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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江南的风雨     异界烽火录贰烽云再起txt下载     异界烽火录贰烽云再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六七 拜访

    ……

    等夕阳西斜之际,葛东淳果如刘策所料,带着大箱小箱来到了驿馆拜访刘策。

    “天使大人,这些是下官的一些小小敬意,白日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天使大人千万别往心里去……”

    葛东淳现在如同孙子一样站在刘策身边,态度恭敬地很,和白天那股嚣张狠戾的形象简直是判若两人。

    刘策看着一屋子丝绸、金玉,不由轻哼一声:“葛府尹?你这是干什么?本官可没说要怎么你啊,送这么重的礼我可担待不起……”

    葛东淳忙道:“下官知道天使大人是朝中大官,看不上这些黄白俗物,请大人放心,过几日下官还有重礼献上,保证大人满意……”

    显然葛东淳会错了意,以为刘策觉得送的太少。

    刘策也不点破,看了眼这些礼物,随口说道:“好了葛府尹,本官知道你的心意了,只是本官很好奇,白天本官进城,城门守官公然问本官索要过路费,

    还扬言他是你葛府尹的亲戚,是你定下的规矩,不知葛府尹能否给本官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这样的事?下官真的不知道……”葛东淳义正言辞的说道,“定是那些城中小吏借下官的名声胡做非为,请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彻查到底,给大人一个交代!”

    葛东淳说的有鼻子有眼,刘策不由感慨无论哪朝哪代,这当官的果然都会睁眼说瞎话,那些区区看门小吏,若没有受上司指使,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索取进城费么?显然是不可能的。

    “既然葛府尹这么说,那本官也就不再追究,葛府尹,你要记住,你身为扬州百官之首,代表的是朝廷在地方的形象,断不可为了一些细末小事断了自己前程,你明白本官的意思么?”

    听刘策这般说,葛东淳立马低首拱手:“多谢天使大人教诲,下官铭记于心,说来惭愧,都是下官近些时日太过忙碌,对下属缺乏管教,

    今日得亏天使大人指点,让下官意识到自身不足,改日一定好好约束下属,不再胡做非为……”

    现在,葛东淳似乎找到了白天刘策大闹葛府的缘由,感情是他进城受到守门小吏的刁难导致,否则不可能会这样不顾朝廷天使形象。

    他打算回去好好教训那群狗腿子,让他们这段时日安分些,不要再给自己添乱……

    刘策罢罢手:“算了,这事你自己掂量着办吧,本官奉旨南巡,主要是为江南赢寇祸乱沿海各郡县的事而来,

    不瞒葛府尹,陛下对这件事十分重视,认为是南军武备松弛,官府不作为所致,

    本官此行的目的就是要调查清楚,这赢奴是怎么在江南各地落地生根,尾大不掉……”

    葛东淳回道:“天使大人有所不知,南军各营主力皆调往前线预防黄覆,这才导致沿海各省各县兵力不足,

    留守在腹地皆是二级军队,由于久未经战火,故此对上瀛奴才会屡战屡败……”

    刘策轻笑一声,回道:“一千五百瀛寇长驱直入,兵临金陵城下三十里,沿途各郡县官兵十数万居然不能抵挡分毫?

    一千五百人对上十几万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该淹死了,为何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此乃国之大耻,陛下得知这消息十分震惊,

    迫切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瀛寇各个有三头六臂,还是南军不堪一击?葛府尹,您久居南地,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葛东淳脸色变的非常难看,想了许久,才对刘策说道:“回天使大人的话,下官是扬州府尹,金陵的情况,下官实在不清楚,也无法插手,

    但下官以为,瀛奴各个都是亡命之徒,沿途官兵多是新兵,缺乏实战自然是畏敌不前,才会导致这种奇耻大辱,

    哦,对了,下官已下定决心再练两营兵马,虽然扬州不在瀛寇肆虐范围,但考虑近些年瀛患猖獗,

    不得不未雨绸缪,还请天使大人明鉴,回京后替下官禀明实情,以免朝堂误会……”

    刘策看着葛东淳脸上一本正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是一个忧国忧民的父母官,同时再次感叹江南官场人心险恶,回想起法纪曾对自己说的话。

    “陛下,法家虽为一脉,但内中也分三大派系,主以法、术、势三者结合为一体,

    臣所学主为势,**兼势方能将法家思想遍布天下,师兄法鞅所学主为法,以变法强国为根本,

    前二者或有冲突,但本质都是以富国强兵为目的,唯有这术治一派,却是背离了法学本身宗旨,

    所谓术,则是帝王之术,以服务君王为目的,达成自己所设理想,术法或能强盛一时,但注定无法长久,

    只因法家讲人性本恶,断不能无条件去信任,术法把人性想的太过简单,过不了多久,便从帝王之术衍生出官术,

    前朝大周后期,便是以术治国,君王用帝王之术驭人,官员以官术交流,整个朝野充满了尔虞我诈,

    导致国力日渐衰微最终走向灭亡,现如今术法以成儒家的必备,无论说话、做事、穿着,都可能会成为政敌攻击的目标,

    这样只会徒耗精力,无心为国家做事,陛下当引以为戒,千万不可重蹈覆辙,现在北面内部局势稳定,但官术之法依然在南方盛行,

    陛下此次南巡,定会见识到这群蛆蝇的嘴脸……”

    不得不承认,法纪所言一点没错,眼前这个葛东淳就是最好的实例,遇到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其实这不过是人前背后那一套,刘策这穿越过来的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想到此处,刘策眼中一丝厌恶稍瞬即逝:“那本官就等待葛府尹兵成大显神威那一刻吧,天色不早了,葛府尹还是回去歇息吧,本官也有些累了……”

    葛东淳忙道:“天使大人,您千金之躯怎么能住这样的地方?不如给下官一个机会,去下官府上歇息,也好让下官能尽力补偿白日的过错……”

    刘策回道:“葛府尹的好意,本官心领了,本官住这儿挺好,何况夫人在这里也不方便,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见刘策回绝的十分干脆,葛东淳也不得不作罢,只好说道:“既然如此,下官也不勉强,若天使大人和夫人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找下官,下官会尽力满足大人,下官告辞,不打扰天使大人和夫人歇息了。”

    目送葛东淳离开驿馆后,刘策抓起一件翡翠珠玉,看了一眼,便冷笑着丢回箱中。

    恰在此时,拓跋雪也来到刘策房间,见到满屋子的礼物,不由奇道:“这位葛府尹真是好大手笔,一下送来如此多珠玉珍品……”

    刘策回道:“你觉得他人很好?”

    拓跋雪摇摇头:“我好歹在中原也呆了数年,自然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不义之财,又怎么会觉得这葛府尹会是什么好人呢?”

    刘策微微一笑:“你们草原上处置贪污**官吏用的都是什么手法?”

    拓跋雪眉头一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见拓跋雪不说话,刘策也就不再追问:“难以启齿就别说了,我也就随口这么一问。”

    拓跋雪摇摇头道:“不是的,我实在想不起来我们草原有什么贪污官吏,八幡每个贵族都有自己的部落供给,

    即便缺衣少食也会带兵去劫掠其余各部,好像没必要去贪污纳贿……”

    刘策笑了笑,对拓跋雪的回答只信了一半,没有贪污?这怎么可能?也许他说的是对的,但那些也只是拓跋雪的认知而已,阴暗面根本看不到。

    就在这时,焦络来报:“陛下,外面来了一群人,为首一个老头自称是许府的人,想要来见陛下……”

    刘策微微一笑:“该来的还是来了,让他们进来吧……”

    焦络应声离去,拓跋雪见此说道:“那我也回避一下吧……”

    “不必!”刘策道,“你坐我边上,一起见见这位许尚书的亲爹……”

    拓跋雪闻言,顺从的坐在刘策侧案边上。

    不一会儿许明昌一行人进入了馆驿,同行的还有许文馨。

    许文馨回家后,特意打扮了一番,一件薄如蝉纱的紫色丝衫下,一件花边雪白贴身小衣若隐若现,将她那细腻白嫩的香肩和玉雕般的粉颈衬托的淋漓尽致,再加上那张天使般纯净的脸蛋,给人一看就有种一亲芳泽的冲动。

    “草民许明昌,拜见天使大人……”

    “民女许文馨,见过天使大人……”

    许明昌和许文馨同时向刘策行礼,尤其是许文馨,这万福礼行的是姿态万千,极其诱惑……

    刘策颌眼说道:“起来吧,不必多礼……”

    “多谢天使大人……”

    父女二人随即起身,许文馨这一抬头,顿时眉弯一蹙。

    她见到刘策边上坐着一个女人,这女人同样相貌出众,相比自己还多了一丝淡淡地雍容气质。

    “这贱人是什么人?别是四郎的夫人,如果是的话我又该怎么办?”

    许文馨粉拳微微捏紧,开始思考起这女人的身份……

一六八 吃醋了?

    ……

    许明昌没有在意许文馨的变化,现在他全身心都关注在刘策身上,迫切想要知道许文静在长安的一切状况。

    主客寒暄过后,刘策直接对许明昌说道:“许老太爷,听说自你搬到扬州后,干了许多大事,这扬州城里各行各业都有你许府的生意,不知是否属实?”

    许明昌回道:“这都是托了府尹大人的福,才让我许家在扬州做点糊口的小生意,小门小户的,上不了大台面,让天使大人见笑了……”

    刘策淡淡说道:“许老太爷倒是快人快语,扬州城有多大?又有多少行业,本官虽然不曾细究,但也略知一二,

    你能在扬州立稳脚跟也实属不易,但请许老太爷听在下一句劝,做人要留一线,不要把事做的太绝,

    哪怕看在许尚书的面子上,也该收敛一些,许尚书现在的确势大,但这并不是可以借此当势的本钱,

    毕竟他权势再高也是身为臣子,凡事要太过出格,怕会影响他的前程,许老太爷明白在下所言的意思么?”

    刘策这话说的已经很明确,直接提醒许明昌本分一些,不要让远在长安的许文静难做人,毕竟内阁设立迫在眉睫,要是在这节骨眼因为这些小事让许文静进不了内阁,当不成首辅,怕是这位许狠人极有可能会做出大义灭亲的事来。

    不用怀疑,刘策深信许文静真做的出来,毕竟他为了给自己未来政治加分,亲身经历石堡血战,已经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这样的人对自己狠,对他人更不必多说。

    然而,刘策显然有些高估了许明昌的觉悟,毕竟他家世代从商,一切都是利益为上,对官场的各种风险虽有涉猎,却也一直徘徊在核心圈之外,对刘策的这番说辞并没有什么感触。

    见许明昌只是随口敷衍自己,刘策也就不再多言,而是换了个话题:“我听说最近扬州城有个谣言,泸州马上要改名叫许州?不知道有没有这事?”

    许明昌忙道:“天使大人明鉴,这只是那些朋友随口戏称罢了,草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何况,草民哪有这么大本事……”

    刘策点头回道:“希望这只是戏言,否则,许府将会大难临头,即便是许尚书也保不住你们,许老太爷还请自重,不要与那些苟盈之辈走的太近,以免后悔莫及……”

    听刘策这么说,许明昌也是心下一慌:“应该……没这么严重吧?”

    刘策冷哼一声:“许老太爷是不是在想,自己有扬州府尹做靠山,又有许尚书为自己依仗,故才能为所欲为?

    私改地方名讳是重罪,哪怕在前朝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更何况是以法立国的大汉王朝?

    许尚书毕竟只是六部之一,与他平级的还有五部,若泸州真的改了名讳,刑部的人必会开始追查,

    到那时,许尚书根本没法越权行事,想保也保不了你们不说,也会被受牵连,轻则罢免官位,重责有牢狱之灾,

    望许老太爷谨记,大汉不是大周,这样的大事是决不姑息,定会秉公执法……”

    许明昌被惊出一身冷汗,忙拱手对刘策说道:“请天使大人放心,这真的只是茶余饭后的戏言,切莫当真,草民回去一定会让那些狐朋狗友闭嘴……”

    他是真的怕了,也得亏刘策提醒,要不然怕是会酿下大祸,当下也把将泸州改名许州的事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而这时,一直听刘策和许明昌二人说话的许文馨开口了:“天使大人,请恕民女逾越,敢问您身边这位姑娘是您何人?”

    许文馨说这话的时候,眉眼如丝,含情脉脉,故意提了提自己的丝绸纱裙,将绑有一条红丝带的白嫩玉足故意露给刘策瞧见,简直就如同一只妩媚的妖精,让人垂涎欲滴,无法自拔。

    但刘策却是坦然自若,见许文馨问及,忙起身来到拓跋雪身边,将双手搭在她香肩上,平静地说道:“忘了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本官夫人,唤作元雪……”

    拓跋雪的身体在被刘策触碰时,不由微微一颤,这还是自己跟刘策成亲多年,第一次与刘策这般亲密接触,心中也不知该怎么形容,说讨厌不是,喜欢也不是,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这也仅仅一瞬间的事,她立马起身向许文馨点头回礼:“许姑娘,妾身这厢有礼了……”

    许文馨登时呆立当场,眼神中闪烁一丝嫉妒之意,心道为什么我好不容易看上的男人居然有妻子了?

    她有些不甘心,虽然这女人气质过人,论美貌也是数一数二,但毕竟自己年轻啊,老天也太不公平了。

    但她依然保持平静,以亲切的语气跟拓跋雪说道:“元夫人,民女这厢给您还礼了,也只有您这等国色天香的美娇娘,才配的上天使大人这般气概的男人……”

    拓跋雪微微点头致意,笑着说道:“许姑娘不要取笑妾身了,妾身和许姑娘比还差的远呢,许姑娘这般客人清纯,定会有不少良家公子垂青……”

    许文馨轻轻摇摇头,看着刘策,缓缓说道:“元夫人,你可曾听过易得无价宝,难求有情郎的话么?”

    拓跋雪眉头一皱,随即摇头说道:“抱歉许姑娘,妾身来自塞外,中原许多名语未曾涉猎,许姑娘这话还是第一次听闻……”

    许文馨道:“原来夫人是来自塞外呐,难怪长的跟我们中原女子有些不同,这眉宇间又多了几丝英气,

    观夫人年岁似乎与民女相仿,想必也大不了民女几岁,我能斗胆喊你一声姐姐么?”

    拓跋雪笑着说道:“当然可以啦,那我就喊你妹妹了……”

    “姐姐……”

    许文馨瞬间将自己和拓跋雪的距离拉近了许多,看着她们俩现在这亲密的模样,刘策脑海里只闪过一个念头。

    “绿茶婊大概就是这样来的吧?跟电视演的几乎一模一样……”

    许明昌见许文馨和拓跋雪这般亲密,心下也是不住点头,心道这样也好,等馨儿入京也好多一个人照应,观这刘四郎气度非凡,定也是深受圣上器重之人,是可以结交,也好将来不至于犯错。

    一想到进宫,许明昌接着问道:“天使大人,请恕老朽斗胆问一句,当今圣上已登基一年有余,这宫廷选秀为何迟迟未办,不知什么时候开始?”

    “许老太爷问这个干什么?”刘策奇道。

    许明昌直言道:“天使大人,您看,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想让她入宫伺候皇上,只是这选秀消息迟迟未传开,

    您是京城中人,可否给老朽一个明示呢?身为天子,没理由不扩充后宫啊……”

    刘策看了眼许文馨,随口问道:“你想入宫么?”

    许文馨想了想,说道:“民女全凭家父做主……”

    刘策心中叹了口气,一股无力感顿时席卷全身。

    关于后宫得事,朝野之间也多有议论,尤其朝堂上那群人都快吵疯了,不断催促自己赶紧纳妃,毕竟自己的后宫实在太过单薄,就连叶斌都劝自己考虑一下。

    有些事真的是由不得自己,尤其在当了皇帝后,虽然君临天下,但许多烦杂之事必须要“以大局为重”。

    回过神后,刘策只能说道:“本官回去会劝陛下的,这一年西北战事紧迫,陛下也无心处理后宫之事,等过些日子应该会好一些的……”

    许明昌拱手道:“那老朽就静待大人佳音……”

    几人又有一茬没一茬的客套几句,等天色彻底暗下来后,许明昌和许文馨才起身告辞。

    至于让刘策留宿的事,许文馨也绝口不提了,毕竟有“元雪”这个夫人在,自己晚上也注定不可能跟刘策发生点什么。

    不过,许文馨显然是不会就此罢手,只幻想等进京后再找机会跟刘策相处……

    “你要抓到什么时候?”

    等许府一家离开,拓跋雪见刘策一直揽着自己的肩膀,不由轻轻嗔怒一声。

    刘策闻言,自然而然的松开了手:“抱歉了拓跋姑娘,方才委屈你了……”

    拓跋雪眉弯一蹙,其实她哪有什么委屈?被刘策大手紧抓的感觉真的很舒服,心里竟是一点都没有厌恶。

    “天色已晚,早些歇息吧,明日就该动身前往江宁看看了……”刘策留下一句话,转身回屋。

    这时,拓跋雪忽然问道:“你是不是想把许家小姐纳入宫中?”

    刘策止步回头,怔怔的看着她:“谁告诉你我有这个想法?”

    拓跋雪贝齿轻咬下唇,幽幽说道:“难道没有么?江南女子如水如眉,今日臣妾算是见识了,那许家姑娘看向你的眼神,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

    原来,拓跋雪早就看穿许文馨的那点心思,只是一直没点破,直到她听许明昌说要把许文馨送入宫中,这才有些紧张起来。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毕竟刘策和自己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政治联姻的工具而已,根本谈不上什么夫妻情分,自己也没尽妻子义务,不该有此想法的……

一六九 江宁见闻

    ……

    “咦?”

    刘策有些错愕,在他印象中这个名义上的老婆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娇嗔过,这语气透着一股浓浓的……

    醋意……

    “咳咳……”刘策觉得这可能是自己错觉,故意咳嗽两声说道:“你以为我是那种视色如命的人么?我有后宫一群红颜知己相伴已经足够了……”

    拓跋雪闻言神色一黯:“是么?可惜这些红颜知己中,似乎没有我的位置……”

    刘策越听越糊涂,狐疑的看着拓跋雪,心道这丫头是怎么了?突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

    拓跋雪定了定神,露出一抹笑容对刘策说道:“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说完,拓跋雪离开了刘策房间,徒留一抹淡淡地清香在房间回绕,让刘策不由眉头深锁。

    ……

    第二日一大早,刘策就带着众人启程,招呼也不打一声直接离开了扬州城,向江宁郡前行。

    之所以这么早离开扬州城是因为刘策知道,再待下去也没有意义,因为接下来葛东淳会利用手中权力将城内里里外外布置的如盛世天堂,自己看到的将都是些粉饰过后的假象,还不如离开。

    他想要的情报在第一天就已经了解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就全交给姜家,刘策相信姜家不会让自己失望。

    三日后,刘策一行人平安抵达江宁城外,收到消息的姜憬按照刘策吩咐,并没有大张旗鼓,只是亲自带着十几名随从前来迎接刘策到来。

    进入江宁城,刘策顿时耳目一新,看着崭新的水泥路,还以为置身与北地长安大街,等安顿好拓跋雪后,便带着叶斌和焦络随姜憬一道,开始巡视江宁城。

    “江宁城在册百姓登记共计十八万,是整个江宁郡最大的城池,下官去年向家中索资四百万两,将城中街道全部重新整修一遍,

    这水泥路比寻常黄土路耐用太多,不用担心风雨天气道路变的泥泞不堪,这道路修好了,其他各地的商人也纷纷来我江宁郡做生意,

    现在城中百姓别的不敢说,至少一户每月有一块银元收入,下官还是敢拿性命担保的……”

    姜憬带着刘策和叶斌他们走在大街上,不断向他们介绍这城中的状况。

    刘策心中满意至极,敢情这姜憬是把自己在远东北地建设的那套“想要富,先修路”的经济发展模式全盘照搬到自己治下了,从复制的结果来看,非常成功。

    “工匠的待遇也按照朝廷指示,照前朝翻了几番,没成想那些工匠在得到以前几倍收入后,干活更加卖力了,以前三五天才能干完的活儿,

    现在一天就能做完,这钱的投入果真值得,很快回本不说,还能有不少盈利,只要再这样发展一两年,江宁郡就完全可以靠工商收益自给自足,也完全可以向朝廷缴纳税……”

    经过一片铁匠铺时,姜憬带着刘策来到一座打造钉子的酱铺前观摩,并不时向他介绍工商带来的收益。

    刘策拿起一枚刚冷却的铁钉,问道:“这样的钉子你们卖多少?”

    姜憬不加思索的回道:“跟远东的价格一样,一文汉陵通宝卖十枚,一盒百枚九文钱,这铁钉一经问世,各地商户都争相抢购,这些工匠加班加点都忙不过来啊……”

    看着干的惹火朝天的工匠,刘策自然相信了姜憬所言,不由叹道:“扬州的物价我了解过,不想你这江宁城中物价如此低廉,真是造福百姓之举……”

    姜憬道:“陛下过誉了,下官以为,只有让百姓都用的起必需品才会有收益,如果各个都卖天价,这货难出手不说,还会造成大量资源浪费。”

    刘策丢下钉子道:“你说不错,只有真正惠及百姓,才能共同盈利,二哥,你有心了……”

    姜憬拱手说道:“陛下千万不要这么说,下官所作这些和陛下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刘策摇摇头:“不,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江宁城着实让我大开眼界,还有什么,带我去看看……”

    姜憬前面引路,一行人离开热浪滔天的铁匠铺,来到了一条繁华的街市上,只见街市两侧到处都是叫卖的商贩,从干果到手工艺品都是应有尽有。

    除此之外,刘策还发现一群身穿黑布衣的汉子手持梢棍在来回维持治安。

    “这些黑衣人是下官仿效北地所设的不良人,不过所犯多是打架斗殴,除此之外并无其他过错,

    为了节省衙署开支,也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机会,下官便让他们协助官署维系街市治安,让他们做些追捕盗贼的活儿……”

    刘策听姜憬说及,眉头一皱:“不良人只能用以协助,在他们彻底改过自新前,切忌不可大用,

    只有等他们真正适应自己官署身份才能委以武侯身份,在此之前,还是该以招募良家子为助……”

    姜憬恭敬地回道:“下官记下了,这些不良人每隔三日便来衙署通报一次,若查出有不法扰民行径,必会剥夺其身份,加刑处置……”

    刘策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然后走到一间米铺前,只见米铺门口一堆白米上插着“一斗二十五文”的字样,不由眼前一亮。

    “米价如此便宜?”

    刘策惊叹一声,抓起一把米往鼻子前嗅了嗅,确定是新上市的新米,不由大为惊喜,这比北地所卖还要便宜。

    姜憬说道:“四郎有所不知,南方水稻一年可种五季,加之这几年江宁各地风调雨顺又严厉打压地主,米价自然是下来了……”

    刘策奇道:“二哥,你就没想过囤积点新米去卖么?我可听说最近江南改稻为桑严重,你就没点想法?”

    姜憬回道:“民以食为天,身为一方父母,如果只重些微利益而罔顾百姓生计无疑是杀鸡取卵,只有百姓人人不用为一口饭发愁,还怕没有收益么?

    下官断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举,治下桑田数量严格控制,以防物价暴涨带来一系列不利影响。”

    “二哥,你肩上的担子怕是不轻吧……”刘策叹道,“你这样做定是得罪了不少士家巨贾,这些人怕是恨你恨的牙痒痒……”

    姜憬满不在乎的笑道:“那就让他们恨去吧,不是下官自吹,姜家在江南各地根基深厚,还在乎这些蝇苟之辈恨不恨么?”

    刘策回头看向叶斌:“叶先生,你身为礼部尚书,觉得姜郡守此举可符合圣人之道?”

    叶斌淡淡一笑:“姜郡守洞悉大局,与圣人之行极为符合,在下着实佩服……”

    姜憬回礼致意:“叶尚书客气了,下官何德何能,敢与圣人比肩?”

    叶斌说道:“姜郡守所言有理,这圣人也只在言行,却未曾身教,姜郡守能实践圣人理论,当比圣人更高一筹……”

    这话说的姜憬是大为震惊,叶斌此言等于是把自己放在比孔圣还高的位置,简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怀疑这叶斌是不是儒学一派的人?

    只听叶斌接着说道:“姜郡守不用感到意外,圣人所处年代与我们甚远,我们也只能从遗留的历史书籍追寻孔圣踪迹生平,

    其实陛下所言非常有道理,一味的追捧先人只会让自己固步自封,唯有赶超先人才是正途,落后就要挨打,圣贤书是救不了大周溃局,

    唯有革新向前,才是圣人所愿,在下以为,我们所作一切未必就不如圣人,甚至比圣人做的要更好……”

    叶斌的话深深刺激了姜憬,他呆呆的看向刘策,却见刘策微笑着冲他点点头,已经明白他是认可叶斌的言论。

    “我这就超越圣人了?”姜憬始终无法相信自己的所为。

    刘策摸摸鼻子,拍拍姜憬肩膀道:“好了,二哥你也不要多想,带我去见见你所操练的荡寇营,也许他们马上就要派上用处了……”

    姜憬回过神来,看了看天色,建议道:“快到午时了,不放吃完午饭再去也不迟……”

    刘策迟疑了一下,点头答应了姜憬的建议。

    用过午饭,姜憬带着刘策和叶斌来到了江宁城郊五里外的荡寇营。

    砰砰砰——

    还未入营,刘策就听到营内校场上传来一阵刺耳的轰鸣声,刘策立即判断这是士兵在火铳发出的声响。

    进入校场,三千多名官兵在烈日下挥汗如雨,按各自分配的兵种,在教官的指导下,专心的操练着。

    “好兵!”

    刘策一眼就看出这些精壮的汉子各个都是好兵,无论精神还是面貌怕是只差北方前线的边军。

    只见一排火铳手在教官的指令声中,有序的装填火药弹丸,然后点燃火绳,瞄准八十步外的一排稻草人。

    “放~”

    啪啪啪……

    随着教官一声大吼,漆黑色的铳口立马爆发一阵耀眼的火光,紧随而来的是爆豆般的轰鸣声。

    等灰白色的浓烟散去后,八十步外那些稻草人已经开始燃起熊熊烈火,可见这一轮齐射的效果极佳……

    刘策点点头,对姜憬说道:“不错,这些火铳手都合格了,就差一场激烈的战斗便能脱胎换骨,成为一支精锐部队……”

一七零 江南士家谁最狠?

    ……

    巡视完荡寇营,刘策对姜憬的能力再次给予肯定,在回去的路上又提出一点自身对阵瀛寇的建议。

    姜憬虚心听刘策建议,在回到江宁城后,再次开始向刘策提出要将的请求,好带领这支荡寇营去与瀛奴展开厮杀……

    而刘策其实也在心中酝酿该派哪个将领来接管这支荡寇营比较合适,思来想去,也只有从武镇英地方调将最为合适,毕竟他所属部队多以步兵为主,跟荡寇营契合度较高。

    心中打定主意后,刘策便对姜憬说道:“关于荡寇营主将人选,二哥请放心,我会安排妥当。”

    姜憬道:“既然四郎这么说,我就安心了……”

    刘策道:“不过在此之前,我与二哥之前对扬州的商议,你有什么想法么?”

    姜憬道:“派去处理这件事的人已经出发,算算时日,最迟今晚就能抵达扬州,四郎,你当真要如此做么?”

    刘策脸色一沉:“如果不是事态紧迫,我也不想这样,但葛东淳这样的毒瘤一日不除,整个扬州百姓就没有一天好日子,也只能出此下策。”

    姜憬点点头:“既然四郎已经决定,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交给我姜家来处理,保证做的滴水不漏……”

    刘策叹了口气:“真是难为你了……”

    姜憬低头小声说道:“四郎,我们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见外?我这个当兄长的有机会能帮到您,那真是求之不得……”

    刘策自然听出姜憬是在提醒自己是姜家一份子,姜家会永远站在自己身边支持自己,无论做什么决定都如此……

    对于姜家释放的善意,刘策自然是接受的,虽然骨子里不承认自己是姜家人,但这具躯体里流着的,的确是姜家的血,这一点无可否认。

    刘策别开姜憬的眼神,淡淡地说道:“带我去江宁的织造坊看看,确认缺少些什么,回到京城会让户部拟出所需物资,来年一并送来,

    江南的确富庶,但不该只属于贵族豪绅,只有上下共同满意,才是真正的福宝……”

    姜憬点头引路:“四郎请随我来……”

    ……

    深夜时分,扬州城,葛家府邸……

    葛东淳忙碌一天,确认刘策一行人已经抵达江宁后,才打算安心的睡个安稳觉。

    他的夫人赵氏说道:“老爷,当日宴席上,你得罪了这京城来的天使大人,他怕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要是让这什么刘四郎回了京,

    万一在皇帝面前告老爷的状,老爷岂不是有杀身之祸么?您就不该放他离开扬州城……”

    刚解开衣带的葛东淳闻言,却只是轻哼一笑:“杀身之祸?你以为我葛东淳有这么好对付的?京城离扬州好几千里,就算这刘四郎回去在朝上告我的状,朝廷又能奈我何?

    别忘了,这是在江南,汉廷的手还伸不过来,敢动我葛东淳?怕是要被南方几大士家群起攻之,朝廷有这个胆子么?真是的,

    还有你以为我真怕那什么刘四郎?只不过是给姜家一点脸面而已,真要把我惹急了,让他永远都回不了京!”

    赵氏见葛东淳说的如此信誓旦旦,紧张的心也悬了下来:“既然老爷已有了计议,那妾身也就放心了,只是可怜我们利儿和煌儿,白白挨了那几个京官的打……”

    葛东淳面颊微微一抽:“算了,只要这姓刘的别找事,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如果非要跟本官,跟我葛家过不去?

    哼哼,那我葛东淳会让他明白,在江南,哪个士家手段最狠,最毒!就算姜家也不过如此!”

    “是么?葛府尹好大的口气,连天下第一士家的姜家也不放在眼里!”

    葛东淳话音一落,屋外忽然响起一阵陌生的声音。

    “你是什么人?”葛东淳指着房门外的身影问道,“来我葛家有何事?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

    门外的黑影说道:“我是什么人?奉命来收拾你葛家的人,区区一座葛府,进来很难么?”

    葛东淳闻言大惊失色,忙和赵氏趴在窗台边大喊道:“来人啊,有刺客!来人啊,有刺客~”

    砰——

    然而下一刻,房门被门外的黑影狠狠踹开,只见进来一个手持折扇的白面书生,正面带微笑,缓缓向葛东淳夫妇逼近。

    “不用喊了,你府上一百七十六人,包括比两个蠢儿子,现在都已经被麻药迷倒,被我的人抬往府厅候着。”

    听到白面书生这么说,葛东淳震惊之余明白眼前之人来头定是不小,虽然他面色和蔼,但葛东淳却觉得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为狰狞的面容。

    “好汉,是要你肯放过我葛家,我愿意出十万两黄金如何?”

    葛东淳想要利诱眼前这白面书生放过自己,去见那白面书生依旧是面带微笑,没有半点心动的意思。

    “二……二十万两黄金!好汉,只要你能罢手,这二十万两黄金够你逍遥一辈子了!”

    葛东淳加大了保命筹码,试图让那白面书生改变主意。

    可惜那白面书生却是依旧步步紧逼,丝毫不为金钱所动。

    “好汉,你说吧,到底想要什么?只要我葛府有的,你尽管拿去……”

    葛东淳彻底慌了,豆大的汗滴如雨水一样落在地面上,他和赵氏二人此刻心脏丢快跳出体外。

    在距离他们二人两步时,那白面书生终于停下脚步,摇着折扇开口说道:“葛府尹,你要记住,有些话不能随便乱说,你应该明白祸从口出这个道理,

    就比如刚才,你葛家也配跟姜家相提并论?也不去河边照照自己,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命!”

    “原来是姜家的人……”葛东淳似乎反应过来道,“请好汉明鉴,在下与姜家妹夫史家颇有渊源,严格来说也算是小半个姜家的人,所以……”

    “你也配自称姜家人?”

    白面书生忽然一收折扇,下一刻,门外又冲进来十个刺客……

    “葛东淳,你方才不是说江南世家你葛家最狠么?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姜家的手段,等你死后去问问阎王,到底谁最狠!”

    白面书生说完,退后半步,手指一点,轻声道:“葛家上下全部诛杀,无论男丁还是妇孺,就连孩童也一个不能放过,杀吧……”

    “杀啊~~”

    很快,这些杀手直接扑了上去,用乱刀将葛东淳夫妇砍的血肉模糊,中途无论他们如何凄喊求饶都无济于事……

    第二日,扬州城内百姓发现葛家大院已经成为一片废墟,内中一百七十余口全都被烧成了焦炭。

    此事震惊了扬州其他衙署,对此展开了彻底调查,毕竟死的可是地方府尹,还是全家遇难,不得不引起各部衙署重视……

    然而这一切注定是无劳功,因为杀害葛家的人早已经趁夜偷偷出城了……

    与此同时,城中百姓是欢声雀跃,似乎在庆祝葛东淳一家集体归西的盛况。

一七一 金陵城之变

    ……

    刘策在江宁逗留了足足三日,期间又走访了各衙署,对他们的政务处理总体是非常满意,又仔细视察了下市场,指出了些不足之处。

    直到葛府全家被灭的消息传来,刘策才打算继续动身南巡。

    得知这个消息后,刘策皱着眉头对姜憬说道:“处理的是不是太狠了?一百七十多人一个都没留?”

    姜憬回道:“四郎,您应该清楚什么叫斩草除根,我断不可能留下隐患给未来添乱,而这葛东淳也本就该死,所以……”

    刘策摇摇头:“话虽如此,但这实在有些太过分了,只处置葛东淳便是了,何必葛府上下都不放过呢?”

    姜憬道:“四郎,既然做都做了,就无需想那么多,现如今葛东淳已死,扬州城中再无其他威胁汉廷势力,是四郎你掌控扬州的绝佳良机啊……”

    刘策闭目沉思片刻,说道:“扬州府尹的位置你准备准备,最迟九月,你的任命文册便会送抵你手中。”

    姜憬激动的说道:“多谢四郎成全……”

    刘策罢手道:“二哥先别急着谢,你成扬州府尹后,把你在江宁这套政务理念也带到扬州城,直至推广到整个省,最后让整个江南百姓都感受到新政带来的益处……”

    姜憬道:“四郎胸怀天下,在下万分佩服,在下一定会尽好职责,把大汉新政推广到治下每一寸土地上!”

    刘策点点头:“我相信你,这里的事就拜托你了……”

    姜憬不无担忧的说道:“四郎,真的要去金陵么?在下要安排人与暗中随行么?”

    刘策微微一笑:“不必了,人多反而碍事,二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金陵的情况我也了解一些,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心里有数!”

    姜憬叹了口气,只好说道:“那在下就只有祝四郎一路顺风,临行前,在下再劝一句,金陵局势复杂,四郎不可意气用事啊……”

    “知道了,我会妥善处理的……”

    刘策留下一句,便踏上属于自己的马车,大队人马再次缓缓向金陵方向前进……

    ……

    五月十九日,金陵海域……

    一艘来自瀛洲的海船满载衣衫褴褛的瀛洲人出现在码头附近,缓缓向码头上早已等候的官员驶近。

    “呦西,终于来到中原了……”

    “在海上呆了一个多月,等登岸了一定要好好找个地方快活一下才行……”

    “中原的姑娘水灵的很,尤其在江南这一代,我们下船后绝对不能错过,哈哈哈……”

    船上的瀛洲浪人们趴在船头看着码头越来越近,不由兴奋的大喊大叫。

    唯有一名衣衫庄重,面色冷峻的武士,腰挎双刀,静静的盘膝坐在甲板上,对周围的噪音没有一丝波动。

    一名船长模样的瀛洲人见到甲板上如此喧哗,不由大声喝骂道:“肃静!不得喧哗!否则,全部丢到海里去!

    都听好了,这是中原,不是瀛洲,一切必须听从这里官府的安排,要不然出了什么事,我们概不负责!”

    经这船长一吼,众人才渐渐平息了喧嚣声,却依旧小声议论纷纷,对这片神秘又富庶的土地充满了好奇。

    船终于缓缓靠岸,迎接他们的官员整整自己衣冠,上前两步,等着船上的人下岸。

    两名船夫将抛绳准确无误的套到码头上的石墩后,用力把船拉近,等船体一侧靠在码头后,又有人立刻放下踏板。

    下一刻,再也经不住兴奋和新鲜的浪人们齐齐迫不及待,拥挤着走下了船。

    而此刻,那名双刀武士也睁眼缓缓起身,一双手交叉抱在外衣内的胸膛,空着两只袖管,跟在人群中缓缓走下甲板。

    等船夫一下船,立刻点头哈腰的走到那名等候的官员跟前,从怀中摸出一个小袋子,恭敬地递到他手中。

    “大人,穿上一共五十二人,按照约定,这一人十五两银子,这里一共是三十七两黄金,您请轻点一下……”

    江南各地官员与瀛寇勾结祸害百姓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也是江南官场一道“秀丽的风景线”,只要那群瀛寇能按时向各地所属官员行贿,就能顺利进入江南沿海各地。

    那官员掂了掂手中的钱袋,再看向那些浑身散发鱼腥味的瀛寇,不由露出一副轻蔑的表情,对船长问道:“这里真的只有五十二人?”

    船长点头说道:“来时有七十四人,都把船舱挤满了,只是半路上死了二十几个,全丢海里去了……”

    官员不等船长把话说完,立刻罢手说道:“行了行了,我就随口一问,你也不必当真,既然来了就让他们安分些,别惹出什么事来……”

    船长立马鞠躬道:“嗨依,大人您放心,规矩我懂,记得大人替我向史大人问好……”

    “嗯……”

    那官员应了一声,然后扫了一眼那群浪人,厌恶的带着随行离开了。

    船长行贿官员的一幕,全程都被那双刀武士看在眼中,他皱着眉头思虑片刻,上前对船长说道:“你为什么要向那个人行贿?”

    船长看了一眼那武士,立马恭敬地说道:“宫本君,你就别问了,中原有中原的规矩,既然来到了这片土地,就要按照这里的规矩办事。”

    说完,又拍拍手对码头上这群浪人吼道:“都别吵了,现在,你们跟随小佐君一起前往王庄,到了那里自然会有人来接应你们的……”

    这些浪人闻言,立刻三五成群,说笑着跟着那叫小佐的人开始向王庄走去。

    那被称为宫本的武士,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但在搞清楚情况前,他还是决定隐忍,跟在人群中一起前行。

    行至半途,宫本发觉周围的所遇见的中原人都对自己这群人避而远之,眉头不由皱的更紧了。

    起初这些刚下船的浪人还算本分,直到一名卖花的民女经过时,才彻底暴露了本性……

    “呦西,姑娘,姑娘……”

    一名浪人看到那民女时,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立马把所有人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那姑娘一见到眼前那么多瀛洲浪人,不由开始心慌,慌忙想要避到一旁,却还是晚了一步,很快她被这群浪人团团围住。

    “你……你们想要干什么?”

    少女紧张的询问道,从她那颤抖的身躯可以判断,她现在心中十分害怕。

    这些浪人不断打量着这少女,戏笑声不绝与耳,周围的行人却对此不闻不问,甚至纷纷避开。

    那叫小佐君的也是洒然一笑,对这些浪人说道:“只要你们都肯为佐藤君效力,这漂亮的姑娘就当是你们这一个月在海上漂泊放松的礼物,去吧,尽情享用,在这里没人敢把你们怎么样……”

    “哈哈哈……”

    小佐君话音一落,这些浪人再也忍不住,疯狂的扑向那少女。

    “救命啊~~”

    少女自知厄运临头,绝望的大声呼喊起来。

    “砰砰砰……”

    危急关头,几名即将触碰到少女身体的浪人却忽然被人掀翻在地。

    等他们回过神来才发现,那双刀武士正站在少女跟前,面色阴冷的看着他们。

    “你……你想干什么……”

    周围人一见这双刀武士,立马围着他不敢靠近,小佐君也是拔出刀护在身前,眼里充满了恐惧。

    只见双刀武士两手交叉握住腰间左右两侧的刀柄,满脸寒霜的对小佐君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们来中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真的只是为了求生计而来?

    如果是这样,为何要对这普通的姑娘下手?务必如实交代,否则等我的剑出鞘,一切都太迟了!”

一七二 道不同不相为谋

    ……

    “宫本君,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想要我们自相残杀么?”小佐喉结滚动一下,目露惊恐地说道,“赶紧收起你的敌意,不要逼我们……”

    “回答我,你们到底来中原做什么?”宫本直接打断小佐的话,“若再不说就休怪我剑下无情!”

    小佐看了周围一圈,再看着满身杀气的宫本,只好说道:“宫本君,事到如今,告诉你实情也无妨,我们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瀛洲百姓,来到中原只为了过更好的生活,

    至于我们的身份,就是中原人人憎恨的瀛寇,抱歉,我们骗了你,但我们也不想这样的,要不是活不下去……”

    不等小佐说完,宫本直接打断道:“瀛寇?就是让整个瀛洲深感耻辱的海盗?我宫本武隆居然与你们这群肮脏下作的人同船月余?”

    小佐道:“宫本君,您应该知道,瀛洲战乱不止,若非真心活不下去,谁愿意去当海盗?

    这次骗你一起来是我们不对,但以宫本君这等高超的剑术造诣,难道就甘心白白荒废么?”

    宫本武隆缓缓抽出双刀一角,继而说道:“所以你们受委屈,就合该把这份不幸带到这里?这里的百姓有什么错?为什么要受你们这般折磨?瀛寇?肮脏的字眼,与你们为伍,是我宫本武隆一生难以磨灭的耻辱。”

    小佐君感受到宫本武隆身上散发的剧烈杀意,不由退后两步,刀护身前继续说道:“看来宫本君是不想与我们为伍?既然如此你只管离开就是了,何必要阻止我们,给这些中原人出头?”

    宫本武隆回道:“武士信条首诫,保护平民免受袭扰,你以为我会坐视不理么?你们,都该死……”

    话音一落,宫本武隆双剑缓缓抽出,交叉对准眼前这群浪人,并用生硬的汉语对身后的少女说道:“姑娘,请您找个地方保护好自己,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少女闻言,战战兢兢的躲到街边一处木桌下。

    而在不远处,一群官差一直注视着他们,却没有半点要上前维持治安的意思。

    一名衙役见形势严峻,忍不住跑到茶摊前喝茶的巡检跟前拱手说道:“头儿,看样子会闹出人命,我们要不要去管管?”

    那巡检喝下一口茶,不屑地说道:“管?谁敢管?你么?那是群亡命之徒,你要不怕死只管去管个试试,就我们这十几号人上去也是白白送命,

    反正这些个赢寇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他们自相残杀不是好事么?少掺和这趟浑水,只管边上看着就是,大不了替他们收尸……”

    听巡检这么说,那衙役自然也不敢动,继续密切注视着街上这群浪人的一举一动。

    小佐见宫本武隆已经拔剑,知道一场厮杀再所难免,不由大声打气道:“大家不要慌,他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我们有好几十个,既然他想与我们决裂,那就先杀了他,上,上啊……”

    听了小佐的话,浪人们立刻鼓起勇气,开始挪动脚步向宫本武隆缓缓逼近,但慑与宫本武隆的实力,大家还是心有余悸,毕竟谁都不想当他刀下第一个亡魂。

    他们不动,宫本武隆却是抢先动了……

    只见他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一个直扑,双刀对准最近的一个浪人,一个牙突直刺,冲他咽喉而去。

    “呀~”

    那浪人在死亡逼迫下,大喊一声,挥动手中锈迹斑斑的刀开始反击,但……

    “噗~”

    他还是慢了一拍,直刺的剑尖一下洞穿他的咽喉,留下一个血色窟窿。

    “杀~”

    下一刻,在宫本武隆身后的一名浪人趁机逼上前想要偷袭……

    “噗呲~”

    结果,宫本武隆另一把剑一个反握朝身后一刺,直接将那偷袭的浪人小腹捅穿。

    “噗呲、噗呲……”

    迅速解决两人后,宫本武隆手中双剑再次对准周围逼近的人群挥动两下,瞬间又有两名浪人的咽喉被划开,痛苦的倒在地上挣扎抽搐一阵,便没有生息了。

    “二、二刀流……”

    宫本武隆的剑术彻底把小佐跟周围的浪人给震慑住了,他们听说过宫本武隆的剑术高超,但谁都不曾亲眼见过,今日一见,才知道这比传闻中更加令人感到可怕。

    “拼了,杀啊~”

    事到如今,小佐知道今日若不把宫本武隆解决,自己这几十人怕是也会交代在这里,索性大吼一声,带众人杀了过去。

    但是,人多似乎并没有多少卵用,这些浪人在宫本双刀进攻下尽是无一合之敌,纷纷成为刀下一具具亡魂。

    一名浪人刚双手举起太刀要劈下,却直接被近在咫尺的宫本武隆,一剑划开胸膛,当呲喷的鲜血破体而出,那名浪人也在凄喊声中倒下了。

    大街上,一名剑客独斗数十名亡命之徒,局势却是单方面倒的,一炷香时间,地上已经躺满了二十多具尸体。

    然而,宫本武隆的杀戮却依然在继续,精妙的二刀流剑术杀的这些连剑道皮毛都不懂的恶棍流氓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呐喊。

    最终,这些浪人在惊恐之中四散而逃,只剩下小佐依然在与宫本武隆对峙。

    小佐持刀的手不住瑟瑟发抖,与宫本武隆相互踱步。

    宫本武隆手中双刀也是布满了鲜血,而且刀锋上多了好几道缺口,显然都是在方才厮杀中造成的,等这一战结束,这两把刀估计也要报废了……

    “你在害怕么?”见小佐眼中充满恐惧,宫本武隆双刀交叉,平端对准他,淡淡地说道,“决斗中有一方开始恐惧,他就已经败了,你看看你自己,握刀的手都在颤抖,还拿什么来赢我?”

    小佐努力平复内心恐惧,对宫本武隆说道:“我知道宫本君你剑术造诣惊人,但刚才你也已经消耗不少体力,怕是现在正在强撑,我未必不能赢你……”

    宫本武隆缓缓蹲下身子单膝跪地,左手刀尖指地,缓缓华了个弧形半圆,在地上留下一条血痕后问道:“既然你如此自信,那你为何不过来试试?”

    小佐不言语,双手握紧刀柄,直竖与左肩,做出一副进攻的姿态。

    他知道,胜负就在这一招之间,一旦输了付出的将是自己的性命,而赢了自己将会扬名立万!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直至一阵清风吹过,宫本的眼睛似乎进了沙砾,闭上眼一瞬间。

    小佐顿觉机会来临,快步持刀对准蹲在地上的宫本武隆的头顶劈了下去,他十分有自信这一刀能彻底解决眼前强敌。

    “当~”

    “噗呲……”

    然而,就在刀锋要砍中宫本武隆头顶之际,却见宫本武隆右手横刀挡下一激,在金玉交错声起一瞬,左手一剑直接贯穿他的胸膛。

    “呃~你……”

    小佐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插入自己胸膛寒刀,忍不住呻吟一声。

    只听耳边传来宫本武隆的声音:“你判断没错,我体力确实消耗很大已经无力再主动发起进攻,

    所以我故意留个破绽给你,好让你以为可以胜我而主动发起进攻,我以逸待劳,兵道剑道异曲同工,

    诡诈之术也是剑术一部分,我佩服你没有后退的勇气,但,你还是败了……”

    说完,宫本武隆抽刀起身,任由小佐在倒在血泊中,结束了他的一生。

    “可恶,得找家铁匠铺,这刀损耗太大,怕是不能再用了……”

    宫本武隆检查了下自己的双刀,皱着眉头叹了口气,然后甩下刀身上的鲜血,收回鞘中开始去寻找铁匠铺了。

    而地上,足足有二十七具尸体,都是被他一人解决……

一七三 武士的规矩

    ……

    五月二十日,刘策一行人终于抵达金陵。

    早已知道史宗杰也在金陵城中,刘策为了避嫌没有通知史文靖来接驾,而是让人分批次入城,自己则是依旧扮成商户的模样,和叶斌一道在最后一批进入城内。

    金陵乃是江南首府,这气象繁荣程度与扬州比,那更是上了一层次。

    只是刘策发现城中百姓似乎都面带苦色,时有不安的气息笼罩在这座南方巨城的上头。

    为了打听清楚这史文靖的政绩,刘策和叶斌决定去民坊酒楼,那里人多眼杂,三教九流,走南闯北什么样的人都有,便于了金陵的具体情况。

    来到一处酒肆门口,刚要进去,却被一名短衣伙计拦了下来:“两位客官,你们这是打哪来啊?”

    叶斌奇道:“伙计?我们来吃饭还得自报家门么?这我们可是闻所未闻啊……”

    伙计作揖道:“客官别误会,只是小的观两位客官衣着鲜丽,应该是大户人家出身,咱这酒肆卖的都是糙酒粗粮,小的是怕你们吃不惯,扫了您二位雅兴,

    你们若真想吃饭,就沿着这条街走到尽头,有家大酒楼,那是官家的亲戚开的,到了那儿才符合您俩的口味……”

    刘策轻笑一声,对叶斌说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把生意让给别人做的……”

    然后又回头对伙计笑了笑:“伙计你很实诚,但我们平日山珍海味都吃腻了,今天就想在你这店里吃点糙酒粗粮,找个位置让我们坐下,赏钱少不了你们的……”

    伙计听二人这么说,也不再阻拦,笑着把他们俩迎了进去:“既然客官这么说了,那小的还有啥好担心的,客官请随我来,咱这酒肆虽然有些乱,但卖的东西都干净,请……”

    伙计将二人迎到一处还未收拾的方桌前坐下,随后忙取来抹布簸箕,将桌上的残羹冷炙全部收拾干净。

    等收拾完才问道:“客官想吃点什么?丑话说在前,咱这店里就一些寻常家菜,上好的可没有啊……”

    叶斌从怀里取出一枚银元,放到伙计跟前:“随便来两个菜,再来一壶酒,剩下的算赏给你的,去吧……”

    伙计怔怔的拿起这枚银元,心中震撼不已,见过赏银的,可没曾想有这么豪爽的,一出手就是一块银元,就算除去饭钱,也剩下好多,够这酒厮几天的进账了。

    与是伙计热情的给刘策和叶斌倒满茶水,屁颠屁颠的跑后厨去吩咐饭菜了。

    等伙计离开后,刘策和叶斌才开始打量酒肆内的环境。

    这间酒肆内人声鼎沸,来这里喝酒吃饭的都是附近的苦力短工,不少人甚至都是站在柜台前喝酒,和聊的来的同伴相互攀谈着。

    刘策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一名瀛洲人身上,不由眉头微微一皱。

    只见那瀛洲人静静地坐在角落,两把武士刀放在桌沿一角,而餐桌上却是只有一碗白米饭,和一条下饭的蒸鱼,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了,可谓是简陋至极……

    但那瀛洲人却是无所谓,大口大口吃着冒尖的米饭,然后夹起吃剩的鱼骨头放到嘴里吸吮,吃的是津津有味。

    似乎注意到有人在观察自己,这名瀛洲人猛的抬眼,刚好跟刘策四目相对。

    他的眼神十分犀利,但刘策又怎么会退缩,两人互视许久,直到伙计端着一盘子菜来到桌前……

    “客官,您的菜,慢用,有啥吩咐您尽管找我……”

    伙计放置好酒菜,转身要离开之际,却被刘策拉住。

    “伙计,我问一下,那坐在角落吃干米饭的瀛洲人是怎么回事?”

    伙计闻言,忙做出噤声手势,对刘策小声说道:“客官,你是外地来的,并不清楚这里的局势,最近瀛奴猖獗,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可是闻听瀛奴而色变,

    这个人可狠了,听说昨天在近郊码头,刚下船就杀了二三十个同船的同乡,是个惹不起的人啊……”

    刘策眉头一皱,心中大致明白了几分:“那你们官府就不管管么?”

    伙计抬眼向四周看了看,然后露出厌恶的神情对刘策二人说道:“官府?拉倒吧,他们自己跟瀛寇之间都不干不净,还指望他们给我们做主?

    上几个月有一千五百号瀛奴直逼金陵城下的事您二位听说没?沿途十几万官兵就是眼睁睁看着他们劫掠沿途郡县,祸害小老百姓却都不闻不问,

    这其中要是没点猫腻,您信不信?反正咱是不信,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只要不犯到咱头上,这茬子事咱也管不了,也没法管,只求安安生生过小日子,您说是么?

    反正咱无权无势,只能夹起尾巴过一天算一天,其他也没功夫去瞎想,反正这些瀛洲人不管什么来历,我们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刘策面色凝重,官匪勾结的事就连这些百姓都知道,由此可见江南的官场局势到底有多严重了,已经到必须要处理的时候。

    伙计还待再说,那瀛洲人此刻已经放下碗,用生硬的汉语说道:“伙计,过来……”

    伙计对刘策抱以一个歉意的微笑,然后来到那瀛洲人的桌前,低头问道:“客官,您还有什么吩咐……”

    那瀛洲人擦了擦嘴,看着如明镜一样的碗和盘子,尤其那条鱼,除了鱼头和骨头,竟是找不到一丝鱼肉的痕迹。

    尔后他竟是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实不相瞒,我没钱付你这顿饭,所以……”

    说到这里,却见这瀛洲人忽然解开衣服脱了下来,光着膀子将衣服折叠的整整齐齐,递到伙计手中,低头说道:“给您添麻烦了,这件衣服是崭新的,我昨日才换洗的,应该能抵你这顿饭钱,你可否收下?”

    伙计忙道:“客官,您说的是啥话?不就一碗白米饭和一条鱼么?算了不收你钱,赶紧把衣服穿回去吧……”

    但那瀛洲人却是非常固执:“不,我不能白吃你们的饭,在瀛洲,我们武士就该有武士的尊严,决不欠人钱财,你若不收就是对我最大的侮辱……”

    伙计十分为难,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要眼前这狠人的衣物,不停推辞道:“客官,多大点事啊,你不必如此的,何况你这衣服我收下也不合身,送到当铺多亏啊,赶紧穿回去吧……”

    瀛洲人眉头一皱,再次恳求道:“阁下如果不收这衣物,那可否留我在店铺做工赔偿?

    说实话,我身上除了这件衣物和两把刀外再无他物,刀是我们武士的生命,恕我不能交给你,请您见谅……”

    就在伙计不知所措之际,刘策直接开口道:“把衣服还回去,他的帐算在我身上!”

    瀛洲人闻言,望向刘策,起身冲他欠身鞠躬:“我不认识你,你为何要帮我?我不想欠你人情……”

    刘策冲伙计使个眼色,伙计忙把衣物放回瀛洲人手中,跑到刘策身边。

    只见刘策再次取出一枚银元道:“这枚银元够付他的饭钱吧?顺道再上几个菜来……”

    等伙计乐呵呵的离去后,刘策拱手回道:“朋友,你先穿好衣服,如果你不想欠这人情,就陪我喝一杯酒,这个条件应该不过分吧?”

    瀛洲人犹豫了一下,迅速穿回衣物,抓起那两把武士刀,来到刘策的桌前问道:“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我还是要谢谢你替我支付饭钱,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宫本武隆帮忙?”

一七四 有原则的人

    ……

    “没什么,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我观阁下方才谨守原则,区区一碗米饭都要公正分明,是个值得敬佩的人,

    坐下一起喝杯水酒,我们也算是结识了,坐下说话,我初来贵宝地,还有很多地方不熟悉,想听听你的指教……”

    刘策的礼仪风态,让宫本武隆不再推脱,索性也就坐在刘策边侧。

    “如果阁下是想问这金陵城的情形,那请恕在下无能为力,因为在下也是昨日方至城中,

    实不相瞒,在下现在是身无分文,就连住店的钱都没有,不知阁下想让在下如何感谢你?”

    宫本武隆倒是个实在人,有一说一,并没有多余的客套。

    刘策给他倒上一杯酒道:“感激就免了,人终归是有难处的时候,我方才也说了,四海之内皆朋友,就当你我二人算是半个朋友,这顿饭我请,下一顿等你有钱的时候回请我就是了……”

    宫本武隆接过酒杯,凑到嘴边轻轻泯了一口,顿时眉头紧皱。

    刘策看出他的不适,也没点破,而是委婉的说道:“这中原的酒糙气重,兴许你喝不惯,有时间让你尝尝在下带来的酒……”

    宫本武隆闻言,索性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尔后对刘策说道:“对在下而言,酒无论好坏,但看一个意境,毕竟人在他乡,还是入乡随俗的好。”

    不一会儿,伙计又端来两盘菜,这一次又特意加了份羊肉,因为刘策给了两块钱的缘故,伙计也是分外热情。

    看着满桌子的菜,宫本武隆食指不由大动,他是习武之人,方才一碗米饭如何能填饱肚子呢?

    刘策知道宫本武隆没吃饱:“宫本武士无需客气,只管自便,在我这里无需拘谨的……”

    “那在下就先开动了……”

    宫本武隆应了一声,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而刘策和叶斌没动筷,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将桌前的饭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卷残云般一扫而空。

    等宫本武隆第五碗白米饭下腹后,这才轻抚一下肚子,拿布擦了擦嘴说道:“一个多月来,今天这顿吃的是最饱了。”

    刘策微微一笑,顺便把手抓在他的双刀上。

    不想手刚触碰到刀鞘,宫本武隆立刻握住刀柄一端:“阁下请自重,这武士刀是我贴身之物,乃第二生命,还请阁下不要妄动……”

    刘策闻言,松开了抓刀鞘的手,淡淡地说道:“抱歉,我只是对你的兵器感到好奇,如果我没猜错,你这武士刀怕是已经磨损严重吧?”

    宫本武隆奇道:“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刘策指着刀鞘说道:“仅从你这刀鞘上的斑斑裂纹就可以看出,你这刀定是时常挥舞,而刀鞘仿佛就是人的衣服,你觉得衣服破了,这人的身体能没有损伤么?”

    宫本武隆点点头:“原来阁下也是爱刀之人,那此刀可以给你观摩,请……”

    说完,宫本武隆也松开了手,刘策也不客气,直接取过一把刀,缓缓抽出一半。

    只见手中这柄武士刀散发森冷的寒光,只是刀锋口已经有无数的缺口,密密麻麻,注定是无法久用。

    刘策收刀回鞘,递还给宫本武隆说道:“阁下的刀寿命已经到达极限,即便能修好,也经不起一次比试了……”

    宫本武隆叹了口气:“这双刀追随我一十九年,自十三岁开始就随我与瀛洲各大剑道高手比试,

    我也知道它的寿命已经到了极限,可就是舍不得将它抛弃,昨日入城想寻找铁匠铺修补,但凡是见过这双刀的铁匠都说难以修补……”

    刘策道:“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该换还是要换,因为无论你有多么舍不得,时候到了也注定留不住。”

    宫本武隆不赞同刘策的建议,反驳道:“抛弃日夜伴随自己的武器,阁下不觉得是种耻辱么?”

    他这话在瀛洲一说,那些不爱护贴身兵器的武士听到都会羞愧无比。

    但刘策却是轻飘飘回了一句:“让本该休息的人继续强迫他工作,你不觉得十分残忍?”

    宫本一怔,仔细回味着他的话,然后再看向自己手中的剑,良久之后,两眼顿时放光。

    “多谢阁下指教,中原果然是藏龙卧虎,您比在下更懂剑,请受我一礼!”

    宫本郑重向刘策鞠躬致意,因为这一句话,让他脑海思路豁达,仿佛又领悟到了什么。

    但下一刻,他眼神又黯淡下来,摇着头说道:“只可惜,我没钱换一把称手的剑。”

    刘策闻言,直接说道:“如果阁下真的想要一把称手的刀剑,也许在下可以帮忙……”

    “哦?您真的……不……不行,您已经帮了我很多,我不想再欠你更多的人情……”

    宫本武隆虽然很想获得新的兵器,但还是觉得这样会亏欠刘策更多。

    刘策笑了笑,说道:“先不说这个,阁下是因何来到中原?”

    一说到这个,宫本沉静的脸上浮现一股屈辱之色,想了想还是对刘策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原来宫本武隆是瀛洲新一代最强的剑客,他自十三岁出道至今,与人经历三十场比试,可谓是战无不胜。

    在与老一代的剑圣佐佐木比试中,以心理战术击败了对手后,成为新一代的剑圣。

    可自那以后,他觉得人生失去了目标,其实以他的本事,完全可以投身到瀛洲各方势力中享受荣华富贵,但这不是他本意。

    经过一年的参悟,宫本武隆终于有了新的目标,那就是把自己的剑道传承下去。

    无奈瀛洲各方战乱频频,民不聊生,宫本武隆打算远赴中原,开设剑道馆招收学徒,顺便与中原各地的剑术高手比试切磋,也许能让自己的剑道更近一步。

    机缘巧合之下,他踏上了一艘满是瀛寇的船只,接下来发生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听完宫本武隆的话,一直沉默不语的叶斌开口对刘策说道:“刘掌柜,看来这位武士也有侠义心肠,与那些瀛寇不是同路人,这等行径在下十分敬佩……”

    刘策轻颌下眼帘,他想要的情报已经得到了,金陵官员明目张胆与瀛寇勾结证据确凿,接下来该去见见史文靖这个便宜娘舅……

    与是刘策起身取下一个钱袋,放在桌上对宫本武隆说道:“今日你我相见也是缘分,这袋子里有二十两黄金和三十块银元,

    权当是在下资助你开设剑道馆之用,只是南方现在比较乱,在下建议你去北方看看,中原大的很,总会找到属于你的容身之所,

    在下尚有要事,先告辞了……”

    话毕,刘策快步走出酒肆。

    宫本武隆抓起钱袋立马追上去问道:“阁下的钱宫本武隆收了,你是在下在中原遇到的第一个朋友,还望阁下告之名讳!”

    刘策止步回头说道:“我叫刘四郎,有缘再见吧……”

    看着刘策远去的背影,宫本武隆紧紧抓住手中钱袋,默念着“刘四郎”,良久微微鞠躬。

    “阁下的大恩大德,宫本武隆会用性命来报答!”

一七五 老婆丢了!?

    ……

    “史文靖与瀛寇勾结嫌疑巨大,难怪朕会觉得为何江南沿海瀛寇会愈发猖獗,你方才也听到了,

    整船的瀛寇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码头,衙署官员居然当场收授瀛寇贿赂,这当中要没有人授意,他们有这个胆子么?”

    一回到驿馆,刘策立马宣泄了心中不满,对江南官场的**昏庸,又有了一个新的体会。

    叶斌等刘策说完,小声劝道:“陛下,您先消消气,这事怕是得仔细斟酌才行……”

    “斟酌?”刘策眉头一皱,“如何仔细斟酌?”

    叶斌回道:“陛下,史文靖毕竟是皇妃母家人,您要是这样处置,怕是皇妃那里难以交代啊……”

    刘策闻言,这火一下就窜了起来,眯着眼对叶斌说道:“叶尚书,你这话什么意思?朕依照国法办事,难道还要看后宫脸色不成?

    叶尚书,朕真没想到这话居然会从你口中说出来,你太让朕心寒了……”

    叶斌静静地回道:“陛下,您误会微臣了,微臣是怕您与皇妃因此事影响夫妻感情,您应该知道,微臣主管礼部,

    自然是要寻个妥善解决的方法,好让各方能接受,而且,史家同样家大业大,既然他敢跟瀛奴勾结,显然是有恃无恐,

    陛下现在处置的话,怕会有性命之忧,依微臣之见,应当先搜集证据,然后尽早折返京城,再做计较……”

    刘策想了想,点头赞同了叶斌所提意见,的确,如果现在太过强硬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之中,史文靖敢与瀛寇合作,定是早有准备。

    “不好了~掌柜的~”

    就在这时,焦络跌跌撞撞的冲入房内,喘着粗气大喊起来。

    “嚷什么嚷什么?”刘策瞥了焦络一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副德性,啥事急成这样……”

    焦络拱手说道:“掌柜的,两名侍女来报,说是您夫人在逛集市时走丢了……”

    刘策眉头一皱,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倒是叶斌忙起身对焦络说道:“到底怎么回事?焦护卫你快说清楚些……”

    焦络道:“今日入城后,夫人就提出要去金陵集市走走看看,属下也没拦着,便答应了她,有两个侍女一起陪同……”

    “你……”叶斌指着焦络,一阵无语,“这人生地不熟的,你怎么能放夫人乱跑啊?还有,你为何不跟着呢?”

    焦络拱手低头:“叶先生,夫人要去哪儿,属下如何阻拦?何况夫人也不让属下跟着啊……”

    刘策起身问道:“夫人什么时候与你分开的?”

    焦络回道:“大约一个时辰左右……”

    刘策“那两个侍女呢?”

    焦络:“就在门外,都吓坏了,不敢见您……”

    刘策:“带我去见他们。”

    房门外,两个陪拓跋雪逛街的宫女此时是泪雨梨花的跪在地上,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见刘策面带寒霜的出现,其中一名宫女立马磕头哀求:“掌柜的,都是奴婢的不是,是我们把夫人给弄丢了……”

    刘策上前一步,抬手淡淡说道:“先别哭了,哭解决不了问题,给我仔细说说,夫人是如何走丢的。”

    一名年长些的宫女抬脸说道:“我们一进城,夫人就想去集市逛逛,奴婢等拗不过,心想这金陵是大城,又有奴婢几个想陪,

    应该不会有什么差池,就陪夫人一起在南市街头游逛,结果,奴婢也是一时起了玩性,与夫人在一处卖香料的铺子前逗留片刻,

    被周遭卖荷包的摊子吸引,便与小莹离开了半刻去观望,等再回头时,夫人,夫人就不见了,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

    听完宫女讲述,刘策沉思片刻,对二人说道:“你们先回房,等夫人回来再做惩罚,去吧……”

    两名宫女战战兢兢的离开后,刘策立马对叶斌说道:“通知安插在金陵的情报司,让他们派人速来驿馆与我汇合!”

    “喏!”

    此事刻不容缓,叶斌当然不敢怠慢,走丢一个宫中妃子,这件事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刘策回到屋内,坐在椅子等候情报司到来,从始至终他脸上始终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只一刻钟功夫,一名头戴黑色方巾,货郎装扮的中年人蹑手蹑脚的步入刘策房中,这正是朝廷安插在金陵的情报司人员之一。

    “属下……”

    “免礼,起身……”

    “是……”

    货郎收手站在一侧,刘策看了他一眼,说道:“有件事需要你们麻烦一下,我夫人丢了,就在南市一家叫洪记香料铺前,麻烦你替我查一下夫人的踪迹……”

    货郎立马回道:“掌柜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找到夫人踪迹……”

    刘策颌眼说道:“一个时辰内,务必来报……”

    “属下告退……”

    “回来时记得给我搞一张金陵地图,越详细越好……”

    事关重大,货郎自然不敢怠慢,果断告退离开了……

    只半个时辰功夫,货郎再次回到驿馆禀报刘策:“掌柜的,查探清楚了,今日在南市接口我同僚看到几个梅花帮的的架着一贵妇人向北城方向离去。”

    “梅花帮?”刘策眉头一蹙。

    货郎回道:“梅花帮是金陵这一代最大的帮会,内中成员复杂,有瀛洲人、本地人以及东南海域国度的人组成,

    干的都是些诱拐妇孺,贩卖人口的勾当,由于他们人数众多,帮会成员手心手背都标有梅花的印记方便相认,故此得名梅花帮。”

    刘策眉头紧锁,手掌不由紧捏成拳头。

    货郎继续说道:“他们会将诱拐的妇孺少女按姿色分配,姿色欠佳的卖给人府上人当奴婢,而有些姿色的则是卖给烟柳巷,

    至于上等姿色自然是卖往城中达官显贵了,由于他们目标都是外地人,所以一直没出什么乱子,

    况且他们与官府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因此存在至今都能安然无恙……”

    刘策闭目沉思,尔后睁眼说道:“我要的地图呢?带来了没有?”

    货郎立马从怀中取出情报司亲手绘制的金陵地图,递到刘策手中。

    刘策看了一眼,随后说道:“你先退下吧……”

    货郎犹豫片刻说道:“陛下,还需要我们帮忙么?”

    刘策道:“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们的人在城中风险重重,不能让你们继续涉险了。”

    “属下告退……”

    货郎离开后,刘策立刻起身,从包裹里取出那把伴随自己征战十年的镔铁军刀,尔后又取过两把锰钢打造的环首刀和一柄匕首以备不时之需。

    准备好一切后,刘策步出屋外,对焦络说道:“我有要事出去一趟,你告之韦巅他们几个看好驿馆,等叶先生回来不要乱走……”

    说完,刘策不等焦络回复,大步步出了驿馆大门。

一七六 护妻的男人有多可怕1

    ……

    金陵南街,洪记香铺内……

    “客官走好?记得多给小店宣传宣传啊……”

    一名四十岁左右的掌柜,面带微笑送走一名买香的客人后,罢罢手回到店铺。

    边上的伙计眼疾手快,立马给掌柜倒上一碗酸梅汤,讨好似地说道:“洪掌柜的,今日这生意可真火,一上午就进了一匹极品货物,怕是会让那些有大户出大价钱买啊……”

    洪掌柜笑而不语,尔后喝了一口酸梅汤后,问道:“那货运到哪儿了?可千万别出篓子。”

    伙计回道:“放心吧,咱又不是第一次了,什么时候出过问题?”

    说到这里,伙计躬下身子凑到洪掌柜跟前小声问道:“洪掌柜,这次的货要卖出去,咱能得多少钱,是不是要发了?”

    洪掌柜冷笑一声:“发个屁,也就赚个辛苦钱。”

    “不成啊……”伙计挠挠头回道:“今天这货色可是一等一的上品,怎么也该有几根金条打底吧?”

    洪掌柜回道:“你想的倒美,货是好货,但你想过没有?这上上下下多少人要打点?官府那边又要送钱送礼,再帮主拿一份,留给我们也就一个辛苦钱而已。”

    伙计有些气馁:“还以为这次能狠狠赚一笔,没想到大头都让上面拿了……”

    “有的拿就不错了……”洪掌柜说道,“既然干了这一行,就得按这行规矩来,钱多钱少都不要计较,反正饿不死你就成了……”

    话未说完,洪掌柜就看到香铺又有客人来到,也就不再废话,直接起身迎了上去:“客官?您买香么……是不是给您夫人……买啊……”

    话说到一半,洪掌柜就支支吾吾起来,因为眼前这人左右腰挂三把刀剑,面色极其阴沉。

    来人正是为追寻拓跋雪踪迹的刘策。

    刘策扫视一圈四周,在那名伙计的手背上发现了一个梅花烙印,顿时双眼微颌,不动声色的走到摆满香料的柜台前。

    洪掌柜忙介绍道:“客官,咱这店铺可是金陵南街一绝,只要用过小店香料的主顾无不回头称赞,您看看需要什么?”

    刘策取过一片桂皮,侧头对洪掌柜问道:“向你打听一个人,早上是不是有三个女人一起来过你店铺?”

    洪掌柜先是一愣,忙回道:“客官这可为难小的了,小的店里每天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女人也是数不胜数,哪知道客官所说的是哪三位啊……”

    “三个女人中,有一个瞳孔呈蔚蓝色,与中原女子有几分区别,你该不会也要说没印象吧……”

    刘策说这话事,语气中已带有几分威胁之意。

    洪掌柜顿时明白,眼前之人是来寻找早上被自己所绑的那个女人,不由侧头跟那伙计使了个眼色。

    那伙计心领神会,转头向内堂走去。

    而洪掌柜却是嬉笑着对刘策说道:“照客官这么一说,小的还真有点印象,的确有这么一位姑娘来过这里,只是后来她逛了圈就走了啊……”

    刘策轻哼一声:“是么?可我所得到的消息,好像是被人架着离开吧?”

    洪掌柜脸上笑容顿时一收,不动声色的将一根香点燃,插在案台上说道:

    “客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想说小店伙同奸人绑架了那姑娘不成?您若是这么认为,只管去报官,让官府来处理好了……”

    刘策走到那插香的案台前,用鼻子嗅了嗅那飘散的烟雾,随口说道:“你以为想要用迷香制服我?”

    “你……你怎么知道的?”洪掌柜大为震惊,随后又冷笑道,“既然给你看穿了,我也不妨告诉你,白天那女人是我的人带走的,你要识相的话,就不要多管闲事,我们会给你一笔钱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如何?”

    这也是梅花帮的手段,如果有人来找失踪的人,一般都会用钱打发走,许多人都是认命才放弃了自身原则,拿钱消事

    刘策不为所动,随手掐灭香烛,下一刻,那伙计带着五六个同伙,围在刘策身后,其中一人直接开始关门。

    刘策回头,目露凶光:“怎么?还想杀人灭口?”

    洪掌柜说道:“不,我方才所言句句属实,只要你不再追究这女人踪迹,我们会给你一笔钱,但若你不识时务,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你方才吸入了不少迷烟,怕是马上就要发作了,我劝你还是跟我们合作,拿钱走人比较好……”

    刘策冷笑一声:“天下至幻剧毒彼岸花都奈何不了我,你这区区迷香我会放在眼里么?”

    “彼岸花?!”洪掌柜闻言登时露出震惊的神色,“你说你见过彼岸花?”

    刘策脸色越来越阴沉,缓缓抽出军刀,说道:“给你们一次机会,告诉我那女人的行踪带我去找她,否则你们就再也没有机会开口了。”

    话音一落,之前那伙计立马提着刀吼道:“掌柜的,你跟他废那么多话干什么?直接做掉他就行了!呀~”

    说话间,伙计向刘策身上直扑过去。

    “找死!”

    压抑许久的刘策暴喝一声,在伙计刀要劈中自己之际,军刀直接横劈一扫,如闪电般切开他的胸膛。

    “呃……”

    伙计痛苦的呻吟一声,看着胸前激荡的血液,最终倒在血泊中。

    刘策刀身一甩,挥去上面的血迹,尔后对其余人面带煞气的说道:“最后问你们一遍,人在哪?!”

    “杀~杀了他……”

    掌柜反应过来后,忙指挥其余人向刘策扑去。

    “噗呲、噗呲、噗呲……”

    转瞬间,三声刀破身躯的回音震荡,又有三人惨死刘策刀下。

    此刻,刘策的瞳孔逐渐呈现暗红色,这是他暴怒至极的象征,让掌柜和剩下的一个伙计只感浑身发冷。

    “不,我不想死……”

    最后一个伙计忍受不了这样的恐惧,转身想要夺门而逃。

    “噗呲……”

    “呃……”

    结果,刘策手中军刀对准他背心一个投掷,直接将他的性命终结在开门的那一刹那……

    掌柜看着香铺内横七竖八躺满尸体的狼藉之态,早已吓得裤子都湿了。

    刘策上前一把提起洪掌柜的脑袋,将他的脸死死按在满是桂皮粉的香料中。

    “呜呜呜……”

    洪掌柜痛苦的挣扎不已,但他的后颈被刘策铁手死死掐住,毫无半点挣脱的可能。

    “听着,想要活命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我有的是手段让你死的痛苦万分,这是我最后给你的机会,再不珍惜,你也去陪这些家伙一起下地狱吧!”

    刘策说完,一把提起洪掌柜,狠狠将他踹在地上,把军刀架在他脖子……

一七七 护妻的男人有多可怕2

    ……

    西街角落,一座破败的宅院内……

    “啊呸~”

    一名坦胸露腹的邋遢混子,在进入宅院大门前朝门边吐了口痰,然后悠哉悠哉的推门入内。

    只见院子内,三三两两横七竖八躺着各种衣衫褴褛的喽喽,见混子进屋,也是没精打采的看了一眼,再次忙自己手头的事。

    混子轻哼一声,步入宅院内屋了。

    只见内屋大厅上,为首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穿着百纳衫,手持一条竹棒,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颇有几分武侠小说中丐帮帮主的做派。

    而在下侧,一名瀛洲浪人正在切着生鱼片,不时往嘴里塞,吃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除此之外,还有一群一眼就能看出充当跑龙套角色的混混,如今正三人一组坐在边上闲聊着什么。

    混子省了下鼻涕,屁颠屁颠的跑到那“丐帮帮主”面前,小声说道:“王帮主,小的已经安排好了,那些个有钱人一听说咱这里有个鲜货,各个急的跟猴一样,他们说了,只要货满意,少说也能给三万两银子呐……”

    “三万两?切……”王帮主冷笑一声,起身坐了起来,对那混子说道:“这货可是奇居的,塞外来的娘们,三万两就想拿走?做他的美梦去吧,回去告诉他们,五万两最少,要不我另找下家……”

    混子忙道:“帮主,你别激动啊,人家说了最低三万两,这价不是还能向上抬一抬嘛……”

    王帮主冷哼一声,嘀咕道:“这还差不多,行了,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赶紧把这货带走吧,免得夜长梦多……”

    混子低着头谄媚的说道:“好的,小的这就去,这车已经在后门停着了……”

    说完,混子就向大厅里屋走去。

    里屋一片漆黑,又闷又热,只有墙角顶上一扇人头大小的窗户透进来些许光线。

    屋内关押着十几个少女,如今都蜷缩在角落里轻声抽噎着。

    而躺在草丛中,一名衣着靓丽的女子轻抚额头幽幽醒转过来,她便是拓跋雪。

    “这是在哪儿?”

    拓跋雪打量着四周情形,想要起身,但却觉得浑身乏力,腿软的根本使不上劲。

    待适应阴暗的环境后,她才发觉周围有不少少女正在低声哭泣,不由微微蹙眉。

    她摇摇头,努力回忆着事情发生经过。

    之前她与两个侍女一起到南街游玩,后来来到了洪记香铺,想给宋嫣然、姜若颜她们带点香料回去。

    可之后,她闻到一阵奇异的香味,之后就失去知觉,再醒来时便来到了这个地方。

    拓跋雪算是大意了,已经习惯了在中原北地随便游逛,哪怕晚上出宫也无所谓,全然忘记了江南之地的局势远比想的要险恶。

    拓跋雪明白过来自己遭人暗算后,刚想询问周围女子这里的情况,忽然传来一阵开门的声响。

    等刺眼的光线照进小屋,拓跋雪本能的闭上双眼,待再看时,却见眼前出现了三个男人,正插着腰望向自己。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拓跋雪紧张的问道。

    为首一个混子“啧啧”几声,说道:“真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美人儿,可惜咱兄弟无福消受,只能用你换点吃饭的钱,姑娘,得罪了,都是混口饭吃……”

    说罢,混子手一挥,边上两个汉子立马上前架起拓跋雪就向外走去。

    拓跋雪想挣扎,但无奈浑身都用不上劲,只能大声说道:“你们赶紧放了我,我家夫君要是知道我不见了,一定会来找你们的,一旦要是让他知道你们这样对我,定不会轻饶你们……”

    “呵呵……”混子无所谓的笑了笑,“是么?你家夫君是什么人?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你这辈子都别想见你什么夫君,乖乖跟我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说完混子取出一个小瓷瓶,凑到拓跋雪鼻子前让她嗅了嗅,登时拓跋雪再次晕了过去,被混子一行人拖出了屋外……

    一个时辰后,守在破宅门口的两名喽喽刚打了个哈欠,然后随意抬头看了眼,顿时紧张起来。

    只见距离宅门十几步距离,刘策提着只剩半条命的洪掌柜,面色煞冷的出现在众人眼帘。

    “我去禀报帮主,洪掌柜被人打了,你在这里守着……”

    一名喽喽招呼一声,立马冲入宅院。

    刘策来到破宅前,扯住洪掌柜头发,狠狠向上一拉问道:“是这里么?”

    洪掌柜现在是鼻青脸肿,看了眼宅门点头说道:“就是这里,好汉,饶我一条命吧……”

    刘策没有说话,扯着洪掌柜头发上前两步,对门口那名喽罗说道:“我要见你们帮主,跟他谈笔生意,识相的不要挡道!”

    看着刘策眼神中逼人的气势,那喽啰紧张的吞咽一下口水,乖乖的退到一旁,眼睁睁看着刘策提着洪掌柜从自己身边经过。

    “嗯?那人不是刘四郎……”

    从破宅门口经过的宫本武隆见到这一幕,不由露出疑惑的神情。

    刘策步入宅院内,周围所有梅花帮的帮众齐齐戒备,对他露出浓厚的敌意。

    而刘策根本没有正眼看他们一眼,直接步入大厅内。

    厅内,梅花帮王帮主得知消息,拄着竹棒冷冷地盯着刘策。

    “朋友,你这是干什么?洪掌柜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么?”

    听王帮主说话,刘策再次把洪掌柜的脑袋提起问道:“这人就是梅花帮匪首?”

    洪掌柜点点头,看到王帮主后,立马激动的大喊起来:“帮主,救我,救我啊……”

    随后又对刘策说道:“好汉,你让我做的事我都做了,可以放了我么?”

    刘策轻哼一声:“既然路已经带到,那你就没什么用了……”

    话毕,刘策手一松,洪掌柜本能的要瘫倒在地。

    而在这一瞬间,刘策忽然抽出军刀,在洪掌柜双膝着地刹那,冰冷的寒刀直接切开他咽喉的动脉,喷出激荡的沸血……

    洪掌柜捂着脖子,一句话都说不出,他把手伸向前面的王帮主,但眨眼过后,他瞪着双眼,无力的倒在血泊中……

    “嘶,好狠!”

    刘策一手震慑住了周围所有人,包括王帮主本人。

    震惊过后,王帮主怒气冲冲的对刘策治问道:“朋友,你到底是什么人?来我这里做什么?我们梅花帮到底哪里得罪了你,让你下这般死手?就不怕王法么?”

    刘策一甩刀身上的鲜血,冷笑着对王帮主说道:“你梅花帮掳掠我的妻子,算不算得罪了我?给你们三息时间,把我妻子交出来,否则今天在场的一个都别想活着踏出这道门!”

一七八 护妻的男人有多可怕3

    ……

    宫本武隆踱步在破宅门口凝视观望,直到见几个混混把院门关上,才觉得事情不对劲,决定上前查看……

    当他刚靠近院门时,忽然听到内中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随即纵身跃到放在院墙边的一辆破车上,攀上墙头向内望去……

    “啊~”

    破宅大厅内跑出一个满脸是血的混混,惨叫着倒在地上,只见他的双眼已经被刺瞎,模糊的血肉观之胆寒。

    砰砰砰……

    又是三声轰响,三名梅花帮帮众内中被掀飞出来,各个口吐鲜血,痛苦无比,身上要害处皆有利刃切割的痕迹。

    不多时,王帮主和那吃生鱼片的浪人连滚带爬的逃出大厅,来到院内,惊恐的望着内屋。

    下一刻,一名东南海域岛国异族人,面色苍白缓缓走出大厅,只见他胸膛处,露着半截带血刀尖,在他身后是刘策那道充满怒焰的身影……

    “噗呲……”

    “呃……”

    刘策抽刀回身,那异族人呻吟一声,重重的倒在血泊中,尔后刘策一步步向前逼近,瞳孔目标死死锁定在王帮主身上。

    “杀了他,杀了他……”

    王帮主滚动下喉结,之前在大厅,刘策残忍的杀戮手段和精湛狠辣的刀势让他从感到骨子里透着寒气。

    但现在来到了院子内,看着周围有三十多个帮众,顿时感到稳操胜券,再次嚣张起来。

    “瓯子马西给……”

    那浪人闻言,第一个举刀咆哮着向刘策扑去。

    刘策眼神一冷,随即提刀回迎,在浪人刀势劈下之际,一个横切带起道血色刀弧……

    浪人只觉胸口一阵奇异的冰凉,错愕之间低头看去,但见自己的胸膛上留有一道平直的切口,沸腾的鲜血正如泉涌般喷出体外,染透了自己那褐色的肌肤。

    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虽然算不上什么武士,但在东瀛时,好歹也能跟那些自称武士的家伙比划上几十个回合啊,可如今,却连眼前对手一刀都接不下。

    而代价,就是自己的性命。

    浪人的倒下并没有让周围梅花帮众醒悟,而是嚎叫着向刘策扑来,想要凭借绝对的人数优势,将刘策围死在这宅院内。

    而此刻刘策已经彻彻底底被激起了杀性,就仿佛回到刚来到这个世界时那般,每日为了活命,不断的在战场上与敌厮杀……

    纵使眼前几十人,他也没有半点畏惧,对靠近的敌人直接弃守转攻,镔铁军刀如同怒啸的银龙,疯狂的吞噬着一条条鲜活的人命。

    王帮主拄着竹棒,在战阵外围不断指挥进攻,面对刘策如此极端的攻势,他只觉头皮发麻,一股恐惧由内而生,逐渐蔓延到身体每一个部位。

    趴在墙上的宫本武隆眉头一皱,稍作思虑,立刻纵身跃入宅院,大声吼道:“几十个打一个,真是卑鄙无耻,恩公莫慌,在下来助你一臂之力!”

    话毕,双刀出鞘,一个疾风步冲入人流,与刘策一道厮杀起来。

    这边刘策虽然暴怒,但得知有人相助,也是随便瞥了一眼,发现是宫本后,再次专心对敌作战。

    “哐……”

    宫本武隆杀的正兴起之际,手中的双刃再也承受不住阻力,在砍翻一个梅花帮众后,发出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

    “纳尼……”

    宫本武隆一愣神,看着手中两把断刃,果真是如刘策所言那般,剑的寿命已经抵达极限。

    不过愣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他立马丢下断刃,空手抓住侧面一名偷袭帮众的木棍,随即一个旋身抓住他的衣襟,双脚离地一跃绕着他的脖颈一圈,随后压下帮众头颅,一个抬膝,直接将这名帮众的门牙打断两颗,活活掀翻在地。

    宫本武隆除了剑术精湛,他近身格斗术同样是佼佼者,只见他左突右闪,避开各人攻势后,竟是又连续徒手制服三个帮众。

    不过,乱斗场面缺少兵刃的宫本武隆,还是有些吃力,在收拾掉第四个帮众后,开始转攻为守了。

    刘策一刀劈中一名帮众肩胛,用力将他压跪在地后,见宫本武隆被三四人围攻,二话不说,解下腰间另外两把备用到底环首刀,将其中一把直接投掷向他身侧。

    宫本武隆反应迅速,见半空有把利刃飞来,一脚踩在一名帮众弯曲的膝盖上提身一跳,稳稳接住了那柄环首刀,随即落地一个翻滚泄力后本能向前横刀一挥,直接在一名帮众的腹腔留下一道血痕个。

    “嗯?”

    如此锋利的宝剑,让宫本武隆心中一怔,但还来不及去研究,又一把环首刀向他飞来。

    宫本武隆接住后,再次发挥出双刀流的可怕威力,在七八名帮众中间刮起一阵血色旋风。

    眼看刘策和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瀛洲人如此可怕,王帮主已经打算要开跑,免得自己也丢了性命。

    “想走?给我留下!”

    “啊……”

    不想王帮主刚一转身,刘策暴喝声立马在耳畔回荡,下一刻他知觉后颈一痛,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噗呲、噗呲……”

    与此同时,宫本武隆也解决了最后两名梅花帮众,看着满地的尸体,他好奇的打量起手中的环首刀。

    这一查之下顿时震惊万分,方才好歹砍杀了十五六人,印象中一般的刀剑刃上怕是早已有缺口,但手中双刀居然是完好无损,这大出他意料之外。

    刘策一把提起倒在地上的王帮主,拿军刀抵在他脖子上说道:“说,人在哪?”

    王帮主自知今日难逃一死,索性冷笑着看向刘策,随后一口血水吐在他脸上。

    刘策取出一块手帕擦了擦脸,冷哼一声,然后刀柄狠狠砸在他鼻梁上,顿时他脸上再度开了花,直接晕死过去。

    “想呈英雄?成全你,我倒想看看你能嘴硬到何时……”

    刘策一把拎起王帮主,直接向大厅走去。

    这时,宫本武隆才从对手中利刃的赞赏中反应过来,刚想把武器还给刘策,却见刘策拎着一人进入大厅,也忙跟了上去。

    等刘策把王帮主绑在椅子上,将他绑在椅把两侧手腕处的绳子打了个死结后,狠狠一拳把他砸醒,面无表情的说道:“清醒了是么?现在开始,我问你什么你就得说什么,否则你将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

    话毕,刘策取出匕首一刀狠狠扎进他的膝盖骨……

    “啊~~”

    王帮主登时鬼哭狼嚎的惨叫起来,这种痛苦让他恨不得马上去死。

    身后的宫本武隆眉头一皱,看向刘策的身影顿时有些头皮发麻,不想这人手段如此狠辣。

    但他没有上前阻止,这是身为武士的操守,他相信刘策这么狠肯定有他的理由……

一七九 护妻的男人有多可怕4

    ……

    “说,人在哪儿……”

    “有种杀了我,老子不会说一个字!”

    王帮主任凭刘策如何逼问,他就是一字不说,一脸绿林好汉的态势。

    刘策冷笑一声,一刀抽出他膝盖骨上的匕首,把他手掌摊平刀尖指着一根手指的指甲位置。

    “我在北方慎邢司里见过一种刑法,就是把犯人的手指甲一快一块用镊子拨去,

    无论再嘴硬的犯人在拨到第四根手指时,就只有两种结果,一种就是招了,还有一种就是咬舌自尽,

    可惜现在条件有限,没有那种刑具,我就简单些,把匕首从你手指甲处刺入,

    我想看看这种痛苦会不会被那繁琐的刑法更加刺激,不过你也别想自尽,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就算要死,也是等我刺完十根手指后才能死,准备好了没有?要挑战下么?”

    王帮主怒目圆瞪,咬牙切齿的说道:“来啊,爷爷我要喊一个字,就不是好汉!”

    刘策脸色一沉,随后狠狠一刀扎入他的手指甲……

    “啊~~啊~~”

    钻心的疼痛由手指创口传遍王帮主全身上下,超出了他忍耐极限,大声喊叫起来。

    刘策一把抽出带血的匕首,二话不说,对着食指指甲再次刺下……

    “啊~~你杀……杀了我吧……”

    在剧烈的疼痛下,王帮主全身汗如雨下,靠大声呼喊来缓解痛苦。

    刘策依然面无表情的抽出匕首,对准他的中指,刚准备继续刺下去,王帮主立马求饶了:“别刺了,我说,我什么都说……”

    刘策闻言收起匕首,起身道:“人在哪?”

    王帮主气若游丝地回道:“被送去玉楼庄了,今晚……那里会有达官显贵来拍卖那些姿色上等的女子,

    你夫人是个胡人,样貌身段又属于上等,而且我们观之像是没有行过房的雏,自然会有大户人家出高价买走……”

    刘策眉宇紧锁:“玉楼庄在什么地方?”

    王帮主道:“玉楼庄在东街一代,离此地约十几里路,具体地址等你到了东街就都知道了……”

    刘策沉默不语,冷眼直视王帮主,确定他似乎真的没说谎后,缓缓起身向厅外走去。

    王帮主还以为自己终于捡回一条命,刚准备喘口气的时候,忽然刘策转身将匕首飞掷,直接洞穿他的咽喉。

    处死王帮主后,刘策步出宅院,而宫本一直紧紧跟随在他左右。

    等走了一段路后,刘策停下脚步回身对宫本说道:“今日多谢你相助,现在我要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你还是不要掺和进来比较好。”

    宫本武隆摇摇头,把双刀递到刘策跟前:“朋友,今日你我初次见面,就帮了我这么多,如今你有难处,就让宫本还了这恩,无论你去什么地方,我都会与你同往,这是你的刀,物归原主……”

    刘策没有接,而是反问道:“这刀还趁手么?”

    宫本点头说道:“虽然还有些不适应,但只要给我半个时辰掌握手感,应该可以运用自如了。”

    刘策道:“那就跟我一起走,今日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这两把刀算是见面礼,送你了……”

    宫本一愣,这样的好剑怕是要供奉起来才对,不想这“刘四郎”直接送给自己?居然会如此豪爽?

    不过话说回来,宫本武隆也对这两把刀是爱不释手,习剑之人哪有不爱惜自己兵器的?

    既然刘策这么说,他也不再推辞,紧跟刘策向东街走去。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喧闹了一天的金陵城,逐渐安静下来,宵禁时刻即将到来,路上百姓纷纷向家赶去。

    当然,对于那些达官显贵而言,夜晚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尤其东街可是金陵城著名的“金银巷”,出入者无不是富豪官绅、挥金如土之辈……

    而那坐落在闹市正中的玉楼庄,更是非富贵不得入内,里面会不定时拍卖一些奇珍异宝,当然也包括人,以出价最高者得……

    今晚,这里即将举办一场拍卖会,城中各方有钱优势的人家都会群集与此……

    拍卖会场还在紧张的布置着,来参加今晚拍卖会的各方人士也陆续进入场内,由庄内伙计将他们按身份高地引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庄主孙庆伯,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他看着布置现场,一件件用布遮盖的珍品被摆放到红木长桌上后,这才对两个打手嘱咐道:

    “你们多注意点,别让不长眼的来会场闹事,记得上回两个乞丐混入会场,差点坏了庄子名声,不要让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今天到场的人我们一个都惹不起……”

    打手应声说道:“庄主放心吧,同样的错我们绝对不会再犯,要再有人敢来闹事,直接宰了喂狗!”

    孙庆伯点点头:“嗯,去吧,多加派几个人手……”

    等打手离开后,孙庆伯这才去招呼进入会场的客人去了。

    半个时辰后,庄内各方金陵城有头有脸的人都到了,这拍卖会也自然而然的开始了。

    孙庆伯清了清嗓子,来到台前向众人,尤其是坐在二楼的一些人拱手作揖,继而缓缓说道:“承蒙各位贵人关照,才让玉楼庄有此等规模景象,大家也不是第一次来到蔽庄做客,

    多余的话也就不说了,现在拍卖会正式开始,还是老规矩,价高者得,请看今日第一件展品……”

    孙庆伯话音刚落,两名窈窕少女来到展台前,将第一件展品上遮盖的红布轻轻掀开。

    去见一块白玉所雕的玉龙呈现在众人眼帘,立刻吸引坐在一层几位富豪的注意。

    孙庆伯指着玉龙说道:“这块白玉是产自缅寮境内,一万块玉石中才开采出这么一块,由金陵雕玉大师金刀鬼手裴如意亲自雕刻,为了保证此玉龙完整,

    裴大师三日三夜不曾颌眼,是一气呵成,足见此玉价值之高,有哪位贵客看上的,可以捧回去做镇宅之物也无不可啊,

    现在,底价一万两起,拍卖正式开始……”

    “两万两!”

    话音一落,坐在一层靠前排的一名富户直接翻了两倍叫价。

    “三万两……”

    “三万五千两……”

    “四万两……”

    “五万两……”

    一楼大厅很快沸腾了,转眼间这块玉龙的价格就被炒到了五万两,但却依然有继续提价的趋势……

    “我出十万两!”

    最后一名中年富商直接把价喊到十万两,瞬间全场沉寂下来,没有人继续叫价。

    “十万两一次……”

    “十万两二次……”

    “还有没有加价的?”

    “十万两三次!成交!”

    “叮~”

    随着孙庆伯一声成交,一名少女轻敲一下摆在侧面的金钟,待一声清脆的回音响起,宣告第一件展品成功出售。

一八零 护妻的男人有多可怕5

    ……

    很快,第二件,第三件等无数珍品都以常人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成交,尤其是一株可以延年益寿的北川雪参,更是被拍到了四十万银两的境地。

    不过,这拍卖的都是一层的宾客,至于二层的,由始至终都还没有人叫价,似乎只是充当“工具人”角色,给玉楼庄撑场面而已。

    物件的拍卖结束后,接下来才是拍卖重头戏,那就是人!

    孙庆伯向一名下人使了个眼色,随即一群衣着清凉的女子被一个个带上台面,立马引起众人惊呼……

    孙庆伯先带过一名约十七八岁的女子到台前,只见少女那精致的脸庞上神情呆滞,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任由身边两名侍女摆布却恍若未觉,显然是被下了药。

    孙庆伯指着这女子道:“这第一名女子就在这里,大家先看看,多的也就不说了,经我们庄内脚婆亲验,这些女子皆是处子无疑,有哪位贵客想买去暖个被窝的,算是有福了,底价三千两,开始拍卖……”

    话音刚落,台下立马有人起身报价:“五千两!”

    紧接着:“八千两!”

    “一万两!”

    “一万五千两!”

    “三万两!”

    “五万两!”

    “七万两!”

    场面异常火爆,一层的宾客如疯了一样大声抬价,毕竟这样绝色的女子不是每天都能碰到的,花再多钱买回去也不亏……

    “三十万两!”就在这时,二楼一名公子哥摇着折扇开价了,“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三十万两银子,我看谁敢跟我竞价!”

    一层的宾客顿时鸦雀无声,无人再敢提价了。

    玉楼庄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二楼的贵宾叫价直接超过一楼最高价者,那一层的主顾就不能再争,因为二楼的身份远比他们要尊贵。

    孙庆伯抬头,顿时笑道:“原来是史家四公子,难怪出价如此豪爽,看来今夜定是可以抱得美人归了……”

    这史家四公子不是别人,正是金陵府尹史文靖的四子,史英杰。

    史英杰可是江南一片出了名的风流公子,仗着家世显赫,与无数女子有过床第之情,这当中有自愿的,也有被逼迫的。

    这自愿的当然是想这攀上枝头做凤凰,被逼迫的也只能暗自神伤不敢发声,忍着屈辱将秘密藏在心底,当然也有不堪受辱自尽的……

    总之,史英杰的名声相当恶劣,整个就是人渣典范,百姓无不恨之入骨的……

    然而谁让人家有个好家境,有个当官的爹呢?有这样的关系自然能在江南各地为所欲为。

    “好说好说,孙庄主,你赶紧问问还有谁要价的没?不管那人开价几许,本公子一律给双倍,我史家其他没有,就是钱多的发愁!”

    史英杰嚣张的态度让不少人都面色难堪,笑话,你话都说到这地步了,谁还敢跟你竞价啊?

    孙庆伯也说道:“自然,既然四公子开价了,这美人自然也是归您了,三十万两银子,成交!”

    叮——

    随着侍女轻敲一下钟铃,第一名少女就这样以三十万两银子的价格被史英杰拍走了……

    此刻,玉楼庄外……

    刘策和宫本武隆直接向庄门走来,与之前不同的是,刘策手中多了一把情报司专用的手弩,弩槽内一次能装填十二枚弩箭,射程是十至十五步。

    来到玉楼庄前,刘策的前脚刚踏上台阶,忽然被守在门口的一名打手拦下,恶声恶气地说道:“不长眼睛啊,这地方是你能来的么!?”

    刘策眼神凶光一闪,抬眼提弩对准那打手,沉声说道:“滚开!”

    然而那打手根本不以为意,看着刘策的手弩,戏谑的说道:“你以为不知道谁家孩子的玩具对着我就会怕了?

    怎么?想射我啊?借你一百个胆子,看你敢不敢射我,大爷我今天就站在这儿,你……”

    噗——

    砰——

    结果打手话未说完,刘策直接扣下扳机,短弩绷射直接洞穿他的印堂,带出些许红白脑髓,就这样睁着双眼,死在了地上。

    周围其余几名打手也是一愣,看着自己同伴就这样死在玉楼庄门口,竟是没有反应过来。

    噗、噗、噗、噗——

    就这一失神得功夫,刘策对着剩余四人连扣四下扳机,每一支短弩射出,必中要害,四人很快就步上了同伴后尘。

    “轰……”

    处理完门口碍事的家伙,刘策掏出信号火折,对准夜空拉动引线,瞬间一团烟火在漆黑的半空中绽放……

    “好漂亮啊……”

    宫本武隆看着半空的烟火,不由轻声赞叹一声,这种东西在瀛洲他是从未见过的。

    随后,刘策一脚踹开玉楼庄大门,一进门二话不说,抬弩直接射杀外厅四个庄内打手,留下一个不知所措的伙计,掐住他脖子问道:“拍卖会场在哪?”

    伙计颤抖着手指指了指里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得到所要的情报,刘策松开他的衣襟,直接向里庄走去。

    伙计呼了口气,忽然眼神闪过一丝厉芒,悄悄摸出一把匕首,想要趁其不备将刘策刺杀。

    “飕~”

    “噗~”

    然而下一刻,刘策头都没回,反手给了那伙计一弩,弩箭直接从他的咽喉穿过,飞溅出几滴血珠……

    身后的宫本武隆看着刘策的背影,再看向那些倒在地上的尸体,不由叹道:“嗦嘎,出手干净利落,这位刘先生果敢狠辣,跟在下性格十分投味……”

    而刘策此刻在前往里庄途中,顺带开始装填即将射空的弩箭,在步入一条长廊时,他手中的连弩也已经装填完毕,二话不说就对准想要来阻拦自己的庄丁,扣下扳机。

    此刻的刘策如同一头即将发狂的狮子,只要挡在自己眼前的一律格杀勿论,已经全然不顾后果如何,只想一心救出拓跋雪……

    宫本手持双刀,护在刘策身后,凡是从长廊两侧跳入的庄丁都被他一招解决。

    有了趁手利刃加持,宫本武隆只觉的自己剑术终于可以完全发挥出来,再也不惧任何强敌。

    等二人走过长廊,刘策再次装填射空的短弩,而在他二人身后,是遍地的尸体,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终于来到里庄前,门口一名持长柄开山斧的汉子见状,立马挡在二人跟前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擅闯我玉楼庄!”

    “飕~”

    “噗~”

    刘策依旧没有言语,冷眼抬弩扣下扳机,弩箭直接从这名汉子嘴里钻入,冰冷的箭镞瞬间将他的咽喉撕成粉碎……

    可怜这位汉子还是庄子内最出名的打手,也是金陵城内硬功夫行家,就这样死在刘策的一支弩箭上……

一八二 现在有仇了

    ……

    除开玉楼庄的庄丁外,这些宾客各自带了两名以上护卫,现在也加入到了围杀刘策和宫本武隆之中,而那些宾客本身则是镇定的站在原地准备看戏。

    史英杰捂着被短弩劲风划肿的脸颊,指着刘策对那些护卫打手大声喊道:“留下那小子性命,本公子要留着他慢慢整……”

    拍卖会场瞬间成为一片屠戮的战场,刘策和宫本武隆面对百余人的围攻,却是没有半点退缩之意,刀剑挥动间,已有六七人成为刀下亡魂。

    孙庆伯冷冷的注视着刘策,而刘策此刻也同样在注视着他。

    噗呲——

    两名向刘策进攻的庄丁,被刘策手中寒铁军刀瞬间划破咽喉毙命,再向前一步时,又有一名护卫呼啸着向他扑来。

    “找死~”

    刘策侧身避开袭来的短刀,随即身形一低,一个俯身冲击切开那护卫胸膛……

    孙庆伯看着刘策一步一步靠近,每靠近一步就有一人倒地,却是依然保持着镇定,似乎已经稳操胜券一般。

    这时,二楼的史英杰再次喊话:“孙庄主!把这小子手脚打断交给我,我再多付三十万两银子!”

    孙庆伯一听,嘴角轻扬,对刘策说道:“听到没有,只要能把你制服,我就能又多赚三十万银子,看来今日你真是送上来的财神爷啊……”

    刘策扭断一名庄丁的脖颈,刀指孙庆伯:“就怕你没命消受,你以为被我盯上,还能活着离开么!”

    话毕,刘策横刀一转,解决两名庄丁,一个直冲向孙庆伯袭来……

    另一边,宫本武隆双刀如游龙环绕,在数十名庄丁护卫丛中如风卷残云般,硬是让他们近不了身。

    “双刀流?你是宫本?”

    一名瀛洲浪人看出对手的刀势,顿时吃惊的看着宫本武隆。

    “你不配提我的名字!”

    宫本武隆冷哼一声,紧接着双刀交叉呈剪式向那浪人扑去……

    此时东街外围,叶斌、韦巅和焦络三人带着三百护卫,按照情报司所提供的消息,飞速向玉楼庄前进去驰援刘策。

    巡夜的官兵见到这一幕,紧张的缩到墙角跟,压根就不敢去盘问,生怕自己丢掉小命。

    就在进入东街之际,玉楼庄前造成的命案,也经人举报,由负责东街的官署带着大批官兵前来巡查,与叶斌的队伍刚好在街角碰上。

    为首金陵官兵见此一愣,拱手说道:“你们是那一路的官署?是否也是为玉楼庄的命案而来?”

    叶斌当即回道:“敢问这位同僚是哪一路官署,在下今日方才调至金陵东街,方才有人说东街发生命案,特带人前来巡视。”

    对面官兵闻言回道:“在下金陵府尹巡捕赵安山,不瞒同僚,今日我们府尹大人贵公子也在玉楼庄内,一旦公子有个闪失,这罪责谁都担待不起……”

    叶斌道:“那我等便同去可好?毕竟人命案非同小可,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赵安山想想了点头道:“也好!”

    与是,两队人合并一起向玉楼庄前进。

    ……

    玉楼庄拍卖会场内。

    “噗呲……”

    宫本武隆双刀在一名庄丁身前划过,在让敌人倒地后才发现,周围已经没有人前来围攻了,在他脚下躺满了庄丁和护卫的尸体。

    而在会展台上的刘策周边也满是倒在血泊中的尸体,站在孙庆伯跟前的只剩最后一个浑身颤抖的庄丁。

    此刻,会场上的宾客早就没了之前看热闹的心态,随着自己的护卫和庄丁在刘策和宫本暴虐的厮杀下一个个倒下,他们终于感到自己生命受到了威胁,没准今日都得交代在这里。

    史英杰现在额头满是汗滴,已不再嚣张的挑衅刘策,而是开始努力寻找可以逃命的契机。

    “啊……”

    挡在孙庆伯身前的最后一名庄丁惨叫一声,被刘策一刀结果后,他径直来到孙庆伯跟前凝视着他。

    孙庆伯却依然保持着镇定,面对刘策的凝视,他拍拍手说道:“年轻人,我很欣赏你,不过现在游戏结束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你能动的……”

    噗——

    “啊……”

    不等孙庆伯把话说完,刘策举起手弩对准他膝盖就是一箭,痛的孙庆伯惨叫一声,单膝跪地。

    “人藏在哪?”刘策面无表情的问道。

    孙庆伯忍着剧痛呲牙裂嘴的对刘策说道:“你最好考虑下自己,你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

    噗——

    “啊~”

    刘策对准他另一只腿上膝盖,又是一箭,这一下,孙庆伯呈跪姿跪在台上,鲜血顺着他膝盖染透了整片地板。

    “人在哪?”刘策抬弩瞄准他左臂,冷冷地问道。

    孙庆伯颤着嘴唇,怨毒无比的看着刘策,努力挤出几个字:“我发誓,你会死的非常难堪……”

    噗——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刘策毫不留情的对准他肘弯扣下扳机,短弩登时将他整条左臂废掉了。

    这一次,孙庆伯没有呻吟,而是恐惧的望着刘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之人居然会是如此可怕,尤其那射出的视线,如同死神一般不带一丝一毫感情。

    “人在哪儿?”

    刘策把手弩移到孙庆伯最后一条胳膊上,那冷漠的口吻再次在他耳畔回荡。

    “我说,我说……”终于,在死亡的威胁下,孙庆伯终于屈服了,他对刘策说道,“你的夫人我们已经让人安排送往史家府邸了,能在这里出现的女人都是极品,我们都会给予崇高的礼遇。”

    “史家府邸?”刘策脸色一沉。

    孙庆伯抬眼看了看二楼,对刘策说道:“就是这位,他是府尹大人的四公子,出了二百万银子买下了那女人,现在你的女人就在后院马车上,

    就等他一离开,就会开往史家,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我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可否放过我一马?我就是做个中介人都而已啊……”

    刘策轻哼一声,收起手弩对准他眉心:“之前是没有,但现在,有了!”

    话毕,扳机扣动……

    一支短弩直接穿透孙庆伯后脑勺,带起一片黄白色的秽物飞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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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烽火录贰烽云再起介绍:
历经数百年的大周王朝已有亡国景象,在歌舞升平的背后,是一道升腾的巨浪,随时会将已经千疮百孔的大厦掀成碎片。一路从弃卒爬到远东边军主帅位置的刘策,在经历抵御胡奴、平定内患、收复冀州、威慑塞外之后,再次开始了他新的征程……异界烽火录贰烽云再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异界烽火录贰烽云再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异界烽火录贰烽云再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