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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午夜将军     大将军传txt下载     大将军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六章 天下蜂楼蒋伟豪

    正当我站在门口许久不见有人开门,心中不上不下可谓是坐立难安之时,这本就不大的院门终于开出一条极小的细缝。

    一名伙计模样打扮的年轻人微微探出头怯生生向我问道:“最近罪州城太乱了,我们蜂楼不见客了,您请回吧。”

    话刚刚说完,就将探出的小脑袋向后缩了回去,总共才开启一丁点的细缝这会儿又准备合上了。

    我连忙伸出一只手卡在了门缝之中,然后将身上仅有的三四百两银票塞在了小伙计的手上说道:“兄弟,麻烦您帮小弟个忙,跟您府上坐馆的蒋伟豪说声一声,就说血色曾锐求见。兄弟,我和你们坐馆的真是老朋友了,保证不会坑你的。”

    “这个......”

    这小伙计面露难色好似在纠结这钱能不能收一般,我只好趁热打铁抓着小伙计的手就往他自己怀里塞,边塞还边说:“兄弟,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今个让您帮了这个忙,早晚报答您的恩情。”

    听我说完,小伙计到底还是没有抵挡得住这银票的诱惑,突然间神情凛然就好像是做了一件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冲我说道:“我去帮你给坐馆的说一声,但这事成不成不在我身上,你先在门口稍微等会,事要办不成这银票我立马退给你。”

    “没事,这点钱也不算什么多大的事,事不管成不成都送给兄弟您了,送出去的礼哪还有收回来的道理呀。”我虽然心中有几分肉痛,但表面上必须还得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别提多难受了,这家里可还有十几口子不知道下一顿在哪吃的人,我这会儿还拿着几百两银子不当回事的使,我自己想想都不容易。

    不过小伙计听了我这话自然是眉开眼笑,冲着我咧嘴一笑说道:“兄弟,你稍微等会儿,我去去就回,这事我不说一定跟你办成了,但一定尽我最大的本事给你去办!”

    说着连门也拴上,只是微微虚掩着,自己便快步向院里头跑去了。

    我心里这个气呐,要依往常这三大家还没出变故,罪州城还未发生如此动荡时。就算是这全大陆情报的垄断头目蜂楼,罪州分部的坐馆人蒋伟豪见了我也会乐呵呵的跟我打声招呼,叫声一声曾锐兄弟。

    可这罪州城才刚刚一乱起来,这之前的一切就都改变了,连蜂楼的一个门房伙计都能用话来拿捏我,示意我不上供就什么人也见不着。不过气归气,这上门求人总得端正好态度,要是真一时冲动惹的蜂楼人不快了,那我在这罪州城里可就真的两眼一抹黑,成了睁眼瞎了。

    好在没多久,小伙计就急匆匆的跑到了门口然后向我挥了挥手示意我跟进来。我进门之后他抓着门边使劲一拽,发出极大的噪音将门给关上了。从同意我进门,到一直讲我送入蜂楼的会客厅这小伙计一句话也没有对我说,甚至还面带不善,可我实在是想不出自己今天这样低三下四的举动到底还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惹得他生气了。

    其实进了院门,不用他领也不碍事,这罪州蜂楼虽然我来的次数不算太多,可并非连路怎么走都不知道,更何况这本就是一进出的小院子,进了院便是会客厅,所以面对他跟我摆脸色我也懒得搭理,本来这两天就突生变故太多,我处处小心谨慎,又哪有那么多功夫去在乎这么一个小伙计心中到底如何想的。

    我进入了会客厅,原本坐在上首太师椅上的男子站了起来,伸手表示迎接示意我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

    男子标枪一般笔挺着的脊梁,剑眉星目高挺鼻梁,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很难想象他便是罪州城蜂楼当家人蒋伟豪,其实蜂楼的人我见过并不只有他一位,在蟒山的时候我们也通过与蜂楼的人有过一些接触,但是到目前为止,蜂楼的人里头像蒋伟豪这样的仅此一位。

    因为蜂楼的人给我最直观的的感觉就是沉默寡言十分内敛,且相貌大多不起眼,属于放在人堆里你很难找得着的类型,连穿着打扮也大多十分朴素,即便是家底殷实也大多是一套粗布麻衣平常老百姓的打扮。就算在酒桌上喝酒,他们也很少会主动举杯邀您共饮,但若是你主动举杯向他们敬酒,他们倒也十分洒脱举杯便干,总之除了闷一点以外其他很难找出让人挑理的地方。

    可蒋伟豪偏偏是个另类,首先他的长相就不像一般的蜂楼人,他这长相不往远了说,至少在我这些朋友里单论五官至少可以排到前三。要说入了青楼之后那就更是一大奇观了别说花钱找姑娘,就是姑娘倒贴钱的像陪着这俊公子喝两杯酒的也大有人在,要是还能倒在怀里拤一把这长得让女人都着迷公子哥的油那恐怕未来日子想起都得发笑。

    这长相只是其一,更令我不解的是他为人处世的作风。要说他平常在蜂楼里坐馆又或者与人有什么生意往来时,他同样与绝大多数的蜂楼人一般不苟言笑认真处事,可要是坐在酒桌上沾了第一口开始,那他可就完全变了一个样了。酒喝的越多,嘴里的话也越多,以我对他的了解而言,他喝一场酒能说的话要比平常没喝酒时一年说的话恐怕还多。

    他在罪州城里的酒桌上还说出过一句名言,“我蒋伟豪喝酒,自然是越喝越有,咱兄弟们交心,一人先喝半斤!”

    得,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上了桌开始喝便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并且平日里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喝了酒那仿佛就是冰山融化了,只要坐在桌上的人除非他特别厌烦的人以外,他都能跟你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不过此人与常人不同地方在于,在他看来酒品看人品,他能和你喝酒,就是真能和你交心。

    而且,他和别人最大的区别在于,有一句俗话说过男人在酒桌上和在床上所说的话都是不可信的,不是酒话醉话就是骗人的套话假话,但凡是他在酒桌上做出的承诺,下了桌子同样都认。

    所以他也成了我在罪州这觥筹交错的酒肉朋友里难得交心的一个人了,也正应如此罪州突发变故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他来了解情况,到了目前的这种局面,就是有其余人告诉我罪州城目前的情况,我恐怕也不敢全信害怕被人当枪使,但对他我却格外放心,虽然我们所见不多却像是多年的老友一般值得交心。

    待我刚刚坐下,蒋伟豪便用手背轻轻敲击桌面,目光所至我才明白为什么刚刚那小伙计面色阴沉,明明收了我钱却一副我欠了他银子没还的样子了。

    “你来了就来了何必弄这些虚的,咱一起喝过酒我也把你当朋友,你弄些这个给谁看呐。”没等我做出反应,蒋伟豪便先开口怼了我一句。

    我只好说道:“这点钱也就是拿给你们这小伙计的,纯粹当做一见面礼,谁也不差这点银子,这才多大点事你也不至于让人家把收下了的银子再退给我吧。”

    “我们蜂楼主要生意对象是*的江湖好汉,俗话说得好一种米养百种人,而我们蜂楼则要与这百种人分别开来做买卖,无论他是王侯将相还是贩夫走卒。所以我们的规矩也就是底线,这很重要。底下的伙计们不容易,想多拿点这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我还没听到蒋伟豪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便接着款款而谈道。

    “我们的消息从未定过价,无论是买还是卖,增加神秘感是一回事儿,但同样也是为了我们这些真正在最下层的兄弟们能有点油水可捞,日子相对过得好点。我们的消息贩卖只有一个大概的价格,但是有一定上下浮动的空间,具体是什么价完全可以由伙计们自己说了算,这中间差的钱就伙计们拿了这都没关系,我们蜂楼对此也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今天,阿凯做出的事,我就很不满意了。”

    这名叫阿凯的小伙计打算开口辩解:“蒋先生,我......”

    却被蒋伟豪毫不留情的打断道:“闭嘴,跪到一旁去!”

    “蜂楼数百年来的发展,将生意一步一步覆盖到全大陆靠的是前赴后继的前辈们努力,但你觉得这是你拿钱的凭借吗?退一万步说,我确实说过这几天蜂楼不开门不想卷入到这一场罪州的大清洗中去,可你明知道我和曾老板是好朋友,他上门求见我肯定会接待,那你故意堵门收钱变成怎么回事了呢?”

    “蒋先生,您......”

    “老子要你闭嘴!滚出去!”小伙计再一次开口想要说话,却又被蒋伟豪一拍茶桌怒骂道,闻言只好老老实实的退出了屋外。

    见过多次对上我脸上始终挂着和煦笑容的蒋伟豪此刻正面色铁青,其实别说小伙计就连我都有点弄不懂为什么就这么一件寻常小事发这么大的脾气。

第一百零七章 何为诱饵何为刀

    可我现在正坐在这风暴的中心,要是装傻充愣明显也说不过去。

    我只得不算太情愿的装模作样劝解道:“豪哥又何必为了这点小事还自己人大动肝火呢,气大伤身呢。”

    蒋伟豪摇了摇头,回道:“其实这事并不大,就这点银子也算不上什么杀头的事,可我真正气是气在阿凯身上。他其实已经跟了我六七年了,如果说刚跟我那会儿年纪小不懂事,我完全可以理解,因为任何人都有一个适应的过程。可现在这么多年也已经过去了,他还是这副模样,就让我有一种烂泥巴扶不上墙的感觉了,我这么多年苦心来栽培他,希望他到时候离开了我也能独当一面,可到现在还在为了这么几百两银子的蝇头小利而洋洋自得,你说我能不气吗?”

    听到蒋伟豪这么说,我才恍然大悟道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

    便开口说道:“我还再猜为啥豪哥发这么大的脾气,原来是气自己的小兄弟不成才,这其实没什么好担心的,就算现在是这样,只要他真的有一天自己拉出去干一行买卖了,慢慢的慢慢的特别什么都门清了。有很多苦,有很多亏只有自己吃过了才明白那种滋味。”

    蒋伟豪又挠了挠头,叹了口气说道:“哎,你说我又能怎么样,自己选的人我就必须好好的带着,我要不带着呐,他这么多年岂不是白跟了我,可每次他却因目光短浅,就看到了面上的这么一点微小的利益,而失去了更重要的东西,你告诉我我们一个蜂楼做买卖的地儿,你要是连进门都得收人家笔钱,我瞧着那我们恐怕得比开青楼还赚钱呢。要这么说的话,连我自家兄弟有事找我,我还得跟人家要银子,那我一个蜂楼坐馆的跟青楼里那唱曲的清倌儿有什么区别呢,这像话吗?”

    听到蒋伟豪这么说,我就知道他其实已经不生气了,要不然她也不能拿自己的事来开玩笑,我寻思着还是早点趁热打铁,把重要的事儿先问了,这样我心里才会安心。

    可还没等我说话,蒋伟豪就先开口道:“其实曾老板您今天有什么事儿赶过来,我都知道。但是你猜这事儿我会不会告诉你呢?”

    我稍微思考了下很快回答道:“嘴长在你豪哥身上,这事儿能说不能说也全归您豪哥说了算,我呢,今天也就是一个上门求教的小人物,您心情好就跟小的透露一点,要是心情不好那给小的一个眼神,小的转身就走也无妨。”

    他听到这话后,忍不住笑道:“你啊你啊,可真是长了张巧嘴,一下将话也堵死了,反倒是我这会儿不知道该开口说点什么了。要不然这样,你今天给我一个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的理由,若是你能说服我,那一切我所知道的消息自然会对你全盘托出,若是你说服不了我,我也会告诉你一丁点儿与你息息相关的事,也算不枉你辛苦跑一趟。”

    听完了蒋伟豪说的话,我不由得有几分感慨道,这风楼里出来的人可还真个个都是人精,蒋伟豪前一句还在说我长了张巧嘴,可你在看看他后面这几句话,真可谓是滴水不漏,让你都找不出一点儿来说他不是的地方。那这会儿我反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可我知道现在绝对不是发愣的时候,我现在面临的最重要的问题是,应该如何用我的语言来说服蒋伟豪,其实我觉得吧,说这些官话套话其实都挺假的,他如果真的有心想要告诉我,那我其实什么都不需要跟他说他同样会讲事情的前因后果向我娓娓道来。

    可他如果并不想在我这多费口舌,那任我巧舌如簧,就是把这天都说穿了,他同样会说我说的这些都没到点子上,也就是说我现在面临的最主要的问题并不是说要怎样说服他,而是要通过分析他的心理,将他说高兴了,向我透露个一点半点儿了,那我今天就真算是没白来了。我也不至于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了。

    看着姜伟豪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心里暗自腹诽道都看着年龄跟我不过是差不多大的他,却已经是做到了如此的少年老成。我又应该怎样去组织语言来将他说开心了呢?这可真是个摆在面前的难题,而我今天就不得不迎难而上了。

    “豪哥,其实现在咱俩的身份并不对等。你要我说服你,我其实也找不着什么好的法子。因为我现在就算能对你做出来的承诺,我是否能真的做到我自己尚未可知,您就一定会相信吗?”

    蒋伟豪闻言一愣,很快平复心情后说道:“你想到什么你就说什么,你不用去管我信或者不信,我信或者不信那是我的事儿,你和说或者不说那是你的事儿。”

    “好,豪哥你竟然已经将话说的如此直接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甚至都不用告诉你我们目前的状况,因为你也都已经知道了甚至是比我本人更清楚。但我还是想跟你说一遍,我们白手起家一年多走到现在这一步,不说混出了多大的名堂但至少也在罪州城里站住了脚跟,现如今三大家族大厦将倾。其实我们都还年轻,谁又能真的愿意和他们一同灭亡?但我们只有这么点人,我们也没有像其他大家族一样在罪州城里四处充满了眼线,我们现在的情况便是什么也看不见,还希望豪哥您能指条明路,让我们知道下一步该往哪走。“

    蒋伟豪听到我这会儿的话,好似发自内心的哈哈大笑道:“好!曾锐做人还真是直接,看得出你也把我当兄弟了所以才会这样来问我,要是我今天一点都不跟你说,那确实我做人不到位了,可这中间其实有挺多事涉及到了一些更深层次的秘密,你若是知道只会害你,你明白吗?”

    明明是差不多大的年纪,可他偏偏一副长辈教育晚辈一般高深莫测的样子,让我稍微有一点难受,可也只能将这情绪一口吞下,因为他马上要说的才是我今天到这里来的目的,若是最重要的话我没听到,那今天所做的一切可就真的白废了。

    “豪哥您愿意说多少就说多少,不让您为难,不坏了您的规矩。今天您让我进了这院子,我对您的帮助便记在心中了。”我很快接着蒋伟豪的话说道。

    蒋伟豪略微的沉吟了一会儿后开口说道:“我大概知道你的来意,你想知道些什么。我先一点一点顺着时间线说给你听,要是你有什么没听明白的地方你可以随时打断我问便是了。”

    我并未开口,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首先我给你讲一讲这次大洗牌的主要问题,你其实自己应该很清楚,这一切的发起者便是鼎鑫商会的大东家刘强,他不太服气自己辛苦赚的钱要被三大家抽走一大班班,而自己明明是赤手空拳打下的天下偏偏一见着三大家的人就得矮半头,甚至连三大家的小辈都拿着他都奴才使唤。可大家不知道的是,他这些年顺风顺水把自己当成了天选之人,以为只要是自己想做的事情那就一定会水到渠成。”

    说到这蒋伟豪停了停,接着说道:“可惜,这世上把别人都当做是傻子的人,最后基本都被人当傻子给害了。他刘强也不例外,自己把一切都算计好了,待自己与三大家的冲突到最高峰的时候,自己再好似被逼无奈不得不反,然后雷霆手段一击必杀,将三大家都慑服,从而达到以后罪州三大家变成四大家的事实。他自以为许诺给了几名重楼境高手巨额财富后,这事便自会完美解决。可人呐就是不该太过于自信了。”

    “他想的太过于简单,以为自己所做的所给的就是重楼境高人们其实想要的。其实在他多方联系到这几名重楼境高人时,就他能够提供的那一些所谓贵重之物,人家根本就没瞧得上眼,不过人家对他的计划确实很感兴趣。因为他鼎鑫的东西大多是些俗世之物,可三大家不一样,若可以让鼎鑫做刀,干脆一举推翻了三大家族,那三大家上百年的藏品岂不是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吗,就这样刘强还乐呵呵的就被人利用成了顶在最前面的刀了。”

    而这一下,我也明白了过来为什么以鼎鑫这样一个商会的实力,可以同时清楚数位重楼境高手对枪家发难甚至是对另外的刀花两家造成麻烦,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人能为了一点黄白之物顶上如此大的压力来做这样的事情。可听蒋伟豪这么一说,那事情的思路一切就变得很清晰了,事情的前因我也算是掌握了。

    蒋伟豪看到我变得释怀的神情轻笑道:“看来,你已经找到了一点头绪了对吗?”

第一百零八章 留罪州力争上游

    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听懂了他的意思,其实我内心反倒是有些了不理解,所以面部表情略微的有一些纠结儿。

    蒋伟豪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他接着笑着问道:“你是不是不但有点头绪,甚至对我的话还有些不明白。“

    “对!”我没有丝毫隐藏的回答道。

    “如果只是黑狱他们几个应该卷不起这么大的风浪吧?要是以他们的实力,就可以颠覆了这罪州城的统治,那罪州城岂不是早就已经拱手让人了?”

    蒋伟豪听到我的分析后点了点头,回答道:“你说的没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黑狱他们并不是最上层的人,如果要一黑狱他们几个的实力而言,确实可以在罪州城里卷起风浪,但绝对达不到这样的效果的话,我也就只能跟你说到这了,你猜到的是你自己猜到的,但是我不能说出口,这是规矩我不能打破。”

    听到蒋伟豪说到这的时候,其实我还有些事儿想要主动问他,但按他之前的说法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不过他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他端起自己的茶杯朝我挥了挥,示意我先喝口茶别太着急。

    尽管我内心心急如焚,因为关乎切身利益的事情我并还没有开口询问,可入乡随俗,我得合着主家的习惯来,只得举起茶杯一饮而尽,茶入口味苦让我不觉间皱了皱眉,而这样一个很小的细节却被蒋伟豪铺捉到了。

    他冲着我打趣道:“你呀你呀,喝茶,可是一件很雅致的事儿。像你这样牛饮的若是让有心人看了真是像笑话一样。。虽然你现在才处于刚刚起步的阶段,可总有一天你会走到真正的上层阶级中去,现在你觉得这些东西无关紧要,但是到了最后你会发现其实很多影响到自身利益的东西,恰巧是这些很小的细节,你的你的一个很轻微的动作,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

    “比如说你现在才二十来岁,你可能习惯于举起杯一饮而尽要是寻常家小姑娘看了也许后觉得你这人格外的洒脱直爽。可如果是在高端一点的宴会当中像你这样一口将杯里的茶喝进肚子,自个是畅快但人家只会觉得你像个突然来到这个阶层的暴发户一般也许表面会对你恭恭敬敬以礼相待可是内心里早已经对你嗤之以鼻了。”

    其实我知道蒋伟豪跟我说这些东西都是对的,他也确实是为我好才会跟我来说这些东西,等我内心总感觉有些抵触,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却老是用这种说教的语气来跟我说话。

    我只好将话题拉了回来主动询问道:“豪哥,你其实知道我想问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只是我也不知道这些事情你方不方便回答。若是不会影响你的话,我还希望你能跟我好好说一说,让我们血色镖局也好知道在这一次的风浪当中应该如何继续走下去。”

    “刚才跟你说过不用太过心急,你想知道的东西我但凡是能说的今天都会告诉你。既然你如此着急,我干脆就直接了当的跟你说了罢了。就在昨天,一天并不只是枪家受袭,连带着刀花两家的家主都已经消失不见了。甚至是很多与三大家族有往来的,都遭受到了一定的波及,我其实也很搞不懂你们作为枪家旗下的分支,为什么没有收到任何的打击。还是因为你们主动前去帮忙,才受了一些轻微的伤害,甚至都没有死人。要知道和你们一样,作为枪家分支的那些附属镖局,他们昨天明明是冷眼旁观抱着坐山观虎斗开热闹的,可到了昨天夜里都受到了不同层次的打击。甚至是有很多今天天一亮就已经被夷为平地。”

    话说到这里,我顿时大惊失色。在我看来,原以为仅仅只是因为上头有人授意,所以了才有了这一次鼎鑫对枪家的报复,在我的想法当中我们应该是损失最大的一方,没想到像我们受到这样的伤害竟然成了最轻微的了。

    “你肯定很不理解,可现实的情况就是这样,再多的话我真的不能跟你说了。我甚至都在猜想你是不是与这一次复仇的参与者有一定的关系,要不然为什么明明大家都受到了极大的创伤,而你们却几乎安然无恙。”

    我刚准备辩解两句时,蒋伟豪就笑了起来,“我当然知道这事与你们无关,要不然这会儿你也不应该坐着我这,想问个前因后果了。”

    “你想知道的和我该说我能说的我差不多都已经告诉你了,至于具体的事情是如何还得你自己多去判断,我只能告诉你,这一次三大家也好,鼎鑫商会也罢,他们的有生力量基本上都已经损失殆尽了。而你现在面临的选择,要不留在罪州城等一个出头的机会,这出头的机会很大但同样丧命的机会也很大。又或者是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具体怎么选择,我就不好跟你说了。”

    我知道今天的话说到这里就差不多已经该结束了,我站起来冲蒋伟豪行了行礼说道:“豪哥,谢谢你今天替我解答解惑。你看这一次蜂楼的费用我需要付多少,等我回了血色立马凑齐资金给您送到府上来。”

    蒋伟豪很洒脱地挥了挥手,对着我说道:“行了吧,就借用你之前说的那句话,谁也不差这点钱,我们蜂楼不说财大气粗吧,就这样一点开支还是付的起的,你现在也是急需要用钱的地方就别在我这儿装客气了。“

    我连忙制止道:“这可不行,一码归一码,该付的钱我一分也不能少啊!”

    “得了吧,你可赶紧拉倒吧,之前就得赔鼎鑫一笔巨额开销,我估计就以你们那小门小户就是把地给卖了也凑不齐了,不用跟我这充大款了,你心里急得不得了就别跟我这假客道了。”

    蒋伟豪看到我还想开口说点什么,紧接着又接了一句:“我们蜂楼做买卖交朋友可比挣钱更重要,我们喜好广交天下英豪,这也是我们的生存之道。作为兄弟我再悄悄跟你说一句我本不该说的话,这一次我建议你们继续留在罪州城,你们之前这群人在罪州城充其量也就是中等偏上的势力,可现在足以排在很前面了,只要能站住脚离那扬名立万的日子就很近了。”

    我再次一抱拳致谢,“豪哥您今天说的话,我全都记住了,您今天帮的忙小弟同样也铭记在心,他日若是有什么小弟能帮上忙的地方豪哥您尽管开口,小弟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别别别,我这做正经生意的地方你别整的跟人贩子似的,要正有事求你帮忙,还希望锐哥您赏个脸别拒绝才是。行了,锐哥说起来你恐怕还得长我岁余,我们兄弟交心就别谈身份了,再者说今日的锐哥我是雪中送炭,十年后说不定连雪中送炭都轮不上我了呢?快快回去吧,你作为当家人,家里的弟兄们可都还等着你做主呢!”

    说完,我再次谢过后走出蜂楼,再次没来得及看小伙计阿凯的脸色,不过蒋伟豪一直将我送到了院门口,我料想他应该也不敢再摆出一副憎恨我的模样吧。

    我刚回到血色,只见大家都已经转醒过来恢复的也差不多了,连棍爷中途也已经醒过来了一次,只是仍需调养索性身体并无大碍。所有人正齐坐在议事厅内讨论着什么,等我坐下之后才知道原来我们并不是毫无损失,因为原本留在枪家治疗的肉山这一次也跟着吃了锅烙,甚至是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对于这事儿,我们共同商议的结果是,这仇得报,现在我们实力不足也得将这事记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十有**就是黑狱他们一伙人干的,即便不是他但跟他也有分不开的关系,所以这事就算在了他的头上,但棍爷现在还在养伤,我们得先将这事给瞒下来,要不然传到棍爷耳中他血气上涌对康复有很大的影响。

    说完了这事儿,我就把从蜂楼那打听来的消息原原本本的跟兄弟们说了一声,要去要留也不可能我一个人说了算,大家都是兄弟应该一同拿主意。

    当我将消息全部说完之后,大家陷入了一阵沉默当中,我也没有要开口插话的想法,这些突如其来的事连我都思考了很久还没下定决心,那大家需要消化消化再说出自己的想法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沉浸了挺长的一段时间后,烟鬼率先开口道:“你们如果想走便走,我和达哥不能走。这里是肉山死去的地方,留在这还能有些线索,保不齐他们哪天还会回来。若是离开了罪州城,天地之大又有何处能够寻到他们的踪迹。”

    烟鬼说完之后,我看了看大家的表情都表现的十分凝重兴许还是不知道在这样的场合应该如何开口才好。

    无论是我看向谁,他们都与我对视,仿佛是在说这事你来拿主意吧。

第一百零九章 你行也得事上见

    我扫了一眼坐在一旁打着瞌睡的鹏爷,看来他对这事讨论的兴趣也不大。

    既然是这样,一个个都不说话那就干脆由我来把这个决定下了好了。

    我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后说道:“我看大家也都不说话,那干脆这事就我来说好了。我的决定也许有些草率,但我还是想继续留在罪州,一来要想为肉山兄弟报仇我们就得留在罪州寻找线索,二来罪州现在确实成了一团乱麻可乱有乱的好处,乱世才出英雄嘛。”

    我略微的做了下停顿,看见大家都没有异议后紧接着说道:“这一次留下来丧命的风险肯定会比之前更大,我们也失去了枪家的大旗若是出了什么事也只能全靠我们自己了,所以诸位的去留全凭你们自己做主,想走的我必定为其准备好盘缠有时间回来了我们还是兄弟。愿意继续留下来的,那罪州城里是时候也轮到我们说话了!”

    众人听我话说完后,气氛一下变得活跃起来了,示意我做的这个决定十分正确。很显然其实大家都是愿意留在罪州城的,至于说风险?本就是端着这碗饭吃的人,越是贪生怕死越是容易丧命。

    要是想过安稳日子那何不回家安心种田,选择过这种生活再去担心风险就有点可笑了,只要不是必死的事儿那总有人会去赌那一线生机后蕴藏的荣华富贵。

    其实我是有一定私心的,从梁村出来之后四处颠沛流离虽说过得也不算惨,可总这样飘着也不是事,天地之大总不能一辈子四海为家吧。到了这个年纪,我也不想继续漂泊该干出属于自己的一番事业了。

    从梁村出来,我们是希望闯出名堂为父老乡亲们报仇雪恨的。可出来也有些年头了,也不知道我的两位兄弟过得如何,要是靠着我现在这样的发展虽然日子过得还算是体面,可真要与王侯抗争还真是遥遥无期,人呐还是得逼自己一把,不然得什么时候才能混出头啊!

    在我们已经下定决心留下来之后,我嘱咐了大家安心留在镖局内,该养伤的养伤,该练武的勤加练习,而我每日独自一人外出打探消息。大方向已经确定了,最上层的消息也从蜂楼那得到了,这每一天里城里发生了哪些变化我总不好意思再去麻烦蒋伟豪了,人情本就已经欠大到自己都还不起了,我再没皮没脸也不好意思继续欠下去了。

    所以我整日里游走在罪州城里的大街小巷观察着这座城市里人们的一举一动,我发现除了第一天大家还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以外,到了第二日开始众人纷纷察觉到已经告别了三大家的统治时代后整座城都变得疯狂起来了。

    罪州城里没有了三大家的统治,原本要到了夜间才会出现的烧杀抢掠在白天大街上便时有发生了甚至是更加猖狂。

    到了第三天开始,便不再是单独的亡命徒在做这样的事情了,他们变得更加有规模有组织了,已经逐渐出现了几伙在这一次的清洗中幸存下来的势力竖起了大旗,在罪州城里划地盘称王称霸了。

    可之前席卷了全场的黑狱谢泽一行人却好似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难道他们真的只是打算干一票就走吗,上层人又为什么在拿了下罪州之后不第一时间派人来接手呢?

    我在酒楼里还听到了一种传闻,这传闻不知是从何处传来总之在我听到的第一天里就传遍了全城。

    三大家的统治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三大家的家主带着这些年来累计下的巨额财富一同消失再也不会出现了。而罪州城也已经被更高层次的人所放弃,被称为罪恶之都的罪州城将陷入无止境的混乱当中。

    这消息一传出来,原本还耐着性子蠢蠢欲动的诸方势力便再也勒不住缰绳一股脑的都冒了出来。

    先前最早出现的那几股势力大多被后起之秀所吞没。看来想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也得有被人吃的觉悟才行啊。

    罪州城绝大多数的居民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所以在第二日第三日他们就已经纷纷意识到乱世之中需自保只能依靠自己,各大居民区自发建立起了民兵营来保障自己的人身安全。而闹市区则被各大兴起的势力所占据,不出十日间整座罪州城便已经被各大势力瓜分一空。

    每日来,我都会将打探到的消息告诉龟缩在镖局内的众人们然后大家展开讨论。

    从第三天起大家就开始建议我,我们是时候该出山了,可我不这么想,*,切莫强出头。出现的早不代表最后得到的多,所以还是先按兵不动多看看局势更好。

    事实也证明我的决定并没有错误,最早出现的势力都已经消失殆尽,而整座罪州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腥风血雨。

    到了第七日,甚至连还未完全痊愈的烟鬼都已经按耐不住了单独和我说我们若是还不采取行动,那罪州城这块大饼可就没我们的份了。

    我耐心的将我的想法说给了他听,理不理解我不太清楚,反正他看我信心满满也就没再提这件事了。

    至于我,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我还在等,等一个真正的机会。在我的心中,罪州的暴乱都是暂时的,现在所占据的地盘也只是暂时的,那些身在最高层的大人物费尽心思才将铁板一块的罪州城弄的四分五裂不可能只是为了好玩。虽然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罪州城他们必定是不会舍弃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内部分赃不均还没有达成最后的一致。

    真当他们将一切都商量好了之后,罪州还会面临再一次也可能是这次动乱最后一次的清洗,只有等到下一次清洗结束之后罪州才会真正到了分配的时候。

    越到后来,众人越不理解,尤其是易达一伙的兄弟们他们开始觉得我做事有些畏手畏脚瞻前顾后,要不是靠烟鬼压着他们恐怕早就已经自己冲出去单干了。

    我其实也挺无奈的,我好话说尽可他们仍不理解,易达又还在养伤阶段我不可能这点小事还需要易达发话那只能显得我无能啊。

    终于!在距离半个月仅差一天时,让我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这一日的罪州城异常血腥,从早到晚是不停的杀戮,从城门口到闹市区,再到城郊,除了居民自发组织的民兵营以外,其他凡是在这些天叫得出名的组织大部分都被杀了个遍,能够侥幸活下来的真是极少数。

    这一天来的要比颠覆三大家的统治更让百姓们恐惧,因为三大家覆灭的那一天除了住的太近被殃及池鱼以外,很少有百姓而因此丧命的。但这天却不一样,寻常老百姓可以看见这些天在外面咋咋呼呼显得自己能够翻云覆雨一般的人物纷纷丧命,而且是属于没有由头,不问是非的那种屠戮。兴许他们昨天夜里还在做着自己将一统罪州城的美梦,可天一亮自己还没爬起来床便被斩杀在了自家的床上。

    他们大概都死都不知道他们自己的死因是什么,原以为一切已经尽在自己的掌握当中了却突然陷入了死亡的漩涡。这一天罪州城死的人要比之前半个月加起来更多,大大小小各方势力闻风丧胆,有反应快的当天就逃出了罪州城躲过一劫,而更多的人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便被迫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当夜同样还是聚坐在议事厅里,众人们对我的态度也变得稍有些不一样了。他们好像很难理解我是如何能提早算出来罪州会有这么一劫,连眼神都带着一丝敬佩,好像我真是神机妙算的诸葛亮一般。

    在他们的簇拥下,我只好将自己已经说过一次的想法从头到尾再向他们复述了一次。不同的地方在于,我说第一遍时,易达这一伙的人并没有一个人认真在听,我说过所有的话都被他们当做是敷衍是拖延时间的借口,而这一次他们听的聚精会神我好像是指路的明灯。

    人其实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太多奇怪的地方,你行,不是靠嘴说,而是靠事一次一次的累积出来的。之前对我百般讥讽没把我当做一回事儿的那几个锻骨境高手这会儿对待我的态度变得温和中带着一丝敬佩。

    我并没有觉得他们这样做有什么不对,这只不过是在这世上生存的最为基础的常识罢了。相反,同样是我,我恐怕也会对一个与自己共事不久能力也并不显得有多强的人充满信任,相反还会害怕因为他错误的决定导致大家伙错失良机。

    只有在一次次共同的经历之后才能产生信任,这没什么不好的,人吃人的社会里多点猜疑也许不能活得更好但至少相对会比较安稳。

    这一次,我再来说出自己想法时,议事厅内鸦雀无声,再也无人不在一旁满脸的不耐烦。

第一百一十章 听我话坦然赴死

    “你们之前一直在问我,为什么不出手,我总跟你们说时机还未到,而你们却觉得我是在敷衍。这一次,我不敷衍你们了,大家可以好好准备准备。我估摸着就这么几天,必然会有一股势力冒头出现,兴许就是今天血洗罪州城的这帮人。他们不存在站不站得住,因为他们来就是插旗的。”我对着坐在周围的中人们开口说道。

    小老鼠在一旁问道:“可是锐哥,他们可是连整个罪州城的势力都没放过,我们要是在这时候冒头出来不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吗?”

    我笑了笑,摸了摸小老鼠的头说道:“你的想法其实也没说错。但是,富贵险中求,我赌的就是他作为一方势力已经足够冒头了,并且已经威慑住了整座城市后不会再无故徒增杀戮,他可以成为这座城的最上层可怎么也不可能奴役整座城的老百姓吧?但凡是通过暴政的统治,时间都不会太长。能做出来这样巧妙的局我想那个人应该也不会太蠢。”

    小老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其实我知道他肯定没有完全听懂我话里的意思,因为我就这么几句话想要完全明白我的意思,恐怕确实很难。

    于是我又接着补充道:“我们不妨再看看,观察两日,若是出现的情况和我说的**不离十,那我们再做打算也不迟。”

    众人纷纷说道:“你说你先说说看。”

    我不假思索的接着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不出三日会出现一股全新的势力,其中当家人很有可能会是一层的重楼境顶天也不会超过二层。要按之前的罪州来说,二层重楼境尚且不能站稳脚跟统领一方势力,而此人出现之后我猜整个罪州城都不会有太大的异议。并且他上位之后,应该会采取一种新政来处理统治者和百姓们的关系,只是我暂时还没有想好他会使用什么样的手段来解决这个问题。但是时间不会很长,这几天大家拭目以待便是了。”

    这一次没有人再来和我商量我们下一步要怎么走,或是提出不同的意见。相反,他们都很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本事,可以算准了下一步棋会怎么走。

    其实一开始我也不敢说自己有多大的把握,我只是根据以往的一些经验来分析的,恰巧第一步他们的做法就与我想象的一模一样,那后面的事情我就比较放心了,才会在议会厅上夸下这样的海口。

    而事实再一次证明了我的预测全部都是对的,仅仅在我们讨论完的第二日闹市区便出现了一股全新的势力,他们之前并不属于罪州,因为大家从来都没有见过。可就是这样突然的出现了不知道他们已经隐藏在罪州有多少时日,并且就在他们出现的第一天他们就占据了城中心到原来的整个三大家族的大片势力,可以说整个罪州仅仅一日之内 便有超过半数的地盘被这股新兴势力收入囊中。

    他们神秘到连势力的名字都没有外出,唯一外人得知的便是这一日他们出现的当家人名字叫做鳄鱼。在第三天鳄鱼向罪州城的居民们发出话来时,我特意跨了半座城走到了离他较近的一处高台处就为了看一看这名被推到台前的当家人到底会是怎么一个模样。

    结果他的形象却是连我都没有算的,我原以为被推到台前来的要么是一个面相便十分凶狠的屠夫,要么则是一名看上去温文柔雅的书生,可鳄鱼形象恰巧与我想象的这两种完全不一样。

    他谈不上凶狠,尽管脸上有着一条从下颚到左眼的刀疤,狭长且血腥,若是在夜晚小孩看到了难免会做些噩梦,在半夜里被吓醒。这样一个看上去便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人,眼神却非但不凶恶甚至还透露出一丝温和,我想了很久应该要如何来形容他的外表,最后左思右想还是用江湖奸商比较贴切,如果说这还不够准确的话那就只能再加一个大字——江湖大奸商。富态,圆滑且阴险狡诈。他和我预想的修为也一模一样,他确实是一名伪圣阶的高手。

    他接着宣布的规定也与我之前的说法完全相吻合,他的方法谈不上太新颖但确实是我没有想到的。

    这规定通俗易懂,没有任何的回转和委婉甚至还有些朗朗上口——我拿了你的钱,就护你周全!

    是的,没有错,他们这一方势力开始向整个罪州城收取保护费用了且十分有理。

    只要你缴纳了你该缴纳的部分,我可以保护你的生命安全,让你罪州城里畅通无阻,你的店只要交了份子钱,那所有来你店里醉酒的也好故意找茬的泼皮无赖也好便全部交给我来收拾,若是我不能替你解决这些麻烦,之前收过的所有份子钱分文不取全部退给你,并赔偿你因为我们保护不到位造成的所有损失。

    他们最最厉害的地方在于,他们并非强制这个钱你爱交不交,不会有人主动上门收取,你愿意交你自己去找他们,以每家每户作为单位,店子则是按门面的大小收取相应费用。

    这也成了他们除了在城门口设立岗亭收取与原来一模一样的费用之外唯一的盈利项目了。

    出乎我意料的地方在于,他们仅仅宣布规定的第一天生意便是好的夸张,连主动上门交保护费还得排队。

    想来是罪州城真正生活的百姓们也厌倦了这半个月来的腥风血雨,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了,每家每户按月缴纳的份子钱其实并不算多,只当是花点钱图个心安吧。

    在他宣布完结果的当天,我们照例再一次坐在议事厅里讨论,这一次我不想再主动发表自己的看法,我更想听一听对于这件事发展到现在这种情况他们怎么说。

    可他们却一个个真的将我当成了神算子,因为我对于罪州城最近的变化而言确实可以称得上是算无遗策,他们对我的敬佩之心也达到了一个最*,所以坐在厅内我不开口他们就皆不开口,整个议事厅内鸦雀无声场面难免有几分尴尬。

    我只好开口说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今天一个个的都这么安静了?”

    烟鬼难得的露出了不太好意思的神态说道:“锐爷,您看这一段时间您对于罪州城里大大小小事情的分析可是一点也没错,这时候怎么做当然是您说了算啊,我们连现状都看不明白呢就不再您面前班门弄斧了吧。”

    要知道烟鬼可是除了易达以外,整个血色修为最高的人,若是两人实力全开毫不收敛,连鹏鹏都很难能打过他。所以平时除了在易达面前以外那可完全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即便是在与我或是鹏鹏交谈的过程中,尽管他表现的很客气,但心中的那股傲气却是难以遮掩。我们也早已习惯了他这幅样子,这并不是说他目中无人,作为有能力的人稍微有点自己的个性也并非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情。

    可今天烟鬼的表现却是一反常态,他客气得甚至表现的有点儿谦卑,这种态度要是发生在他和棍爷之前那就太正常不过了,可要说在我这儿还真是第一回。

    我也很清楚,烟鬼都已经表现出这种态度了,那底下兄弟们大多也该心悦诚服了,这再度征战罪州城前先把咱自己内部统一了自然是一件大好事,这也说明我之前遇到的那点小麻烦在这一刻就已经全部解决了。

    我稍稍的酝酿了一番后开口说道:“之前能算准他们的每一步棋是根据换位思考,把我自己想象成在站在高位上的那名大人物,如果我是他,那我又会去怎么做,索性我和他所设想误差并不大,这才使得在这一次罪州城的大清洗中各方势力损失惨重甚至是无人幸存唯有我们毫发无损。”

    “对啊锐哥,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您想好了吗?”连带着清风明月这四个孩子都被我的话勾起了好奇心在我说完后一句话后,迅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纵然我脸皮再厚,再想在几个小辈面前充充高人,可这话我也接不上来了。因为我确确实实没有把握说自己接下来的想法全都是正确的,这不像之前看局势,之前看局势我们只需要等待一个最后的结果就行了,即便是我的想法是错误的,我也大不了被众人奚落一番也就作罢,可这一次我作出决定之后我们就需要真刀真枪的跟别人去干了,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也很难排板,因为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会因此有兄弟送命,我实在做不到让自家兄弟因为说过的话而坦然赴死。

    这会儿轮到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然后声音不大的说道:“其实下一步怎么走,我也没有完全想好,所以才想要大家集思广益展开讨论。”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夜深人静累不累

    这下好,我们聚在议事厅内大眼瞪小眼,可就是没有一个人舍得站住来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我们就这么杵着得有小半柱香的时间,都还在有一句没一句扯着一些闲话,还没有一个人率先打破这种僵局把话说回正题上来,靠在桌上迷迷糊糊的鹏爷这会儿都已经小声的打起了呼噜。

    突然听到里屋有人正叫着我的名字,原来是大部分时间都陷入昏睡中的易达这会儿已经神智清醒的爬了起来自己靠在床边正面带笑意的望着我。

    “棍爷,伤养的怎么样了。”说实话这些天,我大部分时间来看易达,他总是属于被昏迷的状态两周里我来过十多次真正醒着的就只有今天这一次,而其他时间我过来看他都闭着眼睡大觉。所以到后来我每次过来时,都是匆匆扫一眼发现棍爷还躺在床上未醒我便会直接离开。

    说起来自从棍爷受了重伤之后这还是我们第一次正儿八经的交谈。

    “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之前受伤主要是透支身体的太严重,人的身体和精神都十分劳累,要说完全恢复还需要些时日但现在正常的行走之类的事都已经没有太多问题了,我之所以愿意在床上多睡会就要希望这样能够好的更快。但这几天我听到烟鬼跟我说了你们现在所面临的处境,我就感觉自己该站出来了。”

    棍爷详细的为我说着他自身的一些情况。

    这时易达能站出来,那我们的整体实力都会得到一个提升,罪州城现在的高端势力可要比之前差远了,我们有易达这样的好手加入那很多原本挺麻烦的事情都会变得简单,棍爷之前的名号在罪州城里就已经足够响亮了,这时若是易达登高一呼竖起大旗恐怕会有大量民众蜂拥而来。

    可这样便又会产生两个新的问题,第一,棍爷摇旗和我摇旗不一样,我只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就算我出来搞风搞雨人家估计也不会将我当做是一回事,可若是棍爷站出来就不一样了,我们很快就会成为鳄鱼一伙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他可以不在乎我一个小人物却绝不敢不在乎像棍爷这样一个早已在罪州城里摸爬滚打多年且掌握了一定人脉基础的人。

    第二,棍爷虽然恢复的还行,但总归还是没有到达他最理想的状态,现在以棍爷的性格一出山,不停的战斗肯定是免不了的,那无疑会对棍爷本就还没有完全康复的身体再一次造成伤害。就算我们现在很赶时间,就算我们很需要一个像棍爷这样实力超群的人站在最前列,可这一切都不能以牺牲我兄弟来成全。

    我不假思索的拒绝道:“棍爷你还是先好好养伤,下一步棋走起来肯定比现在要更难,我确实没有太大的把握能走好,但我会尽全力去做的。只有你真正休息好了,我们才会真的变得强大起来,现在你的身体可比什么都重要。”

    这时棍爷颇为郑重的看着我说道:“其实你的这一段时间所做的事情,我不敢说全部都了解的清清楚楚,但你做过些什么我都心中有数。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你的眼光竟然会这么这么,将所有的事情都分析的明明白白,最后竟与你的猜想一点不差。如果但是说猜想,我觉得也并不是什么特别了不起的事情,可你只压了这一注并且还不顾众人的阻拦一心一意下重注,且耐着性子等到最后开奖的那一刻。以你的眼光,心理素质,个人能力而言你确实更加适合做这名带头人。就拿我自己来说,我听到你一开始这么押之后连我都不太理解,但是你是带头人我还是跟烟鬼说,要他压住底下伙计们的想法看看你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结果坚持到最后,你果然是对的。”

    说到这,棍爷还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之前还一直不理解张鹏,我还以为他脑子有问题怎么会想着找一个方方面面都不如他的人做大哥,现在再看看这个问题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反倒是被我当成是傻子的人物早就已经看穿了这一切了。”

    听着棍爷要是再夸下去那就不知道得夸到什么程度了,我只好打断了他。“棍爷,行了行了,说到这得了,你要是再接着夸我我该飘了,我呢也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

    这是易达才察觉到他好像夸的自己都觉着有点假了,于是摆了摆手说道:“好,我也不耽误你跟他们商量的时间,你觉得我还需要休息那我干脆就还休息一段时间,如果什么时候非我不可了,你们尽管喊我便是我永远血色最锋利的一把尖刀!”

    “好啦,我知道了,棍爷你就放心吧!好好养伤比什么都重要!”

    说着我打开门,打算离开内室回到议事厅继续与大家讨论,在我和上门的那一刻我听到棍爷声音不大传递到我耳中时却掷地有声的话。

    “别去管别人的想法,你是带头人你就做好你自己,出来混不可能不死人,都是命不怨人。”

    我没有回头,但却心痛巨震,话说起来容易,这世间真能做到的又有寥寥几人。

    大家都静静的坐在议事厅内等着我和棍爷讨论出来的结果,只不过棍爷其实并没有跟我提出什么意见,只是告诉我有什么想做的尽管放手去干好了。

    今天坐在这之前,其实我就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只不过自己没能下定决心而已刚刚棍爷的话也正是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见大家也没有提出其他更好的想法我便直截了当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现在罪州的局势已经趋向于稳定,想来鳄鱼一伙人也不会再将已经牢牢抓在手中的罪州城再次弄的混乱,现在能做的大方向便是抚民安民而不是无故挑起争端。

    鳄鱼一家独大的局面已经出现,这也是上层人想要的结果,这无法更改,但我想应该不会做得太绝,总不能自己吃了肉连剩下的残羹冷炙都不给旁人留下吧。

    所以我的想法是,既然目前出现的这种局面已经出现那自然就不是我们能够改变的了,与其逆水行舟倒不如干脆顺应自然,这样能少出些风头更容易站稳脚跟。

    具体的想法是通过之前原本打算赔偿给鼎鑫的六千两银子已被棍爷提前藏好在了地窖当中,导致我去上门求见蒋伟豪时还心想自己能动的就只有身上这三四百两银子了。

    拿了钱之后迅速用来将周围的两家客栈与一家酒楼全部拿下。要是在动乱之前,这六千两就是拿下其中最小的一家客栈估计人老板都不会用正眼瞧你,甚至可能还得呛你两句,但现在不会了。没有了三大家族的存在,整个罪州城的物价降的简直离谱,原来几十两银子可能连一桌子饭菜都很难拿下,可现在几两银子就可以整出一桌美味来。

    而酒楼客栈背后没有花家撑腰,也不会再做出些店大欺客的蠢事情来着。原本一个一个眼睛珠子望着天的老板,现在看着每天就那么几十两银钱的流水,难免会心中有些落差,我若是能用六千两银子谈下这三家店,这附近的一条街也就归我们了。

    有了自己的地盘才能广招人手,要不然我们这好几十号人整天挤在这么一个本就不算太过宽敞即便是棍爷搬来时将隔壁的院子也买了下来,可我还是嫌地方太小施展不开拳脚。、

    我把我的想法全盘托出后,大家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当中,这一次很久没有人主动跳出来阐述自己的观点。

    我忍不住问道:“你们现在到底是怎么了,我说个什么事,你们就一个回答的都没有整的跟我对着空气说话似的。我说的对不对,好不好,你们就算不乐意给点意见好歹也吱个声呐。”

    我这话一刚说完,大家纷纷站了起来鼓掌叫好,“好!锐哥你说得对!锐哥你说得好!就按你说的做!”

    得,算我没说,跟你们讨论了一番最后你们给我弄成唱戏的了。

    到了夜里,我独自一人坐在外院的石桌旁喝着一小盅猴儿嘴,在脑中不断构思如何将计划更加完善,思考在这段时间内会遇到一些怎么样的问题又该如何去解决时,鹏儿和小老鼠两人也拎着一壶烧酒和一盘子花生米坐在我旁边,然后并没开口只是将自己面前的酒杯满上然后冲着我比了比,示意干杯。

    我并未因为他们的到来打断思绪而苦恼,而是爽朗一笑举着酒杯一饮而尽。

    我望下鹏儿的眼睛,可却不能从他深邃的眼眸中看出他脑子里到底在思考着什么,正当我愣神之际,鹏儿主动开口询问道。

    “这些日子累坏了吧。”

    就这样一句寻常的话语却让我突然感觉有一股热流涌上心头,是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琢磨思考盘算想出更好更巧妙的解决办法,却忽略了自身的感受,神经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害怕做不好,更害怕出错连累了身边的这群兄弟。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一世人两兄弟,在一块做事就别把苦都自己吃了,兄弟们可要替你分担。但是大哥,只能你自己来做,决定的事到底怎么做也是你该考虑的事情,我们这些兄弟永远都相信你并支持你,长枪所指的方向就是我们吹响号角进攻的方向。”

    我努力抬起头,害怕眼泪夺眶而出,我一个二十多岁的老爷们了,竟然会因为自家兄弟心里话两句话弄出眼泪来,可得亏是夜里天黑,要是让大家伙都看到了岂不是会被人笑掉大牙。

    是啊,这段时间我过得确实挺不容易,需要照顾考虑的地方太多,也忘了在夜深人静之时来问问自己累不累。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又岂能得偿所愿

    这天夜里,我们忘记了三人喝到了什么时候,也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我和鹏儿两人是一杯接着一杯的酒下肚,开怀畅饮,话不多酒不少。

    先前跟着我们喝了好几杯的小老鼠本来就不胜酒力,他醒悟到自己还是应该老老实实在一旁伺候着局更加合适,可随着时间逐渐的向后推移,小老鼠断断续续又主动与我们喝了几杯,到了下半夜时他就依靠着石桌睡了起来。

    而我和鹏儿两人一直喝到桌上的酒一滴不剩后,才先搀扶着小老鼠回到他的房间后各自回房睡觉。

    刚一开始时喝酒其实更多的是想要寻求一种发泄,这段时间自己给自己的重压,让我有几分抬不起头来,要不是鹏儿将话点破我可能会将这种感觉继续深埋在心底,直到我们撑过这段时间又或是我实在无法忍受之时一股脑的爆发出来。

    可酒越喝到后面我便越觉得畅快,和鹏儿喝酒不像似在酒楼中赴宴,一个个阿谀奉承假到了骨子里,在香醇的酒也让我感觉索然无味。和鹏儿没有任何章法和套路,更别说多余的客道话了,举着杯子大口酒,酒倒满杯莫停,自家兄弟岂不美哉。

    第二日一早爬起床,顶着头疼欲裂的脑袋在坪里照例操练,昨晚应该总共就睡了不到两个时辰,我洗脸时发现自己眼中布满血色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有几分睁不开眼。

    操练完之后,众人再一次齐聚议事厅,我将三家店谁去谈如果操作和我们能接受的价格分别告诉众人后,一个劲的嘱咐道谈不成没关系,这并不是多大的事,但可千万别谈崩了。

    没谈成,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们还可以从其他方面去入手想办法,可你要是给人家一次就弄急眼了,对你产生了提防之心你就是再有能力跟人家谈,人家不搭理你了那一切也都是白搭。

    大家纷纷跟我立下了军令状后就出门谈事去了,我和鹏儿两人还坐在议事厅里打瞌睡,鹏儿翘着二郎腿倚在太师椅上十足的一副大爷样。

    而小老鼠也揉了揉通红的眼珠子向我问道:“锐哥,他们都出去谈买卖了,那咱们干什么呀?”

    是的,派去三家店谈买卖的分别是烟鬼,和他手下的林卫,林兵两兄弟。这事不比其他事,形象和口才都很重要,烟鬼是个人修为高他出面人家即便是不愿意卖店儿,那也多多少少得给他几分薄面好生相送。而林卫,林兵两兄弟则是棍爷这一伙人里,看面相最最老实的两人了,其实他两也是个刺头不太爱与外人打交道,可没办法呐矮子里头拔将军,这棍爷一伙人本就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我也是实在没得选择了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至于我们几个,自然只能待在镖局里等消息咯。其实光论口才能力,这三家店我完全可以自己去谈,可能效果会更好。但做买卖这事不是单看个人能力来的,我年纪较烟鬼棍爷还小了几岁,也不似他们一般老成。

    而当今社会就是这样,不熟悉你的人第一次见了面光凭着你的外表就给你定了性,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光眼瞅着你年轻这一条就足够对你产生轻视了。看着你年纪轻轻就出来跟人谈买卖,好像理所应当的把你当做是初出茅庐啥也不懂的冤大头,也不管他们的判断是否正确都先抓着你忽悠了再说。

    所以我干脆就没想着自己出面,这事要说咱血色适合办的人还真几乎没有,要么是连话都不爱说的要么则是直来直去一步到位的,到了这时我才意识到我们这方面的人手还是有所不足,甚至是有点怀念起当初消失的王家三兄弟了,要是他们还在这事交给他们来办,指定是完成的漂漂亮亮干干净净。

    对了,鹏儿看上去倒是年纪也差不多足够了,不过,这事我压根就没考虑过他,我深怕买卖没谈成,他倒给人家上好的梨木花桌给锤坏了,我还得赔点钱。

    不过这事儿其实说简单也简单,现在罪州城里的人心都很浮躁,很多但凡有一点门路的人都想着跑出去,毕竟人一开始到罪州就是图一个我有钱我心安,可这轮番杀戮血腥洗牌,已经让这些有点余粮的‘老百姓们’感觉不是那么安稳了。

    人是一种群居动物,很容易产生一种奇特的从众心理,当看到别人有所行动了,自己的心思很快便也会活络起来, 会进行一些奇怪的思考,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有所行动至少也得早做思考了。

    而罪州城,这会儿恰巧就属于动乱刚刚过去的迷茫期,其实大多数的人对自己未来的生活都还没有更好的规划,都想先等等看。所以这会儿要是买卖还谈不下来了,那就找不着更好的时候了。所以对于这一次他们去收了这三家店我充满了信心。

    果不其然,不到一个时辰林卫,林兵就接连传来了好消息,两家客栈很轻松的便谈了下来,而且价格比想象的要更低。按他两的说法,上门时店里的掌柜都没了,一进门坐在柜台上的就是老板自己,店里也是空无一人,说明来意后老板要比自己更积极,价格敲定的也特别爽快,两家不小的客栈都拿下来总共还不到三千两银子。

    倒是烟鬼回来的最晚,等他谈完回来都已经过了午时且满脸通红醉醺醺,人还没进门那一股浓浓的酒味就已经散的满屋子都是。

    “我说烟鬼哥,你这是唱哪儿出啊?”他刚走进来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忍不住先开口问道。

    “当家的,咱也不急着说。”烟鬼语速很快的回了我一句,接着冲着小老鼠喊道:“小老鼠,给我倒口水喝,这大半天茶没喝上一口酒起码下肚了一斤,再不喝口水我这嗓子眼都冒烟了。”

    小老鼠二话不说,一溜小跑就拿起了茶壶给烟鬼沏茶,烟鬼端起茶杯也没管这刚烧开的茶水还滚烫就一饮而尽,接着就冲小老鼠指了指,示意再给他来上一杯。

    瞧着烟鬼这股得意忘形的大爷样儿,我忍不住会心一笑,这事儿肯定是办成了。

    果不其然,烟鬼喝了两大杯茶之后,往椅子上一躺就开始闭目养神,这会儿其实我都已经没兴趣在这听他讲故事毕竟结果我都已经大概能够猜到了,但我要是直接离开吧,这烟鬼的虚荣心又无法满足了。所以呢,我只能耐着性子坐在一旁等我们鬼哥把这事给我们说完咯,这事才算完。

    还好烟鬼不是那种真爱端着架子的人,半柱香的时间都不到他就已经乐呵呵的开始跟我们说起了今天他去买人家酒楼的事。

    跟两家客栈差不多,这会儿整个罪州城都没有多少新到的外乡人,所以这酒楼的生意和客栈一样冷清,老板也趴在柜台上打着瞌睡,店小二都走的没剩下几个了,厨房总共也就剩了一个老板的本家子侄当着大师傅在苦苦支撑着。

    烟鬼说明来意后,酒楼的老板也很开心,甚至是价都没多谈,就邀请烟鬼坐下来吃口便饭喝点酒,边喝边谈。烟鬼原来跟着棍爷做事时,要说谈买卖也谈过,但大多都是以势压人强买强卖,像这种正儿八经跟人坐下来慢慢谈价格的,他也是蝎子尾巴头一回。

    搞不清什么路数的他只好坐着和老板吃了起来,喝了点酒的老板就打开了话匣子跟烟鬼说起了自己这些年的坎坷,从一个连地都没有的农家子一步步到了今天的模样,把自己的发家史都给烟鬼说了一遍。烟鬼自己就是个不爱说话的人,要是依着平时有人在他便是不停的叨叨,一下就是将近一个时辰,烟鬼八成一巴掌扇上去就打的人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可这次不一样,烟鬼是带着任务来了,所以只好听他讲故事。

    烟鬼自己嘴也没插上两句,这两斤酒就下了两人的肚子,自己比酒楼老板肯定少喝些,但再多也多不过半杯,喝到最后酒楼老板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当场就拿出字据要把店白送给烟鬼,说认定了这个兄弟。要说白送,烟鬼肯定不敢收啊,只好叫上了做厨子的老板侄儿又通知他叫上了老板娘。

    最后还是老板娘出面和烟鬼谈好了价格,也是比预想的更低,偌大的一个酒楼拿下来竟然才两千两银子,这是连我都没有想到的事情,我预想到这一次应该会挺顺利却没有想到竟然顺利到了这种程度。

    六千两的预算没花完反倒给我剩了一小半出来,紧接着第二天便签好了房契,这三笔买卖都给干成了。

    这下我们的第一步已经走完了,接下来需要的便是很长时间的休养生息,把这一摊子生意先给支起来,安安心心做买卖。

    而在我们打算慢慢发展的同时,那些原本在罪州城最底层讨生活的亡命徒又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的冒了出来,他们就像是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长一茬生生不息,完全不记得就在十天半个月以前罪州城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

    依旧还使着之前的老办法,打算通过暴力来欺压百姓称霸一方,可这世间怎一切都能如他所愿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大烟枪以一当十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们将买下来的两家客栈与一家酒楼稍微修缮后,重新开了起来。

    又招揽了一些看着机灵点的年轻小伙计,再一次将我们的队伍扩大,一切都向着我想象中的方向发展。

    主城区鳄鱼一家独大,他把自己的势力稳固后并没有像周边的一些贫民窟扩展,也没有将几个居民民兵营所在纳入自己麾下。鳄鱼就真的好像是商人一般,小心翼翼的经营着自己的生意,步步为营,不贪多不求快,也不惹的罪州城居民反感,与之前血洗罪州的雷霆手段截然相反。

    而罪州城里的恶势力同样会在夜幕降临后出动,为了自身的利益在大街上厮杀,当太阳升起后一切又恢复原样。唯一的变化就是,闹市区不再有其他地下势力敢涉足,就好似真的成了罪州城的一方净土。

    距离三大家的覆灭已经过了将近两个月,时间果真能够抹平一切,已经不再有人会提起曾经的罪州城如何如何,反倒是现在的罪州在鳄鱼的治理下一切变得井井有条。但是这一场大的动荡造成的影响却不是两个月便能够完全恢复的,不过还好,我们酒楼客栈的生意也逐渐回暖,不再像刚开门时那样一天也就那么小猫三两只厨子做的饭菜客人还没我们自家伙计吃得多。

    镖局靠不上枪家这棵大树也得自力更生,好在鼎鑫商会也随着这次动荡而消失,之前种种一切都已过去。虽然我们这两月间只接了两趟仅到峡州既没有多大危险也不存在多少油水的短途押运,可好歹也算是开了张,越与两家刚刚冒头的小商会交上了朋友,以后可以多多联系多多走动。

    棍爷的身体也已经康复,现在血色变成了烟鬼与棍爷各分管一摊,棍爷管着镖局,烟鬼管着酒楼与客栈,至于我依旧当着我的甩手掌柜,每日便带着小老鼠满罪州城里四处乱转。鹏儿,当起了血色的武术教头,每一天的晨练皆由他来负责,有新的伙计加入想要学习功夫也皆是奉他为师,据鹏儿自己说他不会继续在健体境上停留太多时日,他体内积蓄力量已经日渐饱和不日便会一日入锻骨,入锻骨即巅峰。

    到时候他需要回去找自家师傅一趟,因为出门时师傅便嘱咐过入锻骨须归来,师命不可违。

    这两个月来,也成了我们在罪州最为安逸的两个月,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担惊受怕我们好似真的成了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只顾着经营手中的生意不去计较还在乎其他。

    可安稳的日子同样不会总过,若是平淡到老,又何来传奇一生。

    江湖路上走便少不了纷争,就这样我们安稳了两个月后重新扬帆打响了罪州城里的第一仗。

    这一仗谈不上谁对说错,因为这样的事儿早晚会出现,无可避免区别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故事得从烟鬼身上讲起,自从酒楼客栈交给他管理之后,他除了每日练功外大部分时间都窝在酒楼内,用他的话来说,既然我接下了的事我就必须负责到底。按理说这么大一锻骨境巅峰的高手来守着一不大的酒楼肯定是屈才了,但是人没有丝毫怨言,反而是将自己分内之事安排的明明白白,这一点不得不承认,棍爷的兄弟做人做事都十分讲究,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必定是办的漂漂亮亮。不但烟鬼,连林卫林兵两兄弟也是一样,会花上大量的时间内待在客栈内,深怕这刚刚才支起来的买卖又受到了什么迫害。

    巧也就巧在了泼皮无赖找上门时,烟鬼刚好就坐在酒楼二楼专属于他的一个小包房里,说是包厢其实也不太合适,因为烟鬼这人外表是光鲜亮丽又挺要面子但对吃的住的这方面还真没什么要求,小房间里就一张破床还有两床破棉絮。也就是烟鬼一般酒楼里闲暇时,他抽两口大烟能够有个栖身休息会儿的地方他就知足了。

    这会儿正刚过了午时,原本正是酒楼里一天到晚唯一轻松一点的时候,烟鬼照例正走上楼梯到了自己的小房间里,准备抽两口大烟再美美的睡上一觉时,突然已经关闭的酒楼大门被人猛地一觉踹开。

    烟鬼眉头轻皱,实在是想不通有谁没事会想着到这自家的小酒楼里闹事,只见大门被踹开后鱼贯而入了十来名那种让人看第一眼就会联想到是最不入流的那一等泼皮无赖。

    为首之人三月天里还穿着一件看上去便许久未打理过的貂皮袄子,脸略微有些消瘦,长着一双三角眼正鼻孔朝天的打量着这家新挂牌的雪色酒楼。也不说来意,就只是双手伏在背后好像大官似的到处走走瞧瞧。

    因为烟鬼每日都坐在店里平时的大小事情都是烟鬼说了算,所以这酒楼压根就没招掌柜,到了这会儿一大帮人闯了进来,而且这一看便知是来闹事的,小伙计们也迷糊,这刚刚正经上了两天工也没整过这么大的场面,所以一个个的都不知道怎么办。

    烟鬼倒是不慌不忙的走了下楼,这时一个新招进来的小伙计大着胆子冲着那穿袄的混混问道:“这位老板请问你们是需要吃点什么?”

    为首的混混闻言一愣,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么明显来上门闹事的,这没眼力劲的小伙计不赶快躲开还主动凑上来找事,自己好像有一种被人戏弄了的感觉。

    一阵子气血上涌一巴掌抽在这小伙计的脸上嗡嗡作响,小伙计同样是委屈憋气,自己主动上前询问你的来意,你倒好二话不说手上就是一个大嘴巴子,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这地赖子可真是不按套路出牌。

    而这一幕刚好被正往楼梯下走的烟鬼碰了个正着,烟鬼乃是棍爷一脉出来的,棍爷一脉都有一个极大的特点那就是护犊子,我的人我要是看他不顺眼,我可以想打就打,但是旁人不行,他就是千错万错也轮不着外人来收拾。要是有外人敢动手打了自己的人,那就是打了自己的脸,这事要不弄出个一二三来肯定不算完。

    要说烟鬼不气,那是不可能的,有人主动上自家店里挑事还先打了自家的伙计,即便经商信奉着和气生财那也得分时候,这会儿肯定是不行了。

    几个小伙计看见自己兄弟挨了打,再也忍不住在一旁猫着了,纷纷冲了起来可惜人本就比人家少,而且人家是市井小流氓动起手来,这老实的伙计们自然也不是对手,本来是一个人挨打现在好了因为团结变成一帮人一起挨揍...

    烟鬼跑出了平生以来最快的速度,那可真是又急又气两步就冲到了带头人面前,这穿袄的男子丝毫没有注意到楼上突然冲下来了一个人,还两只手背在背后一副大爷样看着自己的手下收拾这群酒楼的小伙计,心中正还有这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仿佛已经达到了人生的巅峰呢。

    当烟鬼紧贴在带头男子面前时,这脑子本就不太好使的穿袄男子先是一愣,接着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任何对白就被烟鬼掐着脖子原地给提了起来,然后向后一甩,直接将几名正殴打着小伙计们的混混砸倒在了一旁。

    穿袄男子半天还没把这口气给顺过来,仿佛刚刚烟鬼那轻轻一提就掐断了他的喉管一般,在地上趴了好一会,刚'啊啊啊'的能开口说出几个字,打算爬起来就被迎面而来的一脚踢中面门整个人直接飞出了之前被他一脚踢开的酒楼大门外。

    其他的小混混其实在烟鬼第一下出手时就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现在更是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带头人身旁,刚有个混混打算将自家大哥扶起来时就听到一声怒喝:“我让你动了吗,谁动我就剁谁的手。”

    那混混立马将刚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一大帮人就这么看着烟鬼却没有一个人敢吭声,这些市井无赖本来就只适合打顺风仗,要是一边倒的碾压那他们人人都是猛张飞,可要是遇着了硬茬子两帮人真刀真枪的干起来了,那他们肯定比谁都跑得快,兴许发现跑不了会第一个跪下来求饶。

    烟鬼扫视着众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门外的穿袄男子身上,缓缓开口说道:“我不管你们是谁家的人,但是来了我店里闹事,打了我店里伙计就得给我一个交代,这样吧我也做不出来欺负你们这些底下人的事,你们都回去告诉你们上头的人,就他要不来认登门赔礼道歉,要不我今晚就把他给剁碎了弄道菜,亲手送到你们领头的家里去。听明白了吗?”

    这群混混一个个点头如捣蒜,这会儿最厉害的大哥都已经被人家一脚踢的昏迷不醒了,自己又何必强出头给自己找不自在啊。

    “既然听明白了,那为什么还不滚呢,等我留你们吃饭?”烟鬼又喝问了一句。

    这帮小混混立马一个接一个的便往外跑,两个呼吸间人便都跑得没影了,空留着他们带头人一个人躺在酒楼外的地面上。

第一百一十四章 杀人不过头点地

    原本挨了一个大嘴巴子,紧接着又是一顿毒打的小伙计没想到自己东家竟然会为了自己出这么一个头,更没想到的是自家这位不怎么爱拿正眼瞧眼的东家原来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这一招制敌的功夫瞧的自己热血沸腾,好像是早已熄灭了年少时的那股武侠梦一下子没来由的又冒了出来。

    可看着东家正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时,原本自己想说的却又有点儿说不出口来了,只得吞吞吐吐的说道:“东家,我...”

    让他没有想到的却是东家伸手将瘫坐在地的他扶了起来,然后郑重的鞠了个躬说道:“小天,受苦了。”

    这小天的小伙计呐,这一瞬间万般思绪涌上心头,只感觉一股热泪就要从眼中夺眶而出,全见烟鬼俯身而来,又袖口擦了擦自己被打伤的脸庞然后接着说道:“小天,这事其实跟你无关,但你受了伤是我没有照顾好,我要是再早点儿下来大家伙们也不会挨这几下打,这是我做得不对,我给大家道歉。”

    说完,烟鬼又再次向众人鞠了个躬。

    众人纷纷受宠若惊,显然没有想到这个连与大家交流都很少的东家今天能做出这样的举动来,不排除收买人心的嫌疑,但至少让大家皆是胸口滚烫。

    鞠完躬后烟鬼又开口说道:“这事已经发生了,大家伙做的事我都记在心上,咱亏不能白吃,我保证这个事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叫小天的小伙计这时缓过了神来壮着胆子向烟鬼问道:“可是东家,咱这做寻常买卖的犯不着惹上他们这种人吧?这要是跟他们沾上了,那以后哪还有消停日子过呀。”

    烟鬼洒然一笑,“要不就不碰,既然碰了就得一次收拾到位。小天你这句话也没说错,为了以后有消停日子过这一次我就得把他们都给收拾服气了。至于你们,完全不用害怕,留在酒楼里我保你们平安无事,这事快的话就今天,最迟也不过明天就会全部解决了,你们放宽心好了。”

    将一切说明白安抚好了,烟鬼单独找上了小天轻声对他说道:“小天呐,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这会儿才刚刚开始,一切刚起步受点委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别太在意明白吗?”

    小天有些嗫嚅的说道:“东家,我并不是因为自己受了点委屈而想哭,是因为我从小到大在这座罪州城被人欺负的次数太多了,可今天您是第一个为我出头的人,我是因为感动才想要流泪。”

    烟鬼不竟有些哑然失笑,可这场合又不太合适只好板着脸接着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既然加入了血色,那就是我们中的一份子,大家互相帮助这没什么了不起的,也无需要感动。但是受人欺负这事,最主要的还是看你自己,习惯了被人欺负一辈子都会被人欺负,外面能帮你一次两次但帮不了你一辈子,只有自己奋起反抗才能真正将这种情况扭转过来,你明白了吗?”

    小天点了点头说道:“东家,我明白了。”

    烟鬼摆了摆手,说道:“别叫我当家了,我和你一样也是在这店里做工的,只是咱俩分工不同罢了,叫我一声鬼哥,我罩着你!”

    “好!鬼哥!”

    “哈哈哈,行了小天现在咱先不扯这些, 我交代个事你先去把它给办了行不行。”

    小天一听到烟鬼有正事一说,一把擦掉了原本挂在眼角的泪痕,表情颇为郑重的说道:“鬼哥,您说,我一定把事情给办好!”

    烟鬼拍了拍小天的肩膀说道:“别紧张,事很小,咱酒楼后边的巷子里有个镖局跟咱酒楼重名,只不过人家是血色镖局我们是雪色酒楼你知道吧?”

    “我知道。”

    “对,你知道那这事就很好办了,你待会出去了就从后门直接拐进去,到了血色镖局你敲门进去不管遇着谁你都告诉他,是我烟鬼我的人,说有人要上门闹事,你这么一说,他们自然就明白了。这事就这么简单,小天你说你能不能行?”

    “一定能行!鬼哥您瞧好了吧!”小天目光坚定,语气坚决的一口应下。

    就在小天刚刚从酒楼的后门溜出去没多久,酒楼的大门口就开始慢慢有人聚集起来,烟鬼扫了一眼完全没当回事儿,就自个摆了把椅子老神在在的坐在大厅正中央,打算等他们人都到齐了,再一块好好算算这笔账。

    不一会儿,我们还未从镖局赶到酒楼,找场子的人就已经聚满在了酒楼门口。

    带头人身边还站着一个刚刚从酒楼门口跑出去的小混混,此刻他正冲着带头人说道:“大狗哥,咱还是别找事了,给人家赔声不是得了吧,小狗哥好歹也是锻骨境的修为被人家掐着脖子动都动弹不得,这不是咱惹得起的啊,你听我一句劝这事咱算了吧!”

    大狗哥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反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打在说话的人脸上,霎时那小混混脸上的五个手指头印子便是血红血红,望向大狗哥似乎有点怨恨的情绪但很快一闪而过便不再言语。

    而大狗哥则不依不饶的怒骂道:“我不知道养着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十几个人上人家店里找事,人家就一个人,你们打不过也就算了,连我兄弟周全都护不到,我白养着你们这群人吃饭的吗?一个个平时叫起来,调子比天高,真遇着事了就他么知道跑,这就是你们的魄力昂?”

    骂到这儿,按理说就差不多到位了,谁知道这大狗哥脾气还真是火爆,仍是不解气,一脚对着这名劝他的小混混踹了过去。小混混不躲不避直接被一脚踢翻在地,也没有再说出求饶的话语。

    “嗯,这会儿学聪明了,开始跟老子面前装死狗了?我就问问你,今天这事我们要是给人家赔礼道歉了,那咱这面子是不是就丢了,我们一帮靠脸面吃饭的人,连脸都没了,还靠什么吃饭呢?所以今天这事既然遇上了,那就没得选了,打得过得打,打不过赌上这条命也得打!明白吗!对面就是玉皇大帝老子也非干他不可!你们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这帮地赖子异口同声的应道。

    “什么也别管,就是干!”

    “就是干!”

    说到最后,这大狗竟然三言两语就做起了战前动员的宣传工作开始给大家加油打气并且小混混们还一个个激情澎湃极其受用,要不说这现在在罪州城里能混一口饭吃的,真没一个白给的,都各有各的长处且与众不同!

    “是嘛,我不是玉皇大帝,不过我就站在这,你敢动一下手吗?”我们也从镖局赶到了酒楼门口,这会儿正与东城三狗相对而立,棍爷习惯性的站在了队伍的最前列满脸戏谑的问道。

    我也挺纳闷了,这出来混的,但凡有点头脑的都会取一个威风霸气一点的外号,别的不说至少听名字就能唬住别人。可这三个小混混还真是挺有意思,取个名叫什么东城三狗,好好的江湖人楞叫出了吉祥物的感觉。

    “外乡人到了我们东城还敢叫号!今天就让你知道怎么...”一个刚刚被大狗洗完脑的小伙子 拎着长刀就指着棍爷骂道,手中长刀挥来挥去好像随时便会向棍爷砍去一样,只可惜话还没说完,人就被大狗给拉了回去。

    这小伙子挺纳闷的望着自家大哥,眼中充满了迷茫与不解。倒是大狗一脸阴沉,一言不发,小伙子也不知道自家大哥到底怎么了,但是肯定不能违逆他的意思就是对了,只得讪讪的向后退了两步打算退回队伍里去。

    突然只听到了一声暴喝:“跪下!”

    小伙一瞬间只觉得五雷轰顶,整个人猛的一怔,不自然的就向地上跪了下去。

    正当所有人目瞪口呆着没有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时,那一声暴喝再次响起:“死!”

    眼睁睁看着自家兄弟跪下的大狗已是颜面扫地,要是再由他人当场斩杀,那自己在这罪州城也就算混到这了。

    一个闪身上前,试图挡住这言出法随的致命一击,却被震的连退两步,转头一看自家小兄弟已经脑袋搬家,圆溜溜的脑袋鲜血淋漓正满地乱滚,眼中挂着难以置信的表情,显然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因为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就这样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也是一直在罪州城里摸爬滚打的大狗,他顾不得自己与对手的实力差距而向前大跨一步,与棍爷烟鬼相对而立。

    “棍爷,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当着我的面杀了我的人,你这可是往日旧情一丁点儿都不念了啊。”大狗开口主动开口说道,到这时我才知道为什么棍爷会主动站出来把本应该是我干的活给抢着干了,原来他与这大狗本就是旧识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三人赴宴黄金楼

    其实棍爷除了站在最前列说过一句话以外,其他所有的话都是烟鬼说的,而棍爷既没开口也未动手只是充满笑意的打量着大狗。

    “棍爷,是你配叫吗?上门闹事的是你们,主动出手的也是你们,叫上这么大一帮人来闹事的还是你们,闹完了整不过了舔着脸说要脸面要旧情的同样是你们,那我就想问问你了,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呐,啊,这全天下的好事你们得全占了是吗?”烟鬼毫不留情的开口嘲讽道。

    大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也不知道他在脑中思索着什么并未见他主动开口说话反驳。

    “小鼻涕,你瞧瞧你。咱认识那会儿,你就是八阶锻骨的功夫了,那时候在刀家外姓里你算是最杰出的年轻人了吧,可到了现如今你同样还是八阶锻骨未有丝毫寸进,那是不是你自己将这一手好牌给全部打烂了呢?在什么位置就应该思考些什么问题,而你到了现如今还在干着这些下三滥的勾当,你丢人不丢人?”易达连珠炮似的抓着大狗一顿说,大狗也只是低着头听着连个不字也没敢说。

    这仗在我看来应该是不管怎么样都打不起了,我们这边酒楼的伙计小天受了伤,对面和易达叫号的小年轻也丢了命,就算是他们的损失更重些,可迫于易达的淫威恐怕也由不得他们不低头了,我刚准备站出来说两句场面话时,突然听到大狗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冲着易达和烟鬼大声的吼道:“当初我想跟你们一起走,你们都看不上我。我只能去给刀家做条狗为了活下去,现在刀家也没了,我总算能站起来了,你们又重新冒了出来了!在看到你们的时候,我就已经一句话也没说了,心想着大家相识一场,我确实整不过你们,这事我认了,我给你们道歉赔钱了事,大不了为了我三狗兄弟我给你们跪下,给你们磕一个都行。可结果呢!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还是一样的习惯,出手就要踩死我啊!你们给过我机会开口吗啊!”

    易达和烟鬼两人沉默不语,我并不知道他们之前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我也不好妄加评论只好在一旁看着这件事到底将如何收场。

    “对,你们的兄弟都是兄弟,你们店里的小伙计们命也比我拜把子兄弟更重要,我兄弟不懂事主动上门闹事,被你们打了,技不如人我认了,这事不冤枉。可就因为我这小兄弟拿刀冲你指了两下,你烟鬼就非要了他的命,你们的兄弟是兄弟难道我大狗的兄弟就不是兄弟吗,大家同在这座城里走,相识多年,难道就连这点情面都不讲吗?”大狗不依不饶的积蓄挺着脖子质问道。

    “拿起刀,就得有留下命的觉悟。刀,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吓人的。两人搏杀,不问对错,胜坦坦荡荡,死虽败犹荣,这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可拿着刀不应该是用来吓唬鱼肉百姓,横行乡里为祸一方的。当初就是这个原因,所以我们看不起你,到现在我们还是看不起你。今天碰到的是我坐在你对面,如果是个平常百姓,那这会儿你是不是已经杀人家满门,霸占人家妻女了呢。好歹也是八阶锻骨的修行者,一天到晚就知道琢磨这些不入流的下作手段。所以你也不用口口声声的说自己念旧情如何如何,你念的不是旧情,而是你这条狗命,明白吗?”棍爷语气平淡的说出这么一段话,期间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就好像这一切都与他自己不相关一般。

    被羞辱到了极致的大狗,此时再也没有继续啰嗦下去的任何想法了,而是大吼一声:“杀!”

    身后的这群小兄弟们,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谈崩的情况下,只得拿着刀向前冲,尽管他们的人数差不多是我们的两倍,可这已经注定了是一场飞蛾扑火式的自杀性冲锋。

    我都还没来得及出手,烟鬼就已经单手将大狗给擒了下来,一把摁在地上用穿着靴子的脚踩着他的头,而几个回合下来这一大帮人就已经全部被打倒在了地上,大部分都已经丧失了战斗能力,而反观我们这边连受轻伤的都仅仅只有一个,还是因为林卫用力过猛没有收得住手被误伤的。

    棍爷冷冷的望向大狗说道:“自己要干些下三滥的勾当,那就只配做个下三滥的人。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你觉得罪州城轮得着你这样的货色蹦跶吗?”

    大狗没想到自己的人这么不经打,没两个回合竟然连一个站着的都没有了,在他看来就算打不过也得给我们苦头吃吃,谁知道苦头没吃着倒是把自己给套牢了。

    这下自己的性命都掌握在了别人手上,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东西了,再说硬气话只会给自己找不自在了,可要说让自己求饶那也绝不可能。所以即便大狗他被踩在地上一动不动同样硬挺着一声不吭。

    “今天除了那个拿刀跟我比划的小崽子以外,你们其他人全都只伤不死。罪州城现在没有那么多规矩,我就是大白天把你们全杀了也不会怎么样。你说说看,如果我真的不念旧情需要兄弟们留手吗,直接杀了不留后患不是更加轻松畅快?”

    大狗被棍爷的话,说的满脸呈紫红色。当然,也说不好到底是气的羞的还是被人家踩久了大脑缺氧了。

    “滚吧,血色的招牌你来第一次我给你留着命回去,来第二次我就给你买牌匾底下。”面冷心善的棍爷并没有将人往绝路上逼,最终还是给他留下了一条活路。

    而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插话。

    棍爷走到了我的身边,看出了我眼中的担忧。

    轻声冲我说道:“我知道今天自己不该冒头,可他也算是我曾经的小兄弟,实在是看着来气才出了这个头的。”

    我摇了摇头,说道:“达哥,这事你不应该出面的你怎么样收拾他都没关系,可你出现了就不一样了,等着吧狂风暴雨马上就要来了。”

    小老鼠在一旁冲着鹏鹏问道:“鹏师傅,锐哥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啊!”

    鹏儿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用给你解释了,不出三天一切自会结果你也就什么都明白了。”

    果不其然,在我们血色镖局一战成名将东城三狗打的七零八落之后的第二天我们就接到鳄鱼派人送来的帖子,邀请我,易达,张鹏三人三日后黄昏前往罪州城现在最大的酒楼黄金楼赴宴。

    接到帖子送走了递帖人后,众人聚在在议事厅呢一片愁容。

    事情该来的还是来了,躲不开,逃不掉。

    棍爷率先打破了沉默,开口说道:“这事是我办的太过冒失了,想来那鳄鱼也是冲我来的,你两就别去了,有什么让他冲我一个人来就是了。”

    听完棍爷的话,众人议论纷纷,我敲了敲桌面示意大家先安静下来。

    “鳄鱼现在是罪州城掌权者,他说了要我们三个一块去,那去也是去,不去也得去。再者说,我们一起做事有福同享有难自然同当。这个事情不需要讨论了,去了之后该怎么办怎么办吧。”

    等我把话说完后鹏儿难得的在旁边发了一回话:“这事其实挺蹊跷的,你们也不用想的太过于悲观。兴许这鳄鱼是打算找我们谈谈这罪州城怎么分配呢。”

    这一下可真是满堂大笑,原本压抑的气氛被鹏儿这一句话就给弄得活跃起来了。

    鹏儿一句话把我说的都有点迷糊了,这鳄鱼明显是要向我们彰显自己的权势了,从鹏儿嘴里说出来倒好像成了件好事一般。

    我忍不住问道:“我说鹏爷,你怎么想的呢,有这么好的事轮得着我们吗?”

    鹏爷故作神秘的笑了笑,说道:“他鳄鱼要真想收拾我们,还需要请我们吃饭吗,我们这点小鱼小虾就是再强,强的过三大家族吗?至于到底怎么回事,三天之后赴宴不就知道了吗?”

    话说到这其实也就差不多了,因为我们在这里讨论的再多再详细也不过是凭空猜测而已,具体如何确实得三天后赴宴才能得知,瞧一瞧这罪州城掌权者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三天一眨眼也就过去了,虽然大家这几天还是该干嘛干嘛,但脸上都明显有些担忧,心中有一块大石头高高悬起许久也未落下。

    如约我们在黄昏前来到了黄金楼,今日的黄金楼好似并不对外营业一般,据说这黄金楼自开张起每日来高朋满座人声鼎沸,在场的客人无一不是那非富即贵,想过来宴请宾客还得托人找关系提前好几天预定呢。

    可今天,整个一楼大厅内安安静静,除了两个闲着没事干的小厮正在擦拭原本就是干净透亮的镶玉虎纹桌面外就只有站在门口笑脸相迎一名掌柜模样的人物以及他旁边那位面无表情但看不出深浅的修行者。

    当我们跨过门槛递上请帖后,那修行者接过请帖扫了一眼后冲我们这方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三位楼上请。”语气不卑不亢。

    这名修行者带我们步行走上了黄金楼第三层,一楼是大厅二楼是雅间而整个三楼则是一个大的包间,一上楼便是两扇花鸟图屏风将整个三楼的景象遮掩的严严实实。

    绕过了屏风之后是一排我没有见过的花卉植物,这玩意我不懂就是不懂也不喜欢不懂装懂。

    等走过这一段长长的走廊后才来到了包厢门口,门外正站一左一右站着两名护卫,若是我没有看错应当都是八阶锻骨的水准。

    移步至门口后,修行者冲我们做了个请的姿势,我们便随着他推开口门走进了包厢里,一个大腹便便满脸富态的中年男人正饶有兴趣的把玩着自己手中的玉扳指,看见我们进来后他冲我们咧嘴一笑并对着修行者点了点头,修行者看见之后便退出了包厢并顺手带关上了房门。

    看见房门关上后,鳄鱼脸上的笑容便更加灿烂了,他主动开口说道:“让我猜一猜,你们分别是九纹龙张鹏,血色当家曾锐,锻骨境无敌易达对吧?”

    鳄鱼的手依次朝我们指了过来,三人的姓名全部都让他一一猜对,其实这倒也没什么,因为我们的信息画像在罪州城里很容易打听,但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大吃一惊。

第一百一十六章 酒桌上头分罪州

    看见我们笑着点头后,他招呼我们道:“来来来,随便坐。曾锐啊,你按理说得管我叫声叔,小我一辈我叫你一声阿锐吧,你可真是有个好大哥有一帮好兄弟啊!”

    我心头为之一震,有点懵的回道:“鳄鱼大哥您何出此言?”

    鳄鱼拿着酒壶将自己面前杯子倒满了酒然后面带笑意的冲我说道:“不然你说说,什么罪州城半个月之内各大势力荡然无存,唯独你们和枪家有着密切联系的血色镖局留了下来。难道你们真以为是你们人少镖局小,这一段时间足够低调所以逃过了这一劫?黑狱出手你们应该见识过了吧,可为什么旁人都死干净了而你们却活下来了呢?”

    我冲着鳄鱼行了一礼,态度恭敬的说道:“晚辈还真不知是何故,还请鳄鱼哥您指点迷津。”

    鳄鱼摆了摆手,回道:“你们真不用这么拘束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我们要是对手你们觉得现在大家还能坐在一张桌上吃饭吗?指点迷津谈不上,我给你们捋一捋这中间的关系吧,你叫我一声叔其实真挺应该的。”

    说到这儿,鳄鱼举起了自己杯子对着我们一抬然后一饮而尽。我们三人自然也是端着自己的杯子一口将酒喝进了肚子。

    “你们三个年轻人其实来头都不小,易达赤手空拳从北地打到罪州,虎口拔牙一路上杀了不少北地的精英吧,少年英才如今我们罪州城里的骄傲。而张鹏是十八重楼座下的首席大弟子,光这个名头南地敢对你出手的恐怕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了。至于曾锐你,其实是跟我关系最深的一个了。”

    我忍不住问道:“我跟您还真能扯得上关系?”

    “那是自然,你也不用不信,我一说你自然就明白了。你要是见了赵子潇是不是得管他叫一声三爷?”

    “对,我来罪州前就是跟的三爷。”鳄鱼竟然一口就点出了三爷的名字,那对于我的这些事他肯定也是了如指掌,我干脆毫无避讳的如实说来这样还显得我比较洒脱。

    “我跟赵子潇称不上太熟,但他毕竟也是从我们这儿出去的人,曾同属一个组织的人,他跟我打了招呼我也不可能完全不给他面子。况且你还与我一个侄子辈称兄道弟,说起来咱怎么都能算是一家人了吧。”

    “您的侄子辈?”

    “现在京州城里的小王将军王伟可是你兄弟?”

    “王伟确实是我兄弟。”

    “那不就对了,王伟那小子看见我了可得管我叫声叔,这次我被推到台前来时,特就特意提着礼品上门来求过我,说他最好的兄弟在罪州城里希望我能照顾照顾,你说你叫我声叔冤不冤?”

    “您要是这么说,我叫您声叔还真不冤。”

    “我瞧着你们这帮孩子,一个个年纪都不算太大,关系倒是都处的挺不错的,而且各有各的能耐,当真是后生可畏。来来来,既然今天你们都来了,就是给足了我鳄鱼的面子,喝了这杯酒我们再谈谈关于这罪州城的事儿。”说完鳄鱼再次举起了手中的杯子,我们也跟着他一同饮尽杯中酒。

    从始至终,我们就一直被鳄鱼的气场所压倒,谈话的主动权也一直是握在他的手中。不过,拳头大的是老大,我们习惯也好不习惯也好,这事儿都得习惯,连边上两个脾气比我更加暴躁的都没开口说话呢,看来我这性子还得好好养养。

    “鳄鱼叔,这整个罪州城都是您的,您和我们有什么好谈的,不是全凭您一句话吗?”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叫我一声叔,我自然也不能让你白叫呐。况且以你们的心思应该都明白,我呢只是一个被推到前面的人而已,这罪州城的利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要是单一家吃了,那其他人面上肯定受不了,所以才有了我的出现。而我呢,到了现在这个年纪也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就行了,我既然答应了子潇和王伟照顾你,我就肯定会照顾你所以才会找你们来谈一谈,这也是我今天邀请你们来的目的。”

    话说到了这里,那也就是到了今天的正题了。在一旁打瞌睡的鹏儿突然一下也坐了起来,而原本在边上半听不听的棍爷,这会儿表情也变得郑重了起来。

    鳄鱼就真的如同一个商人一般,跟我们款款而谈,并且在交谈的过程中还将我们代入了一种明显是刻意却又让你不易察觉的亲近当中。

    “首先,现在罪州城里明面上确实是我说了算,可到了我现在这样对名号对财富其实已经看的不太重了,与其是这样倒不如给你们做个顺水人情,也算是对得起子潇他们的安排了。”

    鳄鱼顿了顿,用筷子夹了两粒花生米吃下肚后独自一人端着酒杯小泯了一口后接着说道:“我的诉求其实很简单,只要罪州城明面上相安无事,没有人来主动造我的反给我找麻烦就足够可以了。而你们完全可以在罪州城里占据一席之地,只要我还在罪州城一天这话就一直有效。”

    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得来的好处,想要得到必先付出,谁也不是你的父母,在鳄鱼说到这时我们就知道这话茬该由我们接过来了。

    鹏儿和棍爷只是将目光望下了我,在他们眼中这种该做出决策的时候还是我来答复比较合适,所以都没有抢先出口,而是看我来怎么做。

    “鳄鱼叔,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做晚辈的能做到的就一定做到,若是做不到的想办法也会做到。”

    兴许是听了我的话高兴,鳄鱼哈哈大笑道:“其实没有麻烦,你们现在也帮不到我什么。慢慢来吧,你们先好好做好你们自己就行,我提几点要求,除了这几点要求外,你们放开手脚尽管来,出了事也有我给你们支着。”

    这老狐狸,给我们画的饼越是大越觉得这事不对劲,可现在话已经说到一半,而且我们确实很需要这样的一个机会,即便前头是刀山火海我们也只能闯一闯了。

    “仅凭鳄鱼叔您吩咐!”

    这时鳄鱼的脸色也变得有些严肃,说道:“这罪州城规矩得有,宽松些无妨但一定不能过线。你们如果决定留在罪州城里,且听我将几点规矩说完,对你们也只有好处。第一,罪州城的中心城区必须在我的掌握当中,这也是上面给我的要求,任何人不得过线,这条线过了便死,谁也不例外。第二,尽量将杀戮这种血腥的事儿还是放在晚上来做,罪州城里的老百姓们都已经习惯了晚上的罪州,可若是有人将这种情况照搬至白天,那寻常百姓也没法活了。第三,无论是谁在罪州城里便不得违背我的意愿,有什么事我们可以私下里讨论但是在公共场合驳了我的面子我就只能理解为有人想造反了。我的要求就这么几点,我想要是做起来也称不上困难。”

    棍爷听完了鳄鱼的话之后说道:“规矩你大哥定了,我们这些底下的人自然也会去遵守。可是我想知道的是,那我们在罪州又能够得到什么呢。”

    棍爷话语直白,并未带着过多的尊敬,这桌子上谈的本就是生意,强行去套些关系反倒是落了下乘,况且棍爷本来也不是一个靠着关系而走到这一步的人。

    “问得好!据我了解,我来之前你们血色镖局好像只是枪家旗下的一个附属镖局,而也是因为你易达的加入才使得血色镖局直接向上拔了一个大台阶。可即便是上了一个台阶,你们血色镖局在二流势力当中恐怕最多也只是个中等偏上吧?”

    易达点了点头认可道,这是事实无须去狡辩,且继续听着鳄鱼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可现在的罪州城已经不一样了,已经没有了一二三流势力的划分,经过数次大清洗之后,除了我鳄鱼以外其他连什么像样的势力也都没有了。我不是一个喜欢将一切都抓在自己手里的人,这样心累得不偿失。而以你们和我的关系,我刚好可以把这一切交给你们,你们完全可以一跃成为除了我以外罪州城里最大的势力。原来枪家的买卖可以交给你们,甚至连城防都可以交给你们,只不过我这边你们记得留出一分钱来,让我跟上头也好交代。至于除了,城中心的四个角你们即便是全占了,我也不会多说一句什么。”

    易达伸出手好似打断了鳄鱼的话,然后紧接着说道:“抱歉,我自幼便不相信这天上会掉馅饼,鳄鱼大哥你还是说说到底需要做些什么吧。要说什么都不用我们做的话,我实在是有些想不通怎么这些好事就能轮得到我们身上,你可千万别忽悠我们说是因为我们当家的他大哥和他兄弟话才让你如此照顾的,照顾也是有限度的,不可能白送这么大一个人情,你说是吗?”

第一百一十七章 伪圣不得入重楼

    不得不承认,棍爷还真是命硬学不来弯腰,直来直去,完全不会因为鳄鱼是现在罪州城最大的头目而有丝毫的收敛,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直接将这中间夹带着一些私人感情完全戳破,强行把事情摆回到明面上来。

    其实事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再来谈一些细枝末节的感觉并没有太多的必要了。打个最简单的比方,黑狱动手能饶我们不死,这肯定是有三爷和肉龙的感情在里头。在罪州城里数次清洗中,我们血色镖局安然无恙,这事估计十有**也有着一定的感情在里头。但是,事情发展到了现在这个状况,再来说感情就显得有几分愚蠢了。

    试问一下,若不是我们现在有着这样的势力以及棍爷在罪州的名号,鳄鱼会来和我们谈这个买卖吗?我想应该完全不可能吧,只有我们自己具备了相应的实力之后才能去争取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果我们现在什么都不是,那他鳄鱼也不是傻子能做到这罪州城头把交椅的人,我想应该能很聪明的区分出什么是利益什么义气吧。

    鳄鱼呵呵一笑,果然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丝毫没有因为被戳破了这层感情的外衣而有任何的不适。

    不带丝毫停顿的接着说道:“事当然有,但并不算多,而且对于你们来说好不为难。规矩的制定,需要有人去执行,我把好处给了你们,那你们也应该帮我出了些麻烦,这没什么不对的,况且你们替我处理麻烦的同时,也竖立了你们自己的威信,这是一个共赢的事儿有什么不好呢,来吧小伙子你还有什么问题也一并提出来吧。”

    易达略带不解的问道:“好,鳄鱼哥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也就没什么不好问的了,其实你说的这些事你完全可以自己做到,现在你在罪州要钱有钱要有有人有人,整座城都是你的想办点什么事还为难吗。你完全不需要有我们这样一帮人的存在,将本是独属你一人的利益分出来一部分给我们又是何故,自己就可以把事情办了不是更好吗?”

    消失的笑容此刻又重新挂在了鳄鱼的脸上,“哈哈哈哈,利益?之前我不是已经跟你们说过了,其实就罪州能给我带来的这些利益,我根本就不在乎了。”

    这时棍爷将身子凑到了鳄鱼身前,然后略带玩味的轻声问道:“鳄鱼哥,这世上难道还真的有人嫌钱多的吗?”

    鳄鱼摇了摇头说道:“你没有到我这种情况,所以你不会知道我是什么样的感受。”然后鳄鱼抬起头望了一眼棍爷后低着头情绪突然有些低落的囔囔道:“不出意外,你永远也不会走到我现在这一步,所以你永远也无法完全理解我此刻的感受。”

    这一下棍爷被说的更加疑惑了,“什么叫做我走不到,鳄鱼哥还请你明示,这话半懂不懂的惹的人心痒痒,可真是难受啊!”

    “其实有些事你们应该也听过一些,你和曾锐或许不太清楚,但是张鹏肯定是知道的。伪圣是重楼的最底层,也被称为不是重楼的重楼,这也是登楼失败后侥幸活了下来的人唯一的去处了。入重楼失败者,九死一生,当世之人能登上重楼者本就十不存一,所以说真正一步入重楼者即便是虚圣也称得上是天纵之才了,而不是像我这样的失败者。”

    这些相关重楼境的知识,我都有所耳闻,但并没有完整的听过或者说是搞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因为差的太远实在是难以接触得到。但现在有这么一个好的机会,我自然得竖起耳朵好好来听了。

    “九一至九四皆是伪圣,比较更高层的境界,伪圣根本不够看,可要是和锻骨境的修士比一比倒也勉强能装一装当世高人。可伪圣到了九四阶后也就到此为止了,此生无论你如何修炼也不得寸进,将永远的被留在这一层台阶上,所以即便是登重楼未死,留住了性命大多也心灰意冷,有的为了赌你那一线生机成了别人家族的死士,也有人为了家人能过上更好的生活甘心被视作马前卒。”

    此时一直都没有插话的鹏儿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鳄鱼哥,不对吧?为什么我听到的说法和你说的有些不一样呢?”

    鳄鱼将目光转向了鹏儿说道:“你应该是听到你师傅说过,伪圣并非是一条死路,通过一些药物的辅助同样有机会冲击到虚圣把之前堵死的路再次走通对吗?”

    鹏儿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

    鳄鱼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眼神中透露出的神色却让我有些捉摸不透。“如果是你师傅他们,那伪圣想再次登楼倒也并非不可能,可我不是十八重楼里最受众人宠爱的小师弟啊!你师傅东安乃是半圣巅峰的修为,差一步便是圣人阶,若是他去寻找那几份这世间罕见的几份药材都找不到,那伪圣能出头便只是笑话了。”

    到这时,鳄鱼突然话锋一转冲着张鹏问道:“鹏小友,你可知道你们十八重楼到底有多大的能量吗?”

    张鹏迷茫的摇了摇头,“师叔们大多功夫都很强,除了包诗叔以外最低也是虚圣修为。可他们再强,也只有十八个人呐,又不向其他势力一般底下门徒成千上万,他们从不认为十八重楼是一股势力而更愿意称作一个小组织,其实我留在师傅师叔们身边的时间很少很少,我们甚至可以说是空有师徒之名却无师徒之实,用我师傅的话来说,他能教我但会害我,倒不如让我自己独自一人去摸索出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路。”

    鳄鱼听到鹏儿的话显得有些莫名得意,这让我有些不能理解,可接下来鳄鱼所说的话便让我有几分释然了。

    “我就知道你对你师傅他们的事情肯定不太了解,因为你要是完全了解的话,你应该不会到罪州城来,因为你在南地根本就起不到任何历练的效果,你能够与之交手的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不知道你身世的人,所以他们的实力也十分有限。而那些重楼境强者恐怕也不愿意来主动招惹到你,甚至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稍微退让给自己少点麻烦也能够接受。”

    “为什么!”显然鹏有些焦急的出声儿问道,他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因为他自个一直觉得自己所向无敌全凭自己双手铁拳,可现在从鳄鱼的口中说出一切都是因为他有一个好师傅身后有一股很强的势力,这绝对是鹏儿这么要强的人所不能接受的。

    鳄鱼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变得平缓不像自己再刺激到本就已经如此激动了的鹏儿,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你拳打天下好汉的本事,这毋庸置疑见过比斗听过你名号的人都知道。可你有没有去想过一问题,若非东安是你师傅,你身后站着的是十八重楼,那在你比斗轻松赢了别人,甚至因为对手上台前的嚣张你还得在胜利后修理人家一顿,那作为他背后的势力会不会有异议,你想想看,你这一双拳头能打到锻骨境但能跟重楼境走上几个回合呢?不能说,你师傅他们帮你坐了多少以势压人的事儿,但你师傅他们摆在那,就是威慑。”

    鹏儿听到这儿,也明白了鳄鱼话里的意思,并没有再次开口提问。

    但鳄鱼却打算把话接着说下去,“如果说我背后的势力是南地掌握着权柄最多的一群人,那十八重楼就该是代表南地的巅峰实力了。而我背后的组织与十八重楼又缺乏可比性,因为我们的组织人员众多,十分庞大,以至于像我这样可能还算精明会事点小聪明的能混口饭吃,但是想要掌握到什么资源就绝不可能了,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什么样的实力决定了你什么样的价值。可在十八重楼不一样,他们总共就十八人且人人亲同手足,包立的十七个哥哥皆为虚圣甚至是更高,他们自然不会看着最小的弟弟独自一人,所以千方百计也会给他弄出一份再入重楼的神药出来。可我不是包立呐,他能够得到的东西,却不是我可以得到的!”

    我有些惊讶的问道:“鳄鱼叔您的意思是,以您的身份和地位想要弄到一份再入重楼的灵药都不可能吗?”

    “你们太没把那神药当一回事了,倾十八重楼全体之力,花费数年甚至是更久兴许有机会将需要的药材凑齐炼制成功,可我,就守着在罪州城的一亩三分地,在你们看来这雪花银滚滚而来,没有什么事办不成。实际上想要靠着这些黄白之物,再入重楼实在是痴人说梦,难于上青天呐!”

    话说到这里,我可真是目瞪口呆,连带着棍爷和鹏儿恐怕也没有想到原来这伪圣枷锁如此难以打破,我们皆是没有经历过这个阶段也还没有到达,所以自然不甚了解。

    看到我们的表情之后,鳄鱼洒然一笑:“你们现在可以相信我并没有必要骗你们什么了吧,如果你们对这事有什么疑问,你们也可以去问问子潇或者要鹏儿回去问问都行,我实在是没有必要来哄骗你们三个小家伙,这一切都是无须争辩的事实。”

第一百一十八章 鹏儿烟鬼两人避

    “我愿意舍弃自己的一部分利益,因为虽然钱少赚一些,可这东西太多了也就是个数字而言,至少对我而言是这样吧。但我确实能够省点了很多麻烦,在需要我出手的时候只需要招呼招呼你们,这事儿你们也就办的明明白白了。甚至以我对你们的信任来说,我根本就不担心事情会失败会怎么样这些,你们只要接了手我也就放了心了。好事不能全在我一个人手上抓着吧,钱也不能全让我一家赚。分你们点儿,你们还能记着我的好,我能省不少心。”

    我们三人皆是不置可否,所以都没有吭声。

    场面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接着棍爷开口说道:“说难听点,你就是想拿我们当刀使呗?”

    鳄鱼点了点头说道:“你要这么理解也没错,说的简单直白一点,我确实是利用了你们来帮我办事,可你们也同样利用了我来扯一片大旗保你们在罪州相安无事。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儿,何乐而不为呢?”

    “你们可以好好想想,不必急着给我答复,这样吧,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你们回去好好商量商量。机会反正就摆在你们面前,怎么选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不过有一点你们可得想清楚,即便是当把刀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的。”鳄鱼发出提问后,又紧接着补充了一句。

    正事谈到这里就已经算是结束了,我们要真说和鳄鱼坐下来称兄道弟的喝酒聊天其实也不现实,先不说人家会不会把我们当成一回事,就我们三坐在这也不见得有多自在。既然是这样倒不如早点离去,回去和大家伙一块商量商量,饮尽了杯中酒说了声告辞我们便打算离开了,刚起身离席时,鳄鱼又补充了一句:“三天后还是这儿,我再开一席邀你们喝酒,你们若是答应了咱们以后就算是一个槽子里吃饭的兄弟了,若是你们有其他的想法也无所谓,咱过来一起喝杯酒以后在罪州城里遇上了什么麻烦事,报我名字同样好使。”

    我们再次谢过了鳄鱼的好意,然后离开了黄金楼,在回去的路上我们三人再次展开了讨论,其实说三个人也不太准确,因为鹏儿全程都没有插话,他好像还在耿耿于怀之前鳄鱼说的话,在他看来自己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拳头争取得来的,而不是靠着上头的十八重楼,这让他产生了一定的挫败感,就好像自己的历练掺了水一般,依着他如此强势的性格想要想通这个问题恐怕很难,可这关乎于自身的想法旁人也开导不来,只看他自己什么时候能够走出去了。

    我倾向于做这把刀,倒也不是我自己多想当人家手上的工具仅仅只是因为这对于我们血色来说应当是最好的选择,不过易达稍有些抵触,在他看来做人做事就应该堂堂正正靠自己,像这种被人家利用他有些不能接受。

    要是真有的选,谁又愿意屈居人下呢,接受了鳄鱼的要求意味着我们需要帮他处理很多棘手之事,在未来我们会多出很多麻烦和隐患。可要是不接受他的要求,那同样我们这一年多来的努力也就付之东流了。虽然鳄鱼话说的很好听你们以后在罪州有什么事都可以报我的名来找我,可这话只能听一听,你要是当一回事儿那就显得你太不懂事了。

    人家做主邀请你一块干,你不乐意。你要是还死皮赖脸留在罪州,那以后早晚会因为利益上的事儿碰到一块去,那再刀兵相向你可就怪不得旁人了。所以这事说得好听点就做让我们自己选择是否合作,其实这事有的选吗?根本就没得选。说难听点,这次人家主动邀我们上门,其实就只是给我们传递了一个意思。

    要么,你们留在罪州城给我做事,要么,你们卷铺盖滚出罪州城。我知道易达性子要强,他还想争一争,赌一口气, 其实我的想法和他一样,可我也只能选择妥协,为了我们之前的路没白走,为了之前的苦没白吃,为了一起拼命的兄弟没白死。

    一路上我便在与易达协商此事,易达性子虽直可也并非是完全不懂变通之人,他也知道我们其实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我们就算是面和心不和的给鳄鱼办事,也只是暂时的,未来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翻身做主人。人不可能一辈子都顺,该忍的时候同样也要忍。道理其实大家都懂,可真正能做到的却是少数,不过还好我棍爷到底还是接受了我的意见,为了血色能够更好。

    既然统一了意见,那剩下的就是如何将这事跟兄弟们说清楚了。

    等我们回到了血色镖局之内,大家早已在议事厅里等待许久了,在他们看来我们这次赴宴必定是受了大委屈回来的,当我们三刚踏进门大家便涌过来问东问西了,当我将今晚鳄鱼说的话向大家重复了一遍之后,我可以看得到绝大多数人的脸上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放松,甚至是还有些喜悦。虽说我们是干着玩命的买卖,可这并不代表我们又不珍惜自己的性命,相反我们会比常人更加珍惜,因为玩命可以很多次,可是丢了命却只能有一次。

    在这时若是选择与鳄鱼合作的话,显而易见的就是我们已经完全避开了这一次的大洗牌继续在罪州城站了起来。这事没有引起太过于激烈的讨论,因为大部分人对我的想法是赞同的,我们和鳄鱼这个人并没有太多不可调和的矛盾。至于枉死的肉山,鳄鱼也曾在酒桌上对天发誓说把与黑狱虽是一方势力可并没有太多的联系,杀死肉山既没有他的授意也与他扯不上关系。

    可烟鬼还是稍有些阴郁,在大家准备摆酒庆贺躲过一劫时他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沉思着什么。其实棍爷心里的想法恐怕也差不多太多,只不过他更看重大局没有将这一切表现出来罢了。

    这一夜的酒喝得大多不是滋味,各有各的心思与情绪,而这时,也到了我们第一次分别的时候了。

    当夜我并没有和棍爷烟鬼解释太多的事情,他们经历的要比我更多,这些事他们也要比我更懂,我说的太多只会显得自己太过于幼稚。话都在酒里,举着杯就下肚。

    第二日一早,我没想到并不是烟鬼先上门,而是鹏儿站在了门口冲着我微笑。

    “之前我便和你们说过了,我需要回一趟我师傅那,把自己提升到锻骨境,健体已经没有对手了太孤独。顺便再跟他们谈谈,要我师傅给咱想想法子,看下一步我们到底该怎么走才好。我很快会回来,等着我!”鹏儿一身短打,背着小包一如一年多以前我们踏入罪州城时的模样,刚来时的踌躇满志到现在的略有些迷惘。鹏儿一直向往着靠着双拳打遍四方,凭着双脚踏遍三江六岸,可没想到越走却越迷惘,只得停下脚步好好回顾一番,究竟是哪儿错了。

    鹏儿的离去我并没有挽留,我知道他会暂时离开,我也知道他很快会回来。

    刚刚送走了鹏儿,还没来得及坐下,烟鬼便独自一人来到了我房里,我提起壶替他倒了杯茶,自己的喉咙还有些嘶哑,昨晚的酒喝太多有些影响说话。

    “我想出去走走。”我还在润着喉咙想着怎样开口时,烟鬼就已经将话说了出来,这也是他和棍爷这一派做事的特点,简单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

    “好。”

    “我听说当家的你是从蟒山下来的,我也想去那看看。”

    “好,我帮你联系。”

    “不用了,我自个去吧,都说你和蟒山大当家的是好兄弟,到时候报你的命肯定能吃香的喝辣的吧。”

    我点了点头,说道:“那当然,既然这样你想去就去吧,还回来吗?”

    烟鬼难得的咧嘴一笑,“那当然,我就想着每天喊打喊杀的太累了,想放松放松自己,出去多转转,读万卷书我肯定是做不到了,那就多行几万里路吧,觉得没意思了,我自然也就回来了。”

    “成,鬼哥你在这儿稍微等会,我去库房里给你拿点盘缠,玩就得敞开了玩,若是玩到一半没了银钱岂不是让人难堪又遗憾?”

    烟鬼脑袋甩的个拨浪鼓似的,说道:“真不用,路上该花的钱,棍爷都已经替我准备好了,当家的您甭操心了。”

    我目光略带郑重的看着烟鬼,“鬼哥你竟然来找了我,就是对我的尊敬。棍爷他给你准备了多少那都是他的事,但我给你准备了多少盘缠那就是我的事了这也是我对你的尊敬,这是相互的,你再推辞就真没意思了。”

    烟鬼张开嘴还想说些什么,被我直接给制止住了。

    “多余的话别说,是兄弟就别见外,很多事情没那么多道理。出去了,就玩的开心,别整天瞎惹事,出去玩也不是跟人家打仗的。但也别怕事,我们都是你最坚定的后盾。”

    烟鬼重重地点了点头后,我便目送他离开了镖局,兴许他是从棍爷那刚刚告别把我这当做是了最后一站,男人之间的离别没有太多的客道寒暄更无须互道珍重,有缘自会相逢,兄弟自己保重!烟鬼是这样,鹏儿同样也是这样,我不会去送你们如何如何,可是再远再久再晚我都等着你们回来。

    我呢,只是一个第一次尝试写作的垃圾写手,甚至我连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都区分的不是很清楚,等我知道自己写的很差劲时已经略微的有些晚了,一百多章了我要是从头改一遍也做不到,签了约全删了也不现实。我只能尽量去控制自己,多去学习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写出来不那么烂,让人能读下去的文章。天赋异禀的毕竟是少数吧,真正能第一本书就厉害的不得了的我也想应该也少,但我会努力加油坚持下去的。我的书不收费,至少我会坚持不收费,所以我希望如果有乐意看的朋友能到看正版,没广告也安全。你觉得我第一人称不好,文笔太烂也好喷我,也在喷我这样至少我能看得见,谢谢能看到这段话的陌生人,谢谢您的关注。

第一百一十九章 棍爷他票他有理

    我独自一人瘫倒在了我房里会客用的紫檀雕花椅上,揉着昨天夜里过量饮用现在还被酒精刺激的小脑袋。

    没来由的有点反胃,想喝口热茶可自己竟懒到不愿意举杯,我想在这一刻的自己应该是有几分孤独的,我其实可以叫声小老鼠,他一溜小跑就会出现在我面前,可我并没有,我更想静一静,这下内部问题都解决了,我更应该想清楚后来的路该怎么走了。

    毫无疑问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血色在罪州的名声都不会太好,无论是给鳄鱼当枪当刀又或者是当牛做马做狗,嘴长在百姓身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们只需要守好自己的底线,做好自己也就行了,这句话可能有点假的,都给人家做弟儿了还装什么大尾巴狼呀,其实我并不是这么想的,无论你身在何方你处于什么位置,为人为己你都应该在心中有一条线,能不能过代表了你的原则。

    忍辱负重好几年,罪州迟早是我们的。其实鳄鱼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知道自己被推到台前负责这一切,但这一切却不可能是他的,所以他会对我们态度亲近温和。他也知道他在这里干不了一世,而棍爷鹏儿都是潜力极大的年轻人,只要不中途夭折这南地早晚会崛起,所以还不如与我们结个善缘日后好相见。

    谁也不喜欢过这样的日子,所以鹏儿才会选择提前回去一段时间,烟鬼也会在这个时候出去游山玩水,可他们都能走,哪怕是棍爷都能走,而我却不能走,我得时刻守在这仔细的观察着这一切。

    我就在房子里坐了整整一天,也没有等来棍爷和我告辞的消息,这算是今天最好的消息了,有棍爷在身边我同样能够少很多烦恼。

    我刚走出房门,便看到棍爷迎面走来,我两同时为之一愣,我心中一股特别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棍爷犹犹豫豫好像想说些什么,我一瞧着这症状立马就发慌了,刚刚才夸了他易达够兄弟,这会儿立马就也打算撤了,怎么的大家一起打天下,你们都要面子不能跟人家背后当个弟儿,就我不要面子无所谓呗。

    “我达哥,你今天想说什么我大概也知道的**不离十了,但是我不想听!咱大家伙一块出来办点事,现在事到临头了,你们就一个个的有自己的事了,有自己的追求了。你想想看,这对我来说是不是有点不公平呐?”

    棍爷的老脸突然变得有些通红,看来是被我说到点子上来了,自己也有几分无地自容了。

    抓住这个机会,那自然就不能错过了,在语言上的能力我一直号称直逼剑圣山上老剑圣的。

    “你什么都别说!你们一个个的都有了自己的想法和追求!那我呢,说好的兄弟同甘共苦到了这时候就剩我一个人了,罪州城里义薄云天的达哥就是这么做的?”我态度激动的嚷嚷道。

    易达好像是自知理亏,也没有与我争辩,羞红的脸也不见有丝毫减退的痕迹。

    难得有些中气不足的小声说道:“可这事儿早晚有一天会出现,你早晚也会碰到这种情况的啊。”

    我略带狐疑问道:“我们兄弟一生一起走,为什么早晚会碰到,再说了即便是早晚会碰到我也不能接受是今天!鹏儿和烟鬼今天给我的打击已经够大了,你还要在这个时候让我伤口上再撒把盐吗!”

    我的连声质问让易达有些应接不暇,要说手上功夫,血色里无双棍爷绝对是排第一。可要是论拌嘴,就是十个棍爷也说不过我一个人啊!

    棍爷好像也有些死心了,咬牙说道:“成,你今天什么都不愿意听就算了吧。我本以为你会为兄弟高兴,没想到反而让你生气了。再说吧,我去休息了。”

    棍爷有点失落的直接离开了我的房间,操,本来还准备出门找他聊会倾诉愁肠的我被他这样一怼,也算是熄了火了,干脆往床上一躺,拿被子往头上一盖装起了死尸,这刚有些拨开云雾见光明的感觉了,怎么兄弟们一个个就都想着离我远去了。

    第二天一早锻炼完之后,打熬了一番身体只觉人神清气爽心里一下也看开了,大家要都觉得丢人先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也成,我就是一个人同样也可以将这罪州城的边边角角给打下来,到时候兄弟们再一块来享福好了。

    心里想通了便打算找上棍爷,他要是想走就走吧,强扭的瓜不甜,这寄人篱下的生活本就不好过还搭上兄弟们与我一同吃苦受气又是何必。

    可谁知道我刚刚走到了棍爷的房里才发现,人根本就不在屋里。嘿,这一大清早的就找不着人了可真是奇怪,叫了声小老鼠若是瞧见棍爷回来了通知我一声,小老鼠应了声便接着在院门口打起来拳。

    平日来小老鼠就好像是鹏儿的关门大弟子一样,一个愿意教一个愿意学,教者事无巨细尽心尽力学者多学多问勤学苦练。

    这下鹏儿回去见师傅了,小老鼠也没有丝毫松懈仍然是按部就班的练习。我见过的修士中要说天赋最好的小老鼠肯定算不上,但要比能吃苦的话小老鼠绝对排在最前列。也到底是穷苦出身知道生活的不易,努力进取之心也要比旁人来的更加坚定。

    可我没想到的是日暮黄昏了仍不见棍爷的踪影,交待给小老鼠的事他从来都是坚决执行到位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棍爷这一天压根就没回来。

    又是一天过去,算算时间我们都该再次登楼赴宴了棍爷才身手矫健的迈着大步从门外回来且神采奕奕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喜悦。

    在肉山刚没或者说下落不明,血色将面临收编的节骨眼上这棍爷还能喜气洋洋好像遇着了什么大喜事一般,真是太让人摸不到头绪了。

    这会儿我也顾不上太多了,拉着棍爷就走。既然决定了与鳄鱼合作就得把态度摆端正,人家金主邀你赴宴,你还拖拖拉拉的耽误时间。人也容易多想觉得你端着架子,平白无故惹人不快没有意义。

    我和棍爷都没有乘坐马车的习惯,两人如同来时一般一路疾走,唯一的区别是边上少了一个闷闷不乐的鹏儿。

    我两边走边聊道。

    “达哥你这搞什么去了,一连两天连个人影子我也没见着,大晚上也不见回来,即便你功夫了得我们也担心你安危啊。”

    “得了吧,就罪州城里这三瓜两枣他们能拿我怎么样啊,我外出不归你担心他们的安全倒是比较合适。”

    “不是达哥,我的意思是这么关键的时候你这样招呼也不打,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啊!”

    棍爷听到这,整个人露出了一丝茫然,然后一把扯住了我。

    然后充满疑惑的盯着我问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我一愣,回道:“我是知道了啊,可这事你跟我们知会一声你想去也放心去啊。第二天一大早我来找你就不见人影了,我怎么知道你干啥去了啊。”

    棍爷情绪有些激动的回道:“这种事肯定越早要好,机会稍纵即逝,哪还有时间拖拖拉拉啊!”

    连带着都变得一头雾水了,不就是趁着这次的事出去转转。这事还挺急,机会还特难得?

    看着我也被说的有点迷糊了,棍爷忍不住给我耐心的解释道:“阿锐啊,你年龄是差不多了可没往这方面想,人呐在深夜里还是得有个归宿,要不然哪来的道侣双修之说?是人都有七情六欲,你现在还不觉得,我就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你到了我这时候自然就明白了。”

    易达的话说到这儿,我便恍然大悟了。合着他跟我扯了这么大一堆,他的自由他的追求,稍纵即逝的机会就是去青楼*?

    我有些难以置信的望向易达说道:“棍爷,您可真是我棍爷,您跟我饶了一个大圈就是说你这两天去窑子里*了呗?这就是你赶早不赶晚早去早享受稍纵即逝的好机会?”

    谁知道棍爷竟勃然大怒,抬起手臂冲着我的后脑勺使劲一巴掌,我躲闪不及被他抽的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嘿,这人被我把现实说出来了,竟然恼羞成怒打人了。也就是我打不过他,我要能打过棍爷,今天我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他,告诉他什么叫做血色一把的拳头和威严!

    这会儿易达正居高临下的望着蹲在地上抱着脑袋的我,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

    忍不住开口骂道:“我说我的大锐哥,你说你什么也不知道一天到晚弄的自己神秘神秘,你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呐?”

    像我这种能屈能伸懂得审时度势的人,在这种时候通常不会去和他犟,不为了别的仅仅是因为会影响到兄弟感情也没有必要,说不定还得顺带挨上一顿毒打。

    像这种,他嫖他有理的我跟他争啥都没有必要。

第一百二十章 鳄鱼定平分罪州

    “你说你都清楚,我还真的以为前因后果你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弄了半天,原来咱俩说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那天我来找你,本来就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谁知道你直接就堵住了我的嘴,让我一句也没有说出来。”棍爷再次开口说道。

    我还是无法理解,夜宿青楼这事风流确实够风流,可这怎么也称不上什么好消息吧。

    瞧见我一副挨了打不说话,硬着脖子不认输的模样棍爷也觉得挺好笑。

    “咱俩要是按年龄算,我痴长你两岁。我也该到娶媳妇成亲的年纪了吧,给你找个嫂子不应该吗?”棍爷略带调侃的冲我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的我,嘴巴长的足以塞下一个特大号的苹果。原来这几天我和棍爷在讨论商量的完全就不是一个事,我还自作聪明的以为自己已经将棍爷这个老光棍给琢磨透了,可人家就这么两天功夫已经把这人生大事给办了。

    正当棍爷还在得意于没见过多少世面的我尚未从他传递出好消息反应过来时,我一串连珠炮式的提问把这个纵横沙场十多年的老炮问的是目瞪口呆。

    “谁家的姑娘呐?叫什么名字呐?人长得漂不漂亮?能让我棍爷看上的肯定长得不赖吧?不过也说不定,各花入个眼讲不死咱家棍爷就爱好比较独特呢?不是,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跟我们商量商量,让我们这些做叔叔伯伯的给你把把关,瞧上一眼合适不合适呢?”

    其实,要是调侃我真还能调侃好一阵子,可是人家棍爷压根就没给我这个机会,他抬腿就是一脚直接给我踹飞丈许稳稳的趴在了地上。

    这街上的行人都用一种极其诧异的目光望着我两,这会儿本就是临近夜晚人匆忙赶回家吃饭的时间,按理说不会有多少人在意我们的行为,怎奈何棍爷这一脚愣是踹出气吞山河的气势来了。

    看着街边众人的目光所至,别说我了,连棍爷都觉得有些丢人,只得走到我身前一把将我拽了起来,无视所有人的目光大步向前走。

    “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又还是这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做些这个事怎么跟孩子似的。”我正如同长辈教育晚辈一般对着棍爷说道,若是棍爷松开揪着我衣领的手那这个画面还能稍微更和谐一点儿。

    面对我死鸭子嘴硬的调侃棍爷并没有多加理会,而是加快了前行的脚步,此刻的他恐怕只想赶到黄金楼跟鳄鱼把事谈完之后感觉和我断绝关系。

    “你说这么大个事,你也不提前跟我们说说,也好让我们有个准备不是?”我还在不依不饶的逗着棍爷,谁知他突然就反过头来直勾勾的盯着我。

    “阿锐呐,也就是咱今天还得去黄金楼谈事,要不然我给你这张嘴都给撕了你信吗?”

    望向棍爷毫无感情波动的双眸我打了个寒颤,但嘴上毫不示弱的说道:“当兄弟的也是为你好,你这毕竟也是一辈子的事,兄弟也是替你高兴替你担心,诶诶诶,别打!别打!我们到了!你在这儿打了我,人鳄鱼看到了还像样子吗!”

    幸好到了黄金楼门口了,我才看见棍爷高高抬起的手臂缓缓放下,也是我命不该绝又躲过了一顿毒打。做大哥难呐,尤其是手下有着这些我也治不住的兄弟,时不时还想抓着我这做大哥的捶一顿更难呐。

    踏入黄金楼内的那一刹那,我们便一扫之前两人打闹玩笑的模样,收起了玩世不恭端起了一副成熟冷静的虚架子。

    门口不再有掌柜,连负责迎我们上楼的修士也不在,我们也太拘束直接就上了楼,径直向上次的那个雅间走去。

    等我们走进雅间内,鳄鱼正满脸笑意的冲着我们点了点头,精致菜肴已经摆满了整张大圆桌,中间空出的位置摆在三杯酒。

    鳄鱼并没有开口便问我们考虑的如何,像他这种精明的生意人往往不会做出这些太过直接的事情,说一半藏一半,让你猜一半想一半才是正常的。你不着急,他更加有耐心,他挥手示意我们先坐下,我却摆了摆手后直接端起来桌上的酒杯说道:“敬鳄鱼叔,希望鳄鱼说以后在罪州能多多照顾我们!”

    鳄鱼哈哈大笑,也不含糊端起酒杯我们三人一饮而尽。

    “阿锐你果然也是个爽快人,其实你们和我合作本就是百利而无一害。你们需要一个地方来发展,而我需要有人来将这些琐碎的事情干好,咱完全就是可取所需互相帮忙,没有太多需要思考的地方,人呐最害怕的就是把原本简单的事情想复杂,这样做人很累的,而且也不会有什么大用处。”鳄鱼看到我们能答应和他一同合作他自然也是十分高兴,在他看来能有我们这么一帮人的存在,他的压力也能大大减小,无非是分出一些自己根本就看不在眼里的小利益,却能让自己省了大烦恼,何乐而不为呢?

    我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发问道:“鳄鱼叔,既然我们都已经商量好了决定来找您,您也应该把具体要干些什么事告诉我们来吧。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了,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我这人喜欢先办事再拿好处。”

    听了我的话鳄鱼连连点头,欣慰的说道:“好!我也喜欢和爽快一点的人谈正事,咱现在是一家人,我也没什么好跟你们隐瞒的了,反正该你们做的事你们做好了,那该给的好处我自然也不会差着你们的。现在咱一起共事了,我也得看看你们的办事能力,这第一件事儿就是想请你们帮我把这罪州城里中央城区这一片所有的其他势力全部都清除出去。

    这时间一长,又有些不知死的小喽喽以为能在我的盘子里吃东西了。当然你们现在人手也有限,如果说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你们也可以开口,我会给你们增派人手。这事不定时间,但我希望的是越快越好。你们越早把他们给清理出去,我就越安逸,我越安逸自然也就越念你们的好了。”

    鳄鱼的话说的很客气,就好像我们真是一家人似的。说到底,无非就是想看看我们的马力,到底足不足以于他合作,能不能把这罪州城给吃下来,如果这次我们马到成功,把一切都处理妥当了那自然不是问题,可要是这次我们就办不到或者说时间拖得太长了,那他自然就该换了合作对象了。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自然是他最方便最合适的人选,可我们并不是唯一的人选,他完全可以稍微费点时间和精力从其他城市叫一帮人来坐镇罪州,同样也是可行的。

    毕竟这属于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完全不缺想做的人和势力。至于他说,有什么我们处理不了的事情找他帮忙,就更加是扯犊子了,要是这点事我们自己还办不了还得需要他帮忙,那这事离了我们他自己就可以全办到了,还需要我们干什么呢?

    “好!鳄鱼叔,您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我很爽快的一口就将这个事儿给应了下来,语气是轻松加愉快,可这事到底会遇到哪些麻烦,会有哪些波折,我们又会遇到哪些困难我们都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因为,上位者是不会去考虑下面做事的人到底是怎么样的过程,他们在乎的只有结果是好还是坏。既然是这样,我倒不如故作爽快的一口答应,至少能让人家感觉,找的这把刀是把好刀。

    我可以坦荡大方的做好人一口应下,那作为和我一块前来的棍爷自然就得充当起这恶人的角色了。

    要说这棍爷不止手上功夫好,姑娘追得着,连带着演戏的本领都是一等一的好呢。

    “鳄鱼哥,我呢没有我们大当家这般豪爽,正事已经谈完了,我想跟你谈谈一些小的细节。”棍爷直不楞动的就对着鳄鱼问道。

    鳄鱼对棍爷的感观本就不错,随口便说道:“没事,你尽管说!”

    “马无夜草不肥,不能光让牛耕田不让牛吃草吧。你说的事要交给我们做,确实也算不得什么事。可这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我们办事不会先拿东西,这是规矩,可您总得给我们一些许诺,比如说我们做了之后会得到些什么好处。您不管做完之后给与不给,那是您的事,但您先说了也好让我们这底下上百号弟兄们鼓足干劲力争上游不是?”

    鳄鱼听到棍爷的话,呵呵一笑。显然他是一个准备十分充分的人,面对现在这种情况都早就已经有所预料到了。

    “这是自然,事你们做了好处也该你们拿着。我也不是那种光画饼,不喂食的人,我有一口吃的必定就少不了你们的。这样吧,只要罪州城中央让你们给扫干净了,那城中四角连带着那一大片的老居民区全归你们分配,也算是我们一起平分了罪州你们想怎么吃怎么分都是你们的事情如何?这事若是当真让你们办的漂漂亮亮了,那你们也可以准备招兵买马接手这罪州城防了,至于城防的利益怎么划分我们可以到时候慢慢再谈。我鳄鱼做事,一口唾沫一个钉,绝不会有欺骗糊弄自己兄弟的行为,这件事你们办完了,我会怎么做你们瞧好了便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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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传介绍:
八千里山河人间苦,流亡百姓不知数。 六百年王朝世间覆,帝王将相终化骨。 衣衫褴褛农家汉,鲜衣怒马将门郎。 提刀上马阵前亡,披甲持械边境卒。 试问江湖应是何人的江湖,敢问天下又该是谁的天下。 白衣青衫仗剑天涯路,功成名就回首不忘少年时。 无论是谁,年少时都曾有梦,都曾对未来生活有过憧憬,只盼自己快快长大,一展抱负从此平步青云路。 或是为官,庙堂之高位极人臣,一言可断江山社稷。 或是为将,千军万马攻无不克,血染沙场封侯拜将。 或是为儒,翰林华府为人师表,诗篇传世万人传诵。 或是为侠,*天下无双,独步武林世间难敌。 又或者称帝称皇?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独掌山河载入史册。 可世间又能有寥寥几人真正得偿所愿,多半青春年少已过激情热血也就退却了,更多的是为了柴米油盐酱醋茶衣食住行一日三餐而在外奔波。即便是那些坚持了初心,从一而终的人大部分也没什么好归宿,有的走走停停难成气候有的碍于天赋宿命始终所属不得。但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每个年代每个时期总会有那么极少数人横空出世如皓月当空供你仰望,也正因为这极少数人的存在,才会在这时光长河中让人源源不断的前仆后继搏个青史留名。大将军传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将军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将军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