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节 父爱与光团
大女儿的死一直是方隐川心中永远的痛点,尤其是在那之后,他能感觉到小女儿看他的眼神中全无父女之情,那神情中除了畏惧甚至还有一丝憎恨,和她死去姐姐的眼神简直一模一样。
很难想象身为胎神境修士的方隐川,在一个小姑娘的注视下,会有呼吸不畅的感觉。
内心深处,方隐川十分后悔当初的决定,但是他身为方家家主,除了未来终将要从他这里接过家主大任的二女儿,无论大女儿还是将来的小女儿,她们终究逃不过为家族做出牺牲的命运。
方隐川失去了一个女儿之后,竭力想避免同样的悲剧,重复出现在他的小女儿身上,而想要避免这一点,无疑是要提升自己的女儿在家族中的地位。
要如何做到这一点,方隐川曾经为此绞尽脑汁,修真界以实力为尊,想要得到他人认可,自然是需要有与之匹配的实力。
小女儿对比拥有己土之体的二女儿,资质方面差了不止一筹,既然资质不行那就用顶尖功法来填补,于是方隐川就想到了“紫光上玄真解”这部秘籍。
为了此次试练,方隐川谋划良久,甚至不惜损耗自身寿元,动用特殊的截运手段,也要确保“紫光上玄真解”能够万无一失的被获取,他期待小女儿能凭借这部功法,从而改变自己的命运,这或许是他身为一个父亲,唯一能做的了。
…………
试练之内,师弋他们被黑光笼罩,转瞬之间消失在了原地,而后被带到了一个空旷的房间之内,房间的正中央的半空之中,依次漂浮着八个大小不一的光团,并不时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师弋猜测,这些光团多半应该是,这第一关试练的内容了。不过当他想迈步靠近的这些光团之时,却发现他的身体被一个光圈禁锢在了原地,无法移动分毫。
而且不止他一个,他能看见他们这些试练者,每人脚下都有一个这样的光圈。
就在师弋猜测接下来会有什么变化之时,方隐川的女儿脚下的光圈突然消失了,只见对方迈步朝那些光团走去,也不犹豫十分利落的选择了其中最小的那个光团。
就在师弋沉思之际,他脚下的光圈也消失了,看到这光圈的消失顺序,师弋猜测这多半和使用传承试练令牌的多寡有关,其他人要么对此次试练不报期待,要么是没有这么多传承试练令牌,在场除了方隐川的女儿,自己应该是使用令牌最多的人,所以才会排在第二个挑选光团。
想明白之后,师弋走上前去,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光团,一时间有些犯难,这些光团师弋完全不知道作用,而且这些光团除了大小以外,从外边看几乎一模一样。
不过,考虑到之前方隐川女儿直接选了一个最小的,师弋虽然不明其中用意,但是考虑到对方乃是以“紫光上玄真解”为目标,才参加这次试练的,肯定不会毫无根据的乱选。
既然如此,师弋就决定跟着对方的步调走,于是他也选了剩余光团之中最小的一个。
而后,余下众人按顺序的依次挑选完,就在挑选完的这一刻,所有光团突然炸开,散落下如同金粉一般的光芒,瞬间将众人包裹起来,形成了一个个好像用光做成的茧一样的东西。
…………
不知过去了多久,师弋清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睡着了,他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座山洞之内,心中不由有些愕然,自己不是应该在参加传承试练么,为什么会睡在山洞之内。
师弋有些想不明白,于是他翻身站起,想要到外面看看具体情况,然后再作打算。
就在师弋刚刚踏出洞口,一股危机感突然袭上心头,他本能的低了一下身体,一个巨大的黑影,瞬间从师弋的头顶上飞了过去。
师弋顺着黑影的方向看去,发现那是一头他从未见过的野兽,四足三角身形似老虎,却又长着一张人的面孔,总之十分的怪异。
师弋从一开始就觉得事情十分的蹊跷,不过此时怪兽在前,也容不得师弋细想,就在这个档口,那怪物又朝着师弋扑了过来。
师弋见此连忙侧身避过,连续躲避的两次攻击之后,师弋发现这东西虽然面貌似人,却没有什么灵智,只会普通野兽那般扑咬。
就在那怪物又朝师弋扑过来时,师弋终于决定出手了,只见那怪物扑过来的同时,师弋快速运转冰镜诀,一股股热浪好像水波一般自师弋身上爆发,那热浪好像一堵无形的墙壁一般,迎面朝那怪物压了过去,那怪物感觉到高温逼近,情知不妙转身想跑,却已经来不及了,那热浪穿过怪物躯体,瞬间就将那怪物融化,除了头上的三根角,其余一切尽皆化为灰烬。
师弋见到这一幕,不由有些震惊,冰镜诀怎么可能会放出火焰,即便能够嗅到火焰过后的焦糊气息,师弋也不敢相信是他自己放出的火焰,要知道这可和当初师弋用硫浆酒糊弄萧家完全不一样。
如果不是空气中弥漫着火焰过后的焦糊味,师弋真怀疑自己眼花了,还有那热浪威力出奇的大,这真是自己造成的?
就在师弋陷入自我怀疑之时,一个身影悄然出现,并开口笑道:
“哈哈,无愧为丙火之体,南辰师兄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师弟我以后想要追上师兄的脚步,怕是越来越难了”
师弋注意到来人,乃是一名他所不认识的少年,见对方一脸艳羡的看着他,师弋不由深感疑惑,这少年是在对我说话么,对方口中的南辰又是谁。
“师兄,不知道你听说了么,最近修真界正在盛行一种血炼功法,据说可以用血液代替丹药,不知是真是假。
自从天地大变之后,修行资源越来越难以获取,如果这功法是真的,那真是造福整个修真界的壮举,真不知那创立血炼之法,又无私的将这一功法公开的血神宗宗主,又是怎样的一位人物。”那少年一脸憧憬的对着师弋说道。
听完这句话,师弋不由有些恍然,他终于明白自己究竟身在何处了。
第一百二十二节 蜉蝣与素魄剑
直到这一刻,师弋才猛然发现,原来他一直身处试练之中而不自知,那光团多半便是营造出这片真实梦境的源头,而师弋此时正在这梦境中扮演其中一个角色,这正是传承试练的一环。
想通其中关节,师弋不禁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所扮演的这个南辰,又究竟是谁。
就在师弋敏思苦想之际,他眼前的画面又是一转,他发现自己眼前白茫茫一片,感受着周围稀薄的空气,师弋确定自己正在一座高山之上。
而之前那个同自己说话的少年,也已经消失不见,转而出现了一名老者,只见他闭目盘膝静坐在树下,似是感觉到了师弋的到来,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对着师弋虚弱一笑:
“南辰你来啦,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修行五百载,原以为我已经做好了冲击圣胎境的准备,却不想最终还是功亏一篑了。”说罢,那老者似乎想要站起来,但似乎已经没有力气了,最终他只能斜靠着身后的松树,仰天看着悄然飘散的雪花叹道: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
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
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注释1)
南辰,为师的夙愿能交给你完成么,师傅我实在是太累了,想要先休息……”
那老者话未说完,头已经整个垂下,就好像睡着了一般,师弋走上前去发现对方已经没了气息,一时间不由悲从中来,泪水无声的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师弋并不认识这位老者,这悲伤之情来的十分突兀,应该是来自如今师弋所扮演的角色南辰,其人的真情流露。
师弋在心中轻叹一声,也不由想起了洛云,随后他解下身上的狐裘,轻轻的盖在那已然逝去的老者身上。
就在这时,一声嗡响声由远及近,那声响就好像有人在大力吹动空心铜管,所发出的声音,声音虽然不大,却引得周围空气也随之震动,树枝上的积雪都被震的纷纷落下。
就连师弋都有些受到影响,听到这声音,有一种烦躁莫名的感觉,甚至有一种呕血的冲动。
随着声音越来越大,师弋终于发现了这噪声的源头,只见一个梭形法宝正朝着他快速飞来,正是它一边飞行一边制造着那种惹人生厌的响声。
随着这法宝一同出现的,还有两个一身劲装的黑衣人,他们穿着一身纯黑,在这白茫茫一片的山顶上异常显眼,不过他们的黑衣之上没有一点纹饰,很明显是不希望暴露自己的来历。
同时这两个黑衣人隐隐的将师弋夹在其中,能明显感觉到他们不怀好意。
果然,其中当先一人手捏法诀,那飞梭的速度又快了三分,只见他单手朝师弋一指,那飞梭法器如同长虹一般,快速朝师弋飞了过来。
师弋当即运转功法,热浪带起的强风一下子,就让凌空朝自己飞来的法宝失了准头,飞梭不停地在强风中摇摆,好像喝醉了一样。
剩下一人见状,也连忙祭出法宝,这人的法宝颇为奇特,好像一个灯笼形状的圆球,方一被祭出就在那人的头顶疯狂旋转,随着旋转速度越来越快,一道道闪电自那圆球之上出现,接连不断地朝着师弋劈了过来。
本命法宝只有到达胎息境才能拥有,只有伏气期修为的师弋,也只远远的看到过一次雷泽的本命法宝,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时间被一连串闪电逼的左支右绌,显得有些狼狈。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师弋对于这能够发出雷电的法宝,疲于应付之时,那梭形法宝也冲破了热浪的束缚,带着令人作呕的噪声,快速朝师弋这里飞来。
就在这危及时刻,一句话突然自师弋心头浮现辉照无穷,素魄全击于行方。
随着这句话的出现,师弋手中猛觉一沉,他低头一看这才发觉,不知何时他的手中正握着一把宝剑,其剑身之上正泛起柔和的白光,剑身虽然纤细修长,但师弋却莫名的觉得其剑身充实饱满犹如满月一般。
“素魄。”师弋看着手中的长剑,不禁喃喃自语。
手中长剑似是能够听到师弋的呼唤一般,随即从剑身之上爆起无数白光,在师弋看来这白光并不刺眼,反而如月光一般柔和。
可是那两个黑衣人见到这白光,却齐齐变了脸色,如避蛇蝎一般疯狂后退,可那飞梭法宝终究是离师弋太近,被白光直射到之后,当场跌落在地没有了反应。
而这飞梭法宝的主人,脸色刷的一下惨白一片,同时如同身受重创一般,喷出了一口血,整个人一时间有些萎靡。
素魄剑就是这把长剑的名字了,这应该就是此时师弋所扮演的南辰,他所持有的本命法宝。
师弋修为只有伏气期,远远没有达到胎息境,能够拥有本命法宝的程度,没想到这次试练,竟让师弋提前体验了一下,拥有本命法宝的感觉。
师弋感受着素魄剑与自己的联系,那种感觉就如同,自己延伸而出的手脚一般,有一种如臂使指的感觉。
就在这时,那二人见突袭不成,已经生出了退走的打算,本以为在这白雪皑皑的山顶之上,再加上周围草木稀少,是限制火属性修士的最佳地点,却不想他们还是低估了对方的实力。
师弋见那二人不断后退,马上就猜到了他们的打算,刚刚拿到本命法宝,正在手痒之时师弋怎么可能放过他们,况且这两人很明显就是试练任务的目标,冲着传承师弋也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
想到这里,师弋手提素魄剑就朝着那二人追了上去。
其中一人见状,知道一味逃跑根本行不通,于是他一咬牙转身又放出了,他那形似灯笼的本命法宝,不过这一次那人显然是用了全力。
只见,那灯笼法宝不停旋转的同时,也在飞速变大,同时其上所产生的雷电也从之前的手臂粗细,变成了水桶那么粗,这威力自然也是大了不少。
那法宝就好像门神一样横在那里,师弋见此并不退缩,面对不断劈来的雷电,直接迎了上去。
第一百二十三节 战场与遭袭
师弋看着闪电离自己越来越近,握住素魄剑的手在虚空当中一划,一道如同新月一般的白光,自剑身之上飞出,与飞来的闪电撞在一起。
只见闪电没入白光之内,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彻底失去了踪影,闪电击打在白色弧光之上,就好像投入了深不见底的幽潭之内,甚至连潭中波纹都未曾激起。
白色弧光就这样顶着无数的闪电,一路飞抵灯笼法宝之前,弧光在碰触到法宝之时猛然炸裂,其中被它所吸收的闪电也被一并放出,一时间就好像下起了电雨一般。
那灯笼法宝先遭弧光重创,又被无数闪电击中,一瞬间就变的千疮百孔,本命法宝遭受损坏,其主人也绝没有幸免之理。
师弋看着遭受反噬倒伏在地的二人,挥动素魄剑随手甩出两道弧光,直接将二人杀死。
同时师弋不禁感叹,他所扮演的这个南辰还真是厉害,杀起同阶修士简直如同屠鸡宰狗一般轻松,还有这本命法宝素魄剑,简直就是一件大杀器,那两人的法宝虽然也很厉害,但是对上素魄剑就有些不够看了。
师弋正想着,他眼前的画面又是一转,映入师弋眼帘的一幕让他极为震撼。
师弋身处一片残垣断壁之中,周围喊杀声震耳欲聋,无数的修士互相拼杀,天上各种法宝齐飞几乎遮蔽了太阳,不时有修士从天空之上坠落,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拼杀之中死亡。
所有人都已经杀红了眼,都抱着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心态在战斗,这么大规模的惨烈战斗,师弋又哪里经历过,一时间有些震惊。
不过,在这战场之上,敌人可不会顾及这些,有敌人发现了站在那里发呆的师弋,拔剑就朝师弋冲了过来。
那人冲来的同时手上一捏法诀,地面上的血水如同海浪一般,从那人身后涌起,这掀起的血浪高达数十米。
只见随着那人法诀一指,血浪瞬间越过那人朝着师弋扑了过来。
感受到危机临近,师弋连忙回身,同时法诀疯狂运转,一点火光自师弋身前闪烁,随后如同燎原的星火一般,师弋的周身闪烁出无数的亮光,最终形成一个光罩将师弋保护在了其中。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血浪与师弋的光罩撞在一起,那血浪的冲击力,还是将师弋推出老远,光罩也在冲击中轻微晃动了两下,好在接着就重新恢复了稳定,师弋见此不由松了口气。
就在这个档口,从那血浪之中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掌,只见这只手中紧握着一把沾满污血的长剑,只一剑瞬间就扎穿了师弋身前的光罩。
光罩在被刺破之后,快速暗淡了下来,眼看就要消失的样子,而那偷袭之人仍然不肯罢休,挥剑又朝着师弋砍了过来。
看着直逼而来的长剑,一把如同月光一般柔和的纤细长剑,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师弋的手中,瞬间架住了横劈而来的长剑。
这正是师弋之前所使用过的素魄剑,随着两剑相交互相撞在一起,那长剑上的污血,不可避免的沾染在了素魄剑之上。
师弋猛的感觉身上一阵灼痛,随后他发现素魄剑上的点点污血,就如同瘟疫一般,在剑身之上扩大,连带着师弋的身体也灼痛不已。
师弋心知不妙,对方和自己僵持的目的,就是要污染素魄剑,同时通过本命法宝与本体息息相关的特性,借此重创师弋本人。既然知道了对方的目的,师弋自然不会让对方得逞。
想到这里,师弋曲指在素魄剑剑身处一弹,随着剑身震动,点点月华一样的光芒随即四散而开,这些光芒所过之处,就好像被人用抹布擦过了,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
见到这种情形,那敌人连忙撤开长剑,生恐被那月华一般的光点所触碰到。
师弋也由此获得了片刻喘息的机会,连忙在光罩消失之前,离开了血浪的余波范围之外。
同时师弋运转功法,激发素魄剑的威能,当他看到其上的血斑停止蔓延,也不由暂时了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先前偷袭师弋之人从血浪之中一跃而出,当他看清眼前这人的样貌之时,不由有些惊讶。
“南辰师兄,干嘛一副见了鬼的模样,难道你不认识师弟我了么。”那人轻笑一声,对着师弋说道。
听到这话语,师弋更加确信自己没有认错,这人正是第一幕杀死怪物之后,同师弋说话并称师弋为,南辰师兄的那名年轻人。
当时师弋看见他时,他还不过是一个面带稚气的青涩少年,而今眼前这人一身邪气面目阴险,很难与之前的少年联系上,也只有师弋有着过目不忘之能,才勉强将其认了出来,不过在对方没有承认之前,也不敢十分肯定。
“见到师弟我如今已经和师兄你同等修为,是不是很吃惊,南辰师兄自修行以来,因为丙火之体的缘故,修为一直在宗门之内遥遥领先,从来不担心被人追上,如今师弟我可以给南辰师兄好好上一课,让你知道何为紧迫感,接下来我甚至会超过你,让你尝尝失败的滋味。哈哈,当然你首先要能从我手下活着离开才行。”那人看着师弋神情十分畅快,说着大笑两声又朝着师弋扑了过来。
只见那人跃起身就好像鱼儿入水一般,一头扎入了身前一片小小的血泊,整个人直接消失不见了。
师弋看到这一幕,不由感觉似曾相识,是了北海钓叟那独特的水属性遁术,不正和眼前这一幕十分相识么。
考虑到对方不知会从哪里突然出现,师弋不由提高了警惕,就在这时师弋突然感觉素魄剑变重了一些,他低头一看,只见其上的血斑之内,突然伸出了一只手,猛得就朝着师弋抓了过来。
师弋见状,连忙调转剑身,想要激发剑身光芒,将这只手给斩断。
就在这时,那只手就好像是要自残一样,猛得在素魄剑的剑身上狠狠一划,顿时一股血液喷出,直接将素魄剑的剑身整个覆盖,剑身的光亮瞬间为之一暗,师弋也如遭雷击一般,猛得吐出了一口鲜血。
同时,那人就好像没有骨头一样,整个从血斑之中钻了出来,随后如同一条毒蛇,整个身体猛然弹出,朝着师弋脖颈要害扑去。
第一百二十四节 第三幕与险胜
师弋感受到威胁,连忙抬手一挡,那人一口咬在了师弋的手臂之上。
被一口咬中的同时,伴随而来的是一股钻心似的疼痛,师弋以往的战斗中,因为有着水属性螟子所附带的能力,无论多么剧烈的疼痛,都感觉不是那么强烈,如今骤然遭受如此强烈的痛感,险些被疼的叫出声来。
同时,师弋运转功法,热流顺着他的皮下涌出,直刺正咬在他手臂之上的那人的身体,务求直接将其化为灰烬。
奔腾的热流瞬间点燃了那人的身体,而后火光闪烁,化为了一道道光线,将那人射的千疮百孔,一下子就把他变成了一具焦尸。
师弋不由松了一口气,这样的伤害已经足以让对方死上好几次了。正待他要把对方的尸体,从自己手臂上取下之时,突然一阵眩晕感袭来,让师弋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这眩晕的感觉十分的熟悉,曾经他在没有成为修士之前,体内的螟虫能经常让师弋体会到这种感觉。
没错这就是失血过多的症状,师弋低下头发现他的手臂正在快速萎缩,原本应该已经化为一团焦尸的那人,此刻正用那一双被烧焦,如同黑洞一般的眼眶凝视着师弋,同时师弋只听见“咕咚咕咚”大口的吞咽声,在对方的喉咙中响起。
师弋见此马上猜到对方未死,同时忍着眩晕出手十分果断,马上斩断了对方所附着的那条手臂。
随着那焦尸和师弋的手臂一同落地,原本焦黑的尸体之上,血肉快速滋长,不过片刻对方借助从师弋身上剥夺的养分,重新恢复了过了,同时完好无损的站在了师弋的面前。
这种打不死的敌人实在难缠,尤其是师弋他只能借由这个南辰的身份和人对敌,却对于这个南辰的无论是功法还是能力,通通一无所知。
只能通过在对敌之中反复实验,才能稍微了解一点,而这些想必也只是一些十分基础的应用,就好像师弋手中的素魄剑一般,师弋明显能感觉到,没有发挥出这件本命法宝的真正威力。
之前两场敌人不强,也没有凸显出其中问题,可是到了这第三幕,敌人骤然增强,瞬间就让师弋有些吃不消。
“哈哈,南辰师兄怎么如此狼狈,你不是被师傅寄予厚望么,门内资源全部朝你倾斜,你如今却不是我这个曾经在门中垫底的弟子的对手,何其可笑。
果然,是师父他错了,即便他到死都不愿承认,可他确实错了,门内弟子并不只有你南辰可以依靠。
罢了,说这些都已无用,我现在只想送你去见师傅,让你替我转告他如今时代变了,以后将是血修的天下!”那人对着师弋嘲讽了两句,似是有些意兴阑珊,只见他随手一捏法诀,如潮般的血水又朝着师弋涌来。
原来眼前这人就是和颜琅一样的血道修士啊,其能力果然诡秘,尤其是那一招血道遁术,比起北海钓叟只会拿来逃命的水遁,不知强到哪里去了。
瞬间就能拉进敌我双方的距离,最重要的是师弋根本不知道他到底会从哪里出现,尤其是此时左臂断掉,还在不停流血的情况下。
想到这里师弋心中一动,同时伸手在身上摸了摸,他不由惊喜的发现,虽然身份和功法被调换成为南辰,但是师弋身上的东西却都还在,这其中自然也有师弋曾经用阴神木树根,所制作的阴符,这或许会成为如今制胜的关键。
眼看血潮涌来,师弋功法运转随即热浪激荡,猛得与血水撞在一起,一时间由功法所形成的气浪,顶住了汹涌而来的血水,使其无法再前进分毫。
那血修见此不由冷笑一声,又一头扎入了身前的这片血泊之中,他打的注意很明显,此时师弋正在用功法与血潮抗衡,见到他使用血遁,无非是有两种表现,一种是继续顽抗抵挡血潮,那他就可以趁师弋乏力之际,用遁法潜入近处攻击师弋要害,直接要了师弋的命。
另一种情况就是,师弋见他使用遁术,为防备他的偷袭,连忙撤下功法防备,那血潮就会毫无阻碍的充斥师弋的四周,到时师弋根本无法防备血遁突袭的位置,他甚至可以借由师弋的断臂,直接定位师弋的心脏,血遁结束的那一刻,直接从体内将师弋杀死。
所以,在他看来无论怎么选,师弋都已经是个死人了。
不过,当他看到师弋撤下功法,任由血水涌入之时,还是不由开心一笑,他期待着由内而外将师弋撕碎的那一刻。
就在他准备用遁术定位师弋的身体之时,他却惊讶的发现,师弋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了这片血海之中,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是什么情况,这血修有些莫名的恐惧,就在这时一把剑突然自他身后出现,只一剑就将他贯穿,同时就在剑身入体的那一刻,无数道白光已经将他的内腑搅了个粉碎。
那血修低头看了看透出体外的熟悉剑身,那是素魄剑没错,真是不甘心呐,为什么老天总会倾心某些天才,却对他的付出视而不见,真的不甘心……
血遁结束,师弋骤然显出身形,看着已经死去的那名血修,师弋不由松了口气,失血的眩晕入潮水般涌上师弋的头顶,师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哪怕地上此时大片血水尚未褪去,师弋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他实在是太累了。
这一仗实在凶险,如果不是恰好拥有克制遁术的阴符,师弋肯定不是这血修的对手,到时候说不得要被杀死。虽然不至于危及性命,但是试练评价肯定会因此降低不少。
对于评分而言,师弋还是不想放弃的,毕竟他在这试练之内,确实有着需求,这才只是第一关,师弋可没想过这么快就出局。
不过经此一次,师弋已经察觉到,这一幕幕的试练之中,敌人是逐步增强的,这一场虽然勉强撑过去了,但是那下一场的敌人恐怕会更强,到那时又该如何应对,师弋实在是有些没底。
感受着眼前场景即将发生变化,师弋心中叹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一百二十五节 分数与炼丹
就在师弋猜想着,下一场又会遇到怎样的敌人之时,他的眼前突然一暗,整个人突然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等再回过神时,师弋发现自己又重新回到了,那个众人拿取光团的空间之内,此时他猛然意识到,原来第一场试练已经结束了。
想到这里,师弋不由一阵轻松,如果继续下去,输赢还真不好说。想到这里,师弋站起身穿过身前的光茧,那光茧在被师弋碰触之时,猛得破裂开来,变成了无数的光点。
随后这些光点就在师弋的眼前重新凝聚,变成了一个个数字,九十五这就是出现在师弋眼前的数字,这应该就代表着第一场试练的总评分数。
没有一个参照,师弋对于这个分数到底是高是低,心里也是挺没底的,于是他环顾四周,想要看看其他人会是多少分。
这一看不要紧,他突然发现他好像算是结束最早的,因为其他人都还被光茧包裹,处在睡梦之中。
就在师弋以为他会是第一个完成试练的时候,他发现原来早已经有人,不声不响的站在了旁边,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方隐川的女儿。
看这情形她应该比师弋还要早一会出来,同时师弋发现在她的身前的光幕之上,有着一个一百的数字。
看到这里,师弋不由放心了一些,这么看来他的九十五分,应该也不算低。
就在师弋暗自思量之时,一个光茧骤然破裂,又有人完成了试练任务。
师弋举目望去,不想这第三个出来的乃是韩宗羽,他也注意到了师弋,于是连忙走上前来,和师弋招呼道:
“师弋,我以为我已经很快了,没想到你比我出来的还早。”
“只有三幕而已,打完自然就出来了。”师弋看着韩宗羽身前,光幕上亮出数字八十的评分,于是笑了笑随口答道。
“什么?只有三幕么,为什么我的试练会有四幕,最后出现的敌人实在是太强了,我估计至少有胎光境,我可是被他打死了两次,才好不容易通过的。”韩宗羽闻言,不由对师弋抱怨道。
师弋听到这里,不由想起最开始选取光团时的情形,这光团大小不一,会不会越大的光团所包含的场景越多。
师弋记得,当时韩宗羽就是排在他之后挑选的光团,而且也是拿的当场最小的一个,既然自己只完成了三幕就结束了试练,而韩宗羽用了四幕,如果真如师弋所猜想的那样,那方隐川的女儿,岂不是只经过了两幕就通过了试练?
师弋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高,难怪对方的分数会这么高,毕竟前面两场的敌人,是真的没有什么难度。
这种试练模式,乍一看起来十分的不公平,因为小的光团基本可以保证分数,而大的光团后续敌人越来越强,打不过反而要被倒扣分数。
不过师弋明白这也是相对而言的,如果是一位高阶修士前来参加试练,他想必一定会去选择最大的那个光团。
因为最小的光团只有两幕,上限已经被定死了,而想要获得高分,必然需要增加幕数,通过杀死更多的敌人来获得更高的分数,当然前提是有把握能够通过,不然倒扣的分数更是让人吃不消。
而这恰恰就是问题所在,因为这次参加试练的八人之中,修为大多都和师弋差不多,都是在伏气期上下。
而在第一场试练之中的敌人,却都至少是胎息境之上的敌人,即便试练之内给予的身份也是高阶修士,可伏气期修士在现实之中,根本就没有经历过这种阶段,骤然获得这种力量,也不可能短时间内掌握,更别说面对同阶敌人了。
其实,只有低阶修士参加传承试练,是师弋早已预见到的,毕竟这处传承试练之内的主要产出就是功法,而且由于试练限制的缘故,顶级传承即便拿到也只能自己使用,无法传授给他人,只此一条就让这处传承,对于高阶修士吸引力大减。
毕竟,一般能修炼至胎息境的,肯定不会因为功法缘故,选择散去修为重新修炼,那样所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胎息境还需要经历雷劫,没有人会愿意经历两次。
炼精期修为太低没有竞争力,胎息境修为太高没需求,只有伏气期修士对于传承试练最为迫切,他们中有如师弋这种想要得到存神期功法的,也有如袁刚他们一样,来这里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获得顶尖传承的。
师弋正想着,其余的试练者一个接一个的从光茧之内走了出来,师弋扫了一眼他们身前的分数,暗道一声果然,剩下这些人的成绩一个比一个低,尤其是当初拿到最大光团的袁刚,那分数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居然只有四十分,不过看他本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想来是早就已经放弃了。
师弋扫了一圈,却发现了一丝异样,那个身份神秘的剑修平切,分数居然高达八十五,居然比韩宗羽还高,快要赶上自己这个第二名了。
而师弋记得,这个平切是倒数第二名才选的光团,虽然这场试练并不能体现出原本实力,不过单就这一点,也能看出这个平切是真的不简单。
众人齐聚之后,随着黑光一闪,八人面前分别出现了一只丹炉,正在众人疑惑之际,身前光幕上的数字被打散,重新排列出了一行行文字,原来这一场试练的要求乃是炼丹。
这一次试练也并不出人意料,毕竟但凡火属性修士,大多都兼修炼丹,极光上清真人虽然修的乃是光道,但毕竟再怎么分支,也跳不出南神之火的范畴。
不过随着光幕凝聚,第一题的要求出现了,看到题目却让师弋心中咯噔一下,这题的要求是炼制化影丹,这丹药师弋听说过,乃是胎息境辅助凝聚圣胎虚影的丹药。
不过师弋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炼制这种丹药,虽然丹方写的清楚明白,炼制材料也已经备好,但是师弋却深知,想要第一次上手就炼制出成品丹药,尤其是像化影丹这种中阶丹药,简直比登天还难。
师弋借机环顾四周,想看看其他试练者的情况,令他欣慰的一点就是,一众人都有些傻眼,既然大家都不会,那差距就不会拉开太大。
师弋正想着,却发现那位方家千金,已经开始准备炼制丹药了。
第一百二十六节 符祥与运气
只见那位方家小姐升起炉火,马上就要准备开始炼丹了,师弋见此以为对方是有备而来,提前已经熟练了化影丹的制作过程。
可是,当看到这位方家小姐,真正开始炼制时,师弋却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只见对方一边对照着光幕之上化影丹的丹方,一边一样一样的把材料往丹炉里面扔,师弋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完全就是一个,对于炼丹一窍不通的门外汉,如果就这样炼制丹药,可想而知其结果会是什么。
不过,很显然虽然这位方家小姐炼丹不行,但是她却有着其他办法,只见丹药归炉之后,她小心的取出,一个类似画轴样的东西,而后口中念念有词,同时将那画轴一下展开。
在那一瞬间,师弋隐约听到了类似凤鸟的鸣叫声,同时有一朵七色的云彩,在那丹炉之上汇聚,这些异相也只持续了一瞬间,就转而消失了。
接着师弋听到那方家小姐的丹炉之内,发出一声脆响,丹炉自动打开了,一阵药香扑面而来,使人精神为之一振,师弋单凭味道就可以判断,这一炉丹药炼成了。
这一幕实在令师弋觉得不可思议,明明炼丹手法差到了极点,却凭借一张画轴一样的东西,就轻易逆转了炼制结果。
就在这个档口,师弋听到身边传来一个声音:
“呵呵,方隐川为了这次传承试练,还真是不惜血本,这种东西都能拿出来用。”
师弋回头一看,发现说这话的正是在他身侧的天膳老人,忍不住开口请教道:
“天膳公对刚刚那个画轴一样的东西很了解么,小子真是从未见过,这种可以化腐朽为神奇的东西。”
“哈哈,谈不上多了解,不过却也略知一二,那东西虽然看起来像是画轴,本质上却也是符中的一种,算是符运的上位替代,其本身作用比符运强出许多,具有逆转结果的能力,符祥符祥遇符呈祥,刚刚的结果你也看到了。”天膳老人闻言笑了笑,对师弋解释道。
“如果有这种东西,学习炼丹之术岂不是没有任何意义,只需要一张符祥,一切问题就全都迎刃而解了。”韩宗羽听到师弋和天膳老人的谈话,也忍不住插嘴道。
“哈哈,单就是这一张符祥,怕是买一百瓶化影丹都有多的,这种高阶符的绘制不比炼制高阶丹药容易,纵然是方家这种兼修制符的大家族,也不会有多少存货,所以我才说方隐川这次是下了血本了。”天膳老人闻言觉得韩宗羽太过异想天开,于是大笑着对二人解释道。
“有个好爹真是要什么有什么。”韩宗羽朝着方家小姐的位置看了看,而后一脸羡慕的说道。
“哎,我老人家牙不好,你小子可别在我旁边酸了,听了牙都要酸倒了。”天膳老人和韩宗羽也是老相识了,闻言不由笑骂道。
师弋知道这符祥的作用之后,也不由感叹对方是真的财大气粗。
随着规定的时间结束,除了那位方家小姐成功炼制出化影丹之外,剩余七人没有一个人动手炼制的,毕竟炼制失败还会倒扣分数,还不如这样直接放弃。
此时方家小姐的光幕之上,分数已经增加到了一百五十分,遥遥领先余下众人。
师弋见此不由苦笑,却只能寄希望于下一题不要太难才好。
就在这时,光幕之上的数字再次扭曲,变成了一行行文字,题目是炼制五炉纳气丹,看到这个题目的时候,师弋不由松了口气,总算是他会的了。
尤其是进阶伏气期之后,师弋没事就会利用鸩血能力炼制上一两炉丹药,虽然远不及暴精丹纯熟,却也有着八成的成丹率,尤其是在不用鸩血能力催生的药材时,这个概率还能再高上那么一点。
师弋深吸一口气,硫浆酒由储水能力顺着掌心的伤口喷涌而出,在剧烈的撞击中噌的一声化为火焰,将丹炉直接引燃,而后师弋开始用特殊手法利用天地元气,一个个将药材包裹住,然后按照先后顺序投入丹炉之内。
这一步,为的是让各个药物能够受热均匀,毕竟师弋并非火属性的修士,对于温度没有火道修士那种细致入微的把控,只能自己另辟蹊径选,这算是师弋经历无数次失败,自己总结出的炼丹小技巧吧。
而后师弋一边开始加大火力,一边用冰镜诀的低温能力控制丹炉之内的温度,师弋就这样全神贯注的注视着,丹炉之内的一切变化,随时准备做出调整。
就这样不知过去多久,只听见“嘭”的一声脆响,丹炉的炉盖自动被热气顶开,一股药香扑面而来,师弋不用看一嗅便知,这一炉纳气丹成了。
师弋趁着这会功夫,想要看看周围诸位的情况,发现众人还都在埋头炼丹的过程中,自己好像是第一个。就在这时一声脆想传来,师弋知道又有人炼制成功了。
师弋寻着声音望去,没有意外,果然能追上师弋炼制速度的,也只有那位方家小姐了,不过当看到对方丹炉之上,贴的密密麻麻的符纸的时候,师弋眼角还是忍不住抽了一下。
同时心中庆幸,果然即便是财大气粗,那也是有限度的,至少这次对方没有,再掏出一张符祥来,而是选择了相对廉价的符运来代替。
不过即便如此,这种炼丹方式,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接下来,师弋没有再管其他,埋头照着之前的方式,重新炼制起纳气丹来。
最终五炉丹药炼成四炉,炼废了一炉,总体而言还不错,不过还是比不上那位方家小姐,对方五炉丹药成了五次,分数直接蹦到了二百分。
而师弋只有区区一百三十分,不过看看周围剩下这些人更惨,有的甚至一炉都没有炼成,反而被倒扣了分数。
师弋看着苦着一张脸的韩宗羽,没错,那个一炉丹药都没有炼成的倒霉蛋,就是他。
师弋见此并没有幸灾乐祸的想法,而是觉得事情隐隐有些不对,正常情况下,只要按照丹方上的炼制步骤来,怎么也有个三分之一的成丹概率,不至于五炉一炉都没炼成,师弋在看看周围这些人,大部分都只炼成了一炉丹药,成功两炉的也只有天膳一人而已,这实在是有些太惨了点。
难道众人的运气打从一开始,就已经被方隐川所影响了么?
第一百二十七节 实力与胜局
师弋越想越觉得可能,一个两个人倒霉也就罢了,怎么可能这么多人一起走霉运,师弋受影响最下小,那也是因为他炼丹基础扎实,炼制纳气丹原本就有八成还多的成功率,基础扎实运气成分自然就减少了,所以受到的影响最小。
不过,毕竟不是十成十的事情,师弋最终还是失败了一炉,也肯定是运气成分在其中作祟的缘故。
师弋这一想突然发现这方隐川还真是可怕,未见其出手,却在无形之中操纵了,如此之多修士的气运,也难怪他仅有胎神境修为,却被许多人等同为圆觉境修士,想必也多半源于他诡秘莫测的运道能量。
就在师弋胡思乱想的档口,光幕之上又有了新的变化,第三次的炼丹要求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其要求是炼制一炉暴精丹,成丹数以三十粒为分界线,每超过一粒都会有额外加分。
看到炼制要求之后,师弋不由长出了一口气,庆幸这次也是他会的,而且还是所有丹药中炼制最为纯熟的一种。
师弋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在场所有人炼制的暴精丹加在一起,也抵不过他一人所炼制的数量,这都得益于鸩血能力的辅助,其他人根本比不了。
而后,师弋仔细看了看炼制要求的后续,他突然觉得这说不定是自己的一个机会,一个追上那位排名第一的方家小姐,甚至反超的机会。
师弋当初在东都郡之时,替汪舒翰和冯左车炼制普通暴精丹,成丹率只有九成的时候,每一炉的丹药数量平均都在四十粒以上,有时甚至会有四十五粒之多。
而今距离那时已经过了有半年之久,师弋炼制暴精丹的技术自然不会原地踏步,尤其是最近这两个月,师弋炼制暴精丹基本没有再失败过,已经可以达到百发百中的程度,而且每一炉丹药的成丹数量也有着大幅度提升,基本可以稳定在五十粒左右,运气好可以达到五十五粒。
因为师弋炼制基础异常扎实,在炼制暴精丹的过程中,运气成分已经无法再影响到成败了。
而唯一会受到影响的,也只有丹药数量的多寡,而即便排除掉那些运气好时的收获,师弋一炉暴精丹的稳定产出也有五十粒。
这样的话,那这一局也能有超出二十粒丹药,可以获得额外分数,如果这个分数足够多的话,反超那位方家小姐也不是不可能,即便没有反超的可能,也是一个拉近彼此分数的一个好机会。
既然运气被限制了,那自己想要在这传承之内,获得类似存神期功法之类的珍贵传承,那就必然需要一个相对较高的分数,这样才会更有把握。
反正有方隐川的运道能力压制,即便自己获得了第一,获得“紫光上玄真解”的可能性也基本为零。
反正师弋即便拿到“紫光上玄真解”这部火属性的光道功法,也会因为螟虫的关系不可能转修,方隐川直接帮师弋排除了一个可能性,反倒是件好事,免得万一运气好真的拿到了,能看不能练,那才是真的悲催。
师弋打从一开始进入试练,就已经十分明确自己的目标了,那就是排除“紫光上玄真解”这部顶尖传承之后,那些稍弱一些的传承。
因为这些传承没有顶级功法不可外传的限制,这样即便拿到五行属性不合适的功法,自己也完全可以拿出去,和其他人进行交换,不至于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到这里师弋打定主意,这次一定要全力以赴。
没过多久第三场,关于暴精丹的炼制比赛正式开始了。
就在比赛开始的瞬间,师弋马上全神贯注的投入到了,丹药炼制的过程当中,虽然暴精丹这种丹药已经被他炼制了千万次,但是这一场关乎他在禁地之内的收获,况且方隐川对于运气的影响,就像一根刺一样横在师弋心头,容不得他不小心。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最终师弋还是凭借过硬的功底,完成了这一炉暴精丹的炼制,期间没有出现任何差错。
当听到丹炉发出一声脆响之时,师弋带着忐忑的心情,数了数这一炉丹药的数量,其结果不多不少恰好五十粒,看到这一结果,师弋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虽然其中占运气成分的丹药,一粒也没有多给,不过没有出现其他变故,师弋也已经知足了。
也幸亏方隐川只是略微影响了一下众人的运气,而且其人不在当场,不然就冲着对方符祥这种高级级符都拿出来用的架势。
方隐川如果在场,看见师弋有威胁到他女儿排名的实力,还不得让师弋厄运缠身。
到时候如果丹炉炼着炼着,突然爆炸了,纵使师弋有通天的炼丹能力,也都是白搭。
不过这些都只是假设,如今方隐川就是想进他也进不来,虽然结果还没有公布,但是师弋相信他已经锁定这一场的胜局了。
毕竟一炉五十粒暴精丹的产出,说是冠绝全场也一点都不过分,毕竟他炼制暴精丹的熟练度,都是通过鸩血能力一点一滴堆出来的。
如果想要达到师弋如今的程度,单单是血溅草用量,再算上失败的次数,那将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师弋不相信在场除了方家小姐之外,有谁会有这样的财力,更不信有人会和他一样没事就练几炉暴精丹来玩。
想到这里,师弋不由变得胸有成竹起来,接着他好整以暇的扫视了周围,正在忙着炼丹的诸人。
就在这时,师弋听到一声脆响,知道又有人炼丹成功了,不用猜也知道是那位方家小姐,她有运气加持怎么想也不可能失败。
不过,当师弋看到那丹炉炉壁之上,几乎贴满了黄符,基本把丹炉原本的样子都遮住时,眼角还是不由的抽了抽,这么不要钱似的拿符运当封条贴着玩,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不过师弋却没有担心什么,对方虽然通过运道和符走了捷径,保证她每次炼丹都不会失败,不过也仅限于此了。
运气好也只能保证她炼丹成功,却不能让她炼制丹药的数量增加,如果能增加丹药产量,那就实在是太逆天了,大家也都不会学什么炼丹,全都改行制符算了。
师弋早就通过前两次,这位方家小姐的炼丹手法判断出,她就是个门外汉。
那么在炼丹手法稀烂的情况下,即便有运气加持,她这一炉丹药的数量,充其量也就三十几粒,顶天也就四十粒,根本不可能比自己的多。
第一百二十八节 反超与影子
就在那位方家小姐将暴精丹从丹炉里取出来,师弋大致扫了一眼,果然只有三十多粒,和他估计的没有太大出入。
接下来,接二连三有人完成丹药炼制,不过也都是三十多粒的水平,袁冈和那位冷面小生池游丹药的炼制数量,一个二十八,另一个二十九,甚至连三十粒都不到,一会结算分数估计还要扣除一部分。
不过,要说这最倒霉的,估计还是韩宗羽,他这次又把丹药炼毁了,真不知道是他运气太差,还是他本身就对炼丹一道不擅长,师弋猜测这两者兼有之。
师弋真想告诉他,你还是去耍剑吧,炼丹真不适合你,不过看到原本一直嬉嬉笑笑的韩宗羽,一张脸拉的比马还长,便不忍心再去打击他,于是只能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不一会儿,每个人身前的光幕一阵变化,将每个人的分数显示在了上面,师弋密切注视着光幕的变化,待其上光点不再移动,师弋赫然发现,在经过了第三场暴精丹的炼制之后,他的分数竟然直接暴涨到了三百九十分。
这分数简直是碾压,甚至比如今二百七十一分的方家小姐,还要多出一百多分,直接把对方给挤到了第二名。
师弋仔细推算了一下,才知道这分数为什么会突然涨了这么多,原来是持续递增的,师弋额外超出了二十粒,从一加到二十正好二百一十分,再加上基础的五十分,和之前的一百三十分,正好三百九十分。
估计,当初设计这传承试练的极光上清真人也没想到,会出现师弋这种一炉暴精丹,能产出五十粒的强人,不然他绝对不会用递增的方式,来设置额外丹药奖励,平白让师弋刷分。
这种高分直接惊爆了众人的眼球,不时的频频有人将目光望向师弋,就连那一直高冷的方家小姐,都忍不住瞪了师弋两眼。
抢走了第一名,似乎被人记恨了,师弋见此忍不住挑了挑眉,不禁心中哂笑,她老子厉害是不错,但是不意味着这次试练,自己就得让着她供着她。
一众人被搅乱气运,冒着一无所获的风险,进入这传承试练,已经是看在她爹方隐川的面子上了。
她那边手段尽出,却还是被自己凭本事赢了第一,那只能说明她和她爹准备的还不够,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别人太厉害。
将心比心,师弋也不觉得方隐川这个胎神境大修士,能为此拉下脸皮,来找他一个伏气期修士的麻烦。
师弋正想到这里,就见到韩宗羽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此时已经见不到他之前,因为炼丹失败那一副抑郁的表情了,师弋判断也可能是破罐子破摔了。
只见韩宗羽走到师弋身侧,将手搭在了师弋的肩头,笑着说道:
“没想到师弋你还有这么一手绝活,炼制暴精丹这么厉害,刚刚大家都觉得你给我们出了一口恶气,尤其是袁冈一直在为你叫好。这样凭实力赢了,即便那位方家小姐,为此没能得到“紫光上玄真解”,方隐川就算事后知道此节,也只能无话可说,毕竟是他们技不如人,他一个胎神境大修士,又是方家家主,这种人最重脸面。我支持你,把那小妞给按下去。”
师弋见此不由笑了笑,心道:你之前不是还羡慕,能有方隐川这种爹多好多好么,怎么转眼就“叛变”了。
不过埋汰归埋汰,看到韩宗羽恢复成往日嘻嘻哈哈的样子,师弋还是不由得会心一笑。
真切的感觉到这韩宗羽真是个乐天派,刚刚还因为炼丹的原因郁闷的要死,转眼之间不需要别人安慰,又恢复成之前活蹦乱跳的样子。
就在师弋随口和韩宗羽闲扯的时候,众人所在的空间之内光线又有变化,只见室内光线就好像眨眼一样,在一明一暗之间变化,当光线再次明亮之时,师弋惊讶的发现,他们已经不在原本的空间之内,而是被挪移到了一处海崖之旁。
师弋不由感叹,没想到这传承试练之内,居然有山有海会如此广阔,如果不是知道确实身在试练之中,师弋都要以为已经到了外面。
就在这时,天上太阳的光芒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亮,这光亮刺的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的光芒开始逐渐减弱,随后天空之上开始出现黑乎乎的阴影。
随着光线逐渐减弱,天空之上的模糊阴影越来越清晰,师弋越看越觉得熟悉,而后他赫然发现天空之上的黑影,竟然是投射的整个地面的阴影,因为只有黑影,所以师弋看了半天才觉察到。
看着天空中好像碗口一样,倒扣下来的阴影,师弋觉得异常压抑,尤其是那飘荡在头顶的黑色海水,总担心下一刻会突然倾泻下来。
“这都是些什么啊?”韩宗羽忍不住发声问道。
“有光自然就会有影,极光上清真人是光道修士,有影道手段不是理所当然的么,大家小心了,接下来的试练必然和头顶这片阴影脱不了关系。”老成持重的天膳一边解释,一边高声对众人提醒道。
就在天膳老人出声提醒的同时,师弋敏锐的发现,头顶之上的这片阴影,居然不止投射出了这里的地貌,就连他们这些试练者,居然也被投射在了天空之上。
看到这里,师弋就想要开口告诉众人,却不防就在这时,头顶之上他们的阴影,居然开始动了起来。
这时,不用师弋提醒,众人也已经发现了异样,只见天空之中黑如墨水般的人形,一个个从投影之上跳到了地面。
众人连忙与之拉开了距离,师弋数了数在眼前的一共有八个阴影,他们一个个虽然都漆黑如墨,但是从形貌之上完全可以看出,这些影子正是他们这八人的翻版。
就在众人震惊之时,这些影子却没有丝毫犹豫,只见他们之中当先冲出一人,只见他双掌相互交错,随后身上发出了一道,类似于熊类的咆哮声,接着猛得朝众人扑了过来。
第一百二十九节 剑修与弱点
当先冲过来的那道影子十分好辨认,单只看那影子头顶光秃秃一片,也能猜到这是为罡体流修士袁冈的影子。
不过罡体流是真的皮糙肉厚,即便反应到这些阴影身上也不遑多让,师弋眼见那袁冈的影子冲了过来,连忙取出回天箭朝着那阴影一箭射了过去。
只见那袁刚的影子居然连躲都不躲,就在箭矢快要射中之时,他身上罡兽突然显现,巨大的熊掌一巴掌就将箭矢打飞了出去。
而后快速冲入人群之中,硬顶着其他人的攻击,将八人冲散开来。
之后,剩余其他七个影子也借机冲了上来,而挡在师弋身前的,正是韩宗羽的影子。
别看韩宗羽整日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他这么年轻能达到伏气期,其实力还是有的,尤其是作为攻伐能力最强的金属性剑道修士,其能力不容小觑。
即便面对的只是一道影子,师弋也感到了那种独属于剑修锋芒毕露的感觉。
只见韩宗羽的阴影,拔出他身上漆黑如墨的长剑,而后剑的尖端指向师弋,并指在剑身之上一划,一道黑芒从其剑身之上延伸,其速度快如闪电,师弋眼看就要被刺中。
虽然没有同剑修战斗过,但是师弋却也知道伏气阶段的剑修,即便还没有掌握剑修的标志御剑术,可是其凭借能够任意延伸体外的剑芒,这个阶段的剑修已经有人形刺猬之称,尤其在贴身肉搏之时,那随意透体而出的剑芒,简直令人防不胜防。
在伏气阶段能和剑修刚正面,还不必担心剑芒威胁的,估计也就只有袁冈这类,拥有罡兽护体的罡体流修士了。
而且伏气阶段的剑修不止是近战能力强悍,远攻能力也十分不俗,尤其是搭配剑器之后,其从剑身发出的剑芒,能跨百米攻击远处敌人,对比起其他属性的修士也不遑多让。
既然已经了解的如此清楚,那么师弋自然不可能全无防备,只见师弋伸出右脚向前一踏,脚前地面之上一道半弧形的冰墙,瞬间拔地而起,挡在了飞来的那道剑芒与师弋之间。
不过,剑道的攻伐能力不愧为五行之冠,即便只是由一道影子所发出的剑芒,也瞬间击破了冰墙的防护,一时间被击碎的冰墙碎片四处散落。
就在这个瞬间,师弋看准机会疾速穿过冰雪帷幕,朝韩宗羽的影子冲了过去。
之前说了许多伏气阶段剑修的优点,不过这阶段的剑修,却也有着一个无法令人忽视的缺点,那就是剑修利用剑器放出的剑芒,只能发出一道。
近身战斗时不受限制,而且一吞一吐之间速度非常快,基本不会有什么迟滞的感觉,不过在使用剑器远攻之时,这个问题就凸显出来了,毕竟攻击距离比较远,剑芒收回的速度自然就会变慢。
虽然这个速度变慢也只是相对而言的,毕竟一个呼吸之间就可以完成,看上去也并没有多慢,但是对于修士而言,这个弱点却足以致命。
而现在,师弋就是在利用这个弱点,他站在一个透体剑芒够不着的距离,不断用远攻能力攻击韩宗羽的影子。
最终,韩宗羽的影子还是忍不住,又使用剑器发射剑芒攻击师弋,而师弋等的正是这一刻,他立刻欺身而上,一掌按在了韩宗羽影子的胸口,而后冰镜诀配合储水能力一同爆发。
只见一段冰柱从那影子背后透体而出,瞬间就将它的整个身体撑破,而后倒在地上破碎的身体颜色越来越淡,渐渐消失无踪。
“喂,师弋,你就这样把我干掉了,居然一点都没有受伤,难道我真就这么弱么。”不知何时韩宗羽走上前来,看着地上渐渐消失的影子,然后一脸受伤的对师弋问道。
“影子毕竟只是影子,刚刚如果是你本人在同我战斗,你会在我稍加引诱之时,就盲目的使用剑芒远攻么。更况且,已经利用存神期功法锻炼出神识的你,这个弱点已经对你没有意义了。”师弋见此不由笑了笑,说道。
存神期功法对于伏气阶段剑修的意义非比寻常,毕竟远攻剑芒同一时间只能放出一个,那个利用神识加以控制就拥有特殊的意义,这足以将之前的缺点彻底掩盖,甚至使伏气期剑修更加灵动。
念头迸发之地就是神识产生的地方,这些阴影一看就是没有灵智的死物,能够复制本体的修为,却完全无法产生神识。
师弋也正是抓住这一点,才敢去抓剑芒空档的弱点,如果是面对拥有神识的韩宗羽本人,他能够精确控制剑芒延伸的距离,在师弋近身之前就将剑芒收回体内,那么这个弱点也就没有什么作用了。
“哈哈,听你这么一说,我的心里好受多了,话说为什么你本人这么厉害,你的影子会这么菜。”韩宗羽听完一脸满足的哈哈一笑,随手指了一个方向,对师弋调侃道。
师弋顺着韩宗羽所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他的影子正在被袁刚和池游他们俩暴锤,形容十分的凄惨。
师弋见到这情形有些无语,总不能告诉韩宗羽无论是他的螟虫,还是三苗氏分身所赋予的能力,都没有在那个阴影之上体现出来,排除这些师弋的修为,只是一个正常的伏气期冰道修士,被两个同阶修士围着锤,当然打不过啦。
不过这些涉及自身隐秘,师弋自然不会告诉韩宗羽,只能有些无奈的笑了下。
很快,八个影子分身就被他们八人彻底清理掉了,毕竟分身也只是分身而已,哪怕他们拥有同等的修为,也不会是原身的对手。
虽然众人有不同程度的挂彩,但是却都很顺利的完成了这次试练。到了伏气期这个修为,哪个人都不会是弱者。
而完全没有受伤的只有三人,除了师弋之外,毫无疑问的还有那位方家小姐,靠着各种手段她很轻松的就对付了一个阴影。
至于另一完全无伤的人,就让师弋有些意外了,那个人就是一直都黑袍罩身,连面孔都不曾示人的神秘剑修平切。
第一百三十节 横生枝节与平切
不过这个平切没有受伤,倒不是因为他有多厉害,而是因为他从头至尾一直都没有出手,面对影子的攻击,他也只是一直躲避。
最后其他人实在看不下去了,一起出手帮他把他的那个影子给解决了。
“搞不懂他到底在顾忌些什么,明明他的影子也挺厉害的,尤其是他的那把可以伸缩的剑,很有意思。”韩宗羽看了现站在远处的平切一眼,而后对着师弋嘀咕道。
“嗯,这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了。”虽然因为这个平切身上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师弋对其人缺乏好感,不过只要别来招惹他,他也懒得管别人的闲事,况且他和那平切本就没什么交集。
这个时候,光幕之上的数字一阵扭曲,师弋的分数直接变成了四百九十分,依旧稳居第一位。
而那位方家小姐的分数,则是三百七十一分,因为两人均是毫无损伤的解决掉一名敌人,所以这一场两边都加了一百分。
如果师弋在这一场,没有抓住影子剑修的弱点,在被打中这么几下,分数一增一减,这位方家小姐说不定还有反超的希望。
而如今在这最后一局的试练中,双方获得的分数一模一样,中间的差距丝毫没我缩小,那这意味着这位方家小姐,已经彻底失去了最后翻盘的机会。
而师弋见此,脸上也不禁脸上挂起了一丝笑意,并非是幸灾乐祸,而是为自己感到高兴。
师弋始终都没有忘记,他千里迢迢来参加此次传承试练,可不是为了来玩的,而是带着目的才来的。
这次试练师弋最终能拥有这种分数,已经基本可以确保,即便运气被压制,他也不至于会两手空空,什么都捞不着,这才是师弋高兴的真正原因。
而此时众人看到师弋位列第一,都不由笑着上前向师弋祝贺,就连那位冷面小生池游,都上前对师弋祝贺了一声。
这融洽的氛围在这充满竞争的传承试练之内,估计也算难得一见,不过看看他们身前有些惨不忍睹的分数。
这种成绩他们白忙活一场的可能性很高,他们心里估计恨死方隐川了,不过对方修为摆在那里,众人却是毫无办法。
这次师弋意外的抢了第一名,让方隐川父女吃瘪,就冲这一点众人也不吝送上祝福。
虽然看透了一众试练者的想法,师弋却没有点破,而是坦然接受众人的道贺。
师弋原本就没有和方隐川作对的打算,不过进入试练之内接下来各凭本事,自己实力不济,有老子帮忙作弊都没赢,又能怪的了谁。
即便为此,方隐川他们没能取得“紫光上玄真解”,那也怪不到师弋头上,师弋可不记得曾答应过方隐川,要让他女儿第一名这种话。
就在这个档口,众人不远处出现了一道光门,这应该就是离开传承试练的通道,通往极光岛的出口。
师弋听说传承试练的收获,一般都会在离开传承试练的瞬间发放给试练者。
只见那位方家小姐第一个,大步朝着光门走去,就在踏入光门之前,她回过头深深的看了师弋一眼,而后才穿过光门离去。
她身前的光幕随着其人的离开,瞬间化作一团星火,闪烁片刻最终消散无形。
被对方临走前瞪了一下,师弋虽然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过错,不过考虑到方隐川此时就在外面,即便他很想知道,此行到底获得了什么传承,但还是从心的决定,让其他人先出去可能会比较好……
师弋看着袁冈、端十娘、韩宗羽先后走出了光门,他原本以为这场传承试练,会这样平静的落下帷幕,却没有想到变故却在不经意间发生了。
看到有人先后离开,随后池游也向着光门走去,就在他即将迈步打算越过光门,离开这里的时候,他却没有防备到,站在光门一侧的神秘人平切突然出手。
只见那平切阴暗的兜帽之下,一根红色的事物突然伸了出来,速度十分迅速,直接从池游右侧的太阳穴灌入。
余下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师弋震惊的同时,他注意到那延伸而出的红色事物,似乎是一条舌头。
而此时,被平切杀死的池游的尸体,就好像被吸干了一样,快速的干瘪了下去,最终只剩下了一层皮。
就在这时,传承试练之内也有了新变化,只见无数红色光点,快速朝着平切汇聚,在他头顶形成了三个,闪烁着诡异红光的大字血修,死!
师弋见到这一幕,心中不由一震,头脑中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平切乃是血修,莫非他是颜琅的同党,前来这里找自己寻仇的?
至于,那平切为什么优先攻击池游,而不是自己,此时师弋已经来不及想这么多了。
因为那平切在吸干了池游之后,正朝着逐渐暗淡,即将关闭的光门冲去,显然他是想要趁光门关闭之前,借机逃出去。
师弋见此,猛得朝那平切冲了过去,无论如何绝不能让他给逃了。
不过,那平切距离光门实在是太近了,眼看他只有一步就要迈出去了,好在师弋也有些急智,他心中一动从怀中取出了损坏的耀金钩,扯着鱼线一把朝着平切甩了出去,正中对方即将迈出的右腿。
随即师弋猛得一拉,将对方绊倒在地,而恰好这时光门彻底暗淡了下来,师弋、天膳、还有这个平切,又重新被关在了传承试练之内。
那平切眼见逃离这里的机会擦肩而过,不由愤怒的猛锤地面,随后他站起身,脱掉身上的黑袍一把扔在地上,而后怒视师弋咬牙切齿的问道:
“师弋!你就这么喜欢多管闲事是么,好吧,既然我出不去,那么你们两个也别想活。”
说罢,只见赤着上身的平切,将右手按在自己的后背处,随着他犹如恶鬼般的不断嘶吼中,他的右手一点点的不断朝外拉。
慢慢的,一把透体赤红,其形状犹如脊骨的长剑,被平切从背后拔了出来。
师弋看着平切手中诡异的长剑,不由皱了皱眉。
同时,正站在师弋身侧的天膳老人,一脸凝重的对师弋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血道流派中,修炼人数十分稀少的血脊剑,这个流派十分邪异,师弋你要小心了。”
第一百三十一节 舌剑与鸩血
平切持剑的右手朝师弋猛的一甩,那长剑犹如毒蛇一般,瞬间就朝着师弋扑了过来。
师弋见此连忙侧身避过,却不防那血脊剑其上如同骨节一般的结构十分灵动,一个调头紧咬着师弋不放,眼看就要刺中师弋的背心。
就在这时,一面圆型的护心镜突然在师弋背心出现,只听见“叮当”一声,血脊剑刺在护心镜之上,攻击被护心镜直接挡了下来。
不过这血脊剑力量颇大,这一击直接将师顶了出去,师弋也顺势借着这股力量,重新和平切拉开距离。
随即,师弋检查了一下,那面承受攻击的护心镜,发现上面没有什么痕迹,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护心镜自然就是师弋之前从五雷宗得到的防御法器圆光镜了。
这算是师弋第一次在实战中运用这件法器,发现其防御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
平切眼见一击不成,他马上将血脊剑一把插入地下,伴随着土石破裂声,血脊剑如同游鱼一般潜入了地下,冷不防的从师弋脚下突然窜出,实在是令人难以防备。
圆光镜只能防御周身攻击,面对来自地下的攻击,师弋一时间也没有好的防备手段,尤其是血脊剑原本攻击范围就远,再加上不时从剑端射出的剑芒,实在令人实在疲于应付。
不过武器再怎么难缠,那也是需要人去操纵,既然对方在这方面略占上风,那直接解决掉修士本人,所有问题不就全都解决了么。
想到这里,师弋手掌虚握放在唇边猛得一吹,血珠飞出的同时,水流也随即喷涌而出,向着平切方向奔流的同时,在冰镜诀的作用一下,师弋脚下的水流快速凝结成冰,好像海浪一般托着师弋朝着平切奔去。
平切眼看着巨浪载着师弋朝他扑来,脸色不由得变了变,随即他又将血脊剑的剑身朝地下猛推了一把,瞬间就好像地龙翻身一般,地面开裂大块土石被带入空中,正好让凶猛的水势为之一滞。
不过,师弋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他原本就没指望,这点水势可以给对方造成什么威胁,这不过是为了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说来可笑,如今师弋修为已经进入伏气阶段,冰镜诀的攻击范围已经达到百步,可是他所遇到的敌人,攻击距离一个赛一个的远,而且由于远攻能力,缺乏类似解元剑一样的决胜手段,最后师弋还是不得不陷入,贴身肉搏的尴尬境地。
就这一会的功夫,师弋已经手持解元剑,冲到了平切的面前。
平切看着近在咫尺的师弋,却一点也不见慌张,反而便师弋冷笑嘲讽道:
“面对剑修,居然选择近身搏杀,我该称赞你勇气可嘉,还是该说你愚蠢呢。”
说着,平切一把抽出血脊剑,架住解元剑的同时,破体剑芒一并激发而出,务求一击重创师弋。
然而,让平切惊惧的一幕出现了,他的破体剑芒在靠近师弋的同时,速度越来越慢,最后竟然在靠近师弋之时彻底消失不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情况平切从未遇到过。
师弋见此,也不由有些意外,原来师弋在冲上来肉搏之前,也考虑到剑修破体剑芒太过犀利,怕自己反应不急被其所伤,正巧之前用阴神木汁液炼制阴符之时,有炼制过御风符,可以减缓周身攻击的速度,于是师弋就提前使用了一张。
当初,师弋一直觉得这御风符的减速,比水行符的弱化水属性术法的能力还要不如,却不想这张御风符的阴符效果,在减速的同时,居然还可以化解剑修的剑芒,这价值就实在是太大了,毕竟伏气期阶段,剑芒基本算是剑修的核心能力。
而骤然失去主要攻击手段的平切,在面对师弋之时,其处境可想而知,很快师弋便一剑刺中平切的右肩,同时冰镜诀沿着解元剑,瞬间就将平切被刺中的肩膀冻住。
而后,师弋持剑的手腕奋力一搅,平切被冻僵的手臂就好像玻璃一般,一下子就被师弋卸了下来。
在斩下平切一条手臂的同时,师弋仍不罢休,剑锋一转一剑切中平切的脖颈,师弋本以为凭借解元剑的锋利程度,这一剑能直接将对方枭首,却不想平切的颈骨有着出人意料的强度,师弋明明一剑切入了对方脖颈,斩在颈骨之上却如同砍中精铁一般,反震回来的力量,甚至直接将师弋持剑右手的虎口震裂。
就在这个档口,平切的左手一把抓住了师弋,同时他面朝师弋嘴巴微微张来,大声狂吼道:
“舌剑术!”
师弋回想起之前,被平切用舌头吸成一张皮的池游,不禁脸色变了变,而此时平切的手却如同铁钳一般,牢牢的箍住师弋,让他避让不得。
眼见躲避不及,师弋连忙祭出圆光镜,就在这时一条红色的舌头,从平切口中射出,直接朝着师弋胸口袭来。
只听见当的一声,圆光镜没有令师弋失望,直接将舌剑拦了下来,可是还没等师弋送口气,那被拦下的舌剑划过一道诡异的方向,一下刺中了师弋的手臂。
平切见此不由欣喜不已,只要中了舌剑只有被他吸干浑身血液而死,这一条路可走。
平切决定要让师弋死得慢一点,这样才能发泄他被困在此地的怒火。
可是,就在平切准备吸食师弋血液之时,一股闷气从胸腹之中袭来,血水突然自口腔之中溢出,呛的他几乎有种窒息的感觉。
看着倒在地上,七窍之内不停流血的平切,师弋这才想到因为鸩血能力的关系,他的血液之中蕴含剧毒,这个毒血能力平时实在是太没存在感,以至于师弋都忽视了这个能力。
师弋的鸩血能力一滴血,就能让一片湖泊之内鱼虾死绝,之前融入空气的毒雾,都能让赵灵翼他们中招,平切直接去吸食师弋的血液,可想而知其结果会是怎样的。
师弋看着倒在地上渐渐没了气息的平切,不禁感叹这次还真是歪打正着。
就在平切死去之后,他身上被标注的红光逐渐消失,而师弋身前的光幕之上,原本已经定格的分数,却突然不停向上攀升……
第一百三十二节 误会与收获
师弋的分数在杀死平切之后,开始一路暴涨,最终停滞在九百九十分。
对于光幕之上的变化,师弋有些意外,毕竟试练都已经结束了,没想到杀死平切之后,原本已经定格的分数,居然还会增长,而且涨的还不是一星半点,而是足足五百分。
不过,师弋虽然心中惊讶,却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之前的分数,已经足够他获得一份传承了。
不过,经过此事,师弋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之前传承试练第一幕之中,他所扮演的那个南辰,多半就是极光上清真人本尊。
那些经历的事件,也应该是极光上清真人本人的亲身经历,如此才说的通这座传承试练,为什么会对血修如此抵触。
说起血修,师弋总觉得这件事似乎有些不对,通过这个平切的只言片语,感觉他似乎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看到事情已经解决,天膳老人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看着倒在地上的平切,大笑着对师弋说道:
“已经解决了么,哈哈,我就知道师弋你一个人就可以的。”
师弋有些懒得理会这个见势不妙,就直接开溜的老狐狸,不过为了揭开平切的身份,师弋还是上前问道:
“天膳公之前一口就叫出了平切的血脊剑,想来对他这门血道流派,应该颇为了解吧。”
“谈不上十分了解,不过倒也略知一二。这血脊剑乃是后来者,由血道功法改良而来的功法,兼具剑修的威力和血道功法易于提升的优点,在一些左道修士之间流传很广。”天膳老人闻言对师弋解释道。
“我曾听说血道功法,属于修真界的禁忌,而且已经被各大门派联手销毁,这血脊剑有什么特殊之处,如今居然还能够广为流传?”师弋有些疑惑问道。
“呵呵,还真是被师弋你言中了,这门功法的确很特殊,一般的血道功法的修炼资源就是血液,这门血脊剑也不例外。
不过特殊的一点在于,经过后来者的删改,这门功法已经大变模样,对于血液的需求,已经从数量向质量上靠拢。”天膳老人见师弋还不太理解,于是又接着说道:
“其实,改变的根本就是,他们无法将一般血液作为修炼资源来使用了,他们的目标变成了同根同源的血亲的血液。
也真是基于这种原因,修真界才能容忍血脊剑这门血道功法,继续留存于世,毕竟杀害血亲那点人数,完全无法威胁到修真界的稳定。
我猜这平切和那池游之间,存在血亲关系,不然他也不至于甘冒如此风险,在这禁地之内就突然动手去杀池游,原本他有机会跑掉的,可惜他遇上了师弋你啊。”
师弋看到天膳老人的眼神,那意思似乎在说,知道我为什么不帮忙了吧,因为你完全就是多管闲事。
师弋见此心中也有些郁闷,他看到那平切被点出血修的身份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这人乃是颜琅的同伙,如果明知道事不关己,他也不至于冒着生命危险,去强留平切了。
“不必多想,年轻人嘛,血气方刚好管不平之事我能理解,毕竟我也曾年轻过,哈哈。光门重新开启了,那我就先出去了。”天膳老人见师弋有些郁闷,不由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踏入光门之内,被传送了出去。
师弋有些郁闷的看着平切的尸体,刚刚他已经翻找过了,除了那把血脊剑,居然什么都没有找到。
而那把血脊剑师弋也不打算要了,听天膳老人说起过,这血脊剑乃是由亲眷之血,浸润温养而成,只有同血脉者持有才能发挥出其中威力。
师弋也不知道该说是自己倒霉,还是这平切倒霉,不相干的两个人莫名其妙的打了起来,最后还有一人为此丢掉了性命。
想到这里师弋不由叹了口气,而后又重新振奋精神,不管怎么样事情已成定局,多想也是无益,反正那平切也不是什么善类,杀了也就杀了,只当是帮那池游报仇了。
师弋看了一眼重新开启的光门,接下来才是重中之重,只要穿过光门被传送出外界的同时,分数也会一同被结算,根据排位和分数的多寡,此行的收获也将会一同被发下。
虽然明知依照自己的分数,八成可以获得一份传承,但是好处没有确实到手,师弋心中仍然免不了有些忐忑,就这样怀着这种心情,师弋迈步踏入了光门之内。
随着师弋身影消失在光门中的一瞬间,原本在他身前的光幕崩散成了一团团光点,师弋整个人被传送到了试练之外,同时他的脑海之内莫名多出了一些记忆。
师弋当即闭目大致查看了一番,随后他脸上不由一喜,自己获得的果然是一份传承功法,而且这份传承十分完整,不仅包含了师弋梦寐以求的存神期功法,而且后续还囊括了胎息境和胎光境两大境界。
最重要的是,这份传承居然是水属性的冰道功法,师弋直接可以修炼下去,省却了与其他人交换功法的麻烦。
不过,说起交换功法,师弋发现这份传承居然和紫光上玄真解一样,都属于无法外传的类别,只能自己修炼,如果有私相授受的行为,将会遭受反噬。
师弋见此不由深感诧异,师弋曾经打听过,这传承试练之内,除了紫光上玄真解,剩下的都是一些较为低级的传承,或是残缺、或是冷僻,均无法和紫光上玄真解这门传承相提并论。
自然也不会有类似紫光上玄真解严禁外泄的限制,而今在师弋脑海中的一份传承,居然也被定下了不准许外传的限制,享受与紫光上玄真解这份顶尖传承的同等待遇,其在传承试练之内的地位可见一斑。
结合以上情形,师弋又看着脑海内,被署名为“广寒至圣心诀”的传承,感觉这份传承必然有其特殊之处,不然极光上清真人生前,也不至于在传承试练内会如此布置。
不过,想到这里师弋不由心中疑惑,极光上清真人乃是火属性光道修士,这广寒至圣心诀看名字都能猜到,这是一门冰道传承。
极光上清真人身为光道修士,又怎么会对这门冰道功法如此重视,难道这广寒至圣心诀和紫光上玄真解,其中还有什么联系不成?
师弋怀着种种疑惑,正打算仔细研究下这份传承之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第一百三十三节 赤马与红羊
“想必你就是师弋了吧。”
师弋闻声,中断了继续探究这份传承的想法,同时睁开了眼睛。
之前说话之人正是方隐川,此时他正看着师弋,面无表情的朝着这里慢慢走来。
师弋见此心中不由一突,这方隐川怕不是要替他女儿出头吧,师弋连忙用余光扫视了周围,心中不由稍定。
之前与平切搏杀耽误不少时间,师弋最担心的就是,怕参加传承试练的众人此时都已经散去,那他单独面对方隐川恐怕只能任由对方揉捏,甚至于方隐川在此泄愤杀了他,恐怕都不会有人知道。
好在的一点是,参加传承试练的众人,如今还在这里都还没有散去,只此一点就能保证师弋性命无忧。
并不是说这些试练者有多厉害,能够令方隐川这种胎神境修士投鼠忌器,只是做任何事都有其成本。
方隐川如果真的对师弋起杀心,又想不留下什么手尾,那除非是把在场众人都留下。
这些试练者虽然都只是些小人物,可也都是有师承或者门派存在的,冒然树敌明显很不划算。
况且方隐川还是从巧国越境来到庆国北海的,在这里大动干戈,将会挑起巧国和庆国修士集团的对立,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想必方隐川拎的比谁都清楚。
想到这里师弋心中稍定,他正视方隐川不卑不亢的言道:
“晚辈正是师弋,不知方前辈有何指教。”
“呵呵,指教那倒不敢当,只是小女在传承试练之内,承蒙你的关照了。”方隐川看着师弋沉默片刻,而后冷笑道。
“方前辈你言重了,晚辈可不记得前辈有嘱托我关照令嫒,所以此言晚辈实在愧不敢受。”师弋一听方隐川说话的口气,大致判断他们父女图谋紫光上玄真解的计划黄了,现在是想借此来找自己撒气。
所以师弋话里的潜台词就是,当初传承试练开始之前,你方隐川可没有提前打招呼,让我故意输给你女儿,如今你们计划失败也不要归咎到我的头上。
方隐川显然是听出了师弋话中之意,被师弋拿话这么噎了一下,方隐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事实正如师弋所言,方隐川他初时根本没把这帮试练者放在眼里,如果不是传承试练需要八人开启,他都懒得去管这些人。
原本有他的运道能力打底,再加上符作用,此行应该是十拿九稳的,却不想半道跳出师弋这么一个妖孽,直接把他女儿挤到了第二名,最终与紫光上玄真解失之交臂。
这次行动方隐川谋划了许久,甚至不惜动用符祥这类高级符,为的就是替女儿规划出一个好的未来,如今被师弋突然搅局,他如何能不恨。
“事已至此多说也是无益,无论结果如何我当初承诺过的报酬都会作数。喏,这是三张符运我想师弋你很快会用的上的。”虽然心中泛起杀机,但是方隐川表面上却没有显露,将之前承诺的三张符运递到了师弋面前,笑着说道。
师弋见此不由松了口气,以为这件事会这样就此揭过了,这是他预料之中的结果,毕竟结合情势对错和方隐川的地位,这是最理性选择。
可是,师弋却漏算了,方隐川虽然是方家家主;虽然是胎神境大修士;虽然周围有其他试练者看着;虽然如今方隐川身在庆国境内;虽然这件事本质上怪不到自己的头上,但是方隐川也是一位父亲,当一位父亲为了自己的女儿,任何看似合理的推测,都无法预料对方接下来的行动。
师弋伸手去接那三张符运之时,就在他刚刚碰触到,方隐川手中的那三张符纸之时,一股阴冷的气息突然顺着符纸,沿着师弋的手臂蔓延。
不同于种下螟虫时的感觉,虽然同是沿手臂而起,但是这股气息却剧烈的多,师弋甚至有种身体被冻结的错觉,这对于他这种冰道修士而言,当真是十分诡异的体验。
这股阴冷气息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又消失无踪了,师弋重新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立足未稳之下差点跪倒在了地上,同时冷汗不停地顺着师弋的脸颊朝着地面滴落,那种感觉实在令人心悸。
方隐川居高临下的看着,双手撑在地上不停喘息的师弋,嘴角不禁挂起一个笑容,心中不由一阵快意,此刻师弋在他眼中已经和一个死人无异,甚至死可能还要轻松一些。
做完这一切,方隐川这个始作俑者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见他带着女儿登上马车,随着马匹一阵嘶鸣马车也随之启动,载着方隐川父女二人很快消失在了天际之中。
韩宗羽第一个跑到了师弋身侧,一脸关切的询问道:
“师弋,你这是怎么了。”
“这还用问么,肯定是着了方隐川的道了,真没想到这方隐川气量如此狭小。”不等师弋回话袁冈也走了过来,抢先答道。
“方隐川怎么能这样呢,这次传承试练明显就是他们自己实力不济,怎么能随便迁怒别人呢。师弋,你伤到哪里了,你说话啊。”韩宗羽闻言,十分替师弋不平,同时看到师弋满脸的冷汗,不由关切的问道。
师弋闻言只是摇了摇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伤在了何处,只是那种心悸的感觉,一直徘徊在心头久久不散。
“天膳公你见多识广,知道方隐川是动用了何种手段么?”端十娘身为女人最是细腻,她看到站在一旁皱眉不语的天膳老人,不由开口问道。
天膳老人闻言也不说话,他蹲下身抓住师弋的右手衣袖猛得一扯,将师弋的袖子整个都撕了下来。
就这样师弋的右手手臂暴露在众人眼中,只见其上猩红一片,一匹赤色的马匹和红色的山羊,逐渐在师弋手臂之上凸显,轮廓越来越清晰。
“天膳公,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韩宗羽见此,忍不住向天膳老人开口问道。
“哎,果然真如我所想,师弋此次你怕是有难了。”天膳老人没有理会韩宗羽的问话,他脸色凝重的沉吟片刻,长叹一声对师弋说道。
第一百三十四节 自救与柳国
“天膳公,你知道师弋身上,这图案所代表的意义?”韩宗羽见天膳老人脸色凝重,不由焦急的出声追问道。
“你们可知道赤马红羊?”天膳老人环顾四周,向着众人问道。
天膳老人见众人一脸疑惑,于是又接着说道:
“丙午为马年、丁未乃是羊年,而丙丁之年属性为火其色赤红,所有又被称为赤马红羊,有意思的是这两个年份,天灾**最易发生,而且一旦发生往往就是颠覆一国的大难,所有这两年又被称为赤马红羊之劫。”
“那师弋身上的图案又预示着什么呢。”韩宗羽又接着问道。
“呵呵,方隐川修的乃是运道,最擅长操纵气运,他曾经有不费一兵一卒颠覆一国的战绩,当初他所引动的正是这种赤马红羊之劫。你说这种国难级别的大灾厄,被打入人体之后会是什么后果?这种级别的灾劫不仅师弋自身要遭殃,恐怕还会由他向四周波及。哎,这方隐川明显是动了杀心。”天膳老人向着众人解释完,而后叹了口气说道。
袁冈和端十娘听完天膳老人的话之后,脸色齐齐一变,同时不由自主的后退,想要和师弋这个灾星拉开距离,以免殃及自身。
“哈哈,你们二位现在大可不必担心,今年还不是对应灾劫的年份,这种咒术要等到对应年份才会发作。”天膳老人看到他们二人的动作,不由哈哈一笑说道。
师弋休息片刻,终于缓了口气,他没有去看脸上带着些许尴尬,而后离开这里的袁冈和端十娘。
对于二人的顾虑师弋也能够理解,趋利避害这本是人之常情,更何况他们不过只是一同参加了一场传承试练,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交情了。
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如果是对方身中这种诅咒,师弋他也会选择远离,这本就无可厚非,师弋自然也不会心存怨恨。
更何况患难见真情,平日里韩宗羽说话虽然罗里吧嗦,但是到了这种紧要关头,他没有如其他人一样,弃自己于不顾,这种真性情足见韩宗羽是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只此一点就足以令师弋畅怀了。
说来师弋与韩宗羽认识的时间也并不长,而且师弋安静沉稳且耐得住寂寞,而韩宗羽则是猴性子,连修炼时都恨不得一边说话,一边打坐,这样性格完全相反的两个人能成为朋友,连师弋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或许就是相性吧,有些人常年累月在一起,彼此都无法产生好感,而有些人相处时间随短,却彼此一见如故最终成为挚友,师弋和韩宗羽应该就是后一种情况。
想到这里师弋不由笑了笑,挥散了这些念头,师弋如今只想知道,该如何破解这赤马红羊之劫,因为时间已经不多了:
“天膳公,虽然如你所言这诅咒今年不会爆发,但是明年就是丙午马年而现在已入冬季,最迟三个月就会进入劫难爆发的年限,我该怎么做才能避过这一劫,这赤马红羊之劫可有破解的办法?”
“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破解赤马红羊之劫,最便捷的方法就是找方隐川,让他帮忙解开。”天膳老人闻言沉吟半晌,而后对师弋说道。
师弋一听这话顿时就有些抑郁了,这不是废话么,他当然知道方隐川能够解开诅咒,问题是对方就是想要弄死自己,这才施下这赤马红羊之劫的,想要找方隐川这元凶帮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天膳公,那方隐川欲置师弋于死地,怎么可能会帮忙,这办法不行的,换一个换一个!”不等师弋说话,韩宗羽直接就对着天膳老人喊了起来,很明显他也觉得找方隐川帮忙,实在有些不靠谱。
“哎,这是我能想到的最便捷的方法了,只要能拉下脸皮,然后再造些声势,那方隐川必然不会与你这小人物为难的,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不愿意落下面皮,这样早晚会吃亏的。”天膳老人给二人解释道。
“这件事我本就没有错,我为什么要上方家求饶,况且事事都有预料之外,就好像这次方隐川拉下脸面,刻意针对我一样,我也没有料到他胎神境的大修士,会在明知我无错的情况下,直接出手对付我这修真界新丁。所以,经此一事我很怀疑,即便我真的上门认错求饶,方隐川就一定会放过我么?
万一我方法用尽,他却还一心想要我死,到时候时间都浪费在了去往巧国的路上,我岂不是只能眼看灾劫爆发,唯有等死这一条路可以选?
我不能将自己的性命,寄托在方隐川的一念之间,天膳公麻烦你再给我指一条出路吧。”师弋对天膳老人解释了缘由,而后站起身郑重一礼言道。
“你的顾虑也并非没有道理,罢了,我这里还有一个方法,师弋你可知道柳国。”天膳老人对着师弋说道。
“柳国?我只知道庆国比邻巧国和雁国,实在不知道这柳国又在何处。”师弋闻言不由皱了皱眉,如实的对天膳老人说道。
“这柳国与雁国接壤,和庆国分处雁国的两端,平时素无往来你不知道也无可厚非。这柳国国内脾土之道盛行,其中不乏有修习运道的存在,甚至是能够改立因果的乾坤道,至不济找到一位阵道大能,也可暂缓赤马红羊之劫的爆发。”天膳老人接着说道。
师弋闻言脸上不由一喜,这可比找方隐川靠谱多了。
“呵呵,是不是觉得很容易,如果这样想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这原本就是一个下策,我之所以不提就是因为想要去往柳国十分不易。”天膳老人看了师弋一眼,就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于是笑着说道。
“哦?这其中有什么难处,还望天膳公能给我指点一二。”师弋闻言心中一凌,连忙虚心问道。
“想要去往柳国必然先要穿过雁国,雁国狭长想要在三个月之内穿行而过,这其中的困难我不提,师弋你也可想而知。而这还不是此行最困难的一点,你要知道雁国国内,可是和太平无事庆国大不相同,那里可是战乱频发之地。”天膳老人捻了捻颌下长须,意味深长的看着师弋说道。
第一百三十五节 元晶与抉择
“战乱?雁国国内在打仗么,没听说过啊。不过,即便战乱又如何,凡人之间的战争,还能伤的到修士不成?”韩宗羽先是有些疑惑,而后不以为然的说道。
“凡人之间的战争,自然是无法伤及修士分毫,不过雁国国内爆发乱战,那可比寻常兵灾要大的多了,纵然是高阶修士深陷其中,一个不小心那也是要身死道消的,更别提低阶修士了。”天膳老人见此也不以为意,一脸严肃的说道。
“依照天膳公所言,雁国境内发生的难道是,修士之间冲突所造成的乱局?”师弋闻言心中一动,遂开口问道。
“不错,发生在雁国的乱战的确是修士所引起的,而且这场争斗规模空前,所涉及到的门派修士多不胜数,这场战争已经持续十年之久,并且可以预见短时间内,也不会有平息的迹象。”天膳老人点了点头,对二人说道。
“究竟是为了什么,雁国国内的修真势力要掀起如此规模的大战,我觉得总要有个理由吧。”韩宗羽有些震惊雁国修真界居然如此之乱,忙不迭的又对天膳老人问道。
“呵呵,还能是为了什么唯利益尔,不过你说的并不准确,这次发生的大战并非雁国内乱,而是国与国之间的大战,这两者便是雁国和柳国。
事情的起因乃是十年前,在雁国与柳国交界处发现了一处元晶矿脉,众所周知修真界有别于凡俗,我们修士并不以金银作为货币,因为这些东西对我们而言,于修行毫无帮助。
修士之间除了以物易物之外,大多以丹药充作交易货币,这在低阶修士中是最为常见的交易方式,然而到了高阶修士身上,却绝少再使用丹药作为货币。
这其中的缘由便是,高阶丹药炼制困难,炼制成功之后,绝大多数都被修士用于自身修炼了,这余下的丹药自然就很少。
再有一个原因便是因为不划算,正常丹药交易以十粒为一瓶,十瓶可以等价下一阶的一瓶丹药,就比如十瓶暴精丹同等于一瓶纳气丹。
按理来说十瓶纳气丹可以兑换一瓶虚影丹,可是胎息境丹药的炼制成功率,低到令人发指。
于是就有人发现如果这样兑换,虚影丹的持有者明显要亏上一些,除了急用没人甘心吃这闷亏,这样久而久之也就很少会有人用虚影丹,这类中阶丹药充作交易货币了。
况且,如果按照这种兑换方式,一百瓶暴精丹就能等价一瓶虚影丹,这两种丹药完全没有可比性,想要用低阶丹药去换高阶丹药,只要对方不是傻子,这明显是不可能达成的事情。
既然中阶以上的丹药,修士们都不愿意当做交易货币,以物易物明显又太麻烦,那就只能选择一件货币的代替品。
这种代替品不仅要产量大,而且还需要便于携带,最重要的是对于修士而言,它必须是有用的。
所以,元晶就这样跃入了众人的眼帘,晶石是由天地元气沉积固化,所形成的特殊矿石。
根据元晶之中的天地元气多寡,又被分成了上、中、下三品,这种晶石虽然不像丹药一样,可以拔升修真者的修为,但是却可以快速补充体内被消耗的天地元气。
比之运功打坐缓慢吸纳空气中游离的天地元气,不知快了多少倍,是提升修士续航能力和应对突发状况的利器。
元晶虽然也十分稀少,但是比之中高阶丹药,又容易获取的多,它很自然的取代了丹药作为货币的地位,成为胎息境之上修士间交易的主要货币。
这下你们该明白雁国与柳国边境发现的元晶矿脉,它究竟意味着什么了吧。”天膳老人说罢,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听完天膳老人的一席话,师弋总算是明白雁国和柳国的修士之间,所发生的这场旷日持久的大战的真正原因。
说来也简单,正如天膳老人所言,双方都是为了利益,眼馋元晶矿脉的巨大价值,都想将这处矿脉占为己有,进而引发的战争。
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之后,师弋这才明白天膳老人为什么会说,去往柳国乃是下策,想要穿越正在发生大战的雁国边境进入柳国,这谈何容易,稍有不慎就会被双方的战斗殃及,能不能活命都不好说。
“师弋啊,去还是不去我觉得你还是要仔细斟酌才好,这去往柳国简直就是九死一生,其难度比之去往巧国不知高出了多少,巧国不仅比邻庆国,路程上比柳国近的多,而且其国内一片太平。
左右不过是拉下脸皮去求那方隐川,他乃是胎神境的大修士,你不过刚入伏气期的新丁,去求他也没什么丢人的,只要他肯放你一码,你就尚有五分生机,为何不赌一把呢。”天膳老人看着眉头紧锁,脸色一片凝重的师弋,他捻了一下自己的长须,不由开口劝道。
“如果他不肯放过我,又该当如何?到那时我便是后悔再调头前去柳国,恐怕也来不及了吧,到时便只能等死。”师弋闻言,抬头看着天膳老人一脸严肃的问道。
天膳老人被师弋一句话问得不知该怎么回答,不由干咳两声掩饰尴尬。
“我知天膳公乃是一片好意,之前言出无状还请您不要见怪。
不过,大丈夫行于世间,怎能将性命系于他人之手,我不能将生死寄托在方隐川的仁慈之上,况且他即便是最终肯放过我,也必然会有其他条件夹杂其中,我可不希望余生都仰他的鼻息而活。
所以,无论柳国之行有多么的凶险,我都势在必行,哪怕最终身死道消,也总好过畏畏缩缩,但求一个念头通达。”师弋站起身先是朝天膳老人行了一礼,而后豁然一笑言道。
“呵呵,我终于知道了你年纪轻轻,就能踏入伏气期的原因,或许凭的就是这股锥处囊中的锐气吧。
想我在伏气期蹉跎半生,时常叹老天不公,原来不怨其他,而是我自己已经失了年少之时的锐气。
罢了,师弋你是个有主见的人,自己拿主意便好,希望我们还有再会之时。”天膳老人看着师弋沉默良久,而后苦笑一声,便转身离去了。
师弋看着渐行渐远的天膳老人,对于这位见多识广的老者,师弋发自内心的感激,如果不是对方提点,说不定他还在对着身上的图案抓瞎呢。
“师弋,你要去往柳国,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去吧,路上也好有人做个伴。”就在这时,韩宗羽突然对师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