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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潘海根     民间山野怪谈txt下载     民间山野怪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一十四章 血婴

    只见房间内到处都是血,床单上、被子上、墙上、地上,到处都是,而床上则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这两个人浑身是血的倒在了血泊之中,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大哥和苏大嫂!

    我万万没有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看到眼前这血腥恐怖的一幕,一时之间整个人都既惊恐,又慌乱了起来,不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再说那苏亚,见到父母倒在血泊之中,顿时就发出一声惊叫,哇了一下就哭了起来,直接就朝父母床前扑去。不过,我没有让他冲进去,而是一把将她给拖住了,这时端阳也随后冲下了楼,来到房门口,见到房内恐怖的景象吓了一大跳,差点就吐了出来。

    “放开我,放开我,呜……”苏亚一边吼着,一边挣扎着要冲到父母床前去,不过如今还没搞清楚状况,我哪能让她跑近前去呀,只得死死的拉住她。

    这时,端阳也忙替我拉住苏亚,而我则小心的朝房内走了进去,来到床前,我看了一眼倒在床上的苏大哥夫妇,满身是血,双眼睁得老大,身体还在不断的抽搐着,不过瞳孔已经发散,显然是已经是死了。

    苏大哥的脖子不知道被什么给撕咬了一个好大的口子,使得半边脖子都没了,那些床上和墙上的鲜血就是从脖子上喷射出去的!我又看了一下苏大嫂,她也是一样,脖子被什么给咬去了大半边,显然也是没得救了。

    看着他们那种临时瞪大双眼的死相,想来在他们临死前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十分恐怖的事情,要不然不会死后还是这种惊恐的表情。他们会见到了什么呢?又是什么咬死的他们?

    是动物?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我整个人都蒙了,因为若是人为的话,是不可能把他们的脖子给咬掉的。

    门口被端阳拉住的苏亚,一边哭着,一边乞求着我救救她的父母。不过如今虽然他们都还在抽搐着,但是脖子都少了半边,瞳孔也已然发散,显然是没得救了。

    说实话,对于苏大哥夫妇的死,我也极为了难过,因为他们的确都是好人,那般质朴,还帮助了我这么多,如今却遭此大难,我又怎么会不难过呢?

    看到苏亚那般伤心,又见房间内暂时没有危险,于是就示意端阳松开她。被松开的苏亚一下就冲到了床前,看到浑身是血的父母,一时之间哭都哭不出来了,整个人都好像蒙了,嘴里只是不断的念着: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没有人能回答她,因为没人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苏大哥夫妇是被什么东西给咬死的。

    看着苏亚那愣愣地自言自语的模样,我十分的担心,因为双亲横死在眼前,这种打击对这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来说实在太大了,我很担心她这样子会出事。不过好在后来她终于是哭出来了,哭得很伤心,我很想去劝慰一下她,最后还是放弃了,因为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该说些什么,或许说,无论说什么都显得是那么的无力。

    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哭,她一边哭,一边摇晃着父母的身体,还哀求着我救救他们。

    我只是叹了口气,没有说话,而就在这时,一旁的端阳却突然扯着我的袖子,指了指床边的地上,叫我看。

    看到他那一惊一乍的样子,很显然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于是我忙朝地上看去,接着眉头都皱了起来,惊疑道:“怎么会有婴孩的脚印!”

    苏大哥的房屋是吊脚楼,一楼的地面也铺了木板,只见满是鲜血的地板上竟然有着几个婴孩的脚印。之所以会一眼就认出那是婴孩的脚印,是因为那脚印的确太小了,一眼就能认出是两三岁小孩留下来的。

    当然,之所以这几个脚印会引起我们的注意,是因为苏大哥家只有苏亚这么一个女儿,而苏亚又未嫁,他们家根本就不可能有小孩,那么这地板上留下来的婴孩脚印就显得十分的奇怪了。

    我和端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几分疑惑,端阳说:“这……这是婴孩的脚印吧?”

    我点点头:“是的!只是这房间里怎么会有婴孩的脚印呢?”

    我这个问题没有人回答我,因为没有人知道怎么房间里会有婴孩的脚印。难道说在苏大哥夫妇出事的时候,还有一个婴孩出现在了这里?亦或者是说是婴孩把苏大哥夫妇给活活咬死的?

    想到这里,我眉头直皱,完全不敢相信。你会相信婴孩能将成人给活活咬死么?那还会是婴孩么?

    心里虽然不愿意去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切,但是理性却在告诉我,苏大哥的死不太寻常,很有可能就是留下婴孩脚印的东西所害,因为这婴孩脚印明显是苏大哥他们遇害之后所留下的,而在苏大哥他们发出惨叫之后,我们就破门冲进了房内,这么短的时间内除了凶手,是不可能还会有什么婴孩进房间里来的。而这留下婴孩脚印的东西,或许并不是普通的小孩,而是什么阴邪之物。

    至于能留下婴孩脚印的东西是什么,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总之它不会是普通的婴孩。或许它是小鬼,或许它是小僵尸,又或许它是什么类似于人的动物……

    而就在这时,端阳指着窗户说:“大师你看,那婴孩的小脚印从窗户口出去了!”

    我朝窗户口一看,窗口处还真有几个血脚印,这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这留下婴孩脚印的东西绝对不是普通的婴孩,因为没有哪个两三岁的婴孩就能翻窗的。

    而就在我准备去窗口处看看的时候,突然从窗户外发出一阵类似于婴孩的笑声,咯咯直响……

    这一下我们都一下就警惕了起来,知道那个东西一定就在窗户外,我忙叫端阳带苏亚先出去,而我则朝窗户口小心的走了过去。

    “大师快看!”就在我才刚朝窗户口走近两步,这时候我身后的端阳就惊叫了一声!

    其实,不需他惊叫提醒,我已经看到了窗户口突然冒出了一个娃娃,双手攀在窗口上,露出一个小脑袋来。只不过这个娃娃长得十分的恐怖,虽然看上去也就一岁多的样子,但是那小脑袋却是血淋淋的,就好像被鲜血泼过似的,整个光秃秃的脑袋上青筋曝露,嘴里长着两排尖尖的利齿,那口牙齿份外的尖,份外的长,因为两排牙齿足有成人的一倍长,它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十分的吓人。

    我发誓,我的老天,我是第一次见过长成这样的婴孩,当真是狰狞恐怖!这哪里是婴孩呀,分明就是一个充满了邪性的阴物!

    只见那婴孩也看到了我们,接着它又发出了一阵“咯吱咯吱”的笑声,听得我们头皮一下就炸开来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听到婴孩发出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声,端阳和苏亚二人便吓得尖叫了起来,一边叫道:“这是什么东西!”

    说实话,我也吓得不轻,特别是那狰狞恐怖的样子,却发出一种类似婴孩的声音,这着实吓人。不过我也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东西,不由惊道:“这他娘的是血婴!”

    血婴,大家或许都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东西?其实,血婴顾名思义,就是血养的婴儿。血婴,又叫血婴蛊,是蛊术里面最厉害的一种邪术!它类似于降头术里头的养小鬼,但比降头术里的小鬼要厉害凶残许多。

    要炼成血婴,据说首先就要有一个一出生便夭折的婴儿,而这一出生便夭折的婴儿从哪里找来,这个就可想而知了,或是强行弄死刚出生的婴儿,或者是得知哪儿死了刚出生的婴儿,炼血婴的蛊师就会半夜跑去刨开那婴儿的坟头,将婴儿尸体取出,总之,这一出生便夭折的婴儿十分的可怜,充满着怨气。

    有了刚出生便夭折的婴儿后,蛊师还得找一个未满十五岁的处女,用这个处女的血,来喂养这个婴儿,每日配以邪咒,等到婴儿能够睁开眼睛之后,这时蛊师就会把这个处女做成“活蛊”,使之成为婴儿生长的“培育皿”。

    何谓活蛊?活蛊就是活活的把人做成一种蛊,拿来养活或者炼制另一种蛊。也就是说,把那未满十五岁的处女,活活的把她做成一种蛊,用来养那个已经能够睁眼的夭折婴儿,这就是培育皿。直到婴儿能够完整的被蛊师所操控,发出第一声啼哭声为止。

    据说,当婴儿能够发出啼哭声之后,婴儿就会把那个“活蛊”(也就是那个处女)给活活吃掉。当然,这时候的婴儿已经不再是夭折的婴儿了,而是有着婴儿的外形,可是力大无穷,长着一口利牙,能夜里飞行,为蛊师办事!

    总之,血婴是一种十分阴邪的蛊术,也是一种十分残忍的蛊术,炼制这种邪物,不仅极损阴德,而且还会折寿,一般的蛊师是不可能炼制这种东西的,因为不是每个蛊师都能那般恶毒残忍,毕竟这是用两条人命方才能炼制出来的。

第二百一十五章 凶手

    血婴一直很少出现,虽然我是阴阳行当里的人,与蛊术并不打交道,但是对于血婴这种邪物我也是早有耳闻,爷爷曾经就说过这种邪物,说它是蛊术里面的一种绝术。

    所谓“绝”,并不是指它的方法多么绝秘,而是指炼制这种血婴会绝后代,绝子孙,绝福德,所以它称之为绝术。炼制一个血婴,要用几条人命,所以它对蛊师的反噬也是极大的,害人害己。

    我曾经听说过关于血婴的一个故事,说的是解放前,在苗疆有一个蛊婆,有两个小孩,由于生第三个小孩时出现了问题,使得孩子夭折了,她就有点神经失常发了疯,拿自己夭折的孩子炼制血婴,结果最后血婴炼成了,那血婴反倒把蛊婆另外两个小孩都给活活吃掉了。

    看到出现的竟然是蛊术里面最为残忍的血婴,我当下就大吃一惊,心中一颤,暗叫一声糟糕,猛得冲端阳喊道:“快带苏亚离开!”

    血婴我虽然没有见识过,但是却也听闻过,据说这种邪物看起来似婴孩大小,但是却力大无穷,长着一口利牙,一口就能把大水牛给活活咬断脖子。

    端阳和苏亚早已吓得脸色都变白了,惊恐万状的盯着窗户上的血婴,满脸的惊慌失措,听到我的喊声,这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忙往客厅跑去。

    再说那血婴,已经爬上了窗户,站在了窗户上,咧着嘴咯吱一笑,双脚一弹,就像一只老鹰一样直冲着我飞窜了过来……

    我只看到一个黑影对我飞了过来,心中大惊,若是被它给咬到了一口,可就和苏大哥一样的下场了!

    此时因为从阁楼上跑下来,根本就没有符咒和法器,见那黑影迎面撞来,只好从地上一滚险险躲去。而这时,那黑影一个扑空落在地上,离我只不过一两米,嘴里发出一声怪笑声,又朝我扑了过来。

    好在我也不是普通人,心中虽然十分震惊,但却也不至于惊慌失措乱了手脚。就在我在地上一滚躲去它的攻击之时,我也打出了手决,念起了雷剑咒:“东起泰山雷,南起恒山雷,西方起华山雷,北起衡山雷,中起嵩山雷,无雷不发,嗡,啼啼,急急神兵五雷如律令!”

    这是雷剑指的咒语,是剑指里面的一种至阳之法,如今我手中无任何法器,也只好用剑指了。

    雷剑咒一念完,这时候那血婴也已朝我扑了过来,我忙打出剑指,对着它一点,喝敕一声:“急急神兵五雷如律令!”,接着一道白光就从指尖飞射而出,正好打在了向我扑来的血婴胸口上,顿时炸出一串火光,那血婴也直接被雷剑指震退到了两米开外的墙脚边。

    剑指,阴阳行当里的人都会用,但却不能乱用,如果打到生人身上,可能会伤及无辜。像我这种雷剑咒,就是借的五雷之力,若是打到人身上,可能会将生人的魂给打坏。在阴阳行当里,如果先生掐起了法指,这个时候阴邪是近不了身的,因为法指代表的就是法令,乃是神通之力。

    雷剑咒对血婴还是有点效果的,虽然没能炸得它血肉四溅,但却也把它震得连连后退。几个剑指连续打在它的身上,血婴哇的一声,一下从地上蹦到了天花板上,像一只猴子一样,双手双脚抓着天花板,像是被我给激怒了似的,脑袋上的青筋整个暴突了起来,很是恐怖!

    我忙又对着它打出剑指,可是这一次它头一偏却给躲了过去,接着它便双脚一蹬,居高临下冲我窜了过来!

    它来的速度极快,又是居高临下冲来,我根本就没有时间喊完“急急神兵五雷如律令!”,最后只好舌尖一咬,对着迎面砸过来的黑影一口舌尖血喷了过去!

    说实话,这次我真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道这回真的可能把命丢在这儿了,因为这回血婴居高临下冲来,我根本就无力躲避,只得就这么硬受着。

    不过,就在我将舌尖血一喷出,等着迎接即将迎面撞来的血婴之时,那血婴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原来我那口舌尖血不偏不倚正好喷在了它的面门上,只见那血婴脸上顿时冒起一股黑烟,带着凄厉的尖叫声直接朝窗户飞窜了出去,眨眼便消失不见了……

    见血婴消失了,我这才从惊恐之中回过神来,不过此时依旧是惊魂未定。摸了一下额头,这才发现额头乃至后背已经流满了冷汗。想到刚才的那一幕,若是我慌了神,没有及时咬破舌尖喷出舌尖血,或许这回我就已经完蛋了,要知道一旦被它咬中,我可就没命活了。

    擦了一把冷汗,我朝窗户外边看了一下,发现窗外的月光下什么也没有,想来被我舌尖血伤到了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回来了。

    想到此处,于是我这才稍微松了口气,走出了房间。此时的端阳和苏亚二人正缩在客厅的墙角处栗栗发抖,见到我出来了,忙拥了过来,问我那东西怎么样了?

    我告诉他们,那东西已经离开了,暂时安全了,他们的惊慌方才稍微减轻了一些。

    这时,苏亚就问我那个婴孩是什么,为什么这么吓人,他的父母是不是就是被那个婴孩给咬死的?

    我点了点头,如已事情已然十分清楚了,苏亚的父母就是被血婴给害死的。接着我便将血婴之事说给了他们听,听得他们二人惊恐万状。苏亚伤心的说:“我父母都是老实人,几十年来从没有得罪过谁,怎么会有人放这种东西来害他们,到底谁对我们家有这么大的仇恨,非要这样来害我们,呜……”

    我忙安慰了一下她,叫她别太伤心,想了想,然后说:“或许那血婴并不是要来害你父母的。”

    苏亚抹了一把眼泪,抬头望向我,一脸的疑惑。

    我说:“或许那血婴的目标是我和端阳。”

    “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苏亚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而一旁的端阳也惊诧了起来,问道:“大师,你的意思是说,难道有人要害咱们?”

    我点了点头,对他们说:“苏大哥和苏大嫂都是好人,在此生活了几十年,一直平平安安,苏亚也说没有得罪过谁,而这时候突然遭此大难,显然不符合常理。所以,十有八九那血婴的目标其实是我们。”

    “这……这怎么会这样?”苏亚完全不明白了。

    端阳也差不多,问道:“大师,那会是谁要害我们?”

    我想了想,于是问他们:“血婴是蛊术里面的一种绝术,也就是说,只有蛊师才会炼制这种邪物,你说这个地方谁会蛊术?”

    “麻子!”苏亚和端阳异口同声的叫道。

    随后,端阳立即就反应了过来,惊恐道:“大师,你的意思是说麻子要取咱们的性命?”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麻子一直要赶我们离开,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如此排斥我们,但是她对我们充满着敌意是一定的。而这里又只有麻子一人会蛊术,所以这血婴十有八九就是她派来的,目标自然不会是苏大哥他们,而是咱们!”

    就在第一眼认出那婴孩是血婴之时,我就想到了是麻子所为,因为血婴只有蛊师才会炼制,正好我们与麻子有些冲突,所以心里一早就怀疑今晚之事就是她所为了。

    说实话,那麻子虽然给我的感觉性格有些古怪,但是却是万万也没有想到,她会有如此蛇蝎恶毒之心,竟会炼制这种残忍阴邪的血婴,而且我们与她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却欲要取我们的性命,当真是一毒妇!

    我之前一直都是抱着能商量则商量,所以就算端阳被她下了蛊,就算陈贤懿和老汤与她有过矛盾,我也是尽量不与她产生冲突。可是如今看来这都是我一厢情愿了,对于这种心肠歹毒之人,就算你不与她计较,她也会把你置之死地。

    苏亚显然是没有想到会是麻子害死了她的父母,又惊又怒的问我:“难道害死我父母的真的是麻子?”

    我说:“你们这还有别人会蛊术吗?”

    “方圆几十里只有她一人会蛊术!”苏亚摇了摇头,最后眼神之中充满了恨意,她念叨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父母,为什么要这么恶毒……”

    说完,她就欲要出门,我忙一把将她拉住房,问她这是要去哪?

    她说:“我要去找麻子,问问她为什么要害死我的父母!”

    我忙劝她别冲动,如果就这样去的话,说不定仇没报,反将性命丢在她手里了。我告诉她,等到天亮后我会陪她一起去。

    是的,想到麻子竟然欲要取我们的性命,想到一直帮助我们的苏大哥夫妇竟被她给害死了,我心中就腾起了一股怒火,不管是为了替苏大哥报仇,还是为了我与她之间的冲突,我都要去找她。对于这种恶人,我绝对不能让她留在世间害人!

第二百一十六章 问罪

    苏亚虽然心中充满了恨意,不过倒没有被仇恨蒙了头,经过我的劝说之后,她也算是暂且将心中的怒火压下去了,等着天亮后跟我一起去找麻子算帐。

    当天晚上,我们自然是没有再睡觉了,苏亚整个下半夜都在落泪,哭得十分伤心,一边替父母擦洗着身体,一边抹着泪,整个人看上去极为的不好,让我们很是担心她。

    好在整个下半夜那个血婴并没有回来,想来那口舌尖血的确伤到了它。不过,我心里也知道,如果血婴的目标真的是我的话,这次虽然没有伤到我,那么一定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这倒我一颗心都吊了起来,一点也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因为你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又会来偷袭你。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以其整天提心吊胆防着对方,不如直接找上门去了结,所以无论为了什么,明天我都必须去找麻子。

    当我们将苏大哥那个房间有清水清洗干净后,这时天也亮了。一大早苏亚就出门去寨子里向亲朋报丧,不久之后就来了许多寨子里的人,其中还有那位法师。

    他们对苏大哥夫妇的死,都感到十分的惊讶。白天还活生生的人,怎么会就这样死了呢?不过当他们看到苏大哥夫妇那副惨状,都露出了惊恐之状,显然是被他们的死相给吓倒了。

    他们都问苏亚,她父母是怎么死的?于是我就将血婴的事情讲了出来,他们听到说是蛊师炼出来的血婴咬死的苏大哥夫妇,都感到十分的震惊,说只有麻子才会蛊术,她怎么会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来。

    或许,在大家心里麻子虽然让人害怕,但是在一个地方生活了这么多年,大家都没有想到她会如此恶毒残忍,所以一时根本都接受不了,这个结果让大家觉得十分的震惊。不过,眼前的一切已经摆在了大家面前,他们也只能相信这个结果了。

    接下来,大家就开始议论,说麻子为什么要这样害死苏大哥夫妇,难道是有什么仇恨不成?

    这时,我就对他们说,或许麻子要害的是我们,而不是苏大哥。

    大家都望向了我,问我怎么好好的去得罪她呢?

    说实话,我其实并没有得罪麻子,只不过是她在给端阳下蛊,我只不过去找她解蛊来,压根就没有什么仇恨。可以说,我跟麻子其实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只是她实在太过排斥我们而已,一直要我们离开这个寨子。

    我将我们跟麻子的冲突讲了出来,告诉他们,我们跟麻子并无仇恨,只是她一直在排斥我们,要我们离开这儿。

    哪知道大家却大感惊讶,说怎么可能?

    看到大家这样惊讶的表情,我倒是愣住了,一头蒙水,问道:“难道麻子不排斥外人么?”

    大家都摇头说:“她不喜外人去她家,但却从不排斥外人进寨子,就算有外人去她家,她最多也只是下些简单的蛊,略微惩罚一下,绝不会害人取命的,更加不会不准外人在寨子里停留的。”

    这下我就奇怪了,既然麻子并不排斥外人进入寨子,那么她为何这般排斥我们呢?非要我们尽快离开此地?

    心中十分的疑惑,这时那位法师也露出疑惑之色,他说:“你说是麻子要害你,这就奇怪了,昨晚麻子还把我请到了她家去,目的竟然还是给你们说情,要我们放你们离去,怎么还要放血婴来害你们呢?这说不通呀?”

    看来麻子白天跟我们说的话是真的,她的确是找法师替我们说了情,要法师及寨民们放我们离开。不过正如法师所讲,她这样替我们说情,却又为何要派血婴来害我们呢?

    心中满是不解,这时就有寨民说:“难道炼制血婴的人不是麻子?”

    我说:“难道你们这儿还有其它蛊师?”

    大家一想纷纷叹了口气,说那这么说来就只有麻子了。

    说到这里,大家就纷纷叫道要去找麻子,问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害人,如果真是她害的人,一定跟她没完。

    如今来的都是苏亚的亲戚和一些邻居,苏亚当下就跪在了大家的面前,求大家为她做主。众人忙将苏亚扶了起来,人人心中都充满了不平和怒意,说一定不会让苏亚的父母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冤死。

    不久,我们就出了门,直奔寨子南边麻子家而去。一行人有十几个人,苏亚的亲戚还把苏大哥夫妇的尸体给抬去了,说要麻子给个说法。当然,法师也去了,他说也想问问麻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山路难行,但是大家都不觉得轻,只觉得心中怒意难消。一行人风风火火的很快就来到了麻子的屋前,只见麻子的房门依旧如昨日我们前来一样紧闭着,屋外一股腥臭之味呛鼻。

    这次可不像之前我们前来那般礼貌了,直接就有几个汉子冲到门前,用力的砸起了门,一边怒吼道:“麻子,你给我们出来!”

    那门被那几个汉子砸得是嘭嘭作响,那扇破门都快被他们给拍倒了似的,不断的震下尘埃。见屋内的麻子还不来开门,这时他们就又怒喊道:“再不开门,小心我一把火把你房子给烧喽!”

    话一刚落,这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接着麻子就出现在了大门口,她依旧穿着一身灰布粗衣,脸色有几分生气的意思,眉头一皱,质问道:“你们这么多人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你自己做的什么恶毒事,你还来跟我们装糊涂!”那几个汉子怒瞪着双眼喝斥道。这几个汉子都是苏亚的亲戚,如今苏亚父母被麻子害死了,他们自然怒火中烧,对麻子的惧意也就不存在了。正所谓,怒火是可以浇灭恐惧的,此话当真有理。

    再说那麻子,此时明显愣了一下,见那几个汉子指着她骂,麻子就有些怒意了,冷眼瞪着眼前几人,斥道:“少来生事,赶紧给我离开!”

    这下那几个汉子就受不了了,顿时就抡起袖子,指着麻子就骂道:“好你个麻子,你他娘害了人,还这般说话,当真以为我们怕你的蛊不成!就算你现在给我们下蛊,我也要先把你放倒!”

    麻子脸色阴晴不定,最后看了一眼法师,于是冷声问道:“你带着大家到我这儿来到底所为何事?”

    法师上前一步,冷喝了一声,显然也对麻子这态度十分的不满,他说:“什么事,你自己干的好事,你还真是装糊涂啊!”

    这下麻子的确愣住了,露出了一丝疑惑之色,望着大家,却也没有说话。

    这时,苏亚可就忍不住了,一下就窜前几步,指着麻子就带着泪花斥责道:“你个毒妇,蛇蝎心肠,你为什么要害我父母,我父母与你有什么仇有什么怨,你竟然要伤他们性命,我今天要你杀人偿命!呜……”说到最后,她一下没忍住房又痛哭了起来。

    可是这时的麻子还是一脸的疑惑,不过却有了几分急色,她说:“这……这到底怎么了,你父母怎么了?”

    苏亚大声说她,不过因为呜咽着却说不清楚,于是我便站了出来,指着麻子说:“昨晚的血婴是不是你派来的?”

    “血婴?”麻子的身体明显一颤,显然我这句话说中了她。

    这时,我便叫大家放开,接着露出我们身后摆在地上的苏大哥夫妇两具尸体,我走过去将盖在尸体身上的白布一揭开,斥问道:“他们可有得罪过你,你竟然要派血婴来伤他们性命!还是说,你的目标其实是我?”

    哪知道麻子却不回答我,而是反问道:“他们真是被血婴所伤?”

    这下我们众人都怒了,我说:“你自己做的恶事,难道自己还不清楚么?昨晚你的血婴被我所伤,要不然现在躺在地上的就不只是苏大哥和苏大嫂了,还得加上苏亚和我们,甚至寨子里的其它人都会有危险!”

    “麻子,枉我们与你在一个寨子生活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你竟好生恶毒!今天,无论如何你也得给个说法,杀人偿命!”众人也骂道。

    听到我们这样说,麻子的脸一下就白了,显然是吓坏了,嘴里不断的念叨着:“血婴,血婴,竟然真的是他……”

    这时,法师就问她:“麻子,我今日来就是想问你一句话,他们夫妇二人当真是你所害?”

第二百一十七章 蛊族

    法师问出这话,大家都望向脸色已经变得煞白的麻子,等待着她承认自己就是杀人凶手。是的,在大家想来她就是害死苏大哥夫妇的凶手,因为方圆几十里只有她一人会蛊术,昨晚出现的血婴除了麻子能炼制这种邪物,又还能有谁呢!

    可是让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是,麻子望了一眼大家,最后却说人并不是她害的。

    这一样大家可就怒了,指着她怒斥了起来,骂她害了人竟然不敢承认。苏亚也被麻子这态度给重新激怒了,质问她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要这般害人取命?

    法师对麻子给出的答安案显然也不是很满意,虽然他看上去是在询问麻子,人是不是她害的,但是在法师的心里,一早就认定了苏大哥夫妇应当就是麻子所为。所以,当听到麻子说没有害苏大哥他们后,他就说道:“我们这里除了你会蛊术,能炼制这种东西,还有谁能够整出这种邪物来。”

    麻子说:“人不是我害的,我也没有炼制过血婴那种残忍之物,是他,是他害死的苏山夫妇!”说着这话的同时,麻子伸手一下指向了我。

    听到这话我当时就一愣,接着就明白了过来,她这是故意想要整死我啊,她放血婴的目标本就是我,如今我没死,她自然是要置我于死地而后快。我冷喝一声:“你别血口喷人,我与苏家无冤无仇,何况我又不是蛊师,哪里会炼制血婴害人。倒是你,你一直排斥我们,昨晚那血婴就是你派来的害我的,不过我还算命大,可是苏大哥和苏大嫂却没有我那般运气,杀人偿命,这次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不会轻饶了你,定要替苏大哥他们报仇!”

    既然她要取我的命,那么也就别怪我无情了,取了这恶妇的性命,也算是替天行道。

    其实听到麻子指着我说是凶手的时候,大家也皆是一愣,纷纷惊讶的望向了我,不过当他们听到我的辩驳后,也明白了过来,知道是麻子故意陷害我,于是纷纷将矛头又指向了麻子,骂道:“他是阴阳先生,而且当晚也和苏亚在一起,怎会是先生所为,我看你实在是太坏了,到了如此地步竟然还不愿承认。先生说的对,这事除了你不会有他人,不管你承不承认,今日我们都要让你偿命!”

    麻子好像这事就与她无关似的,反而还一脸的怒气,冷着脸说:“我说过人不是我害的,我也从没炼制过血婴。苏家之所以遭此大难,就是他们害的,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在,苏家是不可能出事的。”

    麻子一边说,一边指向我和端阳,而且那表情还一板一眼,还真就像那么回事似的。

    大家看到麻子这个样子,心里虽然不太相信她说的话,但还是转头望向了我,想看我怎么说。

    此时端阳倒先怒了,骂道:“你凭什么说是我们害了苏家,别血口喷人!”

    我也说:“苏大哥算是我们的恩人,当初在祭坛前还替我们做保,我们岂会害他。”

    “昨晚绝不是先生所为,若不是先生在,可能我也没命活了。”苏亚转头对众人说:“大家千万别信她的话,她这是故意狡辩!”

    这时法师也站了出来,说了一句公道话,对麻子说:“麻子,他只是一位阴阳先生,血婴显然不是他能炼制出来的。你说苏山夫妇不是你害的,你也不能随便冤枉人不是。”

    哪知麻子却依旧指着我说:“他们得罪了蛊师,昨晚他们住在苏家,所以至使苏家遭难。不仅如此,族长的死也是因为他们而牵连的,所以,他们不能留在寨子里,要不然只会害了寨子里的人!”

    听到这话,大家都愣住了,此时我已经有些蒙了,一头雾水,因为听麻子这样说,就好像她知道一些什么情况似的,难道昨晚派血婴来的真不是麻子,而是另有其人?可是我自进入湘西以来,却从未得罪过任何人,麻子说是别的蛊师在害我,那么这个蛊师又会是谁呢?难道是陈贤懿他们招惹来的?

    当下,我就侧头问端阳:“你们进入湘西后,是不是还得罪过其它蛊师?”

    端阳也是一脸的惊讶,听到我这样问他,忙摇头说除了与眼前这个麻子有冲突之外,不曾得罪过任何人。

    这下我就不明白了,不由质问麻子:“你说的是真是假?”

    “我像是会说谎的人吗?”麻子盯着我,然后说:“我一早就劝你们离去,不管是为了你们好,还是为了寨子里的大家好,可是你们不识好人心,偏偏留下来,若是你们一早离去,族长又怎么会死?苏家夫妇又怎么会死?”

    这话听得我眉头直皱,麻子说的一板一眼,让我感觉不似在骗我。如果说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还真就解释得了她为什么这般排斥我们了。不过,我进湘西以来,并没有得罪过任何人,而端阳也说他们未曾得罪过任何人,这却让麻子的话显得不那么可信。

    当然,既然麻子这样说,我自然就要搞清楚,不管麻子说的是真是假,不管是真有别人要害我,亦或者是她故意以此来开脱自己的关系,我都要问个清楚。于是,我问她:“我们是第一次进入湘西,不曾得罪过任何人,你说是别人要害我们,你让我如何相信,难不成一早你就知道那个要害我们的人是谁?”

    我不得不这么想,因为据端阳讲,他们去寻麻子解蛊时,她就要他们离开寨子,后来还下蛊来逼他们离开。如果麻子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才排斥陈贤懿他们的话,那么显然在陈贤懿进寨子后,她就知道了有人要对付陈贤懿他们,要不然她犯不着逼他们离开。

    麻子点点头,于是就对我将她知道的事情讲了出来。

    原来,在陈贤懿和老汤他们去找麻子的时候,麻子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发现了一个人躲在暗处跟踪他们。而后来陈贤懿他们失踪,端阳又因为族长的死被抓起来了,她就猜到事情的不对劲,因为端阳他们只是借用一下电话,犯不着烧死族长,所以她就明白一定是之前跟踪陈贤懿他们的那个人所为了。

    听到这话,我不由心中大惊,心想难不成真的另有人要害我们?可是我们又不曾得罪过任何人,这个人又会是谁呢?还是麻子说的全是谎话?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问道:“那个人你可认识?”

    麻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说:“认识,他是我们蛊族的族长,叫南宫黎!”

    “蛊族族长?”听到这几个字我很是吃惊,一来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蛊族的族长,十分惊讶他为什么要来害我们呢?二来让我吃惊的是蛊族这个名字,苏大哥生前就曾讲过,蛊族的人没人敢招惹,因为他们精通蛊术,麻子就是蛊族的女子,而这个要对付我们的竟然还是蛊族的族长,这能不让我惊讶吗?

    经过短暂的惊讶过后,我也回过神来了,要知道我连那蛊族的族长见都没见过,哪里来的仇怨呀,于是我就问麻子,蛊族的族长为何要害我们?我们与他都不相识。

    麻子说:“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不知晓,只知道跟踪你朋友的那个人的确是蛊族族长南宫黎。而且,湘西这边的会蛊术的人虽然有很多,但真正精通蛊术的却只有蛊族的人,而蛊族的族长南宫黎就炼制了血婴!你说苏山夫妇是被血婴所害,那就一定是他了!”

    这时大家也开始相信麻子说的话了,当然,大家听说是蛊族的族长时,也都露出了惊恐之色,显然在他们的心里,对蛊族是充满了恐惧的。

    法师就说:“既然你明知道是蛊族的族长来找麻烦,为何不早说呢!”

    麻子有些自责的叹了口气,她说陈贤懿他们与南宫黎的恩怨她并不想插手,而且后来端阳被大家当成烧死族长的凶手绑起来后,她也以为只要活祭了端阳,南宫黎自然也就会离去了,没曾想到后来会有我的出现,使得最后还是牵连到了寨子里的人受到伤害。

    说到这时,麻子突然抬头盯向我,冷喝道:“你们立即给我离开寨子!”

    这时我也明白了,如果麻子真的没有说谎的话,那么苏大哥夫妇的死还真的是因为我,若不是因为我们,或许寨子里的族长和苏大哥夫妇都不会出事了。

    想到苏大哥对我那么好,那般尽心尽力的帮我,我就有种愧疚之感,虽然害死他们夫妇的人并不是我,但他们的确是因为我的出现而遭此不幸,所以一时之间心里涌起了一股自责与不安。

    我转头看了一眼哭红着眼的苏亚,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不过苏亚却细声对我说,她说她不怪我,要怪就怪那炼制血婴的恶人。

    当下,我就对苏亚说,我一定会替她父母报仇。

    当然,如今也只是麻子一家之言,不能尽信,万一她是故意说谎骗我们呢?万一她只是在给自己对苏大哥的死脱责呢?所以,我当下就对麻子说:“既然你说苏大哥的死不是你所为,是蛊族的族长干的,那么还请告知蛊族如何去,我们今日便离开寨子!”

第二百一十八章 离去

    我心里非常清楚,我们是不能再留在寨子里了,不管是谁要害我们,如果我们再待在寨子里的话,那么肯定还会连累到这里的人,毕竟苏大哥夫妇就是因此而遭难的。

    既然要离开,自然不可能就此回去,因为陈贤懿和老汤至今还生死未卜。如今听麻子说来,好像血婴真不是她派来的,如果真的是蛊族的族长在对付我们,那么陈贤懿和老汤就十有八九落到了他的手里。

    如今细细想来,麻子或许还真的没有说谎,要知道若只是一个麻子,陈贤懿根本犯不着如此害怕,甚至是恐惧,因为他之前曾打电话给我,莫明其妙的警告过我,要我不要来湘西,不要来找他,显然他遇到的麻烦非同一般。若只是得罪了麻子,他不至于还来担心我的安危,而若是蛊族的族长要对付他,那么就真的会让陈贤懿害怕了。

    蛊族,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这个我也听苏大哥说过,而且眼下大家听到蛊族这个名字显露出来的恐惧之色,也说明了一切。或许陈贤懿就是明白蛊族族长的厉害,才会担心我来找他,把危险引到我的身上,所以才会打电话给我,叫我别来湘西找他。

    越想越觉得麻子没有说谎,因为眼下的一切都似乎应证着麻子所说的话,或许我们遇到的麻烦真是蛊族族长,那个叫南宫黎的人。

    只是,那个南宫黎为什么要对付我们呢?是陈贤懿和老汤他们哪里得罪过他?

    对于这些我是一头雾水,别说是我,就连和陈贤懿他们一路同行的端阳都不知道南宫黎这个人,所以我就更加想不出来原因了。不过,既然麻子已经告诉了我,要害我们的是蛊族族长南宫黎,那么我自然得去找他,不仅是为了给苏大哥夫妇报仇,更重要的是为了救陈贤懿和老汤,哪怕此时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但我必须去走一趟。

    麻子盯着我看了一眼,说:“你是要去蛊族找他?”

    我点了点头,这时一旁的苏亚就担心道:“先生,蛊族您可千万不能去啊,如果我父母真是蛊族的南宫黎害死的话,我也不要你帮我报仇了,因为这样只会让先生白白丢掉性命。”

    可以说,苏大哥他们就是因我而死,我没有想到苏亚还能这样关心我的安危,心里莫明的感动。不过,正因如此,我更要替苏大哥找出真凶,让恶人血债血偿了。心里打定了主意,这蛊族我是去定了。

    我对苏亚微笑了一下,叫她别担心。一旁的法师嘴巴动了动,最后也开口道:“既然我们的族长是被蛊族的南宫黎害死的,那么你们也是无辜的,我劝你们还是离开湘西回家去吧,这仇也别报了。”

    麻子亦说道:“他们说的没错,南宫黎身为蛊族的族长,要对付他可不容易。”

    “谢谢大家的关心,不过我心意已决,不管对方是蛊族的族长,还是什么人,我都要去会一会他。”说到这,我见麻子还想再劝,于是我就对她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我另外两个朋友失踪的毫无消息,或许已落到了南宫黎的手里,所以还请您告诉我蛊族怎么走,不管如何我都得走一趟。”

    大家见我这样说,也都知道无法再劝了,麻子于是就告诉我,去蛊族离此有近四五十里的山路,从他屋后有条山路,一直往南边走,就能到蛊族。

    麻子提醒我,到了蛊族之后千万不能随便吃别人递给的吃食,因为蛊族的人,无论男女老少,均会蛊术。

    当下,我也谢地了麻子的一片好意的提醒之心,接着便和苏亚他们离开了麻子家,回了寨子。

    此时,一切也算是清楚了,老家寨的族长并不是端阳害死的,连同苏大哥夫妇都是被蛊族的族长害死的。虽然他们的死是因我们而起,但是回去的时候,大家对我们倒少了许多敌视之意,反而大家还在劝阻着我别去蛊族。

    特别是法师,我与他虽然无仇,但是我的出现,或多或少之前驳了他许多面子,没想到他还会提醒我。他告诉我,蛊族在湘西苗区让人望而生畏,因为蛊族的人都精通蛊术,谁若得罪了他们,就会被他们下蛊,最后多半只有死路一条,除非取得他们的原谅,将蛊给收回去。

    说到这,法师还给我讲了一件事,说的是在解放前,黑苗族的一个寨子里也有一位蛊婆,因为本命蛊到了一定的时间就会噬咬养蛊的人,所以蛊婆就得将蛊下到别人身上,如此方才能保证自己不被本命蛊反噬。

    说当时寨子里来了一个外乡过路的路人,正好到蛊婆的家里去讨水喝,结果蛊婆就将蛊下到了那个路人身上。

    可是让蛊婆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路人偏偏是蛊族的人。当这个路人回到蛊族之后,当天晚上就肚疼了起来,知道自己是被人下了蛊,于是当时蛊族的人就来到黑苗族那个寨子,要黑苗族将蛊婆给交出来。

    当时那个蛊婆正好是黑苗族族长的亲娘,黑苗族的族长自然不肯,结果激怒了蛊族的人,最后据说黑苗族的那个寨子里的人,当晚就全部长出了脓包,三天之后整个寨子的人全都死光了,无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无一幸免。

    说到这里,法师就面带恐惧之色的说:“一个寨子百来人口,老老少少全都死绝了,这就是得罪蛊族的下场。所以,在整个苗区,是没有人敢轻易招惹蛊族的,哪怕是产生口角都不敢。”

    听到这话,我也是脸色一变,没想到蛊族竟然如此可怕,怪不得连法师和大家都会这么惧怕蛊族的人,原来得罪了蛊族的人,不仅自己会难逃一死,而且还甚至会灭门灭族。

    想到自己这次要对付的竟是让整个苗区闻风丧胆的蛊族族长,我心里头也是有些担心,不过这次我之所以从江西跑过来,心里头一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知道这次陈贤懿和老汤他们是遇到了大麻烦,所以如今尽管知道自己要应付的对手是蛊族的族长,我也不可能逃避!

    不多久,我们就回到了老家寨,在苏亚家收拾好衣服行李,接着我便准备离开。我本打算叫端阳留下来等我的,毕竟他去到蛊族也帮不了什么忙,反而会有危险。不过,端阳却自愿要跟着我一块去,说想跟我一起去救陈贤懿和老汤,而且他还说自己被玉虚下的蛊,至今无人能解,就算留在这里也会因为蛊毒发作而死。

    听到他这样说,我心里既是感动,又是伤感。感动的是他心里还挂念着陈贤懿和老汤他们,明知道此去危险还愿意陪我一块去,伤感的是他身上中的蛊,时间并不多了,这次陈贤懿他们原本是陪他一块来寻人解他身上的蛊,结果如今为了救陈贤懿他们,我并没有时间来去替他寻人解蛊,这让我心里也极为的过意不去。

    最后,我只好叹了口气,告诉他,等将陈贤懿和老汤救回来后,一定找人帮他解掉身上的蛊。

    或许端阳也明白要想解掉玉虚所下的蛊,希望渺茫吧,所以只是对我说的话抱以微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在我们离开的时候,苏亚也说要跟着我一块去,不过她却被我坚决的拒绝了。虽然她的父母极有可能是被蛊族的族长害死的,但是我是不可能带着她一块去的,因为这样只会让她身入险境,不管是为了她的安全,还是为了苏大哥,我都不能让她出事。

    我告诉她,要她在家里等我的消息,若是一周之后我们还没有回来,那么也就不要再等了。

    说实话,对于此次去蛊族,我心里也没有一点底,不知道这次前去还有没有机会回来,或许一去不回也说不定吧!

    听到我这样说,苏亚竟然落起了泪,泣不成声的说能不能不要报仇了,能不能不去了?

    我叫她别担心,我们不会有事的,不过虽然这样说,但是我们心里都清楚,此去并不轻松。

    当下,我也没有跟苏亚多说什么,背上包袱就和端阳出了寨子,往南边走去……

第二百一十九章 心蛊

    出了寨子,不多久我们就又来到了麻子的屋后边,因为去蛊族要经过她屋后面的山路。只不过当我们正好经过她屋后时,却看见她站在山路边上等着我们。

    走到她面前,我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她却告诉我,路途太远,而且蛊族危险,所以这是打算带我们前去。

    这倒让我很是意外,没想到之前一直与我们不对付的麻子,竟然不但不记仇,反而还愿意给我们做向导,所以一时之间我想不出来她为什么要帮我。于是我惊讶道:“你真的愿意带我们去蛊族?”

    说实话,如果她是真心想帮我的话,有她带路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一来不会走错路,二来她也是蛊族的人,有她在,进入蛊族会少很多麻烦。

    麻子显然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她说:“南宫黎是个恶人,我的父母也是被他害死的,单靠你一人是对付不了他的。”

    听到这话我更是惊讶,没想到南宫黎竟然也是麻子的仇人。

    我说:“你说的是真的?”

    麻子点点头,于是告诉我。在几年前,南宫黎的妻子难产,妻子大出血死了,而产下的儿子也不日夭折。他就有点疯了,拿自己的小孩炼制成了血婴,结果害死了蛊族好多人,其中就有麻子的父母……

    说到这里,她面色露出了一丝恨意,最后她说:“所以我一听到你说是血婴咬死的苏家夫妇,我就知道是南宫黎了,因为整个湘西也只有他才炼制了这种邪物,别人不敢炼制。”

    我问她:“南宫黎害了蛊族的人,那他还能在蛊族容身吗?”

    “当初因为妻儿死去,他有些神精失常,所以致使族人遭难。后来慢慢正常了,他依旧是蛊族的族长,所以还尚留在蛊族。”麻子说道。

    我说:“这样的恶人岂能留他,留他只会让他害死更多的人。”

    麻子亦点头认同,接着她便好奇的问我,怎么会招惹上他的。

    我苦笑了一下,告诉她,我根本就不认识南宫黎,自然就更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来对付我了。

    麻子对我的说不置可否的撇了一下嘴,说:“他来对付你,一定是有原因的。”

    这个我也相信,南宫黎就算再坏,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来害我,显然是有着原因的。而这原因,暂时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也只有到了蛊族之后当面质问他了。

    得知了麻子为何愿意帮我们,我自然也不会拒绝她的相助,有了她带路,接下来就能少很多麻烦。

    麻子当先走在前头带路,我和端阳跟在她的身后,三个人就这样直奔蛊族而去。

    山路十分难行,比我们从凤凰县进老家寨的路还难走许多,放眼望去尽是是深山,崎岖窄小的山路因为长期无人行走,山路两边早已杂草丛生,若不是有麻子带路,单是我们还真有可能迷路。

    一路同行,我这才发现麻子并不像我们之前想像中的那般孤癖,反而一路上还与我们一直说话,完全没有之前苏大哥所说的与人不相往来的感觉。

    麻子告诉我,她的确也是蛊族的人,至于为什么最后她会来到老家寨,这个她只字未提,我们也不好追问。只是她告诉我们,她也有十多年没有回蛊族了,对于这次回蛊族,她显得有些五味杂陈的样子,感叹颇多。

    她讲,蛊族的人也分善恶,并非所有会蛊术的人就都会利用蛊术害人,相反,蛊族有许多人虽然精通蛊术,但是一辈子都从未用过蛊术。

    接着,反正路途漫漫,麻子便跟我讲了起她父母的事。

    麻子告诉我们,她的蛊术是她母亲传给她的,在蛊族每个人都会蛊术,一代传一代。不过她母亲虽然会蛊术,但是却很少动用蛊术,在麻子记事起几十年里,她母亲一共只用过两回蛊术。

    第一回是麻子还尚小的时候,她们寨子里有个妇人常常喜欢栽赃陷害,搬弄是非。麻子父母因为人老实,所以常常被那妇人栽赃陷害,吃过她不少的欺负。有一回那妇人去偷了麻子邻居家里的鸡,却跑过去告诉对方,说是麻子母亲偷的鸡,惹得邻居跑到麻子家门口,指着麻子母亲骂了三天三夜。麻子的母亲气愤至极,就动用了她的蛊术。

    她先是问清楚鸡丢的时辰,然后在第次日的这个时辰,她做了一个带有舌头的小草人,接着就嘴着蛊咒,用银针去扎那个小草人的嘴巴和舌头,最后用剪刀剪断了小草人的舌头。到了晚上,那个妇人就嘴巴疼痛难忍,在地上打起了滚,并且用牙把舌头全给咬烂了,郎中也没能把她的舌头救过来。

    第二回用蛊是在麻子离开蛊族的时候,当时有人要追她回去,她母亲就在路上下了蔑片蛊,阻止族人追赶麻子。这种蛊是能要人性命的蛊,中者不出三五年就会一命呜呼,不过后来她母亲也将蛊给收回去了。

    听到这话,我也算明白了,这蛊术虽然可怕,但是也得看是谁用,若是掌握在善人手里,蛊术就只是一种防身之术,亦或是治病之术;若是掌握在恶人手里,蛊术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害人之术。或许蛊术就是一把刀,刀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因为人心一旦坏了,他就能握着刀子去杀人。

    不过听完麻子说完这些事,我也明白了,她一定是在蛊族发生了什么事,这才离开蛊族的,要不然不可能离开时还要她母亲来帮助她。

    我想了想,虽然觉得这是人家的私事,但我还是十分好奇的问了一句:“你离开时,你们族里的人为什么要追你呀?”

    问出这话,麻子就愣了一下,最后她只说了一句:“因为犯了一些族规。”

    我点了点头,见她不愿多讲,我也就没有再问下去了,不过心里却想,或许苏大哥之前讲的不假,麻子还真有可能是因为爱错了人,所以未婚先孕犯了族规,这才逃离蛊族的。

    对于生苗区里的族规我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他们不惧法律,也不受法律约束,族规往往才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解犯了族规,严重的是会死人的。

    如今讲到蛊,我就想到了端阳身上所中的蛊,于是就问麻子,能不能解掉端阳身上的蛊?

    说着这话,我就忙叫端阳将衣服撸起来,露出了里面那满是一个个的红色脓包。

    是的,以前进入湘西之前,端阳身上还只是红点,只不过奇痒而已,可是如今却已长成了脓包,而且肉眼可见脓包里头很多黄白之物,细细一看,那黄白色的并不是脓,而是一条条细细的虫子,很是恐怖。

    麻子看了一眼端阳身上的脓包,接着眉头就紧皱了起来,到了最后连眼睛都半眯了起来。

    看到这里,于是我就问她,怎么了?

    “你是不是认识南宫黎?”麻子转头就问端阳。

    这一下我和端阳都愣住了,一时根本搞不明白麻子为何会这样相问,要知道端阳之前也是根本没听说过南宫黎这个人的。

    再说那端阳,听到麻子这样问,脸色一变,满脸的惊讶,说:“我怎么会认识他,连南宫黎这个名字也是今天从你口中才听说过的。”

    我也点点头,说:“麻子,你为何突然问出这话呀?”

    麻子说:“这就奇怪了,因为你这蛊是心蛊,是蛊族族中的不传秘术,除了每代蛊族的族长,没有其它人会下这种蛊。所以,你这蛊显然是被南宫黎下的,你怎么又会说不认识他呢?”

    听到这话,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端阳所中的是蛊族族长才会的心蛊,怪不得麻子会突然莫明问端阳是否认识南宫黎了。

    麻子见到我们的表情,便问我难道说错了么?

    我点了点头,于是端阳便将被玉虚下蛊之事前前后后讲了出来。最后,我们告诉她,之所以我们跑到湘西来,就是来寻人解蛊的。

    麻子听完之后,这才明白过来,她说:“原来如此,想来那个给你下蛊的玉虚,应当就是以前蛊族的族长了。”

    我们均点头表示认同,于是问道:“这心蛊到底是什么样的蛊,你能否化解它?”

    “恕我无能为力!”麻子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

    看到她摇头,我和端阳都很失望,特别是端阳,刚升起一点的希望又跌落了谷底,一脸的绝望。

    我说:“你真的一点也没办法么?”

    麻子说:“是的,这心蛊可是蛊族里的不传秘术。所谓心蛊,不需要将蛊下到吃食里,也不需要触碰欲害之人的身体,只需要通过心念下蛊,只要蛊师说的话你动了心,就会被他下心蛊。在蛊族,这种心蛊也称作贪心蛊,因为只要你有贪欲之心,这蛊就能下到你身上。这种心蛊十分厉害,防不胜防,因为世上又有几人没有贪欲呢?而一旦被人下了心蛊,就无人能解,因为心蛊是配合了心法的,除非蛊师本人将蛊收回去,否则不出半年,你将浑身破洞,虫蛇从肉中破皮而出,万虫钻心之痛无人能忍受得了。”

    听到这里,我心里都直打寒颤,鸡皮疙瘩瞬间就起了一身,而端阳则脸都吓白了。

    一时之间,三人都沉默了下来,最后我还是忍不住问道:“难道这种蛊就真的无人能解了么?”

第二百二十章 麻子的秘密

    如果这种心蛊真的无人能解,那就等于给端阳宣布了死刑,这无疑会让他连希望都看不到一丝。要知道我们来之前虽然都知道要想找到人来替他解蛊,希望不大,最后之所以还是来了,就是奔着那一点点的希望而来,而如今若是连这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端阳就真的只剩下绝望了。

    “此蛊世上恐怕只有一人可解了,那个人就是蛊族的族长,南宫黎了!”麻子想了想,随后说道。

    “南宫黎?”我眉头一皱,不由惊呼道。

    听到这个结果,我心里不由苦笑了起来,要想让南宫黎替端阳解心蛊,这无疑比登天还难。先不说这个南宫黎能不能找到,单就说昨晚他还派血婴来取我们性命,就可以看出此人绝不会替手救端阳,一个一心要对付我们的人,不管是何原因,他都是不可能反而帮助我们的。

    我看了一眼端阳,只见他也是苦笑着,显然他也觉得要南宫黎来替他解蛊,毫无希望可言。

    端阳问道:“难道这世上除了他,就真的没有人能解我的蛊了吗?”

    “没有人可解了,上一代蛊族的族长死了三十几年,如今只有南宫黎方才懂得心蛊之法。”麻子点点头。

    端阳听后满脸的绝望,最后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再也不出声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心里也极为的伤感,想安慰一下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最后只好拍拍他,告诉他,我会想尽办法让南宫黎给他解蛊。

    对于我说的话,端阳也只是微微一笑,心里显然是并没有当真,因为大家心里都明白,此次别说让南宫黎替端阳解蛊,就算我们自己的小命能不能安全回来都是个问题。

    就这样,我们没有过多的在这个问题上停留,因为这样只会让大家心情沉重。

    接下来的我们三个人都没怎么说话,我们走路的速度并不慢,走了三个多小时之后,这时麻子就突然停了下来,指着前方说:“我们到了,前面就是蛊族的寨子了!”

    “到了么?”我心头一愣,然后顺着麻子所指的着方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果然出现了一片平坦的开阔地。在这片开阔地上,座落着一个比老家寨更大一些的寨子,青一色的竹制吊脚楼,远远的望去在寨子外边的田地里,还有着一些寨民们在地里头干着活。若非是麻子告诉了我们这里是蛊族,外人绝对会以为这儿是一个平凡的小村落,谁又会知道这儿住着的人会是让整个湘西都闻风丧胆,望而生畏的蛊族人呢?

    如今眼前便是到了蛊族,走了三个多小时的山路,我们也已累得不行了,见到前面路旁堆放着几块大石,端阳就说不如先休息一下,等下再进寨子。说着这话,他便朝那几块大石走去……

    听到端阳这样说,我也点了点头,于是就跟了上去。

    可是就在我们准备坐在那几块大石上休息的时候,一旁的麻子却突然叫了起来,说道:“不能坐!快点离开那些石头!”

    “不能坐?”我和端阳皆是一愣,见到麻子一脸正经的样子不似说假,心里虽然疑惑,但还是忙拉着端阳后退了几步远。

    麻子指着我们跟前的那几块石头说:“那是石头蛊,碰不得!”

    石头蛊?我眉头一皱,忙问麻子这是什么蛊。

    麻子于是便告诉我们,这些石头其实都是施用了蛊术的,放在寨子外边就是用来对付外人的。若是外人不明情况去碰到了这些路边的石头,那么这些石头就会飞入人的手脚之中,不出三五年人就会一命呜呼。

    听到这话,我和端阳都吓了一跳,心道好险!

    心中大惊的同时,我也再次看了一下眼前这堆石头,发现这些石头倒和平时我们见过的石头一般无二,于是就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看出这些石头是下过蛊的?”

    麻子说:“这些石头常年放在寨子的外边,凡是蛊族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是知道此事的,只是不足外人道而已。而且,这些石头表面上看去与普通石头无异,但你细细听去,你会发现这些石头会有响声,这就是石头蛊,碰之不得!”

    心中大感好奇,于是我便走近那堆石头面前,蹲下身然后屏住呼吸静听了起来,接着还真的听到石头里时不时的发出呜啼之声,显然麻子说的无错,这些石头还真的不对劲。

    经过这一次有惊无险的经历之后,我也知道了蛊族的厉害,这真是一处让人防不胜防的地方啊,看来接下来我们更应当慎之又慎了。

    接下来我们在路边的草地上坐了下来,趁着休息的同时,端阳也分给了我一些干粮,用过干粮,此时已是下午了,接着麻子就带着我们起身朝蛊族的寨子里走去……

    蛊族的寨子比老家寨还要破旧,石头垒成的寨墙里面,很多都是破旧的房屋、茅舍。

    跟着麻子进入寨子,顺着青石小路往里走,许多寨民的低矮的院墙上都挂着黄黄的玉米和火红的辣椒,寨子里到处可见散养着的鸡鸭。时不时的也会有经过的寨民,他们都是一身传统衣着的打扮,他们都是好奇的打量着我们,不过在进入寨子后,麻子就将她的衣袖给别起来了,露出了她手臂上的一只蜈蚣纹身,当那些好奇打量我们的人看见麻子纹在手臂上的纹身时,便会收回目光不再打量我们。

    我一早就听苏大哥讲过,蛊族的人都有纹身,麻子之所以会将纹身露出来,显然就是为了让寨子里的人知道,她不是外人,叫他们少打我们的主意。

    不过,我看了一眼麻子的手,发现她的手白白嫩嫩的,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蛊婆,因为她的手与她的年龄一点也不相符。更让我好奇的是,麻子是蛊族的人,这儿也算是她从小长到大生活过的家乡,可是看那些寨民的反应,显然大家都不认识麻子似的。

    这时,我不由多看了两眼麻子,如今离得近,仔细一看却反而吓了我一跳。因为我发现麻子脸上长着的麻子,并不是真的麻子,而是虫子!

    是的,她脸上长着的根本就不是麻子,因为她一粒粒的黑点并不是长在皮肤里面,而是爬在她的皮肤上面,竟是一只只非常小的虫子!

    当下我就指着她的脸惊道:“麻子,你……你的脸上……”

    麻子听到我这么说,当时就一愣,随后便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不好意思的说:“被你发现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惧意,我们同行这么长时间了,我万万也没有想到她脸上的麻子竟然会是虫子。如果她要用蛊虫害我,可不就让我防不胜防么?这也幸亏我们不是敌人,要不然还真的会着了她的道。

    我问道:“你怎么把虫子放到脸上去了?”

    麻子说:“男人都喜欢美女,我不需要男人喜欢,所以不如丑陋一些好。”

    听到这话,我心里又想起了苏大哥讲的那个关于麻子的故事,如今看来那个关于麻子的故事越来越真实了,或许她真是因为爱的情郎变了心,所以才会将自己脸上整满虫子,故意把自己弄得又老又丑。

    正说话间,突然几个漂亮的蛊族女子映入我们的眼帘,她们个个身材窈窕,面若桃花,一身苗族服饰,在那里或谈或笑。其中一个女子背着一个小背篓,手拿一根牛鞭,轻轻地在牛身上打一下,老牛憨憨的样子,更加让人觉得这女子清纯美丽,让人舍不得眨一下眼睛。

    这时,麻子就对我说:“别看了,蛊族的女子是不能轻易搭扯的。”

    这话不用我倒是明白,蛊族的女子一旦勾搭上了,可就不能变心了,否则定会被他们下蛊害死。身边这个麻子可不就是这样的一位女子么?那热情如火一般的爱,不是每个男子都承受得了的。

    收回目光,看到我们进入寨子也有一段距离了,于是我便问麻子:“那个南宫黎的家离这还远吗?”

    麻子指了指前方的不远处,说:“不远了,就在前方不久就能到!”

    我点点头,心里不知为何开始紧张了起来,或许是想到马上就要找到这个让湘西所有人望而生畏的人吧,心里不免有些担心了起来,也不知道这一次是否能够活着离开这个寨子……

第二百二十一章 篾片蛊

    麻子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心,微微一笑,说道:“怎么,害怕了?”

    我说:“害怕的话就不会来了,只是想那南宫黎身为蛊族族长,我们这一次还真是不知是吉是凶啊。”

    麻子沉默了片刻,接着说:“我也正是因为他太过厉害,一人对付不了,所以家仇一直不得报。他精通一身蛊术,施蛊更是出神入化,只要他想给谁施蛊,一般人还真的很难躲过。”

    既然麻子这位蛊族的人都这般说,我心里更是凝重。不过心中凝重归凝重,如今来都来了,我自然也不可能怕他,不为别的,就算为了陈贤懿和老汤,这条小命栽在这儿也便栽了,我也无怨无悔。若是要我因为惧怕南宫黎,而抛下师兄苟且偷生,那我就算活着也一辈子良心不安。

    “不过虽然南宫黎厉害,但是有我在,他要对我们下蛊的话也不会太容易。只要我们等下多警惕一些,想来还是不用太过担心的。”麻子见我不说话,于是又安慰了一句。

    我点了点头,然后麻子便带着我们往前方走去。

    顺着弯弯延延的一条青石小路一直往前,直接穿过了这个寨子,眼前出现了一片田地,然后在那片田地的另一边有一栋吊脚楼,麻子指着那栋房子说:“看,那就是南宫黎的家了!”

    顺着麻子所指,朝前方望去,只见那栋吊脚楼和寨子里的房子相差不多,只是南宫黎的房子屋前围着用竹片做成的篱笆,透过半人多高的篱笆朝那房子的大门看去,只见大门紧闭,也不知道他人在不在家。

    看到这里,我不由眉头一皱,于是说道:“那房子大门紧闭,不知道他是不在家,还是搬到别处去住了呢?”

    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麻子有多年没有回蛊族了,而眼前那栋房子也是多年前南宫黎的家,时隔多年南宫黎是否还住在那里还真不好说。

    “那房子是他的家,不过他这些年是否还住在这儿,倒还真不好说。”麻子说到这,于是就说:“走,过去看看便知道了。”

    这时端阳却突然说道:“要不咱们晚上再来?先向寨子里打听清楚情况,会好一些!”

    “这个倒可以。”我点了点头。

    不过麻子却摇头说:“南宫黎是否还住在那里,过去一看便知,何必打听呢?”

    端阳对我说:“我们可以先去打听清楚,贤懿老哥和老汤是否被关在那里,若是真被关在那儿,咱们好做足准备再来救人也不晚。”

    麻子说:“要想从南宫黎手里把人救出来,除非先把南宫黎拿下,否则就算你们那两位朋友在他手里,也很难救出来。”

    看着他们两个人争论着,最后我忙叫他们先别争了,我想了想,于是对他们说:“不管如何,咱们还是先过去看一看,如今那房子大门紧闭,若是陈贤懿和老陈真的被关在那里,正好可以趁南宫黎不在家,把他们救出来。”

    端阳似乎还想坚持晚上再过来,不过最后还是没有多说什么了。

    麻子见我这么说,接着当先便带头往前走去……

    跟在麻子的身后,我心里不由念道,也不知道陈贤懿和老汤是否被关在了那屋里。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因为在我的心里,早已经不知道他们二人是否还在人世了,毕竟这么长时间了无音信,若是平安的话,他们知道端阳被老家村的人给抓起来了,肯定不会一走了之,一早就会现身出来;如今他们一直没有出来,显然就是出事了,要么被困,要么已经遇害。若真是如此,我倒希望他们只是被困在某处,最起码他们还有被救出来的希望。

    穿过几条长长的田梗,不久我们就来到了南宫黎家的篱笆外。

    一到篱笆外,麻子就突然停了下来。我问她怎么了,是不是里头有动静?她也不说话,只是让我们别再往前行了,接着她从地上拣起几块石子,往篱笆门的地上一丢,看得我莫此为甚,不知道她这是在干嘛。

    不过,当她将几块石子扔在了那篱笆门的地面上时,接着我就惊愣住了。只见那平整干净的地面上,被她的石子一砸,突然就从土里头飞起几块篾片,带着呼呼的风声窜起来两三米高,很是惊奇!

    看到这,我忙问她这是怎么回事?那篾片难不成就是蛊术里的篾片蛊不成?

    所谓篾片蛊,就是将十几公分长的竹片施以蛊药后,趁人不注意偷偷埋在路上,行人若是不知道地上埋了此蛊,走过之时,篾片便会跳上其腿脚,使人疼痛异常,过些时日,篾片又会跳进膝盖,使人脚小如鹤膝,过个五五年,其人必死。

    果然,麻子点点头,说:“对,这就是篾片蛊,若是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阴死!”

    听他这么说,我不由从心底冒出一股寒意,没想到这看似表面平整的路面之上,竟然还埋有这种阴人的害人蛊术,若是外人不晓,还真是会被此种阴人之术阴到。

    麻子说:“这篾片蛊一定是南宫黎故意下在这门口,防止外人闯入的。若是外人不晓此处有蛊,被篾片所伤,是友的话南宫黎会替其将蛊收回去,若是敌的话,这篱笆墙还没入,便已然着了他的道,是死是活全凭他的意思了。”

    我点了点头,觉得她说的没错,这也幸亏麻子一同前往,若是我一个人来蛊族,显然今天就得在这篱笆门外阴沟里翻船。

    不过,既然这篱笆门外就埋了蛊,显然这篱笆院墙里的房子不可能是空屋,要不然没必要下此蛊。所以,我便说道:“看来南宫黎的确是住在这儿了。”

    大家都十分的认同,我对麻子是怎么知道地上埋了篾片蛊十分好奇,就问麻子。她说,表面上用肉眼看上去是不会有任何异常发现的,因为篾片蛊都是埋在地下,之所以她能发觉到有异常,那是因为她体内的本命蛊感应到的。

    我看了一眼麻子的肚子,心里特别好奇她的本命蛊会是一条什么虫子?不过,这个不好相问,我也就没有追问她了。

    麻子说:“都小心点吧,跟着我别到处乱闯乱碰。”

    有了这篱笆门口的篾片蛊一事,我们自然不敢大意,要知道这可都是要人命的蛊术啊,不可不防。

    进入篱笆墙,来到房屋门前,望着那紧闭着的大门,麻子用苗语冲屋内喊了一句,不过屋内却没有任何的动静,显然南宫黎并不在家。

    这时,我也冲屋里喊着陈贤懿和老汤的名字,同样屋内毫无动静。当我准备打算趁南宫黎不在家闯进屋里,进屋里去找一下陈贤懿他们时,一旁的麻子却摇头说不必进去了,指着那大门上的锁说:“你看,锁都生锈了,显然这门锁了不少时间。”

    我走到门前一看,果然如她所说,一把铁锁早已锈迹斑斑,少说也有一两年没有开过这锁。再朝门窗看了看,只见门窗上面也满是蜘蛛网,证明着这门窗近期均没有开过。

    我说:“难道南宫黎没住这儿了?”

    麻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看来只能回去寨子里问问,看能不能打听到他一些情况了!”

    就这样,我们离开了这栋房子,调头返回到了寨子里。

    重新回到寨子里,迎面就走来了一位中年男人,牵着一头大水牛,穿着一身蛊族传统打扮,裤脚扎的很高,光着的双眼上面尽是泥巴,显然是刚从田地里头回来。

    麻子直接就走了上去,跟他说了一阵儿话。至于说些什么,我也听不懂,因为她们说的都是当地苗语。不过,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但是我也知道麻子这是在向对方打听南宫黎的消息。

    只见麻子对他说了几句话,接着那个人就指了指寨子的西边,说的什么我也听不明白。麻子和他又讲了几句,那个人又指了指我身旁的端阳,这时麻子也朝端阳看了过来,眉头微皱,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就这样,他们说了有一小会儿后,那个人这才牵着大水牛离开,不过当他经过我们身边时,却还指了一下端阳,回头对盯着端阳的麻子,用苗语说了一句话。

    看到那个男人竟然指了两次端阳,而且麻子也盯向端阳,我心里满是莫明其妙,不知道麻子跟那男人究竟在说些什么,干嘛总指向端阳呀?难道麻子不是向那人打听南宫黎的消息吗?

    心中好奇,于是看了一眼身旁的端阳,只见他脸色都变得异常古怪,似是十分担心害怕似的,额头上冷汗都微微冒了出来。

    我就问他:“那个人干嘛总指着你呀?”

第二百二十二章 打听

    我们离开南宫黎家返回到寨子里,本来就是为了来打听南宫黎的消息,可是刚才那个牵着水牛刚从田地里回来的中年男人,却总是指着端阳。对此我十分的好奇,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麻子不是在打听南宫黎的消息,反而是对我们打什么主意?亦或者是说那个中年男人认识端阳不成?

    心中疑惑,我便望向端阳,等着他的答案。

    “我……我也不知道。”端阳可能真是被刚才那个人给吓坏了吧,说话都有些发颤。接着他细声的对我说:“不会是麻子想害咱们吧,要不然她干嘛不去打听南宫黎的事情,反而好像把目标定在咱们身上似的呀?”

    我看了一眼麻子,发现她的眼神的确有些异常古怪的盯着我们看。我疑道:“应该不会吧?如果她要害咱们,在半路上就对我们下手了。”

    的确,如果麻子要打我们的主意,完全在半路上就能下手。就算不用她下手,早在半路上遇到的那堆石头,我们就看不出是石头蛊,只要她不提醒的话,我们定然坐到石头上中了蛊,何况刚才在南宫黎家外的篱笆门口,若她不提醒,我们同样会中篾片蛊。显然,她并没有要对付我们的意思。

    端阳说:“苏大哥的死,也只是麻子一家之言说是南宫黎害的,总之她的话咱们不能尽信,我总觉得这个麻子不安好心,得防着点她。”

    对于这话我心里倒是有些认同,如今一却都还在雾中,在苗区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谁的话都不能尽信,也不能轻易太过信任不熟悉的人。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特别像我们走江湖的阴阳先生,更是谨记着这句话。

    我点了点头,嘀咕了一句:“那个男人总指着你,我还以为他认识你哩。”

    “不可能,我又没来过这儿,他哪能认识我。”端阳说到这,还咒了一句那男人神经病。

    我们细声说话间,那麻子也走过来了,于是我便问她:“麻子,你有问到一些南宫黎的消息了吗?”

    麻子点了点头,说:“问出来了,刚才那个人说,南宫黎两年前就没有在寨子里住了,而是一个人搬在寨子西边去了,那边有一栋茅草房,据说就是他的房子。”

    “怪不得刚才那栋房子大门紧闭了,原来还真的搬到别处去了。”如今打听到了南宫黎的消息,心里也有了计较,只要他还住在蛊族,我们就可能找到他,否则就只能空跑一趟了。

    这时,我又想起了刚才那个人古古怪怪总指着端阳的事情,于是我就问麻子:“刚才你问那个人什么了呀,怎么他总是指着我们呢?”

    问出这话,麻子脸上又露出了之前的那种怪异神色,看了一眼端阳,然后反问道:“你们真是第一次来蛊族吗?”

    “当然,如果不是你带路,我兴许还真找不到这个地方。”我点了点头,心里更加疑惑了。

    麻子点了点头,又看向端阳,好像在等着他的答复。

    “湘西我都是第一次来,更别说这儿。”端阳见麻子看向他,也赶紧点头说道。好像担心麻子不相信,接着他还补上几句:“我进到老家寨就被当成烧死他们族长的凶手抓起来了,而且老家寨离此隔着重重大山,正如大师所说,若不是有你带路,外人怎能进来蛊族。”

    麻子听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问道:“怎么了?干嘛突然问我们这个?你还没有告诉我,刚才寻个人说些啥呢。那个男人古古怪怪的盯着我们,很是奇妙。”

    是的,关于我们是不是第一次来蛊族,其实我一早就曾告诉过麻子,她根本就犯不着再次来确认。若是我们来过蛊族,之前也就不需要向她问路了。

    麻子说:“刚才我的确是向那个人打听南宫黎的事情,可是那个人却告诉我,他好像见过端阳。”

    一听,我和端阳都张大了嘴巴,露出惊讶之色。

    我说:“不可能吧?”

    “绝不可能!”端阳也猛得摇头说:“想来是那个人看错了吧?又或许是我长得瘦,兴许是以前这儿来过一个和我这般瘦弱的人。”

    我也点了点头,端阳是我从老家寨救出来的,怎么可能会来过蛊族呢,显然那个男人说的话不可信。

    不过如今这么听来,我这心也就放下去了,心想怪不得那男人总对着端阳指来指去,原来竟是看着端阳眼熟的原因呀。

    麻子也说:“或许是看错了吧!”

    “那个男的脑袋有毛病,竟然对我指指点点,这么没礼貌。”端阳碎了一句,接着就将话题一转,说:“如今既然打听到了南宫黎的住处,那么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呢?是停留下来再作打算,还是现在就去他的住处找他?”

    说实话,来到蛊族,加上我对南宫黎一无所知,所以自然一切都听麻子的建议,于是就看向她,意思是问她怎么样?

    麻子想了想,说:“去西边找他吧!”

    她说现在去,那便现在去吧,于是当下我们便朝着西边赶去……

    蛊族的这个寨子还是比较大的,住着有上百户人家的样子。麻子告诉我,像黑苗等其它族群,都是会分散在很多个峒(寨子),而蛊族则从古至今都只聚居在一个峒(寨子),所在他们这个寨子比其它生苗区的寨子都大一些。

    在寨子里的青石小路上前行,时不时的会招来当地人异样好奇的眼光,就好像我们长得很稀奇似的,他们或是跑出家门来看,或是眯着眼睛来看,总着看得我们浑身不自在。

    麻子说,如果不是她故意露出水臂上的纹身来,或许现在我们就得有麻烦了,他们是不太欢迎外人进入寨子的。

    端阳说:“不太欢迎,难不成他们还会见到外人就打杀不成?”

    麻子说:“打杀倒不会,但是肯定会上来故意跟你们搭讪。”

    “故意搭讪?”我眉头一皱。

    “既然你都说这里人不太欢迎外人,又为何说他们会故意上来搭讪呢?”端阳也很疑惑。

    麻子神秘一笑,说:“给你们下蛊呗!”

    听到这话,我心里冒出一丝寒意,没想到这蛊族还真不是外人能来的啊!

    之前一直就听闻,说是湘西的苗区不能轻易踏入,只可进入熟苗区,不可去那生苗区。而现在看来,这话也不一定全是假的,虽说生苗区不一定如传言那般恐怖,但是这蛊族还真如传言中那般所讲,当真是不能轻易进入,否则多半就会被人下蛊。

    正在我们说话之时,还真就有个妇人远远的打量了我们一会儿后,便从院子里朝我们迎了过来。

    只见那妇人五十来岁,一身青衣,头上还蒙着一块大头巾,长得很黑,加上满是皱褶,样子很是丑陋难看。

    这时,麻子就轻声对我们说要小心一点,这个人肯定是来下蛊的。听到这话,我和端阳都紧张了起来,两人对视一眼,都警惕了起来。

    很快,那个妇人就走到了我们的面前。不过当她看见麻子手上露出的纹着的一只蜈蚣时,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双眼放光的打量了一眼麻子,随后便开口很生硬的汉语对我们笑道:“你们是汉人吧?”

    我和端阳都点了点头,那个妇人便伸出手说欢迎,不过手伸出来之后,一旁的麻子就对我们摇了摇头,示意我们别去握手。

    我一早就听说过在湘西苗疆的蛊婆,在给人握手或拍肩的时候,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得将蛊下到别人身上去,待到晚上那个人就会蛊毒发作,让人望而生畏!

    而眼下,这个妇人多半就是一个蛊婆,之所以麻子会摇头示意我们别去跟她握手,显然她就是想通过握手来给我们下蛊了。

    有了麻子的提醒,我们就算再笨,自然不可能伸出手去。

    那妇人见我们不伸手,便又说了一声:“欢迎你们!”

    这时,麻子就出声了,她用苗语指着我和端阳,对妇人说了一句话。大概可能是在告诉对方,我们这两个汉人是她的朋友吧,叫她别乱来。

    果然,那个妇人听到麻子开口后,便笑了笑就将伸出来的手收了回去,不好意思的拍了拍青衣长袍,然后就转身离去了。

    看到那妇人离去了,我和端阳这才大松了口气,心说这若是没有麻子带着我们,还真的轻易来不得蛊族!因为人心隔肚皮,每个人看上去都一样,表面上谁能看出谁的用心是善是恶呢?

    端阳显然也看明白了那妇人是想来对我们下蛊,所以十分后怕的说:“吓死我了,那个人的手里肯定有蛊,要是咱们刚才去和他握手了就惨了。”

    我也点了点头,可是一旁的麻子却并没有一点放松的样子,只是示意我们赶紧离开这儿。她越走越快,很快就走过了眼前这几栋房子,接着她这才放慢了些速度,然后回头对我们说:“你们刚才被那妇人下蛊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疳蛊

    “啊?我们被那个妇人下了蛊?”我和端阳皆是一愣,一时之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要知道刚才有麻子的提醒,我们根本就没有伸手去与那妇人握手,也无任何肢体上的接触,怎么就被她下了蛊呢?

    “这怎么可能,我们没有跟她握手啊!”端阳当下便不敢置信的说道。

    我也点点头,一脸疑惑的看向麻子,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同时,心里也有些担心,如果真的被别人下了蛊,那可就糟糕了。

    麻子点点头,一脸确定的说:“你们的确被那妇人下了蛊,虽然你们没有去握她的手,但是就在她拍打衣服的时候,蛊就下到了你们身上。”

    我眉头一皱,细细一想,那妇人还真的在我们面前曾经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当时因为麻子示意我们别去握手时,那个妇人就将手缩回去拍打了一下衣裳,难道就是这样蛊就被下到了我们身上?

    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由着急了起来,忙问麻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麻子便告诉我,那妇人原本是将蛊放在了手上,想通过握手将蛊下到我们身上。可是因为我们没有伸出手去,而且麻子也表露了身份,告知对方她是蛊族的人,而我们这两个汉人是她的朋友,要对方不要动我们。哪成想,那个妇人伸回手后,竟然通过拍打衣服,终还是将附着在衣裳上的蛊毒粉尘下到了我们的身上。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惊,显然麻子说的一板一眼,不可能是骗我们。

    这时端阳就说:“那我们三个人岂不都中了她的蛊?”

    麻子说:“我有本命蛊护身,若想对我下蛊起效,对方下的蛊还得先厉害过我的本命蛊。”

    麻子的意思很明白,她有本命蛊护身,对方的蛊还没不能对她造成伤害,所以只有我和端阳中了蛊。

    得知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就中了别人的蛊,当下我心里便大惊,忙问麻子,我们中的是什么蛊?要不要紧?

    麻子说:“你们中的是疳蛊!”

    “疳蛊?”闻言心头又是一惊。

    端阳见到我脸色有变,就问我是不是知道这种蛊。

    疳蛊,我的确听说过。这种蛊据说是在农历五月初五,取小蛇、蜈蚣、蝉、蚂蚁、蚯蚓、蚰虫、头发等晒干,研磨成粉末,置于刻有五瘟神的箱内,经过长期供奉便成为疳蛊。据说,疳蛊若想下到别人身上,可放在酒、肉、饭、菜等吃食里给人食用,也可放在路上,路过者踏着即中蛊。中了疳蛊者,疳蛊粉药会粘在肠脏上,使人腹部胀痛难忍,上吐下泻,若无解药,很难活命!

    总之,疳蛊这种蛊虽然算不上是绝命之蛊,但也是一种让人闻风丧胆的恶蛊,一般若不是有什么仇怨,是不会随随便便给人下这种蛊的。

    我将疳蛊这种蛊说给了端阳听,端阳吓了一跳,忙望向麻子。麻子也点了点头说:“先生说的没错。”

    正因为我听说过这种蛊,所以如今得知自己竟然被人下了疳蛊,不由心中生惧,急忙问麻子,可否能解得了此蛊?

    端阳也一脸乞盼的望向麻子,虽然他已经中了心蛊,能解的希望已然不大,但是却也担心刚被下的疳蛊。

    麻子的表情倒不太担心,对我们微微一笑,说:“这疳蛊虽然厉害,不过因为此蛊不需要心法咒语,所以我倒是能够应付,你们不需要担心。”

    听到这话,我心中大松口气,不由喜道:“那还得烦请您替我们将蛊解了。”

    麻子点点头,便继续带着我们往前走,走了有几分钟之后,前方又露出了一栋房子,接着她便突然停了下来。

    此时我发现麻子一直盯着前方那栋房子,露出异样的眼神愣在原地,似是在回忆着什么似的。

    我心中好奇,朝那房屋看去,只见那房子也并没有什么特别,房屋如寨子里其它房子一般无二,反而还更加的破旧,大门紧闭,屋前杂草丛生,一看就知道此屋许久无人居住了。看到这里,我心中不由疑道:难道那房子是麻子的家?

    麻子愣神了有一会儿,然后便回过神来了,接着带着我们径直朝那栋房屋走了过去……

    来到屋前,只见半人多高的杂草并没有人经常踏入,房门没有上锁,一扇破旧的大门上面到处都是蜘蛛网。麻子回头说:“先进屋将你们的蛊解了吧!”

    我点了点头,好奇的问道:“这是你以前的家吧?”

    麻子微微点头,似是想起了之前的一些往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旧物如初,可人却已故!”

    我知道她是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如今看到自己以前的家,家还尚在,而父母却不在了,自然免不了伤感一场。对于这事,我也不好说什么,所以也就跟着叹了口气。

    麻子说着这话,随着便将大门推开了,将我们请进屋。屋内可能还是以前的老样子,因为屋内尚有着桌椅家具,虽然十分简陋,但却也十分的齐全。

    我问麻子,疳蛊该怎么解,需要用时多久时,她却告诉我一会儿便好,接着她便叫我和端阳稍坐在椅子上别动。

    我和端阳自然言听计从,老老实实的坐在了椅子上,看着麻子到底怎么来帮我们解这疳蛊。

    只见她并没有去寻草药,而是也找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我们的面前,然后盘膝一坐,双手合十,接着竟然念起了几句莫明其妙的咒语……

    念咒一会儿后,麻子眉头微皱,嘴唇一动,一条灰黑色的大蜈蚣从她的嘴巴里头慢慢的钻了出来,吓了我一大跳!

    不过,当我看到麻子并没有什么惊慌之色,顿时也明白了过来,知道这只从她嘴巴里钻出来的蜈蚣可能就是她的本命蛊了!

    本命蛊,之前也曾说过,就是一种寄生在蛊婆或蛊师身体里的蛊虫,此蛊虫是经过炼化的,与蛊婆血肉相连,合二为一。据说蛊婆一旦拥有本命蛊之后,蛊术就能增进好几层。当然,本命蛊也利有弊,利就是能让蛊婆蛊术大增,而且只要别人的蛊没有她的本命蛊厉害,那么别人下的蛊就对她无效。弊则是它把蛊婆当成了一种寄生本体,隔段时间便会发作,发作之时蛊婆或是不对别人下蛊,本命蛊就会反噬蛊婆,那种钻心之痛可不是人能够忍受得了的。

    书归正转,再说那麻子,将那只大蜈蚣吐出来之后,这才缓缓睁开眼睛,伸出右手,那条蜈蚣便跳到了她的手掌之上。我仔细看了一眼那只蜈蚣,我发誓,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蜈蚣,通身发黑,直有二十多公分长,嘴里还不断的发出吱吱的声音,看上去很是恐怖吓人。想到这么一只大蜈蚣,是从麻子的肚中爬出来的,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我静静的看着麻子,想不明白她将本命蛊吐出来是想要做什么,难不成是用它来替我们解蛊不成?

    这时,麻子已经站了起来,手掌托着黑色蜈蚣走到了我们面前,将手掌朝我前面送了过来,说:“张开嘴巴吧,我让它钻入你肠脏之中,将疳蛊吃掉。”

    “啊!”这一下我可吓了一跳,看着眼前那只生龙活虎般的大蜈蚣,想到要它顺着我的嘴巴钻进肚子里,我就从心底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一下就起了一身。更要命的是,这家伙还是刚从麻子嘴里出来的,那得多不卫生呀?

    不仅是我,一旁的端阳也顿进便脸色都变成了煞白,毕竟想到要将这只大蜈蚣从嘴里钻进自己的肚子里,谁都会害怕。

    我说:“只有这一个办法么?”

    “只有此法,要不然就得去寻那下蛊的妇人将蛊收回去。”麻子点点头。

    听到这话,我心一下就灰溜溜的了。既然那妇人要给我们下蛊,如今要去求她将蛊收回去,自然希望不会太大。最后,我只好一咬牙,心道被虫子钻进肚子里,总好过疳蛊发作活活疼死强,于是便点点头,眼一闭,将嘴巴张了开来……

第二百二十四章 古怪的端阳

    说实话,在张开嘴巴的那一刻,我浑身都在发毛,甚至于想到有一只从别人嘴里刚爬出的蜈蚣要放在我的嘴巴里,我就感到一阵的恶心感。

    不过,就算心里有多恐惧,有多恶心,眼前也只得硬着头皮一条道走到黑了,最起码总比丢掉小命强吧?

    很快,我就感到有一只腥臭且冰冷的东西顺着嘴唇爬到了我的嘴巴里,顿时我舌头都僵硬在了那,动都不敢动一下,接着我就能明显感觉到有一条会爬的东西在我嘴里往里头钻,当它快要钻到我的喉咙处时,我差点就吐了。

    我发誓,这种难受的感觉是我从没有过的。不知道大家可否想像的到,一条蜈蚣顺着嘴巴往喉咙里头钻的时候,这种感受会是多么的难受,特别是那条蜈蚣又有二十多公分长,所以当它前一截身子钻进喉咙深处时,它的后一截身子却还留在我的嘴里,甚至它的尾巴还露在我的嘴巴外,不断的扭动。

    一截在喉咙深处,一截在嘴巴外,这种感觉让我胃里一阵翻腾,眼泪鼻涕全部都出来了。如今细细回想当初的细节,我只记得当时我猛得一阵干呕,甚至觉得这比死还难受。说实话,当时我真的好想一牙将其咬死,不过理智却告诉我,如果我真的咬下去的话,自己肯定也就没得活了,而且麻子肯定也会出事。所以,我只得硬着头皮承受着这种痛苦,任其在喉间爬动。

    当然,干呕是自然反应。可是无论我如何干呕,那只蜈蚣都不得出,反而越来越往里头钻,最后整条蜈蚣都钻入了喉咙,而这个时候我方才好受了一些。这时,我方才发觉自己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可是,这种让人汗毛直栗的难受感觉才刚刚过去,接着我就突然又感到肚子里头一阵钻心般的疼痛,这种疼痛让人难忍,差点我就倒在地上打起了滚子。

    我知道这一定是那只蜈蚣在肠脏里吃咬疳蛊,所以虽然肚子里疼痛难忍,心里倒并不感到害怕。

    不过好在这种疼痛并不太久,也就是一两分钟的事儿,这种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只见麻子念了几句咒语,接着我又感受到了之前那种让人汗毛直栗的感觉,那条蜈蚣又从喉咙里头钻了出来,跳回到了麻子的手掌上。

    到得这时,我方才结束了这种难忍的痛苦,抹了一把眼泪,问麻子,是不是好了?

    麻子点点头,说:“你体内的疳蛊已经解决掉了,放心吧!”

    听到这话,虽然刚才承受了让我一辈子难忘的痛苦,但心里还是十分的欣喜,毕竟我这条小命又拣回来了。

    这时,麻子就转头对一旁的端阳说:“到你了!”

    这下端阳脸都白了,满脸的惊恐,不过后来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将嘴巴张开来了。

    接着,只见麻子轻喝一声,那只蜈蚣便从她的手掌中飞到了端阳的嘴巴上爬着,眨眼间便朝里钻了进去。

    这下端阳的样子可就惨了,鼻涕眼泪全下来了,而且微头皱到了天上,猛得呕了起来,那样子要多难受有多难受。不过,我想我之前肯定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

    不久,端阳的疳蛊也解掉了,麻子这才将蛊收了回去,吞回了肚里。看到她就这样将蜈蚣吞回肚中,我不由眉头一皱,心说难道她不怕我们的口水么?

    我和端阳二人的疳蛊都化解了,接下来天色也已近黑,我便问麻子是否现在就去南宫黎的家?

    麻子望了一眼屋外,想了想说:“去吧,我们去找他,总比他来寻我们好,时间一长他定会知晓我们来蛊族了。”

    我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如今去或许南宫黎还没有准备,若是等他知晓我们要去寻他,他布置好了等着我们,那危险就大很多了。

    所以,当下我便点了点头,赞成了她的打算。不过,这时端阳却还是一脸虚脱了的样子,连动都不想动,听到我们现在就要去南宫黎的家,他便问我能不能在这里等我们?

    原本我就不太建议端阳跟着一块来的,毕竟此次进入蛊族就等于身入险境,端阳又是一个普通人,根本就没有必要拉着他一块涉险。我也是因为他一心担心着陈贤懿和老汤的安危,所以才让他一路跟来的。

    如今他刚刚因为解疳蛊的原因,还处于虚脱的状态,自然不跟着我们一起去冒险最好,当下我便转头对麻子说,让他留在你家里休息一下可好?

    麻子倒没有多说什么,十分痛快的便答应了。

    就这样,端阳留在了麻子家等我们,我也告诉他,若是我们一去不回,明日你便不用等我了,一个人尽快离开这儿。

    叮嘱完这些,我和麻子便出了门,朝寨子西边的南宫黎家赶去……

    因为天色近黑,寨子里的人也纷纷从田地里收了工,正忙着往家赶。家家户户都冒着炊烟,忙着开始准备晚饭了。

    由于有了之前被人下蛊的经历,所以这次当有人扛着农具收工要从我身边经过时,我就故意躲到麻子身侧去,生怕不知不觉间又被他们下了蛊。

    还好,对方明显没有对我下蛊的打算,只是对我这个外乡人很好奇的看了一眼,便从麻子身边走了过去。

    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对方不招惹我们,反而麻子却回头把人家给喊住了,接着跟对方询问了几句话后,麻子便眼皱着眉头,一脸的若有所思的样子。

    见那个人离开后,我便好奇的急着问麻子,这是打听什么呢?

    麻子并没有回答我,而是紧皱着眉头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不对呀,难道他说了谎?”

    “说谎?”我更加好奇了,问道:“什么说谎?”

    麻子抬头看了我一眼,见我一脸疑惑的样子,也不回答我的疑惑,反而反问道:“端阳真的是你朋友?”

    “我们认识有个把月了,之前他请我解过灾,因为后来发现中了蛊,于是便由我另外两个朋友带他来到湘西寻人解蛊。”我点了点头,心中更加好奇,问她:“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事来了?”

    “原来你们是这种关系啊?”麻子嘀咕了一句,还是不回答我,继续问道:“那他们真的是三个人来的么?”

    “是啊,陪他一起来的就是我的另外两个朋友,其中有一个还是我的师兄哩。”说到这,我便再也按奈不住了,催问道:“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事来了?”

    麻子说:“这就怪了,那个端阳为什么要故意在骗我们呢?”

    “骗我们?端阳?”这下我可愣住了,一时之间根本就听不懂她说的什么意思。我说:“你是说端阳在骗我们?他骗我们什么了啊?”

    麻子点点头,说:“他骗我们,说是第一次来蛊族,可是他之前却来过一次,而且还是在一周前刚来过这里。”

    “啊?”这一下可把我震惊住了,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当下,我就说:“这怎么可能,他不是说过没有来过么?”

    麻子说:“对呀,他明明说之前从没来过这儿,可是我却从这里人的嘴中打听到,端阳曾不久来过这儿。”

    听到这话,我不由眉头一皱,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同时,我心里也还是不太愿意相信会是这个结果。

    麻子见我不太相信她的样子,于是就说:“你还记得我们下午打听南宫黎时,那个牵着水牛的男人总指着端阳的事情么?”

    我点点头,这事我倒还记得十分清楚,当时原本麻子是向对方打听南宫黎的事情,结果那个男人却总指着端阳嘀嘀咕咕的跟麻子讲些什么,当时我还对此十分的好奇,所以印象十分深刻。

    麻子见我还记得,于是就说:“你知道吗?当时我向对方打听南宫黎的事情时,对方却指着端阳跟我说了一句话,你知道对方说什么吗?”

第二百二十五章 古怪的端阳(2)

    见到麻子这样神神秘秘,我心中更是着急,特别是我也记得十分清楚,当时那个牵着水牛的男人的确指过端阳,所以心里很是好奇他到底指着端阳跟麻子说过些什么话,于是我忙问道:“对方说了什么?”

    麻子见到我十分着急的样子,好像方才十分满意似的,这才对我说:“我向那个男人打听南宫黎住在哪儿时,对方起初是指着寨子西边告诉我,南宫黎搬到了西边的一栋茅草屋去住了。可是当我问他在西边的哪个具体位置时,对方却问我为什么有熟路之人,却还要问他。”

    我眉头一皱,说:“对方说有熟路之人?”

    麻子点点头,说:“是啊,我也很奇怪,我多年没曾进入蛊族,且如今容貌也早已不再是之前的容貌了,对方不可能认出我来。而且你们又说是第一回来蛊族,对方为何要说我们有熟路之人呢?”

    “那你没问他吗?”我忙催问道。

    “问了,结果这就问出问题来了。”说到这,麻子便讲:“我当时就跟对方讲,我们都不识得去南宫黎家的路,可是对方却转头直接指着端阳告诉我,说之前他便给端阳带过路,去过南宫黎的家里!”

    “啊?什么,端阳去过南宫黎的家里?”我立即便惊呼了出来,心中大惊,根本就不敢相信耳朵里听到的话。

    端阳怎么可能去过南宫黎的家?他怎么可能来过蛊族?如果他来过蛊族,他为什么要骗我们说从没来过,更别说去过南宫黎的家了,他一直跟我说,根本就不认识南宫黎这个人。

    心中大感疑惑,一时之间整个人都蒙了,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一眼麻子,见她一脸的郑重,根本不像说假。于是我便问她:“你说的可是真的?那个男人真的是这样跟你说的?”

    “是的,全是真的。”麻子点点头,然后说:“我当时也十分的惊讶,没曾想到对方竟会说带过端阳去过南宫黎的家。于是我还追问了他,是不是认错了人,可是对方却一脸确定的说没有认错人,之前就是给端阳带过路,不过据那个人讲,当时并不是给端阳一个人带路,而是给三个人带的路,因为那三个都是外地人,所以对方就记得十分的清楚。”

    这时我心里已经感到了一丝隐隐的不对劲,知道这事一定不简单了。

    我说:“对方给三个人带过路,那么想来另外两个人就是陈贤懿和老汤了,因为端阳是和我这两个朋友一起进入湘西来的。”

    “想来是吧!”麻子点了点头。

    想到陈贤懿和老汤竟然可能来过这儿,我就越加觉得麻子或许没有说错,可能真是南宫黎在对付我们。

    我问麻子,对方可还有说过些什么没?

    麻子说:“别的倒没有多说什么了,只是他临走时,还指着端阳告诉我,那个找他带过路的人就是端阳。”

    麻子所讲的,倒是和当时的情景十分相符,所以当下我便心中十分的疑惑,我说:“怎么会这样?端阳既然来过蛊族,还去过南宫黎家,为什么还骗我们,说是从没有来过?”

    麻子说:“我也心里一直在想这个事情,不过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总之他是在骗我们,一定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们,我们得小心一些。”

    我点了点头,如果真如麻子所问到的那样,端阳真的曾经来过蛊族,而且还去找过南宫黎,那么他这样骗我们,就一定是有原因的,至于什么原因,也只有到时质问他才能知道了。

    我想了想,就是想不通端阳为什么要这么做,心中疑道,不会是那个男人故意骗我们吧?于是我将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

    麻子说:“我当时也不敢确定对方是否说的是真的。所以当我也将这事讲了出来,说对方好似认识端阳,结果端阳却一口否认,还说是对方认错了人,所以我也就没有强问他了。”

    这事我倒也记得,当时麻子的确说过这事,只不过端阳说没有来过蛊族,我也就没有多想什么,毕竟当时麻子没有将打听到的实情告诉我。

    我说:“那这可就头疼了,到底是对方认错了人呢,还是端阳真的在骗我们呢?”

    麻子说:“你不是问我,刚才在向那个人打听些什么吗?”

    “是啊,我问了你好几句,可是你一直不回答我。”我点点头。

    麻子说:“我就是因为心里生疑,所以刚才又找了另一个人打听端阳的事情,结果你猜对方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见到麻子又来这套,我心里就有些急。

    “刚才那个人也说一周前的确来了三个汉人。”麻子说到这,一脸异样的盯着我。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沉,心道难不成端阳真的在骗我们?

    我忙问麻子:“那三个汉人长什么样子,你有问他吗?”

    “问了!”麻子点点头,说:“刚才那个人给我描述一周前来寨子里那三个人的长相,倒的确与你那两位朋友和端阳很相似,特别是他说其中有一个特别瘦的人,这不正是端阳么?”

    听到这话,我眉头一皱,看来还真就是端阳他们三个人了。

    见我没有说话,麻子又接着说:“而且不单如此,刚才那个人还告诉我,一周前来寨子里的那三个外地人,是来找人解蛊的,当初刚进寨子时便四处打听寨子里谁的蛊术最厉害,大家都说南宫黎的蛊术最厉害,最后他们三个人便去了南宫黎家。”

    “这是真的吗?”心中一惊,如果麻子没有说假的话,那么我已经可以肯定了,那一周前进入蛊族的那三个外地人,就一定是陈贤懿他们三个了。

    麻子说:“我说的句句属实,要不然也不会跟你说这事了。”

    这时的我,心里已然跌落了谷底,在我想来,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端阳怎么可能对我说谎呢?这个消息也太过震惊了,让我根本无法置信。只是眼下的一切已摆在眼前,让我不得不去相信它,想到他竟然故意隐瞒我们,我心里就有一种难忍的气愤,甚至是伤感。

    是的,十分的气愤,气愤之中又带着浓浓的伤心。因为在我看来,虽然之前端阳只是我的一个客人,但是毕竟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所以我已经把他当作了朋友。他在老家寨时,被老家寨的人当成了烧死族长的凶手,我还泼出了性命的去救他,对于他,我已做的够多了,可是他竟然一直在骗我,这能不让我气愤么?我把他当成了朋友,可以说得上是过命之交了,可是他这样对我,我又怎能不伤心呢?

    我记得在老家寨时,我将他从活祭坛上救下来后,曾问过他陈贤懿他们的情况,他绝口没有提及过他们曾进入过蛊族,而且一路走来,他也一直在我面前装成从没有来过蛊族的样子,很显然,他这都是故意不提及的,故意要骗我的。

    如今虽然知道端阳十有八九是来过蛊族了,而且还去过南宫黎家,但是我却有了更大的疑惑,那就是他为什么明明来过蛊族,明明去过南宫黎家,为何还要骗我说没来过呢?心中一头雾水,怎么想也想不通,于是我将我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问麻子的看法?

    麻子也摇了摇头,说她也猜不出原因。不过她说,既然端阳要骗你,显然是有所图的,至于图什么,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听到麻子的话,我也觉得十分有道理,是啊,端阳这样来骗我,的确是有所图,但是他又图些什么呢?

    越想我心越塞,越想我心里越难受,甚至是越气愤。说实话,被朋友骗,被自己信任的人,熟悉的人骗,是让我十分难过的一件事,可以说这是我的痛处,或许是因为之前我就被朋友骗过,我记得以前我曾经就把杨权当过朋友,尽力替他消灾解难,可是最后我却被他出卖了,若不是我命大,还真有可能将小命断送在了他的手里。所以,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之后,我现在对这种被朋友伤害的事情更加的容忍不得,于是当下我便对麻子说:“不行,我得回去找端阳,我倒要问问他,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说完,我也不管麻子是否愿意回去,当下我便调头往回赶,怒气冲冲的要去质问端阳……

第二百二十六章 阴谋

    麻子见我调头回去,要去质问端阳,她在原地顿了一会儿后,最后也跟了上来。二人一路无话,匆匆忙忙直朝麻子父母的家赶去。

    可是,当我们匆匆赶到麻子父母老屋时,只见大门洞开,原本因为虚脱说在那里等我们的端阳,却不见了踪影!

    是的,端阳不见了!我和麻子在屋里找了个里里外外,都没有见到他的人影,这倒让我大感意外。我惊讶道:“他人呢?怎么会不见了,他刚才不是明明一脸虚脱的样子么,怎么这会儿便不见了呢?”

    “我看他一定是跑了!”麻子眼睛微微一眯,猜道。

    “跑了?”我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屋内,很显然麻子或许说的没错,这也更加的印证了我们之前的猜测,端阳或许的确一路上都在骗我们,他在跟我们玩花样。

    不过,我心里却又有了一个疑惑,如今他人不见了,他又会去了哪儿呢?

    我越加的觉得端阳这个人不简单了,他行为如此诡异,一定有着什么原因和目的。同时,我也对此次进入湘西之行,感到越加的复杂,心里就好似有一大堆的问题和疑惑不能解答似的,一团乱烦堆在脑中,使得我根本就想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端阳到底是不是在骗我?如果他在骗我,又是为什么呢?还有陈贤懿和老汤,他们真的来过蛊族吗?他们究竟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呢?这一切的一切,我心里都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

    不过,我也知道,这一切的答案都快了,我有种预感,等我见到了南宫黎,我想这一切的一切,都将会明白的。

    这时,麻子对我说:“既然端阳跑了,他就不会再回来了,我们还是先去找南宫黎吧!”

    我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如今也只好先将端阳的事情放在一边了,将满肚子的疑惑和气愤压在了心中,跟着麻子再次出了门,往寨子西边的南宫黎家赶去……

    一路上,我和麻子都没有再多说什么了,或许是心里装着太多事了,又或许是急于去见南宫黎,想问问到底是不是他在派血婴我们?所以,二人这次都直朝南宫黎家赶。

    大概走了一袋烟的功夫吧,我们便出了寨子,眼前是一大片的田地。此时天色已暗,但是也能看到田地里种着大片绿油油的稻子,顺着田地往远处望去,在田地那边的一条河对面,亮着一家灯火,麻子说,或许那亮灯的人家就是南宫黎的家了。

    我也看了一下,在这寨子的西边,除了那亮着灯的人家之外,并无其它人家,想来麻子说的并没错,于是我们便朝那亮着灯的人家走了过去。

    穿过长长的田梗,接着眼前便是一条小河,小河上边架着一栋独木桥,只不过过这独木桥时,我却差点一个没站稳栽了下去。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我脚步真的不稳,而是我过桥的时候突感肚痛,不过好在还能忍受,倒不至于影响赶路。

    过了独木桥,接着我们就来到了那户亮着灯的人家家门口。

    这是一栋茅草屋,倒是与之前麻子打听到的情况相符。只见茅草屋的门前站着一个人,此人因为背着屋内的灯光,所以倒是看不清他的模样。

    我和麻子对视一眼,心里都紧张了起来,然后便径直朝那个人走了过去。

    没多久,我们便来到了茅草屋的屋前,这时我们也看清楚了这个站在茅草屋门口的人,这个人我们竟然认识,这个人并不是南宫黎,而是端阳!

    对的,当我走近去了一看,顿时傻眼了。因为这个人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体形瘦弱,他不是端阳还会是谁呀?

    当下我就惊愣住了,不由对端阳喝问道:“端阳,你怎么会在这里?”

    端阳很显然知道我们会来这里,站在大门口一脸冷笑着的模样,见到我问他,他便说:“我自然会在这里,谁说我就不能出现在这里的呢!”

    看到他这副表情,我自然也就明白了,麻子说的没错,端阳之前的确是骗了我。只不过让我想不到的是,他竟然会和南宫黎搞在一起,因为这儿可是南宫黎的家啊。

    我眉头微皱,心中万般怒火涌上心头,不由大声斥喝他:“这是为什么?”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骗你,还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在南宫黎家呢?”端阳一副自得的模样,让人十分厌恶。

    看到他这个样子,说实话,此时我非常的后悔将他从老家寨的寨民手中将他救下来,早知道让他被寨民们活祭了算了。

    我压住了心中的怒火,没有直接上前便将他活撕了的冲动,我说:“你知道我要问你什么!”

    这时,一旁的麻子冷笑道:“依我看,他之所以跟南宫黎混在一起,一定是南宫黎答应了给他解心蛊吧!”

    听到麻子的这话,我瞬间也反应了过来,之前在来蛊族的路上,我曾请麻子替端阳解心蛊时,她就曾经说过,心蛊是蛊族历任族长才会的秘术,除了如今的南宫黎,无人能解。如今之所以端阳会出现在这儿,显然一定是跟解他的心蛊有关。

    “对,还是你聪明!”端阳冲麻子笑了笑,不明白的人还以为他这是在夸麻子呢。笑完之后,他便转头看向我,说:“没错,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的确是因为南宫先生会帮我解蛊。也正因为他会替我解心蛊,所以我才会骗你。大师,你也别怪我,我这也是为了活命,说实话,若不是为了活命,我是不会恩将仇报的。”

    果然是因为南宫黎会帮他解心蛊,所以他们混到了一块去了。听到这里,于是我说:“你已是恩将仇报了,便不要再说这话了。我问你,你一路骗我到此,到底是何原因?”

    南宫黎能帮他解掉心蛊,这事是他们自己两人的私事,可是为何要骗我呢?这是我心中最大的疑惑。

    端阳说:“原因嘛,自然是南宫先生想见你。”

    我眉头一皱,我与那南宫黎从未有过相识,他为什么会要对付我呢?

    我说:“是南宫黎要你骗我来的?”

    端阳点点头,说:“事到如今我也不需瞒你了,实话告诉你吧,我的确一直都在骗你。其实我一周前便来过蛊族,陈贤懿和老汤的下落我也是故意不告诉你的,还有在老家寨放火烧死族长的也是我,甚至昨天夜里苏家会有血婴来害你,我都一早便知晓。哈哈,不过你这个人不得不说你命真大,连血婴都没能把你性命取去,倒是让我叹服。”

    听到这话,我心中的怒火顿时冲上头顶。如今我虽然知道他一路上都在骗我,可是让我万万也没想到的是,老家寨的族长竟然真的是他烧死的,而且苏大哥的死也是他造成的,想到这里,我眼睛里瞬间便冒出了怒火。

    想我不惜自己的性命,不顾与老家寨的寨民们为敌,将他从祭坛上救了下来,除了是因为把他当成了朋友,更重要的是我相信他不是烧死族长的凶手。可是如今听到他亲口承认,他就是烧死族家的凶手,我能不怒吗?而且他明明知晓陈贤懿和老汤的下落却不说,甚至苏大哥的死都是他造成的,我便有种想活撕了他的冲动!

    我指着他便怒道:“你……你好生狠毒!”

    “原来族长真是被你害死的!他与你有何恩怨,你竟要烧死他?”麻子听说老家寨的族长真是被他害死的,当下也心生了怒意,冷冷的盯着他斥问道。

    端阳一脸不以为然的说:“他也我无怨无仇,我并没有要害死他,只不过当时老汤要去他家打电话报信,这就怨不得我了。”

    说到这时,端阳一顿,好像在回想着当初的情况,随后接着说:“我原本将老汤打晕,欲将其带走,可是哪想那族长竟要阻拦于我,是他自己要找死,我也只好送他一程了。”

    端阳说着这话的同时,那是一脸的轻松,就好像族长的性命在他的眼里,就如一只蚂蚁一般不足为奇。

    “你!我定不饶你!”麻子指着端阳,脸色一变。

    而我则眉头猛得一紧,因为我想起了当初老汤给我打电话时,他语气急促,还没说两句完整的话就硬生生的挂断了电话,原来电话竟是被端阳打断的!

    我还清楚的记得,当时的老汤在电话中曾告诉我,说陈贤懿听出了,要我来救他们。还说他们被骗了,上当了,可是当我问他被谁骗了,当了谁的当时,他刚说出端阳二字之后电话便硬生生的挂断了。

    当时我还没有理解这话的意思,可是如今一切都明白了过来。原来,老汤当初在电话中所说的被骗了,竟然是被端阳骗了,他和陈贤懿都是上了端阳的当。只不过他说出端阳二字之时便被端阳给打晕了过去,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显然,他后面的那句话,是想说端阳就是骗他们的人!

    这时的我,老汤的那个电话我全部都明白了过来。此时,一旁的麻子欲要出手,我忙将她拉住,因为我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没问完,我急忙对端阳喝问道:“快告诉我,陈贤懿和老汤现在在哪?你把老汤怎么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南宫黎

    既然老汤在给我打电话报信时,是被端阳给打晕的,那么他自然知道老汤的下落。

    端阳甚是得意的样子,他说:“老汤他们自然是在我们的手里。”

    听到陈贤懿和老汤果真是还在他们的手里,我心里倒是略微松了口气,既然他们二人还在端阳的手里,自然就说明他们二人还没死。虽然这个结果也并不好,但最起码却还证明着他们还活着。

    我指着端阳怒道:“陈贤懿和老汤为了你身上的心蛊,陪护你不远千里的来到湘西,没曾想到你竟然不心存感激,反而还恩将仇报,你还是人么!若是你还有一点点良知的话,劝你赶紧将他们二人放出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端阳做出一脸苦相的说:“说实话,他们二人的确是为了我才进湘西的,但是为了能解掉我身上的心蛊,我也只能恩将仇报了,我这也是无奈啊!”

    我自然知道,一定是南宫黎要端阳这么做的,但是人不能因为自己,而去害自己有恩的人,这个借口并不能让我原谅他。我说:“你这么做,一定会得到报应的。”

    “休跟他这种人说这么多,取了这小人的狗命再说吧!”一旁的麻子怒道。

    我点点头,对端阳说:“我只问你一句,人你倒是放不放!”

    “哈哈……”端阳突然大笑了起来,笑了几声然后笑声一止,饶有兴趣的看向我,说:“怎么,你还真想取我的性命不成?不过你如今已是自身难保了,你知道为什么我要骗你,留在你身边吗?”

    我眼睛一眯,的确,蛊族并不是他叫我们来的,就算没有端阳,我们也会来到蛊族,那么他这样一路跟着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突然,我心中有些着急了,喝问道:“你这小人,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端阳笑了起来,问道:“怎么,你中了蛊还不知道么,你看看你这满头大汗的,想必如今已是腹痛难忍了吧?哈哈……”

    “中蛊?”听到这话,我心里顿时大惊,说实话,就在之前过独木桥时我便感到阵阵腹痛,不过起初倒还能忍,而如今腹痛逐渐加剧,的确难忍,别说额头上满是大汗,就是后背都全湿了,但是因为大敌当前,我只是一直在硬撑着。

    我心里一直只是以为吃坏了肚子,所以才肚痛的,可是如今听到端阳这么一说,我岂会不明白,我这腹痛却是中了蛊啊!当下,我便指着端阳喝道:“你……你给我下了蛊?”

    一旁的麻子忽然听到端阳这样说,也猛得吓了一跳,忙转头看向我,接着显然也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因为此时的我,已经是痛得眉头紧皱,脸色惨白,满身的斗珠大汗。

    麻子忙走到我面前,将我的眼皮掰起,看了一眼我的瞳孔,然后表情明显一惊,露出一丝惊慌之色,嘴中同时惊呼而出:“这……这是中的金蚕蛊!”

    “啊!你是说我中的是金蚕蛊?”听到麻子这么一说,我心中也是大惊失色。

    金蚕蛊我是听说过的,据说它是把多种毒虫,如毒蛇、蜈蚣、蜥蜴、蚯蚓、毒蝎、大绿毛虫、螳螂、蛤蟆等多达十二种毒物,一起放在一个瓮中密封起来,让它们自相残杀,吃来吃去,过了一年,最后会只剩下一只毒虫,这只仅剩下来的最后一只毒虫,形态颜色都会变样,形状似蚕,皮肤金黄,便称作是金蚕。

    民间也有一种说法,说是把十二种毒虫放在陶罐中,偷偷埋在十字路口,经过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再悄悄取出放在香炉中,早晚用清茶、馨香供奉,配以秘咒,这样获得的金蚕是无形的,只存在于香炉中的香灰之中。放蛊时,取香炉中的香灰下在食物中让过往客人食用,便能让人中金蚕蛊。

    金蚕蛊,是湘西苗疆最为厉害的一种蛊,此蛊不畏火枪,最难除灭。若是中了金蚕蛊,便会感到胸腹搅痛、肿胀如瓮大,七日之后,将七孔流血而死。据说,中了金蚕蛊的人,死时口鼻之间会钻出数百只虫子,死者的尸体即使火化,心肝也是烧不化的,呈蜂窝状,很是恐怖。

    如今突然从麻子口中得知我中的竟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金蚕蛊,你说我能不害怕吗?

    这时,端阳哈哈一笑,对麻子伸出一个拇指,笑道:“蛊婆便是蛊婆,竟然看一眼便已知晓。不错,的确是金蚕蛊,所以今日你已是自身难保,奈我不何的。”

    “你……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蛊!”我心中腾起了一把怒火,但是如今胸腹中钻心般的疼痛,十分难忍,的确无法拿他怎么样。

    端阳十分得意的说:“就在白天进寨之时,在干粮之中下的蛊。”

    听他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在快进蛊族的时候,我们曾想休息一下,当时就吃过端阳递给我的干粮。只是当时我哪里会想到,这厮竟会如此歹毒呢?或者说,就连做梦我都不会想到他会给我下蛊,要知道这次进入湘西,可全是因为替他寻解蛊之事啊。这真是应了那句话,人心隔肚皮,最坏莫过于人心。

    不过,我心里也明白,自己这回已是凶多吉少了。端阳之所以这么做,全是他背后那个南宫黎的指使,如今南宫黎我还没见到,自己却中了蛊,想来今晚是真的回不去了。

    这时,麻子说:“怪不得你今日去南宫黎家时,你总提议晚上再去,原来你是想拖到晚上金蚕蛊发作!”

    端阳点点头,笑道:“对的,如今时机正好,不是么?”

    “想不到你心机竟如此歹毒!是我看错了你!”我咬牙切齿的骂道。

    端阳笑道:“为了解我的心蛊,我也只得委曲你们了。”

    一旁的麻子将我扶至一旁,然后转身对端阳冷喝道:“你虽然能对他下蛊,但是却无法对我下蛊,这次就让我收了你这条小命去!”

    说完,就往前冲出两步,手中从口袋中一摸,一条小蛇出现在掌中,然后手掌一送,那条小蛇就对着端阳如利箭一般“咻”的一声飞了出去……

    当下,端阳大惊,满脸的惊惶,我敢肯定,端阳是逃不了了,他这回是死定了。

    可是让我们想不到的是,就在麻子那条小蛇快要飞窜到端阳面门上时,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却突生变故,从屋内突然快速飞出一只黑虫,一下便与小蛇对撞在了一起,然后那条小蛇便从半空中跌落下去掉在了地上。

    只见那小蛇掉在地上不断的扭曲着,都快成一根麻花了,而在小蛇三角形的脑袋上,却爬着一只黑色的虫子,似蚕非蚕,振着一双黑色的翅膀,发出嗡嗡的声音,死死的咬着小蛇的脑袋,只是眨眼间小蛇便不再动弹了,显然它是被那只振着翅膀的虫子给活活咬死了。

    我和麻子皆是一惊,麻子的这条小蛇我知道,它可不是普通的小蛇,而是经过炼化的蛊蛇,别说一只虫子能咬死它,就是普通人都对付不了它。很显然,这只虫子应当是南宫黎放出来的。

    “金蚕蛊!”麻子见到那只虫子便双眼一冷,随口叫道:“南宫黎,既然在家怎么还躲着不敢出来呢!”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惊,知道南宫黎就在屋内了。同时,得知那只虫子就是金蚕蛊,于是我便掏出一道灵符便打出敕令,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手中的灵符就对着那着金蚕飞了过去,狠狠的砸在了金蚕身上,炸起一团火光!

    “呵!你以为一个小小纸团的火就能烧死我的金蚕不成么?”就在我的灵符打中小蛇脑袋上的金蚕之时,一个黑衣人从屋内走了出来,传出一道冷嘲热讽的声音。

    “南宫先生!”人一现身,那个刚才被小蛇吓得脸色铁青的端阳,就好像是找到了大靠山似的,忙走前几步迎了上去,毕恭毕敬,如一只哈巴狗一般。

    “南宫黎,你果然现身了!”麻子一见那黑衣人,也随即喝道。

    “黑袍人!”而我抬眼一看那南宫黎时,却不由一惊,因为这个人我竟然见过,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之前在李神婆坟前打斗过的黑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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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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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山野怪谈介绍:
关于民间山野怪谈:
《民间山野怪谈》又名《民间风水怪谈》。
行一生江湖,讲一段民间鬼事,民间山野怪谈,一直充斥着人们的茶余饭后,民间关于山野鬼神之事更是传的五花八门。
有一种奇人,不但能帮人起坟下葬,点选宅邸,还可以断生死,道天机,除邪煞,过阴曹,救人度命,去灾免祸,这就是阴阳先生。
这样一个先生,身负使命,游走于阴阳两界,当一件又一件离奇的事件发生在他的身边,当一个又一个的风水凶地出现在他的眼前,当一个又一个的苦主寻上门来时,看他是如何用阴阳之术应对……
我是阴阳先生,走南闯北去过中国大江南北,讲一讲中国百年来民间山野灵怪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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