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5章 与世隔绝
呼……哧……
呼……哧……
颠簸的汽车上，传来了赵玉的鼾声。
但见赵玉舒舒服服地躺在席梦娜的腿上，席梦娜则斜靠着座椅，也进入了睡眠状态……
“哼……”坐在副驾驶上的崔丽珠，扭头看了一眼赵玉和席梦娜，气愤地嘟囔道，“贱夫银妇，也够不要脸了……
“要是给你们拍一张照片，哼！又怕打不过这个贱夫……”
听到了崔丽珠的嘟囔，驾驶员明显有些不太自然。
崔丽珠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问道：“怎么样？都开了这么久了，还没到吗？”
“哦……哦，快了！”驾驶员赶紧指着正前方说道，“过了那个大敖包就到了！”
说完，他赶紧正视前方，认真驾驶。
嘟嘟……
偏巧这个时候，崔丽珠的手机响了。
“喂啊，”接通后，电话里传来了冉涛的催促声，“你们到哪儿了？怎么还没有到呢？”
“催什么催，没看见这道儿有多不好走吗？”崔丽珠没好气地给了他一句。
“你……吃枪药了？”冉涛也是不甘示弱地回敬了一句，然后问道，“老大呢？打电话怎么不接？我有紧急情况汇报！”
“老大正跟他的小情人甜蜜蜜呢，没空接你的电话！”崔丽珠吐槽。
“拜托你留点儿口德吧！”冉涛说道，“你们感情涮羊肉吃美了，我这儿还饿着肚子呢，就吃了韩赛给我的几块奥利奥……”
“哎呀，可怜的涛哥啊！”崔丽珠坏笑，“那我只能用活该这俩字来形容你了！”
“行了，说正经的吧！”冉涛进入正题说道，“我已经到了有一个钟头了，除了发现尸体的那组警员之外，我们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
“跟我一起的，还有韩赛和张权庆……
“还有，现场我们已经封锁了，我刚才进去看了一下，除了那两名发现者之外，应该没有人动过现场！”
“哦……涛哥，”崔丽珠忽然想到了什么，当即好奇地问了一句，“既然你进去了，那么……一样吗？”
“什么……什么一样吗？”冉涛没听明白。
“别装蒜，”崔丽珠问道，“案发现场，和桥下女尸案一样吗到底？”
“哦，”冉涛这才领悟，赶紧说道，“当然不一样啦大姐！
“案发地点不是桥下，而是葛冰结婚的那个宴会大厅，绳子挂梁上了，脚底下还有个凳子，而且……而且人是穿着衣服的！”
“哦……”崔丽珠皱起眉头，“脚底下居然还有个凳子……看来……这是妥妥地畏罪自杀了？”
“对，我正要汇报这事呢！应该没跑了！”冉涛兴奋激动地说道，“你知道吗？我们刚才在大厅外面找到了一辆烧焦的汽车！
“汽车里居然还有一架雪橇……”
“哇塞！”崔丽珠瞪大眼睛，“雪橇加汽车，这么说，桥下杀手，就是这个葛冰了？”
“不仅如此，”冉涛又道，“法医和技术队还没来，我们没敢乱动，但是从汽车残骸里面，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一些女人衣物，有钱包手表什么的，好像没烧干净……
“对了，法医和技术队呢？跟你们在一起吗？”
“嗯……没有……”崔丽珠说道，“不过，他们已经接到通知了，正在路上，应该比我们慢不了多少！
“还有，”崔丽珠又道，“老大也已经通知满州那边，让那位郭凤展法医过来帮忙了！”
“哦，那就好，”冉涛说道，“我现在把那些女人的衣物拍几张照片，让曾可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那些被害女子的……”
“行了，挂了吧！”崔丽珠看着窗外说道，“我已经看见你了！你穿得怎么像个白毛猴子？”
随着警车驶入度假村，停在了度假村的门口，赵玉亦是像有什么感应似的睁开了双眼。
不过，赵玉醒了，可席梦娜却还在熟睡之中。
赵玉看了她一眼，没好意思叫醒她，便独自下了汽车。
这个度假村，就是葛冰名下最为豪华的一个度假村，也是当初他和克谢尼娅举办婚礼的地方。
一下车就能看到，专门为婚礼搭建的演出台，还依然矗立在度假村的大院之中。
台子就那样孑然而立在大雪之中，显得有点儿凄凉……
赵玉知道，当初新娘子的不雅视频，就是从个演出台的大屏幕上播放出来的，可想而知，在场的观众们看到之后，会作何感想？
“老大，老大，”这时候，冉涛第一个迎了上来，“你可算来了！这地方实在是太冷了啊！”
“不会吧，涛哥……”崔丽珠仔细打量着冉涛一下，发现冉涛穿着一身白色带绒的皮衣，那皮衣的款式有点儿特别，好像反穿似的，“你这是穿的神马玩意儿啊？
“怎么看着这么骚气？”
“骚气不骚气我管不着了，别冻死就是大事，”冉涛指着度假村里面说道，“这衣服是人家韩赛给我的，我哪知道今天要进草原啊！”
说话之间，但见冉涛仍然打着冷颤，哆嗦不止。
赵玉知道，冉涛一点儿也没夸张，他刚从温暖的汽车上下来，就感觉好似坠入了冰窖。
这里的气温在零下20度左右，到了夜间，甚至会到零下40度，根本不适合人类居住。
在冉涛的带领下，赵玉和崔丽珠迈步朝度假村的大厅走去。
没走几步，他们就看到了韩赛和张权庆等人，但见韩赛拿着一个手机，正瘫软无力地蹲在大厅门口，一脸的茫然无助。
显然，他正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妻子葛华？
看到赵玉到来，张权庆上前打了个招呼。
之前，他们仅仅在电话视频中见过面。今天张权庆是应警方要求，特意协助警方来草原上寻找葛冰下落的。
可没想到他们刚刚进入草原，仅仅找了一个地方，就发现了葛冰的尸体！
“这个度假村紧靠马尔格无人区，”张权庆向赵玉介绍道，“所以平时关闭得最早，开放得最晚，一般要等到来年5月份，才会过来！
“我真没想到……”张权庆面露悲伤地说道，“葛总他，竟然会选择这里……”
“平时……”赵玉问道，“这里没有人看守吗？就不怕有人来搞破坏？”
“没有……”张权庆说道，“您也感受到了，冬天在这里是根本没办法生活的，等到大雪封路之后，这里就与世隔绝了！
“每一年，我们在关闭之前，都会提前把这里的贵重物品搬到其他度假村，所以不怕有人来这里捣乱的……
“再说，草原上的人耿直善良，他们从来不会做偷鸡摸狗的事情……”
“赵警官！”
“赵警官！”
说话间，又有两名探员来到了赵玉跟前，和赵玉打过招呼。
这两位探员都是和张权庆一起抵达现场，最早发现尸体的人。
介绍完毕之后，赵玉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脚套和手套，这才终于进入了现场……
第2396章 新郎
“我的天，这么高吗？”
大厅内，崔丽珠仰头望去，但见吊住尸体的绳子吊在了大厅的中央横梁上，横梁距离地面至少有**米的样子。
绳子穿过横梁，在下方打出绳结，套住了死者的头部。
尸体位于整间大厅的正中央，由于大厅内的许多物品已经转运了出去，显得异常空旷。
而尸体就那样悬挂在半空之中，不知大厅哪里漏风，那尸体还在慢悠悠地晃动着，看上去异常恐怖……
死者面向大厅正门，虽然面部已经扭曲变形，并且变成了难看的紫色，但赵玉还是能够认清楚，死者正是新郎——葛冰！！！
本来，赵玉感觉自己拿手机往上照看死者样貌的动作，就够心惊胆战的了，可更加让人汗毛直立的是，葛冰身上穿着白色礼服，分明就是婚礼上的新郎服装！
我的天呐……
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诡异，赵玉感觉自己如此狂躁的一个人，居然也开始浑身发颤。
“这……”崔丽珠亦是干咽了口唾沫，满含疑虑地问道，“这是上吊自杀的吗？有点儿恐怖了吧……”
虽然浑身发颤，但赵玉还是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下空中的尸体，但见尸体吊在大约一米五到两米的高度上，尸体早已僵直，应该已经死了有些时候。
再看尸体脚下，倒着一个凳子。
凳子很高，如果树立起来，基本正好到死者足部的高度上。
所以，看上去，很像是死者踩在凳子上上吊自杀，然后一蹬腿踹翻了凳子……
赵玉忍住非一般的寒冷，蹲下身子，想要把地面好好检查一下。
为了检查的彻底，他打开手机的照相机功能，想要先拍几张照片。
可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刚掏出手机，手机上正好发过来了视频请求！
视频请求的声音非常大，叮铃叮铃的那么一响，顿时把赵玉吓了好一大跳！
“我靠……喔喔喔……”
赵玉手机没有拿稳，最后还是掉在了地上。
而赵玉的突然来电也把崔丽珠吓得不轻，也跟着赵玉喔喔喔地叫了几声，带看到不过是有人发来视频请求之后，这才赶紧划拉心口，呼呼直喘……
“该死！”赵玉哆里哆嗦地捡起手机，想要接听视频，可自己戴着手套，只好用下巴颏按下了接听键。
“喂？喂……喂啊！”视频中，出现了法医郭凤展的大脸，“赵组长，喂……能听到吗？喂啊……”
“能，能……”经过一阵手忙脚乱，赵玉终于把手机架好，对郭法医说道，“我能听见了，你在哪儿了？”
“我在火车上呀！”郭法医说道，“我们还得要很长时间才能到呢！你……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哦，我到现场了！”赵玉将手机镜头转向尸体，“您看一下吧！那个……那个海拉这边的法医和技术人员正在路上，估计很快就到了！”
“赵玉，”郭法医说道，“你先让我看一下，把镜头拉近一点……”
“哦……”赵玉站起身，将镜头对准了死者的面部。
“哦？穿着衣服了？”郭法医先是感到意外，然后又发出了惊讶，“不会吧，这么黑了？应该是锁沟压迫了动脉，你再往前一点儿，看看舌头出来了吗？”
赵玉瞬间冒出冷汗，赶紧抬高手臂，将镜头瞄得更近。
“出……好像是出来了一点儿吧？”崔丽珠站在赵玉身后，也踮着脚帮忙观察。
“好的，我看到了……”郭法医问道，“看上去，像是已经时间很长了！赵玉，你那里应该是室内吧？室内温度现在是多少？”
“嗯……是室内，”赵玉回答，“刚才外面是零下20度左右，这里比外面一点儿也好不到哪里去！”
“漏风吗？”郭法医问道，“有没有雪吹进来？”
“嗯……”赵玉观察了一下，摇头说道，“还好吧，窗户什么的关得挺严，但是，有风，我们进来的时候，还看见尸体在慢慢摆动，但是不太明显！”
“是吗？”郭法医微微皱眉，又指挥道，“你再让我看看尸体，看看有没有裸露出来的皮肤，让我仔细看看皮肤……”
“哦……”赵玉不敢怠慢，再次将手机对准了尸体。
“等一下，”谁知，手机尚未扫描到尸体的皮肤，郭法医却好像看到了什么，急忙喊道，“给我看看他的裤子，大腿那里，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的？”
“哦……”赵玉将镜头照过去，解释道，“那里好像是结冰了吧？是不是……哪里漏水了？”
“不是漏水！”郭法医肯定地说道，“那是死者尿裤了！”
“啊！？”
此言一出，赵玉和崔丽珠都很意外。
“尿……尿裤了？”赵玉瞬间想到了什么，“也就是说，他是活着被吊上去的？”
“也或者，是自杀！”郭法医说道，“赵玉，要不……你们俩现在把尸体摘下来，让我好好看看……”
“我……你……”赵玉无语，“这样……好像不好吧？”
“嗯……等一下，”郭法医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如果你们不想动尸体，那就去到高处，仔细查看一下死者的脖子！
“如果不是自缢，而是他杀，那么在吊上去之后，死者一般都会下意识地去抓绳子，那么难免会抓破脖子上的皮肤！
“你们现在上去看一下，他脖子上有没有手指的抓痕？”
“哦……”
赵玉抬头看了看，死者吊得很高，自己需要找到攀登物才能达到同一高度。
于是，他伸手想要去抓那个凳子。
“哎哎哎？”崔丽珠赶紧提醒，“那可是证物啊！技术队还没提取呢！”
“那……”赵玉看看四周，空荡荡的大厅内，再无其他攀登物，于是，他只好站在尸体面前，弯腰蹲下了身子。
“啊？”
崔丽珠瞬间明白了赵玉的意思，先是为难地哼了一声，然后极不情愿地骑到了赵玉的脖子上！
“坐稳了啊，走你！”
赵玉用力站起，崔丽珠眨眼达到了和尸体一样的高度。
崔丽珠早已不是菜鸟，尽管尸体面部扭曲狰狞恐怖，可她还是凑到了跟前，仔细地查看了一下死者脖颈。
“没有……”崔丽珠大声说道，“我没有看到任何抓痕！”
“是吗？”电话里的郭法医说道，“那就只能等到尸体放下来，给他检查锁沟是否生前形成了。
“海拉那边的法医完全可以，待会儿人到了，你们就按流程走吧，不用等我了！”
电话挂掉之后，赵玉放下了崔丽珠。
“这么说……”崔丽珠仰头看向尸体，眉宇间透出深深的疑惑，“葛冰真的是畏罪自杀了？”
第2397章 死亡时间
“轻点，轻点……”身穿白色工作服的法医，让助手们小心翼翼地放下了尸体，“注意头部，别太用力，也别太松……”
一旁，赵玉、崔丽珠还有不久前睡醒觉的席梦娜，三个人站在一边，用心观察着尸体的处理工作。
当尸体被放进存尸袋之后，这位海拉当地的法医来到近前，开始对尸体进行初步检查。
为了能让郭凤展法医看清楚，赵玉让崔丽珠再次跟郭法医视频连线，全程视频指导。
“哎呀，全都冻僵了啊！”当地法医轻轻按了一下死者的衣服，但见衣服已经变得非常坚硬。
“打开衣服，看看里边……”这时候，郭法医从手机里指挥道，“看看里面有没有粘连？”
“哦……”当地法医经常处理冻僵的尸体，郭凤展这么一说，他立刻明白了意思，急忙伸手去解死者的扣子。
当扣子解开之后，他轻轻地撩了一下死者的贴身衣服，却发现那件贴身衣服已经撩不开了，似乎与尸体发生了粘连。
“自缢的可能性很大啊，”郭法医叹息一声，说道，“发生粘连，说明死者在上吊之后，皮肤仍然排出了汗液，汗液和衣服冻在了一起。
“那么……”郭法医又道，“检查一下锁沟吧，看看是什么时候形成的？”
“肯定是生前形成的，”当地法医指着死者的脖颈处说道，“这里凹陷的厉害，有明显的肿胀和深痕，而且，这个锁沟的印痕明显清晰，没有那种倾斜的勒痕……”
“那……再检查一下他的衣服，”郭法医不放心地说道，“尤其是胳膊，手腕等处，看看有没有勒痕，是不是凶手曾经对他实施过捆绑？”
“没有，”当地法医说道，“我刚才就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任何捆绑痕迹，这里这么冷，如果有捆绑的话，痕迹会非常明显的！”
“哇，这么说……”崔丽珠问道，“葛冰真的是自己上吊自杀的了？不是有人把他吊上去的？”
“从表面特征来看……”当地法医说道，“死者有着很大可能性是自杀，但是，我们必须得再做进一步调查，才能百分百确定！
“因为，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凶手用药物迷晕或者麻醉了死者，然后将他吊上去的，”法医说道，“不过，那样需要的剂量很大，是可以检测出来的！”
“不错，但是……”手机里的郭法医补充道，“如果是被麻醉的死者，机械性窒息的特征会不太明显，舌头出来的很少，还有……很少有失禁现场……”
“所以……”赵玉点头说道，“葛冰应该就是自杀了！
“但是……”赵玉转而问道，“我现在想要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能看出，他从这里被吊了多久吗？”
“这个……就不好说了吧？”当地法医指着尸体说道，“这里不仅仅是低温的问题，零下20多度，基本等于一个冷库了！
“仅仅从表面特征来看，很难……”
“郭法医，你呢？”赵玉忙问，“和前面那4具尸体对比一下，能比较出来吗？”
“不行，”郭法医说道，“这具尸体所处的环境和桥下女尸不同，而且还穿着衣服，但从表面来看，恐怕很难判断，但是……”
“应该时间不短了，”当地法医指着死者脖颈处的一个细节说道，“这里好像已经有了抽干的迹象……这东西，至少要冷冻两个星期以上才会出现……”
“不会吧？”崔丽珠回忆了一下，“最后一起女尸案，好像是10天以前才发生的吧？”
“什么叫抽干？”赵玉问了一句。
“哦，比如冰箱冷冻仓里放了一块肉，我们一般都会把肉包上塑料袋，如果不包所料袋，冻肉的水分会很快蒸发，变得很干很柴……
“一样的道理，”他指着尸体裸露的皮肤说道，“冷冻的尸体也会发生相同的事情，你们可以看看，这些裸露的皮肤，在边缘地带颜色变浅，这就是抽干现象！
“一般出现这种情况，那得是尸体完全动透，而且需要一定的时间！”
“屋子里有微弱的气流，”郭法医分析道，“屋子里又相对干燥，不能用惯有的经验来判断！”
“郭法医，”赵玉说道，“死者的死亡时间至关重要，这将直接判定他是不是桥下杀手！
“所以，你们能给我一个准确的时间吗？”
“可以，这个没有问题的，”当地法医说道，“我们这边经常会处理冻僵的尸体，通过检验死者胃中残留物，基本上可以把死亡时间精确到一星期以内！”
“通过肝组织时序性降解产物，”郭法医说了一个名词，“我差不多能精确到3天之内……”
“太好了，”赵玉对当地法医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先把尸体送到你们警局吧！等郭法医来了，你们一起处理！”
“好……好的！”当地法医点头答应，然后又开始对尸体进行例行检查。
结果，他刚翻了死者一个口袋，就从里面找到了东西。
但见里面出现了一个小米手机，还有一本小人书……
“这是什么？”崔丽珠好奇，“怎么还有小人书呢？哎？还不是中文的……”
众人看去，但见小人书上都是俄文。
“不会吧？”赵玉亦是有点惊奇，“俄罗斯小人书？”
“这……这是……”然而，席梦娜却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应该是布加勒斯特吊桥女尸案！”
“哦……还真是！”赵玉和崔丽珠全都看出，封皮上画着吊桥，桥下还挂着一个上吊用的绳套。
“俄罗斯远东地区，尤其是比较靠近咱们的地方，”当地法医说道，“受到咱们这里的影响，也出过不少俄文的小人书……
“只不过……”他看着尸体说道，“自杀者，还带着一本小人书吗？”
赵玉本想拿过小人书好好看看，可因为它还没有经过检验，只能暂时被技术人员放进证物袋。
“我觉得，事实已经越来越清楚了吧！”崔丽珠看着证物袋里的小人书说道，“保不齐，这小人书是新娘子的，葛冰之所以使用桥下女尸这种手法杀人，就是借鉴了这本小人书……
“他用这种特殊的杀人方式，来为新娘子报仇！”
“所以，”席梦娜说道，“这个人，就是桥下杀手无疑了！他杀完了人，就跑到这里上吊，殉了情！”
“不！”然而，赵玉却摇头说道，“如果真的是上吊自杀，那他就更没有必要把案子做得那么细致，那么不留痕迹了！
“这案子……”赵玉看着尸体，紧锁眉头说道，“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第2398章 相同的仇恨
哒哒哒……
哒哒哒……
赵玉听到了冉涛上下牙打颤的声音，但见冉涛不停地跺着脚，好像一停下来就会被冻成冰棍似的。
赵玉也是从来没经历过如此的严寒考验，感觉脸脑浆都被冻住了，思维也变得有点儿迟钝。
冷！
实在是太冷了！
随着天色渐晚，气温陡降，空旷的草原上又吹来了凛冽刺骨的寒风，冻得赵玉等人瑟瑟颤抖。
“你要是不行，”赵玉对冉涛道，“就先去车里暖和暖和吧！”
“别，怎么着也得跟你汇报完了，”冉涛指着远处烧焦的汽车说道，“您看看吧！这应该就是凶手作案使用的交通工具了！”
但见这辆烧焦的汽车，位于大门口外的空地上，由于场地比较开阔，所以汽车的燃烧并没有引燃其他建筑物。
“着火的时候，肯定没刮风吧？”崔丽珠用心观察着环境说道，“要是像现在这样，肯定就得把大厅点着了！”
“也没准儿啊！”冉涛说道，“刚才那些当地警员说，这汽车没有完全烧尽，没准是烧车的时候下着雪呢！”
“这是……”崔丽珠近距离观察了一下，问道，“这是什么车啊？车标已经烧没了！”
“这是福特锐界，”赵玉说道，“应该是银灰色的，底盘上还能看出来！”
“对，是银灰色的，”冉涛说道，“这样的汽车在雪地上行驶，不容易被人识别啊！”
“这轮胎……”赵玉蹲下指着轮胎说道，“应该是特别改装过的雪地轮胎，抓地力很强，不怕打滑！”
“老大厉害！”冉涛说道，“张权庆已经认出来了，这辆车就是葛冰的！是前年买的，买完了就做了改装，专门为冬天出门使用……”
“难道……”席梦娜好奇地说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如果葛冰就是凶手，并且已经决定上吊自杀了，那么为什么还要把车烧掉呢？
“人都死了，还要烧毁证据吗？”
席梦娜的话刚好说到了赵玉的心里，他也是觉得，如果葛冰真的是桥下杀手，烧毁证据显然多此一举了！
“或许……”崔丽珠猜测道，“这是葛冰故意烧给他未婚妻的吧？这里面不是有那些被害人的衣物吗？
“喏，就像烧纸人纸马一样，以此来祭奠一下他那可怜的亡妻？”
“那……”冉涛提出异议，“光把女人的东西烧了不就完了？干嘛要把汽车和雪橇车一块都烧了呢？
“这不摆明了是想毁灭证据嘛！”
“嗯……我也觉得，这是想要毁灭证据呢！”席梦娜说道，“是不是，在葛冰的计划里，他原本是不想自杀的？
“可是……在点着了车子之后，他感觉人生失去了意义，所以才……才一死了之的？”
众人议论之时，海拉警方的技术人员，也正对这辆汽车做着采集工作。
此刻，他们已经从车上卸下了烧焦的雪橇车，但见雪橇车燃烧得并不严重，地盘部位仍然可以看到漆面。
“没有排气筒……”席梦娜说道，“看来，还真跟那个女法医说得一样，这是一架纯电动的雪橇！”
“看……这……这不就是……”
这时，冉涛看到工作人员从雪橇挪开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已经融化的工具箱。
但见工具箱内有着电钻和各个型号的钻头，在融化的隔层之中，还有很多铁环和绳索，甚至还出现了滑轮……
“不管……葛冰到底是怎么死的，”赵玉摇头说道，“这些东西，肯定是桥下女尸案的作案工具了！和我们之前预判的几乎半点儿都不差……”
说完之后，赵玉迈步上前，居然弯腰伸出双臂，用力地提了一下那台雪橇车！
但见赵玉可以很轻松地将雪橇车从地上提起。
“老大，你，你这是干什么？”崔丽珠问完之后，自己便想到了答案，“哦……你这是在看，凶手是不是能够把雪橇车抬上汽车是吧？”
“还真不是很沉……”赵玉点头说道，“看来，一个强壮的成年男性，是完全有能力搬运雪橇车的！”
“不过……”席梦娜突发奇想道，“虽然一个人可以搬运，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凶手没有同伙啊！
“万一，那个葛冰并不是一个人作案呢？
“他之所以烧掉痕迹，是想要保护那个同伙吗？”
席梦娜这么一说，众人全都楞了一下，感觉席梦娜的话说得有点儿玄乎，可实际上却并非没有可能。
“可是……”崔丽珠尝试着反驳，“如果真的是为了保护同伴，那干嘛不把汽车丢进冰河，或者，把那些证据挖个坑卖掉，或者，往某锅炉里面一扔？”
“不是啊？为什么要那么做呢？”席梦娜坚持自己的论点，“把汽车放在这里，葛冰就能把罪名全都揽到自己的身上了？”
“同伙论貌似不太好成立吧？”冉涛说道，“我跟老吴（吴秀敏）也学了不少东西，从心理学角度上来讲，葛冰有同伙的可能性不大耶！
“但凡是一个智商在线的人，是不可能跟葛冰一起干这种杀人勾当的！”冉涛说道，“再说，也没有人跟葛冰有着相同的仇恨吧？”
谁知，冉涛这么一说，赵玉脑中却忽然蹦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相同的仇恨……
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貌似，在以前的某件大案中，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吧？
那么……
在桥下杀人案之中，除了葛冰意外，真的没有人，再和他一样，有着相同的仇恨了？
新娘克谢尼娅的死，无疑对新郎葛冰造成了巨大的伤痛，那么……
哎？
赵玉低低呼了一声，脑中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从这件案子开始调查以来，自己的目光就一直放在葛冰的身上！
由于新娘没有亲朋好友，所以自己好像忽略了她的问题。
那么……在这件案子里，会不会有那么一个人，一个克谢尼娅的朋友或亲人，会站出来替她报仇呢？
该死……
赵玉这才意识到，自己疏忽了一个大问题，他竟然没有派人去调查新娘的人际关系！
想到此，赵玉赶紧掏出手机，想要记录一下，然后再让曾可展开调查。
可这个时候，一位正在检查汽车的技术人员过来对赵玉说道：“赵警官，汽车表面有明显的有规则的花纹，车内的地毯燃烧比较充分，单从这两点就可以判断出，汽车是人为纵火，纵火者并且使用了汽油……”
第2399章 临时起意？
晚间9点，海拉警局某办公室。
赵玉正在跟苗英通着电话，跟她交流着案情的最新进展。
“那么……”苗英在电话中向赵玉问道，“案发现场那里留人值守了吗？现场千万不要遭到破坏啊！”
“放心吧！”赵玉说道，“海拉警方派了几个有经验的老警员在那里留守，那里有现成的房子和炉具，现场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现在来看，”苗英又道，“最关键的事情，就是关于葛冰的尸检报告了？”
“对，”赵玉点头说道，“一个，是确定他是否他杀！另一个，则是死亡时间！我已经跟郭法医交流过了，他说尽管尸体处于冷冻状态，但是关于这两点的判定还是没有问题的！”
“嗯……”苗英先是附和着嗯了一声，随后道出了自己的怀疑，“赵玉，你不觉得，葛冰的行为有点儿异常吗？
“既然都决定自杀了，为什么作案还要做得那么细致，还要毁灭证据？”
“我也是这么想的！真是夫妻所见略同啊，”赵玉嬉笑道，“或许，案子另有隐情；
“也或许，一开始葛冰并不想自杀，只是杀完人后感觉生活绝望临时起意；
“也或许，连环杀人需要时间，他把案子做得那么细致，是不想等到人没杀完，就先被警方抓住……
“当然，也有可能，他还有个同伙之类……”
“哦……所以，还原案情真相，也是一件至关重要的工作啊！”苗英说道，“不管尸检报告如何，你也得想办法，把那个婚礼视频事件查清楚啊！
“到底是谁，发布的那段视频呢？”
“从逻辑上看，秋金娜是最后一个被杀害的，如果发布视频的是前面3个人，那么是不是秋金娜就不会死了？”赵玉分析道，“亦或者……4个人全都参与了？”
“尸检报告上说，死者除了被侵犯之外，没有受到其他方面的虐待，那么……”苗英分析道，“会不会，葛冰根本就不想知道真相呢？
“就像你出道时的剁手案那样，他只是想要杀掉这4个女人？因为他知道，她们之中，肯定有一个是视频发布者？
“对了，关于那段视频……”苗英问道，“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赵玉说道，“曾可还在做技术分析，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手机上的视频是通过优盘拷贝上去的，并不是网络或者蓝牙传输！”
“也就是说，”苗英说道，“这个视频发布者是个高手了？”
“至少比一般人要懂得多，”赵玉说道，“现在，曾可已经可以确定，手机上有没有远程控制的暗门。
“也就是说，那段视频是利用新娘的手机现场播放的，播放视频的人肯定在婚礼现场，而且还接触过新娘的手机！”
“根据伴娘们所说……”苗英说道，“手机一直放在新娘的包里……难道，当时就没有人注意到吗？”
“没有，”赵玉说道，“如果有人留意到了，那早在当初，就能把这个视频发布者找出来了！
“我刚才看了相关的口供，当时，新娘子装有手机的挎包，就放在一个比较显眼的位置，所以大家并不担心有人会动……
“但奇怪的是，”赵玉说道，“谁也不记得，有人靠近过那个挎包！”
“人们没有印象……或许并不是因为没有人靠近过那个挎包！”苗英琢磨道，“而是因为，接触挎包的那个人是熟人，在大家看来，此人接触挎包是理所应当的！”
“对，”赵玉说道，“在婚礼现场，恐怕也只有那几个伴娘接触挎包，是最正常不过的了！
“伴娘们都穿着一样的衣服，所以没有人引起注意……”
“那……”苗英又问，“婚礼现场那么多人，现在的自拍率这么高，就有没有人用手机能拍摄到点儿什么吗？”
“正在找……”赵玉说道，“我已经派人去寻找当天参加宴会的宾客和服务人员了，但是，这个还需要一些时间。”
“好吧！”苗英说道，“我这里还有一个汇报会，待会儿你那边有了最新消息，记得及时通知我！”
“好的，对了，”赵玉又问，“吴姐那边查的怎么样了？采油三厂的案子有眉目了吗？”
“我还没有见到她呢！”苗英说道，“待会儿你自己跟她联系一下吧，她现在应该还在厂子里做调查呢！”
“哦，好吧！”赵玉道了声“待会儿见”，当即挂掉了电话。
挂掉电话之后，赵玉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将曾可之前发给自己的一段视频播放了出来。
这段视频，正是婚礼上的那段不雅视频。
画面没有打马赛克，动作激烈，声音高亢，虽然只有2分24秒，却是看得令人心惊肉跳！
可想而知，短短的2分24秒，在婚礼大屏幕上播放出来，对于新郎新娘来说，是何等的刺激？
这些视频明显都是剪辑过的，画面中的新娘克谢尼娅有短头发，有长头发，还有红头发，有红嘴唇，也有蓝嘴唇，很明显都是拍摄于不同的时期！
而且……赵玉发现，这些视频剪辑得比较随意和跳动，有几段本是一段，却被剪切成了好几段，随意剪切进了视频之中！
啧啧……
赵玉隐隐生出一种感觉，从视频的随意剪切上来看，似乎制作者剪辑的比较仓促……
难道……发布者并不是事先做好了周全的准备？
他做出剪辑和发布视频的决定，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的？
临时……起意？
“组长，组长……”这时候，冉涛忽然出现在了办公室中，他手里还拿着两件东西，“我把这两件证物拿过来了！”
说着，冉涛将两件东西从证物袋中取出，一件是小人书，一件是葛冰的手机。
看到这两样证物摆在桌上，席梦娜赶紧凑了过来。
“小人书没错，”冉涛说道，“就是布加勒斯特吊桥女尸案，是83年的俄文版本，里面用故事性的艺术手段，重现了吊桥女尸安的过程！
“值得注意的一点是，文中的作者声称，那些被吊死的女人都有着不干净的过去，凶手应该是某个自命清高的宗教人士之类……”
“哦……”席梦娜附和道，“葛冰从小就看这本书，受这本书的影响，所以决定要以这种方式杀死那些女人，为自己的未婚妻报仇！
“但是，满州这里没有吊桥，所以他就选择了那些便于操作，又不会被人关注的小桥……”
“哦，还有这个……”冉涛又把手机拿起来，说道，“技术科已经给手机冲了电，一打开，就能看到这个！”
说着，他按了一下手机按键，手机尚未开屏，便在屏保上出现了一行文字，上面写着：
“将我埋葬于戈媛身边……”
第2400章 百分之二
“就……就这么一点儿吗？”席梦娜问道，“没了？”
“没了，”冉涛回答，“技术人员已经查看了手机的全部内容，没有找到别的。”
“这么说……”席梦娜指着手机屏幕说道，“这就是遗嘱了？这么大的企业家，就留了这么一句遗嘱？
“将我埋葬于戈媛身边……啧啧……”她咂嘴着嘴说道，“怎么感觉着，有点儿敷衍呢？”
“是呢……”冉涛说道，“用手机留遗嘱的这种形式最容易惹人怀疑了，哪怕留个小纸条，也能验验笔迹啊？”
听到同伴的议论，赵玉没有说话，也在用心思考着其中的某些可能。
他也感觉，这么短的手机遗嘱，要么是有人伪造了葛冰的自杀；
要么，就是葛冰的自杀来得比较仓促，他没有纸笔，所以才会选择用手机屏保来书写遗书！
“哦，对了……”冉涛将报告取出，说道，“在手机屏幕上，找到了葛冰的指纹，痕迹还算清晰……”
“指纹……”席梦娜琢磨了一下说道，“指纹好像排除不了他杀吧？凶手可以拿着葛冰的手指去按啊！
“遗书这么短，操作起来也不算很困难嘛！”
“那……”赵玉指着小人书问道，“小人书上有东西吗？”
“有！”冉涛回答，“检测到了很多不同的指纹，这本书已经很久了，上面还有很多油渍和皮屑什么的。
“技术人员正在分析这些痕迹，看看是否能从中找出有用的证据……”
“吊桥女尸案……呼……”赵玉简单地翻看了一下，说道，“要是100年前有像我赵玉这么牛逼的侦探，恐怕就不会留下这样一件悬案了！”
“……”席梦娜捂脸，居然脸红了，看来，她对赵玉的厚脸皮还不太熟悉。
“老大，老大……”正此时，崔丽珠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道，“坏事了，坏事了！”
“啊？”赵玉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发现崔丽珠手里空空如也，急忙说道，“外卖关门了？
“不会这么惨吧？我到现在还没暖和过来呢，总得吃口热的吧？”
“不是……”崔丽珠气喘吁吁地摆手说道，“我还没去呢！”
“老大，你们仨中午吃的火锅好不好啊？”冉涛一脸委屈，“我现在冻得都没知觉了好不好？中午我只吃了半袋奥利奥……”
“哎呀，”崔丽珠跺脚嚷道，“你们先听我说好不好啊？外卖暂时吃不成了，刚才我下楼的时候碰到郭法医，郭法医说，葛冰的尸体有问题，让我过来喊你！”
“什么？”赵玉瞪大眼睛，“尸体有问题？尸体……能有什么问题？”
“快点儿过去看看吧！”崔丽珠拉着赵玉就走，“我看郭法医那模样，八成是出了大事……”
“好好好……你别拽我，我有脚……”赵玉甩开崔丽珠，快步出了办公室。
席梦娜亦是倍感好奇，紧随其后……
“要命了，要命了！”冉涛却是失望地仰天长叹，“看完尸体，哪儿还有什么胃口吃饭啊！”
虽然嘴上哀叹，但他还是跟上了赵玉，办公室内只留下了曾可一人……
……
办公室距离验尸房仅有一层之隔，连一分钟都不到，赵玉便匆匆赶到了现场。
“赵组长……”
郭凤展一见赵玉来到，急忙放下了热气腾腾的泡面，将赵玉领进了化验室。
“怎……怎么了？”赵玉大为好奇，急忙问道，“尸体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只是做了初步检验，就发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郭凤展拿起一张化验单，然后指着某个器皿说道，“通过对胃残留物的检验，我们发现他至少已经死亡了50天以上！！！”
“什么！？”赵玉差点儿没把一台显微镜碰倒，“你……你再说一遍？”
“没错，我们法医中心从前年就推广了胃蛋白酶比对技术，和碳元素分离技术，然后通过马拉卡脱实验，确定死者的真实死亡时间！
“虽然，这项技术还不太成熟，而且死者遭遇长时间的低温冷冻，但是，”郭凤展郑重说道，“他已经死了50多天绝对没有问题，而且，我看到蛋白酶的降解序列，有可能……不止50天，甚至100天都有可能！”
“……”赵玉等人惊讶地说不出话。
唯有席梦娜表情淡定地说道：“这个检测结果貌似没有出格吧？赵组长，我们之前不是查过，葛冰已经跟家人失联了两个多月吗？
“两个多月，不正好是60天？”
“要是那么算起来的话……”崔丽珠说道，“有可能60天也打不住，因为葛冰的电话和动账记录，能追溯到80天以前！
“80多天前，”冉涛咽了口唾沫，“那个时候，恐怕桥下女尸案还没有发生了吧？”
“赵组长，”郭法医说道，“我接下来，会做一组肝组织时序性降解产物的分析，这个分析是国际公认的，等化验结果出来，可以将误差缩小在5天以内。
“但是考虑到尸体所处的冷冻环境，我只能保证精确到10天之内……但是，”郭法医指着报告说道，“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葛冰都不可能是那个桥下杀手了！”
“要这么说的话……”冉涛习惯性地捂着脑门说道，“真正的杀手，还逍遥法外了啊！这事态，可就变得严重了！”
冉涛说得没错，之前，赵玉在和苗英通话的时候，苗英虽然也有怀疑，但总体来说，还是希望能看到葛冰就是桥下杀手的。
那样一来，等于满州那边的压力会大大减轻。
可是，现在出现了这样一个结果，无疑代表着这件惊天大案，还处在高度的危险之中！
赵玉等人立刻感觉神经紧张，又绷紧了弦……
“可是，奇怪的是……”而这个时候，关于尸体的意外还在继续，只听郭法医又对赵玉说道，“我们没有从死者的血液和口鼻中检测到麻醉剂的痕迹，也没有发现任何外伤，以及其他非自缢的迹象……”
“啊？”赵玉紧皱眉头，直嘬牙花，“也就是说，葛冰他……真的是自杀！？”
“对，”郭法医点头说道，“根据我本人的判断，他至少有98%的可能性是自杀！”
“那……”崔丽珠忙问，“剩下的2%，会是什么情况？”
“那2%，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能逃过我们法医检测的他缢方法。所以，”郭凤展说道，“为了这2%，我已经给我的同事们打过去了电话，明天会有5名全国最顶尖的验尸官，对尸体进行视频检验！
“等会诊结果出来，我就能够知道，到底有没有那2%了……”
第2401章 方向错误？
晚间11点，海拉警局办公室。
崔丽珠将几盒方便面放到桌子上，又从塑料袋里掏出了香肠、榨菜，对众人说道：“今天，大家就只能将就一下了！”
“我的天呐！”冉涛咧嘴埋怨，“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刚才看到郭法医在尸体旁边吃方便面的样子，我这胃啊，翻腾啊……
“现在……我也吃这个吗？”
“是呢！”席梦娜亦是皱着眉头说道，“刚才，我看着也有点儿恶心了，尸体都快贴到脸上，那法医竟然还吃得那么香……”
“行了，涛哥，”赵玉说道，“你和小崔去宾馆休息吧！明天，或许有重大行动呢！
“今天晚上，有我跟曾可就好了！”
“还有我，还有我……”席梦娜赶紧说道，“我白天在车上睡觉了！我陪着你！”
“切……”崔丽珠眯起眼睛，鄙视了一下席梦娜。
“老大，”冉涛抓起一盒方便面说道，“要是今晚就有抓捕行动呢？算了，还是不走了，让小崔歇着吧！”
“你不歇，我也不歇，”崔丽珠说道，“杀人凶手还逍遥法外呢，我也想要快点知道他是谁啊！”
“不，”赵玉摇头说道，“听我的，你们还是趁早休息去吧，养精蓄锐，这件案子，恐怕不会很快！”
赵玉这么一说，众人顿时变得紧张。
“不会吧，老大？”崔丽珠问道，“连你也不看好吗？”
“我们的方向，有可能是错误的，”赵玉说道，“如果桥下杀手不是新郎葛冰，那么，问题有可能出在新娘身上啊！”
“啊？哦……”崔丽珠最先反应过来，“也就是说，这……这有可能，是有人在为新娘打抱不平？
“有个人……暗恋着新娘戈媛，或者，有贱情？看到戈媛因为那段不雅视频惨死，他站出来替戈媛报仇？
“先杀了新郎葛冰，然后又杀了那些有可能发布视频的俄罗斯伴娘，最后还把证据带到葛冰的死亡现场，试图栽赃嫁祸，让众人以为，葛冰才是桥下杀手？
“而这样一来，”崔丽珠眼睛炯炯放光，“我们就能解释，凶手为什么处处小心，不留痕迹了？”
“你的猜测，还真是挺有道理的！”席梦娜点头同意，“这样一来，我们就要从新娘戈媛的人际关系入手调查了？
“嘿，赵玉，哦……赵组长，”席梦娜兴奋地冲赵玉说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接触案子的时候，我说过什么吗？
“我怀疑，凶手有可能也是一个外国人？一个来自库雅思克的外国人！？”
“这……”赵玉紧皱眉头，提醒道，“我说过多少次了，最好不要做这种凭感觉，无根据的猜测！”
“是吗？”席梦娜撅起小嘴，“我怎么感觉，自始至终，你都在凭感觉办案呢？”
“谁说的？”赵玉说道，“难道你们没有发现，你们刚才的猜测有个漏洞吗？”
“啊？”崔丽珠和席梦娜同时一惊，“什么漏洞？”
“凶手作案手法高明，办事谨慎小心，而且还懂得我们警方的流程，”赵玉说道，“既然他想要栽赃给葛冰，那么为什么不颠倒一下顺序呢？
“如果……他先犯下桥下女尸案，最后再杀死葛冰，岂不更好？
“那样一来，他岂不就能完美脱罪了？”
“哎？”崔丽珠和席梦娜仔细想了一下，崔丽珠说道，“还真是……那么……会不会，是因为……凶手不知道我们可以精确地判定死亡时间呢？
“你看，那里零下三十度，他以为，我们无法验证葛冰的正确死亡时间？”
“或者……”席梦娜琢磨道，“凶手没有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能找到那里，如果等到开春之后，尸体严重腐烂，那不就验证不出具体死亡时间了？”
“对呀，”冉涛附和着说道，“我听那个张权庆经理说，因为度假村靠近无人区，每年至少要到4月份才会有人过去！
“恐怕到那个时候，尸体还真的无法精确检验了吧？
“人们只会认为，葛冰就是桥下杀手！”
啧啧……
此时此刻，听着组员们的议论，赵玉的眉头却是越来越紧，因为他还是感觉，有很多地方解释不通，疑团重重。
如果葛冰不是桥下杀手，那么真凶还能是谁？
还有，4名俄罗斯伴娘惨死桥下，真的是因为婚礼视频事件吗？这里面，会不会还有别的原因？
难道……从一开始，自己就找错了方向？
当然，还有比较关键的一环，葛冰真的是自杀吗？
种种迹象表明，他死得似乎比较仓促，连遗嘱都只是留了短短一句话。
如果他真的是自杀，那么为什么不准备得再充分一些呢？
而如果……他不是自杀，又会出现什么情况？
那样一来，凶手岂不是太厉害了？
这世上，真的有人能够伪造出绝对的自杀现场吗？
化验结果表明，葛冰临死之前没有服用药物，没有喝酒，也没有被麻醉的迹象，这说明他上吊的时候，头脑是清醒的！
一个大活人被活活吊死，怎么可能不挣扎一下呢？
难道……
赵玉越想越深，难道……葛冰是被人催眠了？
有人利用心理暗示，诱导他自己吊死了自己？
这种可能性，有吗？
如果真有，那可凶手可就不仅仅是厉害了，而是可怕……
由于换了办公室，赵玉的案情白板还留在满州。
因此，赵玉只能找来较大的白纸来进行案情梳理，就像他当初在游轮上办案一样。
冉涛和崔丽珠经过赵玉的说服，最终还是选择回酒店休息去了，她俩作为外勤人员，这一天忙碌下来，也的确是有些透支了！
此刻，赵玉趴在白纸上添加资料，席梦娜在旁边给赵玉打下手。
白纸上，赵玉几乎写下了在海拉这边，所有跟案情有关的人员信息：葛冰、戈媛、张权庆、葛华、韩赛、韩雯、婚礼伴娘、婚庆人员等等等等……
他在努力地分析着这些人的人际关系，试图从中找出可疑的线索。
而此时，曾可则在认真地调查着关于新娘戈媛的一切！
根据调查，曾可发现关于新娘戈媛的资料很少，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的名下没有电话号码，没有银行账户，也没有网络记录……
甚至，她虽然跟葛冰准备举行婚礼，可是俩人连结婚证都没有办！
由此看来，这个戈媛的身上，的确有着什么秘密，她好像是在刻意地隐瞒身份……
第2402章 女人论
又是一个夜深人静时，赵玉还在铺满了地面的白纸上，认真地琢磨着案情。
看着赵玉投入忘我的样子，席梦娜好似小猫一样，慵懒地匍匐在桌子上，看着赵玉发呆……
一边看，她还拿起一根剥好的香肠，时不时地嚼上几口。
“再吃……”赵玉眼睛盯着白板，却突然说起了话，“可就要长胖了！一箱子香肠，让你吃的不剩几根了……”
“你……”席梦娜抬起头，“你居然偷看我？”
“我本以为，你这么好的身材，得多么得注意饮食呢！”赵玉伸手在白纸上写画了几笔，说道，“可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是个吃货啊！
“这一天下来，只要你身边有吃的，你就没有停过嘴，真的……不怕长胖吗？”
“呵呵，”席梦娜会心一笑，“我就当你是在夸我身材好了，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我是天生的长不胖，不管吃多少东西，全都能消化了！”
“这样啊……”赵玉停笔深思了一下，说道，“你说你得气死多少想要减肥的姑娘？”
“不过嘛……”席梦娜说道，“我真的得买点化妆品了，你给我来几万块钱行吗？”
“我去……”赵玉挠头，“几万块钱，你当我是慈善家吗？”
“我是你的助手，”席梦娜说道，“你给我开工资不应该吗？”
“开工资也不能超过2000啊，再说你还在试用期呢！哦……还是叫实习期，或者观察期吧！”赵玉更正道，“等转正了，再给你保底加提成！”
“那……我当你的小三行吗？”席梦娜认真地说，“你是苗坤的女婿，你应该有很多钱的，如果没有，找苗坤要啊！”
“……”赵玉擦汗，“你说话能不这么狂躁吗？我找我老丈人要钱养小三？你这是什么逻辑？”
“那……”席梦娜仔细想了一下，问道，“苗坤现在是单身吗？我做你丈母娘，你觉得咋样？”
我倒……
赵玉从纸上爬起，悲天悯人地说道：“你够狠，这样吧，我跟苗英说一下，她带着好多化妆品呢，让她分你一点！”
“嘿，你可真会做买卖，”席梦娜三两口把香肠全部咽下，点头同意到，“你女朋友是苗坤的女儿，想必化妆品也查不到哪儿去，好吧，我就将就着用一下吧！
“但是，我也得买几件衣服了啊，你可不能让我穿你女朋友的衣服啊？”
“别得寸进尺，”赵玉眯眼说道，“你要是太过分了，我就把你休了，让你自生自灭！”
“呵呵……”席梦娜大长腿一撩，便从办公桌上翻越到了赵玉跟前，说道，“赵玉，你是个大好人，你做不出那样的事来的！”
“我是狂探，不是好人，”赵玉更正，“记着你说的话，要想给我当助理，你就得显示出你的价值来！
“要是没能耐，那就趁早滚蛋！”
谁知，看到赵玉板起脸来，席梦娜却越发肆无忌惮，一脸崇拜地说道：“我就喜欢你骂人的样子，太酷了！”
“……”
赵玉彻底没脾气了，这才又明白一个真理：楞的怕横的，横的怕冲的，冲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不要脸的怕贱的……
“行了，不跟你逗了，”这时，席梦娜收起笑脸，也爬到白纸上面，对赵玉说道，“我刚才就想跟你说件事情，又怕打扰你的思路。
“赵玉，你之前所做的分析，是不是不太全面呢？”
“哦？”赵玉问道，“哪里不太全面？”
“我爸说过，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席梦娜指着白纸上的某个名字说道，“你之前说，如果凶手不是葛冰，那就有可能跟新娘有关系！
“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葛冰真的是自杀的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然而，赵玉却瞬间明白了席梦娜的意思，“我现在也正在考虑这件事呢！
“虽然看上去疑点很多，但葛冰自杀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我们……”席梦娜沿着这个思路说了下去，“我们不是并不能确定，凶手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吗？
“万一，凶手是个女人呢？
“这个女人暗恋着葛冰，一心幻想着能和葛冰双宿双栖，”席梦娜猜测道，“可是，半路杀出个要金金，葛冰居然爱上了一个外国女人！”
“是程咬金！”赵玉更正。
“这个不重要，”席梦娜继续说道，“这个女人看到葛冰即将大婚，心怀嫉妒，而她，又恰巧查到了新娘的底细！
“所以，她在婚礼上播放了那段视频，目的就是为了要拆散他们！
“可是，她没有想到，新娘子意外坠河丢了性命，而葛冰因为想不开，上吊自杀了！
“然后……嗯……”席梦娜突然停止了猜测，摇头说道，“不对，如果那样的话，就没有桥下女尸案了！”
“你的想法，我刚才已经想了一百多遍了，”赵玉说道，“如果想要这个推理成立，需要两种可能。
“一种是，那些不雅视频，的确是俄罗斯伴娘提供给这个女人的！”赵玉说道，“葛冰死后，她迁怒于人，不承认自己发布视频的恶性，反而记恨起了这几个给她视频的女人，所以将她们杀害！
“而另一种，就是发布视频的人，并不是这个暗恋葛冰的女人！”赵玉说道，“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发布了视频，所以在看到葛冰死后，她就干脆把4个外国伴娘全都杀了！
“然后，又把作案工具，和那些死者的衣物全都烧毁在葛冰自杀的地方，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哎？第二种，”席梦娜兴奋地拍手说道，“第二种猜测，好像很符合逻辑啊，这样一来，岂不就能解释所有的疑点了？
“这个女人，必然跟葛冰关系密切，她知道葛冰有可能会去度假村，所以是第一个发现了葛冰尸体的人！
“看到葛冰上吊，她这才决定为自己心爱的人大开杀戒！
“哎呀，哎呀！”席梦娜越想越激动，当即拉着赵玉的胳膊说道，“要是这样看，那个韩赛的妹妹，那个和葛冰青梅竹马的女法医，还是最可疑的一个啊！
“她没有去到婚礼现场，只能代表她不是视频发布者，却不能代表，她不是桥下杀手啊！”
“不……”赵玉摇头说道，“曾可已经确认了，桥下女尸案发生的时候，她在工作，有着不在场证明！
“桥下杀手，不能是她！”
“哎？等等……”席梦娜又想起了什么，万般兴奋地说道，“葛冰的姐夫不是说过，他有两个妹妹吗？
“韩雯是小妹，他还有一个大妹啊？”席梦娜说道，“大妹是干嘛的？
“你算算啊，小妹跟葛冰是青梅竹马，可小妹比葛冰小好几岁呢！
“而大妹的年龄，岂不正好跟葛冰相当？”席梦娜瞪大眼睛，“小妹和葛冰是青梅竹马，那么大妹和葛冰的关系，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席梦娜这么一说，赵玉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朝曾可踉跄着跑去……
第2403章 屠夫小姐
次日清晨，冉涛和崔丽珠早早地来到了办公室候命。
赵玉没有像往常那样爬在办公桌上打鼾，而是正举着电话，在和苗英沟通接下来的调查事宜。
随着葛冰被排除是桥下杀手的可能，案件也重新回到了白热化状态。
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不仅仅是满州，甚至连海拉也已经陷入到了草木皆兵之中，谁都害怕，那个神秘的桥下杀手会再次出手杀人！
而为了以防万一，海拉警方连夜发动大批警员，前往市区附近的各个小桥进行搜查。
据悉，海拉这边的情况和满州不太一样，市区内仅有一条河流经过，且河面相对宽阔，桥身较长，桥面距离河面很高。
因此，海拉方面的搜查要相对容易一些，从目前收到的情报来看，尚未发现异常情况。
终于，赵玉放下了手机，看到冉涛和崔丽珠已到，这才来到跟前，先对崔丽珠说道：
“小崔，你今天的任务是去查一个人，”说着，他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份资料，“这个人是韩赛的大妹，她的名字叫韩晴……”
“啊？”崔丽珠吓了一跳，“女的？大妹韩晴，小妹韩雯，也就是那个女法医的姐姐了？？为什么要查这个人呢？”
“她比葛冰只小一岁，”赵玉说道，“我总觉得，她才是葛冰青梅竹马的发小，而韩雯似乎太小了一些！”
“还有……”席梦娜从旁边出现，补充道，“那天我们询问韩雯的时候，韩雯跟我们说了那么多事情，却唯独没有提到她的大姐，或许，她在隐瞒什么事情！”
“哦？”好奇之下，崔丽珠打开资料，看到了韩晴的照片，不由得感叹了一声，“长得很俊嘛！简直不敢相信，她和韩雯是亲姐妹……”
“你知道，”席梦娜问道，“她是干什么工作的吗？”
“我了勒个去，”由于资料上写得很清楚，崔丽珠已然看到了韩晴的身份，“这么俊俏的妹子，居然是个屠夫？屠宰厂……”
“对！”赵玉说道，“据说，是家族手艺，没有留给儿子，也没有留给小女儿，而是留给了这位大女儿！”
“记得……”席梦娜说道，“桥下女尸案的现场，每一个女尸都吊得那么专业吗？”
“韩晴的屠宰厂专门宰杀肉牛，连牛都能吊上去，何况是人呢？”
“啊……”崔丽珠浑身一震，只觉得后脊梁骨都开始冒出凉气，“真的……是个女人！？”
“还有呢！”席梦娜又补充道，“韩晴已经离婚六年了，始终没有再婚，没准儿，她一直在等着葛冰呢！
“妹妹韩雯又是法医……”席梦娜继续说道，“她可以从韩雯那里了解很多警方内闻……”
“但……但是……”崔丽珠仍在犹豫，“杀人动机呢？她为什么要杀那些外国伴娘？”
“她一直深深地暗恋着葛冰，”席梦娜分析道，“当葛冰婚礼上出现了视频事件，新娘子不幸出车祸身亡之后，她本来还在幸灾乐祸，认为这一次自己有机会和葛冰双宿双栖……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新娘葬礼之后，葛冰却因为一时间想不开，上吊自杀了！
“韩晴一直在找葛冰，却发现葛冰已经死了，于是，她因爱成恨，认为那个视频事件就是导致葛冰自杀的罪魁祸首！
“因此，她当场做出决定，要杀掉那几个外国伴娘，替葛冰报仇！
“既然是青梅竹马的发小，那么韩晴一定了解葛冰，知道葛冰喜欢布加勒斯特吊桥女尸的故事，于是，她就决定，要用这种方式来替葛冰报仇！
“葛冰口袋里的小人书，有可能是她放进去的！
“而这样一来，也能解释为什么凶手处处小心谨慎，把案子做得那么不留痕迹了！”
“哇，你这一段，我好像在听电影剧本似的……”崔丽珠悻悻说道，“桥下杀手真的会是一个女人吗？那些……那些侵犯痕迹……”
“法医已经说过了，那些侵犯痕迹不一定是男人造成的！”席梦娜说道，“女人使用工具，一样可以做到，说不定，她就是想要迷惑我们呢！
“难道你不认为，这是最好的伪装吗？”
“那……”崔丽珠还是蒙圈，“视频又到底是谁发布的呢？不会也是这个韩晴吧？”
“那就不好说了！”席梦娜摇头，“我觉得应该不是！如果是她发布的，那她就没有必要去杀那4个伴娘了……”
“没准儿……”冉涛兴奋猜道，“视频是那4个伴娘提供给韩晴的，然后韩晴发布的，可她没有想到后果那么严重，新郎和新娘全都死了，所以因为内疚才产生杀机，认为那4个女人才是罪魁祸首……”
“韩晴……”赵玉说道，“应该不是视频发布者，因为她也没有参加葛冰的婚礼！
“小崔，”赵玉转身对崔丽珠说道，“你别听席梦娜的，现在，我们只是觉得韩赛这个大妹有些可疑而已，你去调查一下吧！
“你呢，多带点儿人，走正常程序就行，主要了解一下他和葛冰的关系，还有不在场证明！
“记得要全程录像，回头我要看看她的反应！”
“哦……”崔丽珠这才收好文件，轻轻地瞥了席梦娜一眼，说道，“那好吧，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咱们倒要看看，凶手是不是她？”
“涛哥，”赵玉转向冉涛说道，“今天，你的任务就是调查新娘戈媛的人际关系！
“昨天晚上，曾可已经查了这个人的背景，她的身份非常可疑，”赵玉将另一份资料递给冉涛，“虽然有合法的入境签证，但是关于她入境后的活动轨迹，却仍不明晰。
“所以，你好好查查她，看看这位新娘都接触过什么人？她到底是干什么的？是不是，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好的！”冉涛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曾可，”赵玉又道，“你留在办公室，今天你的任务也很重要，所有信息的汇总、调查和分析，还有查询不雅视频的发布者，调查婚礼嘉宾的背景等等……
“还有，郭法医那边你也勤问着点，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
“是！”曾可领命。
“那……”席梦娜问道，“我们呢？你不会是想要回去睡觉吧？”
“你睡去吧！”赵玉说道，“现在韩赛已经把葛冰的死讯告诉给了葛冰的姐姐，我今天得去跟他姐姐见一面，看看她还有没有什么保留？
“另外，我也得去葛冰住的地方看看了，”说着，赵玉开始穿厚厚的羽绒服，“你刚才提醒了我，那本小人书或许是凶手塞进葛冰口袋的，所以，我顺便查查那本小人书的来历……”
第2404章 可疑的大妹
葛冰一共有8处房产，其中，在海拉市只有3处，其他房产全都在东北各地的大城市。
根据资料，赵玉和席梦娜找到了葛冰在海拉市最常住的一个住处，这里是一个位置较为偏僻，却靠近草原的高档小区。
葛冰的别墅是一栋独栋的3层小楼，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一般夏天的时候，葛总在这里住的多，”此刻，葛冰的总经理张权庆，正陪同着赵玉二人一起查看，他一面命人打开别墅房门，一面向赵玉介绍道，“而到了冬天，他基本上是看不见他的！”
赵玉站在别墅门前观察了一下，发现院中的物品摆放整齐，非常干净，便问道：“既然不常来，怎么房子还这么干净呢？”
“哦……”张权庆赶紧回答，“有保姆的，到了冬天，保姆基本每隔一个星期过来打扫一次！”
“哦……”赵玉打了个响指，命令道，“赶紧把保姆叫来，我有事要问她！”
“哦……”张权庆立刻点头，然后吩咐他手下的员工去叫保姆了。
“如果冬天不在这里，那他会去哪儿呢？”赵玉又问了一句。
“应该是新滨那边，”张权庆说道，“因为草原上的生意，有一大部分是通过新滨的旅行社联系的，所以到了冬天，老总回去见见朋友，送送礼什么的！
“满州、奉平，还有呼和那边，他都会去的！
“当然，”张权庆说道，“老总喜欢旅游，冬天除了见老朋友谈谈业务之外，也会天南海北地出去玩儿……
“就算回来的话，也基本不回家住，而是住到大姐那里……”
“哦，”赵玉想了想，又问，“那么，海拉的另外两处宅子呢？他去住吗？”
“没有，”张权庆说道，“那两处房子有一处还没装修，有一处是老房，设施有点儿陈旧，闲置着呢！”
哦……
其实，赵玉对于这些情况，已经从资料上看到了，他之所以再问一遍张权庆，就是怕跟资料有什么出入。
之前，警方在寻找葛冰的时候，已经把葛冰的几处住宅全都搜查过了，甚至连新滨那边都没有漏掉。
张权庆提前准备好了钥匙，打开防盗门，带着赵玉二人进入到了别墅之中。
赵玉发现，别墅内的摆设虽然整洁，却不精致，装修风格好像比较随意的样子，或许，这是因为葛冰有着与生俱来的草原粗犷所致。
“警官，”张权庆又道，“我之前已经汇报过了，现场看到的那架雪橇车，的确是葛总买的，是前年买的纯电动雪橇，动力虽然不是特别强，但是噪音很小！”
赵玉微微点头，直接指向了楼上，让张权庆领着他去到葛冰的书房。
没想到，葛冰的书房并不是严格意义的书房，更像一间展览室。
书架上摆放的都是一些具有鲜明民族特色的物品，像什么牛角刀，弓箭，马头琴之类，甚至看上去有些杂乱无章。
“行了，”赵玉看了几眼，对张权庆说道，“你在外面等我们一下吧！”
说完，赵玉和席梦娜开始佩戴手套，像是要找什么东西。
张权庆赶紧知趣地退了出去。
“赵玉，我们要找什么？”席梦娜好奇的问了一声。
“刚才，在外面看到了几个摄像头？”赵玉忽然问了另一个问题。
“啊？”席梦娜不解，“什么摄像头？”
“如果……”赵玉打开手机，指着那本吊桥女尸小人书的图片说道，“这本小人书真的是有人塞到葛冰口袋的，那么这个人，有可能来过葛冰家里！”
“哦……”席梦娜这才明白，“你问我摄像头，就是想要通过摄像头看看，在葛冰自杀之后，谁来过这里吗？
“我……我还真没有记……”
这时，赵玉看到自己的手机响了，于是冲席梦娜摆手说道：“行了，你把这间屋子搜查一下吧！找出你认为有用的东西，我先接个电话！”
“哦……”席梦娜只好戴上手套，开始翻找。
电话是曾可打过来的，接通后，只听曾可说道：
“组长，葛冰的11辆汽车已经全部确认过了，除了那辆被焚毁的福特锐界以外，其他汽车都没问题。
“还有，仇队长那边传来消息，他们已经通过交通部门找到了福特车的监控视频，确认这辆车在上个月15号上午，从高速公路进入满州。”
“哦？”赵玉说道，“那个时候，葛冰已经上吊身亡了！”
“对，开车人显然就是桥下杀手啊！”曾可说道，“只可惜，汽车不知道做了什么处理，视频看不清楚汽车驾驶员的相貌，男女也很难分辨，还得做进一步的技术处理！”
“有来有回，”赵玉说道，“如果真是桥下杀手，那么那辆汽车应该不仅仅在满州进出过一回，让仇队长再好好查查！”
“明白，正在查！”曾可说道，“不仅仅是满州方面，我已经派人去查海拉这边的监控记录了，如果桥下杀手来自于海拉，那么那辆汽车将会经常往返于海拉于满州之间……”
“漂亮，你越来越上道了！”赵玉夸赞道，“只要能追踪到这辆车的轨迹，我们就能把真正的杀手揪出来了！
“曾可，”赵玉又想起了什么，赶紧说道，“告诉仇队长，再派人重新调查一下秋金娜等人失踪现场附近的视频，看看能不能找到这辆银白色福特车的踪影！”
“哦，好的！组长，还有几件事要像您汇报……”曾可又道，“郭法医那边联合了极为权威专家进行了视频确认，极为专家一致认为，葛冰死于自杀！！”
对于这个结果，赵玉已经早有准备，当即点头说道：“那么……关于具体的死亡时间呢？”
“郭法医说，关于死亡时间，还得等待肝组织降解产物的化验报告，海拉和满州这边全都做不了，需要运到新滨去做，恐怕还得等24个小时才能出来！
“不过，”曾可又道，“根据郭法医的估计，他最初的判断应该没有问题，葛冰至少死于50天之前，他应该不是桥下杀手！”
“好，”赵玉说道，“那……还有别的发现吗？”
“我刚才查了一下这个人的过账记录，”曾可说道，“发现她在最近两个月内，连续取了好几笔的钱，金额都在4000至9000元之间，不知道做什么用途！
“组长，”曾可怀疑道，“信息时代，现在基本都不动现金了，这几笔钱正好发生在桥下女尸案发生期间，我认为很有可疑啊！”
“对！”赵玉亦是隐隐升起兴奋，“这些钱或许是用来购买上吊用品，梯子，还有加油……
“嗯……加油……”赵玉蓦地眼睛一亮，“要加油，就得进加油站，就得下车！曾可，马上让满州和海拉警方全力搜查沿途加油站，我们看看，真正的桥下杀手，到底是不是这位屠夫小姐……”
第2405章 突然间的完结
“没有……我不看的，从来不偷看的，葛先生信得过我的……”
书房里，刚刚赶到的保姆，正在用拗口的汉语辩解着，似乎，他以为赵玉是怀疑他偷了东西。
让赵玉意外的是，这个每星期过来打扫一次房间的保姆，并不是女的，而是一位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大叔。
张权庆告诉赵玉，这个所谓的保姆是葛冰的远方亲戚，让他来打扫房间，一个是信得过他，一个是能够帮助他解决一点儿经济困难。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席梦娜拿着小人书的照片说道，“你仔细看看，有没有在葛冰家里看到过这本小人书！
“这件事，对我们很重要！”
“没有，没有啦……”保姆大叔摆手说道，“我都不识字的，我看书做什么？”
“不是让你看！”席梦娜有点起急，“这是小人书，有画的，你仔细看看这些画，见过没有？”
“没有，没有……”保姆大叔摇头，“没有看过……”
“那……”席梦娜再问，“类似的呢？类似的小人书，家里有吗？”
“你们自己看得嘛！”大叔梗着脖子，指着屋子说道，“你们看到了就是有嘛！我没看到，反正我没看到……”
“你……”席梦娜郁闷地指着手机，“你至少得看两眼吧？你看了吗？”
“没有，说没有就是没有！”大叔好像一位马上就要英勇就义的烈士，腰板挺得直直的。
“好吧，好吧……”
张权庆实在看不下去了，赶紧把大叔拉到一边，用他们的方言对大叔一顿好劝。
劝了半天，张权庆这才无奈地冲赵玉二人说道：“看来，他真的没有见过！”
“那……”席梦娜对赵玉说道，“我们现在去医院吧！直接问问葛冰的姐姐不就知道了？大不了，问问那个和葛冰青梅竹马的韩雯……”
“韩雯不是已经说过，”赵玉不紧不慢地说道，“葛冰喜欢看侦探小说了吗？”
“哦？是吗？”张权庆有点意外，“我怎么不知道呢？从来没有看到葛总看什么侦探小说啊？
“不过……”他回忆道，“去年《唐人街探案2》上映的时候，他好像特意去电影院看了……”
“葛冰的姐姐，”赵玉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韩赛想了很久，还是没敢说！”张权庆为难地说道，“因为，大姐坠马之后，肩胛骨股骨折了，动了手术，韩赛害怕她知道之后，会影响病情，想要等她恢复好了再说！”
“这不太好吧？”席梦娜说道，“这虽然是个不幸的消息，但是，葛华应该有知情权，应该告诉他啊？”
“这个嘛……”张权庆不知如何搭茬。
正此时，赵玉的手机响了。
赵玉看了一眼来电号码，冲张权庆使了一个颜色，张权庆再一次知趣地拉着保姆大叔去到了书房外面。
“喂，老大啊，”电话是崔丽珠打来的，“有点儿奇怪啊！”
“哦？”赵玉忙问，“是那个屠夫小姐吗？”
“对！”崔丽珠说道，“我刚才对她进行了常规询问，感觉她有点儿心不在焉，又有点儿像坐立不安，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哦，按照你的要求，我录了像了，你晚上好好看看吧！”
“她怎么说的？”赵玉问道。
“她说……她虽然是韩赛的妹妹，韩雯的姐姐，但实际上，她却是从新滨长大的，别说跟葛冰是什么青梅竹马，几乎连认识都算不上的！”
“哦？”
“不会吧？”
赵玉感到意外，而趴在赵玉身上侧耳倾听的席梦娜亦是发出了感叹。
看到自己和席梦娜的姿势不雅，赵玉只好打开了手机免提。
“她得了一种肺病，”崔丽珠说道，“每个星期都要到医院接受治疗，所以，她从小就住在姥姥家，是从新滨长大的！”
“是吗？她没有说谎吧？”赵玉说道，“既然她从新滨长大，为什么又回海拉当了屠夫？”
“人家不是屠夫，是屠宰厂经营者好不好啊！”崔丽珠说道，“屠宰厂是她父母的，本来留给她大哥韩赛继承，可是韩赛不想干，又不差钱，就把厂子给了韩晴！
“至于韩雯，她一心扑在法医事业上，也是对屠宰厂没有兴趣……
“还有，”崔丽珠又说，“因为不是一起长大的缘故，韩晴说她和大哥还有小妹的关系并不是特别好，平日里除了节日之外，几乎很少走动……”
“那……葛冰呢？”赵玉问道，“真的不熟？”
“对，”崔丽珠说道，“她见过葛冰，因为葛冰毕竟算是亲戚，但仅限于见过而已，甚至都没有说过话！
“那就更别说葛冰婚礼的事了，葛冰都没有给她请柬……”
“啧啧……”赵玉说道，“这么看……我们找错人了？”
“但是吧！”谁知，崔丽珠又忽然来了个转折，“我问她话的时候，感觉她的反应有点儿问题，眼神闪躲，坐立不安，我问她话，总是得想半天才能回答……
“可是，她说的那些话吧，又全都符合逻辑，没什么破绽……
“所以，她到底是人是鬼，我也吃不准了！”崔丽珠说道，“看来，我的道行还是不够啊，回头还是你和吴姐看看吧！”
“啧啧……”赵玉咂嘴琢磨了数秒，说道，“小崔，你把韩晴家附近的视频收集一下，查查她的行动轨迹！
“然后按照常规流程，问问熟悉她的人吧……”
“好！”崔丽珠问道，“那，你那边有什么发现没有？”
赵玉简单跟她讲了讲情况，然后挂掉了电话。
“既然眼神闪躲，坐立不安，”电话刚一挂掉，席梦娜便忍不住说道，“那就肯定是有问题了？”
“不，正相反……”赵玉摇头说道，“桥下杀手是一个做事谨慎，非常冷静的人，恐怕，他早就想好了，当我们找上门来，他该如何应对了！
“所以，韩晴是桥下杀手的可能性已经非常小了……”
谁知，赵玉刚说完这句话，却猛然发现脑中的系统界面出现了变化。
他赶紧打开系统查看，却惊讶地发现，之前开出的那个“坤艮·乾”卦已经结束了！
系统告诉他，该卦的完成度为723%，他仅仅获得了10件道具……
不会吧！？
他打开道具栏，发现仅仅得到了10件普通的道具而已，723%的完成度看似不错，可对于一个“坤艮·乾”来说，显然差得太远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啊系统老大？
看到卦文的突然完结，赵玉忽然明白了两件事情。
第一件，他的调查发生了偏差，他找错了方向……
第二件，系统好像比以前提高了难度，完成奇遇任务的要求，不再像以前那样简单……
正想到此，系统又发来了一条信息，告诉赵玉，因为是变异卦的缘故，开卦区将会冷冻7天……
第2406章 少见的僵局
晚间十点，海拉市警局办公室。
“怎么了？”崔丽珠将席梦娜拉到一边，问道，“老大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中邪了？”
“不知道啊……”席梦娜说道，“本来查的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
但见办公室中央，竟然又竖起了好几面白板。
此刻，赵玉正站在白板面前，好似疯魔一般，在白板上不停地添加着案情资料以及各种分析。
“饭……饭也没吃吗？”崔丽珠指着旁边桌子上放的盒饭。
“从中午就没有吃饭，”席梦娜却是嚼着一包薯片说道，“从葛冰家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哦……”崔丽珠用心琢磨了一下，点头说道，“如果老大变成这种状态，那么只能说明两个问题！”
“哪两个？”席梦娜好奇。
“要么，是我们的调查方向错了！”崔丽珠说道，“要么，就是老大已经想到了至关重要的地方，已经接近真相了！”
“唉，这样熬下去不是办法啊……”席梦娜嘎嘣嘎嘣地嚼着薯片说道，“但愿他已经接近真相了吧！”
“我靠，”崔丽珠这才注意到席梦娜的薯片，“美女，你这么吃，不怕长胖吗？”
“你已经不是第一个这样问我的人了，”席梦娜说道，“我渴望长胖！”
“……”崔丽珠无语。
“你们……嗯……”席梦娜又指着赵玉说道，“遇到这种情况，你们就不去劝劝他吗？”
“劝？”崔丽珠瞪大眼睛，“他可是狂探赵玉啊，疯了连女人都打，谁敢劝？要不……你试试？我看她对你挺来劲儿的呢？”
“还是算了吧……”席梦娜将薯条包倒置，把里面的散碎薯片吃的半点儿不剩，说道，“我跟着他饿了一天了，再挨顿打就更不值了！”
说完，席梦娜随手抄起一份资料，趴到了旁边的桌子上。她假装看资料，实际上是想趁机睡会觉……
“唉……”崔丽珠又看了赵玉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也是没敢上前劝阻……
此时此刻，赵玉的心里正燃烧着一团火！
系统卦文的突然完结，狠狠地打击了他。
在卦文冷冻的时间内，尽管赵玉遇上了很多疑难杂案，可是最后全都如期侦破了！
眼前这件桥下杀人案，一来不是陈年旧案，一来自己有卦可开，可是案子查了这么久，自己却连个嫌疑人都没有找到，实在有点儿太窝火了！
赵玉了解系统的秉性，他知道卦文的突然结束，必然代表着他的调查方向出现了巨大偏差。
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果然不出所料，当赵玉和席梦娜返回警局之后，各方面的消息纷至沓来，全都印证了这起案子的非同一般。
首先，冉涛向赵玉汇报，关于新娘的调查似乎没有太大问题。
新娘克谢尼娅和秋金娜等人差不太多，入境之后也在满州工作，甚至还在叶列娜的歌舞团当过演员。
后来，她找到一个机会，来到了海拉市的草原景区，在那里表演舞蹈和唱歌。
然后，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她在马尔格风景区的一次活动中，认识了钻石王老五葛冰，二人一见钟情，火速升温，这才有了后来的故事。
冉涛打听到，克谢尼娅当时正在申请绿卡，需要达到一定的时间期限，所以她没有办法与葛冰办理结婚证，二人只能先举办婚礼。
至于克谢尼娅的电话卡和银行账户，那些都是她在本国办理的，现在大多已经作废了。
而当她结识了葛冰之后，电话和银行卡基本都是使用葛冰的。
另外，克谢尼娅的人际关系也比较简单，除了满州的那4位俄罗斯伴娘，以及风景区的同事之外，她认识的人并不多。
而在她身边，更是没有什么俄罗斯男性出现。
所以，冉涛认为，克谢尼娅虽然有着黑暗过去，但是在入境之后，没有做过违法的事情。
与此同时，小姨子丁岚也给赵玉带来了关于克谢尼娅的消息，原来，克谢尼娅的遭遇和伊莉莎一模一样。
她以前确实被当地的犯罪集团控制，当了特殊职业女人，但是后来被政府解救了出来，担心被犯罪集团报复，所以才来到了满州。
从时间点上来看，克谢尼娅来满州的时间比秋金娜晚，比伊莉莎和卓娅晚，似乎……和舞蹈团的叶列娜是同一时期。
因此，丁岚估计，克谢尼娅来满州，有可能是跟叶列娜一起来的，也或许是来了之后投靠了叶列娜，所以才在红星歌舞团跳过舞……
另外，克谢尼娅和伊莉莎的处境差不多，她们从小就被拐卖，所以根本没有什么亲人，这辈子也不打算再回库雅思克了！
如此一来，等于克谢尼娅的身世已经被赵玉摸清，她虽然有着黑暗的过去，但是身份却是非常明晰的……
除了葛冰，似乎再没有人，会因为婚礼上的视频事件，为她去杀那4位俄罗斯伴娘！
紧接着，曾可这边的调查，也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通过两地警局的调查，虽然又找到了关于那辆银灰色福特汽车的进出录像，可是关于汽车的驾驶者，却是完全捕捉不到。
技术人员怀疑，凶手可能在汽车挡风玻璃上做了手脚，让摄像头完全探测不到车内的情况，甚至连车里面坐了几个人，以及驾驶员的轮廓都无法分辨出来。
另外，汽车的驾驶者显然是对路线做了精心的准备，基本一下高速公路，就会扎到没有监控设备的盲区，根本无法追踪他的去向……
还有，警方已经探查了沿途的大部分加油站，到目前为止，尚未找到关于这辆汽车的踪影……
曾可报告之后，就是崔丽珠了。
关于嫌疑人韩晴的调查，亦是已经出来了结果。
让人意外的是，通过对韩晴家附近的监控调查，发现韩晴居然和一名男子有着秘密来往，而这名男子却是一个有妇之夫！
如此一来，崔丽珠终于明白，为什么在询问的时候，韩晴会显得那么紧张了，原来，她是怕她和那名男子的坚情败露。
另外，韩晴取的那些现金，也都是给了这个小白脸，因为担心转账留下记录，所以才使用了现金。
还有，通过核实，警方也发现韩晴所言非虚，她的确是从新滨长大的，与大哥韩赛还有小妹韩雯的关系，也比较疏远……
因此，关于这位屠夫小姐的怀疑，也可以pass掉了！
于是，在绕了一个大圈之后，案情再一次陷入到了僵局之中，赵玉还是不知道，那个神秘的桥下杀手——到底是谁！！？
第2407章 拍摄者
一天，两天……
第三天。
海拉市警局，特调组临时办公室。
赵玉长出了新的胡茬，眼睛泛着血丝，却依然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地查看着案情资料。
时光仿佛发生了倒流，让赵玉恍惚自己回到了遥远的北迁，正在全身心投入地寻找恶魔案的蛛丝马迹。
可是……恶魔案是陈年旧案啊，并且是五大悬案之一。
而眼前这桩桥下女尸案，却是不久前才发生的，并且，自己已经找到了案件发生的原因。
可为什么，关于那个神秘的凶手，却迟迟无法浮出水面呢？
赵玉喝了一口咖啡，先是看了看呈灰暗状态的系统开卦区，然后将注意力转会到了眼前的诸多资料上来。
案发现场记录，验尸报告，所有嫌疑人和相关人员的详细信息，不雅视频，相关监控，人际关系等等等等……
资料多得数不胜数，赵玉已经看了很多遍，可仍然一无所获。
根据两地警方提取的交通视频，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在桥下女尸案发生的几次时间段内，葛冰的那辆福特锐界，全都有过进出满州市的记录。
因此，警方可以判定，这辆汽车就是凶手用来作案的交通工具。
换句话说，车上的驾驶员，就是那个神秘的——桥下杀手！
可是，由于此人反侦察能力较强，不但使用工具遮挡了车窗玻璃，而且轻松地避开了交通监控区域。
因此，警方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从视频中找到有用的线索。
“赵玉……”就在赵玉废寝忘食查看资料的时候，席梦娜却把他未喝完的咖啡倒在了垃圾桶中，“你别喝了，喝太多会刺激心脏的！”
“你？”赵玉瞪了席梦娜一眼，却没有搭理她。
“赵玉，”席梦娜将赵玉正在查看的一份资料合上，“你先别看了，你听我说几句话行不行啊？
“长城不是一天垒完的，你能不能先休息一下？”
“你……”赵玉又瞪了席梦娜一眼，出乎意料地没有狂躁，而是悻悻地说道，“怎么着？神探没有把案子侦破，让你看不起了？”
“说什么呢！说话都颠三倒四的，”席梦娜搬起脸来，“这种时候，你还在乎你的面子吗？
“我是怕你猝死啊！”
本来，赵玉想要跟她掰扯两句，可突然间，他想起了席梦娜的父亲席伟正是因为心脏病而引发的猝死。
因此，他没有再从这个话题上延伸下去，而是安慰般地说道：
“你放心吧！我知道我看上去有点儿不那么帅了，但是我了解自己的情况，这都是家常便饭啦！
“现在知道，当侦探不容易了吧？”
“4个小时，”席梦娜左手按住赵玉的资料，右手伸出四根手指，“你现在回酒店给我睡4个小时，我就不打扰你了！”
“呦？”赵玉意外，“什么时候，你也关心起我的健康来了？我要是累死了，不正合你意吗？”
“合个鬼！”席梦娜骂道，“你现在是我唯一的靠山，你死了，我怎么办？还有，既然你让我做你的助理，那么就应该尽到助理的义务！
“赵玉，你已经3天没有好好睡觉了！”席梦娜指着赵玉说道，“你闻闻，你都变成什么味儿了？就算这里寒冷，你也不能这样吧？”
“你……”赵玉嗅了嗅，打趣道，“你是说我骚气吗？”
“组长，组长……”结果，就在这时，曾可突然抱着他的笔记本电脑来到了赵玉跟前，指着屏幕说道，“你快看看，看看这个……”
赵玉扭头一看，但见曾可的电脑上，正在播放着关于新娘克谢尼娅的不雅视频。
“……”赵玉眯眼说道，“曾可，没想到，你的口味……嗯……这么正常啊！”
“别闹，”曾可调整了一下视频，将其中一个部分放大，说道，“你看，我们之前没有注意，在这一段视频画面里，出现了一面镜子！
“我将视频做了放大还原处理，结果从镜子里面看到拍摄视频的人，你看看……”
“啊？”赵玉蓦地睁大眼睛，整个人都差点儿趴在了镜头上。
“看……”曾可将提取到的头像放大，说道，“认出来了吗？”
“哇，身材挺棒的，”赵玉紧盯镜头叹道，“好像比席梦娜还要瘦吧？”
“你……你这是什么比喻？”席梦娜攥拳头在赵玉头上比划了一下，“不准拿我开玩笑！”
“这是……”赵玉回忆了一下，说道，“这么瘦的话，这个拍摄者……应该就是伊莉莎吧？
“哇塞，口味太重这也，这说明……当时她们都是在一起的……”
“对，就是伊莉莎！”曾可说道，“而且，她手里拿的不是手机，而是照相机！”
“哦……”赵玉琢磨了一下，说道，“如果是手机拍摄……那就说明……”
“说明她们是在认真拍摄，”席梦娜接茬分析道，“说明她们不是拍着玩儿的！”
“对，”赵玉点头说道，“或许，是想用视频卖钱；或许，是想要用视频招揽生意……
“拍摄者是伊莉莎，说明……”赵玉说道，“说明至少伊莉莎，不是无辜的……那些不雅视频，有可能真的是通过她们几个流出去的……”
“组长，”曾可又道，“几乎所有的视频中，全都有着明显的俄罗斯元素，说明这些视频全都是在以前拍摄的。”
“伊莉莎、卓娅、秋金娜，”席梦娜掰着手指说道，“她们3个都是新娘克谢尼娅的同业者，所以出卖克谢尼娅的，是这三个人！
“可是……跳舞的叶列娜呢？”她皱眉说道，“叶列娜跟这件事，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
“不一定，”曾可说道，“根据反馈回来的资料显示，叶列娜这个人做事比较直率，爱意气用事。
“或许，是她发现了伊莉莎的视频，然后盗取过来发布出去的也说不定！
“有人声称，在婚礼前夜，新娘要求叶列娜跳了一支舞，而在跳舞之后，叶列娜似乎不太高兴，并且喝了很多酒……”
“还真是……”席梦娜附和着说道，“叶列娜或许是出于嫉妒吧？毕竟刚来的时候，克谢尼娅在她那里跳舞呢！
“可现在却由灰姑娘变成了高贵的公主，所以，她心里一定气不过吧？”
“但是……”赵玉摇头说道，“发布视频是件很精细的事情，叶丽娜又喝了酒，而且还得知道婚庆播放器的密码……嗯……嗯……”
说话时，赵玉忽然停留在了一个念头上。
他仔细咂摸了一下，这才眼睛一亮，说道：
“哎？你们留意了一件事情没有？”赵玉快步来到白板跟前，指着其中一面白板说道，“你们留意过……这4名被害人的死亡顺序吗？”
第2408章 死亡顺序
“凶手最先杀害的，是19岁的伊莉莎……”赵玉抚摸着白板上的文字说道，“而我们现在知道，伊莉莎拍摄了新娘克谢尼娅的不雅视频，这……这能够说明什么？”
“凶手……凶手……”曾可率先猜道，“凶手有可能也知道，不雅视频是伊莉莎拍摄的，所以第一个杀掉了她，不管……她是不是真正的发布者！”
“然后，”赵玉又指了第二个，“叶列娜的嫌疑也比较大，所以凶手第二个杀死了她！
“再然后是卓娅，最后是秋金娜……
“难道……”赵玉琢磨着说道，“凶手当时也在婚礼现场？他知道，谁要对克谢尼娅的死负主要责任？”
“赵组长……”席梦娜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你在好好想想当时的情况，当新娘克谢尼娅看到那些视频之后，她是不是肯定知道，那些视频是怎么回事，是谁给她拍摄的？”
“哎？”赵玉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什么。
“可是……”席梦娜说道，“当克谢尼娅大声咒骂的时候，却并不仅仅是冲着伊莉莎，这……这又说明什么？”
“说明……”赵玉激动地猜道，“给克谢尼娅拍摄过不雅视频的人，不仅仅是伊莉莎，也有可能是卓娅，也有可能是秋金娜，她们三个人全都有份！”
“而叶列娜或许是无辜的，因为她当时站在了秋金娜等人的旁边，”席梦娜分析道，“当然，也有可能，她就是那个发布视频的人，克谢尼娅已经感觉到了……”
“对，组长……”曾可回忆着说道，“通过我们对目睹了婚礼视频事件的目击者的询问，有人说过，新娘子在大声咒骂的时候，曾经使用了俄文的‘你们’这个字眼，所以，这4个女人并不是无辜的，不雅视频跟她们全都有关系……”
“可是……”席梦娜瞪大眼睛说道，“咱们分析得头头是道，却还是停留在猜测阶段啊？
“那个视频发布者是谁？桥下杀手又是谁？我们不还是不知道吗？”
“啧啧……”赵玉亦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顿时紧紧捏住额头，感觉整个脑袋好像要胀裂似的……”
本来，他隐隐感觉到，在4名被害人的死亡顺序背后，或许隐藏着什么重要的信息，可现在看起来，似乎并无收获。
“看……看看……”席梦娜伸手搀了一下赵玉，不容辩解地说道，“你都这样了，还怎么工作？走！现在就跟我回酒店……”
“行了，行了……”赵玉挣脱了一下，说道，“你安静一下，让我想想……”
“好……”席梦娜见赵玉不走，当即交叉手臂说道，“你要是再不听话，那么待会儿我碰见人就说，我要跟你回去洗澡睡觉，还要给你搓澡……”
“……”曾可木然。
“……”赵玉石化。
再又僵持了六七秒之后，狂探罕见地认了怂，竟然灰溜溜地离开了办公室。
临走之前，他还不忘了跟席梦娜约法三章，让席梦娜在办公室好好工作，千万不要去酒店打扰赵玉休息……
其实，赵玉心里跟明镜似的，他毕竟是个老江湖，经历过那么多大案要案，他怎么会不懂得“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
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看到案子持续了这么长时间不得进展，他心里早就跟着了火一样！
他总觉得，转机就在眼前，自己马上就能够碰触到案子的真相，可每一次全都以失望告终。
再加上卦文的突然结束，更是让他火上浇油，明知道自己在钻牛角尖，可还是钻得义无反顾。
呼……
在去往酒店的路上，赵玉长长呼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的精力已经达到了极限，的确是需要放松一下了。
看来……赵玉渐渐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现在太把自己当神探了，从内心深处，他就自认为不管案子多么复杂，只要自己神探出马就能拿下！
直到，他被现实狠狠打脸之后，这才渐渐意识到，自己太骄傲了！
这件案子，或许没有五大悬案那么复杂繁琐，却绝对不是一件普通的案子。他不能用他之前侦破黑瞳案，或者其他案件那样的心态来对待。
人太急则无智，或许，自己迟迟未能锁定嫌疑人或真凶，结症就在于此吧？
想到此，赵玉当即放下了包袱，将手机调到静音，然后回到酒店呼天抢地地恶补了一觉。
这一觉直睡得天昏地暗，连梦都没做……
一觉醒来，他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看看外面天色，似乎已经到了傍晚十分。
打开手机查看，发现上面多了几个未接电话，其中，有苗英的，有崔丽珠的，还有干儿子李结的……
感觉到了头脑清爽，赵玉没有着急回电话，而是自己好好冲了个澡。
冲澡的时候，他脑子里几乎不可抑制地回荡着席梦娜那句充满邪恶威胁的话：“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给你搓澡……”
哼……
听着淋雨的声音，赵玉冷哼一声，心里五味杂陈，关于这个席梦娜，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朋友、敌人、情人、助理、同事，仿佛任何一种关系，都无法用来形容他和席梦娜。
通过这么多天的接触，赵玉越发觉得，席梦娜正在逐步向好发展，虽然还有小姐脾气，但她内心并不阴暗恶毒。
可是，这也不禁让赵玉更加担忧，他真的不敢保证，再这样持续暧昧下去，自己会不会犯什么错误？
甚至，他开始祈盼苗英能够快点儿回到自己身边，把自己看紧点儿。
唉！
赵玉啊，还狂探呢，以后还是叫贱探吧你！
洗完澡刮完胡须，赵玉感觉一身清爽，脑子又恢复了昔日的清明。
接下来，他穿戴整齐，朝酒店餐厅而去。
现在到了晚餐时间，他干脆再给自己补补能量。
他所入住的是五星酒店，酒店配有多个豪华餐厅。
赵玉觉得，西餐厅更加安静，有助于自己思考，于是，他去到西餐厅点了一顿丰盛的西餐。
在等待餐品上桌的时候，他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跟苗英交代了一下情况，跟崔丽珠谈了谈案情进展，又跟干儿子李结互动了一下。
等到一圈电话打完之后，他这才打开笔记本，重新梳理起了案情。
而这一次，他还是把思考的重点，放在了4名被害人的死亡顺序上，他还是觉得，这4个人的死亡顺序，并不是随意的，而是有着什么玄机……
第2409章 唯一嫌疑人
感觉到头脑清明之后，赵玉胃口大开，吃掉了桌子上的所有食物，盘干碗净。
吃完之后，他这才满血复活般地回到了警局办公室。
进屋之后，正在积极工作的组员们立刻上前，向赵玉汇报最新情况。
崔丽珠再次访问了葛冰的姐姐葛华。
现如今，葛华已经知道了葛冰的死亡消息，表现得异常悲伤。
身为女人，她有着不可免俗的一面。
在整个询问过程中，她始终在数落着新娘克谢尼娅，说这个女人是扫把星，认为她是造成了葛家家门不幸的罪魁祸首。
如果葛冰没有被这个女人迷的神魂颠倒，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了！
另外，葛华亦是深深的自责。
说她在葛冰遭受了婚礼视频事件打击之后，自己非但没有及时安慰弟弟，反而落井下石说了许多浑话，刺激了弟弟，实在是大错特错……
如果那个时候，自己能主动开解葛冰，或许他就不会自杀了。
说起葛冰的自杀，葛华表示很难接受，却又不予反驳。
因为，从小到大，葛冰虽然是一个要强的孩子，任何事都要做到完美极致，可是，这个孩子却是有着脆弱的心理。
正是对自己的要求太高，所以不允许自己犯错，而一旦犯错，他将难以自制。
关于这一点，葛华是知道的。
以前葛冰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在犯错之后，他会变得情绪低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婚礼时间显然和其他事情不一样，它对葛冰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导致了葛冰一时想不开。
也正是因为如此，葛华才更加后悔，自己这个当姐姐的实在太失败了！
明明知道弟弟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强，却还要跟弟弟斗气……
结果，葛华越想越愧疚，最后直哭得死去活来，再也无法继续询问工作，崔丽珠只好悻悻而回。
这时，冉涛又上前向赵玉汇报了另外一组消息。
他说，关于参加过婚礼的人员，他们已经全都调查了一个遍。
尤其是关于婚礼的婚庆人员，他们进行了严格排查，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根据婚庆公司的负责人所说，因为怕忘记密码耽误事，播放器的无线连接密码就是八个8，算是比较原始简单的密码。
如果有人想要破译，那么仅凭那些简单的蹭网软件便可做到。
因此，想要破译密码，发送不雅视频，并不是一件特别难以做到的事情。
唯一的困难，就是发布者必须在婚礼现场，他如何不让别人看到……
冉涛说，视频发布的时候，婚礼尚未正式开始，所以摄像师们都未开机，没有录下现场的视频。
所以，他现在正在全力调查，在婚礼现场有没有人利用自己的手机拍摄照片，或者小视频之类，以期从中能够找到线索。
随后，曾可向赵玉汇报了技术层面的进展，虽然查到了很多东西，可是对于案情似乎并无帮助。
在尸检方面，郭法医通过肝组织降解产物的鉴定，已经确定了葛冰的真实死亡时间。
没想到，葛冰的死亡时间，比赵玉等人想象得还要早。
他至少已经死亡了80天以上！
警方结合着他最后的通话记录，最终确定，他的死亡时间，在80天到85天之间。
也就是说，在给新娘克谢尼娅办完葬礼之后，仅仅不到两个月，葛冰就上吊自杀了！
而那个时候，桥下女尸案尚未发生呢！
第一起桥下女尸案发生在去年的12月中旬，而葛冰则是于11月底，或者12月初上吊自杀的。
因此，现在警方可以判定，葛冰绝对不是桥下杀手了！所以桥下女尸案，都和葛冰无关！
自杀，而且是在桥下女尸案之前自杀。
因此，赵玉现在更加怀疑，凶手的出手，应该就是为了葛冰！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想要为葛冰杀掉那些外国伴娘的人，必然是一个深爱着葛冰的人。
可是，通过走访调查，喜欢葛冰的女人的确很多，但这些女人不过是希望能够成为阔太太而已，为了葛冰而杀人，却显然不太可能！
综合所有情况，赵玉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最有杀人动机的似乎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葛冰的姐姐——葛华！！！
可是，葛华有着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还有，她的表现也是毫无破绽……
难道……
赵玉终于想到了一个重要问题，葛华会不会……是雇凶杀人呢！？
其实，这个问题并不是第一次蹦出脑海，早在葛华意外坠马之后，他就曾经设想过这种可能。
杀手那么专业，的确像是雇来的。
可是……
雇凶杀人有着一定的风险，葛华上哪里才能找到这么专业的人呢？
要想找到，就得通过中间人，有了中间人，就多了更多暴露的风险……
自从葛华坠马之后，赵玉已经派人把葛华查了一个底掉，可是从种种迹象来看，她似乎对葛冰的上吊并不知情，也没有过什么异常行为。
至今，赵玉还能记得，葛华在马球场上驰骋比赛，英姿飒爽的那股派头，如果早就知道葛冰已死，而自己又派了杀手去杀那些外国伴娘，她还能打得那么带劲儿吗？
“好了，好了！”在听完了组员们的汇报之后，赵玉拍手对大家说道，“我现在已经满血复活了，能睡上一觉真特么的痛快！
“所以，你们听我的，”赵玉看看手表，说道，“你们现在去外面找个好饭店大吃一通，然后都回酒店睡觉！
“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这里就交给我吧！”
赵玉这么一说，可组员们并没有动弹。
“放心，”赵玉说道，“吃饭算我账上，你们能吃多少吃多少，打包都行！老子付得起！
“去吧，去吧都……这是命令……呵呵呵……”
就这样，赵玉嬉皮笑脸的把组员们全都轰走了。
其实，赵玉说得不错，组员们这几天美黑没白的工作，也是早就疲困乏累了，他们的确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才能更好地投入到工作中来。
当所有人离开办公室之后，赵玉越发感觉耳目清明，好像脑中也多了很多思路。
于是，他简单地冲了一杯咖啡，便重新投入到了侦破工作中来。
首先，他将之间自己想到的东西，书写在白板上面。
关于4名被害人的死亡顺序，他尽管分析了好几次，可还是没有得出什么有效结论。
他起初认为，凶手先杀谁后杀谁，或许是有计划的！
譬如，凶手也想知道，那段视频到底是谁发布的？
所以，他先抓住了最可疑的伊莉莎，想要趁机审问一下，是不是她？
可是，伊莉莎不是！
所以他就又去抓叶列娜，结果叶列娜也不是发布者；所以又去抓卓娅，又去抓秋金娜……
那么，按照这个逻辑判断，秋金娜是罪魁祸首吗？
还是，这4个女人都不是？
亦或者……凶手本人就是视频发布者，他杀掉这4个女人，是因为他没有想到葛冰自杀了，他只是想要泄愤而已！？
如果凶手就是视频发布者，那么凶手当时也在婚礼现场了？
还有……
赵玉看着这4个人的死亡顺序，脑中又升起了一个疑惑。
从第一名被害人伊莉莎死于桥下，直到最后秋金娜被害，期间间隔差不多有两个月。
那么……凶手难道就不担心，伊莉莎等人的尸体被发现之后，秋金娜会反应过来，提前报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