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2章 屠夫的弱点
赵玉和阳山雅子互相对视，二人的感觉都是一样的，既震惊又好奇。
震惊理所当然，谁也没有想过，这件发生在45年前的惨案，会源自于一场车祸。
而好奇的是，他们想不明白，明明是一场车祸，可为什么，最后会演变成残忍的肢解，并且将盘田贵气的父亲给卷了进去呢？
“我父亲说……”松本悠继续讲道，“在撞死了那两个女孩之后，他不知道那附近还有没有人，就把尸体装进了他的后备箱……
“他太惊慌了，所以在开车进入大路之后，还撞倒了两个垃圾桶，还有，他留意到，街上有很多人已经注意到了他！
“而且，还有可能看到了汽车上的血，如果警方调查起来，必然会找到他。
“那个时候，面对着两个女孩的尸体，他已经陷入到了绝望，可我，却不一样……”松本悠咬着牙齿说道，“越是看着那样血腥的场面，我反而越发平静。
“我开始用心思考，如何才能帮助我的父亲脱罪？
“而且……从最开始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了盘田家的肉铺，还有……我是不是可以借此机会，去报复那个负心郎？”
咯噔，赵玉瞪大眼睛，心中已然想到了更加可怕的事情！
“我和贵气哥哥在一起的时候……”松本悠继续说道，“曾经有很多次去过他家的肉铺，我知道，他家的肉铺有个一捅就开的小门……
“曾经，我们甚至还在肉铺里面欢好过……
“我对那里印象深刻，那里有着一股熟悉的血腥味道，所以……”松本悠闭着眼睛说道，“我就在想，我为什么不利用这个我们曾经欢好的地方，来报复那个负心郎呢？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想，或许当时，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松本悠说道，“最后，我竟然真的那么做了……现在想起来，实在是……
“唉！”她重重叹息一声，“是我，毁了所有人的一生！也包括我自己啊！”
“你……你做什么了？”阳山雅子的声音已然变调。
“我和父亲把车开到了肉铺附近的树林，那个时候，肉铺已经关门，正是家家户户吃晚饭的时间，林子里没有人……
“然后，我和父亲把两个孩子的尸体抬进了肉脯，然后就把剩下的事情，全都交给了我的父亲……
“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想到，只有将那两个孩子以这样的方式解决，才不会有人把她们联想到车祸上来！
“只要不联想到车祸，警方就不会去满处寻找目击证人，也就不会去查我父亲的那辆汽车……
“还有，”松本悠又说，“我也想借此机会，给那个负心汉找点儿麻烦，教训他一下，我真的没有想到，后来的事情会恶化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或许，我当时还侥幸地想过，肉和骨头都跟着肉铺一起处理掉了，那就没有人再知道这件事了吧？
“那个时候，我真是魔障了，我明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矛盾的，两个活生生的女孩子没了，她的亲人不可能轻易放弃寻找啊！
“我明明知道，只有让我父亲投案自首，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可我……就是那么做了……
“那时候，我父亲已经没有了任何主张，他全都听我的，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当时，我还做了一件自认为聪明的事，因为我和盘田贵气有关系，所以，”松本悠摇头说道，“我把父亲的那辆汽车开到了很远的海边，然后又返回了我的宿舍，和舍友们在一起！
“这样一来，我就有不在场证明了……
“那一晚，我明明知道我父亲正在做着惨无人道的事情，可我，却还是跟舍友们有说有笑，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就这样，当父亲做完了他的事情之后，他没有跟我见面，直接去到海边，把汽车洗干净，然后趁着天亮开走了！
“一切，就那么……就那么……”
说到这里，松本悠哽咽不止，说不出话。
“怎么会这样呢？”阳山雅子说道，“就算出了车祸，就算撞死了人，就算手续不全，如果能够积极处理，也不见得会去坐牢啊！
“为什么这么傻？”阳山雅子问道，“你虽然学医，但是应该懂法吧？你怎么能怂恿你父亲，做出如此惨无人道的事情来呢？
“就因为，盘田贵气是个负心汉吗？”
“呜呜……”谁知，在听到这话之后，松本悠竟然恸哭出声，万般懊悔地说道，“你们根本不知道，当我父亲找到我的时候，就已经太晚了！
“我们……我们只能那么做了……”
“啊？”阳山雅子不解，“为什么？”
“因为，”松本悠说道，“出了车祸之后，一个女孩子被直接撞死，而另一个……另一个……”
唰……
刹那间，赵玉的后脊梁骨窜出一股冷气，只觉头皮发麻，后背拔凉……
“你的意思是……”阳山雅子同样大惊失色，“你父亲……把那个孩子杀了！？我的上帝啊！”
“屠夫的弱点，就在这里……”松本悠说道，“常年的宰杀，已经让他分不清，是人是畜了……”
“不！这都是借口！！”阳山雅子愤怒暴喝，“什么屠夫的弱点，这根本就是泯灭人性，这种人，怎么配活在世上？”
“对，你说得很对，这种人就是不配活在世上……呵呵……呵呵呵……”松本悠已经陷入到一种癫狂之中。
“你比你父亲还要可恶！”阳山雅子又嫉恶如仇地说道，“你纵容杀人犯，给他出馊主意，还陷害他人，你……”
这时，赵玉发现松本悠的情绪快要失控，赶紧拦住了阳山雅子，转移话题问道：“也就是说，杀害和肢解女孩的凶手，都是你的父亲！
“那么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后来……后来……”松本悠神经兮兮地说道，“你们都猜对了……
“其实，其实我也没有想到，盘田贵气的父亲真的会被判处死刑，那些办案的警员，那些检察官、陪审员还有法官，难道他们的眼睛都瞎了吗？
“这件事根本和盘田寿明明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居然真的把盘田寿判处了死刑，这些人肯定是故意的，他们有眼无珠啊……
“所以，我就给盘田贵气不断地做心理暗示，让他把仇恨，转移到了那些人的身上……
“他们父子的感情很深，在父亲死后，贵气哥哥一直情绪低落，而且，还跟他的女朋友分了手……
“可那时候的我，却没有任何窃喜和庆幸，有的，只是无尽的悔恨，我不敢相信，是我的错误行为，导致贵气哥哥失去了父亲……
“我既想跟他重归于好，可又不敢去面对他！
“最后，我只能自己欺骗自己，让自己坚定地认为，害死了他父亲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些陪审员和法官！
“我们，要杀死他们，给他们换上黑瞳，为贵气哥哥的父亲报仇！！！”
第2083章 回来吧……
“在复仇的过程中，”松本悠捂着心口，有气无力地说道，“贵气哥哥终于接纳了我，我们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的黑瞳游戏之中……
“那时候，我还在憧憬着，或许等到报完了仇，我们就可以真真正正的在一起了，我也会忘掉我曾经对他做过的一切……
“但是，显然，我的憧憬太主观了，”松本悠疲惫地眨了眨眼，好像已经用光了所有的气力，“我们杀了那么多人，警方不可能怀疑不到他的头上，就在我们已经摘掉了法官一只眼睛的时候，警探们突然赶到……
“贵气哥哥为了保护我，帮我引开了他们，然后……就发生了你们知道的那些事情……
“由于我的身份不为人知，贵气哥哥又给我做了掩护，”松本悠继续说道，“所以关于黑瞳案，警方甚至都没有询问过我。
“只是在调查女孩被害时，有探员找过我问话，但是，我有不在场证明，又不会使用屠刀，所以他们再也没有怀疑过我……
“贵气哥哥跳崖了，警方一直没有找到尸体，我不知道他是生是死，所以没敢离开横滨。
“后来，毕业之后，我特意去造船厂当了一名医生，”松本悠说道，“因为那里比较安静，我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等着我的贵气哥哥回来找我……
“可谁知，这一等，就是45年……”说话间，松本悠没有情绪波动，可眼泪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贵气哥哥……你到底去了哪里啊？
“你知道不知道，我等你等得好辛苦，追诉期已经过了，你回来吧……呜呜……”说到动情之处，松本悠这才发出了恸哭之声，“回来吧，回来吧……”
“那……”赵玉问道，“你的父亲呢？”
“我……我父亲的情况……也比我好不了哪里去……”松本悠恸哭之下，好似病入膏肓一般，说话都变得气若游丝，“从那件事以后，他……他就变得沉默寡言，再也没有拿起过屠刀，别说屠刀，就连……就连水果刀都拿不动了……
“也就是四五年的光景，他就得了绝症去世了，”松本悠痛苦地扭曲着身体，“他虽然做了错误的事情，但他是我的父亲，我不知道，该怎么……怎么做，我是该愤怒，还是该同情，还是该伤心？
“本来……本来……”这时，松本悠张开了一直捂着心口的手掌，指向了卧室方向，异常艰难地说道，“那……那……那应该是19颗半的，可是……哦……”
谁知，刚刚说到这里，松本悠突然歪倒在了床上，身体不停颤动，似乎是犯了什么病……
啊！？
赵玉和阳山雅子大惊，刚刚起身，房门便被李珍珠快速拉开了。
“快！快！”李珍珠向外面挥手说道，“马上送往医院！”
随着李珍珠一声令下，几名救护员竟然抬着担架进来，七手八脚地将松本悠抬到担架上，然后抬走了……
“松本悠有严重的心脏病，”李珍珠对赵玉二人说道，“我就防着这一手呢！所以早早地叫来了救护车和急救大夫……”
“哦……”
赵玉还处在无法坦然处之的震惊之中，显得异常局促。
阳山雅子同样如此，缓了好半天，才对赵玉说道：“怪……怪不得……当年的女孩被害案，会那么难以查明真相呢！
“可怜的盘田寿，竟然做了替死鬼，临死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雅子强打精神，又道，“不行，我得尽快把真相公之于众，还盘田寿一个清白！
“虽然他已经死了，但是，这件事必须引起人们的重视，恢复他的名誉……”
“不过……”李珍珠摇头叹道，“刚才的话，我全都听到了。其实，归根结底，还在松本悠身上，这个女人虽然很有能力，但是她的心智存在着很大的问题！”
“是啊！”阳山雅子重重地呼了口气，“谁能想到，女孩被害案还有黑瞳案，竟然源自于一场男女之间的嫉妒呢！”
“他父亲的心理肯定也有问题，”赵玉附和，“撞了人之后，不但不积极救治，反而伸手杀人！
“我想，这才是松本悠那么痛恨人性冷漠的根源所在吧！
“在某种程度上，”赵玉说道，“他的父亲，也是造成松本悠今天这种地步的罪魁祸首！”
“真相终于大白天下了，可是……”阳山雅子感慨道，“心里为何没有喜悦，却变得更加沉重了呢？”
雅子的话，说到了赵玉的心里。和每次侦破大案一样，明明自己查明了真相，可这个真相，却往往令人唏嘘，更加无法接受。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有时候，人们距离深渊真的仅仅一步之遥，一个简单的选择或者巧合，就会令人坠入深渊，无法自拔。
赵玉记得最多的，就是每次侦破之后，总会说几句同样话：“如果，谁谁谁当初不那样做，就没有后来的罪案了！”
“就差一点，如果不是那么巧，恐怕就不会发生这种案子了吧？”
在本案之中，同样如此，如果当初松本悠的父亲能有一点点理智，就不会同意松本悠的做法，那么，也就没有后来那些无法停止的杀戮了！
现在，当赵玉再返回来看待这些事情的时候，才突然明白，有些事并不是简单的巧合，而是冥冥中的某种必然！
归根结底，还是在于那些当事人的选择。
就拿黑瞳案来讲，就算当年没有发生松本茂车祸事件，那么也不见得就没有后面的黑瞳案！
因为，那是松本悠的个性使然，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情，恐怕她还是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或许，意外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人心，却一定不能失衡！
“雅子小姐，”这时，李珍珠转向阳山雅子，问道，“你说你是清野优子的亲人，都是假的吧？”
“嗯！”阳山雅子点头，“我当时以为，松本悠就是杀害了女童的凶手，所以，我想利用清野优子亲人的身份，去挑战她！”
嗯……
赵玉点头，其实，他也早就知道这一点，因为，丁岚已经查过这个阳山雅子的来历，知道她和女童案被害人没有关系。
“不过……她最后说的那句话……”阳山雅子忽然转向赵玉，问道，“19颗半，是什么意思啊？
“她……她是想说，她原本，连她父亲的眼睛也想摘掉，换成黑瞳吗？”
对于雅子的问题，赵玉并未回答，而是在脑海之中，出现了一副堪比恐怖大片的恐怖画面：
在遥远的北海道某个村庄，矗立着一座坟墓，坟墓的地穴之中，躺在一具早已死去几十年，变成了骷髅的尸骨。
而尸骨的双眼之中，却镶嵌着两颗黑色的石头……
第2084章 消失的黑瞳
“当年……”阳山雅子站在院子的一角，一面看着技术人员忙碌的做着采集和搜查工作，一面对身边的赵玉说道，“警方在进入盘田贵气家里的之后，找到了和黑瞳案相关的物品，但是，并没有从那些物品上找到他的指纹。
“或许，是因为他们当时都戴着手套吧！”
“但是，”赵玉说道，“警方只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是盘田贵气一人所为，所以才放松了警惕，没有查到松本悠的身上。”
“对！”阳山雅子说道，“我想，虽然盘田贵气水性很好，但是，在那个漆黑的夜晚，从百米高的悬崖上跳下，人……是必然活不了的吧！
“或许是我们这一代人，看了太多的肥皂剧，”阳山雅子表情严肃地说道，“总以为，这件案子含有传奇色彩，有朝一日，盘田贵气会重新出现。
“但实际上，他应该是死了，我老师曾经请海洋专家仔细研究过横滨水手崖下面的洋流，如果有人坠海，尸体会随着洋流卷入数公里外的深海，根本就不好找到了！
“再说，45年过去了，如果他真的还活着，总会去找松本悠吧？”
“真想不到，”赵玉摇头，“盘田贵气并不是黑瞳杀手，他的父亲，也不是杀害了女孩的凶手！
“父子俩，都被世人误解了几十年，也真是可怜……”
“好了，”二人正在说话，李珍珠从门口处走来，对他们说道，“松本悠及时送进了医院，正在进行抢救。
“根据医生所说，她的病情非常严重，有可能，需要进行搭桥手术，在短时间内，我们是无法对她进行审讯了！”
“好像，”阳山雅子说道，“我们还有很多细节问题没有搞清楚，可千万要让她活着啊！”
“嗯，我们会尽力的！唉呀……”李珍珠和赵玉二人的感觉不一样，完全是一副放松的状态，“现在好了，不但把我们的案子解决了，而且还顺便搞清楚了45年前的真相！
“这一下，所有的受害人，都可以安息了吧！嗯……”
说完之后，李珍珠这才留意到赵玉的异样，急忙问道：“怎么了赵神探，你的脸色不太好看啊！”
李珍珠嘴上这样问，心里却十分好奇。因为，若说这件案子跟李珍珠的关系不大，那么跟赵玉更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既然案子破了，那么阳山雅子或许会感慨万千，但赵玉是不是应该感到兴奋和喜悦才对呢？
可是，赵玉的眉头紧锁，始终板着脸。
“这案子……”赵玉咂嘴说道，“还没有完全结束呢！”
“哦？”李珍珠瞪大眼睛，“为什么？松本悠的口供，难道还不够清晰吗？”
“我感觉……好像还是疏忽了什么地方！”赵玉说道，“比如……琥珀胆碱，是从哪儿来的？”
“对，”阳山雅子点头，“我正想说这一点呢！就凭阳山雅子的经济条件还有能力，是不可能获得琥珀胆碱这种敏感药物的！
“在黑瞳案的那些参与者之中，貌似也没有人可以搞到啊……”
“对！”赵玉附和，“没有人能够接触到这种药物，阳山雅子现在也不是大夫了，除非她去偷！
“但是，你忘了……”赵玉提醒李珍珠，“我们已经查过首尔所有的渠道了，根本没有丢失迹象吧？”
“嗯，恐怕，还得查查厂家，”阳山雅子说道，“据我所知，首尔有两家药厂，能够生产这种药品，不如，再好好查查吧？”
“不会吧？”李珍珠撅嘴，“还用查吗？凶手已经抓到了，等手术完成之后，让她自己交代吧！
“连45年前的真相都交代了，还怕她不肯说出这些细节吗？”
“不！”赵玉说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啊？”李珍珠挠头，“还有什么？”
“当年，盘田贵气跳崖之后，”赵玉说道，“警方从盘田贵气家里找到了大量跟黑瞳案有关的物品和资料，但是，唯独不见了两样东西！
“一……”他竖起一根手指，“死者被替换下来的眼睛！当然，这些眼睛因为是不便保存的器官，或许被随手扔掉或掩埋了，警方不会深究。
“而第二，”他又竖起第二根手指，“就是没有找到制作黑瞳的那块石头，或者是没有找到已经用那块石头做好的黑瞳！”
“啊！？”此言一出，阳山雅子立刻惊出一身冷汗，“是啊！
“我们已经证明，在李一燕、权佑东和刘丙成三人身上发现的6枚黑瞳，和横滨案的黑瞳不但出自同一块石头，而且……而且……”
“而且还出自同一批次！”赵玉点头说道，“这就说明，松本悠当时应该制作了很多黑瞳出来！
“可是，警方却始终没有找到……”
“那……”李珍珠尽量跟上这两个人的思维节奏，说道，“既然这样，结果不是很明显吗？
“那些已经制作好的黑瞳，被松本悠藏了起来，后来又带到了首尔，然后制造了现在的这三起黑瞳案？”
“可是……”赵玉和阳山雅子几乎异口同声，“剩下的呢？”
“剩下的？”李珍珠有些领悟，却不以为然。
“现在，”赵玉指着采集人员说道，“我们从松本悠家里找到了受害人的眼球，但是……好像一直还没有找到剩下的黑瞳吧？”
“是吗？”李珍珠诧异，然后解释，“是不是，正好用完了？”
“不可能！”赵玉摇头，“我们刚刚冲进来的时候，松本悠跟我们说过那么一句话。
“她说，我们来的，比她预期得要早了一些！
“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赵玉郑重其事地说道，“是不是，她还有什么人要杀！？”
“啊？”李珍珠差异地张大了嘴，“应该没这么严重吧？她人都被我们抓住了，怎么可能呢？”
“但是，”赵玉说道，“黑瞳呢？为什么找不着了？”
“好，好……”李珍珠赶紧说道，“我这就告诉技术人员，再重新查找一遍！”
“你……你最好通知给松本悠做手术的医生，”阳山雅子出主意，“一旦松本悠有了意识，赶紧问问她，那些黑瞳哪里去了！
“这……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小事！”阳山雅子意识到事关重大，赶忙跟李珍珠说道，“松本悠制作的黑瞳应该还剩下不少，如果找不到，那说不定会出大麻烦的！”
“哦……哦……”李珍珠赶紧点头，然后给他的手下打电话去了……
第2085章 最担心的事情
首尔某中餐馆内，丁岚和赵玉二人正在享用晚餐。
“什么？还没找到吗？”赵玉拿着电话，对另一头的李珍珠说道，“看来，那些黑瞳，有可能被松本悠处理了！
“这样吧，你们再搜索一下其他地方，问问邻居，看看松本悠经常去哪儿？跟什么人接触？
“还有，为了以防万一，你们还是派人去教堂和互助会走一趟吧！
“松本悠监听了忏悔室和互助会，你们赶紧打听打听，看看还有没有类似于万金和崔东山等人类似遭遇的人？
“我担心，松本悠还有什么目标……”赵玉认真说道，“我从她的说话和眼神可以看出来，刘丙成绝对不是她的最后一个目标……”
“我知道，”李珍珠言道，“阳山雅子也在帮忙寻找日本方面的消息，看看松本悠的目标，会不会是当年没有被杀死的法官，或者辩护律师……”
“对，对，”赵玉赶紧说道，“我也正想提醒你呢！包括当年逮捕盘田贵气，逼迫盘田贵气跳崖的那些探员，也都得好好查查……
“虽然松本悠被抓住了，但总感觉左眼皮在跳，哦不，”赵玉琢磨了一下，“是右眼皮吧要不……”
“好啦，我知道啦大侦探！”李珍珠恭维道，“我会按照您的指示，去进行后续调查的，绝对不会放过任何线索，这总行了吧？
“你认真的态度，我真的很佩服呢！等找到那些黑瞳，我一定好好请请你！”
“那……”赵玉破天荒地没有贫气，而是直接问道，“松本悠那边怎么样了？”
“还在手术准备中，”李珍珠说道，“因为她的身体很虚弱，达不到手术的标准，医生担心她会死在手术台上，所以打算等指标合格了再动。”
“这期间……没有醒来过？”赵玉着急。
“醒过一小会，但意识是模糊的，没有办法进行交流！赵神探啊，”李珍珠关心地说道，“这些天，你实在辛苦了！还是，还是赶紧好好休息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来做就好了！”
“嗯……好吧！”赵玉叮嘱，“一旦有什么最新消息……”
“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李珍珠接茬，“放心吧！”
“好！”赵玉点头，“那我就等着你请我了！”
二人开了两句玩笑，这才终于挂掉了电话。
然而，电话挂掉之后，丁岚的埋怨接踵而至：“姐夫啊，我真搞不懂，你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办这种傻事呢？”
“干吗？”赵玉瞪眼，“我又哪儿得罪你了？”
“你别在节外生枝了不行吗？”丁岚撅起小嘴，“黑瞳案已经破了，凶手已经抓到了，接下来，我们就该全力准备席伟宝藏案的事情了！
“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丁岚敲打着筷子说道，“你这么一弄，等于黑瞳案没办法结案啊！
“难道，非要等到那个女人动完手术才行吗？
“她要是万一死在了手术台上，那这案子还结不结？
“还有，为什么非要跟那些黑色的石头较劲呢？
“要是找不着怎么办？
“再说，就不许它已经用光了吗？”
“那怎么行？”赵玉眯起眼睛，“我是专业神探，既然案子还有疑点，那就必须解决！”
“解决，解决，”丁岚吐槽，“你不知道，现在米国已经派了黑白两路队伍来首尔了！
“一路通过政治手段，索要阿美萝拉和席梦娜；另一路，则在全力刺探席伟宝藏的消息。
“由此可见，席伟宝藏之中，必然有他们最看重的东西！这些东西，如果落在他们手中，有可能会对我们不利啊！
“我们再不下手，可就来不及了！”
“老妹呀，淡定，淡定！”赵玉夹了口鱼香肉丝，说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对于席伟宝藏，绝对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得了吧，”丁岚也眯起眼睛，“又开始装！”
“好吧，被你看穿了……”赵玉喝汤，然后说道，“你别着急了，这事不是咱俩着急就有用的！
“韩方的态度始终还不明确呢！要是让咱们参与进来，肯定会得罪米国，所以，他们现在恐怕也拿不定注意呢！
“啊……哦……”说着，赵玉打了一个哈欠，显然已经疲惫至极。
别说黑瞳案，自从他来到韩国之后，就没怎么好好睡过觉。
“好吧！”丁岚看出赵玉的困倦，说道，“吃完了送你回酒店，至少，李珍珠有一点说对了，你必须得好好休息一下了！
“狂探虽狂，但不是铁人……”
“放心吧！”赵玉微微一笑，“你姐夫没那么脆弱！”
“但是……”丁岚盯着赵玉问道，“今晚，一定很难安睡了吧？”
“哦？为什么这么问？”赵玉好奇。
“我现在终于知道，特工和侦探的区别了，”丁岚说道，“就像黑瞳案这样，你们经常接触这种在道德和死亡边缘的事情，内心一定要很强大才行吧？
“姐夫，可千万不要被这些案子影响到你的内心啊……”
“没事，”赵玉微微一笑，“你姐夫我破过那么多大案要案，早就习惯了！”
赵玉说得风轻云淡，但其实，心里的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最为了解。
“我觉得，”丁岚说道，“你也得找个像互助会这样的地方，倾吐一下内心的积郁吧？压抑太久了，恐怕会影响到你！”
“互助会……呵呵，”赵玉笑道，“咱们都是一样的，很多东西都是绝密，不能随便说出来的。
“好啦，”赵玉擦嘴，“饭已经吃饱啦，我们回酒店吧……”
……
酒店中，
赵玉迷迷糊糊地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却突然听到了一声门响。
睁开眼睛，赫然看到一个熟悉的靓影出现在眼前，竟然是自己的女神苗英！
“哎？”赵玉兴奋地从床上坐起来，本能地张开了双臂，“喵喵？你终于来了啊！这是要给我一个惊喜吗？”
“哼，赵玉，是你给了我一个惊喜吧！”谁知，苗小姐却气急败坏地指着赵玉身边说道，“你看看你干得好事！”
“啊？什么好事？”赵玉歪头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但见自己身边躺着一个女人，竟然是小姨子丁岚。
啊！？
赵玉吓坏了，赶紧摆手解释：“喵喵，不对，不对，误会，误会啊！”
情急之下，他第二次从床铺上坐起，哇哇乱叫之间，这才意识到，刚才居然只是一个梦！
我咔……
他像吓着似的看了一下身边的床铺，根本什么人都没有。
他昨晚没有喝酒，能够清楚地记得，小姨子丁岚把自己送回来，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根本没有留下嘛！
嚯……
这个梦啊……
他擦了擦额头冷汗，感觉这个梦，才是实打实的噩梦，比梦到那些牛鬼蛇神还要可怕！
感觉到口渴，他下床去到饮水机处接水，却发现现在已经是早晨7点多钟了。
这一觉，睡得还真够长的。
嗡嗡嗡……
他刚接完水，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了。
不会吧？
赵玉心想，这么早打过来电话，难道是李珍珠那边有情况？
谁知，拿起电话之后，却发现电话是苗英打过来的。
哎？
赵玉眼睛一亮，心里琢磨，是不是喵喵已经来首尔了，这是要自己去接机？
然而，接通之后，他却得到了完全相反的一个消息。
“赵玉，”苗英声音沉重地说道，“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我刚刚接到通知，今早在靖海市的一处公园内，有人发现了一具尸体，尸体的眼睛被人摘走，换成了两颗黑色的石头！！！”
第2086章 弟子论与负面网红
早上八点，首尔警厅办公室。
赵玉、李珍珠、阳山雅子，还有一众探员对面而坐，大家的脸色全都是一副铁青，头上也好像戴上了孙悟空的紧箍咒。
“好吧，”还是赵玉率先说道，“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只不过，我没有想到……这一竿子会打出这么远！”
“怎么会这样？”李珍珠交叉手臂，满脸的不可思议，“松本悠已经……已经认罪了，为什么……还有黑瞳杀手在外面？
“这个人是谁呢？
“为什么，松本悠没有说？”
“呼……”赵玉重重呼了口气，说道，“本来，我想立马坐飞机回去看看的，但是转念一想，根源还在首尔，所以，我还是把案子交给了我们的同事！
“但是，为了配合调查，”赵玉郑重地向李珍珠说道，“我需要把所有和黑瞳案相关的资料，发给他们！”
“没问题！”李珍珠爽快答应，“只是注意，不要在媒体面前曝光！”
“嗯……”赵玉点头，然后说道，“根据这个情况来看，松本悠说不定是收了徒弟！
“她知道自己体弱多病，年事已高，为了能把黑瞳的手艺流传下去，所以收了弟子！
“而这个弟子……有可能并不是韩国人！”
“既然黑瞳案出现在你们国家，”阳山雅子深深地担忧道，“那么，如果我们不能快速制止，很有可能还会出现在更多的地方，也包括我们的国家！”
“所以说，”赵玉说道，“松本悠最厉害的地方，不仅仅是黑瞳杀手，她还是一个黑瞳思想的传播者！这才是最可怕的！”
嘀嘀……嘀嘀……
刚说到这里，赵玉的手机响了，苗英给他打来了电话。
“赵玉，我现在还在去往靖海的路上，我向刑事厅申请了，这案子由咱们组来负责，”苗英说道，“曾可他们也已经出发了！”
“好！”赵玉说道，“那我还是留在首尔，咱们双线同步调查！对了，前方有回馈传来吗？我们需要尽快确定案件的性质！”
“嗯，已经取得了联系，”苗英说道，“我这就把现场的照片给你发过去！但是，要查明死者的身份，恐怕还需要一点时间！”
“好的！”赵玉嘱咐，“黑瞳案虽然厉害，但是里面有着清晰的逻辑关系，所以，一旦查明了死者的身份，那就立刻着手调查，他曾经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些事情，跟冷酷无情和漠视生命有关系……
“还有，我也会尽快把所有黑瞳案的资料传给你！”
“好的！”苗英回答，“我们会尽快把情况查明……”
挂掉电话之后，苗英给赵玉发过来的现场图片，也已经传到了他的手机上。
赵玉将手机与大屏幕同步，案发现场的照片赫然在大屏幕上出现。
“啊！？”谁知，仅仅看了一眼，阳山雅子便站起来说道，“好粗糙的手段，这个松本悠做得完全不一样啊！”
其实，赵玉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发现了问题。
因为，照片上显示得清清楚楚，死者的眼睛虽然也被换上了黑瞳，但是在眼眶周围，却渗出了汩汩血迹，看上去异常邪异恐怖！
而在之前的黑瞳案之中，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明显的血迹。
“很明显……”阳山雅子说道，“这个人并没有学到松本悠的本事，他下刀的时候非常粗糙，是一种破坏式的摘除！”
“真是的，”李珍珠眉头紧锁，连连摇头，“为什么，会跑到那么老远出去？凶手，和松本悠，是怎么建立联系的？
“我感觉……”她看了看赵玉，说道，“应该不是通过教堂或者互助会吧？”
“再……再……”赵玉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再去问问于万金和崔东山等人吧！问问他们，除了他们自己，还有谁接触过松本悠？参与到了他们的杀人计划中来？”
“好，好……”李珍珠挥手之间，他手下的一名探员立刻离席，去审讯于万金等人去了……
“手术呢？”阳山雅子忽然想到什么，赶紧问道，“松本悠动手术了没有？如果没有，我们赶快想办法让她开口！
“我觉得，她昨天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或许，问问她的话，她会把凶手说出来的吧？”
“不行了……”李珍珠说道，“已经进手术室了，手术直到下午3点才能做完，而且，做完之后，她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才能进行审讯！”
“虽然路途遥远，”赵玉说道，“但是时间太快了！我就怕……被松本悠洗脑的，不止一人啊！”
赵玉如此一说，现场探员全都为之一颤，谁也没有想到，黑瞳案查到现在，会出现如此复杂的情况！
“是啊……此事非同小可……”李珍珠担忧地说道，“我得马上上报给高层领导，从现在开始，高度封锁黑瞳案的任何消息！
“要不然，一旦这案子被媒体渲染出去，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人会尝试效仿，那样的话，可就真的糟了……”
……
中午一点，有探员给赵玉等人买来了午餐盒饭。
可是，赵玉半点胃口也没有，一直在翻看着跟黑瞳案相关的资料，试图分析出，松本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嘀嘀嘀……
手机响起，苗英终于给他打来了电话：
“赵玉，死者的身份查出来了，”苗英说得比较急促，“原来，这个人成为过负面网红！”
“什么？”赵玉不解，“负面网红？”
“对！”苗英说道，“大约半年前，在靖海市某高楼楼顶，一个女孩准备跳楼自杀！
“这个人是当时的围观群众，在看热闹的时候，他在人群里高声呼喊，催促那个女孩要跳快跳，别耽误他的时间……
“结果，女孩儿真的跳了下来，当场身亡！
“可是，在女孩儿摔死之后，这个人不但不为他的言行感到后悔，而且还当场起哄，说了很多污蔑性的语言，甚至还笑出了声……
“谁知，他的行为都被某人用手机录了下来，并且传到了网上，结果遭受到了广大群众的声讨，成为了负面网红……”
“果然……果然如此！”赵玉咬牙，赶紧说道，“既然这样，那凶手肯定是那个跳楼女孩的亲人了！”
“对！”苗英说道，“我们已经查到了女孩家人的信息，正派人进行抓捕呢！应该很快就有回信了！”
第2087章 赠送
靖海市，北苑路某小区内。
苗英正带领着一支队伍，朝其中一栋居民楼急速而去。
“对，”苗英通过蓝牙电话，向远在韩国的赵玉汇报，“我们去过跳楼女孩的家里，家里没人……
“对，如果没错，嫌疑人应该就是女孩的父亲！自从离婚之后，他是女孩的唯一至亲……
“我们已经对他实施了手机定位，却发现他并没有携带手机，而是把手机放在了家里……
“家中已经进行过搜查，我们找到了大量的资料，其中有一部分是关于那个负面网红被害人的，由此可以肯定，女孩的父亲就是最大嫌疑人！
“他恨这个人负面网红怂恿女孩跳楼，所以要杀人报复，为女儿报仇……”
“那……”赵玉忙问，“另一部分呢？”
“你反应可真快，”苗英言道，“另一部分是关于一个渣男的！
“就是这个渣男欺骗了他女儿的感情，害得他女儿跳楼，所以……我们怀疑，女孩的父亲很有可能要对这个渣男动手！
“我们现在已经到达了这个渣男所在的小区，手机定位显示，渣男应该在家！”
“那……你们小心点！”赵玉提醒，“凶手也有可能在那里呢！”
“放心吧！”说话间，苗英已经来到了目标楼道口，“我们要进去了，待会听我的消息吧！”
说完，苗英挂掉电话，冲手下摆手示意，众警员便一起冲上了楼。
本来，苗英还带着崔丽珠，准备让崔丽珠打开防盗门。
然而，等他们来到门口一看，却发现们是敞开着的。
刹那间，苗英心头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急忙端着枪，第一个冲了进去。
结果，眼前的画面触目惊心，让苗英顿时惊呆。
但见在房屋狭小的客厅中央躺着一个人，准确地说，是躺着一具尸体！
尸体的面部站满鲜血，而最恐怖的是，人的眼睛已经不在，而是换成了两颗黑色的石头！
屋内弥漫着一股血腥，地板上到处都是鲜血……
“啊！？”随后冲进去的崔丽珠和冉涛同时大惊，他们心里全都意识到，自己已经来晚了。
当啷……
谁知，就在此时，苗英忽然听到卫生间内传来一阵当啷的声音。
她眼睛一亮，立刻持枪冲进了卫生间。
“啊！？”卫生间内传来一声惊呼，但见一个穿着带血衬衣的中年男子，正拿着一把手术刀，退到了墙角！
苗英一眼认出，这个中年男子正是那个跳楼女孩的父亲！
杀人凶手，果然是他！
但见在洗手盆处都是醒目的血迹，其中还参杂着些许类似眼球的人体组织，看这样子，该男子在杀人之后，想要冲洗干净。
“啊……啊……”该男子在看到苗英手里有枪之后，先是惊诧地犹豫了一下，然后，竟然疯一般地拿着手术刀，直奔苗英刺来！
苗英本可以一枪将其射杀，可是，苗英思维敏捷，反应甚快，她已经从中年男子那决绝的眼神中看出，他不过是一心求死而已！
这个时候，苗英不可能让他轻易死掉，于是没有扣动扳机，而是顺势避过男子刺出的手术刀，然后抓住其手腕，同时脚下使绊，将其按倒在地……
“啊……啊……”
中年男子哇哇乱叫，狠命挣扎，可是随着冉涛以及其他警员赶到，早已夺过了他手里的手术刀，将其牢牢地压在了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几十秒之后，该男子被警方戴上手铐，押到了房间外面。
而苗英则赶紧抄起手机，给赵玉打过去了电话，将他们抓捕到凶手的消息告诉给了赵玉。
谁知，赵玉却冲着苗英蓦然大叫起来：
“快！快！要是刚刚得手的话，那个人有可能还活着！
“他们使用的是一种肌肉松弛剂，从使用到死亡，是一个很长的过程……快……救人……”
赵玉这么一喊，苗英这才幡然醒悟，急忙叫来了急救人员给受害人做急救，然后又将人抬上了警车，直奔最近的医院而去……
……
两小时候，韩国首尔警厅内，赵玉正在焦急地等待着苗英那边的回信。
此刻，李珍珠、阳山雅子都在办公室内，和赵玉一起焦急等待。
“松本悠的手术做完了，还算成功，”李珍珠说道，“但是，她还处在昏迷之中，要想达到审讯的指标，恐怕还得观察至少30个小时以上才行，毕竟……她的问题，出在心脏上……”
“那调查呢？”赵玉忙问，“查到她都跟什么人接触过吗？是怎么跟那么远的人取得联系的？”
“没有，”李珍珠遗憾摇头，“崔东山和于万金等人声称，他们和松本悠见面的时候，基本都在她的家里，没有再见过其他人！”
“大巴车火灾，不是有10名被害人家属参加了互助会吗？”阳山雅子问道，“会不会，还有其他人参与了进来？”
“没有！”李珍珠再次摇头，“这件事，我们调查得很清楚了，只有崔东山等四个人参与，其他人一概不知情。”
“其他人……”赵玉说道，“失去的不是唯一至亲，而且性格和环境也都和崔东山等人不一样，所以，应该不是他们！”
“我刚刚看过了，”阳山雅子又对赵玉说道，“你们靖海的这件案子，做得实在太粗糙了！肯定不是什么学徒……”
“但是，”赵玉说道，“肌肉松弛剂的配比，还有黑瞳全都是一样的，肯定是松本悠在幕后操控的！”
“我的上帝呀！”阳山雅子紧锁眉头，喃喃说道，“松本悠，居然还有事情瞒着我们！
“看来，如果我们找不到那些消失的黑瞳，就还会有人死于黑瞳案吗？”
嘀嘀……嘀嘀……
正说话间，赵玉的手机终于响了，接听之后，赫然传来苗英的声音：
“赵玉，你说得不错，人……果然没有死！经过医院的抢救，被害人的性命保住了，只不过，因为缺氧严重，暂时无法苏醒……”
“那……审讯呢？”赵玉焦急地问道，“凶手是怎么说的？他到底认不认识松本悠？”
“认识，认识，”苗英急促地回答道，“凶手说，他在一个半月之前曾经去过首尔，和一位老太太见过面！
“是那位老太太给了他两罐药品，以及4颗黑色的石头……”
“什么？4颗？只给了4颗！？”苗英还没说完，赵玉率先傻眼，惊然喝道，“这可就麻烦了！”
第2088章 黑瞳启示录
“4个月之前，在女儿跳楼之后，”苗英向赵玉讲述道，“白平新（跳楼女孩的父亲）接到了来自国外的一封电子邮件，写信的人对他表示了安慰之情。
“起初，他并未在意，也没有回信。
“但是，此后每隔一段固定的时间，邮件都会准时送达，渐渐地，信的内容开始引起了他的注意。
“因为，信里提到了复仇，提到了他内心的仇恨，提到如何让他消除仇恨等等……
“白平新说，那些话句句戳中了他的内心，让他终于写了回信，从此以后，他就跟写信之人建立了联系……
“再后来，”苗英讲道，“他被这个人的话深深吸引，不惜坐飞机去到首尔，和写信的人见了面！”
“在哪儿见的？”赵玉忙问。
“我问过地址，就在松本悠的家里。还有，”苗英回答，“通过白平新的描述，他所见到的人，应该就是松本悠本人！
“他还说，松本悠不但跟他进行了长时间的对话，鼓动他拿起手术刀复仇，而且还给他讲解了具体的操作方法，并且送给了他作案用的药品，以及4颗黑瞳！
“白平新想要复仇的人，只有伤害了他女儿的那个渣男，还有那个给他女儿跳楼叫好的负面网红……
“赵玉，我看过你发给我的资料，”苗英说道，“我认为，白平新和于万金等人一样，都是饱受痛苦之人，而松本悠准确有效地利用了他们的痛苦与仇恨，将他们变成了杀手！”
“嗯……”赵玉点头，“只不过……因为太远了，松本悠无法亲自动手，收集眼球，所以才赠送给白平新4颗黑瞳，让他自己复仇！”
“白平新万念俱灰，”苗英说道，“在松本悠的洗脑之下，一心只想杀掉仇人，然后，自己也不想活了！”
“邮件！”赵玉忙问，“邮件查看了没有？”
“没有，”苗英说道，“白平新已经根据松本悠的指示，把邮件删除掉了，曾可正在想办法恢复！”
“必须，得尽快找到地址，”赵玉说道，“我们搜索过松本悠的家，没有找到网线和电脑，她的手机也查过！
“如果我们能找到松本悠发邮件的设备，或许，就能找到其他黑瞳的下落！”
“好，”苗英点头，“我让曾可加快速度，随时联系！”
“好，”赵玉说道，“把你们的审讯资料发给我，我再仔细看看！”
说完，二人挂掉了电话。
“还是……还是你们厉害！”电话挂掉之后，李珍珠打趣般地对赵玉说道，“我还以为，这个白平新既然抱着必死的决心，他会像于万金和崔东山一样，誓死不肯把松本悠供出来呢！”
“不，”赵玉摇头，“不是这样，一开始，白平新也是什么都不说的！
“但是，我们给他看了松本悠招供的视频，白平新看到松本悠已经落网，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赵玉心眼贼多，早在发觉松本悠有招供意图的时候，早就打开了手机的摄像功能，把她所说的话全都录了下来。
“原来如此……”李珍珠耸耸肩膀，“我们只是这样说着，感觉这些人都很傻，怎么能轻易被松本悠控制！
“可是，如果能仔细想想他们的遭遇，也就可以理解了。”
“是的，”阳山雅子点头，“松本悠没有学过心理学，却善于抓住人的仇恨，但不管怎么说，用这种暴力的手法，教唆他人杀人，都是不道德的！
“一切，都源于她自己内心的郁结和痛苦，她只不过是利用那些人，减轻自己内心的愧疚而已！
“她以为，让那些失去亲人的人拿起屠刀，就是在帮助他们！实际上，是在害他们！”
“总而言之，”赵玉说道，“咱们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把松本悠的黑瞳找回来，她既然送给了白平新4颗，那就有可能送给了更多的人！”
“是啊！”阳山雅子说道，“白平新是通过邮件的方式，被松本悠教唆的，那么说不定，其他黑瞳，也都是使用了同一种方式！
“这些人至少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遭受到了失去亲人的痛苦，就像于万金、崔东山还有白平新一样……”
“如果更准确一点，”赵玉说道，“我们要集中精力，寻找和白平新类似的情况！
“别忘了，于万金妻子的车祸，如果不是他自己忏悔时被松本悠偷听，松本悠是不会了解的！
“所以，我们要找那些典型代表事件！就像大巴车祸的刘丙成，还有女孩跳楼的负面网红这样……”
“对！”阳山雅子点头，“寻找这种有影响力的漠视生命，或者见死不救事件！”
“但是……”李珍珠提出异议，“我觉得，还是先找电子邮件更靠谱一些！
“毕竟，白平新事件发生在那么远的地方，我们要想搜索类似的事件，难道要在全球范围内寻找吗？
“实话实说，难道你们不认为，像这种漠视生命的人，实在太多了吗？人家跳楼你喊好，看到有人被撞假装看不见，只管自己不顾他人，这样的人，身边是不是随处可见啊！？”
李珍珠的话针砭时弊，一针见血，让赵玉和阳山雅子顿时无语，竟是无言以对。
尽管，松本悠的做法太过极端，但是，因为她的黑瞳，却对整个社会不良现象造成了强烈的谴责。
这让赵玉禁不住扪心自问：
我们这个世界，真的那么冷漠不堪吗！！？
就这样，办公室突然陷入一股情绪低落的冷场，直到一分钟之后，赵玉才率先打破冷场，说道：
“我相信，冷漠或许不可避免，但世界上，应该还是好人多吧？珍珠小姐，”赵玉说道，“我们的职责，是遏制罪案的发生，每桩罪案背后，都有一公升的眼泪！
“不管我们遭受到如何良心拷问，我们……必须得尽快把黑瞳案解决，不能再死人了！”
赵玉的话，说得中肯激荡，让两位女士豁然警醒。
“我认为，”赵玉又道，“我们得再去教堂走一趟！因为，当初我和丁岚进入教堂第一次见到松本悠的时候，她所在的那间办公室，可是有一台电脑的！
“我觉得，我们得查查那台电脑，松本悠有没有可能，是利用教堂的电脑发送的邮件……”
嘀嘀……嘀嘀……
谁知，赵玉刚刚说完，李珍珠的电话突然响了。
接听之后，李珍珠脸色大变，异常遗憾地对赵玉说道：“教堂去不成了！刚接到消息，全州发现两起命案，死者的眼睛全都被人换成了黑瞳！！！”
第2089章 特殊的职业
“怎么会这样？”得到消息之后，阳山雅子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睛，“感觉就像松本悠埋了很多炸弹，正在一颗一颗的爆炸啊！”
“完了……”李珍珠愁云惨淡，“怕什么来什么，真的被你们说中了！不找到那些被送出去的黑瞳，这案子还会有更多人遇害！”
说完，李珍珠冲手下打了个响指，探员们立刻做起准备，看那样子，她应该是想要马上去全州现场查看。
“赵神探，雅子，”李珍珠正欲离开，却看到赵玉和阳山雅子没有挪动地方，急忙问道，“怎么？你们不跟我一起去吗？”
“嗯……”赵玉率先说道，“哪里出了黑瞳案，我们就往哪里跑，这样治标不治本啊！”
“是的！”阳山雅子点头，“我认为，我们应该全力去查松本悠的名单！”
“可是……”李珍珠说道，“你们不觉得，这次全州的案子有些不同吗？以前的黑瞳案全都发生在夜间，可现在却发生在白天？
“还有，我刚刚得到确切消息，这一次，是在同一个地方死了两个人！说明，黑瞳案已经开始变异了！”
“哦？”赵玉意外，“也就是说，两名死者，却是同一起案子吗？他们死在了什么地方？”
“死在了一辆推土机的推土铲之中！”李珍珠回答。
“推土铲？”阳山雅子震惊，“还真是变异了……”
“所以，我现在必须得过去看看，”李珍珠说道，“如果能够抓到凶手，或许可以获得线索！”
“不！”谁知，赵玉却拉住了李珍珠的胳膊，摇头说道，“如果，跟白平新一样呢？松本悠只是单独联系的每一个人？”
“也是……”阳山雅子附和，“每个人之间没有联系！就算找到了凶手也没办法知道那些黑瞳都被送给了谁啊？”
“唉！”李珍珠重重叹了一口气，“最郁闷的，就是我们始终不知道，松本悠的黑瞳，一共有多少颗啊？
“当初，她到底采用了一块多大的石头，制作成了这些黑瞳？”
雅子无奈摇头：“的确不知道，要是已经不多了，或许还好一些，就怕……”
“这样吧！”赵玉对李珍珠说道，“李警官，你别去全州了，交给你的得力助手去办，尽快把最新案件的资料搞清楚！
“如果是跟白平新一样的案子，我想，只要能够查清楚死者身份，或许凶手可以很快确定！”
“那……”李珍珠扬起眉毛，“我不去的话，去哪里？”
“还是去教堂！”赵玉说道，“只要能够查到松本悠发出了哪些邮件，就能查到还有哪些人得到黑瞳了！”
“嗯……”李珍珠琢磨了片刻，说道，“好吧！到了这个时候，全听你的！我分配一下任务，立刻出发！”
……
一小时后，首尔教堂。
由于李珍珠带来了专业的技术队员，检查电脑并不需要赵玉等人动手。他们只是坐在外面的汽车上耐性等候。
赵玉之所以要让李珍珠亲自过来，是因为教堂属于敏感区域，必须有李珍珠的命令，才能进行彻底搜查。
“也或许……”坐在汽车上，阳山雅子展开了她的想象，“松本悠是使用了某个手机，不是用她的身份注册的，然后利用这个手机，和每一个目标人物取得联系！
“要想控制一个人的内心，是不是，得随时随地才行？”
“但是，”赵玉说道，“我们那边已经把白平新删除的邮件恢复了，虽然地址是虚拟的，还需要进一步查询。
“不过，我看过那些邮件发送的时间，全都是在白天！”
“哦……”李珍珠领悟，“松本悠经常在教堂帮忙，所以，你才那么确定，她使用了教堂的电脑？”
“对……”赵玉说道，“邮件或许已经删除了，但是，只要能够找到松本悠的账号，就能查到她把每一封邮件发送到了哪里！”
谁知，赵玉刚刚说到这里，李珍珠的手机就响了，原来是全州方面的探员打过来了电话。
为了能让赵玉和阳山雅子在第一时间获得信息，李珍珠干脆打开了免提。
“长官，我们查到了两名死者的身份，”探员汇报道，“真是太好查了，因为那辆推土车，就是他们开的！
“死者一个叫朴永盛，一个叫李金秀，他们都是震兴实业公司的司机，他们的工作，就是开推土机……”
“那……”李珍珠赶紧说道，“赶紧把他们的名字放到网上，看看有没有……”
“有有有……”探员赶紧回答，“我们已经搜过了，正如您说得那样，这俩人的确上过新闻，和一起车祸事件有关！”
“哦？”李珍珠瞪大眼睛，“又是车祸吗？”
“对！”探员说道，“一年前的一个晚上，他们两个开着推土机正常行驶，后面有一辆白色的现代汽车突然撞了上来，追尾了推土机后起火……
“汽车驾驶员和副驾驶上的乘客当时的意识是清醒的，她们看到汽车起火，想要快速离开，可因为车门已经变形，打不开了！
“当时，只需要两位推土车司机往前面挪动一下推土机，这两个人便可以从车里出来……
“可是，两个司机只顾着打电话报警，却并没有挪动推土机，导致轿车里面的两个人被活活烧死！
“两个司机亲眼目睹了全过程，却没有任何救人的行为……
“事后，尽管上了新闻，他们遭到了舆论的谴责，但是……”探员遗憾地说道，“因为是白色轿车追尾，他们不负任何责任……”
听到探员的讲述，赵玉等人一片安静。
虽然他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听到这种人心冷漠的事情之后，还是感觉心里有点儿堵得慌。
“那……”李珍珠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凶手再明显不过了！查到了吗？”
“查到了，”探员赶紧回答，“我们查到，当时被火烧死的两名女子系母女关系，开车的是母亲，坐车的是女儿……
“然后，我们又查了她们的家庭情况，他们是一家三口，发生了车祸之后，现在只剩下了女孩的父亲独自一人！
“还有，女孩的父亲叫宋元国，是全州法院的一名法警！”
“什么？法警？全州……”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李珍珠突然愣住了。
“怎么了？”赵玉问道，“你是不是，认识这个人？”
“不！”李珍珠惊异说道，“我只是……想到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雅子忙问。
“之前，我们不是一直好奇，松本悠的肌肉松弛剂是从哪里获得的吗？”李珍珠搓手说道，“我们……我们怎么把这么一个重要的渠道给忘记了呢？”
“渠道？”赵玉和雅子纳闷，“什么渠道？”
“法警里面，有一个专门执行死刑的部门，”李珍珠说道，“我居然忘了，在给死刑犯执行注射死刑的药物之中，琥珀胆碱就是一种重要的成分啊！”
“哇！”雅子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这位法警，为松本悠提供了作案用的药品！！？”
第2090章 被害者
“目前还没有发现，”对讲机中，负责搜查教堂电脑的探员向李珍珠汇报道，“长官，教堂的电脑并不多，那种老式的电子邮件已经很少有人使用了！
“如果有使用痕迹，应该很明显才对，但是，目前没有发现啊……”
“仔细找，”李珍珠命令道，“不仅仅是邮件，还有文档，浏览记录等等，松本悠选择的那些目标，应该都上过新闻热点！
“如果能找到她的搜索记录，我们也可以阻止更多的罪案发生！”
“是！”探员赶紧允诺。
挂掉电话之后，李珍珠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不无担心地对赵玉和阳山雅子说道：“我们最担心的事情，恐怕已经发生了！
“黑瞳案，本来就是一件富有传奇色彩的案子，现在，不但在我们国家出现，还涉及到了更远的地区。
“你们应该了解我们的媒体，这件案子……”李珍珠无奈摇头，“肯定是压不住了！看着吧，明天报纸的头版头条，必然就是这件案子……”
“到时候……”阳山雅子咽了口唾沫，表情凝重地说道，“恐怕会引起一场强大的社会讨论吧？道德、罪案还有冷漠，人们会围绕着这个话题，展开激烈辩驳！”
“但是……”李珍珠皱眉言道，“最让人担心的是，有人效仿！那可就……真的糟糕了！”
“所以，”赵玉则说，“我们要在这件案子变得事态严重之前，把那些被松本悠送出去的黑瞳找回来！
“如果在曝光之时，同时让真相大白于天下，或许，其负面影响，还不至于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只要能控制住罪案的发生，那么在通过媒体曝光的时候，加上善意引导，应该……还有挽救的余地！”
“但是，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啊……”阳山雅子说道，“要是教堂这边没有进展，我们还有什么办法，能把消失的黑瞳找到？
“难道，真的要一件新闻一件新闻地去查找吗？”
嘀嘀……嘀嘀……
就在这时，李珍珠的手机响了，接听之后，是远在全州的探员打过来的。
“长官，”该探员向李珍珠汇报道，“我们……我们已经抓到凶手了，凶手应该就是宋元国！但是……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听到该探员说话的语气，赵玉和阳山雅子本能地心里一紧。
“怎么了？”李珍珠忙问，“宋元国也出事了？”
“是的！”探员遗憾地说道，“当我们冲进宋元国的家之后，发现宋元国已经割腕自杀了，在他的怀里，还抱着他妻子和女儿的照片……”
“……”听到这个消息，赵玉和阳山雅子四目相对，眼露失望，显然，这是他们最不愿看到的结果。
“宋元国的手里，还攥着手术刀，和在松本悠家里发现的手术刀一模一样……
“还有，我们在宋元国家里找到了关于那两名被害人的详细资料，以及宋元国写下的作案计划和一切注射器、药品残留之类……
“现在，我们正在检查他的手机还有电脑，看看有没有可能找到，他跟松本悠的联系方式……”
“那……”李珍珠忙问，“法院那边有没有进展？能不能找到，宋元国和琥珀胆碱之间的关系？”
“嗯……”该探员回答，“我们已经派人过去寻找了，目前尚在确认之中。不过，从职务关系上看，宋元国有着很大的嫌疑！
“因为，他是法警中心的高级管理人员，有着管理药品的权限，如果他想要在琥珀胆碱中动手脚的话，还是非常有可能的！”
“好，赶紧确认！”李珍珠说道，“如果松本悠的药品都是由他提供的，那么这个宋元国有可能是松本悠的重要教唆者！
“说不定，从他那里，可以查到其他黑瞳的下落……”
“是！”该探员回答，“我们也正在对宋元国的家和办公室进行全面搜查，一有消息立刻上报给您！”
“好！”
李珍珠点头答应，可她刚想挂掉电话，那名探员又想起了什么，赶紧又道：
“对了，还有一点忘了告诉您，法医那边刚刚给出了一份简要的死亡报告，”探员说道，“该报告表明，全州的两名被害人，并不是白天遇害的，而是昨晚深夜！
“只不过，因为两名死者躺在了推土铲之中，直到有人动过推土车才被发现。”
“哦……”李珍珠点头，“这么说，宋元国的自杀，也不是刚刚发生的了？”
“对！”探员回答，“我们赶到的时候，宋元国已经死去多时，尸体早就凉了，估计，应该是他在做完案之后，回家自杀的！
“还有，我们刚刚查到，宋元国早在她的妻女下葬之时，就已经买好了三块墓地，其中两块给他的妻女下葬，而中间一块则留给了他自己……”
探员的话，说得貌似平静，可听在赵玉等人耳中，却感觉特别刺耳。
本来好好的一家三口，正值人生的佳好年华，却落得一个只能在墓穴相聚的惨果，实在令人唏嘘感叹！
世界上有很多种因果关系，但是，在这件跌宕起伏的黑瞳案之中，赵玉却始终看不透，所有的当事人，都是何种因果关系？
给他的感觉，在这件案子之中，所有人都是被害人！而所有人，又全都是杀人凶手！！！
人世间最大的冷漠与痛苦，已经被这件案子表现得淋漓尽致！
谁对？谁错？
谁可怜？谁可悲？
谁是弱者？谁又是强者？
被害人是凶手？凶手也是被害人……
嘀嘀……嘀嘀……
随着又一阵手机响起，赵玉的悲天悯人被应声打断，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是远在靖海的苗英打过来的。
“喂……”接通之后，苗英对赵玉说道，“赵玉，告诉你一个重要消息，我们在审讯白平新的时候，得到了一个细节！
“根据白平新所说，他和松本悠见面的时候，松本悠是有着一台银灰色的笔记本电脑的！
“他怀疑，松本悠的邮件，应该是通过那台笔记本电脑编辑并且发送的！”
“啊？”听到这个消息，赵玉看了李珍珠一眼，摇头说道，“我们已经把松本悠的家里搜了一个底掉，没有看到什么笔记本电脑啊？”
“是呢！”懂得中文的阳山雅子附和道，“我之前也在奇怪，松本悠查看互助会的偷摄视频，肯定要有一个播放装置吧？
“她的手机上没有任何发现，那必然应该有台电脑……”
“笔记本电脑……”李珍珠咂嘴说道，“如果找到了这台电脑，那我们就可以知道，松本悠到底把黑瞳送给谁了！
“但是……”她紧接着皱起眉头，“电脑……在哪里呢？”
第2091章 唯一的办法
晚间8点，首尔警厅办公室内。
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赵玉对这间办公室已经快有感情了。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接触的案子，竟然还没有彻底解决。
“我有种不好的感觉……”阳山雅子说道，“过了今晚，有可能还会死人！黑瞳就像一颗颗催命符，真希望，能快点儿找到拿着它的人！”
“我记得……”赵玉回忆道，“在我们闯进松本悠家中的时候，松本悠本来是没有任何准备的！
“她应该不会提前藏好电脑，那么……电脑……去哪儿了呢？”
“松本悠曾经说过，你们的抓捕，比她预计得早了些……”阳山雅子推敲道，“也就是说，她的计划应该还在布置之中吧？为什么……这么早就实施了？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阳山雅子话音刚落，李珍珠忽然从门外进入，一进门就摇头叹道：“没有找到，教堂和松本悠的家里全都仔细搜索了，没有找到什么笔记本电脑！”
啧啧……
赵玉和阳山雅子相视无语，面露失望。
“不过，教堂的人说，他们也看到过，松本悠拿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李珍珠又道，“我们也提取到了视频，由于视频比较模糊，我们只能看到松本悠带着电脑包离开了教堂，但是，并不能确定，包里面是否有电脑！”
“既然上过网……”阳山雅子出主意，“能不能通过网络查到设备名称，然后通过网络来定位这台设备的位置呢？”
“我们的技术人员正在尝试，”李珍珠说道，“但是，教堂的网络设备和个人用户不一样，只有一个大ip地址，所有的办公室共享这一个大ip，所以每台设备的链接地址都是自动的，很难确定，到底哪一台是松本悠的笔记本电脑！
“就算能够找到，如果那台电脑已经关机了，也同样没有办法确定位置，再说……”李珍珠坦言，“我担心，电脑已经被松本悠破坏了！”
“那可就糟糕了，”阳山雅子出主意道，“是不是，我们只能去尝试一下，寻找相关新闻了？
“从中分析出，那些人有可能成为松本悠的目标？”
“我们已经这么做了……”李珍珠摇头说道，“信息科早就在查找类似新闻，但是……但是……”
“怎么？”雅子看出了李珍珠的为难，“是不是类似的新闻，太多了？”
“对，”李珍珠言道，“如果仅仅把范围确定在首尔，或许还好一些！但是，如果遍及中日韩三地，简直……多得数不过来！”
“这……”雅子捂脸，“看来，黑瞳案能被松本悠发扬到这种地步，也是有着一定原因的啊！
“那……”雅子看了看赵玉，出于本能地问了一句，“赵神探，你看，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呢？
“难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有更多的人死于黑瞳案吗？”
“嗯……”赵玉看了看雅子，又看了看李珍珠，令人意外的是，当他看到李珍珠的时候，眼睛竟然突地定住了！
“你……”李珍珠被看得不好意思，脸颊微红地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我要……”赵玉一眨不眨地盯着李珍珠，认真说道，“我需要你的权限！”
“什么？”李珍珠被赵玉的话搞蒙，“我的权限？我的权限，可以帮助破案吗？”
“对！”赵玉伸出双手，按在了李珍珠的肩膀上，郑重言道，“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你愿意，跟我赌一把吗？”
“哦？”李珍珠忙问，“什么办法？”
……
30分钟之后，首尔第一医院心内科某病房外面。
“我上当了……我上当了……”李珍珠在门口来回踱步，急得如热锅蚂蚁，喃喃念叨，“我不应该同意，真的不应该同意啊！”
这时候，阳山雅子趴在病房的玻璃上，朝病房里面观看，可是，那是磨砂玻璃，她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喂，别看了！”李珍珠提醒道，“赵玉说过，不让我们偷看，要绝对相信他才行！”
“你这人真奇怪，”雅子撅嘴，冲李珍珠说道，“你明明知道，这是不符合规矩的，要是被告到你的上司那里，准保你难辞其咎！”
“但是，”李珍珠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赵玉说得对，事到如今，我们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一共有多少颗黑瞳，黑瞳到底送给了谁，只有松本悠本人最清楚……”
“可是，”雅子挠头，“松本悠的这种情况，怎么能接受审讯呢？医生说，她虽然已经苏醒，但是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呢，完全是模糊状态！”
“赵玉不是说了吗？”李珍珠说道，“这不叫审讯，只是跟她谈谈而已！”
“唉！”阳山雅子又瞅了一眼病房，说道，“但愿……松本悠能够良心发现，把黑瞳的下落说出来吧……”
同一时刻，病房内。
“悠……悠……”
听到熟悉的呼唤声音，松本悠微微睁开了双眼。
她发现，病房内洋溢着一股温暖的黄色光晕，好像处在某种异幻的梦境之中。
随着黄色光晕减退，她看到一张熟悉且久远的面孔，正在深情地凝望着自己……
“哦……”
松本悠哦了一声，努力去看那张脸，下一秒，她蓦然怔住。
这……这张脸……好熟悉啊……
“贵气……贵气哥哥……”松本悠瞪大了眼睛，激动地说道，“是你吗？真的是你？”
说话间，她想要挣扎着起身，却被此人轻轻地按住。
“嘘……”此人做了一个安慰的手势，对松本悠温柔说道，“悠妹妹，我们终于又见面了……你……还好吗？”
“贵气哥哥……呜呜……”看到熟悉的面孔，松本悠难以抑制地失声哭泣，“真的是你啊，我以为……你已经死了……呜呜……”
“不哭，不哭……”此人轻轻拦住松本悠，劝慰道，“好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哥哥……对不起……”松本悠早已哭如泪人，“我对不起你，我对你做了不好的事情，你……你还能原谅我吗？”
“没事，没事……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此人安慰道，“悠妹妹，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没关系，没关系……”
“我……”松本悠眨着眼睛思考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万般怅然地说道，“我们这是……已经死了吗？我们……这是在哪儿？”
“这些都不重要了！”此人慈祥安然地劝慰道，“只要你能放下你的怨念，我们……那所有的事情，便全都不重要了……”
“呜呜……呜呜……”霎时间，想起了自己悲情的一声，松本悠哭得像个孩子，“哥哥……我已经放下了，我放下了……呜呜……”
第2092章 和死神赛跑
“怎么还不出来呢？”
李珍珠看了一眼病房，又看了看远处的走廊，心中甚是焦急。
此刻，医生们被李珍珠手下的探员阻拦在外面，万一松本悠真的出了事，她自己难辞其咎。
“哎呦……”阳山雅子同样急不可耐，一面来回踱步，一面自言自语，“人还昏迷着呢！能问出什么东西来？
“松本悠，可千万不能死啊！我们还有很多谜团和细节都没有来得及问呢！她可是当年女童被害案和横滨黑瞳案的唯一当事人啊……
“就算过了追诉期，就算真凶已经去世，但是，必须得还盘田家一个公道……”
“你小点声……”李珍珠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不要影响到里面！”
“李警官……”阳山雅子低声说道，“你说，赵玉会使用什么办法呢？松本悠的内心那么阴暗，万一不说怎么办？”
“不知道，”李珍珠虽然额头冒汗，却眼神笃定地说道，“但是，不管怎么说，我相信赵神探！
“自从跟他合作以来，他还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
咔嚓……
结果，话音刚落，房门便从里面打开，但见赵玉苦着脸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赵玉出来，李珍珠赶紧冲手下探员摆手，探员们立刻簇拥着医生和护士进入病房，去查看松本悠的病情去了……
“没事，”赵玉擦了擦汗，说道，“她只是睡着了……但是……”
“完了，”阳山雅子失望地说道，“一看你这表情，就是什么都没问出来呗？”
“不！”谁知，赵玉却摇头说道，“接下来，恐怕我们要跟死神赛跑了！”
“什么？”二女皆惊，“跟死神赛跑？”
“对！”赵玉忽然按住阳山雅子的肩膀，问道，“在你们国家的新宿，有个石濑川事件，听说过没有？”
“啊？石濑川？”雅子皱眉，随后蓦然瞪大眼睛，“我想起来了！这件事，是去年发生的吧？得有……得有一年半，快两年了吧！？”
“石濑川？”李珍珠不解，忙问，“什么意思？”
“石濑川是一个杀人犯的名字，”阳山雅子说道，“这个人因为被妻子抛弃，得了精神病！
“有一天，他在酗酒之后，错把一名叫做长泽悠子的女人当成了自己的妻子，对她实施了惨无人道的殴打……
“本来，长泽悠子装死之后，已经逃脱了魔爪，跑到了一条街上！
“可是，当她向街中店铺求助的时候，却遭到了无情的拒绝！悠子一共敲打了四家店铺的大门，可是没有一家开门……
“结果，悠子被随后赶来的石濑川抓住，最后被当街殴打致死，现场一片惨烈……
“后来，人们发现，那四家店铺里面全都有人，他们只要有一人能够打开门放悠子进去，就不会酿成这幕惨剧了……”
“那就对了！”赵玉咽了口唾沫，说道，“松本悠说，这件事是一扇门！让她重新开启黑瞳杀戮的门……
“所以，我觉得，石濑川事件，才是最关键的所在！”
“你……你的意思……”阳山雅子问道，“是松本悠第一个教唆的人，有可能是石濑川事件的受害人？不不不，悠子已经惨死，那么……是悠子的亲人了？”
“松本悠只说了这么多，”赵玉说道，“她说，她已经放下了昔日的一切，渴望通过石濑川关闭这道门！
“这件事，既然是将近两年之前，那么……”赵玉说道，“石濑川事件的受害人家属，有可能跟松本悠走得很近！
“说不定，剩下的那些黑瞳，全在他的手中！”
“现在……黑瞳案频频发生，”李珍珠担心地说道，“会不会……那个人，已经在准备动手了？”
“所以我说，”赵玉说道，“我们现在得跟死神赛跑了！”
“哎呀！”阳山雅子忽然说道，“我想起来了，因为……因为石濑川确认是精神病，所以最后没有被判刑，而是送到了精神病院强制管理！
“如果悠子的亲人想要利用黑瞳复仇，那么……应该第一个朝他下手吧？”
“雅子！”赵玉按着雅子的肩膀说道，“我们赶过去根本来不及了，也不现实！所以，要想阻止黑瞳案的再次发生，全靠你了！”
“我……”阳山雅子瞪大眼睛，用力点头，“嗯！我知道了！我这就跟日本警事厅联系，让新宿那边全力出警，必须要阻止黑瞳杀手，真的不能再死人了！”
说完之后，雅子立刻掏出手机去打电话，李珍珠这边也赶紧抄起电话，想要向她的上级汇报。
“对了，”谁知，赵玉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赶紧又按住李珍珠的肩膀，说道，“刚才……松本悠已经告诉我了！”
“什么？”李珍珠一愣，“告诉你什么了？”
“黑瞳……”赵玉说道，“一共有整整50颗！”
“啊？”李珍珠蓦然失色，“松本悠那里有17颗，后来，又出现了靖海和全州的案子，去掉了8颗，这……这么说……”
“对！”赵玉说道，“还有整整一半呢！如果真的都被送出去了，还要死12个人至少……”
“真是……”李珍珠抓了一把头发，毅然说道，“我明白了，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我们必须得争分夺秒了！”
……
一小时后，首尔警厅总指挥室。
“赵神探，李警官，”阳山雅子拿着自己的手机，向二人汇报道，“我们查出来了，石濑川事件的受害人悠子，有个哥哥！
“他哥哥是退伍军人，因为悠子的事情伤心欲绝，已经在新宿消失很久了！当地警方，目前还没有办法确定他的位置！
“不过，你们放心，”雅子又道，“当地警方，已经在石濑川所在的精神病院做了布控……”
“除了石濑川本人，”赵玉叮嘱，“那四个没有给悠子开门的人，也都得进行布控！
“凶手有可能先从那些人开始杀起！”
“我明白，”雅子说道，“当地警方已经找到了这四个人的住处，正前往途中！”
“这样也不行啊！”赵玉却摇头说道，“如果悠子的哥哥并不打算今晚动手呢？我们不能这样无限制地等下去啊！
“作为松本悠的一个重要联络人，我们必须得提前找到他才行！”
“好！”雅子说道，“那我再去打个电话，让当地警方无论如何，今晚必须把悠子的哥哥抓住！”
“等等……”谁知，李珍珠忽然听出了问题，急忙说道，“我看过资料，悠子虽然当时还是个学生，但是……我们不能只盯着她的哥哥吧？
“她……会不会有个想要替悠子报仇的男朋友之类？”
“这……”悠子一愣，赶紧用力点头，“嗨！我这就去查……”
第2093章 和死神赛跑（下）
又过了一个小时，赵玉站在指挥室的大屏幕跟前，心里思绪烦乱。
他真的没有想到，黑瞳案会复杂到这种地步，尽管他们已经抓到了始作俑者，甚至查明白了45年前的真相，可是，关于黑瞳的案子，却远远没有结束！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松本悠就像种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正在各地生根发芽，甚至结果。
之前，为了能从松本悠嘴里得到黑瞳的下落，赵玉铤而走险，使用自己的易容器，扮成了盘田贵气的模样。
当时，松本悠虽然已经苏醒，却处在一种朦胧的意识形态之中。
没想到，赵玉的计谋居然成功了，松本悠只以为，是从阴间或者天堂见到了他的贵气哥哥，这才在赵玉的引导之下，把石濑川的事情讲了出来。
不过，由于松本悠的状态不好，赵玉还想再问，可她却再次陷入到了昏迷之中。
根据医院方面的消息，松本悠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因为心脏搭桥是个大手术，所以她的身体现在非常虚弱。
回忆松本悠像个孩子似的躺在自己怀中的时候，赵玉心头闪过一丝怅然感慨。
其实，松本悠虽然是黑瞳杀手，但是，她也是个人！曾几何时，当盘田贵气深深伤害她的时候，她也是一个受害者。
当她被盘田贵气抛弃之时，没有得到他人的关爱和劝慰，以至于生出了偏激的报复思想，从此以后一发不可收拾。
赵玉常说，罪在人心，但有时候，人心也是在一定发展过程下形成的。
他可以体会到，松本悠当时的心情，也正因为深深地受过伤害，并且无法化解，在最终造成了她对于惩罚冷漠的执着……
唉！
看着大屏幕上的一举一动，赵玉心里只盼着，能尽快找到黑瞳的下落，阻止更多黑瞳案的发生。
也唯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心里舒服一些。
正如阳山雅子所说，真的不能再因为黑瞳死人了！
“赵神探，”这时，阳山雅子从外面走来，急匆匆地对赵玉说道，“李警官说对了，新宿警方查到，悠子除了有一个哥哥以外，当时的确有一个情投意合的男朋友！
“她男朋友也当过兵，和悠子的哥哥都是战友！”
“哦？”赵玉眼睛一亮，急忙说道，“那……说不定，是他们两个……要赶紧确定这个男朋友的位置，说不定，他们都在一块儿呢！”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雅子点头说道，“放心吧，新宿警方已经找到了她男朋友的住址，早就出发了！”
“嗯……”赵玉琢磨着说道，“如果按照惯例，黑瞳杀手都会选择午夜下手，所以，这个时候，他们应该还在家里做着准备呢！
“但愿……别再出什么差错了！”
“查到了，查到了……”谁知，这个时候，李珍珠忽然出现，对二人说道，“调查宋元国的探员传来消息，他们和法院一起核对了关于肌肉松弛剂的药物，果然发现了问题！
“宋元国利用职务之便，虚开了很多药品清单，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松本悠使用的琥珀胆碱，就是通过宋元国获得的……”
“既然这样……”赵玉回忆了一下整件案子的时间线，说道，“松本悠在出现新宿的石濑川事件之后，就已经在酝酿着她的计划！
“她和悠子的哥哥，或者男朋友取得联系，利用他们的仇恨教唆他们为悠子复仇……
“此后，宋元国的妻子和女儿车祸致死，她就看到了获得琥珀胆碱的希望……
“再后来，她通过教堂得知了于万金和崔东山等人的复仇情绪，同时，她还跟远在靖海的白平新取得联系……
“或许……”赵玉说道，“在松本悠的计划里，都是一步一步实施的！但是，我们逮捕了她之后，打乱了他们的节奏！
“所以，那些持有黑瞳的人，担心自己被抓之后无法报仇，所以就提前动手了……”
“所以……”阳山雅子接茬说道，“今天晚上，新宿那边必然会出现黑瞳案，悠子的哥哥和男朋友，肯定会对石濑川下手了？
“是石濑川，还是那4个不肯开门的人呢？”
“肯定是石濑川！”赵玉说道，“松本悠被捕了，他们必然先要把头号仇人杀掉！”
“好，好……”雅子咽了口唾沫，赶紧说道，“我再……我再跟新宿警方确认一下，看看石濑川现在怎么样了……”
谁知，雅子刚刚拿起手机，手机却突然响了。
接听后，雅子蓦然瞪大了眼睛，惊喜地说道：“是吗？抓住了？他……他们都在？太好了！”
说着，雅子按住话筒，对赵玉二人说道：
“我们已经抓住了悠子的哥哥和她男朋友，现场发现了大量的药品和手术器械，很明显，他们正要准备动手呢！
“还有……”雅子兴奋地说道，“他们还准备了精神病院的医生服装，看来，是想混进精神病院，然后对石濑川下手啊！”
“快！”赵玉赶紧跑到雅子面前，高声提醒，“快找黑瞳！”
“对！”雅子急忙冲着电话喊道，“快找黑瞳！”
……
五分钟后，通过雅子的申请，赵玉等人得到了逮捕现场的实时画面。
“看……”雅子指着现场视频介绍道，“这就是装有黑瞳的塑料袋！里面还有……还有那么多呢！”
说话间，新宿方面的探员已经把塑料袋内的黑瞳倒在桌子上，开始数数。
“1，2，3……”
雅子跟着一起数，结果，仅仅数了15颗，就数完了。
“坏了！”雅子心里咯噔一下，“应该是25颗才对……还差……还差10颗呢？”
“别着急，”李珍珠提醒，“悠子的哥哥要去杀5个人，正好是10颗，会不会，被他们放到什么地方了？”
结果，李珍珠话音刚落，新宿方面立刻有警员拿起电话，对着阳山雅子讲了一大通日语出来。
赵玉赶紧调节同声翻译器的功能，很快听懂了对方的话：
“雅子小姐，我们刚刚问过嫌疑人，他们说，那15颗黑瞳是他们自己留下的，而不见了的10颗，则被他们送人了！”
“什么？送人？”雅子大惊，“送给谁了？”
“嗯……”新宿探员回答道，“据嫌疑人说，是送给了和他们一样有着仇恨，需要黑瞳来抚平创伤的人！”
第2094章 雅子的心愿
深夜两点，首尔警厅指挥室内。
赵玉和李珍珠瞪大眼睛，正在紧张地观看着大屏幕上传来的实时画面。
画面中出现了数名荷枪实弹的日本警员，他们悄悄地潜入了一栋住宅楼，在顺利地打开其中一扇房门之后，立刻端着枪冲进了屋子……
紧接着，画面出现剧烈摇晃，屋内传来惊呼之声，还有警方的呼喝声，一直过了好长时间，嘈杂的声音逐渐减弱，这才听到有警员用日文问了一个名字。
随后，镜头也逐渐归复稳定，画面中终于出现了一个被按倒在地的嫌疑人，嫌疑人点头回答了警员的提问，证明他就是警方想找的人……
“我问你，黑瞳在哪里……说，黑瞳在哪里？”警员又用日文喝问了一句。
结果，嫌疑人毫不犹豫地点头说道：“在……在厨房……厨房的抽屉……”
呼……
听到嫌疑人的说话，赵玉顿时松了口气。
可是，李珍珠听不懂日文，还在紧张地等待着。
这时候，实时画面已经跟着搜索警员进入到了嫌疑人的厨房，打开厨房抽屉之后，赫然看到注射器、手术刀等工具……
很快，通过搜索人员的翻找，一个黑色的首饰盒被找了出来。
此时，赵玉和李珍珠已经屏住了呼吸，全神贯注地盯着画面。
终于，在搜索人员将首饰盒打开之后，里面出现了两颗黑色的石头，当镜头拉近之后，赵玉二人看得一清二楚。
这两颗黑色的石头，正是松本悠打制而成的黑瞳！！！
嚯……
看到两颗黑瞳出现，赵玉和李珍珠激动地拥抱了一下！
因为，这两颗黑瞳，已经是他们要寻找的最后两颗！
在此之前，通过对悠子哥哥和悠子男朋友的审讯，他们已经说出了其他黑瞳的下落。
10颗黑瞳，被他们分别送给了三个有需要的人。
而通过他们提供的消息，日本警方已经成功阻截了另外两名嫌疑人，将其它8颗黑瞳追回。
现在，当这最后两颗也已经找到之后，赵玉这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一放了。
“找到了，找到了……”阳山雅子兴奋地从外面跑进来，眼角甚至已经涌出了泪水，“我们终于把剩下的黑瞳全都找到了……
“真是，太不容易了！”
说完，她主动迎上来，分别和李珍珠还有赵玉深情拥抱。
一直相拥许久，阳山雅子这才冲赵玉二人鞠躬说道：“太感谢你们了！如果不是你们及时抓住了松本悠，及时发现黑瞳的问题，我们国家，恐怕就要大规模地爆发黑瞳案了！
“想想就觉得可怕，45年前的横滨黑瞳案卷土重来，肯定会扰乱社会安宁……”阳山雅子感性十足地说道，“到时候，说不定会有更多人效仿此案，那可就麻烦了！”
“是啊，值得欣慰的是，”李珍珠说道，“我们及时阻止了悠子的哥哥和男朋友，还有其他试图作案的人，避免了发生宋元国那样令人心寒的悲惨事情。
“所有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是啊，”赵玉叹道，“他们只是企图作案，应该不会被判罪，至少还有希望！一个个都那么年轻，这一辈子，不应该只活在仇恨之中！”
“你说得太对了！”雅子向赵玉投来敬佩的目光，说道，“不管怎么说，黑瞳案，终于可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
谁知，听到雅子的话之后，赵玉和李珍珠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喜悦之色。
“我觉得，”李珍珠率先说道，“我们的任务，或许并未结束！黑瞳案的确是结束了，但是黑瞳案带给人们的启示，却值得我们每一个人深思啊！”
“对！”赵玉点头同意，“我们还不能松懈，在处理这件案子的同时，还要进行更多的良性宣传工作，避免，被一些不法之徒利用！”
“嗯！”阳山雅子用力点头，“明白！我们三个，分别代表三个国家，我们有义务，要对黑瞳案的善后处理工作作出努力。
“放心，关于日本方面，就交给我来办吧！”说完，雅子再次一躬到地。
赵玉和李珍珠赶紧回礼，李珍珠表示，建议三个黑瞳案发生国，共同召集负责人开一次针对性的研讨会。
研究一下，如何才能更加安全妥善地处理好这件案子的善后工作，千万不能再让他人遭受黑瞳的影响。
李珍珠的提议得到了赵玉和雅子的赞同，关于如此一件直射人心的大案，处理起来绝对马虎不得。
“但愿……”这时，阳山雅子十指交叉，做出了祈祷状，“但愿人间多一点点关怀和温暖，不再有冰冷恐怖的黑瞳案发生！
“我相信赵神探的话，世界上还是好人多……纵然还有冷漠阴暗的存在，但我相信，只要我们人人懂得关爱，一定会化解那些冷漠的！”
……
夜班三点，赵玉、阳山雅子和李珍珠从一家24小时营业的小吃餐馆出来，他们三个，刚刚从这里吃了一顿宵夜。
这顿宵夜虽然简单，却是赵玉在来韩国之后，吃的最舒服的一顿。
为了配合气氛，三个人还都喝了一点当地的清酒。此刻，三人的脸颊上都出现了红晕，但是谁也没有醉。
这时，李珍珠高高举起右手，打了一个响指。一辆黑色的越野汽车立刻停在了三人身前。
“雅子，”李珍珠对阳山雅子说道，“我的人，会把你安全送回酒店！今天，辛苦了！”
“哦？”雅子看了看汽车，又看了看赵玉和李珍珠，当即领悟了什么，点头说道，“好吧！你们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谈，我就不耽误你们的二人时间了！
“再次感谢赵神探，李警官，谢谢你们！”雅子非常有礼貌地鞠躬说道，“我的心愿已了，回去之后，可以完成老师的遗志，给黑瞳案一个圆满的结局了！”
说完，赵玉主动迎上前去，再次跟阳山雅子拥抱了一下。
对于这位机灵感性的日本女孩，赵玉一改之前的印象，对她越发生出好感。
随后，雅子上了汽车，汽车加速，眨眼不见了踪影。
这时，赵玉和李珍珠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竟然一下子对视了二十多秒。
“哈……”李珍珠笑了，打趣般地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俩是一对恋人，这是准备亲吻呢！”
“嗯，这个可以有！”赵玉笑道，“我不嫌你岁数大就是了！”
“你可真会聊天，”李珍珠莞尔，“要是放在别的女孩子身上，你可已经要挨鞋底了！”
“咳！放在年轻貌美的姑娘身上，我也不能这么说啊！”赵玉贫气。
“好吧！”李珍珠单手扶着赵玉，另一只手做出了脱鞋的姿势……
不过，李珍珠可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她只是提了提鞋跟，然后爽然笑道：“行了，看在你帮我们破了黑瞳案的份上，就饶你这一回吧！
“主要，还是心疼我的鞋子……”
“李长官……”这时，赵玉一面搀着李珍珠，一面收起笑容问道，“接下来，咱们是不是得谈点正事了？”
第2095章 打个样
两日后，首尔游乐场，一架正在高速飞驰的过山车上！
“啊……啊……”
赵玉吓得心脏病都快犯了，万没想到，这里的过山车会如此刺激，不但速度奇快，而且过山车还在围着轨道不停旋转。
真是……太奶奶个熊了！
赵玉吓得脸色雪白，却猛地想起，自己身边还坐着干儿子李结呢！
这孩子也真是的，赵玉心里埋怨，坐什么不好，非要坐过山车？
这游乐场也真是的，一个6岁的孩子，居然也允许乘坐？
这要是把孩子吓出个好歹，还不赖上你们？
然而，当赵玉侧过头，看向自己身边的孩子时，却发现李结正在兴奋地喊叫着：
“西喏拖吧，阿库拉默契不……”
啧啧……
赵玉在心里咂嘴，这孩子胆子可真够大，不愧是李现成，哦，李本成的种啊……
孩子呼喊的，明显是一种东欧语言，他自小从东欧长大，别说汉语韩语，英文也只会一点点而已。
这个老李头也真是，到今天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要是还活着多好？那就能父子团聚了，不过……
赵玉知道，李本成还活着的概率基本为零，如果还活着，他恐怕早就能收到消息了……
正想到此，过山车开始了90度的垂直俯冲，赵玉吓得脸色大变，赶紧闭上了眼睛。
而旁边的李结却大为兴奋，任凭狂风猛吹，却已然还在大声地用东欧语言大声吼着……
几分钟后，过山车到达了终点站，停住了车。
赵玉感觉腿都软了，踉踉跄跄地和李结一起走出了站台。
“哈哈哈……”前来迎接的丁岚哈哈大笑，指着赵玉说道，“还是什么狂探呢！连过山车都吓成了这样，还不如人家一个孩子……”
“母……母妈……”这时候，李结在看到丁岚之后，竟然用中文亲切地喊了一声。
“嗯……”丁岚面露尴尬，急忙纠正，“是妈-妈！”
“妈……妈……”李结的学习能力很强，只一遍就咬准了字音。
“嗯……这好像也不对吧？”丁岚琢磨着说道，“你应该管我喊‘姨’才对！”
“姨？”李结眨着大眼睛，好奇地用英文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噗嗤……
丁岚笑道：“这不是什么东西，是指妈妈的姐妹……”
“哦……”李结领悟，尝试着说了一句，“姨……”
“这孩子……”赵玉摸着李结的头说道，“长得这么俊，浓眉大眼的，怎么看都不随李现成啊？”
“人家母亲长得漂亮，嗯……”丁岚皱眉，急忙冲赵玉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那意思是在警告赵玉，虽然李结现在还听不懂中文，但是，以后还是不要当着孩子，再提起孩子亲生父母的好，以免孩子伤心。
赵玉领悟，赶紧闭嘴。
他心里琢磨，看来，带孩子也是一种学问，自己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呢！
“姨……”这时，李结指着远处的游乐场，用不太利索地中文说道，“我想……枪……枪……”
“哦，”丁岚领悟，急忙点头，“你想打枪是不是？好……走！我们去玩射击游戏……”
说着，二人领着李结，很快来到了射击游戏棚。
赵玉付钱之后，李结兴奋地端起枪打了一通。
不过，十发子弹只命中了一个目标，孩子脸上露出了失落之色。
“没关系，”丁岚劝慰，“你还小，还需要好好练习，来，让你干爹再给你多买几次……”
“好！”赵玉掏出钱包，准备付钱。
谁知，李结忽然拉住赵玉的手，用不利索的中文说道：“干爹，来……来打……”
“嗯……我吗？”赵玉看了丁岚一眼，“这意思，让我开枪？”
“是啊！”丁岚笑意融融，“你给孩子做个示范吧！”
“开……开什么玩笑！”赵玉尬笑，“我是狂探，我一开枪，那可是要死人的！这样吧……”
说着，赵玉把枪递给了丁岚，对李结说道：“我这么高级的神枪手是不能轻易出手的，还是让你姨给你打个样吧！”
“……”丁岚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之中泛起了满满的鄙视。不过，女特工还是接过了赵玉递过来的玩具枪。
十分钟后，李结抱着一个巨大的毛绒玩具，满心欢喜地和赵玉二人离开了射击场地。
再看赵玉的身上，连背带抱的，竟然不下十个毛绒玩具，都快拿不了了……
“姨好棒啊！”李结满脸崇拜地夸赞道，“神枪手！”
“切！”赵玉不屑，“你干爹还没出手呢这是！我要是出手，他得把整个射击摊都赔给我！
“不是我说你啊，”赵玉转而冲丁岚吐槽，“你这么做有点儿过了，人家射击摊也是小本买卖，你把人家的奖品都给赢走了，也太那个了吧？”
“谁叫他们不诚实呢？”丁岚撅嘴，“瞄准镜故意往左偏了0.5度，幸亏是打子弹的！如果是电子感应的，指不定做什么手脚呢！活该！”
“活该！”谁知，李结虽然什么也不懂，竟然也跟着附和了一声，顿时让赵玉和丁岚忍俊不禁。
此后，三个人又在游乐场里逛了起来。
为了节省时间，赵玉还办了三张vip贵宾票，这样在玩儿银河列车、奇幻冒险和飞毯等项目的时候，就不用排队了……
除了玩儿以外，他们还一起品尝了游乐场内的各种美食小吃，玩儿了一个乐不思蜀。
玩儿是孩子的天性，李结当然玩儿得不亦乐乎。
而赵玉和丁岚也是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也跟着好好放松了一下心情。
直到天黑之后，三人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游乐场，返回了酒店。
返回酒店之后，孩子已经玩儿累了，丁岚便将孩子交给了保姆，随后，还特意安排了优秀的保镖保护孩子的安全。
不过，在安排好了孩子之后，赵玉和丁岚并没有返回各自的房间休息，而是一起去到了酒店的一间豪华总统套房。
进去之后，但见萧航、黎婧早已在屋内等候多时，等到赵玉和丁岚坐下之后，苗坤也从后面的卧室走出。
苗坤的手里拿着一瓶看上去特别精准上档次的红酒，尚未坐下，便对众人说道：
“来，都尝尝吧！虽然不是白莎威浓，但是也挺贵的！”
“哎？”赵玉忽然察觉到了不对，急忙说道，“老丈人，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是想告诉我，咱们在韩国的行动，已经结束了吧？”
“不！”谁知，苗坤却表情严肃地说道，“正相反，真正的行动，马上就要开始了！”
第2096章 剧本不对
某日深夜，首尔郊区外的某片偏僻树林之中。
数辆黑色的越野汽车停在了树林外面。随着其中一辆车门打开，但见一名手上戴着手铐，头上戴着头罩的犯人，被众探员押下了汽车。
这时，李珍珠从另一辆车上下来，慢慢走近犯人之后，将犯人的头罩摘去。
头罩摘下，露出了一张有着明显中东特征的年轻女人的脸，正是女间谍阿美萝拉！
阿美萝拉看了看四周，没有任何慌乱，也没有任何表情。
“你说……”李珍珠用流利的英语对阿美萝拉说道，“有必要，闹到这种地步吗？等你落到了米国人的手里，你就舒服了？
“他们的手段，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听到李珍珠的话，阿美萝拉眯起眼睛看了她一眼，虽然心里清楚，对方要做什么，但还是没有说话。
“我真不知道，你坚持的信念到底是什么？你的雇主已经都被你害死了，你还要坚持什么呢？”李珍珠指了一下远处的树林，“待会儿，只要你进入林子，可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米国人，正在那里等着你呢！”
“听你这话……”阿美萝拉不屑地瞥了李珍珠一眼，冷冷说道，“好像我还有回头路似的！”
“你这么聪明，还不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吗？”李珍珠说道，“喏，看在赵玉的面子上，再给你一次机会！”
说着，李珍珠拿出一颗药丸，摆在了阿美萝拉的面前。
“干什么？”阿美萝拉扬起嘴角，“要我服毒吗？”
“你现在告诉我们，隆迪到底想要在光州警局证物室找什么，”李珍珠诱惑道，“我就把这颗药丸送给你，它可以让你口吐白沫，却不会致命！
“然后，我们可以借口你有癫痫病，单方面中止这次人质移交……
“现在，”李珍珠又将药丸在阿美萝拉面前晃了一下，“明白我说的意思了吗？只要我们能够找到席伟金库，那么……你也就用不着被引渡到米国受刑了！
“而我们也会按照审讯时向你保证的条件，将你无条件释放！你会重获自由的……
“怎么样？”李珍珠劝道，“如果我是你，我宁愿留在第三方国家，这真的是你最后，也是最好的机会！”
“哼哼……”谁知，听完李珍珠的建议之后，阿美萝拉忽然冷笑出声，她靠近李珍珠说道，“在我看来，我到哪里都是一样！
“我已经厌倦了你们这些谈判家和政治家的虚伪，我想要的自由，你们谁也给不了我……”
“你怎么……”李珍珠皱眉摇头，“这么顽固呢？你应该是被别人伤害得太深了，再也无法相信别人了吧？
“还是……你当双面间谍太久，已经麻木了？”
“没关系……”阿美萝拉冷冷一笑，“光州证物室还在你们这里，等我到了米国那边，把隆迪要找的东西告诉他们之后，他们还是会转过头来，跟你们谈合作的！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既然我的雇主全都被我害了，那就干脆让我下地狱去吧！”
“你……唉……”李珍珠无奈说道，“我知道，你这是在提醒我，我们和米国的利害关系！你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我们坚持把你留在我们这里……
“但可惜的是，我们没有那么大的实力……你要是不相信我，那就只能随你的便了……”
“如果我说出来，我也就没有价值了！”阿美萝拉再度冷笑，“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到最后，但我可以保证，席伟宝藏，已经跟你们没有关系了！”
阿美萝拉说完，林子里面蓦然传来一阵汽车声响，以及灯光闪动。
“好吧！”李珍珠无奈说道，“宝藏不管跟我们有没有关系，反正没我什么事。话说回来，我们还不想趟这趟浑水呢！
“现在，就只能送你上路了，萝拉小姐！”李珍珠狠狠说道，“如你所愿，下你的地狱去吧！”
说完，李珍珠掏出手枪，然后押着阿美萝拉，朝对面的树林走去……
这时，林子里的汽车已经停好，透过车灯可以隐约看到，从汽车里走下来了许多人高马大的外国人。
显然，这些人都是准备接受阿美萝拉的米方特工。
在进入林子之前，李珍珠和阿美萝拉首先要通过一条林间甬道，在通过甬道的时候，李珍珠刻意地左右观察了一下。
谁知，就在李珍珠二人刚刚走到甬道中间的时候，甬道深处突然驶过来了一辆汽车！
那汽车没开车灯，所以一直到了近处才被人们察觉！
嗡……
汽车发动机传来强大的轰鸣声，车灯也啪的一声骤然亮起，将李珍珠和阿美萝拉闪得睁不开眼！
说时迟那时快，汽车眨眼就开到了跟前，眼瞅着就要把李珍珠和阿美萝拉撞飞。
关键时刻，李珍珠一把将阿美萝拉推开，自己则一个就地翻滚，避开了汽车！
嘎吱……
那汽车被人控制得巧妙，好像经过计算一般，准确无误地停在了被推倒的阿美萝拉身前。
紧接着，两侧的车窗玻璃同时降下，车子后座上的一个人张开双臂，将两把好似信号枪的东西瞄准了两侧的车辆，然后噗地同时射出了两颗黑色的闪光雷！
闪光雷被分别打到了韩方和米方的汽车之处，爆开之后，黑暗的树林中，顿时爆出了两团刺眼的闪光！
啊……
韩方和米方的特工被强光闪到，全都痛苦地捂住了眼睛。
同一时刻，汽车上下来一名男子，将阿美萝拉一把拽上了汽车，汽车便嗡的一声，好似离弦之箭一般，直奔正前方而去……
“哎？”
结果，等这辆汽车扬长而去之后，李珍珠猛地从地上蹿起，高声喊道：“怎么剧本不对了？哪儿来的闪光弹啊？”
呜……
结果，就在李珍珠惊诧之时，这才惊讶看到，从甬道的来时方向，竟然又驶过来了一辆汽车。
当这辆汽车从李珍珠面前驶过之后，李珍珠大惊失色，但见后面这辆汽车的驾驶员，正是赵玉！！！
只见赵玉也是一副匪夷所思，不可思议的模样，在经过李珍珠的时候，他还冲李珍珠大声喊道：“这特么哪儿来的汽车和闪光弹？老子还没上车呢！谁先买票了这是？”
“坏了！”
看到抢走了阿美萝拉的人并不是赵玉，李珍珠心里咯噔一声，这才意识到上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