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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秋月春风矣     妙影别动队txt下载     妙影别动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1. 酒足饭饱

    很快三人把美酒佳肴带回了住处。阿辉赶紧把八仙桌擦了一遍,把这些菜肴放在桌上,这些菜肴一张八仙桌还放不下,只好叠罗汉,凌云鹏望着层层叠叠的菜肴,望了一眼傅星瀚那张贪得无厌的脸,心里很是心疼那两块大洋,早知道他这么挥金如土,真应该只给他一块大洋足矣。

    傅星瀚发现凌云鹏的脸阴沉着,知道他心疼那两块大洋,便舔着脸走了过去:“老大,这几天你也跟我们一样,饭没吃好,觉没睡好,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我今天确实是多买了一些,主要是想让大家恢复一下元气神,你别不高兴,要是缺钱的话,你招呼一声,我和阿辉在这方面手到擒来,大富大贵不敢说,弄几顿好酒好菜肯定是没问题的。”

    凌云鹏瞪了傅星瀚一眼:“你可别再给我捅娄子去,下次被逮到了,我可不再来救你了。”

    傅星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凌云鹏见大家拘束着,不知所措的模样,连忙招呼大家:“来来来,既然已经买来了,索性大家放开肚皮,尽情享用吧,别拘着了,阿辉去拿碗筷呀。“

    “哎。”阿辉赶紧把碗筷摆好。

    “老大发话了,大家敞开肚子吃啊,这顿吃不下,还可以当宵夜。”傅星瀚招呼大家。

    “你们先吃吧,我去监视对面的动静。“凌云鹏不放心对面的情况,便又回到了窗口。

    “那我们就不客气啦!“傅星瀚把啤酒瓶盖往凳子上一拍,啤酒瓶盖脱落:“阿辉,去拿四个杯子。”

    “拿什么杯子啊,就直接喝不就得了。”秦守义拿过一瓶啤酒,用牙一咬,瓶盖脱落,随后直接对着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还是这样爽快。”阿辉也拿起一瓶啤酒,打开瓶盖,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真爽!”

    傅星瀚也受两人的感染,拿着一瓶开启好的啤酒来到凌云鹏面前:”老大,先来一口啤酒润润口吧。“

    凌云鹏接过啤酒,冲傅星瀚笑了笑:“cheers!“

    “cheers!“傅星瀚朝凌云鹏举了举酒瓶。

    这时,突然想起了敲门声,凌云鹏一惊,连忙把监听设备收起来,放到卧室的床底下,然后跑到门口开门。

    原来是房东太太,她已经把傅星瀚交给她的一箱子衣服熨烫好了:“哦,你们大家都在啊,哇,台子上这么多好吃的小菜啊?”

    “是啊,今天我们老大过生日,所以搞得稍微丰盛些。”傅星瀚胡编了个理由跟吴太太解释了一下:“吴太太,要不,你也跟我们一起?“

    “不了不了,你们吃,你们吃,我是给肖先生送衣服来的。“吴太太朝傅星瀚点了点头:”肖先生,你的这些衣服我都已经帮你烫好了。“

    “啊呀,真是太麻烦你了,我真是不好意思,来,吴太太,你把这盒熏鱼带上,味道不错的,是刚从大富贵买来的,很新鲜的。“傅星瀚把一盒熏鱼塞给吴太太。

    “不要不要,这怎么好意思呢。“吴太太一脸难为情。

    “没关系的,我们现在是邻居嘛,远亲不如近邻嘛。“傅星瀚坚持把熏鱼塞给吴太太,吴太太只能收下。

    吴太太一个劲地感谢,正要出去,看见窗口的三脚架上的望远镜,便停顿了一下:“林先生,你有这个东西啊?“

    凌云鹏不知道吴太太指的是什么,一脸懵懂。

    “喏,是这个望远镜,我看见你的那个同事顾先生也有这么一只望远镜。“

    “哦,这个是我用来看星星的,我和顾先生都是天文爱好者。“凌云鹏连忙搪塞了一下。

    “是吗,用这个可以看见天上的星星?“吴太太很是好奇。

    “可以的,晚上有星星的时候可以看见。“

    “好的好的,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再会哦!“吴太太说着,拎着一盒熏鱼下楼去了。

    凌云鹏连忙把房门反锁上,随后从床底把监听设备拿出来,重新调节好,眼睛则紧盯着窗外。

    阿辉连忙把吴太太拿来的箱子打开,所有的西服都被熨烫得不带一丝折痕,非常挺括,他连忙把这些西服挂在衣柜里,原先空荡荡的衣柜一下子就挂满了衣服,有西服,有长衫,有衬衣,当然还有许多各行各业的制服。

    “你现在跟那位房东太太关系搞得不错嘛!”阿辉揶揄着傅星瀚。

    傅星瀚得意地朝阿辉眨眨眼:“那是自然,谁让我天生就有女人缘呢?”

    “老大,你去吃点吧,我来监视吧。”秦守义往嘴里塞了几块五香牛肉,便走过来换老大监视对面。

    凌云鹏把望远镜交给了秦守义:“伯爵夫人现在正在餐厅呢,她也正吃着呢!”

    凌云鹏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胳膊,来到八仙桌旁,这三人倒也识趣,每样菜都没吃多少,都给他留着。

    “吃啊,你们可不是秀气的人,别扭扭捏捏了,不是说肚子里油水少么,现在这一大桌子好酒好菜倒没动几筷子,来来来,既然买来了,不吃就浪费了,快吃,吃完了干活。”

    听凌云鹏这么一说,阿辉笑了笑,加快了夹菜的速度,不一会儿风卷残云,桌上所剩无几。

    “哇,总算是把肚子给吃撑着了。”阿辉摸了摸滚圆的肚子:“这么多年了,就这一顿吃得最舒心。”

    “你不是说以前当扒手的时候也很潇洒吗,能去帕克饭店大吃一顿。”凌云鹏揶揄着阿辉。

    “那个时候潇洒是潇洒,不过总是提心吊胆的,生怕被警察或是失主捉住,要是被捉住,那就是一顿暴打,所以吃饭的时候也总是心不宁,而且得吃得快,吃慢了说不定就被逮住了,所以啊,还没咂摸出滋味就已经下肚了,况且有时有了上顿没下顿。这日子也不容易啊,后来到了清水湾监狱里,那更是吃不饱,想吃饱一点,还得给牢头进贡,赔笑脸,说好话,老大,你知道了,那个力哥的皮鞋都是我包的,我给他免费擦了一年的皮鞋,他吃饭时才给我捞点厚实的,唉,那日子真他妈的不是人过的日子。”

    “现在知道了吧,人要走正道,否则吃饭都不香,是吧?”凌云鹏望了望阿辉和傅星瀚,两人都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好了,吃饱了,喝足了,现在这样,分两班监视,我和戏痴上半夜,哪吒和阿辉下半夜,现在阿辉和哪吒先去休息,等凌晨三点多钟的时候来接班。”

    “老大,现在八点不到,我们也睡不着,要不我们一起吧。吃饱了就睡,那跟猪差不多了。”阿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随你们吧,要是了就去睡。”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阿辉对凌云鹏更敬重了,他总是把繁重和辛苦的活留给自己,把轻便和舒适留给他人,凡事都亲力亲为,从不懈怠,他由衷地钦佩老大。

62. 迷幻药物

    “老大,有车过来了。”秦守义招呼了一下凌云鹏。

    凌云鹏早已熟悉了那辆凯迪拉克:“来的还真早。”

    只见史密斯腋下夹着公文包,手里拿着几本书,有礼貌地敲了敲门,安娜出来开门了,她接过史密斯手上的公文包和书籍,史密斯踏着轻快的步伐上楼去了,安娜紧随其后。

    史密斯先向伯爵夫人行了个吻手礼,随后搂着伯爵夫人进入卧室,他把安娜手上的书递给伯爵夫人,伯爵夫人很是惊喜,上前跟史密斯拥抱了一下。

    “看来这些精神食粮很对伯爵夫人的胃口。”凌云鹏说着,调节望远镜的焦距,终于看清了史密斯送来的那几本书,从封面上判断应该是托尔斯泰的名著:《复活》,《战争与和平》。

    “哼,这个史密斯倒是会投其所好,看见伯爵夫人在看《安娜卡列尼娜》,马上又奉上托翁的另两部名著,难道他们今夜打算彻夜探讨托翁的名著吗?”傅星瀚“哼”了一声。

    “也许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吧。”凌云鹏冷笑了一声:“他好不容易进了伯爵夫人房间里,难道会错失这次机会吗?”

    “嗯。我敢肯定这个史密斯肯定没憋着好屁呢。”傅星瀚也有同感

    忽然,对面传来钢琴的声音。

    “听,伯爵夫人在弹钢琴呢。”傅星瀚把耳机摘下,这么悠扬的琴声,整条街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还真是浪漫。这个娜塔莎,不愧是伯爵夫人,不仅优雅漂亮,气质超群,而且还多才多艺,兰心慧质,真是女人中的极品啊!”傅星瀚感慨地说道:“要是能让我泡到这样的女人,石榴裙下做鬼也风流啊!”

    “你少说这些不着四六的话。仔细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话。”凌云鹏叮嘱了一句。

    伯爵夫人的指尖行云流水般地划过黑白琴键,悠扬而悦耳的声音让那些浑身长满艺术细胞的人甘之如饴,但对于那些身上毫无艺术细胞的人而言,只是催眠曲,安眠药。很快,秦守义和阿辉两人便昏昏欲睡。

    钢琴声持续了大约一个多小时,随后伯爵便离开了钢琴,两人手挽手来到了卧室,伯爵夫人打开史密斯送来的那两本俄文版的托翁名著,饶有兴趣地翻阅着。

    不一会儿,安娜上楼来了,给伯爵夫人端来一杯牛奶,放在了靠窗边的桌上,随后下楼去了。

    “亲爱的,喜欢我带来的书吗?”史密斯背对着窗户,一手搂着伯爵夫人的腰肢,另一只手却从裤兜里掏出一粒药丸,扔进了那杯牛奶里。

    而这一切没能逃过凌云鹏的眼睛:“史密斯开始使阴招了,他在伯爵夫人的牛奶里放了一粒药丸。”

    “是安眠药吧?”傅星瀚问道:“他想让伯爵夫人睡得像死猪一样,那他就可以有机可乘了。”

    “我们静观其变吧。”凌云鹏喝了口啤酒。

    伯爵夫人喝下了牛奶,随后两人坐在沙发床上,一边看书,一边攀谈。

    “戏痴,这两人在说些什么呢?”

    “在谈书里主人公的命运,这个史密斯,还真有闲情逸致。”

    “娜塔莎,你的这幅莫奈的《睡莲》是真迹吗?”史密斯望着那幅名画问伯爵夫人。

    伯爵夫人笑了笑:“跟真迹差不多吧。”

    “是赝品?”史密斯走到画前,睁大眼睛仔细地查看。

    “安德烈有一个画家朋友,他最擅长的就是临摹各种名画,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伯爵夫人脸上露出一丝得意。

    “是吗?他也是俄国人吗?”史密斯对这个画家产生了兴趣。

    “是的,前几年来上海的一所大学里担任油画老师。安德烈跟他的关系不错,从他那里低价买了这幅《睡莲》。”

    “哦,这幅《睡莲》跟我在卢浮宫里见到的简直并无二致。”史密斯对这幅油画,确切地说是画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娜塔莎,你什么时候能介绍这位画家给我认识,我也想从他那儿买几幅名画。”

    伯爵夫人怔了怔,随即笑了笑:“好吧,有机会我帮你问一问吧。”

    “娜塔莎,我去洗个澡,等着我,宝贝。”史密斯冲伯爵夫人笑了笑,随后走进浴室。

    伯爵夫人坐在沙发上继续翻阅着《安娜卡列尼娜》。

    傅星瀚把自己监听到的内容一字不落地告诉了凌云鹏。

    现在已是深夜,凌云鹏也累了一天了,他觉得自己有些困顿,便放下望远镜,揉了揉眼睛,觉得还不行,直接去浴室用凉水洗了把脸,继续拿起望远镜观察动静。

    “来,老大,来根烟提提神吧。”傅星瀚拿出一包骆驼牌香烟,从里面抽出两根烟,一根递给凌云鹏,一根留给自己,随后拿出打火机给凌云鹏点上。在香烟的刺激下,两人的睡意渐渐消退。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伯爵夫人有些疲倦了,起初她还用手撑着头,没过多久,她就无力地倒在了沙发上,手上的那本《安娜卡列尼娜》也掉落在地板上。

    “娜塔莎,娜塔莎。”史密斯从浴室出来,轻轻地呼唤着伯爵夫人,但伯爵夫人已经没有反应。

    史密斯抱起伯爵夫人,把她放在床上,随后,自己坐在床边,一边拉着伯爵夫人的手,一边在伯爵夫人的耳边轻声呼唤着:“娜塔莎,娜塔莎,你听见了吗?我是史密斯,我是史密斯。”

    “那个史密斯在干嘛呢,伯爵夫人不是已经被他的安眠药放倒了吗,干嘛还不行动,还在一旁叫伯爵夫人名字?”傅星瀚不明白这个史密斯干嘛磨磨蹭蹭的。

    “嘘。”凌云鹏示意傅星瀚安静。

    “娜塔莎,听见了吗?我是史密斯。”

    “哦,亲爱的,你有什么事吗?”伯爵夫人闭着眼,混混沌沌地答应着。

    “娜塔莎,你保险箱的钥匙放在哪儿呀?”史密斯轻声问道。

    傅星瀚发现自己的手心在出汗:“老大,那个史密斯给伯爵夫人吃的不是安眠药,是迷幻药,他在套取伯爵夫人的秘密。”

    “必须一字不漏地听清楚。”凌云鹏也兴奋起来了。

    “在我床架的铜管里。”伯爵夫人轻声回答道。

    史密斯连忙走到床尾,望了望床架,床架铜管的两端有两个球形的凸起,史密斯仔细看了看,球体与床架之间似乎严丝合缝,但用手轻轻转动,球体与床架横杆之间便有个一条缝隙,史密斯继续转动球体,慢慢地拧开了这个球体,果然里面有一把保险箱的钥匙。史密斯眼睛一亮,连忙把钥匙取了出来。随后他又来到了伯爵夫人身边。

    “娜塔莎,娜塔莎,保险箱的密码是多少?”

    “密码?什么密码?”伯爵夫人有气无力地问道。

    “保险箱的密码,就是《睡莲》后面保险箱的密码。”

    “哦,是家里保险箱的密码,是吗?”

    “是的,告诉我,是多少?”史密斯很是兴奋,急不可耐地想要知道答案。

    “难道你忘了吗,瓦西里,密码是我的生日呀,还是你让我改的呀,你怎么忘了,瓦西里。”伯爵夫人昏昏沉沉地说:“我眼皮怎么这么重呀,怎么睁不开眼睛啊?”

    “瓦西里?怎么又冒出个瓦西里?”傅星瀚困惑地望了望凌云鹏。

63. 垂头丧气

    “瓦西里,这个名字存在于伯爵夫人的潜意识里,说明这个名字非同一般,继续监听。”凌云鹏立刻敏锐地觉察到瓦西里这个人也一定非同寻常,所以吩咐傅星瀚仔细监听,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娜塔莎,我知道密码就是你的生日,可安德烈说密码是他的生日,我不知道哪个才是对的。”史密斯继续在套伯爵夫人的话。

    “那你先试一试0319,如果不行,再试一试1128。”

    史密斯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他轻轻地拍打伯爵夫人的后背:“娜塔莎,你静静地睡一觉吧。”

    史密斯站起身来,走到那幅莫奈的名画前,用钥匙插入锁孔,然后转动密码锁上的数字0319,果然听到咔嚓一声,保险箱打开的声音。

    史密斯拉开保险箱,仔细地翻查保险箱里的每一样物品,有珠宝,有美金,有英镑,有两根金条,还有一叠文件和一些当票。

    史密斯取出那一叠文件,一张张翻阅,但是眉头却紧锁着,看来他没有找到他所急需的东西。史密斯把所有的物品又仔细翻看了一遍,摇了摇头,然后将这些物品重新放入保险箱里,关上保险箱,将那幅《睡莲》油画合上,把钥匙放入床架的铜管里,然后将球形凸起拧紧,再次来到伯爵夫人跟前。

    “娜塔莎,娜塔莎,那张藏宝图在哪儿?”史密斯轻声呼唤着伯爵夫人。

    “我好累啊,瓦西里,我好想睡,你别问我了。”伯爵夫人很是难受,想睁开眼睛,却始终无法睁开。

    “娜塔莎,宝贝,请你告诉我,那张藏宝图呢?”史密斯还是一刻不放松地提问。

    “安娜……”伯爵夫人说完之后,便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安娜卡列尼娜》!”史密斯脱口而出,他似乎明白了答案,赶紧四下里寻找那本书,在沙发床的下面终于找到了这本书。

    可这么厚一本书,哪里才是秘密所在呢?

    “娜塔莎,亲爱的,请告诉我在第几页啊?娜塔莎,娜塔莎?”

    伯爵夫人翻了个身,没有任何回应。史密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随后史密斯拿起这本书,仔细翻查,看看哪里有伯爵夫人留下的印记。

    史密斯坐在沙发上,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花了一个多小时,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他不死心,站起身来,寻找着什么,终于在伯爵夫人的床头柜里找到了一个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一瓶碘酒和棉签,随后用蘸着碘酒的棉签涂抹《安娜卡列尼娜》每一页,他怀疑安德烈把图纸密写在这本书里了。

    直到凌晨四点多,史密斯才把整本书涂抹完,可是还是一无所获,史密斯垂头丧气地站起身来,他把碘酒放回药箱里,随后把这本已经沾满碘酒,泛黄的《安娜卡列尼娜》放进自己的公文包内,收拾了一下,觉得没什么东西遗漏了,望了一眼床上沉睡不醒的伯爵夫人,便打开房门,下楼去了,史密斯的脚步声惊醒了勇士,它忽然站立起来,冲着史密斯叫唤了两声。犬吠声惊醒了伊凡诺夫,他用俄文嘟哝了两句,又倒头睡了。

    史密斯连忙打开大门,走了出去,走到凯迪拉克小汽车前,拉开车门,把公文包往里一扔,随后开车离开了安和寺路。

    “看来藏宝图不在保险箱里,那本《安娜卡列尼娜》也不像是里面夹藏着藏宝图,那这个伯爵夫人会把藏宝图藏哪儿呢?”傅星瀚疑惑不解地摇了摇头。

    “戏痴,先休息一下吧,反正伯爵夫人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我们趁机眯一会儿去。”凌云鹏拍了拍傅星瀚的肩膀。

    傅星瀚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转动一下脖子:“是挺累人的,不过还是没有什么收获。”

    “怎么没收获?史密斯帮我们查看了保险箱,就不用我们自己去翻箱倒柜的了,他在为我们打前站,我们应该感谢他才是。”凌云鹏向傅星瀚眨了眨眼睛,露出调皮的微笑。

    凌云鹏和傅星瀚进屋休息去了,秦守义和阿辉二人连忙起身,用冷水冲了冲头,随后二人坐到窗前,观察着对面的情况。

    一上午,伯爵夫人都没挪窝,一直躺在床上,安娜进来过两次,见主人沉睡着,便轻轻地关上门,离开了。

    伊凡诺夫还是上午老时间出去溜了一次狗,回来后,安娜出去买菜,所买的东西与昨日没啥区别,只是多了一根红肠。回来之后忙着洗衣,擦皮鞋,打扫屋前院后,还清理了狗窝,伊凡诺夫在一旁笑笑看看,偶尔帮一下忙,然后捧着一只收音机收听一些西洋歌曲,之后安娜煮咖啡,两人吃了点面包红肠算是早餐。安娜上楼去看看伯爵夫人醒了没有,看主人没醒,便悄悄地把牛奶杯拿了下去。接着伊凡诺夫好像是在练功,因为院子里面传出“嘿嘿嚯嚯”的声音。安娜在一旁给勇士喂食。秦守义听见狗啃骨头发出的咔嚓声和狗愉悦的叫声。随后安娜开始洗菜,切菜,烧煮,准备午餐。

    安娜把午饭准备好了之后,又上楼了一次,伯爵夫人还是昏睡着,安娜轻轻关上门,下了楼,接着安娜和伊凡诺夫二人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餐。吃完饭之后,伊凡诺夫又听了一会儿收音机。一个人玩了一会儿纸牌,随后便去睡午觉了,而安娜则继续在自己的房间里做着女工。

    “怪不得这个金刚这么肥壮,他吃了睡,睡了吃,还不长膘啊?”阿辉嘀咕了一声:“倒是那女佣挺辛苦的,手脚忙个不停。”

    “我们也吃点午饭吧,我的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

    “我去看看他们醒了没有?”秦守义推开两间卧室的门,两人睡得正酣。

    “还是等他们醒了再吃吧。”秦守义转身对阿辉说,但一看见阿辉那企盼的眼神,便笑了笑:“要是你实在饿了,昨天还剩一点葱油拌面,你先垫个肚子。”

    阿辉羞涩地点了点头,随后从柜子里拿出昨天的剩饭剩菜,吃得津津有味。

    忽然对面传出一声尖叫,秦守义赶紧冲向窗口,而阿辉嘴里塞满了面条,也冲了过来,尖叫声也惊醒了凌云鹏和傅星瀚,二人也从卧室里冲了出来。

    “怎么啦,对面发生什么事了?”凌云鹏连忙从秦守义手上接过望远镜。

    傅星瀚也马上开启监听设备,戴上耳机,严阵以待。

64. 跟踪追击

    “伯爵夫人醒了,她大概是发现了什么。”凌云鹏从伯爵夫人的表情中已经猜测出来了。

    安娜和伊凡诺夫都上楼来了,伯爵夫人冲着二人激动地说着什么。

    “戏痴,伯爵夫人在说什么?”凌云鹏一边观察,一边问傅星瀚。

    “她问两人,昨晚是不是有人进来过?屋子里怎么这么凌乱?伊凡诺夫回答说除了史密斯先生之外,没人进来过。伯爵夫人问史密斯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伊凡诺夫回答说不清楚,他说凌晨的时候听见勇士叫了几声就没声音了,可能当时勇士看见史密斯下楼了。伯爵夫人问,房间里怎么会有一股碘酒的味道,太冲鼻子了,是不是你们把碘酒打翻了?”

    “我看见安娜和伊凡诺夫两人都连连摇头,随后安娜去打开房间里所有的窗户了,安娜在沙发下面发现了一根棉签。交给了伯爵夫人。”凌云鹏边看边说。

    “伯爵夫人让安娜检查一下药箱。”傅星瀚翻译着。

    “嗯,安娜把药箱打开,伯爵夫人拿起碘酒瓶看了看,摇了摇头。”凌云鹏接着把看到的情况向傅星瀚描述。

    “她说碘酒少了许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史密斯在她房间里到底干了什么?把屋子里搞得这么乱?他要这么多碘酒派什么用处?随后伯爵夫人让这两人出去。”傅星瀚把听到的内容告诉凌云鹏。

    “安娜和伊凡诺夫退出房间,伯爵夫人从床架的铜管里取出钥匙,然后走到油画前,拉开画框,插入钥匙,扭动密码锁,保险箱打开了,伯爵夫人脸上很是惊恐,她双手捂住嘴,倒退几步,她一定是发现了保险箱已经被动过了。她把保险箱里所有的东西都拿了出来,随后逐一清点,伯爵夫人的舒了一口气,她大概发现保险箱里并没有丢失什么贵重的东西。”

    “上帝保佑,这该死的史密斯。伯爵夫人在痛骂史密斯。”傅星瀚向凌云鹏汇报道。

    “伯爵夫人把史密斯送来的书全都扔在地上了,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满屋子里寻找,我猜她大概是在寻找她那本《安娜卡列尼娜》。伯爵夫人找了一圈没找到,正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嘀嘀咕咕呢。”凌云鹏将从望远镜里看到的情况告诉大家。

    “她在说,史密斯,你这个骗子,你该下地狱。”傅星瀚用中文声情并茂地模仿伯爵夫人的语音语调。

    “看来史密斯和伯爵夫人的关系玩完了。”凌云鹏望着大家,眉毛一扬。

    “伯爵夫人在叫伊凡诺夫。”傅星瀚又冒出了一句。

    凌云鹏连忙拿起望远镜:“嗯,伊凡诺夫进来了。”

    “伯爵夫人对伊凡诺夫说,她现在要去银行,让他把勇士牵出来。”

    “哪吒,你快去,伯爵夫人要去银行,你让她上你的车。看她到底去了哪家银行。”凌云鹏见伯爵夫人要出门,赶紧命令秦守义前去候着伯爵夫人。

    “是。”秦守义立马应声,穿上马力车行车夫的背心,往外走去。

    凌云鹏又拿起望远镜,他发现伯爵夫人把一些文件类东西放入了一个文件袋里,把一些珠宝首饰放回了保险箱里。随后锁上保险箱。然后她走到床架的另一端,因为背对着凌云鹏,凌云鹏不知道伯爵夫人坐在那儿干什么,但他看见伯爵夫人把手上一样什么东西放入了文件袋中。

    伯爵夫人把文件袋装入一只漂亮的纸袋,随后又拿起桌上的一只珍珠编织的手袋,下楼去了。

    安和寺路8号的大门打开了,伯爵夫人一手拿着手袋和纸袋,另一只手牵着那条高加索犬,走出大门。

    秦守义连忙拉着车上前,伯爵夫人和勇士一起上了秦守义的黄包车,伯爵夫人跟秦守义说了句什么,秦守义点点头,拉起黄包车沿安和寺路跑着,到了尽头,左拐,一会儿就没影了。

    凌云鹏思忖了一会儿,把阿辉叫到跟前:“阿辉,这个伯爵夫人拿着一些文件去银行,她一定是发现自己家的保险箱已经不安全了,所以想把这些文件存入银行的保险柜里,这样的话,银行保险柜的钥匙一定在伯爵夫人的手袋里,你去安和寺路拐弯处候着,哪吒原路返回时,你想办法把伯爵夫人手袋里的钥匙弄到手。”

    “我懂了,我现在就去候着他们。”阿辉明白了凌云鹏的意图,便拔脚出门了。

    等阿辉走了之后,凌云鹏又拿起望远镜望了望对面:“刚才伯爵夫人背对着我不知道在干什么,好像把一样东西塞进了文件袋里。”

    “这个伯爵夫人很神秘呀,她的身上有着不少秘密啊,昨天她昏昏沉沉中叫出瓦西里这个名字就很值得玩味。”傅星瀚分析道。

    “瓦西里,我猜这应该也是一个俄国人吧。”凌云鹏暗暗思忖着,现在又有两个新名字与伯爵夫人有关,一个是海因茨,另一个是瓦西里。

    “这个瓦西里不仅知道伯爵夫人的生日,而且还让她用自己的生日更改保险箱的密码,那他俩会是什么关系呢?”傅星瀚嘴角流露出一丝暧昧的笑容:“我猜这个瓦西里才是伯爵夫人真正的情人。而那个史密斯只不过是个备胎而已。”

    “有道理,戏痴,在这方面你的敏锐程度堪称一流。”凌云鹏向傅星瀚投来赞许的一瞥。

    “过奖了。”傅星瀚露出谦卑又得意的笑容。

    “唉,戏痴,你发现了没有,这个女佣好像不怎么说话?“凌云鹏观察了这么久,觉得安娜这个女佣从来没有开过口,觉得甚是奇怪。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所察觉,好像是没听到过她的声音,这个安娜也太小心翼翼了,生怕主人责罚,大气不敢出。看来这个伯爵夫人也是个挺厉害的角色,不然不至于下人见了她都不敢发声。”傅星瀚听凌云鹏这么一说,也有同感。

    “好了,戏痴,休息一会儿吧,现在也没什么动静。哦,对了,我们中午饭还没吃呢,你饿不饿?”

    “刚才被伯爵夫人那声尖叫惊到了,都忘了饥肠辘辘了。我看看,还剩些什么可以垫吧垫吧的。”

    傅星瀚把橱柜里找了个遍,才找出一点葱油拌面和半盘酱鸭,半盘烤麸。

    “要不,我们俩就着啤酒吃点儿。”傅星瀚耸了耸肩。

    “行啊!”凌云鹏拿起一瓶啤酒,徒手就把啤酒瓶盖打开了。

    “哇,老大,你的指力好厉害啊!”傅星瀚没想到凌云鹏能徒手开啤酒盖。

    “这有什么稀奇的,给。”凌云鹏把打开的那瓶啤酒递给傅星瀚,自己又徒手打开一瓶。

    “老大,你这功夫是哪里学的?”傅星瀚对凌云鹏既仰慕又好奇。

    “我跟哪吒师出同门,而且我们以前还在一个部队里待过。”凌云鹏轻描淡写地说着。

    “怪不得哪吒说他这条命是你给的,要不是你冒死去劫法场,他早就一命呜呼了。”

    “袍泽之义,兄弟之情,这都是应当应分的,没什么值得夸口的。戏痴,我们之间不也有同学之谊,同台之缘吗?”

    “还有再造之恩。如果没有你,也许我会在牢狱里度过余生。”这话是出自傅星瀚的内心,要不是凌云鹏,他现在还在清水湾监狱里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呢,他举起酒瓶敬凌云鹏。

    凌云鹏笑了笑,举起酒瓶回敬傅星瀚:“这也算是你我的缘分吧。”

65. 伙食外包

    很快,两人把这些剩菜都一扫而光,但很显然,两人都没吃饱。

    “天天为这五脏庙犯愁,还真不是事。”傅星瀚望着这些底朝天的碗碟,忽然灵机一动:“有了,老大,我有个主意,能让我们天天吃上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

    “你有什么好主意啊?”凌云鹏疑惑地望着傅星瀚。

    傅星瀚凑到凌云鹏的跟前,跟他咬耳朵:“你看这样成吗?”

    “我这里没问题,你去试试吧。”

    “好嘞。”得到尚方宝剑的傅星瀚乐呵呵地走出房门。

    傅星瀚走到楼下,敲了敲房东太太的房门,房东太太一开门,见是大作家光临,连忙满脸堆笑:“肖先生,你又来了,今天想要问我点什么呀?”

    “哦,吴太太,打扰了,你现在有空吗?我想问你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可以吗?”

    “可以可以,什么问题都可以,您快请坐。”吴太太现在对傅星瀚很是热情。

    “吴太太,你现在每天用在买菜方面要花多少钱啊?”

    “这不一定的,有时买多点,有时买少点,有时菜贵点,我基本一个人在家,周末给我女儿加点菜,大概一个月嘛也就两块大洋吧。”

    “你的厨艺如何啊?”

    “这厨艺嘛,不瞒你说,我做姑娘的时候,我们家里饭菜都是我来掌勺的,我们家一大家子人,都说我烧得挺好吃的,我先生以前有钱的时候都很少下馆子,他说馆子里的小菜没我烧得好吃。”

    “真的?吴太太真是能干,你先生真有口福。”傅星瀚不失时机地夸耀吴太太几句。

    “唉,可惜我先生福浅命薄,现在我一个人过,只能每天烧一两只菜,烧多了就浪费了,吃起来也没味道。”吴太太叹了口气。

    “是啊,这日子过得也挺苦恼的。”傅星瀚附和了一句。

    吴太太苦笑了一声:“就是呀,唉,这也没办法,这就是我的命呀。”

    “那吴太太,我有个不情之请,你看,我们楼上四个大男人,也不太会烧饭,虽说那个大高个以前当过厨师,不过那家饭店关张了,他现在也只能改行拉车了,天天早出晚归,也没个准点,指望不上他了,可我们每天吃馆子也吃不起,你看我们能不能在你这里搭个伙呀?”

    吴太太一听,睁大眼睛望着傅星瀚。

    “吴太太,你放心,不会让你吃亏的,你刚才说一个月菜金大概两块大洋,那我们给你十块大洋一个月,怎么样?要是不够的话,你尽管开口。”傅星瀚开出价码。

    吴太太一听,心里有些小激动,这可又是一笔进账,菜金这里面松松紧紧的全在自己手上,而且除了林先生和肖先生上点档次,另两个就是个粗人,也不会很讲究的,要是自己精打细算一点,自己每个月的菜金也就省下来了。

    吴太太没想到自己会碰到这么好的差事。不过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却是另一番说辞。

    “哎呀,肖先生,谢谢你们这么看得起我哦,我烧是会烧,不过俗话说众口难调,我也不知道你们习不习惯我烧的菜,我是以本帮菜为主的。”

    “没问题,没问题,我们几个都不挑食,我们这四个人里面,大概就算我吃得比较精细一点。”傅星瀚这点倒是说得没错,这四人中也就他最挑三拣四。

    “哦,要是你们几个不挑的话,倒是好办一点,那么请问你们吃几顿啊,每顿要烧几个菜啊?”

    “一天三顿都交给你了,正餐嘛四菜一汤,两荤两素,主要是量要足,毕竟我们四个大男人嘛,胃口大一点,你就挑一些新鲜的菜买,最好花色品种多一点,你看行吗?”傅星瀚本想说你看着办,但细想了一下,还是把具体要求告诉吴太太,有些事情还是先说清楚为好,免得日后产生嫌隙。

    吴太太一听,就掂出傅星瀚的分量了,这个男人还是门槛很精的,居然每顿要四菜一汤:“你们四个都不去上班吗?每顿都是四菜一汤?”

    “这也就是个大概,我们四个就数我最得闲了,可以整天待在家里爬爬格子,他们几个不一定,上班时间不固定,有时要去单位,有时待在家里,那个最小的最近失业在家。你也别管他们了,反正四菜一汤,要是他们不在家,菜多出来,那就麻烦你多吃一些了。否则一会儿多,一会儿少的,你也难弄,是吧?”傅星瀚知道若是告诉吴太太他们几个基本都在家就会引起吴太太的怀疑,所以脑子一转,巧妙地掩盖了四人都不出去这一事实。

    吴太太一听,脸一红:“肖先生,这样的话,搞得像是我占了你们便宜了。”

    “不不不,吴太太,你别误会,是我们占了你的便宜了,你劳心劳力帮我们烧饭,我们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我只是说要是有多出来的菜,我们吃不完,岂不是浪费了吗,你是帮我们减轻负担。”傅星瀚非常谦卑地回应吴太太的不好意思。他的这张嘴确实能让别人对他刮目相看。

    “肖先生,你可真会说话,那我算算哦,一个月的菜金十块大洋,那加上米饭的话,不算手工钱,十二块大洋一个月,行吗?”

    傅星瀚心里暗想这个女人可真是精明,想从她手上刮点钱下来可太不容易了。

    “吴太太,那算上手工钱,你看我一个月给你十五块大洋,够吗?”傅星瀚心里虽然怨恨着,脸上却堆满笑容。

    “够够够。那是不是从明天开始啊?”吴太太随口一问。

    “今天晚餐我们还没着落呢!”傅星瀚尴尬地笑了笑。

    “好好好,我待会儿就去菜场看看,保证让你们大家吃得满意。”吴太太马上接领子。

    “好的,谢谢啊,我这就上去取钱。”傅星瀚说完,往楼上走去。

    “没关系的,我先垫着好嘞。”吴太太客气地笑了笑。

    傅星瀚回到楼上,把情况跟凌云鹏说了说,凌云鹏一听,便点点头,毕竟他现在兜里有的是钱,何况这样一来,每天热菜热饭,吃得也规律还省钱省力,而且还不用老是让这几个危险分子到处抛头露面,安全系数提高不少。

    凌云鹏从公文包里取出十五块大洋交给傅星瀚:“给,以后伙食方面由你负责吧。”

    “放心吧,你们就瞧好吧。”傅星瀚接过钱,一脸得意。

    傅星瀚拿着十五块大洋下去了,他敲开房东太太家的门:“吴太太,我先给你十块大洋,剩下的等我们几个发薪水了再补上,行吗?”

    吴太太接过十块大洋,脸上掠过一丝不悦,但也就一秒钟而已,很快就春风满面:“没关系的,等你们手上宽裕了再给好嘞,没问题的。我现在就去菜场啊,晚了的话,就没有新鲜菜买了。”

    吴太太说完,拿起菜篮子,转身锁上门,出门去了。

    傅星瀚的手在裤兜里摸着这扣下的五块大洋,得意洋洋地吹着口哨上楼去了。

    “好了,搞定,今天晚上就有热菜热饭吃了。”傅星瀚得意地朝凌云鹏扬了扬下巴。

    “现在就看阿辉的了,我估计伯爵夫人快回来了。”凌云鹏抬手看了看那块劳力士手表。

    “我相信阿辉肯定能搞定的。”傅星瀚对阿辉的神偷绝技充满信心。

66. 奋力搏击

    此时,阿辉正在安和寺路的路口来回徘徊着,望着马路上来往的黄包车,忽然他看见秦守义拉着伯爵夫人回来了,于是,他瞅准机会快速朝秦守义的黄包车冲了过去,秦守义见有人横冲过来,一看是阿辉,知道他是故意的,一定是想要从伯爵夫人这里窃取什么,于是连忙收住脚步,把车杆高高举起,坐在后面的伯爵夫人惊呼一声,从黄包车上摔了下来,吓晕过去,手袋被甩在一边,阿辉连忙捡起手袋,一模,果然有钥匙状物品在里面,阿辉手法奇快,那把银行钥匙瞬间落入阿辉手中。

    勇士冲阿辉汪汪直叫,见阿辉要跑,立马要扑过去,秦守义急忙一把抓住狗链,另一只手用力捏住勇士的嘴巴,勇士的嘴被秦守义紧紧拿捏住,张不开嘴。

    阿辉早已吓得面如土色,连滚带爬地逃之夭夭。

    秦守义见阿辉跑远了,便放开手,勇士凶猛地朝秦守义扑过来,秦守义躲过勇士的尖牙利爪,勇士见扑了个空,连忙转身,再次朝秦守义的咽喉处扑过来撕咬,秦守义往旁边一躲,勇士的利爪抓了一下秦守义的肩膀,秦守义的肩膀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秦守义忍住痛,气沉丹田,随后一运气,大叫一声,一把抓住勇士的后腿,而后一拳击中勇士的狗头,勇士惨叫一声,趴在地上不动了。

    秦守义连忙把伯爵夫人从地上扶起来,用手拍了拍她的脸颊:“夫人,夫人,你没事吧?”

    伯爵夫人睁开眼睛,失神落魄地望着秦守义,一转头,看见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勇士,连忙把它抱了起来,见勇士已经断气了,哀嚎声顿起。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大家围着伯爵夫人和秦守义指指点点,七嘴八舌,有好心人过来把翻倒的黄包车扶起,把伯爵夫人从地上拉起来。

    秦守义检查了一下黄包车,除了有些剐蹭之外,并没有多少损坏。

    伯爵夫人的头发乱了,手臂有些擦伤,一只高跟鞋甩到人行道上,一个过路的小女孩把伯爵夫人的手袋和鞋子捡了起来,还给了伯爵夫人。

    秦守义把伯爵夫人搀扶上了黄包车,把勇士的尸体搁在伯爵夫人的脚下。

    那个可爱的小女孩拿着一块小手绢递给秦守义,让他把伤口包扎一下,秦守义感激地望了望小女孩。

    “夫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突然有个人冲出来,我一下子收不住脚步,所以把你给摔伤了,我不要你车钱了,刚才的车钱也还给你。”秦守义从衣兜里掏出刚才伯爵夫人给他的车钱,塞在伯爵夫人的手里。

    伯爵夫人叹了口气,用不太标准的汉语对秦守义说道:“请你拉我回家。”

    秦守义点点头,连忙拉起黄包车,朝安和寺路8号走去。这段路并不长,拐了个弯就到了。

    秦守义放下黄包车,去按了按门铃,门开了,安娜见伯爵夫人的狼狈样,赶紧把伯爵夫人搀扶下来,伊凡诺夫也出来了,当他见到勇士的尸体时,震惊不已,双手捂脸,痛哭起来。

    伯爵夫人用俄语对伊凡诺夫说了句什么,伊凡诺夫连忙把勇士的尸体放下,将伯爵夫人一把抱起,抱她上楼去了。

    伊凡诺夫把伯爵夫人抱进了卧室,把她放在床上。

    凌云鹏通过望远镜看到了这一切:“伯爵夫人这一跤摔得可真够惨的。”

    傅星瀚从凌云鹏手里拿过望远镜,朝对面望了望,怜惜地叹了口气:“唉,这美人要是摔个四脚朝天,那姿态肯定是丑得无与伦比,这下伯爵夫人优雅不起来了。”

    “她跟那金刚说什么呢?”

    凌云鹏望了一眼傅星瀚,傅星瀚连忙坐到监听器旁,拿起耳机:“哦,她让金刚给那个田中打电话,让他来家里一趟。”

    “看来那位日本大夫要出场了。安娜进来了,她把药箱拿出来了,给伯爵夫人上药呢。”

    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凌云鹏连忙走过去,警惕地问道:“谁?”

    “我,阿辉。”

    凌云鹏把门打开,阿辉气喘吁吁地进来了,一进门就瘫倒在沙发上:“哎呀,我的妈呀,那条狗太凶了,我差点被它给咬死。”

    阿辉惊魂未定:“我现在一闭眼,就全是那条狗的凶狠模样,吓死人了。”

    “怎么样,钥匙是不是拿到了?”凌云鹏迫不及待地问道。

    阿辉从衣袋里把钥匙掏出来交给凌云鹏:“给,凌哥,我这可是从狗嘴里夺过来的啊!”

    凌云鹏接过钥匙,笑着拍了拍阿辉的肩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事成了,记你一功。”

    凌云鹏仔细地看了看这把银行保险柜的钥匙,一眼认出这是美国花旗银行的保险柜钥匙,除了钥匙上镌刻的数字不同之外,跟他的那把一模一样。

    又有敲门声,凌云鹏估计是秦守义回来了,连忙开门,见秦守义的肩膀受伤了,赶紧扶他坐下。

    “哪吒,怎么啦?”凌云鹏见秦守义浑身血迹斑斑,冷汗直淌,连忙问道。

    “被那条狗的爪子抓伤的。”秦守义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这条狗还真是一条恶狗,这么厉害。”傅星瀚过来查看秦守义的伤口,伤口很长很深,血还在往外冒。

    “哪吒,要不是你拦住了那条狗,我肯定就被这狗给咬死了。哪吒,你肩上流了不少血呢!”阿辉感激地望着秦守义。

    “没事,阿辉,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凶的狗。”秦守义忍住痛,安慰阿辉。

    “我看这伤口挺深的,得缝针,这样吧,我开车送你去杨医生那里吧,让他给你处理一下。”

    凌云鹏连忙扶着秦守义下楼:“戏痴,把公文包递给我。”

    很快,凌云鹏把秦守义搀扶到了小弄堂,走到那辆雪佛兰前,让秦守义坐进去,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问秦守义:“哪吒,你那竹篓里的蛇不会乱来吧?”

    秦守义笑了笑:“不会,你放心吧,我让它们静静地躺竹篓里面,它们不会出来惹是生非的。”

    “这我就放心了。”凌云鹏对那些蛇也是心存一丝恐惧。

    凌云鹏发动引擎,雪佛兰驶往贝当路100号。

    “哪吒,你刚才把伯爵夫人拉到哪个银行去了?”凌云鹏想要确认一下,秦守义是不是把伯爵夫人送到了他的那家花旗银行,毕竟花旗银行在上海有好几家分行。

    “就是那天你让我等你的那个地方附近,一个叫花旗的银行。”

    “嗯,我知道了,这样,我先送你去杨景诚那里,我去办点事,待会儿再来接你。”

    “你忙你的去吧,我这点伤不碍事的。”

67. 喜出望外

    汽车很快开到了博仁诊所门口,凌云鹏把秦守义搀扶进了诊所。现在快到了下班的时间了,所以诊所里基本没人。

    “这是怎么啦?”杨景诚见凌云鹏把秦守义搀扶进来,连忙上前询问。

    “被狗抓伤了。老杨,你给他看一下是不是要缝针,伤口挺深的。”

    “快坐下让我看看。”杨景诚用镊子轻轻拉开秦守义肩膀上的衬衣,因为衬衣已经与伤口粘连,这么一拉扯,让秦守义不禁眉头紧皱,嘴里发出“嘶嘶”声。

    “嗯,是挺深的,需要缝针,而且还有些感染,放心吧,我会处理的。”

    “那我把守义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凌云鹏向杨景诚打了个招呼:“待会儿我再来接他,哦,对了,你这儿有胶带吗?”

    “胶带,有有有,我拿给你。”杨景诚从抽屉里取出一卷胶带交给凌云鹏。

    凌云鹏点了点头,随后走出诊所,驾车驶往花旗银行。

    凌云鹏停好车之后,便径直走向花旗银行。

    银行经理与凌云鹏有过一面之缘,所以很快就认出了他,于是笑脸相迎:“彭先生,今天你来办理什么业务?”

    “我想从保险柜里取一些东西。”

    “好的,请跟我来。”

    凌云鹏朝四周望了望,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面孔,便跟随银行经理进入到地下金库。

    银行经理按了按门禁上的密码,门打开了:“彭先生,请进,我在外面等你。”

    凌云鹏从裤兜里拿出那把伯爵夫人的保险柜钥匙,钥匙上镌刻的号码是864,正巧在他自己保险柜的背面一排,于是他走了过去,朝门口张望了一下,确定银行经理看不到他所在的位置,于是,他从衣袋里掏出胶带,撕成三条,贴在这方形的密码盘上,凌云鹏相信,这些数字键上肯定会留有伯爵夫人的指纹印。只要提取这些指纹印,他就知道保险柜的密码。

    凌云鹏把最左边的一条胶带撕下,发现在对应1数字键处留有指纹印,接着凌云鹏又撕下了贴在中间一排数字键上的胶带,发现2与8对应的位置上留有指纹印,最后撕下最右边的一条胶带,发现上面很干净,说明密码中不包含3,6,9这三个数字。

    凌云鹏现在提取了三个数字,分别是1,2,8,。可是密码锁是四位数,那说明其中一个数字是重复的。凌云鹏又拿起前两条胶带仔细看了看,发现对应1的胶带上留下的指纹更清晰,也更大一些,这说明伯爵夫人按了两次1,这两次指印并不完全重叠,用力也更多一些,所以指纹印也更大更深一些。

    现在凌云鹏知道伯爵夫人的保险箱密码是含有两个1,一个2和一个8的数字,但这些数字的排列组合有几十种,他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一一尝试。

    凌云鹏闭上眼睛,努力回想昨天史密斯套取伯爵夫人密码时的情景,当时伯爵夫人说自己是生日是0319,安德烈伯爵的生日是……1128,对,应该就是1128,这个保险柜是安德烈生前登记的,所以会选用他自己的生日作为密码。

    凌云鹏心中一阵狂喜,他把钥匙插入锁孔,随后依次按下了1128四个数字,保险箱发出悦耳的开启声,凌云鹏终于打开了伯爵夫人的保险柜。他把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仔细一看,原来伯爵夫人把安和寺路8号的房地契放进了银行保险柜中。

    忽然,一块白色的绢帕从这些文件中飘落下来,凌云鹏连忙把它捡了起来,细细一看,惊喜万分,原来绢帕上绣制了一幅地图。

    “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凌云鹏脑海里突然涌现出这句诗词,凌云鹏想起来了,当时伯爵夫人背对着他,把一件什么东西塞进文件袋,现在看来,就是这块绢帕了。

    凌云鹏急忙把绢帕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随后从公文包里取出微型相机,对准绢帕,频频按下快门。

    拍完照之后,凌云鹏把这些房地契和绢帕都放入保险柜中,随后关上保险柜,取下钥匙。

    凌云鹏整了整衣服,朝门口走去。

    “彭先生,事情办完了吗?”银行经理礼貌地问道:“请问您还要办理其他业务吗?”

    “不需要了。麻烦了。”

    “不客气,您请。”

    凌云鹏走出了花旗银行,重重地吐了一口气,任务总算是完成了,这一个多星期的辛苦总算是有结果了。

    凌云鹏心情特别舒畅,他一边开着车,一边哼着小曲,回到了博仁诊所。

    杨景诚已经给秦守义的伤口缝了八针,包扎好了,杨景诚特地关照秦守义要多卧床,不要碰水,防止伤口感染等注意事项。

    “怎么样,没事了吧?”凌云鹏问杨景诚。

    “问题不大,只要多休息,不要让伤口感染,过个三天来拆线,一周之后差不多完全康复了。”

    “好,守义,你在下面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凌云鹏说完,风一般地上了楼。

    打开1号房门之后,凌云鹏给赵锦文去了电话。

    电话铃响了八下之后,凌云鹏终于等到了赵锦文的声音:“喂。”

    “货已拿到,晚七点老地方碰头。”凌云鹏难掩兴奋之情。

    “好。”电话挂断了。

    凌云鹏抬手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了,他赶紧把门锁住,随后风一般地下楼。

    “好了,守义,我们走吧。”

    “云鹏,饭快好了,不在这儿吃点?”林曼芸招呼凌云鹏。

    “不吃了。我待会儿还有事呢。”凌云鹏朝林曼芸挥了挥手。

    告别了杨景诚夫妇之后,凌云鹏带着秦守义开车回到了安和寺路。

    两人推开房门,却见八仙桌上已经饭菜准备就绪,热气腾腾地散发着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

    “你们回来啦!”阿辉连忙迎上前去。

    “哇,今天有热菜热饭吃了。”秦守义舔了舔嘴唇。

    “怎么样,老大,从今往后我们顿顿都有热菜热饭吃了!“傅星瀚拉着凌云鹏到八仙桌旁:”你来看看,今天房东太太给我们准备了哪些小菜。”

    凌云鹏眼睛扫了一下,桌上放着四菜一汤:炒三丁,番茄炒蛋,红烧狮子头,油焖茭白,鸡鸭血汤。

    “还真是丰盛啊,哪吒,你今天多喝点鸡鸭血汤,补血的。”凌云鹏招呼了一下秦守义:“哪吒,你先坐下来吃点吧。”

    “对对对,哪吒,你先吃。”阿辉赶紧把碗筷给秦守义准备好,负疚地说道:“你这可是为了我才受的伤。”

    “阿辉,别这么见外,我们大家都是为了完成任务,别分彼此。”秦守义朝阿辉笑了笑。

    “对,大家都是兄弟,以后可能还会碰到其他危险,只要我们大家精诚团结,相互协作,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凌云鹏拍了拍阿辉的肩膀。

68. 孰真孰假

    “哦,对了,老大,你走后,那个田中纠夫来了,他给伯爵夫人涂了点药,吃了片镇静剂。然后就走了。”傅星瀚向凌云鹏汇报了监视情况。

    “走了?”凌云鹏脸上掠过一丝疑惑。

    凌云鹏觉得这个田中似乎对藏宝图不感兴趣,难得到伯爵家一趟,难道不应该像史密斯一样,千方百计地套取伯爵夫人的秘密吗?作为一名对藏宝图虎视眈眈的樱机关的间谍,他的这种表现令凌云鹏有些不解。

    “他没说什么吗?”凌云鹏继续问道。

    “没有说什么特别的,他和伯爵夫人用英语交谈,说实话,他的英语口语很是蹩脚。不过我大体还是听懂了,他让伯爵夫人好好休息。别的也没说什么。”

    凌云鹏对田中的表现虽有疑惑,但也并不十分上心,毕竟他已经得到了那块绣有藏宝图的绢帕,他总算是抢先一步得到了这份大礼。

    “哦,对了,伯爵夫人已经发现银行保险柜的钥匙不见了,她以为是刚才摔跤的时候掉的,发了不少牢骚。”傅星瀚把这一情况告诉了凌云鹏。

    “钥匙掉了没关系,不影响伯爵夫人去银行取东西,银行里有备用钥匙,只要伯爵夫人能证明她就是保险柜的主人就行。”凌云鹏向傅星瀚解释道。

    傅星瀚点了点头。

    “来来来,大家也辛苦好几天了,今天要是没什么事,大家也都好好休息休息吧。”凌云鹏心情飞扬:“来吧,这么一桌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冷了就不好吃了,大家快来吃饭。”

    四人围坐在一起,高高兴兴地吃了顿可口的饭菜。

    饭后,凌云鹏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六点半了,于是,赶紧拎着公文包出门了。

    七点不到,凌云鹏便来到了霞美咖啡厅,他看了看四周,一切如常,便来到了原先的座位。点了一杯摩卡咖啡后,静静地等候着赵锦文的到来。

    七点整,赵锦文准时出现在咖啡厅的门口,他进门扫了一眼,看见凌云鹏已经在老位子上等着他了,便径直走了过去。

    赵锦文落座之后,服务生走了过来:“请问先生,您还是来一杯卡布基诺吗?”

    赵锦文冲服务生笑了笑:“对,老样子。”

    “好的,请稍等。”服务生点点头离开了。

    “怎么,已经到手了?”赵锦文压低声音,眼里抑制不住的兴奋。

    “嗯,我已经把它拍成了胶卷。”凌云鹏说着,从西服内袋里取出一只迷你的塑料盒,从桌底下交到赵锦文的手里。

    “真是太好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结果了。”赵锦文把塑料盒放入贴身的衣袋里。

    “先生,您的咖啡。”服务生把一杯卡布基诺放在赵锦文的面前,随后离开了。

    “我会交给技术部门甄别一下,如果没问题,你们就可以撤离安和寺路的据点了。”

    “好,我等你消息。”

    “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得到这份藏宝图的?”赵锦文饶有兴趣地想要知道其中的细节。

    “说实话,这次能这么顺利地得到这份藏宝图,首功当推傅星瀚,没想到这个傅星瀚真是个能人,除了会唬人之外,他还懂几国语言,通过那套监听设备,伯爵夫人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那个史密斯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他悄悄地给伯爵夫人服用了迷幻剂,随后套取了伯爵夫人家的保险箱的钥匙和密码,但是打开保险箱后却一无所获,伯爵夫人醒来之后发现保险箱被动过了,所以引起了她的警觉,她就把重要的物品都转移到了花旗银行的保险柜里,我让阿辉把伯爵夫人的银行保险柜的钥匙弄到手,随后我就从花旗银行里得到了这张藏宝图。”

    凌云鹏简单地叙述了一下得到藏宝图的过程,当然这中间他省略了许多细节:“大致情况就是这样。”

    “这么顺利?”赵锦文一边搅拌着咖啡,一边沉思着:“那张藏宝图的原图是什么样的?”

    “是一块白色绢帕,上面绣着一幅地图。”凌云鹏喝了一口咖啡:“这图绣得真的很逼真,除了坐标之外,连一些沟渠都标注上了。”

    “是一块绢帕?”赵锦文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句。

    “怎么啦?”凌云鹏见老师刚才的笑容收敛了,反而脸上露出一丝凝重。

    赵锦文有些疑惑,凌云鹏所说的这张图跟他所了解的有些出入:“你的前任汇报说,藏宝图是一张纸质的图纸,是手绘的,不是绣在绢帕上。”

    “那或许安德烈觉得纸质的图纸容易损坏,碰到水不就全毁了吗,所以绣在绢帕上更安全,更便于携带。”凌云鹏觉得把藏宝图绣在绢帕上从逻辑上也是说得通的,并没有什么明显的问题,不知道老师问什么会有些茫然不解的感觉。

    “或许吧,不过在技术部门鉴定结果出来之前,你还是要密切监视对面的情况。”

    “好的。那我先走了。”凌云鹏拿起公文包,先行走出了霞美咖啡厅。

    出门后,凌云鹏没有叫黄包车,而是自己一路慢慢地在大街上闲逛着,赵锦文的疑问让凌云鹏也开始心生疑窦,于是一路上他反复在回忆那些监听到的和监视到的细节。

    他回想起当时伯爵夫人混沌之中,史密斯在不停套取伯爵夫人的隐秘,虽然掌握了保险箱的钥匙和密码,但保险箱内却没有藏宝图,然后他又问伯爵夫人藏宝图放那儿了,伯爵夫人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声“安娜……”,后来史密斯便去查找《安娜卡列尼娜》这本书,还用碘酒显影,以为藏宝图被密写在这本书里,但结果同样令他失望。

    那伯爵夫人所说的这个“安娜”,显然不是指那本名著,那她指的是……难道是女佣安娜?她把藏宝图放在了安娜手里了?还是她当时非常难受,本能地呼唤安娜?

    凌云鹏被自己的问题困惑住了,难道他的监视方向有误?他脑海里把有关安娜的信息聚拢了一下,觉得这个安娜没什么特别,一个沉默无语,勤勤恳恳的普通女孩而已,最大的疑问就是这个女孩为何一声不吭,至今未听见她说过一句话,难道安娜是个哑巴?

    凌云鹏想不出自己所采取的行动中有什么漏洞,他叹了口气,但愿这是赵锦文杞人忧天而已,也许那份绢帕上所绣的就是那座金矿的地图。

    不知不觉中凌云鹏已经走回了安和寺路。夜色中,他忽然发现伯爵夫人家的门口有几张陌生的面孔。

    凌云鹏连忙躲在路旁的电线木头后面,密切关注着对面门口的动静。

69. 恫吓威逼

    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敲了敲伯爵夫人家的大门,很快大门开了,安娜望了望面前的陌生人,一脸惊恐,还没发声,那个黑衣人忽然从口袋里取出一块小毛巾捂住了安娜的口鼻,安娜还来不及呼救就瘫倒在了门口。

    黑衣人把安娜拖到她的卧房内,随后用绳子把她紧紧地捆在了椅子上。

    伊凡诺夫见安娜去开门后,没动静了,便出门查看,见大门敞开着,便嘟哝着走到大门口来关门,这时,又有一个黑影窜了出来,手里也拿着一块毛巾,捂住伊凡诺夫的嘴,伊凡诺夫连忙甩头,想要挣脱,由于伊凡诺夫长得高大,黑影的毛巾被甩在了一边,这时身后又出现一名蒙面的黑衣人,用尽全力勾住伊凡诺夫的脖子,这时,先前的那个黑衣人捡起地上的毛巾,紧紧捂住伊凡诺夫的口鼻,伊凡诺夫猝不及防,很快失去了反抗能力,身子绵软地倒在了地上。

    “是乙醚!”凌云鹏望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暗叫一声。

    两个黑衣人合力把伊凡诺夫抬进了他自己的卧室,用绳子把他的四肢捆绑在床上,随后这三个黑衣人一起朝伯爵夫人的卧室走去。

    凌云鹏一刻不敢耽误,连忙冲上二楼。一推门,其余三人吓了一大跳,他们正在聚精会神地打牌呢。

    “别玩牌了,戏痴,快过来监听。”凌云鹏急忙招呼了一声傅星瀚。

    傅星瀚见状,立刻把手里的牌扔在桌上,疾步走到监听设备前,熟练地打开开关,戴上耳机。

    “怎么啦,老大,出什么状况了?”秦守义也走到凌云鹏的身边,见凌云鹏神色严峻,不禁忧心忡忡地问道。

    “刚才我看见三个黑衣人闯进了伯爵夫人家,现在他们已经进了伯爵夫人的卧室了。伯爵夫人已经被他们反绑起来了,嘴里还塞了毛巾。”凌云鹏通过望远镜看到了伯爵夫人卧室里的正在发生的情况。

    “这三人怎么这么厉害,那金刚是吃素的?”阿辉不解地问道,在他心目中,伊凡诺夫力大无比,具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岂是两三个毛贼就能制服的。

    “金刚和安娜都被他们用乙醚放倒了,他们现在都被捆在自己的房间里呢。”凌云鹏解释道。

    “怪不得呢。”傅星瀚耸了耸肩:“看来这三个家伙是有备而来。”

    “乙醚是什么?”阿辉眨巴着眼睛望着凌云鹏。

    “这是一种麻醉剂,如果捂住口鼻的话,人很快就会失去知觉。”凌云鹏还没开口,傅星瀚就抢先回答了。

    凌云鹏回头望了望傅星瀚,看来这小子以前在租界活动时没少用这玩意儿。

    傅星瀚见凌云鹏向他投来的那种鄙夷的眼神,便不好意思地耸了耸肩。

    而此时,在安和寺路8号,小洋楼的二楼卧房内,伯爵夫人被反绑着坐在沙发上,脸上露出惊恐的目光,其中一个蒙面人把伯爵夫人嘴里的毛巾拿掉,并拉下了蒙在自己脸上的黑布。

    “是田中。”凌云鹏看清了田中纠夫的面容:“这么看来,日本人已经沉不住气了,撕掉伪装,以真面目示人了。”

    伯爵夫人见是田中,很是吃惊:“怎么是你,田中大夫?”

    “没想到吧,伯爵夫人,实话告诉你吧,我其实不是什么大夫,我真正的身份是大日本帝国的军人,樱机关的井上太郎少校。”这位田中大夫跟伯爵夫人亮明身份,彻底摊牌了。

    “你,你是间谍?”伯爵夫人惊讶地望着眼前的这个日本人。

    “没错,我并非河野先生的徒弟,当我们得知你丈夫得到了一张藏宝图之后,樱机关就让你先前的私人医生河野先生回国了,而让我来接替他继续当你的私人医生,好在我以前在京都医学院学过两年医学,伯爵夫人没发现我有什么破绽吧?当然我接近你的目的就是你的丈夫安德烈伯爵留下的那张藏宝图。要不是总部催促我尽快拿到这张藏宝图,我倒是不介意跟伯爵夫人进行更深入的交往和沟通。”井上太郎从腰间拔出匕首,在伯爵夫人的眼前晃悠着:“听说伯爵夫人已经在英国物色好了房产,不日就要启程去英国了?”

    “你们怎么知道的?”伯爵夫人惊讶地望着这位井上太郎。

    “我们对伯爵夫人的一举一动很是关注,没关系,世界这么大,你想去看看,这都不是问题,不过,人可以离开,藏宝图必须留下。”

    伯爵夫人浑身颤抖着一言不发。

    田中把匕首往沙发的扶手上用力一扎,吓得伯爵夫人闭起眼睛,惊叫起来。

    “怎么样,要图还是要命?”井上太郎威逼着伯爵夫人。

    “在床架的铜管里。”伯爵夫人终于把秘密告诉了井上太郎。

    井上太郎喜出望外,连忙走到床架旁,拧开球状凸起,从里面取出一块绢帕,他抖搂了一下,举了起来,对着灯光仔细查看。

    “幺西幺西。”井上太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夫人,让你受惊了。”

    “开路。”井上太郎招呼了一下手下,随后三人把卧室门关上,一起离开了安和寺路8号。

    凌云鹏看见田中手上的那块绢帕,跟他在银行保险柜里见到的一模一样,便已明白绢帕上的那个藏宝图是假的,心里又懊恼又欣喜,懊恼的是自己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得到的藏宝图是个假货,欣喜的是无论是美国陆军情报局还是日本樱机关,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得到真正的藏宝图,那么自己还有机会。

    现在伯爵家的主仆三人都被捆绑在屋内,到了该出手相救的时候了。

    凌云鹏走到衣柜前,把里面一件邮差的制服拿了出来,递给傅星瀚:“戏痴,该你出场了,你假扮邮差送信,进入伯爵夫人家中,他们现在正需要你这个大救星呢。”

    “这活倒是挺适合我的,我去英雄救美了。”傅星瀚立马换上邮差的制服。

    “还有这个,邮包。”凌云鹏找到一个大挎包,里面塞了些废报纸,递给傅星瀚:“别露馅。”

    “放心吧,这个对我来说太小儿科了。你就瞧好吧。”傅星瀚得意地朝凌云鹏眨了眨眼睛。

    傅星瀚背着挎包,悄悄地下楼,他怕撞到房东太太,他这一身打扮,要是遇到房东太太,肯定会被问长问短。

    还好,房东太太家的房门紧闭着,于是傅星瀚加快脚步,走出安和寺路7号大门。

    九点多钟的安和寺路很是安静,除了几只知了还在叫唤之外,没有任何声响。伯爵夫人反绑着双手,慢慢移到窗前,想要向路人求救,但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她有些绝望。

    “晚报来了,今天的晚报来了。还有几份晚报谁要?”傅星瀚故意在8号门口吆喝着。

    “喂,邮差,请你上楼来一下。”伯爵夫人见到傅星瀚,真是觉得遇见救星了,用汉语呼叫道。

    傅星瀚抬头望见了伯爵夫人,用手指了指自己:“夫人,您是在叫我吗?”

    “是的,麻烦您上楼来一下。”伯爵夫人用祈求的目光望着傅星瀚。

    “好的,我这就上来。”傅星瀚心花怒放。

70. 受骗上当

    傅星瀚说完,推开虚掩的大门,三步并作两步上了二楼。推开房门,见伯爵夫人正用企盼的目光望着自己。

    “夫人,你怎么啦,家里招贼了吗?”傅星瀚看见伯爵夫人妆容尽失,头发凌乱,双手被反绑着,身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连忙上前帮她解开绳索。

    “谢谢,谢谢你,邮差先生,我会报答你的。”伯爵夫人对傅星瀚充满了感激,她活动了一下麻木的双手。

    “要不要我帮你报警啊?”傅星瀚试探着问了一句。

    “不,不用,不用麻烦了,这只是私人恩怨而已。”伯爵夫人用生硬的汉语说道。

    伯爵夫人忽然想起了什么,惊叫了一声:“天啊,安娜,伊凡诺夫。”

    伯爵夫人说完,立马冲出房间。傅星瀚朝房间的四周望了望,发现沙发底下有个闪闪发亮的东西,走过去,捡了起来,原来是一根蓝宝石项链,这根项链一直挂在伯爵夫人的脖子上,估计是刚才被日本人捆绑时,在不断挣扎的过程中不慎掉落下来的。傅星瀚随手把这根项链放入裤兜里。

    傅星瀚连忙跟着伯爵夫人下楼,在安娜的房间里,伯爵夫人正在推搡着依旧晕厥过去的安娜,在不停地呼唤她:“安娜,安娜,你醒醒,醒醒。”

    但安娜还是没有苏醒过来。

    “夫人,请让我来。”傅星瀚拿着一只杯子,倒了一杯凉水,走到安娜面前,用嘴喝了一大口凉水,朝安娜的脸上喷了过去,安娜被这凉水一激,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望着伯爵夫人和傅星瀚。

    傅星瀚连忙帮安娜松绑,安娜揉了揉被捆绑得有些红肿的手腕,扑到伯爵夫人的怀里,嘤嘤地哭泣起来。

    “上帝保佑,没事了,安娜,没事了。”伯爵夫人用俄语安慰着安娜。

    “伊凡诺夫。”

    伯爵夫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出安娜的屋子,走到伊凡诺夫的屋子里。安娜紧随其后。

    傅星瀚朝安娜的屋子里望了望,有个衣橱,他打开一看,都是安娜的一些很普通的衣服,没有什么特别的,他又打开床头的小柜子,里面是安娜放的一些杂物,没什么价值,然后他站起身来,又环顾了一下这间屋子,发现床头有一个放针线的笸箩,便走了过去,翻了翻,里面有一块白色的绢帕,上面绣着一副地图,还差一点就完工了,上面还吊坠着针线。傅星瀚忽然觉得心脏狂跳不已,连忙连针带线把绢帕塞进裤兜里。

    傅星瀚来到了伊凡诺夫房间里,他的双手双脚都被捆绑在床架上,觉得很是可笑,这么个庞然大物居然被捆绑成一个“大”字,丝毫不能动弹。

    伯爵夫人正学着傅星瀚的模样,对着伊凡诺夫的脸上喷凉水,伊凡诺夫终于醒了过来。傅星瀚连忙帮他松绑。

    “夫人,你确定不用报警吗?”傅星瀚再次问道。

    “不用,谢谢了,邮差先生,你是个好人,上帝会保佑你的。”伯爵夫人拉着傅星瀚的手,说着感激的话,随后转头对安娜说:“安娜,去给这位邮差先生拿十块美金。”

    安娜点点头,连忙跑进自己的屋里,从钱包里拿出十块美金,走到傅星瀚面前,朝他微微一笑,充满感激地把钱塞进他的手心里。

    “邮差先生,一点小意思,请您收下。”伯爵夫人走过来,拥抱了一下傅星瀚,傅星瀚的心里升腾起一种满足感。

    “好了,夫人,那我先走了,祝你好运。”傅星瀚笑着朝伯爵夫人挥了挥手,退出大门。

    傅星瀚走后没多久,伯爵夫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忽然发现蓝宝石项链不见了,惊出一声冷汗,连忙上楼寻找,可是找遍了角角落落,都没有发现。

    伯爵夫人失望地坐在沙发上,恨恨地骂道:“该死的日本人,强盗,魔鬼。”

    傅星瀚兴冲冲地返回了寓所,一进门,他就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老大,你看,我拿到了什么?”

    傅星瀚从裤兜里掏出那块绢帕:“你看,这是不是我们要找的藏宝图?”

    凌云鹏接过绢帕,细细看了看,耸了耸肩,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这应该是赝品,准确地说,这是**汤,这条绢帕和刚才田中拿走的那块绢帕,还有我今天下午在伯爵夫人银行保险柜里发现的绢帕一模一样,如果这真的是藏宝图的话,她有必要一式三份吗?”

    “啊,有三块这样一模一样的绢帕?”傅星瀚目瞪口呆地望着凌云鹏。

    “可能还不止三块,也许伯爵夫人复制了若干块这样的绢帕,为的就是迷惑对手。”凌云鹏很肯定地说。

    “他妈的,这娘们可真够厉害的。居然还学会了狸猫换太子这一招。”傅星瀚一脸恼恨,其他两人也有点灰心丧气。

    “不管是史密斯的软磨硬泡,还是田中的凶相毕露,或是我们的费尽心机,都没能得到真正的藏宝图,现在大家又全部回到了原点,只不过史密斯和田中都已经暴露了,他们想要再接近伯爵夫人就难了,好在我们还没被发现,所以,就这点上来看,我们还是占有优势的。”凌云鹏鼓舞着士气。

    卧室里的电话铃响了,凌云鹏连忙走进卧室里,转身把房门反锁上,等铃声响了八下之后拿起电话:“喂。”

    “你给我的是假货,技术部门鉴定过了,按照图中的坐标,目标位置在海里。”电话里传来赵锦文略带沮丧的声音。

    “我已经觉察到了。抱歉,让大家空欢喜一场。”凌云鹏有些自责。

    “不要气馁,继续监视。”赵锦文向凌云鹏下达了这八字命令。

    “明白。”凌云鹏把电话挂了,他抹了一把脸,走出卧室。

    “老大,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秦守义问道。

    “从头再来,看来伯爵夫人早就防着那些觊觎藏宝图的人了,她比我们想象中要聪明得多,我们以前低估她了。”凌云鹏在反省自己轻敌了。

    “伯爵夫人用假的藏宝图来迷惑对手,可是她不怕被别人发现图是假的吗?”秦守义觉得伯爵夫人的这一招险棋虽然能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

    “这当然会有风险,但这可以为她赢得时间,也许她正在等买家的答复,只要那个大买家谈妥了,她就能出手了,但那个大买家会是谁呢?谁是中间人呢?”凌云鹏捏了捏眉头,这些问题他们至今没有找到答案。。

    “哦,对了,戏痴,这块绢帕在哪儿发现的?”凌云鹏望了望这块绢帕上吊坠的针线:“是在安娜房间里找到的吗?”

    “是啊。在安娜做针线活的笸箩里找到的。”

    “看来这些绢帕都是出自安娜的手,那安娜会不会也是知情人之一?”凌云鹏喃喃自语。

71. 柳暗花明

    “老大,我觉得这个安娜会不会是个哑巴啊,我今天帮她松绑之后,她一句感谢的话也没说,而且她跟伯爵夫人和伊凡诺夫也没说过一句话。好像从我们开始监听到现在为止,安娜没说过一句话。”傅星瀚把自己心里的疑惑告诉凌云鹏。

    “我也觉得奇怪,好像安娜一直就没有开过口,她听得见,就是不说话,也许真的是一个哑巴。”凌云鹏也有同感:“看来这个安娜也是我们监视的重点。”

    凌云鹏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问傅星瀚:“哎,戏痴,你刚才在伯爵夫人房间的沙发下面发现了什么?”

    傅星瀚知道凌云鹏刚才正拿着望远镜监视着对面,所以他的一举一动也瞒不过去,只能从裤兜里掏出那条蓝宝石项链,交给凌云鹏:“我看它掉在沙发下面,就顺手放进裤兜里了。我没想要独吞。”

    傅星瀚的最后一句话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话一出口,大家都向他投来了质疑的目光。窘得傅星瀚面红耳赤,不停地摸摸后脑勺。

    凌云鹏接过项链,仔细翻看着,这条项链做工精致,是用纯金打造的,吊坠上的蓝宝石周边是一圈纯金的镂空花纹,这块蓝宝石就镶嵌其间,而且是用一整块蓝宝石镶嵌而成,晶莹剔透,闪烁着夺目的光彩,非常漂亮,价值不菲。凌云鹏用手摸了摸吊坠,发现里面有个很小的不起眼的暗扣,一按这个暗扣,蓝宝石吊坠打开了,里面有一张合影。

    这一发现,让大家都惊喜万分,四个脑袋都挤到一块儿了。

    “这张合影是谁跟谁啊?”秦守义望了望这张黑白照片。

    “那女的应该就是伯爵夫人,只不过那时伯爵夫人很年轻,像是一个少女。”阿辉一眼认出合影中的女人是少女时代的娜塔莎。

    “那么这个男的呢,是安德烈伯爵吗?这是他俩的结婚照?”秦守义问道。

    “不像,合影中的男人也很年轻,很高大,是个英俊的帅小伙,跟伯爵夫人年纪相仿,而安德烈伯爵与伯爵夫人年龄上要相差很多。”傅星瀚否定了秦守义的推测。

    “瓦西里。”凌云鹏和傅星瀚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对,这应该是伯爵夫人的情人瓦西里。看来这个瓦西里同娜塔莎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凌云鹏为这一发现而兴奋。

    “那现在这个瓦西里在哪儿呢?还活着吗?”阿辉问道。

    “会不会这个瓦西里就是伯爵夫人与大买家之间的中间人呢,只有他前去牵线搭桥伯爵夫人才会放心。”凌云鹏分析道。

    “有这可能,那我们现在要密切注意伯爵夫人的来电。”傅星瀚也渐渐思路清晰。

    正当几个人在分析情况时,耳机里传出电话铃的声音。

    “说曹操,曹操到。这该不会是瓦西里来的电话吧?”

    傅星瀚难掩兴奋,一个箭步上前,戴上耳机,凌云鹏则拿起望远镜进行察看。

    “普利维特。”伯爵夫人用俄语道了一声“你好”。

    “是伯爵夫人吗?”电话里传出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更令人惊讶的是,那人说的是中文。

    这时,凌云鹏发现伯爵夫人的脸色变得有些紧张。

    “您好,柳爷。”伯爵夫人用生硬的汉语问候着对方。

    “伯爵夫人,半年的期限早已经到了,你准备好了吗?”电话里传来柳爷那苍老而冷冷的声音。

    “柳爷,能不能再宽限几天?”伯爵夫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伯爵夫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样吧,明天晚上七点,我在仙乐斯舞厅等你。”

    “柳爷……”伯爵夫人像是在哭求。

    “哎,伯爵夫人可不要放我鸽子哦,否则我会派人上门请你的。”柳爷把电话挂断了,言语里分明含着一丝威胁。

    伯爵夫人一脸沮丧,双手抱头,脸色凝重。

    “看来这个柳爷应该就是伯爵夫人的债主,我先前的猜测没错,这位伯爵夫人现在正处于资金短缺的痛苦之中,当初安德烈伯爵为了得到这份藏宝图时肯定是花了不少银子,除了自己的本钱以外,还问这个柳爷借了不少钱。现在半年期限到了,该连本带利还钱了,但看上去这个伯爵夫人现在焦头烂额,囊空如洗啊!”凌云鹏分析道着,随后做出了一个决定:“明天我们一起去仙乐斯去看看情况,见机行事。戏痴,你就装成我的舞伴。”

    “放心吧,老大,我一定是舞厅里最光彩夺目的明星。”傅星瀚得意洋洋地扬了扬眉毛。

    “可我不会跳舞。”秦守义为难地双手一摊:“这种地方我从没进去过。”

    “没关系,哪吒,你就坐在汽车里,等着我们。“凌云鹏觉得秦守义既然没见识过舞厅,贸然进去,会因为不适而显得不自然,可能会影响整个行动,不如让秦守义待在外面接应更适合一点。

    随后凌云鹏又把目光投向阿辉:“阿辉,你会跳舞吗?”

    “我只会跳两步的。就是搂着左右摇晃的那种舞。”阿辉耸了耸肩。

    “那阿辉,那你就坐在舞池边上,见机行事。”

    凌云鹏对明天的行动进行了安排,一扭头,看见伯爵夫人正拿起电话。

    “戏痴,快听听,伯爵夫人正在同谁通话呢?”

    傅星瀚连忙戴上耳机认真监听。

    伯爵夫人拿起了电话,拨了几个号码,电话通了,伯爵夫人迫不及待地说道:“是海因茨吗,我是娜塔莎,上次我托你找房子的买家,你找到了吗?”

    “夫人,我正在谈,有个中国人倒是有点兴趣,但他希望你能把价钱压低一点。”

    “你告诉他,明天准备一百五十根金条,我这房子就是他的了。”伯爵夫人咬了咬牙,像是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夫人,你是不是一下子把价钱压得太低了?”海因茨很是吃惊,这与当初伯爵夫人定的价钱相差许多。

    “我现在等钱用。”伯爵夫人无奈地把自己目前的窘境告诉了海因茨。

    “好的,我这就转告他。”

    “你跟他说,这房子我还要住一个月再搬。”伯爵夫人提出条件。

    “没问题,我想他一定会答应的,毕竟这次他可是占大便宜了。”

    “海因茨,明天下午五点,你带着那个中国人到华懋饭店,我们在那儿谈吧。”

    “好的,我这就通知他。”

    伯爵夫人挂了电话,颓丧而忧伤地坐在沙发上,这些日子给她的打击太多了。

    这时,电话铃再次响起,伯爵夫人走到电话机前,拿起了电话,一听到电话里传出的声音,伯爵夫人惊讶地叫了起来:“哦,瓦西里,怎么是你,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你没在英国吗?你来中国了吗?”

    傅星瀚把伯爵夫人的话翻成汉语告诉了凌云鹏,两人都喜出望外地相视一笑:“果然瓦西里出现了。”

    当时国内还没有一条越洋电话线,所以无法打国际长途电话,先前伯爵夫人与瓦西里的联系大多是靠信件,而且每次信件上的收件人都是写安娜,随后安娜悄悄地将邮差的信件交给伯爵夫人,以避免安德烈伯爵的怀疑。自从安德烈去世之后,瓦西里与伯爵夫人的联络更频繁了,有时直接电报联系。而这次接到瓦西里的电话着实令伯爵夫人惊讶不已。

72. 紧追不舍

    “哦,亲爱的,我在香港,大使先生要在香港办点事,我随他来了,估计要十天半个月左右吧。我现在住在香港半岛酒店。”

    傅星瀚把瓦西里的话告诉了凌云鹏,凌云鹏眉头一皱,暗忖道:“瓦西里难道是驻英国大使馆的工作人员?”

    傅星瀚继续仔细聆听着伯爵夫人和瓦西里之间的通话。

    “哦,瓦西里,虽然你离我近了些,但你还是不能来到我身边,你都不知道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伯爵夫人不禁又伤心起来。

    “哦,亲爱的,到底怎么啦?”电话里传出瓦西里关切的声音。

    伯爵夫人伤心地抽泣,她委屈地向瓦西里诉苦:“瓦西里,亲爱的,我真是受不了了,今天我差点死了,日本间谍差点杀了我,他们逼我交出金矿图,我受不了了,还有那个柳爷,他逼我还钱,可我现在哪里有钱,我只能把房子贱卖掉,哦,亲爱的,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亲爱的,我知道了,你受委屈了,不过我们马上就会有好日子过了,你再坚持一下,我已经物色好了买主,他是个大财主,过几天,他就会来上海找你,你放心吧,再坚持几天。”

    “真的吗,瓦西里,这件事你终于快办成了,是吗?”伯爵夫人一听这个喜讯,不禁破涕为笑。

    “是的,这些天我会电话跟你联系的,你如果有急事的话,也可以打电话给我,电话打到香港半岛酒店转总统套房,找武官瓦西里彼得罗夫就行了。”

    “哦,瓦西里,恭喜你升职了,没想到你现在已经是苏联驻英国大使馆的武官了。”伯爵夫人听到瓦西里升职了,更是喜上眉梢。

    “娜塔莎,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亲爱的,我想你,我真的很想你。“伯爵夫人此时是多么需要身边有个有力的臂膀帮她支撑起一片天。

    “我也想你,亲爱的。娜塔莎,安娜好吗?”

    “她很好,我会照顾好她的。我真的好想见到你,亲爱的瓦西里。”

    “快了,快了,亲爱的,我们过些日子伦敦见。”

    伯爵夫人挂了电话,心情似乎好些了,她用手拭去眼角的泪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随后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坐在沙发上慢慢品尝着。

    傅星瀚放下耳机:“老大,现在应该有些眉目了吧?”

    凌云鹏笑着点点头:“我现在初步断定,那个瓦西里是伯爵夫人的情人,也许他们早就相爱了,但后来娜塔莎嫁给了安德烈伯爵,但她与瓦西里依旧藕断丝连,暗通款曲,瓦西里现在是苏联驻英国大使馆的武官,他正好有机会接触到当地的富豪,并且在英国已经物色好了房产,只要交易谈妥之后,把藏宝图卖给了那位富翁,他们两人就可以在英国落脚,双宿双栖,过上他们梦寐以求的幸福生活。而安娜,这个女仆与伯爵夫人和瓦西里关系不一般,所以伯爵夫人一定会带上她一起去英国。至于那位金刚,可能是瓦西里给伯爵夫人物色的保镖,也可能是安德烈伯爵意识到危险之后请他来看家护院的,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伊凡诺夫不一定认识瓦西里。”

    凌云鹏喝了口水,继续说道:“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瓦西里在电话里说过几天那位富豪就要来上海,而现在那个柳爷正在逼债,伯爵夫人只能贱卖房产来还债。只是现在还不知道伯爵夫人欠这位柳爷多少钱,如果数额巨大的话,她的这处房产也未必能偿还得了,那个柳爷可能还会继续纠缠伯爵夫人。”

    “听口气,这位柳爷像是帮派里的人,他不是还威胁伯爵夫人,要是她不去仙乐斯见他的话,他会派人上门请她去,这明显就是要来硬的。伯爵夫人势单力薄,可能会吃亏。”傅星瀚替伯爵夫人的处境担心。

    “不是还有金刚吗,我想,明天伯爵夫人一定会带金刚一起去仙乐斯的。”阿辉对伊凡诺夫寄予厚望。

    “我估计明天下午三点钟左右伯爵夫人会去花旗银行,把安和寺路8号的房地契取出来,随后去华懋饭店跟海因茨和下家见面,之后她会拿到一百五十根金条,然后去仙乐斯还柳爷的债。”凌云鹏基本已经掌握了伯爵夫人明天的行程。

    “那我们明天怎么行动?”秦守义问道。

    “明天我们四人就待在汽车上,跟着伯爵夫人就行了。对了,把明天去舞厅的行头都准备好。”凌云鹏吩咐了一句。

    “放心吧,跳舞是我的强项。”傅星瀚对着凌云鹏做了个女角谢幕的姿势。

    “好了,别臭美了,现在都已经凌晨了,大家快点休息吧。”凌云鹏看了看手表,时针已经过了两点了,赶紧吩咐他的队员们去房间睡觉。

    第二天下午三点不到,安和寺路8号的大门打开了,伊凡诺夫搀扶着伯爵夫人走出了大门。

    伊凡诺夫扬手叫了一辆黄包车,然后搀扶着伯爵夫人上车,随后又扬手招了一辆黄包车,自己坐了上去,这可苦了这位黄包车夫,咬着牙,拼尽全力,黄包车也只能像蜗牛一般慢慢前行。

    没走出两百米,黄包车夫就拉不动了,他把黄包车停在路旁,连说带比划地让伊凡诺夫下车,然后指了指黄包车的轮胎,轮胎已经瘪气了,甚至车轱辘都有些扭曲了,伊凡诺夫见状,耸了耸肩,只能抬腿往前走。

    黄包车夫上前拦住伊凡诺夫,伸手讨要车钱,伊凡诺夫眼睛一瞪,吓得车夫赶紧把手缩了回去,悻悻地坐在路旁边喘气擦汗,边骂骂咧咧:“死胖子,把我的车坐坏了还不给车钱,你会有报应的,出门就被汽车撞死。”

    凌云鹏开着车,副驾驶上坐的是秦守义,后排坐的是傅星瀚和阿辉。

    汽车慢慢地跟着伯爵夫人的黄包车向前行驶,过了没多久,阿辉忽然听见车后有的声音,顿时紧张起来:“你们听,这是什么声音啊?”

    傅星瀚也听见了,心里直发毛:“哪吒,我怎么觉得我们后面有蛇在游动?”

    “难道它们睡醒了?”秦守义望了望后排,果然有条蛇从竹篓里爬了出来。

    阿辉和傅星瀚一听,吓得目瞪口呆,两人都僵直地坐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凌云鹏也已经从反光镜里发现了蛇的身影,也不禁紧张起来:“哪吒,你快把你那些宝贝收起来。”

    “没事,你们别怕,老大,你靠边停一停,我把它们放进竹篓里去。”

    凌云鹏把车停在路边,随后三人快速打开车门,一起逃离小汽车。秦守义走到后排,吹着口哨,抚摸着蛇身,随后把这条调皮捣蛋的蛇放回到竹篓里,把盖子盖上。

    “好了,你们上车吧,我保证这次它们不会出来骚扰你们了。”秦守义憨憨地笑着。

    “我不坐后排了,哪吒,我跟你换个座。”阿辉赶紧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好吧,我坐后面,戏痴,上车吧。”秦守义招呼着傅星瀚。

    “不,谢谢了,我还是自个儿去花旗银行,你们走你们的吧。”傅星瀚拒绝上车。

    “好吧,我们在银行前碰头。”凌云鹏也不强求,跟傅星瀚交代了一声,便先行开车离开了。

    傅星瀚叫了一辆黄包车,跟车夫交代了一声,黄包车便跟在雪佛兰的后面,朝花旗银行方向前行。

73. 变卖房产

    伯爵夫人到了银行之后,在门口等了许久,也没见到伊凡诺夫的身影,只得自己先进去了。

    银行经理昨天刚见过伯爵夫人,自然是认识的,便笑脸相迎:“夫人,请问今天你来办理什么业务?

    “我要去保险柜取东西,但是钥匙丢了,我想要启用银行的备用钥匙。“伯爵夫人昨天因为从黄包车上摔下,狼狈不堪,等回到家里才发现自己的银行保险柜的钥匙不见了,估计是当时弄丢了,因而想要启用银行的备用钥匙。

    “那麻烦夫人出示一下登记时所用的身份证明。“银行经理微笑着对伯爵夫人说。

    “我带来了我先生的身份证明,当初是他来办理租用保险柜业务的。“伯爵夫人把安德烈的身份证明递给银行经理。

    “夫人,你能否证明你是安德烈先生的直系亲属呢?“银行经理问道:”按规定,要启用银行备用钥匙,需出示本人的身份证明,如果不是本人的话,要提供直系亲属的证明,否则银行是不能够提供给你备用钥匙的。夫人,请你出示相关证明来说明你与这位安德烈先生的关系。“

    银行经理向伯爵夫人介绍了一下银行的规定,并向她解释自己不能给予伯爵夫人银行备用钥匙的原因。

    “可我昨天刚来这里存过东西,今天为什么不能取走?“伯爵夫人提供不出她和安德烈是直系亲属的证明,因为他俩的结婚证明还放在列宁格勒,她无法证明自己就是安德烈的妻子,见银行经理坚持要她出示与安德烈的婚姻证明,很是恼火。

    “对不起,银行的规定就是这样的。“银行经理无奈地耸了耸肩。

    “哦,这该死的规定。“伯爵夫人又是无奈又是愤怒,她今天若是不能从保险柜里取走房契,那就拿不到那一百五十根金条,也就无法还清柳爷的欠款,那就会麻烦缠身。

    这时,伊凡诺夫赶到了,他走到伯爵夫人跟前,伯爵夫人跟他说明了情况,伊凡诺夫朝银行经理走了过去,银行经理见一座铁塔朝自己紧逼过来,心里直打鼓,一直往后退,一直退到墙根。

    “谁说不行的?“伊凡诺夫用俄语问道,狠狠地瞪视着银行经理。

    银行经理虽然不懂俄语,但伊凡诺夫的神情他还是很明白的,浑身瑟瑟发抖。

    伊凡诺夫用一只手抓起银行经理的衣领,往上一提,银行经理的双脚就离开了地面。

    “行,行,我这就带夫人去。“银行经理吓得面如土色,连忙点头答应。

    伊凡诺夫把银行经理放下,帮他整了整衣服:“这就对了。“

    银行经理战战兢兢地来到办公室,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写有安德烈伯爵名字的信封,从信封里取出备用钥匙,随后带着伯爵夫人来到了地下金库,按了按密码,打开保险柜室房门,把备用钥匙交给了伯爵夫人。

    伯爵夫人接过钥匙,来到了自己的保险柜前,按了按1128四个数字,打开保险柜,把房地契拿了出来,刚想关上保险柜,想了想,把绢帕也一起取了出来,随后关上了保险柜。

    伯爵夫人和伊凡诺夫一起走出了银行,伯爵夫人抬手看了看手上那块漂亮的腕表,已经快五点了,华懋饭店离花旗银行并不远,于是两人便走了过去。

    走进华懋饭店的大厅,海因茨和一位穿着长衫的中年男子已经在那儿等着了。海因茨看见伯爵夫人来了,连忙起身迎接。

    “伯爵夫人,您来了?我给你们相互介绍一下吧,这位是福祥洋行的李秋白先生。李先生,这位是伯爵夫人。“

    “您好,伯爵夫人。“李先生伸出手去,跟伯爵夫人握了握手。

    伯爵夫人朝李先生礼节性地微笑了一下:“你看,我们在哪里谈呢?“

    “我去订个房间,我们一起去房间里谈。您看行吗?“李秋白马上提议。

    “可以。“伯爵夫人点了点头。

    李秋白去前台订了一间房间,于是四人走进了华懋饭店的326号房,一进房间,李秋白就迫不及待地把满满一箱金条放在伯爵夫人的面前。

    “伯爵夫人,这是按您的要求,我好不容易凑足了一百五十根金条,请您点一下。“

    伯爵夫人朝伊凡诺夫使了个眼色,伊凡诺夫连忙接过这只红木匣子,进行清点,果然是一百五十根十两的大黄鱼。

    伯爵夫人从文件袋里取出安和寺路8号的房地契,交给李秋白:“李先生,这是我现在的住所,从今往后,它就属于你的了,不过我要过一个月才能搬离这个住所,我想海因茨已经跟你说清楚了吧?“

    “清楚,清楚,没关系的,伯爵夫人就算是想要多住两三个月也没问题。“李秋白爽快地答应了,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是等着急用钱,伯爵夫人绝不会以这样低廉的价钱出手这幢小洋楼。

    “那我们是否应该签署一个合同?海因茨,合同准备好了吗?“伯爵夫人转身问海因茨。

    “我已经帮你们拟好了,大家过过目。“

    海因茨把两份英文版的合同交给双方,两人看了看,觉得没什么问题,便都签署了自己的名字。

    伯爵夫人从木匣子里取出一根金条交给海因茨:“亲爱的,这是你的酬劳。谢谢你,海因茨。“

    海因茨接过金条,随后吻了吻伯爵夫人的手:“能为夫人效劳,是我的荣幸。“

    “我们是不是应该喝杯香槟庆祝一下?“李秋白提议道。

    “对对对,应该好好庆祝一下。“海因茨举双手赞同。

    “这样,我已经在这里订了一桌酒席,请伯爵夫人赏光。“

    伯爵夫人优雅地点了点头:“好的,客随主便,李先生请。“

    “夫人请。“

    李秋白做了个恭请的动作,大家便移步到了华懋饭店的包厢,那里已经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酒菜。

    四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伊凡诺夫更是风卷残云,把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吃了个底朝天。

    伯爵夫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她现在必须离开这里,前往仙乐斯,还有一根难啃的骨头等着她去应付。

    “海因茨,你开车来了吗?“伯爵夫人开口问道。

    “我是开车来的,汽车就停在饭店门口。“

    “麻烦你开车送我们去仙乐斯。“

    “夫人要去仙乐斯跳舞吗?“李秋白随口问了一句。

    “我将去跳一场高难度的舞蹈。“伯爵夫人无奈地回应了一句。

    “伯爵夫人一看就是长袖善舞之人。“李秋白连忙恭维了一句。

    “李先生,你真会说话,好了,李先生,我们就先行一步了,拜拜。“伯爵夫人朝李秋白颔首告辞。

    凌云鹏一路从花旗银行跟踪到华懋饭店,看见伊凡诺夫手里提了个箱子,知道交易已经成功了,看见伯爵夫人和伊凡诺夫都坐进了那位金发碧眼的高个子外国人的福特汽车里,便推断那位高个子的外国人就是海因茨。

    “戏痴,上车,下一站,仙乐斯舞厅。“凌云鹏招呼了一声站在车外的傅星瀚。

    傅星瀚壮着胆,硬着头皮坐进了汽车里,凌云鹏立即发动引擎,紧紧地跟随着前面那辆福特汽车。

74. 白虎帮主

    黑色福特车一路向仙乐斯驶去,过了没多久就到达了目的地。

    海因茨把车停靠在路边,转过头去问伯爵夫人:“夫人,到了,您需要我跟您一块儿进去吗?”

    海因茨见伯爵夫人拿到一箱金条之后,既不马上回家,也不去银行存钱,而是直接来到了仙乐斯舞厅,猜想伯爵夫人也许有大买卖要做,便想前往一探究竟。

    “谢谢,亲爱的,不用了,有伊凡诺夫就行了。”伯爵夫人朝海因茨笑了笑,她并不想连累朋友,所以婉拒了。

    “那好吧,再见,夫人。”海因茨跟伯爵夫人微笑着告别。

    “再见,海因茨。”

    福特汽车朝前驶去,但是并没有离开很远,只是拐了个弯,在一条小马路上停了下来。

    伯爵夫人和伊凡诺夫二人朝仙乐斯走去。

    华灯初上,仙乐斯舞厅的霓虹灯闪烁不停,像是招呼着路人前来光临这个光怪陆离的场所。

    现在是晚上七点多钟,仙乐斯的舞厅里已经人头攒动,台上歌女们轻歌曼舞,搔首弄姿,舞池内,舞女和舞客们踏着节拍或热力劲舞,或款步姗姗,这是一个令人意乱情迷的地方。

    在舞池边上,站着四位穿着不伦不类的壮汉,他们头戴毡帽,内穿灰黑色短打,外套西服,他们围绕在一张桌子前,座位上坐着一位五十岁上下的中年人,身着黑色绸衣绸裤,嘴里叼着一只烟斗,眼睛时而瞟向舞池,时而停留在门口,而额头上的刀疤尤为醒目,单从面相上来看就令人心生畏惧。

    这位就是江湖上人称柳爷的白虎帮帮主柳大虎,在帮派林立的上海滩,白虎帮的实力不容小觑,仗着自己的拜把子兄弟是警察局长的内弟,白虎帮近几年来声名鹊起,有许多警察都搞不定的事情,他们一出面便给摆平了,比如说前两年市政厅要疏浚苏州河河道,要把沿岸的一些船民赶走,结果引发了船民的反抗,有几十条乌篷船横亘在苏州河上,阻挠大型船只的通过,使得一些外国船只纷纷搁浅在苏州河上,市长的电话几乎被打爆,于是派警察前去施压,但船民人多势众,且拖家带口跑到市府门口去讨要说法,吓得市长血压升高,住进了医院。

    柳大虎从拜把子兄弟,也就是警察局长李东平的内弟黄阿九那儿知道此事之后,拍了拍胸脯,保证不出三天就搞定。别人以为他喝高了,只当做笑话听,但柳大虎是当真的,当晚趁着月黑风高,他就派了几个手下找到带头闹事的船民家中,用砍刀砍死了带头闹事的船民一家五口,并放火毁尸灭迹,事后对外谎称是老天的报应,有船民怀疑是人为纵火,要求警局彻查,结果第二天这个船民的尸体被发现在黄浦江上。就这样,那些船民们被血腥气吓退了,纷纷搬离了苏州河沿岸,到别处讨生活去了。

    这件事之后,白虎帮的威名在江湖上传开了。之后的数年间,白虎帮如法炮制,又帮警察局除去了几个刺头,后来凡是警察局啃不动的硬骨头,便交给白虎帮去做,就算是闹出人命,也只不过坐几天牢又被放出来了,一时间百姓们谈虎色变。

    在柳大虎的统领之下,白虎帮变得越来越壮大,他们搞暗杀,放高利贷,强买强卖,绑票勒索,无恶不作。

    半年前,安德烈伯爵为了得到金矿藏宝图,几乎倾囊而出,但还是存在一大笔资金缺口,走投无路之下向柳大虎借了一百根金条,答应他半年内连本带利还清。按照安德烈的设想,只要藏宝图一转手,马上就能富可敌国,这区区的一百根金条算的了什么。但人算不如天算,安德烈的举动引起了各方势力的瞩目,使出浑身解数,纷纷来虎口夺食,而安德烈本人也不明不白地死了。

    虽然安德烈死了,但他生前所欠的钱款不可能一笔勾销,父债子还,夫债妻偿,柳大虎可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何况他对美丽迷人的伯爵夫人早就垂涎三尺。而今天正好是个机会。

    此时,凌云鹏一行人也到了仙乐斯。

    “哪吒,你在车里候着,戏痴,阿辉,下车。”凌云鹏望了望有些紧张的阿辉,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紧张,你就坐在我旁边。”

    阿辉像是吃了定心丸,点点头:“凌哥,有你在,我就没什么可担心害怕的了。”

    伯爵夫人和伊凡诺夫走进仙乐斯舞厅,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看见柳大虎已经坐在那里等她了,于是便朝柳大虎方向走了过来。

    “柳爷,您好!”伯爵夫人朝柳大虎点了点头。

    “很荣幸能与伯爵夫人再次见面。”柳大虎把烟斗拿下,一只手伸了过来。柳大虎第一次与伯爵夫人见面是在七重天,当时安德烈来向他借钱,娜塔莎在一旁作陪。当时,柳大虎就对这位高贵的伯爵夫人心驰神往,只不过当时觉得自己与伯爵夫人的距离太过遥远,有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感觉。

    伯爵夫人只能伸出手去,跟柳大虎握了握,柳大虎握着伯爵夫人的手,久久不肯放手,伊凡诺夫看见后,用力咳嗽了一声。

    柳大虎把手抽回,望了一眼伊凡诺夫:“这位老兄是谁啊?”

    “他是我的下人,跟班的。”伯爵夫人向柳大虎介绍了一下伊凡诺夫。虽然伯爵夫人的汉语讲得有点生硬,但她毕竟在上海生活了七八年了,基本上能用汉语进行交流,只是汉语的四声还欠点火候。

    “看上去倒挺像是俄国大力士嘛。”柳大虎瞟了一眼铁塔一般的伊凡诺夫。

    “他就是俄国大力士,曾经在奥运会的摔跤比赛中获得过亚军。别看他块头大,但是他的性格还是不错的,只要别人不欺负他,他绝不会恃强凌弱。”伯爵夫人微笑着向柳大虎介绍道,这看似轻描淡写,但实则她的这番介绍让柳大虎和他身后的几位壮汉确实产生了一定的震慑作用,他们对这位俄国大力士投来敬畏的目光。

    此时,凌云鹏,傅星瀚和阿辉三人也步入了仙乐斯舞厅。而傅星瀚对于这儿是熟门熟路,所以,他一进门就直接带着他的行头走到洗手间的附近,见周围没人,便快速溜进女士洗手间,随后锁上门锁,在里面更衣化妆。

    凌云鹏朝四周望了望,看见了伯爵夫人和伊凡诺夫正坐在舞池边上的休息区,而那位被四名壮汉簇拥着的应该就是柳爷了。于是便漫不经心地走了过去,他和阿辉二人在他们左后方的一张桌子旁坐下了,凌云鹏向服务生要了两杯柠檬水,然后一边喝着柠檬水,一边注视着伯爵夫人和柳爷的一言一行。

75. 艳光四射

    “柳爷,你昨天跟我说的事情,我已经准备好了,要不……”伯爵夫人先开口了,她想早点与这位柳爷了断彼此的借贷关系。

    “哦,不急,不急,伯爵夫人,你听,这么悦耳动听的音乐,你我共舞一曲,如何?”柳大虎倒是反而显得不急不躁,很有雅兴听歌赏舞,甚至还向伯爵夫人发出步入舞池的邀请。

    柳大虎虽然干的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烂活,脏话,他的手下也都是一些杀人不眨眼的打手,恶棍,但他却很是迷恋那些文明人喜欢干的事情,比如去舞厅跳舞啦,比如研习书法绘画啦,比如购买古董藏品啦,比如上教堂做礼拜啦,真不知道他去教堂是为了忏悔自己的恶行呢,还是祈求上帝再次赐予他继续行恶的力量。他的那些个附庸风雅的举止行为成为江湖上的一大笑谈。

    伯爵夫人本想推辞,但见柳大虎的那双小眼睛里含有一丝寒光,知道若是拒绝的话,柳大虎一定会在债务的问题上刁难她,于是便颔首同意了。

    柳大虎牵着伯爵夫人的纤纤玉手步入舞池,他一把搂住伯爵夫人的杨柳腰,随着音乐节拍,缓缓起舞。

    柳大虎一边跳,一边紧紧地搂抱伯爵夫人,伯爵夫人觉得很是不爽,但只能忍气吞声,柳大虎的手很不老实,慢慢地滑向伯爵夫人的臀部,伯爵夫人用高跟鞋狠狠地踩了柳大虎一脚,柳大虎疼得哎呦地叫了一声。

    “哦,真是抱歉。”伯爵夫人面带微笑地向他说了声对不起,随后返回座位。

    柳大虎尴尬地笑了笑,也退回到了座位上。

    傅星瀚走到凌云鹏的背后拍了他一下,凌云鹏和阿辉回头一看,顿时惊呆了,只见傅星瀚头戴一顶白色带有面纱的英伦帽,帽子上还插着一尾白色羽毛,眼睛上贴着假睫毛,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粉底,脸颊两边刷了些腮红,使得整张脸显得白里透红,娇嫩欲滴,嘴唇鲜红而丰满,耳朵上吊着两只夸张的菱形碎钻耳环,脖子上挂着翡翠项链,穿着一身白色的蕾丝束腰长摆连衣裙,手上戴着长长的蕾丝白手套,脚上踩着一双镂空的金色高跟鞋。

    “怎么样?我这身能不能吸引全场的目光?”傅星瀚原地转了一圈,傅星瀚的声音原本就比较清脆,这声音配这身打扮,倒也并不违和。

    “看得我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阿辉呆呆地看着眼前浓妆艳抹,身着连衣裙的傅星瀚,回想着他平日里穿西服的模样,一时间脑子里混沌一片,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哪个是虚幻的。

    “戏痴,今晚你是这里最耀眼的女人。”凌云鹏眉毛往上一扬:“来,美人,你我共舞一曲,意下如何?”

    “不胜荣幸。”傅星瀚拉开裙摆,双腿一屈,向凌云鹏行了个宫廷礼。

    凌云鹏牵着傅星瀚的手,迈入舞池,这是一曲华尔兹舞曲《蓝色多瑙河》,只见凌云鹏腰背挺拔,英气勃发,动作到位,脚步连转,富有节奏感,魅力十足;而傅星瀚更是光彩照人,身材高挑,眼波流转,婀娜多姿,一袭白裙随着舞步的旋转而翻飞,两人在舞池里如行云流水,如春燕展翅。

    不少舞客看两人跳得如此默契,如此优美,不禁都停下舞步,驻足观看,有的索性在一旁给他们打起了节拍,整个舞池只有凌云鹏与傅星瀚两人在那儿不停地旋转,起舞,其他舞客都变成了观众。一曲终了,但曲终人不散,大家还想继续看他俩的表演,于是凌云鹏和傅星瀚又跳了一支狐步舞,引得满堂彩。两人向大家款款致意,随后回到座位上休息。

    而此时,舞厅里的另一对舞伴却对这两人娴熟的舞技萌生一丝嫉妒。

    “张少,你可是舞场高手,今天怎么啦,甘拜下风了?”同伴故意对张公子使激将法。

    “哼,我会输给他?曼珠,走,我们去跳一曲伦巴,看看谁的风头更劲?”张公子牵着女友的手走下舞池。

    挺拔帅气的张公子带着高挑清丽的曼珠小姐在舞池里和着韵律扭动着身子,那酣畅淋漓的舞姿也引来叫好声一片。

    接着,傅星瀚又下舞池与其他的舞伴跳了几支舞曲,曼妙的身姿令人过目难忘。

    坐在一旁意犹未尽的柳大虎也被傅星瀚的舞姿所吸引,一曲终了之后,他忍不住走到傅星瀚面前:“小姐的舞姿真的是出神入化,看得我是眼花缭乱,我想请小姐跳一支舞,不知小姐是否能够赏光?”

    傅星瀚羞涩地朝柳大虎点了点头,搭着柳大虎的手,再次步入舞池,柳大虎不禁心潮澎湃,伯爵夫人端庄美丽,但眼前的这位舞小姐则更是妩媚动人。

    “请问小姐的芳名叫……”柳大虎迫不及待地想要结识这位迷人的舞小姐。

    “叫我丽娜吧。”傅星瀚莞尔一笑。

    “哦,是丽娜小姐,认识你我很荣幸。”柳大虎紧紧地搂着傅星瀚。

    “请问先生怎么称呼?”

    “叫我柳爷吧,你以后遇到什么难事,只要报一下我的名号,江湖上没人敢为难你。”

    “是吗,没想到柳爷的金字招牌这么管用?”傅星瀚眨巴着眼睛望着柳大虎。

    “呵呵,那自然,白虎堂堂主这个名号岂是虚的?”柳大虎不无得意地自报家门。

    “原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白虎堂堂主柳爷啊?真是失敬失敬。”傅星瀚故作惊讶地喊了一声。

    “丽娜小姐也听说过我的名号?”柳大虎见自己声名远播,不禁喜上眉梢。

    “那当然,现在上海滩上还有几个人不知柳爷的名号呀,有几人不谈虎色变呀?没想到我有幸与威风八面的柳爷一起跳舞。”

    “那待会儿我请丽娜小姐宵夜如何?”柳大虎得寸进尺,想要将此猎物纳于囊中。

    “初次见面,怎敢让柳爷破费呢?”傅星瀚羞答答地望了柳大虎一眼。

    柳大虎被傅星瀚那欲拒还迎的娇涩弄得春心荡漾:“哎,丽娜小姐别见外,我是一个爽快人,今晚能与丽娜小姐共舞一曲,已经让我赏心悦目了,如能共进宵夜则更是锦上添花。请丽娜小姐务必赏光。”

    “那恭敬不如从命。”傅星瀚向柳大虎抛了一下媚眼。

    柳大虎被傅星瀚撩拨得蠢蠢欲动,但一想到还有一笔欠债未了,只得暂时收敛起自己的色心:“好,爽快,丽娜小姐你先休息一下,我处理完一点事情之后就邀你去宵夜。”

    “好的,那我就坐在那儿恭候柳爷了。”

    曲终,大家都停下脚步,朝各自的座位走去。傅星瀚含情脉脉地朝柳爷挥了挥手。

    柳大虎终于过了一把跳舞的瘾,而且还结识了这么一位妙龄女郎,接下来他要与伯爵夫人谈正事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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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已经上了绞架的死囚,忽然被人从法场上救下;他,一个混迹于上海租界的骗色骗财的拆白党,忽然被人从牢狱中解救出来;他,一个被誉为神偷王子的小混混,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人委以重任。在军统少校的带领下,这些人组成一支妙影别动队,从此在敌后搅动风云,给敌人以出其不意的打击……妙影别动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妙影别动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妙影别动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