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7章 紧急逮捕
“崔东山？”李珍珠看着赵玉给出的资料，意外地说道，“真的是他吗？”
“别管了，”赵玉说道，“天亮之前，让你的人把他抓回来，我要亲自审问！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崔东山……”阳山雅子说道，“他是刘丙成黑瞳案的第一嫌疑人，因为在那场车祸之中，他的妻子和仅有8岁的孩子不幸遇难！
“有人提到过，说他妻子和孩子当时坐在靠前的位置，若不是因为刘丙成的阻挡，是肯定可以活命的！”
“是，”李珍珠说道，“他的确是第一嫌疑人，但是，他也的确有不在场证明啊！
“我们重点调查过他，甚至已经搜过他的家，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们说的，不是刘丙成被害，而是前两起黑瞳案，”雅子说道，“至少，在权佑东遇害的时候，这个崔东山没有不在场证明吧？”
“可是，”李珍珠为难，“没有动机，没有证据，我们冒然逮捕，恐怕……”
“放心吧珍珠小姐，”赵玉说道，“你把人带过来了，我就给你看我的证据！相信我，去办吧！”
“嗯……”李珍珠明显还在为难。
“还有，”赵玉又拿着资料说道，“这个银行押运员朴玉顺，还有卖鱼的韩成夫妇，你马上派人严密监视。
“如果有需要，我会通知你，将他们随时逮捕！”
“啊？你的意思是……”李珍珠咽口唾沫，“这几个人，也参与了黑瞳案吗？”
“按我说得去做吧！”赵玉说道，“照这个速度下去，肯定还得死人，所以，必须得尽快了结！”
“嗯……”李珍珠犹豫了一下，这才冲她的手下严肃说道，“你们都听到了吧？马上行动！”
“是！”探员们立刻行动起来。
“啊哦……”赵玉则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一宿没睡，我得去冲个澡，精神一下，顺便再吃点儿早点！”
“赵玉……”李珍珠又问，“到了释放于万金的时间了，我们只能放人了！”
“那就放吧！”赵玉说道，“但是，如果我猜得不错，于万金肯定参与了刘丙成的案子，所以，你最好派人监视好了。
“说不定，不等他到家，你还得把他抓回来。”
“好，那就不用了，”李珍珠眯起眼睛说道，“于万金是非法移民，我可以利用移民法，将他转交给看守所！”
“哼，早就知道，你们有的是办法，”赵玉微微一笑，“那就别麻烦了，还是让他在你们警局呆着吧！
“说不定，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说完，赵玉转身欲走。
“嗯……”李珍珠忍不住又问，“这些人……应该都是从犯吧？真正杀人的，应该……”
“别着急，”赵玉胸有成竹地说道，“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说完，赵玉转身离去，那个阳山雅子也跟着赵玉走出了指挥室。
“喂？”赵玉扬起眉毛，“我去冲澡？你干嘛？要跟我一起吗这是？”
“好啊？为什么不呢？”雅子恢复了之前的活泼，开玩笑道，“我搓背好厉害呢！要不要试试啊？”
……
40分钟之后，天刚蒙蒙亮，但是，因为阴云密布，阳光始终显得不是那么痛快。
不过，身处审讯室内的赵玉，却是完全感觉不到，审讯室里根本就没有窗户。
此时，雅子小姐坐在了赵玉的身旁，拿着一摞资料，充当助手。
李珍珠和一众探员，则站立在监听室内，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审讯。
随着一阵手铐响声，嫌疑人崔东山被带到了审讯室的椅子上。
此人身材魁梧，膀阔腰圆，还长着一脸的络腮胡子，身上的毛发比较浓密，纵然隔着衬衫，也能看到他衣领出冒出的胸毛……
不过，这个人显然没有来过审讯室，当他在审讯椅上坐下之后，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眼睛始终在看着四周。
“崔东山，”赵玉用标准的韩语来了一个开门见山，“知道为什么把你抓过来吗？”
“知……嗯……不知道……”崔东山声音有些发颤。
“不应该吧？”赵玉说道，“根据我的分析，你既当过兵，又执行过战斗任务，心理素质，应该很好才对吧？”
“我……我吗？”崔东山局促地摇头，“不是真正的战斗任务，是演习，演习……
“嗯……请问，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抓我啊？”
“因为，你参与了黑瞳案，协助凶手，杀了人！”赵玉板起脸来，“你说，我为什么要抓你？”
“我……没……没没没有啊？”崔东山连连摆手，把手铐甩得哗哗乱响，“我跟你们解释过了，我的确是狠刘丙成恨得入骨，他死了，我也感觉大快人心！
“但是，他真不是我杀的啊？那天，我去首尔办事了，我有不在场证明……”
“哼！”赵玉微微一笑，“你的表现，真的跟于万金差多了，难道，没有人嘱咐过你，接受审问的时候，不要慌张了吗？”
“我……我没慌张啊？”崔东山擦了擦额头的热汗，好像连他自己都不信。
“行了，还是抓紧时间吧！”赵玉说道，“我们抓你过来，并不是因为刘丙成遇害的事情，而是因为黑瞳案的第二个受害人权佑东！！！”
赵玉故意把权佑东三个字说得很重，果然，那崔东山听到后，还是狠狠地震颤了一下，显然被赵玉吓着了。
“权……权佑东……”崔东山假惺惺地说道，“我知道这个人，他……他也是黑瞳案的受害者吧？”
嘭！
谁知，赵玉冷不丁地拍了一下桌子，别说吓得崔东山打了个激灵，就连旁边的雅子小姐也是吓了一跳，直捂心口。
“哼！”赵玉喝道，“别在这里背词了，你全程参与了权佑东被害一案，你就是杀人凶手！！”
“啊？”崔东山脸色大变，赶紧解释，“不是……不是我啊？我跟他无冤无仇，我去杀他干什么？”
“因为，你只要杀了权佑东，就会有人替你收拾刘丙成，替你死去的夫人和孩子报仇！”
“你……这……”崔东山六神无主，紧张地反驳道，“没有，没有的事啊？我根本就不认识权佑东，还有于万金……”
“哦……哦……”赵玉站起来，瞪大眼珠子说道，“不打自招了吧？不打自招了吧？我刚才什么都没有说，你怎么知道于万金这个名字的？
“还装蒜是不是？被我抓到了吧？”
“嗯……你……”崔东山满头大汗地说道，“你刚才……刚才不是提到这个名字了吗？说什么我不如于万金？”
“哦？是吗？”赵玉转回头问阳山雅子，“我刚才提到于万金的名字了？”
雅子弱弱地点头。
“哦！”赵玉这才一屁股坐下，说道，“不过，就算我提到了，你也不应该对这个名字很熟啊？
“崔东山，我知道你是从犯，”赵玉摇头晃脑，煞有介事地说道，“只要你老实交代，一定会得到宽大处理的！
“所以，还是招了吧！告诉我，权佑东，到底是怎么死的？”
第2068章 语出惊人
“警官，警官……”崔东山摇头说道，“我没有撒谎，我真的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
“权佑东的死，跟我没有关系，真的，真的啊……”
“哦……是吗？”赵玉微微一笑，说道，“既然你不肯老实交代，那我就全都替你说了！
“真可惜，如果你能主动交代，考虑到你家人的不幸，我真的有心放你一马！但是，既然你已经做了选择，那就没办法了！
“崔东山，你还看不明白吗？如果我们没有掌握确实的证据，怎么会将你逮捕呢？
你们这些人里面，已经有人招了！
“于万金、韩城、朴玉顺、李炫美……”赵玉眯起眼睛，“你说，是谁先招的呢？”
谁知，听到这话之后，崔东山忽然冷静了下来，竟然一句话也没有说。
“好，好……你不相信是吧？”赵玉笑道，“那我就把他们的供词，跟你讲一遍，我从头讲给你听！
“自私的刘丙成，害死了你的妻子和孩子，你对他怀恨在心！”赵玉说道，“同时，像韩城和朴玉顺等人，跟你一样，你们的亲人，都是刘丙成害死的！
“可是，刘丙成只能得到舆论谴责，却得不到法律制裁，所以，你们那个时候，心里就曾想过，要用自己的办法来惩罚他！
“但是，你们都是守法公民，这些复仇的想法，仅仅停留在你们压抑的心里。
“作为火灾受害人家属，你们饱经心里创伤，每个月都要固定去教堂参加互助会，在互助会上，你们遇到你们的‘贵人’！
“这位贵人，能够感同身受地理解你们的痛苦，也能体会到你们的仇恨，所以，他提出，要用极端的手段，来帮助你们化解仇恨。
“所以，他开始教导你们，如何实施复仇，怎样才能一解心头之恨？你们听完他的计划，也被复仇的火焰冲昏了头脑，同意了他的计划，参与了进来……
“你们知道，大巴车事件影响甚大，一旦刘丙成发生死亡，警方必然会怀疑到你们头上。
“所以，你们不能亲自动手，需要跟另一个同样有着刻骨铭心仇恨的人交换，而这个人，就是于万金！
“于万金在一场车祸中失去了妻子，妻子的肚子里还有孩子，”赵玉说道，“可是，因为身份的缘故，肇事司机逍遥法外，而那个见死不救的权佑东更加可恨，简直就是一个人渣！
“所以，在那位贵人的指导下，你们决定来一个交换杀人，你们这些人，先替于万金报仇，杀掉肇事司机李一燕和权佑东，然后，于万金再帮助你们，杀掉刘丙成！
“这样一来，你们大家全都有不在场证明，便会逃过警方的调查。
“又因为，你们跟李一燕和权佑东没有利害关系，所以，这两个人的死，警方也不可能怀疑到你们头上！
“不得不说，计划的确挺好，但是，你们忽略了一件事，这特么是黑瞳案！”赵玉说道，“教唆你们的那个人，是黑瞳杀手！
“三个人都被换了眼珠子，你说，我们能不把你们联系到一起吗？
“你们以为，换掉死者的眼睛，让死者带着黑瞳离世，是最好的报复！可是，你们问问自己，你们的心里，真的舒服了吗？”
赵玉如此一说，崔东山再次低下头擦汗，从他扭捏的状态来看，似乎被赵玉戳中了要害。
“好，还是不服是吧？”赵玉冷冷一笑，“接下来，我就给你讲述一下，你们的犯罪过程，既然今天把你抓来，那我就主要帮你回顾一下，你是如何帮助他们，杀掉权佑东的！”
说着，赵玉打开资料，但是根本没看，而是直接对崔东山说道：
“权佑东遇害当天的经过，是这样的，其实，他根本不是死在了自己家的别墅里，而是在死亡之后，被人运到的那里！
“其关键，就在这里！”说着，赵玉将资料抬起，但见那里贴着一张相片，相片上，竟然是一辆电动三轮车。
“啊？”然而，看到三轮车图片，崔东山本能地颤抖了一下。
与此同时，站在监听室的李珍珠等人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无法理解赵玉的意思，权佑东分明是死在他自家别墅的，可赵玉为什么说是转移过去的呢？
“当天晚上，”赵玉收起照片，继续说道，“权佑东按照他固定的流程，吃饭、洗浴、歌舞厅一条龙，他最后去的地方，是他自己开的夜总会！
“你们算准了他离开的时间，提前给他下了一种麻醉药，但是，剂量掌控得精准，让权佑东不会马上昏迷，只以为是喝多了酒。
“随后，权佑东去了洗手间，你们就是在那个时候动的手！”赵玉说道，“权佑东当时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一进洗手间，你们就轻松搞定了他，用吸入式麻醉剂让他彻底昏迷！
“接下来，就是最神奇的地方了！”赵玉瞪了崔东山一眼，“当权佑东昏迷之后，你们扒下了权佑东的衣服，然后由你，崔东山，你换上了权佑东的衣服，拿过他的钱包和手机，假扮成了权佑东！”
哗……
赵玉语出惊人，监听室内顿时一片哗然，每个人都好像听传奇故事一样，完全不敢相信。
“我？”崔东山皱眉，“我怎么假扮权佑东？”
“你的块头！”赵玉平静如常地说道，“和权佑东不相上下，酒吧那种地方暗的要命，只要你装扮成权佑东的样子，不会有人怀疑！
“还有，权佑东经常戴着大墨镜，戴上之后，几乎遮住半个脸……
“另外，谁都知道，权佑东已经喝多了，所以就算说话的声音发生了变化，也不会引起注意……
“司机说，当晚你上完洗手间，没有再返回歌厅，便直接上车走人了！当时，你走得正好是没有监控的后门。
“看到你突然上车，司机当时问了你几句话，你却只是假装醉醺醺地说，赶紧开车回家！
“司机是个老实人，车上灯光昏暗，所以他也没有引起怀疑。
“只不过，在上车的时候，你又玩儿了一个小伎俩，”赵玉说道，“你故意把钱包丢在远处，等上了车，你就让你的司机去捡钱包！
“司机去了，而你……”赵玉做了一个伸手的动作，“赶紧摘掉了汽车行车记录仪中的内存卡！
“因为，你知道，待会儿行车记录仪里面会照到你，所以，一定要把内存卡摘掉！”
第2069章 贵人出场
崔东山脸色煞白，紧张地抿了抿嘴唇，眼神里已经透出了三分绝望，七分恐惧。
“因为你穿着权佑东的衣服，浑身上下透着酒气，所以，一向老实的司机也没有留意。”赵玉继续说道，“他捡起钱包还给了你，然后就载着你回家了！
“按照往常习惯，汽车一定是要开进院门，穿过院子，一直开到别墅门口的！
“但是，”赵玉说道，“那天因为换了人，所以你假扮权佑东，要求司机在门口停车，然后你自己步行进去。
“司机不敢违背你的意思，所以停了车，然后用车灯为你照亮，一直目送着你进入院子，他才开车离开。
“这时候，显示你高超本领的时候到了，”赵玉说道，“你一进入权佑东的宅院，就立刻用提前准备好的东西，麻醉了那两只猎狗！
“你们的消息非常灵通，知道权佑东的猎狗晚上会放到院子里来，猎狗只认识权佑东夫妇的气味，你一回来，它们必然会冲过去狂吠。
“或许，当时那两只狗也叫了几声吧？但是你准备好的东西，很顺利地麻醉了它们！
“我查过你的资料，崔东山！”赵玉说道，“你当兵的时候，在警犬组待过很长时间，必然对这些猎犬的习性比较了解吧？
“解决了猎犬，接下来，你就按照原定计划，去到权佑东家的警卫室，破坏了视频线路，并且摘走了硬盘！
“再往后，就是漫长地等待了，”赵玉说道，“你坐在权佑东家的门口焦急等待，左顾右盼，在等待着和你约好的另一队人马……”
听着赵玉不打草稿的推理，不仅仅是崔东山冷汗直冒，连旁边的阳山雅子，还有监听室的李珍珠等人亦是惊诧地张目结舌。
这些细节的描述，就好像赵玉当时就在现场一般。
可是，在此之前，赵玉却半句也没有透露。
“你等待的另一队人马，就是韩城和李炫美夫妇，还有朴玉顺……”赵玉冷冷说道，“韩城夫妇是卖鱼的，朴玉顺是押运员。
“在那场悲惨的车祸事故中，韩城夫妇失去了亲爱的女儿，朴玉顺失去了宝贵的儿子，原本，你们两家是可以结为亲家的，但可惜的是……
“因为刘丙成的自私，将他们两个本来美满的家庭摧毁得片瓦不留，所以，他们和你一样，有着抛之一切的决心！
“为了这次复仇行动，韩城夫妇提前很多天，就购买了一辆崭新的电动三轮车！因为，他们现有的三轮车沾满鱼腥，会引起警方怀疑。
“在首尔，”赵玉毫不停滞地说道，“因为都是忽上忽下的丘陵地带，三轮车并不畅销，除非是像韩城夫妇那样做特殊职业的！
“好了，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赵玉眯起眼睛，自信满满地说道，“在酒吧卫生间换人之后，韩城和朴玉顺，将已经昏迷的权佑东，接着卫生间的窗户，抬了出去！
“李炫美早就把三轮车停在了窗户外面，权佑东被抬出去之后，正好落在了三轮车的车斗之中。
“我知道，有人会说，权佑东体重220多斤，两个人抬得动吗？”赵玉微微一笑，“我认为，韩城和朴玉顺二人足矣。
“因为，韩城是海鲜市场远近闻名的大力士，掰手腕从来没有输过！
“而朴玉顺是银行押运员，每天要把几十亿的钞票搬来搬去，想必他的臂力，也应该十分惊人吧？”
赵玉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将目光对准了崔东山。
崔东山冷汗淋淋，快要透不过气。
而这个时候，李珍珠的额头上同样冒了汗，因为，当赵玉去到酒吧调查的时候，是她领着赵玉过去的。
当时，她只以为赵玉只是随便看看，可没想到，赵玉早就发现了这些隐蔽的线索。
“再往后的事情，应该不用我再详细描述了吧？”赵玉冷冷说道，“他们三个骑着电动三轮车，避开摄像头，开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之中！
“然后，最重要的人物终于登场了，你们那位‘贵人’早已拿着他的手术器皿，在暗中等待多时！！”
此言一出，崔东山浑身一颤，而监听室的探员们，全都不约而同地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黑暗中，他精准地掌控着药剂的剂量……”赵玉冰冷地说道，“给权佑东注射了肌肉松弛剂，同时让他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权佑东不能动弹，却能感受到他所遭受的一切，或许……”赵玉说道，“你们有过录像或者直播吧？为了给于万金好好欣赏一下？
“让于万金能够看着权佑东，为他的冷漠所付出代价？
“当然……”赵玉摇头，“关于录像和直播，这一点我并不能确定，因为时间短促，我还没有找到相应的证据！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权佑东眼睁睁看着他的一只眼睛，被那位贵人精确地摘取了出来，然后换成了一颗黑色的石头！
“当然，等到更换第二颗的时候，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内心的恐惧，可想而知……”
赵玉这样说着，崔东山浑身扭捏，好似有千万只虫子，从他身上乱爬。
监听室的探员们，亦是听得异常难受，有人甚至紧抱双臂，感觉冷气逼人。
“不知过了多久，当那种特别配置的肌肉松弛剂发挥到最大效果的时候，权佑东因为肌肉萎缩再也无法维持呼吸，最终导致窒息而死！
“当然，在他停止呼吸的时候，他的内心，也早已崩溃……
“接下来，”赵玉又道，“韩城等人穿过山间小路，羊肠小道，避开了大路上的监控探头，用那辆三轮车，将权佑东的尸体，送回到了权佑东自己的家！
“这个时候，”赵玉看着崔东山说道，“你可能已经等得心里发虚了吧？看到三轮车来了，你终于松了口气！赶紧打开大门，把三轮车迎了进来！
“那时候，你们仍然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赵玉说道，“因为你们抛尸的地方，正对着权佑东太太的房间，只要她一撩窗帘，或许就能看到你们的罪恶勾当！”
“黑暗中，你们借着月光，把权佑东的尸体放在了地砖上，然后，你脱下了本来属于权佑东的衣服，重新给权佑东穿上。
“同时，你还把权佑东的钱包、手机、手表、钥匙、墨镜等物品归还原位，这样就完美地造成了，权佑东是死在自己家里的假象……”
第2070章 绝对信任
“崔东山，”赵玉突然喝道，“你们的杀人经过，我了解的一清二楚，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我……”崔东山扭捏着身体，浑身已经被汗湿透。可是，扭捏了半天，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你还不明白吗？我是在给你机会！”赵玉劝道，“已经有人招供了，你已经不是第一个了，但我不希望，你是最后一个！
“你是从犯，至少你没有亲自动手杀人，在法庭上，人们会考虑到你也是受害者的因素，对你从轻发落，但前提是……”赵玉重重说道，“你必须配合我们的调查，把实情交代出来！”
“我……我……”崔东山浑身颤抖，分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可是，他却始终没有缴械投降。
“你……”赵玉站起身来，走到崔东山的面前，瞪大眼睛问道，“你还在坚持什么？难道……你以为，我是在跟你说着玩儿吗？”
“我……嗯……”崔东山嘴唇发青，面如白纸，可他就是死不承认。
“奶奶个熊！”
赵玉愤愤骂了一句，竟然一个箭步窜上去，紧紧抱住了崔东山的脑袋，将崔东山捂得喘不过气。
“这……”
这时，监听室的探员们坐不住了，赶紧向李珍珠咨询意见：“警长，他这是干什么呢？我们……我们是不是得过去一下？”
此时，一直给赵玉打下手的阳山雅子也是懵得不要不要的。
早在赵玉开始推理的时候，她就已经被赵玉的神奇表现给惊住了，此刻，看到赵玉突然动手，这才赶紧离开座位，想要上前劝阻。
然而，这个时候，赵玉那边却早已陡生变化。
随着刺啦一声，但见赵玉竟然一把将崔东山的络腮胡子给撕了下来，那声音听着都疼！
啊……
崔东山疼得啊啊直叫，差点儿从椅子上仰过去……
等到赵玉将他扶正的时候，众人这才看到，原来他的络腮胡子都是粘上去的，竟然是假的。
“为了扮成权佑东的模样，”赵玉说道，“你不惜刮掉了自己原来的胡子，要不是我查了你在军队时候的照片，我还真的看不出来呢！”
“啊？”雅子蓦然怔住，这才发现，没有了胡子的崔东山，果然跟权佑东的脸型很像。
“还有……你的头发！”赵玉指了指崔东山的头顶，咧嘴说道，“还用我亲自动手吗？”
“不……不不不……”崔东山吓得一哆嗦，赶紧捂着脑袋说道，“别过来，千万别过来！”
“你还想怎么着？”赵玉又道，“交换法则听说过没有，你换过权佑东的衣服，就算你的措施再严密，也会留下你的身体信息！
“还有……”赵玉比划了一下眼睛，“你以为，你还回权佑东眼镜的时候，仔细擦拭一下就完了？你知道，在眼镜的夹角之中，会留下多少你的皮屑组织吗？”
听到此话，监听室的李珍珠赶紧冲手下打了个响指，手下领悟，立刻去鉴证科，验证赵玉所说的信息去了。
“好，好好……”崔东山忽然摆手说道，“我交代，我说……警官，你说对了，权佑东，就是我杀的！”
崔东山这么一说，监听室蓦地安静下来。
赵玉也愣住了，楞了足足五秒，这才开口骂道：
“你个奶奶熊的！你说什么啊这是？”
“权佑东是我亲手杀死的！”崔东山突然眼神笃定地说道，“我就是杀人凶手！”
“不可能！”赵玉摇头，“你当时在权佑东的家里！”
“不！”崔东山突然站起来说道，“我在解决了猎犬和监控之后，又返了回去，是我亲手杀死的权佑东！”
“你胡说八道！”赵玉大叫，“权佑东家距离酒吧那么远，你没有交通工具怎么回去？”
“我没有返回酒吧，他们把权佑东送到了别墅附近，”崔东山说道，“我从那里动的手！”
“他们把权佑东送过去，他们是谁？”赵玉喝问。
“……”崔东山稍一停顿，竟然破罐子破摔地说道，“总之，杀人凶手就是我，跟别人无关！”
“你个混蛋！”赵玉没想到崔东山竟然如此倔强，当即骂道，“你根本都没有办法自圆其说，你知道肌肉松弛剂的配比吗？你知道眼睛的内部结构吗？
“不说别的，”赵玉大喝，“你先告诉我，权佑东的身上的针眼在哪个部位？说！说啊！”
“我……我……”崔东山牙关一咬，再次重复道，“我就是凶手，权佑东就是我杀的！”
“你特么跟权佑东无冤无仇，你杀他干什么？”赵玉如此发问，是想逼崔东山说出于万金的名字。
然而，崔东山并不上当，意志决绝地说道：“我看他不顺眼！”
“我去你个奶奶腿的！”赵玉实在忍不住，上去就是一拳，直接将崔东山擂倒在地！
“坏了！坏了！”这一下，监听室的探员们再也按捺不住，赶紧跑到审讯室拉架去了……
而李珍珠却抓住他一名手下的衣领喝道：“快！快！马上把韩城夫妇，还有那个朴玉顺全都逮捕！马上，立刻！”
“是！”手下明白事关重大，赶紧抓人去了。
随后，李珍珠这才迈步去到审讯室，拉住赵玉劝道：“赵玉，你别激动！你已经帮了我们大忙，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来做好了！”
哼！
赵玉这才一把撒开崔东山，愤愤地离开了审讯室。
其实，赵玉之所以这么大的火气，是因为他完全没有想到，崔东山会这么嘴硬！
起初，当他看到崔东山战战兢兢的时候，还以为在自己疯狂进攻之后，他会立马招认。
可没想到，他竟然是头犟驴！
赵玉本以为，从他嘴里可以问出于万金的关系，那样一来，于万金也就跑不了了。
另外，最最重要的是，赵玉急于知道，那个幕后的黑瞳杀手，到底是谁？如果能够找到这个黑瞳杀手，说不定连45年前的横滨案都能水落石出。
事情已经再明显不过，在崔东山这些人的背后，掩藏着一个真正的主谋！这个主谋和横滨案有着重要关系！
可是，看到崔东山的状态之后，赵玉忽然明白了什么，这帮人之所以听从黑瞳杀手的话，是因为他们完全信任黑瞳杀手！
所以，崔东山宁可谎称自己是杀人凶手，也决口不提关于黑瞳杀手的半个字眼！
这可麻烦了……
如果崔东山死不开口，恐怕……只能从其他人身上下功夫了。
唉！
站在审讯室门口，依然还能听到，崔东山在歇斯底里地高喊着：“我是凶手，我是凶手！”
赵玉不由得一阵唏嘘，其实，他之前说得没错，他之所以选择崔东山作为突破口，也是真的想要帮他一把。
他已经失去了妻子和孩子，如果戴罪立功，或可申请从轻处罚。
可是，他现在这么一闹，显然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也正因为这样，赵玉才觉得一阵火大，心里特别不舒服……
第2071章 意外的回答
“你们这里的消费方式，的确跟我们不一样，”赵玉说道，“买辆三轮车，都要刷信用卡吗？”
一个小时之后，在一间安静的办公室内，赵玉正在跟李珍珠还有阳山雅子讲述着自己的推理经过。
“物价太高，”李珍珠说道，“三轮车也不便宜！而且，刷信用卡有优惠政策。”
“喏，”赵玉将一份资料摆在李珍珠面前，“这张照片是韩城夫妇的鱼摊，看见了没有？他们已经有一辆三轮车了！
“这么小的鱼摊，一辆三轮车应该足够了吧？为什么要买一辆新的？”
“所以……”阳山雅子惊讶地说道，“就被你发现了问题？刷信用卡买了一辆新的三轮车？天呐，你这是什么脑子？”
“关键是，”赵玉说道，“他们买三轮车的时机太巧了，正好在李一燕被害之前！”
“所以……”李珍珠说道，“你认为，李一燕的死，也跟他们他们夫妇有关系了？”
“对！”赵玉点头，“李一燕的尸体也有被转移的痕迹，能开得进公园的交通工具，唯有三轮车最合适。
“当然，我之所以这么关注三轮车，也是因为刚刚从才侦破完鬼王案！”
“哦……”雅子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还真是，鬼王案的凶手，也是巧妙地利用了一辆电动三轮车！
“又方便，又掩人耳目，这东西，都快称得上是谋杀之王了吧？”雅子激动地说道，“我得好好记下来，以后小说里面肯定用得着！”
“当然，不能因为三轮车，就确信无疑，”赵玉说道，“我仔细研究了一下那10名参加了互助会的遇难者家属，发现里面大部分人都可以排除，唯有崔东山他们几个，才有铤而走险的可能！
“因为，他们在大巴车火灾之中，失去了最重要，或者是唯一的亲人。
“只有他们几个，才会被复仇冲昏了头脑，而且还具备一定的能力。
“所以，我想……”赵玉意味深长地说道，“那个黑瞳杀手之所以从众多的受害家属之中选中了他们，恐怕，也应该是看中了这几点吧？”
“你可真行，”李珍珠说道，“是不是，早在咱们一起去那个酒吧调查的时候，你就已经猜到，可能是有人假扮权佑东了？”
“不，”赵玉澄清，“在酒吧里，我只是根据司机的口供，发现当时的权佑东，在去过卫生间以后，却突然要求回家，有点反常！
“当时，我仅仅想到，问题有可能出在卫生间而已。
“那个卫生间不但位于一楼，而且还有着一个很开放式的窗户，可以从内部打开！
“窗户外面就是通道，这让我感到特别奇怪，在我们国家，肯定是要安装防盗窗的！”
“那……”李珍珠忙问，“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崔东山有问题的？”
“昨天晚上，”赵玉坦然说道，“一直到昨天晚上，当我综合了所有信息之后，才意识到，可能有人假扮了权佑东，而且那个人，就是崔东山！
“首先，你们也看到了，如果去掉络腮胡子，再改变一下发型，他们两个无论是体型还有面相，都特别相似。
“如果换上衣服，再稍微化化妆，在那种幽暗的环境下，很难被人发现！
“其次，”赵玉又道，“我那天跟司机聊了整整两个多小时，司机跟我提到了钱包的事，还有墨镜的事！
“在司机载着权佑东回家的时候，权佑东一直戴着大墨镜，这也跟平常不同。喝得晕晕乎乎的，干嘛还要一直戴着？分明就是在给自己的假冒作为装！
“而且，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一向懒得走路的权佑东，到家之后，非得步行回别墅了！
“最后，当我发现崔东山以前当过兵，而且还在警犬队待过之后，这个念头，自然更加强烈。
“我这才意识到，他们竟然玩了一把偷天换日！”
“太厉害了，”雅子惊叹道，“纵然是这样，你昨晚也一个字没有跟我说，你可真坏啊，赵神探！”
“这不叫坏，你要真给我搓澡，才知道什么叫坏呢！”赵玉信口吐槽，“我只是需要准备好全部的信息罢了！”
二女面面相觑，脑门显出黑线。
“报告上写着，权佑东的钱包上没有提取到有效指纹，”赵玉继续说道，“显然是崔东山最后擦拭过，他不想在上面留下他的指纹。
“还有，尸检报告上标明，权佑东的背部有一条长条状的压痕，我觉得，那应该是在酒吧卫生间的窗台棱上隔出来的。
“还有，他的后背上还出现了一种有规则，但不明显的压痕图案，可是，权佑东家的花园地板是平整的，和后背上的压痕不太一致。
“所以，我怀疑，权佑东的被害地点，可能并不是他的家里，有可能……”赵玉看着李珍珠说道，“是从韩城家的三轮车上印出来的！”
“你……”李珍珠撅嘴，“你能不能早点儿说啊？”
说完，她赶紧走到一旁，通知她的探员们，赶紧去寻找韩城的三轮车。
“你说的印痕，我之前看过，”雅子皱眉问道，“但是，李一燕和刘丙成的尸体上没有啊？是不是，不是一辆三轮车？”
“那种压痕不太明显，李一燕和刘丙成的体重太轻，”赵玉说道，“或许压不出来，但权佑东就不一样了！”
嘀嘀嘀……嘀嘀嘀……
这时，李珍珠还没来得及插嘴，她的电话忽然又响了。
“什么？”接听之后，李珍珠立刻瞪大了眼睛，对赵玉说道，“权佑东的墨镜上，已经找到了和崔东山吻合的皮屑组织！”
“太好啦！”雅子兴奋地攥拳，“这样一来，就不怕崔东山不认罪了啊！真希望，能快点知道，那个黑瞳杀手到底是谁！？”
放下电话，李珍珠说道：“我看够呛，崔东山这个人比较憨，越是这样的人，越无视我们的证据，越不好开口！”
“没关系，”赵玉说道，“不是还有韩城夫妇和朴玉顺吗？他们怎么样了？抓住了吗？”
“马上收网，”说着，李珍珠打开了办公室的大屏幕，说道，“正在直播！”
“记住，”赵玉叮嘱，“抓住人之后，趁热打铁！”
“放心吧！”李珍珠点头，然后调大了大屏幕的声音，随后向她的手下发出了抓捕的信息。
信息发出之后，但见视频中的探员们快速行动，立刻冲到海鲜市场，将正在收拾鱼摊的韩城夫妇按倒在地。
同时，有探员大声喝问：“叫什么名字？说！叫什么名字？”
“韩……韩城……”地上男子没有挣扎，当即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你呢？”探员又向女的问道。
“李炫美！”女人亦是没有挣扎，而且回答得异常平静。
“知道……”探员按照设计好的套路喝问道，“为什么抓你们吗？”
结果，韩城的回答，令赵玉大吃一惊。
但见他脸上露出一股欣慰的笑意，释然决绝地说道：“知道，我就是黑瞳杀手！！！”
第2072章 纷乱口供
两小时后，首尔警厅某审讯室内。
“人是我杀的！”鱼贩韩城冷静地说道，“我就是黑瞳杀手，你们给我判刑吧，我愿意认罪！”
“哼，你说得容易！”审讯官一拍桌子，喝道，“我问你，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在互助会里，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
“在互助会？哼！”韩城冷冷说道，“互助会都是骗人的！我们的孩子死了，杀了他的凶手却不负任何法律责任，所以我就杀了他！”
“你指的是刘丙成吗？”审讯官皱眉，问道，“刘丙成遇害的时候，你分明有不在场证据！”
“都是假的，”韩城说道，“我从没有监控的地方溜掉，然后杀掉的刘丙成！”
“那……李一燕和权佑东呢？”审讯官喝问，“我们现在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跟这两个人的死有关！”
“对！”谁知，韩城毫不犹豫地说道，“这两个人也是我杀的，用我们家的三轮车！
“这两个人藐视生命，坏事做尽，我只是想要拿他们练练手！”
“胡说八道！”审讯官气急败坏，“分明是你们跟于万金交换了杀人！说，你认不认识于万金？”
“不认识？”韩城咬着牙说道，“于万金是谁？不认识！”
“好，好……”审讯官攥拳问道，“那我问你，既然你说你是杀人凶手，那你妻子李炫美是不是你的帮凶？”
“对！”韩城毫不避讳地说道，“都是我们两口子一起干的！小雅走了之后，我们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来吧，审判我们吧！用你们所谓的公正的法制，判我们死刑吧！哈哈哈哈……”
韩城笑得邪异狂颠，令审讯官手足无措，无以应对……
同一时刻，站在监听室观看审讯的赵玉等人，全都紧紧锁住眉头，他们已然意识到，这件案子，并没有他们想象得那么简单。
“小雅……”阳山雅子嘀咕道，“这是他们女儿的名字啊？怎么听着好像我爸妈在喊我似的呢？哎呦……”
她打了一个激灵，感觉浑身冒起鸡皮疙瘩。
……
十几分钟之后，另一间审讯室内。
“对，都是我们两个做的！”李炫美冷静异常地说道，“这三个人全都该死，尤其是刘丙成，我们能杀掉他，感觉很痛快！”
“你是说……”审讯官问道，“你是跟你丈夫一起，把这三个人杀掉的吗？”
“对，”李炫美供认不讳，“都是我们俩一起干的，和别人无关！杀人越多，我们的罪名越大，希望你们早点判我们死刑！”
“可你丈夫刚刚才说，都是他自己做的，”审讯官提出疑问，“而你，只是帮他提供了不在场证明而已！”
“不是，不是！”李炫美毫不惊慌，沉着言道，“那是他想撇清我的罪责，我说的才是真的，都是我们一起做的……”
“那于万金呢？”审讯官问道，“你们是怎么交换杀人的？”
“于万金是谁？”李炫美冷冷摇头，“不认识……”
……
同一时刻，还有一间审讯室中，也在进行着审讯。
接受审讯的人，是稍晚一些被探员们抓住的银行押运员朴玉顺！
“对，对，”和韩城夫妇不同，朴玉顺稍显惊慌，“是我们一起干的，我也参与了杀人，大部分都是我动的手……
“嗯……要不……要不……”朴玉顺当场改口，“全都是我下的手吧？你们就不要为难他们了，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还敢胡说！你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审讯官虽然无奈，但还是得按照既定的审讯规程进行，“刘丙成的死，你根本有不在场的证明！
“于万金已经供认了，是他跟你们达成了交换杀人的协议，是他亲手杀死的刘丙成，替你们报仇！”
“对，对……”谁知，朴玉顺竟然上当了，当场点头说道，“刘丙成是于万金杀死的！我跟他交换了一下，所以，我帮他把权佑东，还有那个银行女员工杀掉了……
“女员工开车撞了人，连刹车都不踩……那个黑邦的权佑东又见死不救，他们的恶，和刘丙成一样！
“所以，杀死他们，我很开心！”
听到朴玉顺的回答，审讯官先是惊喜，然后又紧皱眉头追问：“也就是说，你、崔东山、韩城还有李炫美，你们一起跟于万金达成了交换杀人协议，所以……”
“等一下，”朴玉顺急忙改口，“是我跟于万金达成了协议，跟其他人没有关系！”
“阿西……”审讯官忍不住骂街，“你刚才还说，是你们一起干的呢！”
“是吗？”朴玉顺急忙说道，“我脑子不好，说错了吧？整件事，都是我和于万金做的，我杀了俩，他杀了一个，就这么简单！
“你们抓我吧，我没有怨言，大不了，给我执行死刑好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你……”审讯官咬牙切齿，恨恨地问道，“你连个交通工具都没有，你用什么转移尸体？”
“我把韩城家新买的三轮车给偷了……”朴玉顺信口雌黄。
“你懂得眼球的结构吗？”审讯官借用了赵玉的问话，“你知道从哪里注射吗？”
“知道啊？”朴玉顺回答，“从右胳膊上的经脉注射进去，人先死不了，他会眼睁睁地看着我给他换完眼睛……”
……
“呼！”监听室内，李珍珠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至少，可以把于万金留下了！
“而且，朴玉顺知道注射位置……所以，他肯定亲自参与了换眼的过程……”
“但是……”阳山雅子摇头说道，“这几个人只字不提互助会里的黑瞳杀手，他们……他们分明就是想要保护那个真正的凶手啊！”
“对！”赵玉说道，“不怕死的人最可怕！照这样审下去，他们只会承认自己的罪过，顶多连带同伴，却绝对不会把那个人供出来！”
“很明显……”阳山雅子又激动地道，“这些人都是帮凶，真正下手的那个人，就是盘田贵气！盘田贵气还活着！活着啊！”
“要不……”这时，一位探员向李珍珠提议，“我们再把教堂和互助会彻底搜查一遍？”
“嗯……”李珍珠紧锁眉头，显然特别为难，教堂可不是一般的地方，没有绝对证据，上面根本不会批准。
“又快到中午了！”赵玉看了看手表，对李珍珠说道，“我的小妹丁岚，应该起床了吧？”
“嗯……”李珍珠蓦地听出了赵玉的意思，“你……”
“我和丁岚……”赵玉说道，“再去一次教堂吧！”
第2073章 **
“小懒虫……”首尔教堂之中，赵玉轻轻敲了一下丁岚的脑壳，“昨晚睡了一个晚上，今天又睡了一个早上，怎么还是睡眼迷瞪的？”
“看你说的，”丁岚嘟嘴，“本姑娘还有别的任务要做好不好啊？三天来只睡了上午这几个小时。
“你倒挺美，我听说，昨晚那个日本小美媚陪了你一个晚上，怎么样？是不是挺舒服的？”
“雅子……嗯……”赵玉轻轻一按丁岚肩膀，郑重说道，“她故意接近我，果然是有目的的！”
“哦？什么目的？”丁岚忙问，“想要跟狂探滚床单吗？”
“去你的！”赵玉责备，“说的什么话！你姐夫我冰清玉洁，背着贞节牌坊满地走呢！告诉你，原来，她是想要让我告诉她，谷兆一郎的死亡真相！
“她看到过谷兆的尸体，知道谷兆是被手枪射杀的！”
“那可不行，”丁岚压低声音说道，“谷兆是被席伟打死的，现在我们正在寻找席伟的宝藏，正是敏感的时期，绝对不能告诉她！”
“我知道，”赵玉点头，“这点职业操守还是有的，我看，她可能明白我的意思，所以没有再死缠着我不放！”
“那也不行，”丁岚皱眉，“既然她能查到，你也参加了侦探沙龙，那么足以说明，她不是省油的灯！
“没准儿，她是接受了秘密任务，是一个要来通过你刺探席伟宝藏的间谍！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应该不会吧？”赵玉脑中有隐形探测器，如果阳山雅子身上存在异常设备，他肯定能够察觉到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现在这么敏感的时候……”丁岚看到有教士走来，急忙降低了声音。
等到教士走远之后，赵玉问道：“你说你昨晚没睡，你又干嘛去了？”
“你老丈人给我们开会呢！”丁岚说道，“本来可以跟你透露会议内容的，但是，因为你跟那位日本美媚走得太近，我还是先不跟你说了！
“等搞定了这件事，我再慢慢跟你说吧……
“对了，”看了看偌大的教堂，丁岚向赵玉问道，“咱们这次过来，该干什么呢？李警长的人，不是已经把所有人全都查过一遍了？”
“我想去再查一下互助会……”赵玉说道，“我想了解一下他们的具体流程。”
“呵呵……”丁岚看看自己的手表，讪笑道，“你可真会挑时间啊姐夫，上次来也是这个点儿，你忘了，人家互助会已经下班了吗？”
“对呀，”赵玉点头，“我就是要等没人的时候，再查查他们！”
“人都没了，还查个什么劲儿？难道……”丁岚撅嘴，“你想让我跟您挨盘去搜查互助会的办公室？”
“差不多吧！”赵玉点头，“咱们已经去过了，只有二楼那几间屋子而已！你撬锁技术这么好，应该是小菜一碟吧？”
“你……啧啧……”丁岚郁闷，“真的被我猜中了，难道……你以为凶手傻到会把那些作案工具藏到办公室吗？
“我们要找什么呢？”
“找和崔东山那些人相关的记录，”赵玉说道，“黑瞳杀手，肯定会对那几个人格外关注！
“我们找仔细点儿，或许能有发现！”
“真是搞不懂……”丁岚不太情愿地说道，“这么大的案子，为什么不名正言顺地进行搜查呢？非要搞得跟做贼似的！”
“其实，”赵玉说道，“这样也好！如果进行大规模搜查，反而会把黑瞳杀手惊跑！”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了互助会所在的地方。
之前，他们已经打开过一间办公室，从那里获取过记录资料。
所以，赵玉打算从走廊最内侧的一间屋子查起，他觉得，按照罪犯的心理，一般越是靠近里侧，越有安全感。
丁岚嘴上不情愿，但还是麻利地帮赵玉撬开了门锁。
结果，等到打开一看，二人顿时傻眼，但见他们打开的，竟然是一间特别宽敞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没有桌子，只是在最中间的地方，围着一圈椅子，椅子正好画围成了一个圆。
“哦，明白了……”赵玉小声说道，“这里应该就是参加互助会的人，进行互动的地方吧？在电影里面看到过！”
“对！”丁岚观察了一下，发现屋内设施简单，除了那一圈椅子，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
唯独，在四周围的墙壁上，画着很多暖色的壁画，多是一些祥和慈爱，以及充满宗教色彩的画面。
毫无疑问，看到这些画面，会让人感到心境平和，对于心理疏导大有裨益。
赵玉也是迈步来到中央，围着那些椅子溜了一圈，他甚至能感受到，坐在椅子上的那些人，正在经受何种痛苦？
精神的苦，比身体的苦更加严重，压垮一个人的，并不是肩上的重担，而是心理的负担。
赵玉好像可以看到，崔东山等人坐在椅子上接受疏导，他们站起来发言，讲述自己的感受的情景。
按理说，既有心理导师的专业指导，又有教堂神父的尊尊劝诫，崔东山等人应该可以直面自己的问题，得到宽解的啊？
可为什么，他们最终却全都选择了杀戮呢？
难道……有人对他们进行了错误的心理暗示？
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转了一圈，赵玉这才收回心思，和丁岚一起退出会议室，想要继续对其他房间进行搜查。
然而，丁岚刚刚锁好房门，赵玉却蓦地瞪大了眼睛，然后激动地按住丁岚肩膀说道：“哎呦我去！”
“呦！”丁岚吓了一跳，埋怨道，“你干嘛啊？一惊一乍的！”
“不是，”赵玉激动地说道，“我之前听谁说过那么一句，说，参加互助会的人，都是在绝对**保护下进行的，是吧？”
“当然对了！”丁岚回答，“要不然，谁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吐露心声呢？他们所遭受的心理创伤，有很多都是难以启齿的。
“包含着很多隐晦，让人无法理解的丑事……”
“那……”赵玉一指门锁，“你……你快点再给我打开！我还得再进去一趟！”
“搞什么啊？”丁岚撅嘴，“你当我撬锁很轻松吗你？真是的……”
嘴上埋怨，但丁岚对赵玉一向言听计从，还是老老实实地使用工具，第二次将会议室的门锁打开。
打开之后，赵玉立刻窜了进去。
紧接着，丁岚就惊讶地看到，赵玉将一把椅子垫在脚下，然后伸手在会议室中心屋顶的吊灯上，很快就摘下了一个黑色的东西！
不会吧？
丁岚猜也能猜到，那黑色的东西，应该是个可以随时观察会议室的监听设备！！！
第2074章 安装者
“不对，不对……”看着赵玉熟练地拆下隐藏在吊灯里的东西，丁岚不可思议地说道，“你怎么知道，吊灯里面有东西的？你……你是千里眼吗？”
“不是，”赵玉指着地面扯谎说道，“我只是有强迫症而已，刚才太阳光照到吊灯，反射到地面上之后，图案应该是有规则的，但唯独这个地方被隔断了，有点突兀！”
赵玉当然是随口乱说，真正让他发现问题的，还是脑中的隐形探测器。
“不可能吧？”丁岚还在纳闷，“如果真跟你说的那样，只要一开灯，不就会被人发现了？”
“不是的，”赵玉解释，“这东西被挡在灯罩后面，所以……唉……”看到不能自圆其说，他赶紧把东西举到了丁岚面前，扯开话题，“你赶紧看看，这是不是隐形摄像头？”
“不仅仅是摄像头……”丁岚接过来说道，“还应该有窃听的功能！”
“毫无疑问……”赵玉看着吊灯说道，“有人在监视互助会的活动，窃听那些受害人的发言！”
“太不道德了，”丁岚说道，“窃听别人的**……这……这么说……安装监听器的人，并不是教会或者互助会的人了？”
“至少……”赵玉说道，“他没有资格进入这里，却很想了解那些受害者的**！所以……”
“所以……”丁岚瞪大眼睛，“这个安装监听器的人，就是黑瞳杀手！？”
“快……”赵玉指着监听器问道，“你是专业的，看看能不能通过这东西，把人找出来啊？”
“等一下，我看看……”说着，丁岚打开自己的时装包，从里面掏出了先进的电子设备，很快将监听器连接在了自己的手机上。
“这是一个比较老式的监听器，”丁岚说道，“没有无线线路和远程设备，不能及时共享。”
“那……”赵玉反应极快，赶紧说道，“安装者肯定是手动操作了？快……赶紧打开视频看看！”
“好！”丁岚没有跟上赵玉的节奏，却还是干脆利索地找到了监听器上的资源，并且顺利打开视频。
“调到最前面去！看看开头……”赵玉说道，“如果安装者是亲手安装的话，那么镜头里面，肯定会把他自己录下来！”
“哦……”丁岚终于明白了赵玉的意思，立刻把视频调到了起始位置。
结果，晃动的画面中，果然出现了令人兴奋的画面。
但见有一个穿着教士长袍的人，正在镜头前摇来晃去，应该是正在固定摄像头。
等到固定好之后，随着他的手臂放下，终于露出了一张清晰的脸！
我咔！
怎么是她！？
赵玉和丁岚同时惊呼，这张脸，他们居然见过！正是他们前天过来查看的时候，曾经接待过他们的那位女修士！
“怎么……怎么是她！？”看到这张脸，赵玉只感觉后背全是凉气。
“居然……居然……是个女的！？”丁岚亦是感觉头皮发麻，浑身冒出了鸡皮疙瘩。
“快！快……”赵玉赶紧把手机还给丁岚，然后按了一下腰间的手枪，快速朝外面跑去。
丁岚不敢怠慢，也紧紧跟上了赵玉。
他俩的意图再明显不过，那就是赶紧下楼，去找那个女修士！这个人，很可能跟黑瞳杀手有着紧密关联！
女修士的屋子就在楼下，二人一前一后冲了进去，然而，屋里的情况，却再次让二人感到意外。
但见两名修女坐在桌子跟前，正在一边说笑，一边用餐。
“嗯……你们？”两位修女全都是外国人，看到赵玉二人进来，当即用生涩的韩语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看到此状，赵玉赶紧把手枪放回枪套，可丁岚异常警觉，手还紧紧攥着枪。
“我们……嗯……”赵玉说道，“我们来找那位女修士，就是……年纪有些大的那位！我们前天来过，是她接待的我们……”
“……”两位修女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位回忆着说道，“您说的，应该是李阿姨吧？”
“应该是，”另一个说道，“您说错了，她并不是修士，她是我们这里的义工，经常会过来给我们帮忙！”
“你说的是前天中午吗？”最早那位修女又道，“因为有慈善捐助会，事务比较繁忙，所以李阿姨过来给我们帮忙了！”
“义……义工？”赵玉皱眉，“那天，她的确问过我们做义工的事情，我们还以为，她是教堂的修士呢！”
“不是的，”修女说道，“李阿姨爱穿长袍，所以才被误会的吧？”
“那……”赵玉赶紧问道，“你们能帮我找到她吗？我有要紧的事情，需要马上找到她！”
“这样啊……”
两位修女同时掏出各自的手机，从手机上翻找了一下。很快，其中一位把查到的手机号码递给赵玉。
赵玉赶紧记下了号码，又问：“那请问，你们知道她住在哪里吗？”
“这……”两位修女摇头。
“她今天来过教堂吗？”后面的丁岚问了一句。
“没有……”两位修女摇头，“没有看到她啊？估计，应该是等到慈善会才来帮忙的吧？”
“好吧！”丁岚点头，“那谢谢你们了！”
说完，她和赵玉双双退出了出去，然而，当退到门口的时候，赵玉忽然心血来潮，又冲两位修女又问了一句：
“对了，你们知道，李阿姨会说日语的事情吗？”
“哦？”两位修女纳闷，先是齐刷刷地摇了摇头，其中一个这才说道，“好像……听她说过日语吧？但是，我不能确定，你们为什么这么问呢？”
“哦……没事……”赵玉摆手微笑，“我们有位日本朋友，是这位朋友委托我们来寻找她的！”
说完，赵玉赶紧闭嘴，和丁岚离开了屋子。
等回到教堂之后，丁岚警觉地搜寻着教堂中出现的人，而赵玉则赶紧找了个无人角落，将他的惊人发现告诉给了李珍珠。
李珍珠自然兴奋异常，赶紧告诉赵玉，她现在马上去定位那个手机的位置，然后查找关于这位“李阿姨”的身份。
“啧啧……”当赵玉挂掉电话之后，丁岚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对赵玉说道，“崔东山、于万金等人已经被警方逮捕了……
“我担心，这个所谓的李阿姨，早已经逃跑了啊！
“之前，”丁岚问道，“李警长不是已经查过所有人了吗？为什么没有查到这个人人？”
“还真没有，”赵玉回想起来，摇头叹道，“我昨晚把所有资料全都看过了，还真没有发现有她的资料。”
“这也难怪，”丁岚言道，“她只是义工而已，肯定不在李警长查找之列啊！真想不到，嫌疑人竟然不是教堂和互助会的员工，而是一位帮忙的义工！”
“或许……”赵玉说道，“现在抓她还不算晚吧？你看，如果她早就跑了，至少应该把监听器收回去吧？”
“但愿吧！我只是想不明白，”丁岚纳闷，“为什么是个女的？难道……盘田贵气……变了性了？
“你再想想……那个女人，跟盘田贵气长得像吗？”
第2075章 久远的名字
“什么？”当二人走出教堂之后，丁岚不可思议地问道，“就在教堂后面居住？信号已经定位到了？”
“这有什么好意外的？教堂后面是一片人口密集的居民区，住在这种人员密集的地方，更有利于掩藏身份。”
说话间，赵玉已经看到，李珍珠手下的探员从汽车上跑下来，一面朝教堂后面快速跑去，一面冲赵玉招手。
那意思是告诉赵玉，他们已经接到了命令，现在就去捉拿嫌疑人。
于是，赵玉和丁岚紧跟着他们而去，很快进入到了一片位于丘陵地带的居民区。道路崎岖，胡同众多，而且还忽上忽下的。
看着很平缓的道路，其实是个上坡，跑起来特别吃力。
可是，这种地方胡同狭窄，汽车根本开不进来。
赵玉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又看了看复杂的环境，心里隐隐有些担心，一旦嫌疑人逃脱，在这种地方可不便于抓捕。
“我不是这个意思，”丁岚的体力明显比赵玉要强，跑了好几分钟，仍然面不改色，还在跟赵玉解释，“我只是觉得，既然这个杀手如此小心，那么是不是应该早就跑路了？
“我就怕，等找到她居住的地方，也只是找到了一部手机。
“我们没有这个女人的身份信息，要真是跑了，可就真不好抓了！”
“担心是对的，但没有意义，”赵玉说道，“既然已经定位到了位置，只能先过去看看再说了！
“还有，你说的那些变了性的问题，也够荒唐的！”赵玉说道，“盘田贵气身高一米八零，那位老太太却连一米六都不到……”
正说到这里，赵玉忽然看到，前方的探员已经在一间普通的住宅院外面停住了脚步。
看样子，他们已经到达了信号所在的位置。
随后，探员们打出专业的手势，各自奔向了这所宅院的不同方位。
紧接着，两名探员掏出手枪，一左一右地站在了院门两侧，显然做好了冲锋准备。
赵玉和丁岚见状，二人当即交换了一下眼神，也各自拔出自己的手枪，冲到了院门口。
这时，包抄的探员已经就位，在得到上级命令之后，门口的两位探员这才按下了门铃。
一声，两声，三声……
当三声铃响过后，探员们正欲强攻。
可谁知，他们刚做好准备，院门却吱呀一声地敞开了，反倒是吓了探员们一跳。
我咔！
赵玉和丁岚都在门外，他看得清清楚楚，这个敞开了院门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和丁岚之前见到过的那位老人！
赵玉和丁岚眼睛一亮，立刻冲了上去。
“哦？”老人已经看到了赵玉和丁岚，当即惊奇地用韩语说道，“怎么是你们？”
然而，下一秒，来人赫然看到两旁的探员冲到眼前，以及对准了自己的黑洞洞的枪口！
“这……”老大妈微微一愣，显得有些惊慌。
然而，惊慌仅仅在她脸上一闪而过，她很快恢复镇定，眼中还透出了一股难以形容的邪异之色。
咔嚓！
随着一声金属响动，探员给老人戴上了手铐。
赵玉和丁岚则紧张地端着枪，冲进了老人的屋子。
其实，这间院落面积不大，除了小院之外，只有三间高低错落的木质房屋。
不过，无论是院子还是屋子，全都拾掇得井井有条，干干净净。
很快，赵玉二人和探员一起，将老人的屋子简单搜索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其他人员。
而探员也已经找到了位于茶几上的手机，证实这个电话的定位正确。
呼……
看到现场没有其他人之后，赵玉示意探员们继续进行细致搜查，而自己则拿出那个监听器，来到了老人的面前，开口问道：
“怎么样，认识这个东西吗？李阿姨？”
“原来……”老人岿然不动地看了赵玉一眼，点头说道，“你们都是探员啊！我真是没有看出来！”
“老太太，我们没有找到你的身份，”赵玉问道，“现在能告诉我，你叫声名字吗？还有，知道，我们这么没有礼貌地冲进你家，又是为了什么？”
“呵呵……”谁知，老人轻笑了两声，然后扬起嘴角，露出了一种让人不太舒服的笑意，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是为了什么！
“只不过，比我预想的，要早了一些！”
“是吗？”赵玉提醒，“你好像还没有回答我第一个问题呢！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其实，你在教堂跟我提到日语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你是故意的才对，只可惜……”老人叹息了一声，可叹息之间，仍然保持着那种略带邪异的笑容，“被我忽略了！”
听到老人的话，丁岚有些着急，可她刚张开嘴，却被赵玉拦住了。
赵玉也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显然是在等待着什么。
“我的名字，叫松本悠，”老人果然回应，她闭上眼睛，无限回味般地说道，“已经有几十年，没人叫过我的名字了！”
啊！？
闻听此言，现场探员全部惊呆。
“果然，”丁岚点头，“果然是个日本名字！快说，盘……盘田贵气，是你什么人？他……”
丁岚本想问“他在哪里？”却再一次被赵玉拦住。
赵玉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一个极其狡猾的对手。这个时候，一旦说错什么话，很可能被其抓住机会利用。
现在，尽管这个女人有着很大的嫌疑，但是，仅凭那个监听器，并不能真的证明，她和黑瞳杀手有什么关系。
“盘田贵气，呵呵……呵呵……”老人再一次闭上眼睛，保持着那种邪异的笑容说道，“这个名字，也很久没有人从我眼前提起过了，我是不是，已经快要将这个名字遗忘了啊？
“不……应该不会……”说到这里，松本悠蓦然睁眼，好似一个邪恶的女巫即将施展妖力似的，冲赵玉等人说道，“我永远，永远也不可能忘记这个名字，永远也不会忘记……
“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她竟然颠异邪狂地大笑了起来，笑得众人后背直冒凉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长官！”就在这时，一位正在搜查房间的探员上前，兢兢战战地汇报道，“您……您来看看这个吧！”
说完，他便领着赵玉等人，朝着最里侧的卧室走去。
而行走之中，赵玉发现，那探员的双腿发软，不停拌蒜，在走过门框的时候，竟然差点儿栽倒。
搞什么啊？
起初，他还不以为意，可当赵玉走进卧室，看到探员们找到的东西之后，却蓦地瞪大眼睛，也差点儿栽倒在地……
第2076章 17颗
“这……这是什么啊！？”现场，有人发出了疑问，但更多人却缄默地捂着嘴，显然感到了恶心。
但见，有探员从柜子里找到了一个带盖的盘子，盘子上画着日式风格浓郁的图案。
而打开盖子之后，里面却出现了很多……很多圆球状的东西！
这些东西，好似棋子一般，被固定在了盘子底部，看上去密密麻麻的……
我的天呐！
纵然赵玉侦破过那么多惊天大案，却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等邪异的画面。
那些圆球状的东西，分明……分明就是人的眼睛！！！
这些眼睛，好像经过了某种处理，好像标本那样，保存得特别完好。
这般恐惧的画面，虽然比不上那些血腥的血案，可是，感受到那一只只有可能是活人的眼睛，就好像正在盯着自己似的，让赵玉禁不住冒出一股令其头皮发麻的凉气。
那些探员们亦是难受的扭曲着脸，有的不敢直视，有的大感恶心……
“1、2、3、4……”现场，唯有一个人似乎没有受到干扰，正是特工丁岚，她甚至一颗颗地数了起来，“……16、17！
“哇！”丁岚咧嘴，“一共有17颗呢！这些，都是真人的眼球吗？怎么会有这么多？”
“咳咳……咳咳……”赵玉被丁岚的话呛着了。
“这得死了多少人啊？”丁岚义愤填膺地说道，“变态，太变态了！杀人恶魔啊简直就是！
“哎？等等……嗯……李一燕、权佑东、刘丙成……”丁岚伸出三根手指，纳闷地喃喃说道，“3个人，应该6颗眼球，其他的……都是哪儿来的？
“还有……为什么还出来了单数？”
“丁岚，丁岚……”赵玉赶紧摆手示意，“别说了，别说了……赶紧找……再找找……”
说完，赵玉上前盖上了盒盖，众人这才感觉好受了一些。
随后，探员和丁岚一起，在屋里翻箱倒柜，很快就从发现盘子的柜子隔断中，又找出了很多的东西。
比如，大量的注射器，药品还有不明的液体，手术刀，一些手术器具等等……
在旁边的一个抽屉里面，探员们还找到了含有李一燕、权佑东和刘丙成照片的资料，不用看也知道，那些资料都是用来做谋杀计划之用的……
再往后，探员们还从电脑上找到了互助会的偷摄视频，没想到，从5年之前，她就已经在悄悄地关注着互助会的活动了……
有了这些东西，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认，这个松本悠，跟黑瞳杀人案有着重大关系，是本案的重要嫌疑人，甚至，那个一直躲藏在幕后的黑瞳杀手就是她！！！
她长期蛰伏在教堂之中，在暗中观察着那些遭受心理创伤的人，寻找着自己将要鼓动的目标。
然后，她利用这些人的复仇之心，帮他们完成复仇的心愿。
可是……
为什么？
为什么呢！？
赵玉看着院子中戴着手铐，被探员控制的老人，心里很是费解。
那些死者跟她本人没有半点关系，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还有，她为什么会有跟横滨黑瞳案一样的作案手法，为什么会有一样的药物配方以及黑色的石头？
不是说，盘田贵气没有至亲吗？
这个女人，和盘田贵气又有着什么关系？
正在搜查之时，李珍珠带着更多的探员抵达现场，在看到那个被铐住的老人之后，李珍珠亦是大感意外。
本来，按照规矩，探员们要向松本悠宣读权利，然后将她带回警局接受审讯。
可是，赵玉却一改常态，要求李珍珠先不要急于把松本悠带走，而是最好找个安静的地方，让自己跟她谈谈。
因为，通过最初的对话，赵玉已经感觉到，这个女人或许早已经做好了被捕的准备。
所以，这个时候趁热打铁，或许是揭开答案的最好机会！
事到如今，李珍珠对赵玉同样是言听计从，当即让探员清理好一间小屋，让赵玉现场审问。
当老人被带进屋子的时候，李珍珠却收到了一条关于松本悠的消息，当即拿给赵玉查看知晓。
但见信息上写着，松本悠是日裔移民，于2010年移居首尔，而她的老家，正是横滨，而且距离盘田贵气居住的地方不是很远！
她今年67岁，以前在船厂上班，退休后离开横滨，移民到了首尔。记录上显示着，她没有任何婚姻记录，应该是终身未嫁，更无子女。
她的经济状态也非常一般，勉强能够维持生活而已……
“嗯……”赵玉将资料默记于心，然后冲李珍珠小声说道，“最好，给阳山雅子打个电话，这案子，明显不止眼前这几件案子。让她过来，或许可以帮上忙！”
“好的，”李珍珠掂量了一下，同意了赵玉的要求，“我这就去联系她！”
看到李珍珠拿起电话，赵玉这才转身进入小屋，来到了松本悠的面前。
松本悠穿着偏向日式的宽松衣服，虽然面料看上去普普通通，却是非常干净。
“你刚才说，”赵玉开门见山地说道，“你早就知道我们会来，只是比你预想得早了些，是吧？
“这么说，你还有什么愿望没有实现吗？”
“你们……的确比我想象得更厉害了一些，”松本悠虽然戴着手铐，但腰板挺得很直，不失优雅地说道，“在我的预想中，我至少应该还有3到6个月的时间才对！”
“17颗眼珠，”赵玉强压住内心的激动，问道，“都是真的！？不会是假的标本吧？”
“你知道……”谁知，松本悠却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摘下他们的眼睛吗？”
咯噔……
如此反问，显然是在告诉赵玉，那些眼珠都是真的！
“为什么？”赵玉只能顺着对方话茬提问。
“因为，”松本悠优雅一笑，说道，“他们即使有眼睛，也什么都看不见！”
“这……”赵玉眉头一皱，说道，“我没想到，会有那么多眼球！当年，横滨警方搜查了盘田贵气的住所之后，只找到了作案工具和药物，却并没有找到那些受害人的眼睛！
“难道……”赵玉提出关键疑问，“那些眼睛，本来都是盘田贵气收藏的？他转送给你了吗？”
“哈……哈哈……”听到这话，松本悠又露出了那种邪异的笑容，说道，“看来，你们根本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难道……你们真的以为，盘田贵气，是那个所谓的黑瞳杀手吗！？”
第2077章 不合逻辑
“啊？”赵玉蓦然一惊，颤声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刹那间，一副奇怪的画面，从赵玉脑中惊现。
在45年前那个横滨海滩别墅的夜晚，警方发现了盘田贵气拥有着黑瞳杀人案的最大嫌疑，一路追查到了法官的家里，却正好撞见了盘田贵气的杀人现场！
随后，盘田贵气一路逃逸，最终从百米高的悬崖上坠落大海，从此再无踪影。
可是，在赵玉感受到的画面之中，法官家的作案现场，却还隐藏着另一名凶手，正是盘田贵气的逃逸，引开了所有的警员。
而她……悄悄地拿着已经从法官身上摘下的一颗眼球，从阴暗的角落中退走了……
虽然，这只是赵玉闪念之间的臆想，可这幅画面，却堪比任何一部经典恐怖片最可怕的一幕！
难……难道……
这45年来，人们一直搞错了？盘田贵气，还有同伙！？亦或者，黑瞳杀手，根本不是他！？
“我是谁？”松本悠挺身端坐，姿态优雅地说道，“我就是那个为了惩罚世人冷漠的救世主！
“我们这个世界，已经沦入道德的深渊，很多人自私自利，冷酷无情，漠视生命，从不知体会他人的难处和痛苦，甚至眼睁睁看着别人的生命，被无情剥夺，也无动于衷……
“这样的人，就应该让他们尝一尝，失去眼睛的滋味，这样的人，不配活在世上！”
“17颗眼球……”赵玉咽了口唾沫，惊然说道，“有11颗，都是横滨黑瞳案受害人的吧？包括……那个失去了一只眼睛的法官！？”
“哼……”松本悠微微扬起嘴角，又露出了那种人的笑意，“恐怕，世人都以为，法官的那颗眼睛，被盘田贵气带下悬崖了吧？”
“盘田贵气……”赵玉再次问道，“你和盘田贵气，到底是什么关系？”
“盘田贵气……”松本悠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那可是个相当久远的故事啊！”
“没关系，”赵玉镇定地说道，“你慢慢说，我很愿意听！”
“这个傻瓜……”松本悠说道，“当年，当盘田贵气的父亲被法院判决死刑之后，他居然傻到想要去找两个女孩儿杀掉，并且将她们肢解……”
咯噔……
赵玉心里咯噔一声，松本的话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竟然直接提到了女孩儿被害的案子。
不过，他纵有万千疑惑，却没有打断对方。
因为，他已经发现，这时候的松本悠，已经陷入到了往日的回忆之中。
“你说，是不是太傻了？”松本悠瞪大眼睛，露出一股神经兮兮的表情，“他还以为，只要用同样的方法再杀掉两个女孩子，就能证明，残杀女孩儿的杀手并不是他的父亲！
“这样法院就会重新裁决，就会放了他的父亲！
“简直……太幼稚了……”
嗡嗡……
就在松本悠讲述的时候，赵玉的手机传来震动，居然是那位阳山雅子给他发送了一条短信过来：
“赵神探，我知道松本悠是谁，她是盘田贵气的好朋友，从小一起长大。
“在案件记录上，我看到过她的信息，曾经怀疑她是盘田贵气的女朋友。但是，因为关系不太明显，而且本人矢口否认，所以最后被排除了。
“赵神探，我马上再去查关于她更具体的消息，查到之后，立刻发给您……
“您正处在审讯的关键时刻，我就不便进入现场了！”
嗯……
雅子的表现，让赵玉非常满意。
他之所以让李珍珠把雅子喊过来，就是想要让雅子帮忙调查这个关键嫌疑人的身份。
“所以，”为了引导松本悠讲出实情，赵玉沿着她的思路问道，“你阻止了他？”
“对，”松本悠说道，“警方在时刻关注着他，如果他去杀人，根本跑不了。不但不能救人，反而自己也完了！
“当时，为了救他的父亲，她甚至还央求我，让我帮他去找两个女孩子杀掉……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
“真是……已经走火入魔了！”
“嗯嗯……”经验告诉赵玉，这个时候绝对不能乱插嘴，只能耐心等待。
果然，松本悠激发出了诉说的**，继续说道：“幸好，我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他没有傻到真的去杀人！
“但是，当叔叔……就是盘田贵气的父亲被处以死刑之后，盘田贵气完全变了！
“他再也没有了对生活的激情和热爱，每日浑浑噩噩，好像一副行尸走肉，我看着他那么可怜的样子，实在是心疼得很，所以……
“所以，我为了鼓励他，让他重新振作起来，就给他提出了杀人报仇的主意！
“我跟他说，”松本悠仍然姿态优雅地说道，“是那些陪审员害死了他的父亲，一票啊，就差一票！
“如果那些投了赞同票的人之中，能有一个人投出反对票，那么盘田叔叔不就不会死了嘛！
“所以，归根结底，害死了盘田叔叔的，就是那几个投了赞同票的陪审员，当然，还有对方的辩护律师，以及可恶的法官！
“这些人，都要为盘田叔叔的死负责，所以，我劝盘田贵气杀掉这些人，这样就能化解他的仇恨，不会再浑浑噩噩地过下去了……”
我咔……
赵玉在心里骂道，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盘田贵气因为父亲的死受到打击，思维异于常人或许还可以理解，可这个女人的思想却太变态了吧？
当时那种情况，如果她真的关心盘田贵气的话，是不是应该好好劝解一下盘田贵气才对？
这算什么？用杀戮去化解仇恨吗？
她为什么，要提出这么狠毒阴损的主意？
“他同意了，”松本悠邪邪一笑，“果然如我所说的那样，看到了复仇的希望，他真的重新振作了起来！
“我又给他提出建议，说那些陪审员有眼无珠，盘田叔叔明明是冤枉的，可他们还是投出了赞同票，所以，我们不能让他们死得那么简单！
“我建议……”松本悠眼中透出了一股嗜血般的眼神，“我们最好挖掉他们的眼睛，然后换成黑色的石头！
“我的家乡在北海道，族里有个古老的传说，当族人杀死了敌人之后，为了防止敌人变成鬼怪报复，会用一种黑色的石头，遮住他们的眼睛！
“而我觉得，”松本悠好像在说一件特别平常的事情，“如果我们也给那些害死了盘田叔叔的人换成黑色眼睛，就能让世人了解，他们曾经做过错事！
“他们的眼睛，都是黑的！”
咕噜……
听到此话，赵玉又干咽了一口唾沫。
他越发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的心理太不正常。
“还有，”松本悠又道，“我了解一种利用肌肉松弛剂的配方，能让对方动弹不得，却有意识！
“这样，他就可以亲身体会到，自己的眼睛被我们摘走取下的感觉！”
第2078章 手术刀
“为了这次复仇计划，我们做了大量的准备，”松本悠说道，“我们配置了肌肉松弛剂，还配置了麻醉剂，当然，还有那种黑色的眼睛！
“我们找了很长时间，才找到了一块合适的黑色石头，我们自己买了工具，开始切割石头，打磨，将其做成了一颗颗黑色的眼球……
“当然，”松本悠又道，“为了避免引起怀疑，我们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准备了10个多月，一直等到盘田叔叔被执行死刑的新闻逐渐冷却之后，这才展开了我们的复仇行动！
“我们的计划非常详细，而且每个计划都有对应的备用计划。
“事实证明，我们的计划非常成功，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我们从不同的地方，先后杀掉了5名陪审员，摘掉了他们的10颗眼球。
“肌肉松弛剂的剂量控制得也很好，一直到我们换完眼睛，他们也正好因为肌肉萎缩不能呼吸而死！
“这样的死，我们很满意，”松本悠说道，“盘田贵气也是乐此不疲，他已经感受到了复仇带给他的快感！
“当然，在我们进行复仇的同时，黑瞳案的新闻也轰动了全国，警方早就展开了大范围的调查！
“我们知道，死得人越多，我们留给他们的信息越多。
“他们早晚会查到这几名受害人的关联，继而查到我们的头上来！
“所以，我们打算在杀完了法官之后，就离开横滨，”松本悠说道，“然后再想办法出国！
“因为，那位害死了盘田叔叔的辩护律师也出国了，我们想着，等这件案子沉寂下来，就去国外找他！
“所有害过盘田叔叔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过……
“可是，我们没想到的是，警方的速度很快，”松本悠言道，“在我们对法官下手的那个晚上，他们竟然找过来了！
“没办法，为了保护我，所以盘田贵气冲了出去，引开了他们！”
说到这里，赵玉明显地看到，松本悠的眼神出现了变化，隐隐露出了惋惜和悔恨之色。
甚至，眼中还泛出了点点泪花……
“当时，我们约好，等他逃出去之后，就从船厂见面，然后一起乘船离开……可是，”松本悠怅然说道，“我在船厂码头等了他很久，却只等来了他坠崖的消息！
“他竟然从水手崖上，跳了下去！！！”
说到这里，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
“他没有履行他的承诺，”松本悠闭上眼睛说道，“40多年，没有人比我更期盼，他还活着！
“但是，他却再也没有出现……
“而且，40多年来……”她嘴角上扬，再次露出了那种邪魅的笑意，“他还一直被人冠名黑瞳杀手！
“呵呵，真是可笑！”说到此，她猛地睁大眼睛，“其实，所有的杀人计划，都是我安排的！所有的杀人过程，也都是我实施的！
“虽然是在替他报仇，但盘田贵气，只不过是我的助手而已！
“我……”松本悠露出凶相，狠狠说道，“才是那个真正的黑瞳杀手！！！”
此言一出，房间内瞬间生出一股冰冷萧杀的气息。
这个看上去面容慈祥，人畜无害的老人，却是那个大名鼎鼎的黑瞳杀手！
“这么说……”赵玉思忖了片刻，问道，“你和盘田贵气……你是他的女朋友？”
“女朋友……是吗？”松本悠仍然沉浸在一种不太稳定的状态，喃喃自语，“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么多事，或许，应该是吧？”
“你们一起参与谋杀，盘田贵气是为了报仇，你又是为了什么呢？”赵玉诱导着询问，“难道，不是为了盘田贵气吗？”
“是吗？”松本悠痴痴地反问，“是因为他吗？”
“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赵玉严肃问道。
“或许，也没有关系吧？”谁知，松本悠跟赵玉打起了哑谜。
“啧啧……”赵玉紧锁双眉，换了个角度问道，“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是黑瞳杀手，可是，你为什么要等到45年之后再次动手呢？
“中间这45年，你干什么去了？”
“嗯……这个问题，问得不错……”松本悠恢复了之前的优雅状态，说道，“盘田贵气离开了我之后，我独自一人生活。
“警方，没有怀疑到我的头上，我成功地摆脱了嫌疑。
“我在船厂的卫生所上班，生活简单枯燥，接触的人也很少！而且，大家每天见面都会微笑，有人有困难，大家也会互相帮助……
“不知不觉的，日子就过了那么久……我以为，我会带着我的秘密，就这样孤独地老去，直至坟墓！
“当我死后，有人整理我的遗物，发现了那盒眼球……或许，只会留给他们无限的猜测吧？
“哼哼……”松本悠语气平淡地说道，“在那些孤独的日子里，我曾尝受到过，盘田贵气失去父亲时的那种滋味！
“那种滋味，真的很不好受，让我眼瞅着世间的种种美好摆在眼前，却始终无法融入其中。
“或许，我的骨子里仍然流淌着黑瞳的魔咒，也或许，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我……
“很多年后，船厂倒闭，被一家韩国企业收购，我也阴差阳错地来到了首尔，”松本悠说道，“一住就是这么多年！
“可这个时候，随着我接触的人群越来越多，我突然发现，这个世界并不美好，有着很多令人无法接受的污点！
“我看到，有很多人冷酷无情，漠视他人，轻视生命……
“他们心里充满了恶毒，对他人恶语相向，不懂得尊重，不懂得感恩，哪怕眼睁睁看着生命即将消失，也懒得把手伸出去……
“这种人，比当年那些不辨黑白，曲解是非的陪审员还要可恶！可他们却往往过着优渥的生活，不会被追究任何责任……
“所以，是这些人改变了我，让我突然顿悟，这才摒弃了45年的麻木与孤独，重新找回了生活的意义！
“我要让那些冷酷无情，伤害过别人的人，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或许，冥冥之中，这就是我的使命！
“所以，我这才时隔45年，再次拿起了那把能替换人眼的手术刀！！！”
第2079章 洞察仇恨
“这几年，我一直在教堂做义工，”松本悠继续说道，“在这里，我能够更加轻易地看透人们的内心。
“很多人来教堂做忏悔，我都喜欢在暗中偷听，而那些来互助会参加心里疏导的人，也都有着各自的故事。
“所以，我从互助会安装了窃听器。”松本悠姿态仍然优雅，但眼中却透出了一种狠戾的光，“我倾听他们的故事，在他们的故事里，我能够看到这世间的恶！
“哼！教会的讲义，还有那些专家的心理辅导，都是错误的！”松本悠加重声音说道，“用善良驱走邪恶，根本就是骗人！
“那不过是自己欺骗自己，捂着耳朵去盗铃铛，它不可能缓解那些受伤之人的内心，那些伤害过他们的人不受到惩罚，怎么才能抚平创伤？
“所以，我决定，要用我的方法去帮助他们！
“一想起我要用黑瞳惩罚那些冷酷无情的人，我的心里就升起了难以掩饰的激动，感觉生活又重新有了意义，就好像当初的盘田贵气一样。
“他虽然因为黑瞳跳崖而死，但我相信，他是不会后悔的！
“从此以后，我开始收集信息，研究各种相关知识，制定我的精密计划，一切都好像回到了从前……”
听着松本悠的讲述，赵玉早已发觉，此人的心态早已失衡，她的思想极端，已然是典型的病态。
只不过，她虽然思想极端，却又是一个极其有能力的人。
这样的人，往往比那些张牙舞爪的凶徒更加可怕。
“最终促使我下定决心的，是大巴车火灾事件，”松本悠说道，“刘丙成为了自己的行李，致使7名本该逃生的乘客葬身火海，他的罪孽，是绝对不可饶恕的！
“在互助会的窃听之中，我发现，像崔东山和韩城那些人，他们都表示出了想要找刘丙成报仇的意愿。
“尽管，在那些心理专家的劝导之下，他们最终表示，自己解开了心结，放弃了报仇的念头，但实际上，他们根本没有放下。
“而这些，只有我能看得出来，”松本悠略显自得地说道，“说来也是奇怪，我没有学习过任何关于心理学的知识，但是，我对于他人心中的仇恨特别敏感。
“在这些人的眼中，闪烁着和盘田贵气当年一样的光芒，我知道，他们和盘田贵气一样需要我，我应该去帮助他们……”
“所以……”赵玉顺着她的思路说道，“你就找到了崔东山等人，说服了他们？你利用了他们的仇恨？”
“不，这不叫利用！”松本悠更正道，“我是真心真意地帮助他们，我不求回报，所以不叫利用！”
“但是，”赵玉不解，“你跟他们一说，他们就全都听你的了？”
“差不多吧！”松本悠扬起嘴角，“我没有刻意地去激化他们，只是直言不讳地提出了我的方案，但是，他们无一例外的，全都同意了！”
“崔东山、韩城夫妇还有朴玉顺吗？”赵玉问道，“除了这四个人，还有没有其他人参与？”
“没了，”松本悠点头说道，“我看人很准，只有他们四个人的伤害最深，他们甚至已经产生了轻生的念头，我断定，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同意的！
“是我的计划，让他们重获新生！”
“那……”看到松本悠回答了自己的问题，赵玉又问，“于万金呢？他也同意了？”
“当然了，”松本悠回答，“于万金的忏悔，被我听得一清二楚，我不但确定，他会不顾一切地为他死去的妻子，以及妻子肚子里的孩子报仇！
“而且，我还非常确定，他已经知道，他的仇人是谁！”
“你知道……”赵玉已经深深地体会到这个女人的可怕之处，当即问道，“崔东山他们和刘丙成的仇恨关系太过明显，所以，你决定，让他们进行交换杀人？”
“什么叫交换杀人？”松本悠再次露出那种邪魅的笑意，“杀人的始终是我，何来交换？”
“这……”赵玉语塞，被松本悠的话噎住。
不过，这话说的，还真没毛病。
“我只是让他们参与进来，给我当个助手而已，就像当年的盘田贵气一样！”松本悠非常自然地说道，“况且，我的年纪大了，怎么也需要助手。
“虽然，他们不能亲手杀死自己的仇人，但是，因为我使用了黑瞳的方式，当最终完成之后，他们的心里都非常满足！
“他们不但感谢我，而且还跪在我面前发誓，就算他们被警方抓住，也绝对不会把我拱出来！
“我相信，他们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松本悠看向赵玉，“所以，你们能够找到我，并不是因为他们吧？”
我咔……
赵玉倒吸一口凉气，身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没想到，这个女人的判断力如此之强，仿佛，她真的能够看透人心一样！
“我知道，”松本悠继续说道，“就算他们不把我供出来，你们也是不会相信他们的话！
“虽然我让他们做了交换，但还是存在着很多破绽，只要你们能够查出于万金和李一燕、权佑东的仇恨关系，那么仍然有可能查到我这里来！
“尽管，概率很小，但看起来……”松本悠邪邪一笑，“你们还真的成功了！既然这样，我也就认了，就这样吧……”
说着，松本悠摊开了她戴着手铐的双手，做出了一副“抓我吧”的姿态。
“我还是有点儿好奇，”赵玉还有很多问题，并不急于动手，又问，“崔东山和于万金等人知道你的计划之后，应该知道，你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黑瞳杀手了吧？
“他们……当时是什么反应呢？”
“你的问题很特立独行，”松本悠说道，“当某一天，你也因为他人的冷漠，而失去了至爱骨肉之后，你就会知道，我的身份和你的仇恨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告诉你，当那些人知道我就是黑瞳杀手之后，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如果有，也只是兴奋而已，而且，是那种看到能够报仇雪恨的希望之后的兴奋！”
啧啧……
赵玉咂嘴感叹，这个女人的判断力和洞察力全都异于常人，通过这番谈话，他已经可以确认，黑瞳杀手就是她！
看到松本悠没有再谈下去的意思，赵玉只好站起身来，想要让探员将其带回警局。
谁知，就在这时，房门却突然被人打开，但见那位阳山雅子，忽然小碎步进了屋子，一进来就迫不及待地冲松本悠问道：
“既然你那么确定，盘田贵气的父亲是冤枉的，是不是你早就知道，那两个女童被害的真相啊！”雅子冲松本悠鞠躬说道，“拜托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杀害了那两个女童！？”
啊？
听到雅子的问话，松本悠一反常态地露出了惊讶表情，刚刚站起来的身体，一下子又瘫了下去……
第2080章 45年前的凶手
“拜托了，”阳山雅子极有礼貌地说道，“请您告诉我，当年的真相吧！”
“你……”松本悠盯着阳山雅子问道，“你是谁？”
“清野优子是我的阿姨，”阳山雅子鞠躬说道，“也就是，我母亲的亲妹妹……”
这……
赵玉傻眼，万没想到，阳山雅子竟然还有这么一层身份！
清野优子，正是当年那两名遇害女童中的一个。
刚才，赵玉还感觉不可思议，怎么雅子会向一名杀人犯鞠躬施礼？
现在，他有点儿想明白了，感情这是雅子想要通过松本悠，知道清野优子的死亡真相。
这个小姑娘，可真是……
“哦……”松本悠眯起眼睛思考了一下，随后微微点了点头。
“阿姨的惨死，让我外公一家深陷悲痛，外公外婆去世之前，还因为此事念念不忘，”阳山雅子诚恳地说道，“如今，家母病重，真希望能在她有生之年，让她了解真相！
“求您了，告诉我答案吧！”
“……”松本悠没有说话，可是脸上却没有了之前的那种邪魅笑意。正相反，她像突然老了很多岁一般，露出了一种凄冷的风烛之色。
“我知道，”阳山雅子又道，“在你怂恿盘田贵气之前，必然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你如此嫉恶如仇，说明你心里十分清楚，盘田贵气的父亲是无辜的，对不对？”
“……”松本悠嘴唇发颤，已经开了口，却没有发出声音。
“告诉我真相吧！”阳山雅子又道，“要不然，你不会无缘无故地去帮助盘田贵气，去做一件完全和你无关的事情！
“你不觉得，你成为黑瞳杀手的理由，太不合逻辑了吗？
“在你整个心理发展的过程之中，还缺少那最重要的一环！”阳山雅子越说越重，“可在你刚才的讲述之中，却故意绕开了那一环。
“怎么样，应该承认了吧？”说到此，阳山雅子掷地有声地说道，“其实，你就是杀害了那两名女童的真凶！”
“不……不……”阳山雅子突然失态，矢口否认道，“不！不是我！”
“还不承认吗？”阳山雅子说道，“我研究女童被害案那么多年，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如果凶手真的不是盘田贵气的父亲，那么凶手之所以要把她们肢解，必然是要掩盖什么！
“无论在那之后还是之前，都没有出过同类型的案子，所以，两个女孩的死，很可能是因为一场意外吧？”
“……”松本悠面颊颤抖，嘴唇发青，很明显，阳山雅子的话戳中了她的要害。
“你学过医术，会使用手术刀，了解人体结构……”雅子又道，“是你肢解了她们，陷害给了盘田贵气的父亲！
“也正因为这样，当他父亲被判死刑之后，你觉得对不起他，可是，你又不敢跟他讲明真相！
“你和盘田贵气青梅竹马，你一直暗恋着他，可是，你又深深伤害了他！
“正是这样不可调剂的矛盾，导致你的心理发生扭曲，所以，你故意误导盘田贵气，让他把仇恨，转移到了那些陪审员的身上！
“其实，你杀那些人，不过是想要化解你自己的罪孽罢了！
“但是，罪孽就是罪孽，根本化解不了，也不可能成为你的救赎，就像，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一样！！”
“啊……”
松本悠捂着心口哦了一声，看上去似要吐血，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这……
赵玉看着阳山雅子，心里亦是五味杂陈，跟不上节奏。
在此之前，他也已经感觉到，在松本悠的供述中缺少了什么，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再往深处琢磨。
可没想到，阳山雅子的思维如此敏捷，她表面上看着很客气，却是杀招在后，给对方来了个直捣黄龙！
“哦……”松本悠捂着心口，俨然一副心如刀绞的痛苦模样。
“你以为，你拿起手术刀，杀掉了像权佑东、刘丙成那样漠视生命的人，就可以救赎你的罪孽了，是吗？”阳山雅子还在咄咄逼人，“你收藏那17颗眼睛，不是想要让世人知晓，而是想要带进你自己的坟墓吧？
“在你们家乡的传说中，黑瞳可以镇压人的灵魂，但是摄取他人的眼睛为你陪葬，却可以减轻你的罪孽！
“如此说来，你又何尝不是一个自私自利，漠视生命的小人呢？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太虚伪，太可耻了吗？
“你利用别人的仇恨，可到头来，你除了双手沾血的罪恶之外，你又得到了什么？
“如果你真的喜欢盘田贵气，当年就应该勇敢地承担责任，勇敢地说出真相！是你害了他，害了他们一家！！！”
“啊……”
这一次，松本悠的反应更大，她痛苦地捂着心口，身体卷缩扭曲，整个人都好似小了一圈。
看到松本悠的痛苦反应，阳山雅子已然心里有数，当即转过头来，冲赵玉深深鞠了一躬。
“赵神探，非常感谢！”雅子诚恳感谢道，“昨天晚上，我还对您的话不以为然，可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居然真的搞清楚了45年前的真相！
“现在，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您真不愧是传说中的神探啊！还有，我也要为我的老师，再次感谢您的帮助！”
说完，雅子一躬到地，这才转身欲走。
“等一下！”
谁知，赵玉和松本悠竟然同时喊了这么一句。
“哦？”雅子停住脚步，先是看了看赵玉，又看了看松本悠，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如此异口同声？
赵玉也看了看松本悠，先一步对阳山雅子说道：“你搞错了，雅子！杀死那两个女孩子的人，不可能是她！”
“什……什么！？”雅子大惊，也看向了松本悠。
而这个时候，松本悠却突然笑了，竟是又露出了那种令人心寒的笑意：“呵……呵呵……我现在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会被你们捉住了！”
“赵神探，”雅子急忙问道，“为什么？”
“我看过你给我的资料，”赵玉说道，“肢解尸体，和精通身体构造，完全是两码事！
“我们家乡有句古语，叫医生和屠夫不得混也！这意思是说，一个人拿起了手术刀当了医生，就不可能再拿起屠刀去当屠夫！
“同样的道理，习惯了宰杀牲口的屠夫，也永远当不了治病救命的大夫，因为就算他拿起手术刀，心里也只会想到宰杀。
“一个救命，一个取命，如果松本悠拿的是手术刀，那她，就不可能是肢解女孩的凶手！”赵玉转向松本悠说道，“我说的，对吗？”
“……”松本悠没有说话，但没有说话，恰恰代表默认。
“那么……”赵玉认真地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们，45年前的真正凶手，到底是谁了吗？”
第2081章 遥远的真相
“哼哼……”松本悠露出了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我和盘田贵气的父亲并不熟，我也没有宰割的经验，怎么可能，会模仿他父亲的下刀方式，去杀害那两个女孩呢？”
“那……”阳山雅子紧锁眉头，“那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也不知道凶手是谁吗？
“还是……真正的罪犯，就是盘田贵气的父亲？所有的一切，都是盘田贵气的臆想？”
“不……不……”松本悠终于低下了头，再也没有了任何优雅之色，异常黯淡地说道，“你们不知道，其实在这个遥远的故事之中，是有两个父亲存在的！”
什么！？
两个父亲？
赵玉和阳山雅子同时一惊，起初，俩人谁也没明白，但最后还是赵玉的思路更快一些，当即惊讶问道：
“你的意思是，真正的凶手，不是盘田贵气的父亲，而是你的……你的父亲？”
松本悠没有反驳，说明她已经沉默地肯定了赵玉的猜测。
“另一个……另一个父亲？”阳山雅子却已然凌乱，“你的父亲，又是谁啊？”
“我的父亲叫松本茂，”松本悠说道，“40多年了，这个秘密……这个秘密……”
仅仅说了这么几句，松本悠便浑身颤抖起来，似乎，她将要说出的话，已经在她心里压抑了一辈子。
而当她说出这个名字之后，阳山雅子却飞快地冲赵玉摇了摇头，那意思是，当年的案件调查之中，从来没有出现过松本茂这个名字。
“我父亲在北海道……”松本悠说道，“盘田贵气一家也在北海道，我们是一个村子的。
“这位小姐说得不错，我和他的确是青梅竹马，儿是的玩伴……
“我比他小5岁，他是一个长得很帅的大哥哥……”松本悠说道，“其实，在很小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在玩黑瞳的游戏。
“我们村里大多数的家庭都以屠宰为生，只要是成年的男丁，基本都会一些屠宰的技巧……
“我们经常看到，宰杀牲畜之后，大人们会取下牲畜的眼睛，换成黑色的石头，然后再举行仪式。大人们说，这样可以驱邪避灾，镇压牲畜的怨魂……
“所以，我和贵气哥哥，有的时候，也会杀掉一些小鸡小猫等小动物，然后学着大人的样子，去给它们换眼……”
我的天呐，听到这里，赵玉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两个小孩子才那么小，竟然已经习惯了杀戮，这似乎比恐怖片里的场面更加恐怖！
“因为都是一个村的，所以大家的屠宰技术，下刀方式，也都差不多吧？”松本悠说道，“所以，我父亲和盘田贵气的父亲盘田寿，拥有者一样的屠宰方式，这也是后来，为什么盘田寿会被判处死刑的缘故！”
“这……”阳山雅子着急了，催促道，“你能不能说详细点儿？案件的经过，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后来……”松本悠并没有受到雅子的影响，仍然按照她的节奏说道，“贵气哥哥的母亲去世了，他父亲便带着他远走他乡，去了横滨。
“当时，是一股热潮，因为横滨是贸易港口，有着很多喜欢吃牛肉的外国人，他们的屠宰手艺正好可以派上用场，所以，村里走了很多人，不仅仅是盘田家。
“但是，我的父亲没有跟随这股热潮，仍然留在了家乡，就这样，我和盘田哥哥分开了，那些年只能用书信来往……
“盘田哥哥已经在我心中根深蒂固，我想念他想得害了相思病，在高中的时候，我就偷偷地坐车去到横滨找他……
“那时候，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我们白天到海边和景点游玩，晚上他带我去品尝各种美食，然后，我们就去宾馆，或者他的宿舍，疯狂做那些事情……
“不过，我们虽然很早就发生了关系，他也对我挺好，但是，我总觉得我们的关系有点和别人不一样，总感觉他对我的感觉不像恋人，更像亲人。
“但是，我正沉浸在恋爱的喜悦之中，没有在意。
“再后来，我不顾家里的反对，放弃了名牌大学和大好前程，选择了横滨的一所普通大学读书，这样，我终于能跟我的贵气哥哥在一起了！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等我兴冲冲地去找他的时候，却发现，他早就已经有了女朋友！
“我的担心还是应验了，他始终把我当成了邻家小妹，根本不是真心喜欢我……
“那个时候，我特别失望，却并不绝望。
“因为，我觉得，我应该还有机会！”松本悠沉浸在往日的回忆之中，“毕竟我们在同一座城市，我有很多办法，可以把贵气哥哥抢回来……
“然而，事实证明，我的办法都是错误的，我虽然给他和他的女朋友造成了很多误会和麻烦，可这样做，非但没能把贵气哥哥抢回来，反而引起了他的反感，他甚至愤怒地表示，再也不想见到我了！
“那时候，我的心被他彻底伤透了，伤心欲绝，我恨他，我恨他背叛了我……我甚至想过，要杀了他，然后跟他一起死……
“可是，有些事，就像命中注定一样……偏偏在那个时候，出现了意外……”说到此处，松本悠的眼睛眨也不眨，可眼泪却扑簌簌地直落。
此后，她停止了诉说，好像是尽最大努力稳定了一下情绪，这才对赵玉二人继续说道：
“就在我伤心绝望的某一天，我父亲突然找到了我！
“我非常意外，在离开家乡的时候，我算是负气离开的，我没有想到，父亲会突然来找我……
“起初，我心里特别感动，好想抱着父亲痛哭一场。
“可没想到的是，父亲的表情特别惊慌，身体一直抖个不停，说话也是语无伦次，”松本悠潸然回忆道，“我问他怎么了，他支吾了半天，这才把我喊到树林里面，给我看了他的汽车！
“汽车上有血，我一下子就看明白了，他应该是为了来看我，出了车祸！
“可是，我没有想到……”松本悠颤声说道，“当他打开后备箱的时候，我……我却看到了……
“看到了……呼……”松本悠面容扭曲，捂着脸颊痛苦说道，“看到了两个女孩的尸体！！！”
我的天呐……
听到这里，赵玉和阳山雅子全都惊呆了，他们都没有想到，当年的情况，会是这个样子！
“我父亲，当时已经吓得麻木了，”松本悠继续说道，“他说，他的汽车是跟同村借来的，汽车的手续可能不全……
“他特意从海滨小路穿过来的，却没有想到，路上会突然窜出了两个女孩子……
“那个时候，我……我……”松本悠捂着心口，满怀懊悔地说道，“唉！如果……如果我当时劝他去警局自首，或许，或许就什么事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