信息好像有问题，所以卡没办成。但有需要统一的时间登记，所以只能让我们抓紧自己去工商银行办一个银行卡，再把卡号去登记上就行了。’
张所长也只能点点头，‘那你们回去吧，到家给我来个电话，这几天就不用担心单位的事情了，有我和老孙了。’
我和老牛也就回自己的屋里面收拾收拾该洗的衣服，然后一人一个小包就准备回家了。出门的时候张所长也是看着我们出了大门才回了办公室里面。
我和老牛在门外光等就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只能说这个小长途车实在是班次太少了，但这也是无奈的事情。不过今天的这公交车上，人也不那么多了，也就能好好的乘坐了。而售票员也并不是那么着急的催着交钱了。
终于在省道边上下了车，看着开向另一边的中巴车，我和老牛又转而期待着相反方向的长途汽车。但在省道上的车绝对比镇子上的车快得多，尤其是还有很多的重型货车在路上呼啸而过，再镇口的地方响着喇叭，生怕路边有人没看到他们而发生危险。
但这就造成了一个极为严重的后果，扬尘是一方面，这些大型货车的喇叭声音着实是太响了，吵得人根本没心思干别的。在这种双重污染的影响下，我和老牛竟然能够在这里站了二十分钟，也不由的佩服自身的毅力。
上了长途汽车之后，即使是车内的那种嘈杂也让我和老牛的心情舒畅了很多。省道的边上实在是不适合人久呆。但在这长途车上我们看着路两边的房子，也是不由的感叹道，人对于环境的适应能力还真的是够强的。
这长途车的价格，其实也并不比我们刚才坐的那辆中巴贵多少，但无论是从车辆的豪华程度，还是内部的配置看起来，这辆车才像是真正的长途汽车，但从这里回到的市里也仅仅需要五元钱一人。
第二十八章 唠叨家常
车从单位开到城市里，用了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当我和老牛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看着那些熟悉的建筑，虽然并没有离开多久，但却产生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此时的时间也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钟了，老牛问我，‘你是跟我一起去我家吃还是回自己家？’
我看了看手里提着的一袋子脏衣服，‘算了，明天没事的时候再说吧，先回家洗洗衣服洗洗澡，这两天没好好的洗洗觉得身上都发霉了一样。’
老牛自己估计也是这种感觉，也就没有强求，‘嗯嗯，回去洗洗好好的睡一觉再说了。那我走了，你也抓紧回去吧。’
‘别忘了给张所长打个电话发个短信的。’我冲着老牛的背影喊道，‘毕竟人家也是关心咱们，别让人担心太久了。’
老牛挥挥手就表示知道了，而我也就提着自己的包向着回家的方向走去，走在路上就顺手发了个短信给张所长。回家以后，竟然看到了父亲在家，还是有些吃惊的，‘爸，这你怎么回来了？不用去工地了？’
父亲笑着对我说道，‘这两天正转场呢，上个活刚完，下个活正要开工，但还没做完前期工作，所以就能稍微的轻省两天。你在闸上呆的怎么样？看着黑了啊。吃饭了么？没吃先吃饭啊。’
听到父亲的关心，心里的热乎劲别提有多舒服了，‘爸你先吃吧，我先去洗洗澡再吃，这两天在那呆的着实是有些难受，干什么也不方便，只等着回家收拾一下自己。’
父亲点点头就转去厨房做饭去了，我也赶紧先去衣柜拿了衣服然后进屋好好的洗了个澡，等洗完之后，屋里已经摆好了饭菜，父亲则是坐在客厅里，见我洗完了澡，才来到餐厅，‘吃饭吧。’
我看桌子上还没放筷子，于是便起身拿了两双筷子，递给父亲一双。看着桌子上那些爱吃的菜，露出了满足的微笑。这顿饭吃的要比平时多不少，才感觉到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饱腹感和幸福感，‘这饭吃的真舒服啊，要是在单位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饭，干活也来劲啊。现在过的真的是跟熬时间一样。’
父亲脸上的笑容渐渐减少，‘怎么，就因为吃的不好，就想放弃了？可是你要知道，这机会并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你现在就这样放弃，不是浪费了我们这些人给你做的努力么。’
我皱了皱眉，‘也没说要放弃吧，只是干着没劲罢了，这活跟农村人种地有什么区别，这学的那些东西什么也用不上还特累。’
‘干什么活不累呢？’父亲放下筷子看着我，语气带着从未有过的严厉，‘你现在这个学历，又不愿意再继续学习，能上一个什么样的班？再说什么事不经过尝试，没有经历过你怎么知道成功是什么味道呢？再说现在像这样的活可是不好找了，你可以试试别的工作就知道了。’
听着父亲这话，我也明白其实现在干什么都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家里人没有那种让人可以衣食无忧的环境，就得自己努力去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想着老孙的女儿跟我们差不多的年龄，却也要在那集市上天天至少晒一上午。一个女孩子家不论长得怎样，但是皮肤黝黑总比那些白净的看着要差强人意。可这也是老孙女儿选择证明自我价值的方式，虽然有些美貌上的损失，但自己却有着独立的经济收入。所以有得必有失这件事是一定的。
想了这些，我也低下头，‘我也没说这个工作不好，先尝试尝试看干成什么样子，如果实在是适应不了我会跟您说的。下午我去办个银行卡，然后去找老牛一趟，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然后去街上买。’
看我并没有很大的抵触情绪，父亲点点头，‘你该干什么干什么，现在也该干一些自己该做的事情了，中午不先睡一觉？现在银行恐怕也没开始上班呢，何况还是周六。’
我也是有休息休息的意思，‘那爸我先睡去了，今天妈是上白班么？’
父亲点点头，‘是啊，晚上你俩就能见面了。’
我把自己屋里的门关好，就直接躺在床上闭上眼准备睡觉，可脑子里面总想着还没看完的小说，便掏出了mp3，接着看了起来。
但中午的时间，本身刚吃完饭，加上从单位回来的疲劳感和闷热的天气，看着看着就真的睡着了。等醒过来的时候，也已经到了三点多了。打开门后，父亲正坐在客厅里面看着新闻。我又洗了把脸然后打了个招呼就出门去办银行卡了，但这个时间出门，外面的温度着实是吓了我一跳。
周围在阳光的照耀下，肉眼可见的有空气的扭曲，而那种潮湿闷热的空气让人呼吸都觉得不是那么畅快。这让我只能想尽办法在楼群的影子里面行走，但三点多的太阳对于这样的楼来说，其实也并不能提供多少遮挡。
虽然我家附近就有一家工商银行，但是从家走到银行这不过是几百米的距离，我的身上还是出了一身的汗。但不得不说的是，银行的营业厅真的是避暑的好地方，屋里的冷气开的是相当的足，进屋之后就有一种舒爽的感觉。
今天虽然是周六的时间，但银行当中却并没有几个人在办业务。也许是因为外面太热了，人人都不愿意挑这个时间出门来。
见我进来，大堂经理带着职业微笑的走过来，‘请问办什么业务啊？’
我也只能笑着说道，‘啊，我要开个银行卡，作为工资卡。’
‘那您带身份证了么？拿着身份证的话就先等个号吧。’大堂经理笑着介绍业务，顺手给我从叫号机当中取了个号，‘这个卡的用途我们倒是不限制的。’
我接过号码，看了看前面的人不多，也就来到了等候区的不锈钢条椅上，再拿出mp3，看着中午没看完的小说。办卡的过程还是很顺利的，柜员的操作速度一流，只是有一个极大的问题那就是因为自身网络的问题，所以开户的时间还是蛮长的，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四点多，我决定给老牛打个电话。
第二十九章 家常菜
‘你这个就睡醒了？’老牛的声音带着没睡醒的声音，‘我这还困着呢，要是出门等着晚上吧，到时候再电话联系。’
我砸了一下嘴，‘你不起来办个银行卡来，先给局里送过去再说。’
老牛在电话的那头打了个哈欠，‘这个你着什么急，现在你就是办出卡来，局里也没人上班啊，大礼拜六的。人事科又不是什么需要随时值班的科室，没人也不会怎么样。’
我还是真的忽视了上班时间的问题，‘我竟然忘了今天是周六，不过早办出卡来省劲啊，省的到周一再排队什么的，等的怪烦躁的。’
‘现在外面这么热，真的不想出门啊。’老牛那边哗啦哗啦的声音不知道在干什么，‘明天再看吧，要是晚上能出来玩，我给你打电话吧。’
我直接回绝了老牛的建议，‘算了吧，刚回家就狼窜出去，还是好好的在家休息休息吧，等明天办卡的时候你没什么事的话再联系我吧，先挂了啊。’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就回家了。
回到家里，母亲也已经回来了，见我进门，带着有些疲惫的笑容，‘想吃点什么，一会儿让你爸去买。’
我一抿嘴，‘随意吃点就行了，中午也吃了不少了，晚上就别弄那么丰盛了，压床头。’
母亲也是点点头，就去换衣服了。而父亲此时应该是去单位上班了还没回来，这时候我想到了一个问题，就主动的问起来，‘要不晚上弄个豆角吃吧，在单位虽然吃的多，但一直没吃出该有的味道，跟您学学怎么弄。’
母亲已经换上了宽松的衣服，看我那一脸的好奇，也就点点头，可随即便，‘那你出去买豆角吧，给你钱，我在家先熬粥。’
我拿到钱便出门去了，在离家不远的地方买了一把豆角就直接回转。等回家了以后，母亲正在灶台前面忙活着熬小米饭。我们家的晚餐在很早以前还是吃的很丰盛的，直到这几年，电视上的养生节目多起来了，再加上晚上偶尔吃的太油腻也确实是不舒服，所以渐渐晚餐就转变成为了以粥为主，然后素菜一个。主食一般是不准备太多，当然父亲回来会多弄一些，因为在外面的时候父亲总会有体力劳动。即使是在单位，也并不是能坐在办公室享福的人。
见我回来了，母亲把火调小，然后指着茶几，‘去那弄，先得择豆角。’来到桌子边，手上先解开成捆的长豆角，‘其实这个豇豆的豆角是比较好择的，因为这种豆角卖的时候都不会选择太老的卖，那样的不光品相不好，也很难卖出高价。所以也并不需要像芸豆那样需要择很多的丝，而是稍微去掉头部和发黑的部分就行了。如果要是有些过于老的，有豆子的那种，这么炖着吃就不好吃了。’说话的途中手上的活也是熟练的进行着，丝毫没有影响择菜的进度。而我也是跟着上手，果然速度慢了很多。
母亲接着讲起了老豇豆的吃法，‘当然像是老了的豇豆角也不需要扔掉，首先可以把豆子弄出来然后晒干，到熬饭的时候，可以选择放一点，别有一番风味。还有一种既没有长豆子，又掐不动的豆角，这样的豆角炖熟了也是咬不动的，所以可以选择掺一些棒子面和面粉然后抓匀蒸熟，之后蘸蒜泥吃就是非常美味的了。’
说了这么多种吃法，听上去都很简单，所以也就对去单位后的伙食感觉到了一种改变。而此时豆角择完了，下一步是浸泡一阵子以去除农药残留。然而母亲也并没闲着，而是给我递过切肉的菜刀，‘你切肉，我去弄葱姜蒜。’
之后炖豆角的过程，就变得简单起来，豆角切段，装盘备用。后起锅生火，热油炒肉炝锅，加入适当的酱，之后豆角加入翻炒，然后在加入热水炖煮。等十分钟左右，锅内汤汁自然变浓，滴上一点香油，装盘就成了。
父亲此时也已经回来了一会儿，接过炒好的菜，在进入厨房把粥乘好，端到餐桌上，摆好碗筷，晚餐就这样开始了。
食不言寝不语，餐桌上的话并不是特别多，等吃完晚饭，来到电视跟前，才接着聊到，‘说起来还没有跟你们的张所长见过面，等你这次去上班的时候，我送你跟小牛一起去，你看缺点什么东西顺便捎着，然后请张所长一起吃个饭吧。’
我想了想才说道，‘要是去的话就你自己去不太好吧，最好能跟老牛他爸一起去，这样才更好，具体的时间你问问老牛他爸方便么，如果不方便下次也是一样的。’
父亲也是点点头，‘你说的没错，那等着我找他爸商量商量再说，那你缺什么东西么？到时候好给你买了，然后你上班的时候自己捎过去啊。’
我摇摇头，‘这个爸爸你就别管了，明天先跟老牛一起把他的卡办完，办好了以后就出去转转，有需要的直接买就是了。’
父亲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从钱包当中掏出了几张红票，‘那我就不操心了，钱你拿好，觉得缺什么就买，别省着，没有我再给你。’
我把钱果断的接过去，装在了自己并不厚的钱包里面，‘谢了爸，那等我开了工资还你。’
我爸听了这话笑了起来，‘有你这话我就觉得高兴，但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家里还暂时用不到你的那点钱。你们说了开多少钱么？’
我想了想在局里开会时的内容，‘应该是没说具体的数字，但前三个月好像不怎么高，等过了三个月试用期以后，好像是会多一点吧。’
我爸叹了口气，‘那也没办法，毕竟你们这样的人似乎都是这样的工资数目吧，先干上，过两年稳定了再看有没有什么别的机会。’
其实所谓的机会也并非不存在，因为在几年前，局里面还是有一批临时工转合同工的情况，现在虽然我们也是签合同了，可毕竟性质还是有差别，所以大概的意思就是等待这个机会。但现在刚刚上班，在这样的单位里，说一切都太早了，也就只能先去适应这个环境。
第三十章 重庆风味？
如同平时在家一样，我并没有因为上班回来就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但转过天来跟老牛出门时，我才发现，其实还是有不一样的选择。毕竟此时我还未毕业，原来在暑假的时间，我可能只有在晚上才会跟家人出门，其他人的邀约一般都是回绝的。可现在我却愿意去找我自己需要的东西，这就是与之前不一样的感觉了。
第二天清晨，空气中突然出现了那么一丝清凉的湿润感，太阳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充足的感觉。和老牛早早约好去银行办卡，却也只能等待银行上班的时间。所以还是吃好早饭之后在家里享受够了足够的冷气才出门。
办完银行卡的时间，也就仅仅只有不到十点左右，于是我和老牛打算去逛逛街看看到底需要什么东西。
可能所有的男人们都觉得跟女人逛街是一个很麻烦又烦躁的事情，但真正两个大男人去逛街买东西，才是真的难受。既不能赏心悦目，也没有可以对商品聊的共同话题，头一次跟老牛出去还不觉得，但第二次在转悠，就总感觉浑身都透着一种拒绝。这种感觉倒不是说让人想夺路而逃，可也是那种说不出来的别扭和尴尬。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无论跟谁出去逛街，有目的性的逛还好，但我和老牛俩人却根本不知道需要买什么东西，而漫无目的的瞎逛和想起需要的东西再去卖东西的地方找。这样的冤枉路和花费的时间真让我们两个没什么生活经验的人崩溃。
终于买了几件合适的小东西，时间也到了正午，老牛问我，‘喝一壶去？然后下午带你去文化宫四楼happy一下。’
听文化宫这个词，我是实在想不到与其有关的娱乐，但转了一大上午，肚子确实是空空如也，‘喝就算了吧，大中午头的喝了还干别的不，最多也就是喝点凉啤酒当饮料降降温了。吃什么去？’
老牛琢磨了一下，‘夏天了，吃烤鱼去吧，也就这玩意儿跟烧烤沾边，中午头的吃烤串，着实是吃着无实感。’
烤鱼这种东西，我还真的是头一次享受，虽然路边的诸葛烤鱼一家一家经常见到，但体验还是第一次，‘好啊，尝尝去，还真的没吃过呢。去诸葛烤鱼么？’
老牛一脸神秘的摇摇手指，‘可不是，诸葛烤鱼虽然是连锁，但味道比我们要去的这家差远咯，做taxi走着。’
老牛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打开前门坐了进去，同时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了我。我们这里的出租车大多数是长安铃木的那款羚羊，所以也能理解其空间着实是小了点，我也就接过袋子坐到了后座上。上车时听到老牛说的是东堤路，这地方还真的是有点陌生。
但出租车司机似乎是很了解，‘你们吃烤鱼去的？那边的那份还真的不错，主要是鱼新鲜啊，上午河中网箱捞取，现烤现杀，绝不吃死的早的鱼，味道也是正宗的重庆风味，能吃辣的一定得要最辣的那种。’
说道最辣，我又想起了当年流行了一种疯狂烤翅变态辣，但新闻中爆出是辣椒精之后，就完全销声匿迹了。辣的东西首先我是不太吃的，其次我也怕这个所谓的辣椒精，‘师傅，那个烤鱼不会用的也是辣椒精吧。’
师傅眼疾手快的在车流中穿梭，嘴上却也是思路清晰，‘肯定不是啊，要不然能火这么久么，并且用鲜鱼的成本就不低，还差那个辣椒钱么，我们这边的辣椒虽然不像四川重庆那边那么有名，可也算是华北地区的辣椒产区之一啊。’
‘不是重庆风味么？’我对于这个辣椒的问题有点郁闷，‘用本地辣椒还叫做重庆风味么？’
司机师傅透过中间的后视镜看了我一眼，无奈的摇摇头，‘什么叫风味，就是类似于原产地的味道，但却因地制宜的就地取材，就好像鱼香肉丝还是川菜经典了，你看那些饭店里面的哪个是正宗四川材料做出来的。’
经司机师傅这么一说，我也算是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风味，想想也是，红烧牛肉味的方便面也没见有真正的牛肉在里面，更别提一个风味菜品了。
车在城里开的时间并不算短，来到了一条河的河堤上，这时候我才明白所谓的东堤路是个怎么意思，原来就是河边的河堤顶端修的路罢了。而这正是我们城里曾经主要的漳卫南河岔河，但因为北方的雨水似乎是并没有那么急切的时间，所以现在变成了风景区。
而沿着河向南走了很远，到了一个我从未来过的地方，出租车停了下来，‘到地方了，十三块。’
老牛掏了钱就下车了，我也迅速跟着他下了车。在河堤的外面，不远处有个二层的建筑物，上面写着是烤全鱼，户外还摆了几个桌子，但这个时间并没有什么人在这里吃饭。
直接进入二层楼里面，最显眼的就是放在门口的几个用玻璃做成的大鱼缸，每个鱼缸里面都游弋着几条鱼，虽然都长得很像，但品种似乎是都不一样的。但楼里面的人还是真的不少，有些桌子上的人似乎是来的很早，酒瓶子摆满了一桌，但面前装鱼的大盘子却也还是有着不少花花绿绿的东西。
但这个时间已经有十二点半还要多了，似乎是已经过了中午的高峰期，服务员很快的过来问，‘要什么鱼啊？’
‘来个三斤左右的草鱼就行，小白你吃辣么？’老牛熟练的点着菜，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过身问我。见我肯定的摇摇头，则继续点到，‘微辣重豉，再来一个炝土豆丝和凉拌藕片就行了。啤酒先来六瓶凉的，挑最凉的。牌子不重要。大饼给来一份，直接上就行。’
服务员拿着小本子稍微的记录了一下，看也没什么要建议的，就去吧台上提了一个小茶壶，引领着我们来到一个桌上，‘五号桌这里没问题吧，定住桌就准备给你们上菜了。’
老牛点点头表示了同意，服务员便把水壶放上，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