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局中人不知何意
第二日清晨曾锐便提着算不得多贵重的礼品上了将军府。
被门口的甲士直接带入了刘松翔的议事厅,只见议事厅内刘松翔正与两名千户俯在沙盘上讨论着什么。
看着曾锐进来之后三个人都停了下来,刘松翔轻声说了句什么之后两人便退出了议事厅。
还没等曾锐开口,刘松翔先声夺人道:“曾锐,其实你今天不该来的。”
话一出口,曾锐便心凉了半截,心想难道这刘松翔也有着和蒋伟豪一样未卜先知之能?我还口都没张,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将军知道我为何而来?”
“山贼马匪给你下了最后通牒要毁你城外基业。”
刘松翔一语中的,直接说到了问题的关键点上。
“你来找我,无非是希望我能够出兵帮忙。”
曾锐被说的压根都不用开口,刘松翔就已经将他的意图说了个明明白白,于是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刘松翔一指厅内的太师椅,示意曾锐先坐下慢慢说,后主动提起茶壶给曾锐沏上了一杯茶。
“你是否已经决定站在我这一方了?”
曾锐闭口不言。
“于公,我是罪州城的城防总长并非是罪州的四品龙镶将军,这城外的事与我何干?”
“于私,我手下这两千人称为我的家兵也不为过每损失一个人都会让我心痛。”
曾锐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在他看来这刘松翔心意已决,自己再说更多的话都没有意义了。
谁知道刘松翔突然虎目一扫看着曾锐说道:“何况我赚的便是入城的费用,若是你将城外城建好了,那行脚商人之流不用入城就可以把这买卖做了何必还缴纳那高昂的入城费呢?长此以往,我拿什么养人?”
曾锐知道今天这事儿办不成了,便打了一拱手后准备离开。
刘松翔指了指曾锐放在桌上的礼品说了声:“无功不受禄,把东西拿回去吧。其实这事儿你找我办不成,找其他人也能办。”
“请将军赐教。”
“你不是和及时雨李家都搭上了关系吗,这事对于他们来说不就是抬抬手吗?”
曾锐陷入了沉思。
“当然,如果你决定与我结盟,这事儿我自然也会帮你解决。”
在最后刘松翔再次抛出了橄榄枝,想邀请曾锐入局。而曾锐并没有任何停留了,拱了拱手说了声告辞便离开了将军府。
还好本来就没有抱多大希望自然也就不会太觉得失望了。
本来上门便想的是试一试,若是行自然最好,若是不想也不影响什么。
至于结盟入局,曾锐心中早就有过打算。自己原本便打算站在刘松翔这一方,入局自然是没有问题,可并不是这个时候。
自己想要的是平等的结盟,可这时候因为自己有难求援而入局,那以后自然只能屈居人下听从刘松翔的指挥。
在日后与鳄鱼的斗争中,不用想便能知道肯定是先派自己的人去充当炮灰。而自己在联盟中本来就处于弱势还落人口实简直是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说不得到最后,自己血色的有生力量会因为此役消耗殆尽,那这罪州城飘扬的自然是清一色的刘字将军旗,谁还会考虑这几年是否有过一个叫做血色的势力存在。
其实曾锐今天不乏试探之意,若是今日登门求援刘松翔毫不犹豫一口应下,那这个人情曾锐欠下了也就认了。
即便是给人家做把刀也认了,权当又是一场豪赌了,但愿自己所托非人。
可这刘松翔今日的表现摆明了就是一副心思缜密之辈,既然如此曾锐就不得不多做考虑了。
毕竟敌人再过于强大总能找着应对之法,可自己人若是想要插刀那便防不胜防了。
既然是这样曾锐就只能早做打算不得不放了。不过刘松翔说的向及时雨求援倒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只是不知代价几何自己是否付的起。
总共也不过是五天时间,事不宜迟曾锐便赶往了及时雨李掌柜下榻客栈,心里念叨着这李掌柜可千万别公事繁忙已经离开了罪州城才好,要真走了那自己可就真的抓瞎了。
还好,事情明并没有一切都朝着最差的方向发展,在曾锐赶到客栈时看见那魁梧镖师正同伙计们一块收拾东西打算踏上归途了。
曾锐连忙跑进了里屋,瞧着李掌柜正坐在桌前喝着茶颇为闲适。
见曾锐火急火燎的进了屋,李掌柜立马站起身不失礼数的问道:“不知道血色当家的今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就我这么一个小掌柜的可不敢劳烦您亲自送行呐。”
言语诙谐幽默略带调侃,无形中还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这李掌柜当真也算得上是个妙人。
可这会儿曾锐都火烧眉毛了自然也没有心情和掌柜的再假客道了,便急急忙忙把来意说明之后,那李掌柜也有些微微皱眉。
看的曾锐有些内心发慌,难道就这么一群山贼马匪连及时雨的掌柜都会觉得为难吗?曾锐告诉自己一定要沉住气,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乱了马脚让这及时雨的人给看不起,于是硬生生耐着性子等待着掌柜的先开口。
李掌柜的叹了口气说道:“当家的,这事儿有些难操作了。”
“为何?”
“及时雨可以提供小规模的武力支持确实不错,可这时间太紧,我们及时雨的离这最近的分部都在峡州。一来一回少不得三五天光景,就算是一切的手续全部一次性通过,同样也可能赶不到罪州城冲突就已经结束了。”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曾锐还抱着一线希望的追问道。
“恕我直言,办法倒是还有一种,只是不太适合您。”李掌柜的有些为难的说道。
曾锐就像是那溺水之人抓到了关键性的救命稻草一般忙问道:“掌柜的您说,有什么办法您尽管说。”
李掌柜的一脸纠结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众所周知,我们及时雨其实是有着一大批顶尖战斗力的重楼境强者,他们可以镇住场面也能够提我们解决绝大多数的麻烦与问题。”
曾锐闻言点了点头,这条消息他是自己知道的,也正因为考虑到了这一点才来到了李掌柜住的客栈里。
“可这价格远远不是你现在能够接受的了的,不忌讳的告诉你及时雨的重楼境分两种人,第一种是及时雨从小培养出来的嫡系势力,这一类人我们东家是可以自行调配的,其他底下各部如果有私事找上门也是需要自己谈好价格的。第二种是挂在及时雨名下的大客卿们,他们不受及时雨的控制按月还能够拿一笔供奉,不到危难之时或是危及到及时雨脸面上东家也基本不会找他们出手。”
曾锐就在一旁静静的等待,只不过结果他已经预料到了,此刻不过表示尊敬听着李掌柜把话说完罢了。
“这第一类人中的联系方式我手中倒是有四五人,从时间上来说他们也能够赶到罪州城来,只是他们的出场费用您血色可能是真的负担不起。像这四十套银甲看着价值不菲,可最多也就够请动他们其中一人出手了。”
李掌柜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用眼睛看着曾锐,似乎在想眼前的男子会不会因为自己实事求是的话语而理解为瞧不起他而动怒。
不过他想象的局面压根就没有出现,相反曾锐倒是十分坦然,看着李掌柜的笑了笑后说道:“谢谢李掌柜的您今儿给我扫盲了,也是怪我自己心急唐突了让您说了些不该和我说的话,您尽管放心这事儿就烂在我肚子里什么也不会说出去的,我这儿还得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宰了那群山贼马匪了,就不跟您闲聊了。”
总算等到李掌柜的将话说完之后,曾锐迫不及待的便想要离开了。在它看来自己今天上门本来就好像是谈买卖的事儿,没必要装一些交情深厚的模样出来,这价格一听自己确实是出不起也没必要再接着聊下去了。再扯得多了,自己就成没皮没脸了。
按理说曾锐倒也并不是一个特别讲究脸面的人,若是不要脸就可以保着血色度过这一劫那他自然什么都可以舍弃掉,可是自己的卑微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话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可刚刚准备离开时李掌柜的却拉了曾锐一把说道:“当家的虽然及时雨的帮助可能是提供不上多少了,不过您也甭担心,我和我手下这群兄弟这四日便不走了,到时候出城时您知会我们一声。不过是一群山贼马匪的,也用不着兴师动众到时候咱并肩作战把他们给铲除了便是,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响马上门棍爷狂
曾锐洒然一笑道:“李掌柜你们都是生意人,这种事儿就不麻烦你们了吧。”这倒也不是客气,而是曾锐实在是没想要欠下这个人情,也更何况人家及时雨的掌柜跟着自个一块出生入死,万一要是有个好歹自己也负不起这个责。
没想到李掌柜的极为豪爽的回道:“这都不是事儿,当家的您尽管放心好了。”
曾锐也没想太多,更没把李掌柜的话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事是血色自家的事儿,如果能出钱摆平自然是可行,可既然自己出不价再劳烦人家跟着自己一块送命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于是客道了几声之后便离开了。
曾锐独自一人走在罪州城里的大街上,望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沿街小贩此起彼伏的叫卖之声不绝于耳,可心头却有些惆怅。
想着自己入江湖这几年,苦没少吃,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次数也不止半数。可事到临头,自己遇到了麻烦仍然只能去求爷爷告奶奶四处求援,连山贼马匪尚可在自己面前作威作福,自己构建的势力竟然还没有一战之力。
有些迷茫,有些头疼,也不知道自己宁**.头不为凤尾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不过至少有一点他并不后悔。甩了甩头,让自己强打起精神,并给自己暗自打气事很多但只要熬过去了也就好了。
又过了一夜,在距离山贼马匪兵临城下仅有三天时血色总部接待了两名不速之客。
曾锐坐在议事厅中沉思对策便看见小老鼠迈着大步走了进来,开口说道:“锐哥,来了两个响马头子在院内,说有要事相商。”
“何人?”
“自称阿泣和阿血。”
曾锐可没想到这两名马匪头子在这种时候还敢主动进城,心中不解但还是回道:“既然他们敢来,不妨让他们进来,看看这群马匪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小老鼠闻言便又走出大厅去门前招呼那两人入内。
不一会儿两名穿着黑色圆领长袍挎着长刀的男子便与小老鼠一同走进了议事厅。
两人中一人更为清瘦,目光炯炯有神不像是马匪更像是名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另外一名身形魁梧步伐矫健,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显得有些慵懒还略带玩味。
来者皆是客,华夏乃礼仪之邦即便互为仇敌曾锐也不想失了礼数于是站了起来说道:“贵客登门,有失远迎。两位相比就是那城外鼎鼎有名的响马泣爷和血爷吧。”
那好似读书人的男子笑呵呵回道:“鄙人阿泣,这是我胞弟阿血,今日不请自来上门拜访还望血色当家的不要嫌在下叨唠。”
而另外那名没开口的自然就是阿血了,他目不斜视盯着曾锐好像是能用目光就将曾锐降服一般,谁知曾锐压根就没有看他一眼更别说说上两句奉承话了,于是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
阿泣好像早已经习惯了自己这位弟弟的脾气秉性,直接装作没看见后朝曾锐拱了拱手然后郑重的说道:“当家的,我们江湖人说话没必要兜圈子,我们今日上门相比你知道我们为何而来吧?”
曾锐点了点头示意道:“三日后的城外决战。”并在心中想道:两者之前并没有其他交际,何必多此一举提出这样的问题。
阿泣还是一副笑呵呵的笑脸回道:“和聪明人打交道果然轻松,既然如此我便直说了,我们并无意与你为敌。你们之前开镖局,我们之前也相处的算是融洽一直以来井水不犯河水,我多问一句当家的,你们血色从两个人的镖局到现如今的大势力,我们成为马匪势力可曾得罪为难过你们一次?”
“从未有过。”曾锐实话实说,在罪州城通往峡州的路上,这老君阁出身的三兄弟确实从来没有为难过有着棍爷存在的血色镖局,包括曾锐与张鹏两人战百的事迹想必也在马匪中流传。他们虽然是做着刀口舔血的买卖,可也没必要主动往枪口上撞,这不是得不偿失嘛。
阿泣叫了声“好!”后接着说道:“我们劫我们的道,你们运你们的镖,原本我们相处的很融洽,可你们现在建立所谓的城外城没有影响到其他任何人,甚至是过往的行脚商人们还拍手叫好,觉得你们是在为这罪州城的百姓们谋福利。可是我们呢?你们怎么做,名也有了,利也有了,可曾考虑过城外的我们又去哪儿讨口食吃?”
曾锐闭口不言,因为在最早的预想当中曾锐和棍爷就没把城外这群马匪山贼当做是一回事儿。况且做生意也好,混江湖也好,甚至是庙堂之上道理都是相通的,饭就这么多,你多吃了人家就得少吃,你全吃了人家就没得吃,都是踩着别人的脑袋往上爬,谁还会顾忌你的死活。
阿泣看到曾锐并未接话也没有半点恼怒之色,好似这本就在意料之中接着侃侃而谈道:“其实我们并非就一定要兵戎相见,大家能坐下来好好把这合则两利的事儿给谈了岂不是更好?论势力,其实我们比你们更大,可我们同样愿意进城与你相商,这便已经是我们的诚意了。我干脆将话挑明了说吧,只要你们放弃继续建立城外城,这事儿我们可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甚至还可以奉上千两纹银算是一番心意弥补些你们这段时间建城的损失。而以后不管你们血色的势力发展的多大,但凡挂着你们血色旗的镖车我们一律放行如何?”
说实话,其实曾锐根本没有想过这群马匪会愿意主动放低身段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在他的心中马匪山贼就应该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他都已经做好了三两句话便直接谈崩的准备,甚至是想着若是动起手来既然已经互为死敌就干脆直接把这两人给留下来好了。
谁知道这阿泣偏偏一副书生模样,说出的话也不无道理,和曾锐早先的预想完全不一样,这一下让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滚。”一个中气十足的滚字从易达的嘴里脱口而出,易达正迈着龙行虎步器宇轩昂的从房内走入议事厅。
并站在了两人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到。
那之前还一副文质彬彬书生打扮的阿泣被气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看向曾锐质问道:“这便是你们血色的待客之道?”
易达目光冷冽的看着他说道:“就你们这下九流的小毛贼也算得上是客,你们配吗?”一字一句直戳其两人心头。
早先连嘴都没张过的阿血拍着那梨木座椅扶手暴怒而起,两眼冒着血光好似一言不合便要愤然出手的模样盯着易达说道:“哪来的无名之辈也敢在这儿大放厥词,老子怕你是没死过!再多说半句,老子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易达轻呵一声,上前一步直接提起了阿血的衣领将这个人立于半空之中狠狠地朝地上使劲一摔。砸在阿血早先做着的梨木座椅上,阿血应声倒地那座椅也不堪重负把砸的四分五裂。
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都在转瞬间完成,别说两名响马头子没反应过来,就连知根知底的曾锐压根也没有想到。
阿泣转头一看自家兄弟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猛然起身怒视易达,之前的书生模样荡然无存。
“无名之辈?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叫易达。就你们这些小贼也胆敢上门大放厥词,谈判,协商?你们算什么东西,有一个老子杀一个,有一双老子杀一双。”
轻飘飘的话从易达的嘴里说出口,言语之中夹杂着一丝威胁的意味。负手而立,玩味的看着阿泣,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而阿泣在听到易达自报家门之后面部表情极为丰富,人的名树的影,棍爷之名他自然也不可能没有听过,只是这是第一次遇见了真人。敢怒不敢言只能硬生生将这口气咽下,胸口起伏不平难掩心中怒气。
曾锐在这大战即将一触即发的时刻忙里偷闲还朝着躺在地上的阿血扫了一眼,谁知道这名刚刚还老子天下第一的罪州城外响马头子此刻就已经昏死过去了。
在心里念叨着:人不作就不会死啊!竟然敢主动找棍爷的麻烦,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嘛。
“从哪来,滚回哪去,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老子给你留着。但我这人脾气不太好,你们也千万别逼我破戒。”
阿泣气极可又不敢发作,咬牙切齿的模样要多有意思就多有意思,几个呼吸之后他才渐渐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平和下情绪之后拱着手说道:“今日之辱...”
话还没说完便直接被易达打断道:“别跟我说些什么山不转水转的场面话出来,你多说一个字我就多打掉你一颗牙。你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回去洗干净脖子等着三天之后老子来剁就行了。”
那阿泣被逼的无话可说,怎么也没想到今天自己带着诚意来谈竟然会撞上这么一尊杀神,只得朝着曾锐拱了拱手之后便背着自家兄弟走出了院门外。
第一百八十二章 风起云涌四方动
曾锐虽有些担忧,但也并未开口说棍爷一句。两人之间的默契已经形成,对对方的脾气秉性自然也是极为了解。
棍爷此时出场其实正是为曾锐把他难以做出的决定给做了,两个人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浑然天成。
而另一头的阿泣背着阿血返回了罪州城外的藏身之地,一路上便骂骂咧咧说这血色的狗东西不按套路出牌,没有半点规矩。
自己带着诚意上门甘愿主动提出让步不说,竟然还将自己兄弟打伤,三日之后必定要将那城外城夷为平地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易达授首,你功夫再高也架不住人多,老子用人数活活堆死你。
要是不把这口气出了,不把这个面子给挣回来,今后那还有人服自己,哪还有镖局从自己门前过甘愿主动交买路钱。这甚至已经不是面子问题了,而是涉及到了自己今后的生存之道了。
回到藏身之地,阿斩看到自己两兄弟一个气喘吁吁面露凶光一个昏迷不醒生死不知自然是勃然大怒,询问了前因后果之后更是气的在自己的房间里砸起了东西。
把一通脾气发完之后才想起救治自己倒霉的弟弟,将珍藏已久的保心丹服入阿血的口中,不消片刻阿血便悠悠转醒。
刚醒过来的阿血立马用手摁住自己的胸.口整个人俯身朝着地面上一吐便是一滩黑血面色苍白的开口说道:“那易达狗贼偷袭与我还暗藏内力将我震伤,真是下作为江湖人不耻,奇耻大辱我必定要报复回来!”
阿泣沉默不言而阿斩则是恶狠狠地回应道:“你尽管放心,这个事情做哥哥的我必定要替你讨回公道,不杀那易达难解我心头之恨!”
在保心丹药效发作使得原本已是面如金纸的阿血也渐渐恢复到了健康的血色,有些忍不住地埋怨起他自家二哥起来了。
“上面都已经很明确的表示要收拾他了,咱刚好也和上面不谋而合了,既然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儿,我不知道你还如此谨小慎微瞻前顾后的是何意?这下好了,别说想要减少孙子,现在不只是面子丢了,连里子都收不回来了。”
阿泣倒也并没有因为自家弟弟的埋怨而动怒,其实三兄弟中他是最为通情理的一个。很多事情他也远比另外两人看的更为通透,所以但凡大事小事儿基本上都是通过他的出谋划策来大哥最后共同拍板。
相当于一个坐镇于主帐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军师角色,这个位置其实在家天下中是个费力不讨好的角色。因为这兄弟三人乃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若是得了好处不会有主帅褒奖王侯请功陛下恩赐。做对了既是为兄弟,也是自己。
可你若是做错了那便少不得埋怨之声了,因为你一个错误的决定牺牲了多少兄弟这都是你需要面对的最为现实的东西。可阿泣从未想过要放弃充当这样角色,因为在他看来只有自己掌舵才足够放心,即便船长不是自己,自己总也得弄清楚船的去向。
所以像这样的埋怨或是责难其实他早已经习惯,本来说不理会就好了可毕竟是自家兄弟不能为了一点小事伤了兄弟感情。
于是只好耐着性子为其解释道:“我们和他只不过是合作关系,他出钱出东西我们出人替他干些见不得人的脏活,他算不得上面的人,我们都是为自己做事的。如果有一天,我们发生了什么意外,我想他能够袖手旁观已经是最好,只要不做出落井下石的事儿来我便已是知足了。至于血色,我最早的打算也和你们说的很清楚能谈就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不怕死但也没必要自己送死。”
“然后呢?就是我被打倒在地动弹不得,你被人家羞.辱的体无完肤,像两条丧家之犬一般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出了人家的大门这就是你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家压根就没把咱当做一回事。听你的,正是因为听你的,我连口都没张一开口就遭到了那狗贼的偷袭!”
阿血一开口就收不住了自己的话匣子,把自己在血色受过的那些折辱统统发泄在了自己的二哥身上。
阿泣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住自己心中这股本就压抑已久的怒气。
口气有些烦躁的说道:“若不是你开口就要取人家性命,我们会像过街老鼠一样被人家从门中赶出来吗?”
‘呵呵呵’阿血冷笑着嘲讽道:“对对对,都是因为我口气大,人家要你滚啊!你没听见吗?那易达的态度是想跟你谈吗?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我们是马匪啊!还妄想坐在桌上和人家谈买卖,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接着阿泣站了起来刚想怒骂这个把好心当做驴肝肺的弟弟,却被自家大哥给制止住了。
阿斩目光有些复杂的从两人身上扫过后开口说道:“就为了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咱自家人还得朝上一家,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小事?说的自己威名赫赫,到一个小小的镖局府上做客不被奉为座上宾倒被人家给赶...”阿血倔脾气一上来之后连自家大哥都开始嘲讽起来了。
“够了!你给我住嘴!”阿斩眼睛一瞪怫然而怒。
看着自家大哥动了真火,阿血立马就闭上了嘴,兄弟三人走南闯北多年自然是极为了解,什么时候可以胡闹什么时候得收着点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
“阿泣你去通知各路人马,要求把麾下的兄弟们都分成两部分,那些老弱病残都放在后头,我们建立专门的斩首部队,专门针对血色那几个不知道死活的带头大哥。”看见阿血不再言语之后,阿斩便没有任何的停顿开始发号施令了。
阿泣点了点头说道:“之前我不愿意与血色产生矛盾的主要原因也正是那几个带头的,八阶锻骨境巅峰的功力确实是块难啃的硬骨头,我们顶尖实力恐怕要略逊一筹,如果让他们冲破了阵型面对各路人马中那些滥竽充数的必定是虎入羊群。那只要阵型一崩势必会引起大乱,就算最后我们还是会取胜可也是惨胜,付出了我们接受不了的代价。”
只见阿斩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有些迟疑地问道:“其实这就是最主要的问题,不知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让我们尽量减少些损失。原本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可被人逼到了这个份上有些事也就由不得我们了。”
阿泣站起身,走出屋外小心翼翼地再三确认没有人偷听之后小声说道:“大哥三弟,你们难道不觉得现在这城外的人本来就多了吗?”
两人有些疑惑的问道:“你这是何意?”
“僧多粥少,这过往的商队总共就这么多,人越多我们就吃的越少。这城外也不只有我们一家,与血色对抗的事儿是影响了所有人的利益,既然是这样我们何不借助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将这城外给肃清了,完全收归己用呢?”阿泣神秘一笑。
两人都不是善茬自然很快便领会到了阿泣的意思,于是回道:“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我们让其他人当炮灰?”
阿泣极为干脆的点头说道:“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们三部各出一百名精锐这样其他人也没话说,其他人都推上前线,这次的战斗肯定要比以往劫镖剪道要惨烈的多,我们三部再各处五十人用于督军,有临阵脱逃者立斩不赦!只要我们以身作则了,那其他人也就不得不从了。”
“可最主要的问题是,据我们的了解血色光八阶锻骨境强者便有数十人。若是这些压在最前线的人压根就抵挡不住让他们势如破竹的直接推进那咱现在说的这些不都是笑话了吗?”阿血脸色怔了怔,露出不解的神色问道。
谁知阿斩却抚掌大笑道:“哈哈哈,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七叔从阁上下来了,明日便会到咱这儿来。有七叔在,何愁大事不成?”
阿血露出了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
而阿泣则是一脸的坦然,他知道自家大哥从不打无准备的仗。既然已经决定要与血色一战了,那大哥必定是会留有后手,这伪重楼境的七叔特意从老君阁上下来助拳也基本算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又有谁能想到,这罪州城外的马匪竟然还与这在大陆上也算是颇有名号的老君阁保持联系。在罪州城百姓的眼中,这三位响马头子不过是三刀结束消失之后被老君阁扫地出门的弃徒,而不知道他们竟然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在三人兴致勃勃展望未来,想着此役过后罪州城外这片地盘就尽收入自己囊中时,有一大批人马估摸着足有数百正马不停蹄地从峡州往罪州赶。
一个三百来斤的胖子在这儿还不到夏天便光着个膀子满头大汗,正骑着一匹瘦马气喘吁吁地喊道:“大哥,咱这到底是去干什么呀,大家伙都三天三夜没怎么休息了,铁打的也受不了呀。”
只听前方一位身材板正相貌称得上是清新俊逸神采英拔的年轻小哥毫不客气地回道:“我说往哪走就往哪走,该告诉你们的自然会告诉你们,不该问的别问。现在所有人都在赶路,你有什么牢骚好发,误了我的大事儿看我一刀活劈了你!”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大战将起人齐聚
那大胖子看着自家大哥面露不善也知道这时候自己不该多嘴了,小声嘟囔了两句也没敢再多提意见了。
倒是紧跟在俊俏小哥身后的一名中年儒士模样打扮的人说道:“当家的,你算算时间要是不赶这一时半会儿的话还是让兄弟稍作休息调整调整吧。要真办什么事儿,大家也都没休息好,兄弟们安慰得不到保障不说还误了您的事儿岂不是得不偿失?”
那俊俏小哥听完了这中年儒士的话后也略微迟疑一会儿后说道:“行吧,再前行二十里,大家原地休息三个时辰!三日之后我们势必兵临罪州城下!”
大家听到大哥终于让大家休息休息自然是一脸的欣喜之色,齐声应道:“是!”
而曾锐急的在议事厅内四处打转,回想起来自己也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好几年在罪州也没少待,可碰到了这种事儿能找的也都找过了,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时间剩下不过三天,若是就这样在城外与那马匪山贼将阵型铺开真刀真枪的干上一仗,那即便算不上是以卵击石可伤亡也必定惨重。
瞧着这些在血色镖局内四处忙里忙外的年轻小伙子,也不知道三日后一战又有几人能够活着回来。
棍爷则是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老神在在地看着曾锐左右徘徊,良久笑着说道:“别跟这瞎转悠了,这事儿真没你想的那么难,他们不过是一群山野莽夫成不了气候的。你仔细想想他们若是真有几分本事,何不自己开山立派还要个为世人所不耻的剪道小贼呢?你要是真不放心,就我带着几个兄弟出去好了,包管不出几个回合我就能将他们所谓的上千人马冲个稀碎!”
曾锐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怕此战不胜,我自然之道山贼马匪之流必定没有多大的本领,我担心的是咱这些刚刚加入血色的小伙子们,他们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面,要是什么好处都没跟着咱一起享过就死在了城外那可多可惜呐。”
谁知棍爷似笑非笑地看着曾锐,半天不说话。曾锐也不知棍爷何意,只觉得盯得自己直发毛于是忍不住问道:“棍爷你有话便说,你老盯着我看什么呀!”
“你说,都是在这江湖上跑的马又有谁活的容易呢?”
曾锐闻言一怔,确实如此。有些时候可能确实是自己考虑的太多了,大家做的本就是这刀尖上的营生又怎么可能去考虑这些虚无缥缈的好事儿呢。
“在这个世上,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只不过江湖上更加血腥罢了。走上这条路都是自己的选择,也没有谁逼他们,咱们也从来没有拉过壮丁非逼着谁入伙。有人赢就肯定有人输,有人升官发财也必定有人成了那路边枯骨。你随便问任何一个加入血色的人,看他们都做没做好随时掉脑袋的准备,要是真没有做好的,你赶快要他离开。我要是你,现在该思考的只有怎么打赢,打赢之后怎么善后就行了,别老是思前想后考虑一些有的没的,这都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
棍爷盯着曾锐一字一句的将这段话说完,曾锐只觉得醍醐灌顶没曾想在这儿不经意间竟然还让棍爷给自己上了一课。
听了棍爷的话,也确实让曾锐豁然开朗好像突然一下不再那般迷茫,也明白了摆在自己面前最主要的问题是什么,精神抖擞心中的阴郁一扫而空。
三天时间一眨眼便过去,这几日来罪州城外将有一场血色与山贼马匪的正面对决也传得是全城皆知。
往日那些在酒桌上与曾锐称兄道弟的各行各业商贾势力头目也都没得动静,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当这山贼马匪拧成了一股绳儿之后在现在的罪州城里除了鳄鱼和宁远将军压根就无人可以抗衡。
大家为什么宁愿交高昂的入城费也愿意在城里待着,无非就是图个安全呗,可以避免受到那蝗虫过境一般的马匪山贼袭扰。
可你血色非得反其道而行之,主动去触他们的锋芒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嘛。
不过底层的百姓却不这么觉得,若是真能一战之后将这山贼马匪一扫而空那自然是件大好事儿,有事出城走亲访友踏青出游也不用提心吊胆了,甚至是居住在城外还能省去这高昂的入城费用,要知道罪州城里的物价除了在那段动荡期以外一直是奇高的。要不是没有地方可去又畏惧长途跋涉,正经儿老百姓谁不想让自己获得更轻松点呀。
所以他们都在心中念着盼着血色这一战可一定要赢呐!
决战之日清晨,曾锐早早的便已经洗漱完毕照常晨练之后站在血色镖局的大院里等待着众人齐聚。
不一会儿血色的全部人马便集合在了这大院之中,站在最前排的是曾锐和棍爷,第一排的是林兵林卫还有刚刚大病初愈的阿凯阿祥,后面是四十位穿着秘银轻甲的血色战士这也算是目前血色最顶尖的战斗力了,虽然不能保证人人都是锻骨境强者可放在罪州城里任何一处去都不容小窥了。
其他后排是一些刚刚加入血色不久就如同之前死去的王翔一般没有见过多大的世面,也许参与过一些江湖械斗可这种成百上千人的大战确实没有参与过的。
曾锐原本心中最担心的便是这些人,怕临战心怯乱了阵脚影响了大局最后丢了性命。不过真当大家整整齐齐站在自己面前时,人数虽才两百多人可站在院内一个个英姿勃发威风凛凛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好似千军万马一般。
不安的情绪也稍稍有些放下,今日一战虽敌众我寡可也并非不可一战。
血色众人队列整齐向城外出发时,路边的行人纷纷驻足,有的嘴里还说着漂亮话祝大家凯旋而归定要将那成为贼寇纷纷授首。更有甚者还有准备些烙好的大饼煮熟的鸡蛋送上来,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是罪州官方的军队出城受到如此的拥护爱戴呢。
不过这对于士气自然是有着极大的提升的,自古以来王道之争便是为了民生,常言道得民心者得天下。民心所向不说无敌至少也称得上是无畏了。
在来到城门口时曾锐抬头一望,刘松翔正站在城墙之上目光冷冽的打量着血色众人的到来。
没有让曾锐想到的是城门口此刻已经聚集了两帮人在门口手持兵器严阵以待,看见曾锐易达带队大步向前二来,带头之人面露喜色立马迎了过来。
这时曾锐才注意到原来来者正是那及时雨的李掌柜和那唯一没有被棍爷从罪州城抹平的势力领头人最早居民区自发组织的民兵营辉营长。
辉营长是一名看面相便十分憨厚老实的中年汉子,据说他也不是土生土长的罪州城也是早年间从北地犯了事潜逃过来的。很难相信这样一个见谁都一副乐呵呵也从没见他发过脾气的北方汉子到底犯过什么事儿,也没听他主动提起过,谁都有些难以启齿的往事曾锐也不方便去戳人家的痛处。
“大当家的,你可总算来了。”
“曾老板,你可太不够意思了,说好了出发前记得通知我的,这要不是我自个机灵提前做好了准备十有**就让你给忘了!”
曾锐刚走到两人面前,并听到他们乐呵呵的招呼道。虽然两人身后的人数总共加起来也不过百余人,可好歹也是一番心意,在危难之时但凡能给你些帮助的就是恩人。
曾锐自己也没想到李掌柜竟然不是虚伪的客道而是实打实的准备与自己并肩作战,更没有想到平素里和自己交集并不多的辉营长也会带着人马来帮助自己。
一番感激的话发自内心的说出口,倒是让李掌柜和辉营长有几分不好意思了。
李掌柜故作严肃的说道:“男子汉大丈夫一个唾沫一个钉,说过的话肯定就得做到,我门自然就会来。再说了,曾老板你和我们及时雨的少东家是好朋友,那朋友之间互相帮助就更正常不过了。”
而辉营长则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憨憨的笑了笑说道:“你这也是为咱罪州城的老百姓们做好事儿,我们兄弟们代表大伙儿一块过来帮帮忙也是应该的。”
曾锐知道此时不是寒暄客道的时候,距离约定的时辰已经差不多该到了,江湖人大多重信,为首之人说到做不到又何以服众,亲自将两人的胸闷都安排在了队伍之后并嘱咐一定要注意安全切勿一股脑蛮干掉了性命。可这话本来就挺假的,打仗怎么可能不死人,杀红了眼谁还记得谁是谁。
刘松翔站在城楼之上望着所有人依次通过城门之后,翻头饶有兴趣问了问站在他身旁同样穿着一袭银甲的将士道:“智明,你说他们能活着回来多少?”
那名被称为智明的年轻将士摇了摇头回道:“战场上讯息万变,这种事儿我猜不准。”
刘松翔笑了笑不再言语与智明转了转身看向离城门处不远的城外城大营。
第一百八十四章 血色曾锐谁敢战
当曾锐走到城外城基地的大门前,可以看到数里之遥正有上千人的部队黑压压的一大片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不过这时的曾锐心态已经愈发的平和了,越是大战将起曾锐便越是能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换言之像这样的场面曾锐也并不是第一次见,与米哥李哥等蟒山兄弟在乾城门口对抗守城将军杨威时遇到的场面可比这次大不少,而且人家那还是实打实的军伍官兵可不是这些山贼土匪之流。
那时候人数更少,尚且突围成功,数年过去曾锐的修为不说突风猛进也算是小有所成,对手的实力还降低了不止一筹,未尝不可全歼。
随着敌人的临近,众人的脸色也渐渐变得严肃,刚出城那会儿的轻松欢快自然是荡然无存,所有人严阵以待只等战事一触即发。
倒是棍爷骑着一匹漆黑如墨的蒙古马哨忠立于队伍的最前方与曾锐并排而立毫无俱意一脸的洒脱淡然,曾锐打听到棍爷这马可是来头不小。据说这蒙古马可是自高原野生被驯化得来的,它们这一种族常年在狼群出没的草原之上风餐露宿,大夏天能够忍受住高温酷暑,冬日里同样也耐得住暴雪严寒。
体型虽较为矮小其貌不扬,可却极具其雄悍的马性,头大径短但却体魄强健,胸宽鬃长,皮厚毛粗。最重要的地方在于经过训话之后的蒙古马便是最为珍贵的战骑,在战场上不惊不乍勇猛无比。
每当棍爷说起这匹被他称作哨忠的蒙古马总是难掩其骄傲神色,野外作战时是最好的哨兵对于隐藏在暗处的危险有着天生的灵敏,忠就更不必说,这马从小马跟着棍爷都快到了老年始终不离不弃,即便棍爷受了再重的伤都会将他带离险境,救过很多次棍爷的命。
而另一方的山贼马匪却是一副兴高采烈去郊游踏青的模样,丝毫没将血色的众人放在眼中。阿斩早已经喂大家吃下了定心丸,人数实力远强于对手还有着高手藏在队伍之中压阵这要是还没底气,山贼马匪们也不用再吃这碗饭了,早早的把饭碗砸碎隐居山野做个乡野农夫更为合适。
阿斩带着罪州城外所有的山贼马匪走在队伍的最前列,身旁是阿泣阿血两名从小到大一块出生入死摸爬滚打到现如今的好兄弟。
想象着今日便是他们三兄弟在罪州城扬名立万的成名战,再借助对手的力量将不跟自己心在一块儿的其它势力消耗殆尽,今后这罪州城外自然是一家独大,所有过往商队不得不仰仗自己的鼻息。
端的是意气风发。
曾锐看着山贼马匪朝着自己这一方蜂拥而至,光走在前面的先头部队估摸着人数就不少于三百,后头黑压压的大部队更是一眼望不到尽头。
于是紧了紧手中的镔铁长枪,看来今日势必是一场血战了。只是为了身后和兄弟们一块儿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势力和自身背负着的血海深仇实在是容不得自己后退半步。
后头望了望站在队伍后排的那些个少年郎,之前脸上的跃跃欲试已经被一脸郑重所取代但额头上冒出的细汗却暴露出了他们十分紧张的神色。
握着长刀的手微微颤抖,曾锐嘴角微微上扬看见这些少年凉回想起自己当初又何尝不是这样,心中自然地有些释然。路都是自己选的,怨不得旁人也怪不得天,该来的就必须要去面对。
阿斩的先头部队距离血色众人大约五十步的距离时,阿斩率先勒紧了缰绳停下了脚步。
两帮人相对而立,山贼马匪们人人昂首挺胸桀骜嚣张的神色毫不收敛纷纷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反观血色这一边,除去站在最前面的几十余人以后,后面的少年郎们则大部分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神色。这倒怪不得他们,从场面上看血色的赢面极小,光这先头部队便是人人兵强马壮,除去四十名轻甲士其他人捉对厮杀都少有胜算。从战斗经验上来,血色这群初入江湖的少年郎又怎么胜得过整日里提着脑袋挣钱的亡命徒呢。
两方对比,高下立判。
阿斩站在队伍的最前方哈哈大笑道:“我们报着和气生财的态度与你们谈判,你们非但不理会还打伤了我三弟折辱了我二弟,也不知道到了现在你们会不会有些后悔,不过这都不重要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既然走到了这一步我们唯有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了,我还真想知道你们那出言不逊的易达是铁打了,今日必取你首级!”
棍爷压根就不想和他多说半句废话,直接准备冲上阵前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山贼头子挑下马,自然而然会让对面的人统统闭上嘴,血色众人也会气势大涨胜算必然也会大大增加,可谓是简单粗暴又极符合棍爷的作风。
曾锐却做出了一个不太符合常理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举动,他用长枪横于棍爷的身前,将棍爷挡在了身后。
棍爷有些不解的望了望曾锐,曾锐笑了笑说道:“既然让我坐头椅,又怎么能事事让棍爷你来替我出马呢,今天要赢我先赢,要死也让我先死!我曾锐虽然算不上什么英雄豪杰可也绝非那贪生怕死之辈,这多次了,轮也该轮到我出场了吧。”
话语轻松随意目光却凛然坚毅。
曾锐提着缰绳不疾不徐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有些缓慢的走出了队伍,立于战阵的最前方与阿斩距离不过三十步。
“血色曾锐,今日在此,谁敢战我!”掷地有声中气十足,让身后的少年郎们倍感骄傲,比大家大不得几岁的当家人没有丝毫犹豫的站了出来,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曾锐做出了一个很好的表率也让血色士气大增。
阿斩从最开始看见自己的激将法奏效,一下子便将自己一方最大的威胁易达给框了出来,只觉得今天这一仗自己这一方已是胜券在握,取得胜利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
谁知道还没来得及将笑容挂在脸上,那刚准备走向前的易达竟然被人给挡住了,让阿斩脸色稍有些难看。心道:自己与二弟数次分析之后才使用认为的方法怎么会不顶用呢?难道这血色当中还有些聪明的人存在,倒也并非是群只会些功夫的莽夫而有些真本事?
可转瞬间便露出了狂喜的神色,他千算万算没想到那血色的当家在拦住易达之后,竟然自己走了出来。易达威名赫赫战绩卓越,可血色的当家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年轻。
阿斩可是花过时间和心思研究过血色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这混江湖的人同样熟知,没有几分真本事在也不能在这江湖上走呐。
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就在于这易达和张鹏为什么会愿意屈居人下,两人的实力要远强过曾锐,曾锐也并非有什么通天的背景。血色就算不以实力定输赢,可就算论身份谁有那名十八重楼天门首徒的身份更尊贵?
尤其是阿斩听说张鹏已经离开了血色消失的无影无踪之后更加是放下了心,还暗自猜想是不是因为不甘在人手下做事才负气远走的,既然没有天盟的大背景,那自己三兄弟对付去血色来也就毫无顾忌了。
要说两两捉对厮杀,他阿斩还没有把握能赢下棍爷。别说罪州城就是加上峡州,甚至是一直将范围扩大到整个南地,重楼之下要能说稳胜棍爷的恐怕哈真不多见。阿斩看似粗犷嚣张目空一切,实际上可是个心思缜密之人,要不然也不可能带着这么一大帮子人在这虎狼盘踞的罪州城外占有一席之地。
可要是曾锐走出来这难度可就大大减轻了,曾锐不过才是健体境的武士,就是再如何逆天也还是健体境,强如张鹏也并非不可对付。
只要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干净利落的将他们当家的曾锐给斩杀了,那血色势必军心大乱。就算是他易达他再张狂再强,军心一乱他孤掌难鸣同样回天乏术。
虽然恨不得将易达恨不生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挫骨扬灰,可事也有分轻重缓急之分。显然现在摆在面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一举击败让血色,给罪州城所有不知死活的人敲个警钟让他们不知道这罪州城外应该是谁说了算。
只要击沉了血色,那区区易达不足为虑。
即便是心中暗喜但阿斩还是刻意装出一副丝毫不屑的模样。
他高昂着头,然后有些目中无人地质问道:“你们血色是不是无人了,看见老子在叫阵你们就派出了这个小崽子出来。他一个区区健体境的武者,别还没动手小胳膊小腿就让我给掰折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兄弟聚前来助阵
“我现在有些怀疑,你们罪州城外的这群废物是不是只会打嘴仗,说了老半天连上前一步者都没有就会在后面呜呜喳喳的,没什么本事就别学人家舞刀弄剑逞威风不行吗?”
功夫上曾锐完全没有把握能够赢过比自己要高出整整一个大境界的响马三兄弟,可这阿斩非得以己之短攻彼之长这可就怪不得旁人。
曾锐功夫平平,可要是嘴上功夫也能上蜂楼文武评的话那全大陆篇早晚也必定会有曾锐的一席之地的。
阿斩早就听自家两个弟弟说过血色这群人说话极为难听,自己也算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没想到真正自己面临这一刻时还真有些猝不及防,竟然被一个修为不如自己势力不如自己尤其是马上还得成为自己刀下鬼阶下囚的小崽子出言奚落。
自然是怒发冲冠气的大吼道:“就你这么一个无门无派的小角色,还配不上让老子亲自动手,要是我今天还特意出手将你斩杀岂不是会被这江湖上的同道笑掉大牙?阿血限你三招之内将这个小崽子给我收拾了!”
那阿血似乎等这一刻已经太久了,骑着高头大马犹如离弦之箭转瞬间从阿斩的身后冲到了距离曾锐不足十步之距。
猖狂地大笑道:“一个健体境的小崽子何须三招,今日我必出手便取他性命!让我们众兄弟都瞧瞧像这种牙尖嘴利只会逞口舌之快的人死的有多惨!”
阿血算不上是八阶锻骨巅峰的大武师,可也在八阶锻骨境浸淫多年。在他想来曾锐才不过是个六阶健体境的小崽子,论岁数自己至少年长他十来岁,还高出人家整整一个大境界要将他轻松拿下自然是不在话下。
新仇旧恨便在今日一起都报了,斩了这血色的当家,血色军心势必溃败。再联手拿下这脾气比名气更大的易达,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即便是有些伤亡也能够接受。仇也报了,让罪州城的人也知道了自己三兄弟的赫赫威名,这才是江湖岂不是人生快意。
可以往在言语之中无论对手是谁都坚决不落下风的曾锐在此刻却不想这和这个骄傲自大的响马三当家多做争辩,而是提起了手中的镔铁长枪指向阿血的头颅,一切尽在不言中。因为他知道今日一战不可避免,就算在口头上占到再多的便宜也没有太大的意义,战场之上用犀利的话语可以平添些士气可若是成了喋喋不休的长舌妇便物极必反了。
既然如此何不趁着这阿血没将自己看着眼里,赶紧拎起长枪与之交战。战场之上轻敌可是大忌,人都得有傲骨但不可有傲气尤其是在这种稍有疏忽就小命不保的情况下。只要曾锐能够以弱胜强将阿血给挑下马,那即便血色这一方处于劣势也必然会士气大涨,战场上士气可谓是决定胜负的重中之重,曾锐即便是拼着两败俱伤也一定要将这阿血给当场斩杀。
看见曾锐到了这种时候还不知死的主动挑衅,阿血不由得大怒道:“你们这血色可真是无人可用了,就用会这跳梁小丑前来送死?几百号人站在那就连站出来的胆子都没有,看老子杀了这小子之后你们是不是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就在这大战一触即发的瞬间,那及时雨的李掌柜也从血色队伍的末尾来到了队列的最前方,高声喝道:“老子及时雨峡州掌柜李彬为血色前来助阵,谁敢战我!”
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以赚钱为目的的及时雨怎么会出现在这样的江湖纷争之中。及时雨出兵出人替人平乱解决麻烦的事儿常有,可这掌柜的亲自出马立于阵前的事儿还当真是头一遭遇到。
其实这倒也不难理解,人家李掌柜在峡州的地位就类似于蜂楼坐馆一样。在峡州当掌柜的多年甭管是那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侠客也好还是那各个商会富可敌国的商贾也罢,有求于自己时哪个不是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
今儿倒是开了先河了,本想着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自己刚巧和血色当家的曾锐相交于微末。曾锐又是个可以从十年仙府中脱颖而出的头马自身的潜力自是无穷,自己在这时主动助拳也算是让他欠下自己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
日后要能有些买卖他自然也会先考虑考虑自己,怎么睡哦两人也是有过并肩作战的交情也不是其他人一朝一夕之间便可以培养出来了。再说了以自己八阶锻骨境巅峰的修为,今日就算真的不敌,就凭这些山贼马非直流也拦不住自己完全可以从容脱身,所以对于李掌柜来说这儿是危机倒不如说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今天这种情况怎么想这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本来并没有想过要主动站出来的李掌柜听着这群下九流的山贼马匪一个个出言不逊极尽嘲讽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干脆在这最关键的时候率先再出来,不说别的光这及时雨的名头也足以让这群欺软怕硬的山贼马匪眉头紧皱了。
那曾锐的脑瓜子足够灵活自己这时主动站出来帮忙助阵,这个情他肯定也不会忘。
紧接着民兵营的辉营长这个往日里任与谁说话都和和气气甚至称得上是有些懦弱的中年大汉也走到了队列之前,大声喊道:“我乃罪州城中无名之辈,今日为血色前来助阵,谁敢战我!”
这一声大喊与平日来那个憨厚老实说话都轻声细语的辉营长极不相符,阿斩身后的贼寇面面相觑。冷不丁这冒出一人一声大喊好似用上了佛门不传之秘狮子吼,让这话语清晰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谁敢小看一个佛门出身的高手,要是这时还有谁会产生轻视之意只怕是没见过世面的白痴了。
可叫阵到这里可并没有结束,就在贼寇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只见远方隐约可见足有数百骑的身影犹如利剑一般向着城外城的基地直冲而至,马蹄卷起了黄沙待到近时可见这数百骑人人披银甲手持斩马长刀威风凛凛。
在刚瞧见这群人时,曾锐的内心也是无比慌乱,这以三百人战近两千本就是一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要是再让贼寇增添一路人马那之前李掌柜和辉营长好不容易给血色造起的势力必定会冲的荡然无存。
这群人也就成了压垮血色的最后一根稻草了,可曾锐面不改色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略带笑意的盯着阿斩阿血倒是把他们看的心里发毛。
其实阿斩心里跟明镜似的,他知道自己能叫到的人都已经到场,此时多出的一队人马自然是敌非友。虽然自己人马要远多出血色,即便是加上这数百骑也达不到持平,可总归希望自己一方的损失能够越小越少才是。
数百骑越是临近,阿斩的目光也越是凝重他可以断定这群人自己都没有见过,那毫无疑问是刚刚自己这方叫阵耽误了世间,否则现在说不定战事都已经结束,那数百骑来了也成不了事了。心中有些后悔但表面还得装出一副镇定无比的样子,身后上千人都盯着自己,自己只要稍露出些胆怯之色那这仗根本就没法打了。
待曾锐定睛一看那数百骑最前方的男子时,心中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这名冲在最前列的银甲男子不是旁人,正是曾锐失去联系已久的好兄弟阿龙,不过阿龙这两年不见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隔着远处可以瞧见其铁面剑眉,威武不凡,隐隐之中透露出了一股专属于上位者的霸气,冷眼饱含着战意紧紧地盯着站在不远处的阿斩阿血一方。
阿龙并没有急着和曾锐打招呼,正在曾锐纳闷之后就听到阿龙发出了足以让人畏惧的吼声:“老子西南阿龙,今日助我大哥血色曾锐将你们这群土鸡瓦狗斩于马下,谁敢出战必皆死!”
阿龙身后数百骑随着阿龙的话说完,齐齐的大吼一声:“斩!”气势如虹,完全将人数占优的马匪贼寇完全压制,好像在这一瞬间胜利的天秤就已经调转马头朝着血色一方倾斜了。
听着阿龙的话语曾锐的内心之中一股暖意涌上心头,与自己同生共死数年却悄然离去两年之久的阿龙在自己最为难的关头挺身而出。
无论是阿龙还是他身后的兄弟们,都难以掩其倦色。曾锐瞧着有些心疼,他不知道自己的兄弟为了能够在第一时间赶到自己面前,为此已经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想着自己这两年虽然从未停止过寻找自己的兄弟,可却没有亲至峡州内心十分愧疚。
这时阿龙才转过头朝着曾锐笑了笑,笑容虽有些僵硬但明显发自内心。
“锐哥,小弟阿龙前来助阵。”
阿龙身后的数百骑可谓是目瞪口呆,要知道从阿龙在西南自立门户起始终都是目光冷冽,不苟言笑的样子,就连与他相处时间最久的中年儒士也从未见过他笑,可今天他却破天荒的笑了,怎么能让这群跟在他身后的兄弟不觉得惊讶。
第一百八十六章 江湖人不够江湖
阿泣的附于阿斩耳边小声说道:“大哥,这阿龙便是这两年异军突起被称作与地下西北王文冲齐名的西南王阿龙啊!”
阿斩不知如何作答,他事先有想过曾锐既然有恃无恐想必会留有后手,可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这么强的助力一直隐忍不发,还通过那一口伶牙俐齿硬生生拖延战局直到他的兄弟到了,让原本轻而易举的一场战斗到现在来看有些不知鹿死谁手了。
这西南王阿龙的名字,曾锐虽然没怎么听过,可做着打家劫舍的阿斩阿泣阿血三兄弟却不可能没听过。要知道那西北王文冲虽然是幽州大势力手下的一条狗,可那样的生活却是他们三兄弟梦寐以求的。
谁想着天天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说起去来去如风快意洒脱实则小心翼翼还时常食不果腹。若是能在大城里安心居住谁又整日里窝在饱受风沙侵袭的窑洞之中。
嘴上说着无惧官府无惧军伍,可若真当有大军临近时阿斩三兄弟也必定是担惊受怕,做贼的总是怕官府围剿的,瞧见那一身官衣便心惊胆战。
可西北王文冲不一样啊,人家俨然一副幽州城里大人物的模样,就连许多官府之人也不得不卖他个面子。要是能混到他那个份上可真是做梦都能够笑醒。
而这西南王阿龙仅仅用了短短两年时间就已经达到了和文冲同样的高度,更让人感到惊奇的是他好像并没有任何的背景可言,完全是凭借自己的手段和胆量一路披荆斩棘自己走出来的。
人都说朝中有人好办事,可像阿龙这样啥也没有当真一人一刀建不世基业的才真正让人佩服。三兄弟之前听说这阿龙的事迹时还纷纷竖起大拇指赞扬,皆称这可是个了不起的年轻人,若是有机会来了这罪州城郊自己就是舔着脸也势必要结交一番。
也没想着能得到什么好处,但像这样的狠人就是能坐在一起喝喝酒吹吹牛也足以作为日后与人炫耀的资历了。还天真的觉得英雄惜英雄,三人把自己摆在了与阿龙同样的高度,只不过是这罪州城郊太小才使得他们郁郁不得志罢了。
结果他们称赞过的人来了,不但自己来了还带着手下精锐齐至,这会儿正站在对面要将他们全部斩于马下呢。
所以这阿斩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脸黑的比那锅底都不遑多让。
谁知道压轴的并不是阿龙以及他伸手的数百骑银甲战士,在很远处只见一人并未骑马而是光着膀子以闪电般的速度一路疾奔一跃数丈之远,每次落地踩在地上都可以感受到地面微微震动,身后卷起的黄沙神似一条长龙般席卷而至。
那光着膀子的壮汉背上还背着一杆大旗,黑旗白字天盟,清晰可见。
虽仅有一人,气势之盛却胜过千军万马,纹龙将张鹏归来。
如果说之前突然出现的状况还能让阿斩等人做到虽面色发黑但也可硬着头皮一战的话,那随着张鹏的出现他们可就彻底为之胆寒了。
之前哪怕明知道血色是块难啃的硬骨头,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也非得决一死战的原因便是看着张鹏已经离开了血色。要是张鹏还留在血色,就是借他们两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做出虎口拔牙的事情来。
面对官府军伍他们即算是东躲西藏可总有应对之法,若是将捉拿他们的人换成了天盟十八重楼他们可就真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引颈受戮了。
天盟维稳,整个南地杀过的重楼境恐怕他们自己都数不过来了,更不用说他们这些锻骨境的小鱼小虾了。
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主动找他们首徒的麻烦,都不用等那十八位爷上门自己抓紧把自己给活埋了吧。
要知道南地上亿人口,数百万修士可敢于公然挑衅天盟权威的不过双手之数,这其中肯定不会包括他们兄弟三人。
恐怕连张鹏自己都没有想到,这天盟首徒的名号会如此好用。要怪也只怪他们三兄弟自己孤陋寡闻,其实在南地上层都知道这小辈出来历练,若是在战场上光明正大的比斗厮杀技不如人战死了,长辈了解事由之后大多并不会寻仇,这已经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可是以他们三人的级别,压根就不知道这么个事儿啊!
今天这一仗简直没法打了,打赢了自己兄弟三人必定会在十八重楼的追杀当中结束此生,要是不打那十有**都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
阿斩心中懊悔不已没有听取阿泣的建议,非要招惹这股年轻势力。也在心中暗骂鳄鱼,自己不敢出面让老子们来当炮灰,就是做鬼也一定不会放过他。
张鹏将背在背上的天盟大旗用力往地上一插,入土三寸。
整个人气势外放,轻声说道:“血色曾锐手下纹龙将张鹏在此,谁敢上前领死。”
说出来的话轻声细语不含任何感情,可却清晰的传到了在场数千人每一位的耳中。
曾锐由此便知张鹏已经顺利的突破到了锻骨境,并且破境即巅峰一举突破到了八阶锻骨境巅峰。
如若不然也不可能传音外放让数千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这传音传到山贼马匪耳中可就变了意味,明明是轻声细语可他们听来简直是如雷贯耳就好似黄钟大吕在自己耳边嗡嗡作响。
那胆小或是修为不够者甚至是站在原地摇摇晃晃,要不是靠着旁边人的搀扶闹不好还得昏迷几个。
还孤身一人站在队伍最前列的阿血有些左右为难。这战场瞬息万变,他的脑袋瓜明显有点不够用了。
之前一个个志得意满叫嚣着要将血色众人屠戮殆尽一个不留的山贼马匪此刻已经悄无声息了。
而原本作为自己的大哥阿斩,非但没有对自己发号施令就连此刻与自己对视都有些躲躲闪闪了。
要不怎么说任何一个团队的人员组合都需要合理搭配呢,有时候还就需要些荤素不忌的愣头青去打开局面。可有的时候,往往也是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一不留神就将整个团队都带上了覆灭的深渊。
而这阿血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看到叫阵的人越来越多之后心中的胆怯竟然被兴奋隐隐压住。他在内心之中好似将今天这场决斗当做了是自己的个人专场,人越多他就越激动,好像待会能够将对手一一挑翻在地之后自己就将名扬天下黄袍加身一般。
以往他就算是做事有些没分寸可好歹还有大哥和二哥在一旁守着,至少也不会将事情做的太过分。而到了如今这关头谁还能顾得了他,阿斩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而阿泣的脑海之中也在不断思索今天的破局之法或者说是应对之策,实在不行的话只有能够脱身也行!
看见自己的两位哥哥并没有对自己做出指使,本着三人多年合作的‘默契’阿血知道这是哥哥们让他自由发挥了。
于是主动朝着曾锐大声喊道:“你们这搭台子唱戏呢,有一处没一处的不断上人,你到底还能不能行了?大男人做件事怎么这么拖拖拉拉的。”
张鹏怒视着这名已经完全处于劣势还敢大放厥词的马匪,火冒三丈地骂道:“哪来的狗东西,你也配滚出来跟我大哥叫阵?”
阿血可是一个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主儿,就算你天盟再强你张鹏名气再大老子也没什么不敢上的,于是开口就准备回骂道。
谁知嘴都还没张开就被自家大哥连人带马给拽回了阵营之中,他有些恼怒的望着自家大哥眼中还带着一丝责备的神色,好像是在说自家大哥遏制了自己的光辉时刻。
其实阿斩这会儿确实挺头痛的,因为现在自己已经看不到取胜的希望了,甚至看对面这个阵仗就算是自己这方主动服软恐怕都难以善了了。
江湖客不像生意人,生意人只需要重利就行了,其他的旁枝末节都可以不在乎。可江湖人不一样,人在江湖走就不得不讲究一个面子,若是面子没了那名儿也丢了,就是混得再好也让人看不起你。
打个最简单的地方,哪怕是这江湖上最底层的泼皮无赖若是在十里八乡都传着你的懦弱之名,那即便是你想要横行乡里人家压根都看不上你。而越是底层的人就越是些欺软怕硬之辈,可以想象当所有人都不再畏惧你时,你这江湖路是不是也快走到头了。
可若是不低这个头吧,今天抱着“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必死之心与这血色众人一战到底,那最后的结局不出意外便是这么多年的心血一朝一夕之间毁于一旦,连带着兄弟三人的性命怕也得留在这儿。这是阿斩所不能接受的事情,他宁愿选择不要面子,也不能丢了性命。
你可以说他不够江湖,可往往江湖之中更多的就是这样的江湖人。
第一百八十七章 仅一招挑人落马
于是他先是下了马然后硬着头皮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步一步朝着张鹏身前走去。
身后这些整日里‘斩爷’长‘斩爷’短的弟兄们望向自己时当真是如芒在背,可没办法呐阿斩在心中先是告诉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于是又告诉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仿佛是把这毕生所会的谚语都已经说出之后他已经走到了张鹏身前,两者相隔不过三五步。
他主动朝着眼前这名足足要比你自己小上一轮多的年轻人躬身行礼并略带讨好似的说道:“鹏爷,这次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听信了他人的谗言才做出了这样的蠢事情来。这次的事儿害的您血色的人如此兴师动众全都是我们的不对,我们愿意奉上所有的金银财宝作出赔偿还希望鹏爷您看在我们也做了这么久邻居的份上放我们一马。”
谁知道张鹏连头也没偏,丝毫就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阿斩被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十分尴尬。
从某些方面来说阿血其实也算是这山贼马匪之中极少数的好汉了,至少在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所有人都不敢主动出声深怕触及到血色霉头的时候,他阿血毫不犹疑的挺身而出了。
“我不知道你们装什么大尾巴狼,我大哥已经给足你们面子了甚至是散尽家财了你们还不愿意退一步,真以为我们怕了你们不成?大家都是这条路上跑的马谁还想逼死谁不成?”说到这扬起手中一把凤阳刀指向曾锐再次挑衅道:“你也是个做大哥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个看戏的呢!我最后问你一次可敢一战?”
其实阿血这样的行为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能够理解,都是有血有肉的江湖客又有几个能看到自家大哥被人家百般羞辱还保持镇定的。若是说自家兄弟不如旁人,那大哥的脸上兴许会有些无光。可要是自家大哥不如旁人,那下面兄弟可就简直是羞愧难当了。
跟人一遭谁还不希望着混出头,连上面做大哥的都被人欺辱还不得发作,那自己跟着这样的人一起混又能有什么出息呢。
这一下阿血都没给自家大哥再来劝阻自己的机会,便已经来到了与曾锐五步之遥的距离两者间针尖对麦芒。
张鹏还想站出来替曾锐赢下这一场时,才刚刚迈出第一步就已经被曾锐所察觉到。
可以听到曾锐随口说道:“鹏鹏,这一场让我自己来。”言语简单平静,目光坚定,充满自信。
阿血还没开场便将自己的威压外放,想着就这样一个健体境的小崽子自己一年都不知道要杀多少个。甚至是有些不屑于动手,有些个靠着家中丹药硬生生堆到六层健体境的富家公子还没等自己出手,就已经吓得屁滚尿流倒在自己面前跪地求饶的也不在少数。心想若是这个所谓的血色当家也跟那些空有卖相的花瓶少爷一般,那血色这面子可就丢大了。
谁知道曾锐目不转睛的盯着阿血的上半身,别说害怕阿血甚至从曾锐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令人琢磨不透的贪婪。
阿斩完全不能理解,自己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两人对敌之间这名血色的领头人难道脑子烧坏了不成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而曾锐之前眼中闪过的还真就是贪婪之色,在他看来阿血的大好头颅即将成为它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在张鹏易达这左膀右臂的万千光环笼罩之下,他在罪州城乃至更远的地方都不为人所知,就诊的好像一个放在台前的傀儡一般。
现在南地不少地方都知道罪州有一个兴起的组织叫做血色,血色之中有那自北地而来的棍爷易达,有健体境无敌的纹龙将张鹏,可极少数的人知道血色其实还有个坐馆的龙头老大叫曾锐。
曾锐当然不喜欢这种感觉,尤其是时间拖得越久外人的这种眼光就越是根深蒂固,长此以往即便张鹏和易达两人真心尊自己为当家的,可这底下的人难免也不会阳奉阴违。
所以每当有出头的机会,曾锐一直以来都是身先士卒,露脸的事儿可以不是他做的,但浴血奋战的事情他从来都当仁不让。
平三狗是如此,去天龙山十年仙府也是如此,今天坦然的立于队伍之前挑战一个比自己整整高出一个大境界的阿血还是如此。
吾万般努力,自是为了出人头地,展翅翱翔,只为与兄弟并肩而立。
阿血没想到自己竟然连气势上都没有压住这个健体境的小崽子忍不住出言道:“多说无益,出手吧!”
谁知道曾锐随意的扫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客随主便,让你先出手吧。”
“老子盘踞罪州城外数十载,你跟老子说客随主便?”阿血气的怒骂道。
曾锐也不生气,心平气和地回道:“从我们血色在城外立第一块砖起,你们就只能是客了。”
许多新加入血色的少年郎看着曾锐目光有些狂热,在他们看来这个当家的一直是一个很好说话的好大哥,沉稳内敛可现在的曾锐简直就好比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如你所愿!”阿血已经被曾锐这般模样气的不想再多说一个字,好像再跟他产生交流便是对自己无穷无尽的折辱一般。
驾着马高抬起手中凤阳刀,朝着曾锐冲了过去。
还站在城楼上遥望着这一场对决的刘松翔再一次向身旁智明提问道:“智明,你说曾锐可有胜算?”
“一招制敌。”被称为智明的年轻将士略作思考之后慢慢从口中吐出这么四个字。
刘松翔有些不理解,可此时对决已经开始便不再追问。
在阿血扬起刀的那一刻,曾锐同样也动了,他提起手中镔铁长枪,大喝一声“杀”朝着阿血奔去。
两者相撞之间,曾锐伸出的长枪并没有使出其他任何多余的动作,而是直愣愣的一枪捅了出去。
可别小看这一枪,这一枪乃是钟水大师所赠秘籍之中最简单有效的一枪镇地破山枪。曾锐为了这一枪,同样的出枪招式练过不下千百遍,看似简单实则更加考验人的掌握程度,这是挥舞过无数次对敌之间又总结过无数次才达到人枪合一的一枪。
电光火石间,两人交锋仅此一招便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而曾锐手中的镔铁长枪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凸显出了十八般兵器中为人称道的“一寸长一寸强”优势来了。
两人皆是毫无俱意抱着以命换命的念头撞击在一起,阿斩的想法是自己无论是体魄还是力度和速度都要远强曾锐,那即便身体被曾锐刺伤,自己凤阳刀起也足够一刀将这血色当家给斩杀了。
可他打的如意算盘自然是落了空,曾锐这一枪明显与境界无关,他端的是一往无前不破楼兰终不还的信念。
枪头十分刁钻的刺进了阿血的脖颈处,而阿血的刀才刚刚落在曾锐的肩头划出一丝血线。阿血眼中透着难以置信,可他再也没有机会能够想清楚以自己八阶锻骨境的修为何至于此了。
两匹战马交错而过,曾锐用枪将阿血的尸体挑了起来,目光扫视着站在后头的阿斩阿泣等人,挥着枪随意的将阿血的尸体丢在了一旁,鲜血淋漓。
真的仅仅一招,没想到之前阿血在战前放出的豪言壮语竟然一语成谶了。不过有些出入的地方在于,一招确实是一招只是倒在地上的人不是那个被他毫不放在眼里的曾锐而是他自己。
连站在城楼之上的刘松翔脸色都微变,他没有想到这个从十年仙府之中活着出来的年轻人竟然如此之强。心里想到之前蒋伟豪临走之前的嘱咐,可自己心高气傲仍然没将这个毛头小子放在眼里,直到今日才发现自己看走眼了有些悔不当初。
而两方阵营里都鸦雀无声,谁能想到一个健体境的武士竟然仅仅一招便秒杀了一位八阶锻骨的大武师。
阿斩心中发寒,可两人光明正大对决,自己胞弟技不如人丢了性命又不得不强行咽下这口气。
跟在阿龙身后的西南众人目光都稍稍闪了闪,认真仔细的观察起了曾锐。他们时常听到阿龙谈起自家大哥,可只说自家大哥是个有主见有抱负的年轻人,具体事迹和修为之类实际些的东西却只字未提过,可今日一见不由得对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大为改观,此乃真虎将呐!
曾锐手持长枪向前一指,大喝一声:“杀”!
战局就此全面展开。
冲在最强方的人任谁也没想到,竟然是在血色众人中可以说是年纪最小的小老鼠。此时的他也穿着一件秘银轻甲,右手提着旁人双手才提的起的鬼头大刀,左手戴着模样与张鹏手上一模一样的铁拳套,冲在队伍的最强列。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两拳相撞遇仇敌
小老鼠一马当先朝着最强方一名还没反应过来的马匪冲了过去。那马匪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小老鼠就已经将鬼头大刀高高举起,猛地向下劈砍,马匪直接被砍成了两半。
边上一人在看到自家兄弟直接被当场送命,不由得大怒提起手中长刀朝着小老鼠砍去。
小老鼠不躲不闪,直接用戴着铁拳套的左手对着那人胸口打去,刀刚出拳已至,那人被小老鼠一拳打下了马便再也没有机会爬起了。
小老鼠的彪悍别说让马匪山贼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刚加入血色的这群少年郎都是一个个目瞪口呆。
小老鼠作为二代中最早加入血色的人,自然也成为了这群娃娃军的领头人。在少年郎中大家一直觉得小老鼠是一个脾气秉性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年轻人,平日里不管见着谁都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他们原以为小老鼠真是因为足够成熟稳重才被同样性格的曾锐所看重,将他作为带头人来培养。
谁知道今天先是曾锐给了他们一个惊喜,让他们颠覆了自己之前的想法觉得曾锐并不是一个和善的老大哥而是一把平日里收刀入鞘要战时锋芒毕露的宝刀。紧接着小老鼠的表现就称得上是足够让他们大吃一惊了,这小老鼠看着个子矮小虽勤学苦练,可少年郎们在内心之中仅武道一途并没有对他太过看重。
小老鼠平日里也从不与他们比斗或是喂招等,一直以来是一副不显山不漏水的模样,谁知道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一鸣惊人。连斩两人之后,气势毫不收敛直接冲进了敌人的战阵当中。
要知道像这样的打法,除了那种隐藏在军阵中的武林高手和那本就勇猛无比的虎将之外极少有人敢做。因为非重楼境是吸纳不了天地灵气收于体内的,那便难免力竭。
力竭之时必定露出疲态,军阵之中对修士武师的应对之法十分详细,凡是露出疲态者必定会遭遇包夹围堵,让你不得不命丧当场。
而小老鼠此刻就像一只下山猛虎一般,冲入战阵之后丝毫不减速度四处横冲直撞,一个人将他那一面的战阵冲了个七零八碎。
与此同时,血色众人已经来帮忙的各路好汉也都动起手来了,是时候该进行收尾了。
那跟着血色一块儿出城的辉营长还真不只是个凑人数的选手,他使出了一手被称为是佛门之中最为刚猛的鹰爪功,紧接着是一套小连环打的身前众人连连后退,他凡一跃而起至少会有两人被打下马来。
而在之前来的路上被阿龙训斥之后连声都不敢吭的大胖子这时确实异常的勇猛,两个大铁锤舞的那叫一个虎虎生风。如果说被辉营长打落马还尚存一线生机的话,那凡是被大胖子的铁锤砸中了的必定是命丧当场了。
不出一个回合,山贼马匪就已经被完全冲乱了阵营。首先在他们之中排的上的号阿血竟然被血色当家一个六阶健体的小娃娃一招之间挑下马来,这让打惯了顺风仗的山贼马匪一下就乱了阵脚,再加上这血色请来的帮手一个个都是战力极强的箭头人物,让山贼马匪毫无还手之力,只有招架之功了。
阿斩是又急又气可偏偏找不到对敌之策,眼睁睁的看着跟自己一块闯荡江湖二十载的弟弟被人挑落下马拖着尸体却什么也做不了,在这一瞬间他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再也忍耐不住,提着大刀朝着曾锐冲去。
大刀自上而下刀势迅猛目标正是曾锐的项上头颅,曾锐抬起镔铁长枪就势一挡,刀砍在枪柄上传来“嗡”的一声,震得曾锐虎口生痛。
单论实力而言,要不然是阿血轻敌,曾锐赢得侥幸。要是真让阿血把两人间的决斗放到生死较量之上,也不会出现曾锐一招制敌,就算胜曾锐也顶多算是惨胜,绝不可能会仅仅是肩上一道血痕。
可阿血的大哥阿斩可就不一样了,他很清楚狮子搏兔尚需全力的道理,更何况刚刚亲眼目睹了自己弟弟被杀仇恨涌上心头,出手自然不会有任何的保留。
那曾锐可就远远不是阿斩的对手了,无论是从差了一个大境界还是对敌经验来说,两人相较可都不只是一星半点。硬扛下这一刀,曾锐第一反应就是后撤,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嘛。可仔细想想,现在可不是小时候街头巷尾的小孩子打架斗殴了,也不像是在蟒山时以保留自身为最重要的前提。现在的自己是血色的当家,也可以称作是血色的一面旗帜,可以输可以死但绝不能后退半步,这既是脸面也事关输赢。
曾锐咬着牙打算硬撑下去,他知道用不了多长时间,身旁正勇猛杀敌的兄弟们会发现自己身陷困境。到时候但凡有一人伸出援手,便可助自己脱离险境,二打一未尝就没有吃下这阿斩的机会。
果不其然,曾锐刚刚打定主意边退边战好好和阿斩周旋时,就听到不远处张鹏一声怒喝:“找死!”
毫不犹豫的朝着自己的方向冲了过来,这不足十步之遥起码还有着三到四名山贼马匪挡道。他们是阿斩手下的心腹,也算是这群山贼马匪之中少有的好汉,在这种局势已定必将身亡的战局之中非但没有跟着大部队向后逃离,反而紧紧的团结在阿斩的周围。既然是好兄弟,那要死也得死在一块儿,大不了黄泉路上好作伴。
他们几人明显也是久经磨炼的老兵,知道在这种成千上万人的混乱之中唯有抱团才能博出一线生机,队伍要是被彻底打算那势必会成那待宰羔羊。同样,他们对局势也把握的很清楚,他们知道曾锐是血色当家,只要大当家的能够将曾锐斩杀,那大将一死,血色必然会出现混乱。
按照战局正常的发展下去败局已定,即便几人支撑的再久也摆脱不了最后被围攻致死的下场,那唯一的机会便是将曾锐斩杀,血色陷入混乱中,几人护佑着阿斩突围未必就不能杀出一条血路。
阿斩要解决掉曾锐,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可若是让突袭而来的张鹏横插一杠子,别说收拾掉曾锐,说不得大当家的自己都得交待在这儿。那现在,他们能做的也就只有用血肉之躯来拦下张鹏。
他们在心中默念道:大当家的,您可一定要抓紧宰了曾锐,这战场上每一个呼吸间都十分宝贵,自己实力不够要完全拦下张鹏是不可能的,现在想要阻挡拦截唯一的办法就是用自己的性命去填了。
可他们远远低估了张鹏的战斗力。要知道张鹏还在健体境时就足以独自一人深入战阵杀他个七进七出,挑翻敌手无数。更何况是现如今已经突破到了锻骨境巅峰,又岂是他们几个区区普通战场老兵能够阻挡的。
张鹏就犹如是那人形猛兽一般,顷刻之间高高跃起猛地一拳打在挡在最前面的那名老兵身躯上,应声倒地。另外两名老兵见势不妙,不进反退趁着张鹏出手的间隙同时挥动手中长刀成合围之势向张鹏砍来。
谁知张鹏接下来的举动更加让他们感到诧异,张鹏面对迎面而来的两把利刃不闪不避,直接用戴着铁拳套的双手交叉一左一右空手夺白刃,将那两把长刀牢牢的握在手心之中,金铁之声尖锐刺耳而张鹏不为所动。
那两人脱手不及,直接被从刀身上传来的巨力给甩下了马匹。没错,这在两名马匪看来足以致命的两刀,非但没有给张鹏造成任何的损伤,还让张鹏以力破巧强行给拽下马。
对待敌人张鹏自然是毫不留情,还没等两人爬起就朝着两人胸脯一人一脚使劲踏下,看似寻常的一脚踏下便了解了一人性命,说起来张鹏以一敌三好像十分漫长,而实际不过转瞬之间便结束了战斗。
在这数千人决战的战场上竟然硬生生空出了这么一条可以直接通到两人面前的道路,此时的张鹏距离前方正在的曾锐与阿斩不过五步之遥,只需张鹏一个箭步上前,便可以将这两人之间的决斗扭转过来,阿斩很难打得过张鹏,更何况是两人包夹。
可就在张鹏一个招牌动作,俯身暴起跃在半空之中打算利用自上而下的爆发力给这正在与曾锐交战的阿斩致命一击时,半空之中同样冒出了一个硕大的拳头与张鹏的铁拳撞在了一起。
自张鹏出道以来,同境之中无人可掠其锋芒,甚至是更高一个境界的他也越级击杀不过不在少数。可他越是出名,敢和他对拳的人就越是少数。要知道凡是那不知死主动和他对拳的,轻则一身横练功夫全废手臂经脉尽断,重则当场殒命。吃过这种亏的人多了,也就没有人再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越是如此,张鹏出拳越是果断,那铁拳发而未至便足以让对敌之人乱了心魂了。
按理说张鹏由上至下挟万钧之力,那另外一个拳头的主人乃是拔地而起即便是突袭也占不着多少便宜,更何况张鹏会在乎这个?可偏偏意想不到的状况出现了,这两拳相撞之间传出了“嘭”的一声音爆,那张鹏竟然被这一拳打的倒飞出去,仓促落地足足向后退上了六七米才稳住脚步,被这巨力所震连嘴角都流出了一丝血迹。
第一百八十九章 战时得势不饶人
张鹏所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所伤,但很快站在原地调息稳定心神防止因为一招失力遭遇二次伤害。
趁着这调息的空隙他开始打量起刚刚那突然之间朝自己出手的那一个拳头的主人。
那将自己震退数步还让自己受了不亲内伤的原来是藏在山贼马匪之中一名其貌不扬甚至佝偻着背瞧着还稍有些猥琐的中年人。
张鹏实在无法将这人与一名武道高手联系在一起。张鹏心中很清楚,能够用自身强健体魄对拳把自己硬生生的击退的中年人绝对已经踏上了重楼,最低也至少是个伪重楼的强者。
同境界之间,不可能有人的拳头能够比自己更强硬,杀伤力更大,别说将自己击退就连敢硬接下来的都是极少数,大多数都是避其锋芒再做打算,这并不是自负而是源于自己这一道修炼的本心也是绝对的自信。
“藏头露尾之辈,只敢躲在别人的身后暗箭伤人,你不觉得你给我们南地的重楼境丢人吗?”张鹏虽出了点小亏,但仍然主动出言奚落道。
那中年人也不恼,呵呵一笑道:“这江湖之中的恩恩怨怨,哪有那么多光明正大,故事也是从幸存之人口中传出来的,今日我将你们全部击杀在此,又有谁会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状况呢。”
张鹏暗道不妙,刚刚自己出言奚落这中年人竟然毫不生气也放下了防备主动跟自己说起了话,想来是故意拖延时间让曾锐孤立无援,而自己一不留神就着了他的道。
时间迫在眉睫由不得自己再次谩骂出气,唯一的破局之法就是快速将此人斩杀助曾锐一臂之力。
张鹏暴起发力,一步闪瞬来到了中年人身前。右拳蓄力已久直接打向中年人,中年人原地扎了个马步,快速抬起硬接下了这么一拳。两人对拳之间卷起黄沙漫天。
张鹏越是对战越是心惊,他已经很久没遇到过能与自己在单论拳脚功夫上斗个旗鼓相当的人了。
大部分踏入重楼境的大修士,即便是专修炼体的人身成圣者也会转修术法。因为只要踏入重楼便可以引起天地灵气的共鸣,在术法修炼上具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能坚持继续淬炼身体达到以人为器的毕竟是极少数。
若是精于术法的伪重楼张鹏还真不虚,凭借着强健体魄加上最顶尖的炼体法门,一般瞬发而至的术法难以伤到他的根本,至于需要蓄势的强大术法凭借着对战场对决绝对的灵敏性也足以躲避。
面对这名炼体的伪重楼若是长期作战,张鹏也未必不能通过自身浑厚的内力以及凝练至极的身躯胜之。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时间不等人,自己每晚战胜中年人一瞬间,曾锐就多了一丝殒命的危险。
可眼前这场战斗明显就不是能够短时间内能够战胜的,若是张鹏也有些重楼境的修为那分分钟拿下中年人自然是不在话下。可偏偏就差着一个境界,要越级挑战本就是难以逾越的鸿沟,即便张鹏天赋过人可对战中太过吃力。
两人短暂拉开距离之后还没等张鹏相处应对之策,中年人便率先出手打断了他的思考。中年人的目的很明确,若是可以取胜自然是最好,即使是自己拿不下这名出身天盟的年轻人那至少也要保证缠斗让他无暇顾及战场上其他处的情况。
总算在战场上横冲直撞杀了好几个来回的棍爷看到曾锐面对阿斩连绵不断的杀招应接不暇,身上已经多处负伤。
用手中长棍,一棍将挡在面前的敌人抽下马笔直的朝着阿斩冲去。
阿泣在响马头子中本就是充当着儒将一般的角色,虽具备八阶锻骨境的修为但实际上已经多年没有自己动手了。
可到了这个时候连七师叔都已经被逼的下场对敌,自己这一方没有人能够再挡住易达的铁蹄了,自己再不出手阻拦那这场战斗就连最后的机会都把握不到了。
明知不敌,也要毅然亮剑。阿泣知道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危急关头了,自己必须得用尽全部功夫来为阿斩争取时间了。
而棍爷可一直都是一个出手干净利落之人,他没有任何的犹豫出招便是看家本领九重浪。不在乎体能内力的消耗,只求以最快的速度将眼前这名拦路之人打趴下后赶紧去解救自己身处困境已经摇摇欲坠的兄弟。
阿泣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已经开始硬抗起棍爷这泼天乱棍的九重浪了。前三棒,靠着手中长剑硬扛着吃了下来,可到第四棒时他就已经深感吃力了,到了第五棒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力有不逮。
眼瞅着第六棒即将砸在自己的面前上,他很果断的溜了,仓皇逃窜。在心中默念道:死道友,不死贫道。并非是自己不愿意站出来承担重任,而实在是自己刚刚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又有谁会和自己的小命过不去呢?
棍爷瞧着阿泣逃窜的背影,嗤笑道:“就这种货色也配到我们府上来谈判,你还不如你那死去的弟弟,好歹人家敢于慷慨赴死。”
也不知道头也不回被逼着扎进人群之中四处乱窜的阿泣有没有听到棍爷的嘲讽,总之到了这种时候他可再没有胆量装什么淡定自若的大尾巴狼了。
棍爷骑着蒙古马拖着手中长棍,迅速出手。当头一棒打向追杀曾锐的阿斩,阿斩感觉到危险临近时已经躲闪不及,即便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调转马头可这一棒还是打在了自己身下坐骑上。
身下马匹传来了一声嘶吼哀嚎后直接跪倒在地上,马背上的阿斩只得跳下马与曾锐易达两人步战。
易达阿斩两人虽然皆为锻骨境巅峰,可同境界的两人在真正的实力相差的却不是一星半点。
同境界中的易达即便称不上无敌,可要知道往前推一年,就连伪重楼的赏金猎人都不敢硬接他的九重,这一年过去了棍爷的修炼更加凝实,要打他一个响马头子自然是呈碾压之势。
更何况一旁还有个阴招连出的曾锐。曾锐在战场上本就是个眦睚必报的主儿,自己吃了亏只要尚有一口气在便巴不得立即报复回来才好。
有风时尽力,得势不饶人这本是一句不太好听的话,可也极其生动的反应出了曾锐在战场上的作风。既然出手便不留任何余地,对敌人的残忍是对战友的一种帮助。只有将所有的隐患都消除了,才能最大程度上保证兄弟们的安全。
两人骑马战阿斩,二打一又是驾马凭借着马匹的冲撞之力本就占尽了优势,机动性强不说还让攻势毫无破绽可言。
面对棍爷的招式,阿斩本就做不到应付裕如已经露出了颓势,更何况战场边还得时刻提防一个随时可以下黑手的曾锐。
阿斩可谓是身心疲惫,忙于应付已经没有出手的机会。一心两用的阿斩仓促间连挨了棍爷四五棒,又被曾锐一枪刺中小腿。被打的真是眼冒金星头晕目眩,踉踉跄跄眼瞅着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好不容易抓住两人进攻的间隙,立马站立调息谁知阿斩用未提刀的左手扶着胸口整个人弓着腰直接吐出了一口黑血。
嘴里有些含糊不清的开口说道:“还说是江湖上的大侠竟然还需要联手二打一才敢出手,传出去可真是为世人所不齿。”
“你可真是好笑,你近两千号人打我们三四百人时怎么不说这个话?只能赢不能输?战场之上生死相向谁还和你说些这种可笑的规矩?我连束手就擒都懒得跟你说了,给老子去死吧!”
棍爷一番嘲讽不给阿斩留丝毫面子,就像他说的一样他其实已经不想再跟阿斩多费口舌,在他的眼中目前这个之前不可一世的响马头子已经如同那待宰羔羊毫无分别了。
果断挥动手中长棍,又是那招犹如催命阎王的九重浪。
阿斩就像是病入膏肓的绝症患者回光返照一般,面对棍爷的九重浪他燃起了内心中的最后一丝斗志,竟然主动高抬长刀对着棍爷自上而下的九重浪横劈而去。
前三棒,两人立于原地。
第四棒,棍爷原地不动,阿斩被逼的后退半步。
第五棒,棍爷向前横跨一步,阿斩连退数步。
第六棒,棍爷高高跃起,阿斩被震得虎口眼角鼻孔皆流出鲜血。
第七棒,力拔山兮气盖世砸在阿斩的刀身之上犹如泰山压顶,长刀硬生折断,阿斩也被打的倒在地上动弹不得,明显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可九重浪本就是一重接一重,一浪更高过一浪,不会迟来更不会不来,当阿斩看见长棍再次落下时也就成了他与这个世界的诀别。
第八棒如约而至,阿斩灰飞烟灭。
“敌将已诛,何人胆敢上前!”棍爷使用传音将这句话清晰的传递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那名站在城楼之上被称作智明的将军摇了摇头说道:“战局已定,不看也罢。”
便独自走下了城头,只留了刘松翔独自一人站在城楼上有些发怔,有些机会错过了就不在。
第一百九十章 老君阁七叔肖华
阿斩一死,这一下让本来就已经处于劣势的山贼马匪一下就成了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
原本虽明知不敌可仗着人数优势好歹也算是有一战之力,可这一下军心大乱四散而逃直接就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瞧着贼寇连抵挡都不敢,即便是新加入血色头次参与大战的少年们一个个也是杀心大盛展开了千里追杀。
混迹在人群之中的阿泣知道败局已定回天乏术了,可他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死去。
他很清楚自己跑不出去,面对血色的追杀能够趁乱逃出去的必定是极少数而更多人的下场只会是当场伏诛。
他突然灵机一动就势向下一倒,从身旁那名已经战死的马匪身上沾了些鲜血与地上的黄沙一同涂抹在自己的脸上,无他只为不被血色那几名见过自己的人重点照顾。
阿泣所在的位置处于战局的中部,这个位置被马蹄踏中的概率很小,他小心翼翼的躺在了地上从怀中取出一枚丹药含在口中,一切做好之后他静静的闭上了眼等待这场屠杀的结束。
而那伪重楼的中年人显然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胜负已定之后血色的这几个领头人并没有跟随大军一同追击那群慌不择路的贼寇,而是呈扇形将交战的双方给围了起来。
中年人与张鹏已经足足缠斗了一个时辰,从战局初始一直战到了落下帷幕,偏偏都奈何不了对方。
张鹏在看到曾锐已经被易达解围之后心头的焦躁不安也就一扫而空了,静下心来全心全意的与之交战。
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遇见一名专修炼体的伪重楼强者与自己生死相搏,修为低了的不经打再往上的重楼境又不是自己能够对抗。
在生死之间的较量磨炼自己,这对于张鹏这名好战分子是一件十分享受的事情。
可中年人并不这么觉得啊,与张鹏交战之初他还是信心满满。因为自己的任务并不是非得取胜,而是只需要拖住时间便能够锁定胜局。
他的心态十分放松,而张鹏十分焦虑他急于取胜去解除自家兄弟的困局。在中年人看来他凭借自身修为加上这几十年的横练功夫来打一个即便是天资卓越的锻骨境年轻人也应是毫无压力可言的事情。可凡事总存在异数,随着战局的不断发展渐渐便脱离了他的掌控,局势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有几次交锋的间隙中年人都打算抽身而去,为了一群山贼马匪搭上自己的性命明显不划算。可每当他心头有这样的想法闪过时,那年轻人便会立马出手猛攻,丝毫不给他留出任何的喘息之机。
不知不觉间两人便完成了一次角色互换,闲庭信步的中年人变得有些脚步急促,穷追猛打的张鹏开始调整自己的进攻节奏。
能通过自身修炼到重楼境的修士不可能是傻子,中年人在战斗中逐渐察觉到张鹏竟然拿他当做喂招的沙袋木桩,正不断稳定他的出拳速度将自身的状态调节到最佳,老子堂堂重楼境的强者竟然遭受如此待遇,简直是奇耻大辱。
打着打着,中年人也打出了真火来,甚至是无暇兼顾战场上局势的发展。等他再次察觉出来周边的异样时,他已经深陷泥潭之中不知如何自救了。
当他再次停下脚步站在原地调息之时,背后突然冒起了一丝凉意。这可是他自从侥幸凭借淬炼肉身踏入伪重楼之后,第一次感觉危险的迅速逼急,举目四望身旁已经没有站着山贼马匪中的任何一人了,相反现在将自己围在中间的这群年轻人正好就是之前站在对面风头最盛的那几个。
好汉架不住人多,况且之前与张鹏的对决已经让他消耗了过多的体力,别说是面对围殴就算是继续之前的对决中年人也不再从容不迫,他隐约能够感觉得到再战下去落败的一方很有可能会是自己。
于是他心生一计,大声开口说道:“诸位少侠,想必我们之间有些误会。为表诚意老夫先自报家门,老夫乃老君阁上七长老肖华。”言语之中还带着些许傲气。
“老不死的,你是不是没看清楚形势呐?今个儿你就是从圣山上下来的你都必须得死在这儿你知道吗?”阿龙毫不留情的斥责到这名妄想通过搬出身后背景逃脱一劫的中年人。
中年人被气的面红耳赤却又发作不得,像极了在血色镖局时试图坐下来与与棍爷商讨的阿泣,颇有几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滋味在里头。
阿隆没有想到这名中年人竟然如此能够隐忍,就连这样的辱骂都能够咽下,于是趁热打铁接着嘲讽道:“怎么,老东西老子说你,你还不服气?”说着说着还抽出了刀鞘之中的血色长刀,在落日黄昏的照耀之下将刀影拖得极长,直指中年人的头颅锐不可当。
“士可杀不可辱,老夫好歹也是重楼境的大修士,岂能受你一个毛头小子这般侮辱。”那中年人气极好像终于惹不住要再次出手了。
“等等。”突然满身伤痕的曾锐突然叫停了这一场困兽之斗,主动上前站在了距离中年男子不足丈许的位置冲着他说道:“前辈乃是出身于老君阁,在老君阁中更是身份尊贵的七师叔。不瞒前辈,我少年时同样听过那个传说,若是没有三刀先生作为我修炼途中的标杆或许我很可能并不会走上这条路。”
中年人在心中窃喜道:这血色当家的莫不是傻?在这种时候竟然会和自己说这种事情。看来自己主动停手这一步棋是走对了,自报家门可留一线生机,虽然说给老君阁丢人了,可山门再重要还能重过自己的小命?
不过表面上中年人确实装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不错,三刀说起来在小时候还与我一同练过功,算是我同门师弟。即便是三刀成名之时也与我来往十分密切。”
“真的吗!”曾锐突然表现出了一脸崇拜羡慕的神色用敬仰的目光盯着中年人,好似极为迫切又不敢相信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自然,老夫行走江湖五十余载,又何时说过谎话,有机会你能够登临青城山上我们老君阁,随便打听便知道我与三刀年少时曾关系多么亲密了。只是没想到三刀英雄半世却落得个音讯全无,实属遗憾。”中年人双手附于背后,挺直了胸膛望向远方努力装出一副绝世高手的模样。
阿龙身后那名三百来斤的胖子早就看不惯肖华的装比行径,瘪了瘪嘴打断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老小子五十年前三刀都已经不知所踪了,那是你恐怕还是个小娃娃吧?你跟这搭台子唱戏演你呢?”
肖华霎时羞的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他很清楚这时候要是不顺着牛比吹下去惹恼了血色当家的,那自己就连这最后一线生机都没有了。
于是强撑着场面说道:“你这小娃娃知道什么,我与三刀可是神交已久曾经结庐而居的事迹是老君阁上有众所周知的,你去了老君阁自然一切便知,我为了这点小事儿哄骗于你毫无意义。”
谁知曾锐却是连连摆手示意那胖子别开口之后,目光真诚的看着肖华道:“前辈,您不用解释这么多,您与三刀先生相识相熟之事我是完全相信的,今天之事自然是个误会,您被那马匪山贼哄骗之事我们就此揭过。现在既然战斗已经结束了,还请您移驾罪州城我们血色镖局总部,略备薄酒几杯还望您赏个脸。”
曾锐态度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大胖子和中年儒士在那的一杆人马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心道:之前来时听龙哥说他大哥是个行事天马行空心思缜密之辈,可今日一见怎么跟个毛头小子一般。之前两帮人还争个你死我活这才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你竟然主动邀请仇敌把酒言欢了?
不过像张鹏棍爷阿龙这些和曾锐相熟之人倒是毫不奇怪,面色上一个个古井无波看不出任何的异常。其实也确实是这么回事,众人围堵这肖华若是正儿八经的重楼境强者那自然可以飘然而去,视面前这千余江湖客如无物。
不过,就这么一个刚踏入伪重楼的炼体士,还是在刚刚与张鹏的对决中已经消耗了大量体力的炼体士。蚁多咬死象的道理谁都知道,他想要强势突围成功简直难于上青天。所以大家根本就不担心肖华能够如何,想要翻起多大的波浪。
只不过张鹏易达和阿龙三人虽然看似漫不经心对面前的这一切毫不在意,但实际上他们的眼神飘忽似有似无的一直在肖华的身上扫视。因为曾锐与肖华两人之间聊的兴起,现在相距不过一步之遥,若肖华突然挟持曾锐或是抱着玉石俱焚的想法,他们必须第一时间动手才能保证自己的兄弟曾锐无恙。
第一百九十一章 曾锐扮猪吃老虎
可渐渐的曾锐好像与这老家伙关系越来越密切了,三人在心中打量着这老家伙,难道他还真的有胆子去府上赴宴不成?
“这个......”肖华略作沉吟好似觉得这有些不合适,曾锐也不着急就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等待着肖华的回答。表情真挚,眼神中还充满期待。
殊不知着看似有几分高手气度的肖华,心里头正七上八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要是拒绝了曾锐的邀请,那明显就是驳了人家面子,依着现在这局势自己做出这样的举动无异于是自寻死路。可若是去了血色赴宴,即便是曾锐对自己推崇不已,可今天自己亲眼所见血色这群小年轻简直就是群杀人魔头,战场上杀敌毫不手软。
自己装的好,兴许还有着一线生机能够脱身而去,可自己要是装的不好那便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了。之前那个三百斤的胖子已经出言拆穿自己了,其他几人虽然面上看不出他们的喜怒哀乐来,但对自己应该也只有那么多好感。
肖华现在绞尽脑汁只想想出一个可以既不入罪州又可以抽身而去的好法子,可即便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了啊!他知道留给他自己的时间并不多,只要身边这群年轻人一但等的不耐烦了,那就意味着他的死期到了。
“前辈无需顾虑,您若是愿意去,我们必当好酒好菜招待,您若是还有要事缠身也无碍,我们江湖回首下回再聚也无妨,今个就全当是不打不相识,我们与您交下朋友了便是。”见着肖华久未言语,曾锐主动开出了这么一番话,也算是主动给了自己两方人都有台阶下。
“凭什么放他......”大胖子还没等开口说完,阿龙便是一个巴掌抽在了他的脸上,眸子中透露出了一丝威胁的意味。
大胖子挨了这一嘴巴之后立马闭上了自己的嘴巴,终于领会到有些时候自己能开口有些时候不能开口了。
肖华心中心花怒放,心道:看来这血色里等级分明,官大一级压死人。那只要曾锐开口说话了,其他人就算是有天大的意见也不得不服。看来自己今日真的有机会活着离开了,这阿斩三兄弟死了就死了,无伤大雅就算影响的也不过宗门之内的一点儿蝇头小利,和自己的性命相比又能够算得了什么呢,活着,可真好呐!
“不瞒你说,其实老夫这次出山确实是有要事在身,海州天地双龙起必有异象生,我是奉师门之名过罪州渡楚河去南地为寻找旧友为强援共赴海州的,这贼寇与我师门有些旧识,也怪老夫太念旧情才做出今日这般举动出来,还望血色当家的您莫怪。”说完,做戏做全套,肖华还正儿八经给曾锐行了一礼算是致歉。
海州有异象出现并不假,只不过就算是寻找援手共同探秘也不是自己一个排行老七的师叔能够有面子叫得到的,但这种时候哪管的了这么多,随便找个借口忽悠过去就是了。至于海州的事儿,想他们这群只是打生打死的毛头小子也不懂,即便待会要询问自己稍微搪塞两句便可以将他们糊弄过去了,这都不是问题。
曾锐立马将肖华扶起嘴里连连说道:“使不得使不得,哪有前辈向晚辈行礼,晚辈我受不起呐!误会已经解开了就什么时候都没有了,还希望我几位兄弟心直口快出言冲撞了前辈您不要介意,他日若是有机会上老君阁拜访前辈,还望前辈您带晚辈一览这青城山的美景。”
肖华心中暗道一声:还好,与自己的预想一模一样压根就没有任何人询问关于海州异象的事情,自己又能够省去一番口舌。
三刀结束犹如彗星一般划破天际之后就凭空消失了,让原本籍籍无名的老君阁突然之间火了一把可后继无人也就转向没落了,这样让人听完之后舒服之极的恭维话肖华可是许久都没有再听过了,瞧着曾锐言语真切态度恭敬都让肖华有几分飘飘然了。
于是做足了前辈高人的架势拍着曾锐的肩膀说起了勉励的话。“像大当家这般有能力有本事的年轻人江湖上早晚会有一席之地的,我们既然已经是朋友了,你那几位兄弟的话我自然不会在意。至于什么时候大当家的有时候到了青城山登上老君阁尽管与那守门弟子通报一声,我必扫榻相迎,要说观景青城在君阁,青城山上最高峰便在我们老君阁,到时候老夫再备上好酒陪大当家的赏景饮酒论道江湖岂不是人生快意!”
“好!”曾锐干净利落的回道,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之色,好像因为肖华的一番话当真展开了遐想。
小年轻到底是小年轻,要糊弄你们还是信手拈来。当然,这话肖华只敢在心里说两句,你要他光明正大的说出来自然是打死他也不敢。
但能活着离开总是让人觉得开心的,先脱身,其他的事情以后再做打算。
正当肖华打定主意准备告辞时,突然身旁的曾锐右手拎着一把匕首直插他的咽喉。要是搁平常,危险临近身为重楼境的强者会有一丝警觉,即便两人之间几乎没有间隙可也足够他肖华做出相应的反应来了。
可偏偏今天情况特殊,原本肖华已经万念俱灰已经做好了身死道消的准备面对这必死之局,可碰到了一个对三刀结束无限敬仰的当家人,让自己寻得一线生机有望死里逃生。到最后不但自己能保住性命,同时还能让自己不丢面子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可没曾想正是因为自己今日的心情起伏过大,一下犹如人间仙境,一下又被打下了十八层地狱,脆弱的神经变得有些麻木导致危险的临近没有察觉。
匕首入喉,鲜血直流,可这天下没有后悔药买,肖华也在没有机会为今日自己的放松警惕而后悔了。
整个人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血流满地,只剩周围一圈血色的年轻人冷眼旁观。
曾锐接过小老鼠递来的手帕认真仔细的擦拭了一番匕首上的血迹之后将匕首放回了腰间。
“有意思吗,要杀他直接就杀了,还非得兜兜转转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这时棍爷才主动开口调笑道。
谁知道曾锐一本正经地回道:“当然有必要了,以我的水平要想击杀伪圣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去了,可刚刚看着杀我血色儿郎就属他最起劲,不亲手杀了他难解我心头之恨。”
而阿龙则紧紧地盯着被曾锐放回腰间的那把匕首,仔细观察之后才说道:“锐哥,那匕首从蟒山上来?”
曾锐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咱俩从蟒山上带下了那把。血色的兄弟们都知道我这两年,每天练同一枪,端的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一往无前,其实我每天都还练一刀而且练了近四年了。”
说着说着把匕首拿了起来在手中把玩道:“就是这置之于死地而后生的一刀,我每天都在想如何把这一刀插入远比我强大的敌人脖颈处,索性今日我终于做到了。”
这时之前挨过打的大胖子才恍然大悟,亏得自己之前还觉得龙哥的这位结义大哥脑袋似乎有点儿不灵光。弄了半天,原来大家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有自己蒙在鼓里呢。这位大哥装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原来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高手啊!
“百里之外不再追,在城中城正式开张之前,每隔七日扫荡一遍这五十里之内的范围,将那山贼马匪都赶得远远地,要吵要闹也不可乱了我们的大计。鹏鹏阿龙,你们今日才回来,先回罪州城好好休息。我们兵分三路,一路先救治伤者,一路将死去的兄弟们掩埋,剩下一路追击贼寇,明日一早将流寇的尸体焚烧祭我血色死去兄弟在天之灵!”曾锐话说完,就算是彻底结束了今日的一场血战。
小老鼠有些不解地问道:“锐哥,为什么我们不乘胜追击将这贼寇彻底屠杀殆尽,也为了我们日后城外城的生意好开展?”
曾锐笑了笑回道:“这贼寇是杀不尽的,今天死了阿斩三兄弟,明日谁知道会不会又冒出来个城外四大王呢?我们只需要保证在我们城外城的经营范围之内无贼寇敢来犯就行了。况且,小老鼠你说如果有朝一日我们真的将罪州城外一路上所有的山贼马匪都杀尽了,你说我们的镖局护卫又该从哪赚钱呢?凡是都是相互的,堵不如疏,只要保证他们势不会大到,让我们收拾不了就行了。”
小老鼠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想来曾锐说的道理他要想能全部明白恐怕还得费一番脑筋,可曾锐这会儿实在是也没有时间和他多说太多,眼下刚结束的战局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呢。
第一百九十二章 有所为有所不为
夜幕降临,这一番罪州少有的数千人大混战已经逐渐落幕。
夜晚时的城外城格外的宁静,不似白日时的喧闹,金铁碰撞与那厮杀呐喊之声也都已经消失,剩下的不过是上千名贼寇的尸首,陪伴着他们的也只有血色点亮在周围的盏盏油灯。
夜已入子时,奋战了一天的血色战士们大多也都沉沉睡去,剩下的便只有站在战场外围负责守夜的极少数人了。
就在这时,躺在死人堆里的阿泣轻微的动了动,他悄悄的睁开了双眼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周围一边死寂,身边血色的尸体都已经收走了,现在躺在他身边的都是些与他一同前来的山贼马匪。
他扶着自己的胸口,胸口处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阿泣在心里骂道:这血色的狗贼做事还真是小心谨慎之际。在打扫战场时,竟然还在所有敌人的尸首上补上一刀致命伤,防的就是他这种妄想装死躲过一劫的。
可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阿泣早就在打算装死的时候就已经将回魂丹藏在了口中,防的便是自己不可躲避的致命一刀。
若是没有被补刀,那亏了也就亏了。虽然在以往来说,这一枚回魂丹可称得上是无价之宝,就算阿泣用上他的全部身家也买不起几枚。
可这种时候如果还惜财的话亏的可就不只是钱财而是自己的小命了。索性让他赌对了,血色果然做出了补刀的举动。自己这枚回魂丹没白吃,在关键时候果然让他保住了性命。
虽硬挨了一刀,让阿泣体内血液大量流失可好歹回魂丹药效发作止住了伤势,至少可以留一条命在了。
曾锐在离场之前说的话,阿泣听的清清楚楚,他知道今晚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如果今晚逃不出去,那到了明天自己想要离开简直是插翅难逃了。
既要保证速度又要保证动作幅度不会太大免得引起了守卫的注意。
阿泣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调整好呼吸开始朝战场的边缘爬去。
手脚并用,爬一会儿休息一会儿。要想保住自己性命就不能要面子了,胸口上的伤势血虽然是止住了,可因为剧烈运动使得连连阵痛。
豆大的汗珠从阿泣的额头上流下,汗入了眼有些辣加上自身所受伤势让他有些睁不开眼。
可求生的本能不允许他就此放弃,只要爬出了包围圈就能看见生的希望。一想到还有美好的未来等着他,阿泣一下爆发出了此时已经不可能具备的力量,轻手轻脚地快速向远处爬去。
不到两里地,搁在平常以他八阶锻骨的脚步不过是半柱香都要不到的距离。可在此时偏偏就成了生命禁区一般,汗遮住眼迷迷糊糊能看得见可却是难以靠近。
阿泣从子时爬到了寅时过半,他知道自己已经爬了很久也很清楚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不足十丈阿泣就可以脱离这片死地。他咬紧牙关打算一鼓作气爬出去,生的希望就在眼前他实在是做不到让自己放弃。
双手向前,前胸微微躬起防止胸口的伤势二次受伤。双脚成八字向前蹬,一步一个脚印。
终于让阿泣爬出了战场,他大口喘气努力想要平复住心情,这种死里逃生的滋味他再也不想体会一次了。
略做休息之后,阿泣刚想爬起身来却被人用力一脚踩下。
整个人被这一脚踩倒在地动弹不得,因为撞击地面导致前胸的伤势复发正往外渗血,阿泣连头都抬不起来但还是开口问道:“我所留的天材地宝金银财宝尽数奉上不知阁下可否放我一条生路?”
阿泣连气都有些喘不过来,可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动静过大被守卫察觉,可这四下无人自己未必不能用金银财宝堵住他的嘴。
出来混都是求财,自己所留的财富足够江湖客一辈子享用不尽,这对于这些初出茅庐的少年郎应该有着致命的诱惑力。不怕他和自己谈条件,就怕他压根就不松口。
不过很快踩在阿泣身上的那只脚放了下来,阿泣心中一喜只当是刚刚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一下子便重新振作起来了。
“你抬起头来,看看我是谁。”踩在阿泣身上那人语气略带调侃的说了一句。
阿泣只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可突然之间却想不起来。于是抬起头望向站在自己面前这人,只觉得毛骨悚然冷汗直流。
“锐,锐,锐爷。”阿泣牙齿发颤,显然这种时候遇见曾锐,他心头刚刚燃起的希望也被瞬间浇灭了。
“你只看到了你锐爷,你怎么没看到我呢?”
阿泣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到了站在曾锐后头的易达。
如果说仅有曾锐一人他即便没有一战之力,可总还想着能够用条件来打动曾锐。
曾锐是血色当家的,当家人总得考虑利益,自己未必不能花钱买下自己这条命。
可看到了易达他就知道今天恐怕难逃一死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锐爷棍爷我们响马势力已经被你们一扫而空,现在就剩了我一个人。我知道城外所有的财富藏在哪里,我就想知道我能不能花钱把我自己这条命买下来。”
曾锐笑了笑说道:“你们那叫钱吗?你们那叫赃款,我就是再缺钱我也看不上。至于花钱买命,那我能不能花钱把我们今天死了的那群小兄弟的命从阎王爷那买回来?”
“锐爷,说起来其实我们也没有什么血海深仇,今天这事儿我们各为其主。我就是个底下干活的我也做不得主,要把这罪安在我身上有些过分吧?”阿泣还是没有放弃希望,还试图从曾锐那求最后一丝机会。
曾锐俯身而下附于阿泣耳边,轻声说道:“其实吧,要不是没有找着你的尸首我们可能今儿就在罪州城里大摆宴席了。我这人吧,做事一向很保守也不轻易得罪人,但只要得罪了就一次到位,把危险扼杀在萌芽之中。”
阿泣面色苍白如纸,当听到曾锐这么说时就知道自己没有躲不过这一劫,干脆不再言语。
“你们三兄弟中我唯独对你另眼相看,阿斩虽然是大哥有些心机但是不足为惧,阿血更是个没脑子的莽夫。可你就不一样了,要不是有你的存在,你们三兄弟也不可能将势力发展到今天这个规模。放你一条生路?我这人胆子小,不敢做出放虎归林的事情来。凭借你们三兄弟这么多年的交情,由得你发展谁又知你何时会卷土重来?”
阿泣没再搭话,闭目等死。
曾锐看见这幅模样也没了谈话的兴致,从腰间取出匕首见血封喉,一刀便了解了阿泣的性命后割下头颅与棍爷踏上了归途。
从始至终没有开口的棍爷主动开口说道:“像你这么一个铜板巴不得扳成两瓣花的性子,竟然能够忍住不要那响马留下来的财富?”
曾锐略作思考之后摇了摇头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再缺钱,他那钱我也看不上。”
“哟,这抠门的地主老财转性了?”
“那倒也不是,只是他那钱都不是好道上来的。说实话,我挺看不起他们这群所谓响马的,大点的镖局他们不敢劫,官府军需之类的就更不用说了。说白了,他们能劫的就只是些穷困百姓或是行脚商人的血汗钱,这种钱我不要也罢。况且少了谁也不能少了他的头颅,要讲他们三兄弟的头一块儿挂在基地的门楼之上以儆效尤。”
棍爷听到曾锐这么说之后,略微点了点头算是知晓了。
照明用的油灯将两人的身影拉的极长,他们一路返回基地也意味着这一次城外一役的彻底结束。
当晚通过统计得知,血色加上各路支援的兄弟一共死三十七伤百余歼灭贼寇一千四百余可谓是大获全胜。
鳄鱼府上,听着黑衣人禀报今日战况的鳄鱼脸色一下变红一下又由红转黑。
直到听完了所有的事情之后一脚踢翻了身前的茶几,茶杯茶壶碎了一地茶水溅的到处都是。
“你是说,城外所有马匪山贼加一块非但没有吃下血色那两三百人还他妈被人家全歼了?”鳄鱼有些不可相信的反复确认道。
黑衣人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鳄鱼气的青筋暴起,满脸通红。
“老子花了这么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养着他们,到头来被人数不到一半的外来户屠杀殆尽?”
黑衣人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鳄鱼在屋内走来走去,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往日在罪州城外呼风唤雨的响马头子怎么就这么不堪一击。
第一百九十三章 暗道巨擘黑伞出
话说起来,城外响马算是鳄鱼布下的一步极其重要的暗棋。可以说他敢于与带兵入城的刘松翔相抗衡的一股底气所在便在这里。
他想过山贼马匪上不得台面,但以命换命应该还是能够做得到,同时他可以说是倾囊相助只为能够让响马们物质条件更好,手下部队更加精良,在战时能够起到的作用也会更大。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鳄鱼自然很清楚,因此即便是花上再大的代价他都不会觉得心痛。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套的并不是一群狼还只是一群光会吃不会做的蠢猪!
“你把来给血色助拳的那几帮人的情况详细再说给我听一听。”鳄鱼朝着手下黑衣人说道。
黑衣人闻言后点了点头,开始一点一滴根据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向鳄鱼进行汇报。
每当黑衣人开口说出一部分的情况时鳄鱼的眼神就会变得有些凝重,到最后鳄鱼的眼镜都变成了一条细缝,让旁人无法擦觉出他到底在想什么东西。
“没有想到那个所谓的西南王就是他曾锐之前负气远走的兄弟阿龙,这才两年不见竟然已经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倒也确实是个人才。”鳄鱼听完之后不由得感慨道。
“事已至此,连这群响马也死了,我想跟刘松翔斗下去也就越来越难了,罢了罢了。”也不知鳄鱼的话里透入出的是什么意思,说他不想争了吧偏偏他眉目之中仍燃烧着熊熊斗志,说想争吧他话里话外却一副已经看淡一切打算放弃的模样。
黑衣人静静站在一旁,没有鳄鱼的要求他是不会主动开口发表自己任何的意见的,言多必失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足够了。
“你去把黑伞的人找来吧,这件事走到现在,我已经没有任何回头路可言了。”鳄鱼将这一句看似寻常的话语说完之后整个人大口出了一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那黑衣人却突然变得很紧张一扫他之前漠然一切都不在意的神色道:“爷,您可得想清楚啊,这罪州城咱不要也罢,假以时日未尝不可东山再起。可您要是真的和黑伞的弄到一块儿去了,那无异于与虎谋皮啊!”
以往对下人极为严厉的鳄鱼这时却认真的思考起了黑衣人说的话,良久他望着正一脸焦急希望他能够改变主意的黑衣人笑了笑道:“我何尝不想将这天下徐徐图之,可是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这么多风风雨雨过来了,你看军方到底把我放在哪儿?为什么我付出的不比任何人少,却每当功成之时就会冒出摘桃子的人来,辛苦耕耘是我到头来收获果实的凭什么就不能是我?”
鳄鱼说的也确实是句句在理,让黑衣人实在无法反驳。
“该做的我都已经做完了,我不能说每件事都做的十分完美但至少也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如果说一次这样的事情是对我的磨砺,那两次,三次,四次呢?为什么次次磨砺的都是我?我已经不年轻了,现在和我干着同样事情的至少都是我下面那一辈人了,可我还处在这不上不下的位置上,现在更是连三十来岁的小崽子刘松翔都可以踩在我头上拉屎撒尿了,你说说看这叫我如何会服气?”
打开了话匣子的鳄鱼就好像是收不住了将积压在心中的烦恼一次性全部都发泄了出来。
“每一任上我都如履薄冰,大家都是一块做事儿凭什么就我的身边全是眼线?我每天连自己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得提前想好,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义可言?你说我还能够经过几次磨砺 ?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也得为我的以后做打算了,我不想在南地混迹一辈子到头来什么也得不到。你说,这一次我继续将罪州城拱手送人之后除了听几句褒奖的话,我还能够得到什么?我是不是又得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从百废待兴到繁荣昌盛之后我再灰溜溜的离开。可我,再也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我宁可什么都不要我宁可去死,我也不想再继续重复下去了。”
话说到这时的鳄鱼双眼变得血红,整个人揪着自己的头发蹲在地上发出了歇斯底里般的嘶吼声。想来也确实是让他压抑的太久了,这个罪州城主不好当,尤其还是一个被摆在明面上的城主就更加不好当了。
“去通知黑伞,黑伞的人愿意接下这单生意这罪州城就还有最后一丝希望,若是连黑伞的人都不愿意接手那这罪州城我就真的没有半点指望了。去吧,听我的通知黑伞,让我看到新的变化。”鳄鱼反复催促站在一旁的黑衣人。
黑衣人站在那半天拗不过鳄鱼的执着劲最终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鳄鱼趴在窗台上将罪州城尽收眼底,只发出了一声悠悠的叹息。
“唉,自己在军方待了大半辈子,没想到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这可就怨不得自己背叛了,我对组织尽职尽忠可却得不到任何我想要的东西,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拍两散好了,可你们还非得要派人来恶心我,已经把我逼得往绝路上走,那就只能一切都不回头了。”
这句话说完也预示着鳄鱼与上头关系的彻底决裂了,鞍前马后任劳任怨几十年的鳄鱼没想到自己干了一辈子,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落不着好也没有办法了,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第二日一早黑衣人赶在天亮前回来报告说已经与黑伞的负责人见过了,三天之后黑伞南地的负责人会亲自到府上来与鳄鱼详谈。
好像黑伞的人对罪州城格外感兴趣很有意向与鳄鱼展开合作,而听了这则消息的鳄鱼则是喜忧参半。喜是喜在黑伞的人既然愿意掺和,那这罪州城是谁的就还说不准了。忧的是罪州城是块香饽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自己使得是这驱虎吞狼的险计,用得好可以获得意想不到的大利益大好处,一着不慎也可能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
可既然已经选了就没有必要再多说废话了,事已经出了就只管硬着头皮往下做就好了。
黑衣人实在不想自己跟随多年的大哥走上黑伞这条不归路,因为他这数十年间一直隐藏在暗处做着鳄鱼的影子,对黑伞这一类暗道组织的情况极为了解。而黑伞恰巧又是这片大陆上暗道组织中规模最大的一家,可与黑伞合作的大多都不会有好下场。黑伞就如跗骨之蛆,只要盯上一个目标就会将他吞噬的一干二净,不吸干最后一滴血就不会罢休。
可就算是黑伞的恶名远扬,每年这片大陆上仍然有大量在位者失意者想要与黑伞展开合作,明知道前路是绝路亦往矣。无他,黑伞虽然名声不好听但是出任务却很少有失败的,他强大的执行力保证了他在暗道上的名号。
暗道上的人常说如果是被一些大型杀手组织给盯上的目标,结果是不死也要脱层皮的话,那被黑伞盯上了不但要死而且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都说人靠人捧,可若是连丁点实力也没有,又有谁会乐意给你说些奉承话呢,况且能让暗道上那些杀人魔头人人称道的黑伞又怎么可能是徒有虚名呢。
话说回来,当天一早血色众人以及前来助拳的朋友们齐聚城外城的大门口,把昨日一战所有山贼马匪的尸首焚烧之后又将那三位响马头子的头颅悬于门楼之上后才返回了罪州城。
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罪州城里竟然处处张灯结彩,民众们自发列队欢迎这群从城外大胜归来的少年郎们。
曾锐看着自己和兄弟们如同凯旋而归的将士一般受到罪州城百姓这般礼待突然有一个念头在心头一闪而过:或许当个裂土为王的大将军也不错,为天下百姓而战为太平盛世而战为民心而战,无论成功与否至少内心坦荡一往无前。
将罪州城外的匪患剿灭算是帮罪州城的百姓们解决了一个大难题,罪州城外一直是寻常百姓眼中梦魇般的存在,来如影去如风的马匪和不时从路边冒出的山贼,不但劫财还害命,就连十来岁的小姑娘也不放过也得掳回寨里去遭受非人般的虐待。
要想保证自己的安全就只能和大型商队结伴而行或者是去罪州城里最顶尖的镖局聘请镖师来保护你,不然极少能有安然通过罪州城外的存在。可无论是这上面两种中的哪一种都需要缴纳一笔高昂的费用,这世上没有多少做慈善的,更多的都是讨生活,再者说你嫌价格贵总有人不嫌价格贵的,人家压根就不缺这种生意做,自然也就不存在讨价还价了。
即便是价格稍稍便宜一些的第一种办法,也不是寻常百姓能够出的起的价格。这也就造成了罪州城里物价奇高,各类商品的价格皆由贩卖者制定,而寻常百姓连半点发言权都掌握不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王府门前摆烧烤
随着山贼马匪被剿灭这一情况也将有所改变,老百姓们终于可以壮着胆子走出城去而不是窝在这似围城一般的罪州。
这确实是为罪州百姓谋福利做了一件大好事,曾锐看到血色的百姓们这么支持血色自然是十分高兴。城外城的项目即便是建设的再好打造成了一个刀枪不入的堡垒可没有百姓商贩的入驻就只能是空谈,有人方可聚气,要是连人气都没有又怎么能够保证生意呢。
这一下血色一战成名在罪州城百姓眼中的形象自然也会拔高几分,那大家对着城外城的可信度自然也会有所提高。万事开头难,曾锐坚信只要这第一步迈的扎实了,后面的问题自然也都会迎刃而解的。
血色今日还是在以往血色宴客的酒楼食香阁大摆宴席,说来也奇怪,血色名下不说多了现在七八家酒楼是有的,可每次宴客招待之事却总是选择在食香阁。老有兄弟说在自家酒楼里吃的一点都不爽利拘束太多,不像在食香阁里即便自己吆五喝六也无所顾忌。
不过更多人的说法不是这样的,因为食香阁的老板娘是一个徐娘半老的丰腴妇人又喜好穿着一件羽蓝底柔曳地裙将那玲珑身段凸显的淋漓尽致,若是按十分为满那老板娘的面容算个六分,可老板娘的身段却最少能打上八分,该胖的胖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分毫不差。
每当血色的兄弟们前去喝酒少不得要与老板娘调笑两句,而老板娘也是个八面玲珑之辈对血色众人总算搭几句腔或是送两壶酒,就让这群江湖客倍感有面儿异常满足自然也就去得更勤快了。
不过食香阁里可摆不下上百桌的宴席,没办法大家又认定了这罪州城里就食香阁最好,最后只得在食香阁外的大马路上也摆起了酒席,好在是血色给罪州城的老百姓们挣回了大脸面倒也没惹得有谁不喜说些闲话。
酒席初始自然又是说些场面话开场的觥筹交错,曾锐也被连连敬酒之后才不得不借助尿遁自己偷偷躲了起来。直到这时,曾锐才知道原来以往米哥的不易,这别的不说了几十上百人排队敬酒,你跟谁喝了又跟谁不喝都不合适。
可你得知道这酒杯再小一杯也是二两,百来杯二两可就是足有二十余斤,这还只是开个场你就是再能豪饮的酒中仙也吃不消受不了呐。
等酒席散后,曾锐易达张鹏阿龙以及阿龙身边的中年儒士大胖子留了下来。众人皆是脸色微醺,但神色清明大家都知道这酒席过后才真正是谈正事的时候。
先是曾锐将这一段时间血色发生的事情说给张鹏和阿龙听。两人听完之后也没怎么发表自己的意见和看法,张鹏本来对着血色的势力也不是很看重,他更关心的是身边的几个兄弟而已。至于阿龙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人家现在都已经去了大西南单独立了一摊,这次为血色出手只不过是因为和曾锐张鹏称得上兄弟罢了,这算是血色的家事他也没多少搭话的想法。
曾锐没想到一开始聊就冷了场于是主动问道阿龙道:“你小子不是去峡州追九月姑娘嘛,怎么又去了大西南成了地下西南王?”
阿龙一听话都聊到这儿了自己再不开口也不合适了,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事要怎么说呢,锐哥说来话长啊。”
曾锐眯着眼盯着阿龙缓缓说道:“没事,你慢慢想,慢慢说,我也很好奇你就去峡州找个姑娘怎么就干到大西南去了。”
阿龙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饮尽之后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原来他刚离开罪州时确实是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峡州,在峡州打听九家确实算不上什么难事,随便一问就知道了峡州大街上修建的最为宏伟气魄的宅子就是九王爷府。
可找到九王爷府和找到九月这完全是两码事啊,不过这也难不倒阿龙,他先在九王爷府不远处的一家客栈之内住下,选择了靠窗的房间想着自己说不定偶然一瞥便能望见佳人。
可三天过去了,别说九月姑娘没见着就连跟着九月身后的那丫鬟也没瞧见。阿龙思索一番之后感觉这也不是个事儿,首先自己深居简出在客栈之内一两日还好时间长了也不出门,峡州的物价虽然要比罪州城低,可这繁华街道的消费也不便宜,自己虽有些钱财可这样下去早晚坐吃山空不是长久之计。
再者说每日来就深居简出倚窗而立向外张望,难免被有心人察觉。依着这九王爷在峡州里手眼通天,自然也不乏情报人员,要是把自己做个谍子给抓了审也不审直接就杀了,那自己岂不是成了这千古奇冤,因为追求心上人而死而这一厢情愿的单相思心上人还不得而知想想都丢人呐。
马上阿龙又心生一计,既然这客栈住不得,自己若不干脆在九王爷府对面买下一门脸做点小买卖既能够维持自己的日常开销也能够有个正当理由每天坐在门口。阿龙本就是果断之人,心动便立马开展了行动。
繁华大街上一些小的门脸更换店家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好歹阿龙也算是小有积蓄将全部身家拿了出来之后总算是在直线距离不到五百米处盘下了一家小门脸。
阿龙略作思索之后,自己要想卖些其他的小物件自己也没有门路,真说起来自己也不如那商贾出身的有经商天赋,左思右想之后他决定干脆就卖一些现烤的鸡腿里脊牛羊肉之类的烧烤得了,一来这一类吃食来源压根就不担心,附近菜市场里应有尽有,二来这东西即便卖不掉自己也能够吃了饱肚子不会有太多的浪费,三来之前曾锐便对阿龙的烧烤赞不绝口,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做的味道相当不错,他对自己充满信心。
说干就干,这烧烤店也不需要太过于豪华略作修缮采购了食材之后搭了个台子也就开门营业了。
还别说,这阿龙确实有几分烧烤大师的天赋在。阿龙用的是燔炙满案的烤串手法就连《诗经》之中也有记载:“燔亦炙,为脔而贯之以炙于火。”就是说,燔炙就是将小块肉串起来,放到火上烤。烤出来的鸡腿里脊牛羊肉等食材皆是外焦里嫩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吃下肚之后更是唇齿留香。
没想到刚开门的第一天还不到一上午阿龙所准备的食材就已经全部做成美味被众人抢购一空了,不得已关门歇业再次去采购食材。
阿龙虽然没想到自己的烧烤会大受欢迎但实际上这却也能够算是必然情况,毕竟无论是从烤法的掌握和木炭的使用他都用强过绝大多数烧烤师傅,对于清洁烤架适时反面补充水分这些方面他也把握的十分精确,更重要的是他作为一个野路子出生的烧烤师傅还精通菱形烤痕等复杂的操作工艺可使味道更加鲜美。
不出半月,阿龙就彻底在这峡州城的繁华大街上立稳了脚,这附近的商户住户都知道新开了一家味道不错的烧烤店,店主是一名模样清秀的年轻小哥,不但烧烤手法出类拔萃就连模样也是长得十分俊俏。有些胆大些的妇人不时路过还会进行调笑几句,引得着店主面红耳赤便满意离去。
不算不知道,到了月底是阿龙自己跟自己对账才发现自己光这么一个卖点烧烤的小门脸一个月竟然净赚了近五百两银子,当这中间不乏一些达官贵人之间口耳相传过来尝个新鲜的打赏。可阿龙还是纳闷呐,原来自己在蟒山上好歹是个中层干部干的还是掉脑袋的营生一个月要是没任务也赚不了五百两银子!
而自己这小门脸虽然灶台油烟缭绕赚的也都是些辛苦钱,但是踏实呐。在那一瞬间阿龙甚至在脑海中思考过,是不是这才是他自己想要的生活,安逸幸福美满,没有突然起来的危险临近,也不用担惊受怕不知从哪会冒出来人寻仇。
在这小门脸自己只需要专心专意的烤些吃食适时撒上佐料在与食客交流时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便可以光明正大踏踏实实的把钱给挣了,这是不是要比自己这几年走的江湖路更加稳当的多。
可命运总爱开玩笑,就在阿龙虽然见不着朝思暮想的九月姑娘但同样安于现状时,突如其来的意外却打乱了他平静的生活。
有天一早,阿龙就早早的加起来了灶台,摆上了烧烤架,烧红了炭火将一切都准备就绪准备开始一天紧张而忙碌的工作。
可正当他将一切前期工作准备就绪时,却没曾想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