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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湖樵散人     秣马南宋txt下载     秣马南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一十五章 解决之道

    第三百一十五章   解决之道

    经过剧烈的思想斗争石斌再一次的精疲力尽,也不说话只是把手一挥示意贾玲和赛西施出去,他要好好休息一番。若在平时石斌这么个动作两只河东狮肯定会立刻爆发,现在虽然有些不快但也理解所以还是出去了。

    谁知虽然躺在床上却迟迟不能入睡,脑中不住的想着一个问题:用谎报军情达到目的有没有什么诀窍。

    所有的事情要办成肯定不止一条路一种方法,那其中就有优劣之分,谎报军情肯定也是,一定要找出一种对他石斌来说风险最小但获利最大的办法。确定好了这个目标,石斌算是彻底放松了下来,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一觉睡到上灯时分才醒,虽然没有头大如斗但有些昏昏沉沉,立刻要小琴给他打了盆温水洗脸,洗完之后才算完全清醒。

    第一件事石斌想的不是吃饭而是感谢贾玲和赛西施,故而接着又命小琴去将自己的两位夫人请到卧室来。

    本以为石斌已经吃完饭,结伴进门的贾玲和赛西施却发现饭菜仍旧摆在桌上没有动过,不过已经摆好了三套碗筷,三个酒杯里都盛满了酒,明显这是石斌要请她们一起喝酒。

    听到石斌说几句好话是她们预料到的,但是摆出请喝酒的架势却出乎贾玲和赛西施的预料,万万没想到这个事情对他的影响有这么深。

    “夫君,你这是干什么?搞得这么正式,是为了下午的事情吗?”贾玲是正室夫人自然先开口说话。

    “对啊。”石斌笑眯眯的答道,“小玲难道认为不对?”

    “当然没错,不过弄得这么正式是不是过了,何况我和西施妹妹早就吃过晚饭了。”

    “那为夫就请你们喝酒,怎么样?”石斌还是微微的笑道。

    和丈夫一起喝杯酒没什么大不了,贾玲和赛西施对视一眼就都入座,都打算看看石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二位夫人,我要多谢你们之前对我的劝诫和引导,否则到现在恐怕我还是迈不过心里那一道坎,若是真那样恐怕就会误大事。”

    贾玲和赛西施都是聪明人,明白这些话肯定不是主题,只是石斌进入主题的铺垫而已,当然,这些感谢还是发自他的肺腑并非一面虚词。所以她们也就耐着性子听,还一边喝着小酒一边表达自己的感谢,等着石斌最后要说的东西。

    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贾玲和赛西施,发现她们似乎不是很在意他的谢意,反倒像是在看戏,石斌暗道露馅了。

    他这酒宴本就不完全为了感谢贾玲和赛西施,是想借此再次询问他们一些问题,但之前太丢脸他想借这酒宴来维护颜面而已。因为他相信酒后吐真言,酒过三巡应该比较容易套出她们的建议,虽说这样有些不光彩。

    看出来就看出来,既然没有被戳破一切都好说,石斌心中说道,于是继续一边感谢贾玲和赛西施一边劝酒。

    过不了多久,石斌的目的达到,贾玲和赛西施面色通红明显已经有些醉意。因为石斌常年要赴宴,是酒精考验的革命战士,所以这么几两酒不在话下,还没有丝毫醉意。见时机已经成熟,他便开口问道:“之前二位夫人说要我主动出击谎报军情,那觉得如何谎报比较好?”

    原来这才是正菜,贾玲和赛西施两个装醉的妻子偷偷对视一眼,一起狡猾的笑道:“看夫君怎么想了。”

    “怎么想?”

    “呃,”贾玲一边打着酒嗝,一边说道:“这不就要看夫君你有多大的心了?想花多久时间完全占了荆湖北路。”

    贾玲说的石斌在醒来时候就已经想过,正是因为拿不定主意才出了这一计。不求从贾玲和赛西施这直接获得结果,但希望至少得到些有用的建议。

    “我想在半年内掌握荆湖北路。”

    “那恐怕有些麻烦。”赛西施一脸通红的笑道,“如今荆湖北路安抚使为李曾伯,他倚重吕文德,已经多次向宋廷请求调吕文德到他帐下听命,只是理宗未批复而已。此时夫君你冒出头去,恐怕会与吕文德有冲突。”

    “那怎么办?”石斌很担心的问道。

    “好在吕文德如今是救火队员四处转战,并不会常驻荆湖北路,所以只要花点功夫相信就能避免这场冲突。”赛西施接过话茬,一边打酒嗝一边说道。

    看到贾玲和赛西施说话衔接得如此好,石斌已经可以肯定她们早就看穿了自己的雕虫小技,装醉只是维护自己的颜面而已。石斌还没有老实到自己戳穿自己的地步,所以干脆也装傻。

    接着又问,“照西施所说首先得应付好了李曾伯和吕文德入主荆湖北路才会顺利?”

    “那是当然,若是李曾伯之前没有上折子要吕文德相助一切都简单,如今就麻烦多了。你与吕文德虽然也算故交,但事关切身利益事情就不好办。”贾玲说道,并将‘切身利益’四字咬得很重。

    知道贾玲和赛西施二人说的句句在理,心中已经确定了一点:无论如何谎报军情都必须和李曾伯、吕文德二人打好招呼,不能无视他们的态度。

    “吕文德那里好说话,他最想的就是我的火器,白送他一些石斌枪、木柄震天雷和虎蹲炮应该就可以了,只是不知道李曾伯那里要怎么办,我们对他一无所知,只知道他还算抗元派。”石斌说道。

    “的确,吕文德眼红的就是咱们的火器,送些给他相信他也就不会在乎这么一两回的小战功了。”赛西施非常赞成的说道。

    “虽然他肯定不会在乎这点小功劳,只是因为他也如此高位恐怕一些火器还不足以打动他,毕竟这是咱们要从他那里夺功劳。”石斌皱着眉头说道。

    这是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好处送少了不足以打动吕文德,送多了又太吃亏,实在是让人尴尬。

    “我认为有一个办法可以行得通,如今他已经位至显贵很难再得升迁,恐怕他自己都不敢再升迁从而为理宗所忌。要做的就是帮他的家族子弟夺军功得升迁,这些事情咱们也可以帮忙做,和他仔细谈谈事情就肯定能成。”赛西施很肯定说道,“如此一来,咱们肯定可以少出不少火器。”

    赛西施的这个办法的确最聪明,用一些对自己不是很重要的火器和一个许诺换得入主荆湖北路的机会非常值得。

    至于李曾伯那怎么办就不能急着定下办法,需要派人前去打探,带回消息之后再定策略,而且是片刻也耽误不得。

    想好了这些之后石斌立刻命许风传令给王三,要他派人打探李曾伯对增援军队有何要求,是不是越多越好,是不是接受石斌这一支。

    许风接到命令之后立刻离开,接着,石斌又命小琴去弄些解酒的姜汤,小琴听后也立刻离开了。

    此时石斌在贾玲和赛西施的额头上各抚摸一下,自言自语的说:“还好不烫,看来没有伤身。”接着又说道:“二位夫人也别装了,为夫在这里给你们赔礼了,那雕虫小技被你们看穿却没有戳破,保全我的颜面多谢了。”

    话音一落,贾玲和赛西施立刻精神奕奕的坐了起来,贾玲开口道:“夫君也不错,居然看出了我们是装的,不愧是智勇双全的四川总领。”

    “都是老夫老妻就别说这些鬼话,谁不知道谁。”赛西施出来煞风景了。

    不过没人会介意,彼此肚子里有几条蛔虫都明明白白,吹捧是没有必要。

    “过几日等他们带回了消息再谈怎么争取李曾伯,今天都累了早些休息吧。”石斌有些无奈的笑道。贾玲和赛西施早就被石斌磨得够呛,自然转身就走了。

    十余日之后许风送来消息,李曾伯的态度是援兵越多越好,并且希望继续北上最好拿下西安。即使拿不下西安,打下商洛或者宝鸡给元人点教训也不错。最好的一点就是:只要是发兵去支援他,他都会先写折子给宋廷,表示是他主动求援而非将领擅自出兵。

    听到汇报的石斌欣喜若狂,他本来还在想如何让李曾伯支持他谎报军情达到统军北上的目的,至少能不捅黑刀子,如今看来压根不用费什么手脚,开门见山的谈再分他点好处就行。

    还沉浸在高兴之中时,贾玲和赛西施也满脸喜色的冲了进来,明显她们也知道了这个好消息,是来一起庆贺的。

    “小玲,西施你们这么快就知道消息了啊?”石斌问道。

    “小琴看见许风满脸喜色的冲进了府她这么聪明难道猜不出是什么事情?猜到了难道还不告诉我们吗?”

    本想当个报喜的,却没想到她们早已经知道,石斌无奈的摇了摇头,怪只怪他这一屋女眷太聪明,自己想当喜鹊都没机会。

    只得认认真真的问道:“李曾伯既然认为援军越多越好,且不计较派系,那你们认为咱们要怎么去才合适?之前已经讨论过要带着吕文德的那些族亲也立战功的。”

    “什么意思?”赛西施不解的问。

    “一块肉饼就那么大,分得人越多每个人分的就越少,所以不能因为吕家人分少了反而得罪了吕文德,所以事情还是有些麻烦,得细细斟酌一番。”石斌解释道。

    石斌的话让贾玲和赛西施冷静下来,三人不约而同无奈的摇了摇头,都在感叹要做成一件事为何如此之难。

    但肯定不能被这个小问题阻挡住,必须要有人牺牲一部分利益才能获得更大的成功,于是三人又将王三拉来讨论起这个问题。

    李超、刘霄、易俊、李二狗都是知州,赵刚和谢强兵也是都指挥使,也就赛子龙和赛张飞两个赛家兄弟品秩有些低才只有六品,所以二话不说就绝定带这两个兄弟去荆湖北路抗元。

第三百一十六章 成功一半

    第三百一十六章    成功一半

    想完了这些石斌第二天便冒着刮骨寒风带着许风一行人去拜会如今率军驻扎在江南西路隆兴府的吕文德。

    一路上紧赶慢赶终于在半月之内到了隆兴府,接着又不顾鞍马劳顿进了隆兴城,拜会吕文德。

    对于石斌的突然到来吕文德非常意外,如今的石斌是四川总领兼荆湖南路安抚使,比他这个一路的招抚使权势要大得多工作也忙得多,如何会突然来访?唯一的解释是石斌有事而来,所以接到拜帖他立刻出府相迎。

    一见到吕文德石斌就笑道:“吕兄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多谢石兄弟牵挂,虽然这段时间征战不断,但身体还是受得住,这还得多亏了你的那些火器,否则我吕文德还真难扛住元人的进攻。多谢啦,石兄弟!”吕文德本是个樵夫,虽然如今也是达官显贵但说起话来仍旧爽快干脆,不参虚言,这让石斌听着十分舒服。

    “吕兄能有如此好的状况小弟非常高兴。那几杆破枪就不必提了,略尽绵薄之力而已,关键是你治军严谨才能扛住元人进攻。”石斌也非常诚恳的说道。

    “你如今说起话来真是让人挑不出毛病,王三那家伙也太厉害了。”吕文德笑眯眯的指着石斌说道,“兄弟此来肯定是有事,不过咱们难得一见,还是先喝上两杯再谈其它,你看如何?”

    本就不想一见吕文德就谈利益这不是石斌希望的,既然吕文德愿意先喝酒再谈事情他自然巴不得如此,当即答应下来。接着在吕文德亲卫的引导下去了厢房休息。

    事情反正迟早要摆到明面上,所以石斌倒头就睡,只等吕文德来请他赴家宴。

    很快就到了晚餐时间,石斌的生物钟非常准确,到点就醒来,自己去了吕府的餐厅等候,也免了吕文德派人来请的麻烦。

    家宴之上石斌与吕文德胡吃海塞吃了不少,仿佛永远吃不饱;天马行空的谈了很久,的确是有说不完的话。毕竟是同道中人又难得一见自然都想让这把酒言欢的时候更长一点,让那涉及利益的时候晚些到来,故而二人都有意的少喝酒多说话,且不劝酒。

    不过就是再拖也拖不了多久,人总会醉,利益谈判的时候总会到来,最后二人狂饮几杯一起醉了过去。

    巳时三刻是二人头天约定的商谈时间,都是军人自然有非常强的时间观念,刚巳时二刻就都已经到了议事厅中。

    既然都到也就不必等到巳时三刻再开始,吕文德叫手下上了一壶上好的龙井就示意石斌说正事。

    “吕兄,小弟听闻李曾伯大人的荆湖北路战况不好,他已经数次奏请朝廷想调你去他帐下帮助抗元?”对于吕文德这直爽汉子石斌不想绕弯子,干脆直入主题的说。

    “是的,我听朝中同僚说已经请奏了三次,但皇上留中不发,至今未做批复。”吕文德应道。

    “有意思,李大人那里情况虽然不好但似乎也不那么紧急,怎么屡次奏请朝廷要调你过去?他不知道你肩上担子已经很重了?”石斌佯怒道。

    “还是石兄弟理解我,其实兄长我还是想去的,不过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我的兄弟子侄,帮他们谋个好出身。”吕文德笑道。

    果然不错石斌所料,吕文德虽然难再升迁却想为吕家男丁也谋好出身,保证他吕家长盛不衰。

    “吕兄,小弟有一法算是两全其美,不知道吕兄愿不愿意听,若有冒犯还请见谅。”石斌很恳切的说道。

    知道石斌如今虽然会打官腔却不会害人,吕文德自然肯他说出办法。

    “小弟有两个手下是我二夫人的族内兄长,有一个甚至是亲哥哥,之前分功有些少,所以我想让他们加入支援李大人的军队中抗元。吕兄也派族亲参加援军,你我合兵一处一起支援李大人,如何?”

    吕文德听了石斌的办法后迟迟不做回应。在他看来这是在夺他的功劳,但也不是没有好处,可以借此与石斌谈谈条件达到自己的一些目的。何况他如今的担子是有些重,且很难再得升迁,所以让族亲尽快升迁才是正道。

    他也希望像贾似道和石斌一样翁婿二人竟然占了四路,只要二人不反目南宋朝廷就没人能轻易扳倒他们,即使理宗不满也不敢乱来。

    所以沉思之后说道:“石兄弟的办法倒是可行,但是李大人是请我支援并未请兄弟,若是你冒冒失失派人前去恐要留下话柄。”

    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出,石斌笑着答道:“这就要请吕兄帮忙,向李大人推荐下我手下赛子龙和赛张飞二人。当然,兄弟绝不会让吕兄吃亏,事成之后定有厚报。”

    “这”吕文德故意拖长声音装作迟疑之状。

    “吕兄。你我多年交道,应该知道我的为人。只要吕兄帮我办成此事,小弟送你三百杆石斌枪三十万发子弹,五千颗木柄震天雷和三十门虎蹲炮!”石斌很干脆的说道,但接着又以毫不妥协的口气说道:“吕兄,这是小弟的底线,请不必再谈价格。若是同意便成交,若是不同意也无妨,你我还是兄弟,要买火器尽管来。”

    “呵呵呵,”吕文德闻言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都说你石斌会算账肯下本,我吕文德本不是很相信,如今却是相信了。不过兄弟,事情恐怕没想得的容易。”

    在石斌的计划里,他认为吕文德听到这个价码应该很快就同意,即使不同意也不会这种口气。因为这明显不是他贪心不足而是事情的确有自己没想到的地方。

    “兄弟,那李曾伯虽然不在乎派系,只要抗元他就接受,却是一个防备心很重的人,你这么厉害的角色派手下支援恐怕他不会接受。即使有我的支持恐怕也难。”吕文德非常认真的说。

    “防备心很重?”石斌不解,随即问道:“吕兄,我石斌又不亲自率兵前往更不反叛大宋他防备我手下干嘛?”

    见石斌明显不知李曾伯的为人,吕文德只好笑着解起来。一番口舌之后石斌才明白,李曾伯是要将吕文德完全归入其麾下由其驱驰,而非让吕文德仅仅当个救火队员,救急之后即可离开。正因为如此所以吕文德才故意请朝中同僚说服理宗让他将李曾伯的奏折留中不发。

    原来吕文德是怕自己的势力被分割,李曾伯虽然无法控制他石斌但有可能分割他的势力,从而削弱他。吕文德就是怕自己中招才拖着,如今是念交情才好心提醒,此时石斌心中对他十分感激。

    石斌犹豫了,是骗吕文德说自己对于势力被分割无所谓只要能拯救黎民百姓就好,还是说实话告诉他自己打算在打退元人之后占了荆湖北路?

    “兄弟,事情不那么好办了对吧?我就是不想被李曾伯削弱才请你岳父和朝中朋友帮忙一直拖着,毕竟现在元人并没有真正南下,只是蠢蠢欲动而已。”吕文德有些尴尬的说道。

    明白吕文德虽然没读书却肯定是忠于大宋,不会想到反叛投元或者自立称王,所以才非常纠结。他石斌则不是这么想,他是‘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早就打算反宋灭元了,所以他不纠结。

    该怎么办呢?怎么让吕文德肯派手下和自己的人一起进荆湖北路随李曾伯抗元?石斌脑中急速的转着,希望找到好的解决办法。

    脑中反复闪现着一个词‘削弱势力’,过了一会,石斌意识到若要吕文德支持他肯定就得让吕文德不认为自己吃了亏势力被削弱了。想到此处石斌又低头细细思索一番,接着抬头含笑看了看吕文德,说道:“吕兄勿忧,我有一法可以让咱们既得功勋又不为李曾伯削弱。”

    “兄弟快说!”吕文德一听有办法立刻大声催问道。

    “其实很简单,吕兄因为是武官所以斗不过李曾伯只能拖着,若是小弟帮你多拉几个文官支持,将调兵改为借兵,岂不就好了?”

    ‘借兵?’吕文德反复念着这个词。借兵指的是控制权暂时归了李曾伯,仗打完了得将控制权归还给吕文德,并且得补齐战斗中的损失,对于军队的所有者来说并没有多少损失,死几个小卒子而已。

    想到此处,吕文德喜上眉梢,大声谢起石斌来。若是石斌真能将他的策略实现,那自己不仅没有损失还能让族亲得到升迁,这如何能不高兴?

    “吕兄,看来是同意我的办法了?”

    “同意,当然同意,如此妙计如何能不同意?既让手下立功还不被削弱势力,实在是好办法,估计也就兄弟你能想得出来。哈哈哈!”

    “那咱们就说定了。”石斌笑道,不过转身之后又苦下了脸。不为别的,而是后悔刚刚答应白送吕文德那么大一笔军火。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如今想要回却不能要了,如何能不痛苦?

    仿佛看出了石斌心中所想,吕文德笑道:“石兄弟帮了我这么大忙,大哥我岂能不表示表示?之前你答应的军火我就不要了,兄弟还是留着跟元人厮杀用。”

    不要了?石斌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转头看向吕文德,但那脸色不像在开玩笑。

    他很想接受吕文德的好意,但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行。只好找个理由搪塞:“事情尚未办成,办成了再说枪炮的事情。就是办成了借兵给李曾伯,小弟送一笔军火给吕兄也没什么。”最后还打肿脸充胖子,吹嘘道自己的火器堆在仓库里都生锈了,吕文德拿了才对。

    知道石斌是好面子的人,吕文德也不当场戳破,表示他最多接受石斌一百根石斌枪十万发子弹的馈赠,没得商量。

    由于之前路已经铺好,石斌联络了贾似道、余?、吴潜和赵葵,请他们支持自己的借兵计划,郑清之和谢方叔畏惧石斌报复只好装聋作哑,故而没多久理宗便下旨:石斌和吕文德各派两员战将支援李曾伯抗元,军队暂时由石斌统领。

    得了这么大好处的吕文德对石斌万分感激,接连设宴款待,并表示石斌以后若要帮忙尽管开口,只要能帮他肯定出手相助。

    虽然花了不少功夫但终于能堂堂正正率军进入荆湖北路,石斌高兴得三个晚上都笑醒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难缠的李曾伯

    第三百一十七章          难缠的李曾伯

    人命关天,何况是千万黎民百姓的身家性命,所以一接到宋廷的旨意石斌和吕文德匆匆的商议一番,石斌便带着吕文德的兄弟吕文福和吕文信两个,及自己的两个舅子率军前去荆湖北路。

    江南西路与荆湖北路毗邻走水路沿江而上不过五日就到了鄂州。在码头下船之后,石斌便带着许风去了李曾伯的府邸。

    本以为李曾伯是个和孟珙、余?一样的人,却没想到他是个传统的文官,一个戴有色眼镜看人的人。

    在石斌递上拜帖之后,那门童也只是将石斌引至门房安置,却并未将他直接带到李曾伯的书房之中。

    他石斌如今是四川总领兼湖南安抚使,论品秩比李曾伯还要高,却不能直接会面还要等候,只有一种解释:连门童都瞧不起他这武将出身的总领。

    若在平时,一旁的许风早就给那门童来了顿全武行,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毕竟不能因为一时之气而坏了石斌入主荆湖北路的大计。

    让下人们意外的是石斌的侍卫长明显愤愤不平,怒气冲天,反倒是堂堂四川总领、荆湖南路安抚使石斌却毫不在意,悠闲的喝着普通的绿茶。

    石斌喝茶虽为牛饮,但也是一壶茶快喝完李曾伯才缓缓走来,全然没有半点焦急的意思。

    心中知道这是为何,石斌也不点破,见李曾伯进来他便笑着施礼道:“李大人,石某冒然来访打搅了,如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石大人玉趾登草舍,实在是李某的荣幸。本该倒履相迎,但琐事缠身未能尽全礼,请海涵!”李曾伯也玩起了文字游戏。

    混蛋一个,一个‘琐事缠身’就敷衍了对自己的无礼真是无耻,石斌腹诽。

    不过明面上还是‘笑吟吟’的说道:“李大人不必挂怀,你肯定为元人蠢蠢欲动而坐卧不安,哪里还有余心想其它?能见我一面就是很给我面子了。”

    “多谢石大人理解。咱们就别在这门房之中闲聊,请随我去会客厅,咱们谈谈正事吧。”

    这是石斌求之不得的,他可不想在这门房之中和李曾伯这讨厌的家伙浪费口水说恶心话,立刻随他去了会客厅。

    一进门,李曾伯便笑道:“陛下命大人率四员虎将前来支援下官,让我心中大安,真是谢谢了。”

    若是没有之前的冷遇,石斌绝对会相信李曾伯这是发自肺腑的话,不过如今却绝对不信,他相信李曾伯应该还有正菜没上,这只是餐前的几颗花生米而已。多半和借兵一事有关。

    “李大人客气了,荆湖北路乃是大宋疆土,你我同为宋朝臣子怎么能坐看大宋黎民百姓惨遭元人杀戮?就是李大人不求援,我也会奏请陛下让我率军支援你李大人。”石斌非常‘诚恳’的说道。

    两人这么客气了一段时间,李曾伯终于忍不住了,说道:“石大人深谙兵法,李某乃是文官,但如今为我大宋戍边抗元,有一事想请教。”

    “李大人谬赞了,不过与元人厮杀过几次而已,哪里敢称得上‘深谙兵法’四字。大人若有什么问题,尽管说。”石斌谦虚的说,“石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大人认为我大宋的统兵之法合不合适?”

    统兵之法合不合适?李曾伯话一出口石斌就知道他打的是什么算盘。这可是个非常难答的问题。若是说不合适,那就是在否定宋太祖赵匡胤,若是答合适那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要被人瞧不起。

    既然难回答,石斌干脆将问题抛了回去装起糊涂,问道:“李大人为何忽然问起这样的问题,石某愚钝还请明言。”

    见石斌不中招,李曾伯只好自己说道:“李某被皇上任命为荆湖北路安抚使抵抗元人,如今碰到一件棘手的事情,就是兵不知将将不知兵,让我只能被动防御实在憋得很。”

    “的确如此,不知道李大人有没有什么良策解决这棘手的问题?”石斌问道。

    “办法倒是有,就是怕说出来惹石大人不快。”

    李曾伯的话让石斌很意外,他的话让自己不快?难不成要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不过出于礼貌石斌还是请李曾伯继续说下去。

    “其实也简单,就是想请石大人为大宋考虑,将您带来的这四员虎将和他们的士卒都留在我的帐下抗元。这份情,李某记下,他日定当厚报。”

    厚颜无耻!石斌暗骂李曾伯。他万万没有想到李曾伯居然如此不要脸,开口直接讨要自己和吕文德的心腹爱将。此时石斌算是理解吕文德为何躲着李曾伯了,这样的人还真得躲着。

    不过他已经来了,为了入主荆湖北路李曾伯这块拦路石就是再重也得搬开,于是很快的冷静下来低头思索对策,口中却不住的念‘这个嘛’,做出一副贪婪的模样。

    由于实在不是眉头一皱计上心头的主,‘这个嘛’说了很久也没出句完整的话。虽然赛家兄弟他可以放心留下,他还求之不得,但吕家兄弟却不能,所以石斌最后只好用‘吕文福二人不是自己手下要与他们商议’为由搪塞,之后就逃离了李府。

    石斌面色稍冷的回到营地,赛张飞、吕文福、吕文信三人不过是只懂厮杀的武将并未看出端倪,赛子龙这个特务头子则是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在吃过午饭之后就钻进了石斌的军帐。

    “大人,请问与那李曾伯会面是不是不顺?”

    “何止不顺?子龙,李曾伯那混蛋居然不管旨意一见面就开口向我讨要你们四人。虽然没有说不给你们的后果,但我可以肯定若是我不答应他的要求,在之后与元人的交战中他就不会与我们同心同德,会要下绊子的。”石斌咬着牙说道。

    这种情况是任何人都没想到的,李曾伯还真敢不顾旨意开口要人。

    “那怎么办?”赛子龙也有些急了。若是只有他们赛家两兄弟在,绝对不怕留在荆湖北路的李曾伯帐下,这样反而好,可以堂堂正正的留下来接应石斌。但吕家两兄弟却不行,他们在完成支援任务后还是要回到吕文德身边的。

    “子龙,你看咱们这样行不行,我将你和赛张飞借给他李曾伯一段时间但是还是要还。而你和赛张飞就在这段时间拉拢荆湖北路的官员,为咱们进入荆湖北路做准备。但是作为条件,吕家两兄弟在此战过后就得回吕文德那。”

    “不错,这个办法可行。就是不知道李曾伯会不会同意。”赛子龙说道。

    “管他同不同意先试试看。”

    “好。那我去将赛张飞叫过来,让他心里有个底。”

    不久赛张飞便来了,听完石斌的话,他这个渴望升官的家伙自然毫不犹豫的答应,并表示绝不会背叛石斌投靠李曾伯。赛张飞也算是自己的舅子与自己利益息息相关,石斌自然相信,做好这些准备石斌便休息了。

    第二天,李曾伯府上,书房之中。

    “石大人,请问我的提议你和手下商议得如何,是否同意?”李曾伯笑吟吟的问道。

    看着李曾伯那笑脸石斌很想凑过去给他一五指山,但忍住了。也笑吟吟的说道:“李大人,石某想清楚了。我可以将手下两员将领借给你一段时间用于抗元,但是吕家两兄弟我却做不了主,他们也不同意。所以他们的去留还得你和吕文德大人亲自交流才好。”

    “好吧,吕家兄弟去留的事咱们先不谈。石大人的意思是你愿意将手下借给我一段时间?”李曾伯沉吟道,接着又诡异的笑道:“意思是到了时候李某还是要将那二位将领还给你?”

    “是的。”

    “这恐怕不好,我之前早就说过我大宋之所以打不过元人,兵不知将将不知兵是最大的短处。只凭自己手中那几千精兵若是没有地方军队的配合如何敌得过元人数万铁骑?所以大人最好还是留下那二位将领常驻我这。”李曾伯‘义正辞严’的说道。

    “李大人言之有理,但借兵是圣上的旨意,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违抗。”石斌搬出了理宗当挡箭牌。

    “皇上那里我自会去说,李某只问石大人愿不愿将你手下两员虎将调到我旗下听我的命令?”

    “李大人,若是石某不同意难道你还要对我怎么样?”石斌见时机成熟逼李曾伯亮底牌了。

    “我当然不敢对大人怎么样,但是若继续这样抗元战斗就肯定难以取胜,李某虽然也要受罚,却不是主将,面对也就是理宗的几句斥责而已。不过石大人你和这次跟你来的四员将领恐怕就难辞其咎了。”李曾伯冷冷的说道。

    混蛋果然是想拆台,让自己背黑锅,石斌暗骂。不过他本就是想带着赛子龙和赛张飞通过抗元入主荆湖北路,碰了李曾伯这难缠的家伙自己恐怕不得不先将赛家两兄弟留在这里,自己另想办法才能留下。而吕家两兄弟却绝对不能留下。

    为防李曾伯看出端倪,石斌一直愁眉苦脸,在李曾伯连续催问几次之后,他‘沮丧’的抬起头来说道:“李大人,我思索了一番,你言之有理。”

    “石大人果然顾全大局,真是忠臣良将,我李曾伯多谢了。”

    “不必谢。不过我有个条件。赛家兄弟我可以留下供你驱驰不必还我,但吕家兄弟却必须在战后回到吕文德那,否则无法向他交代。”

    “吕文德那我去和他交涉,石大人不必担心。”李曾伯说道。

    万万没有想到李曾伯居然如此霸道,敢如此不把自己当回事。石斌再也不想压抑自己的愤怒,恶狠狠的说道:“李曾伯,你不可欺人太甚。若是太不知足小心你的性命!请别忘了我是靠什么起家,绰号又是什么!”

    听完这些李曾伯半晌不再言语,因为他想起了眼前之人是靠暗杀起家,绰号叫‘黑枪统领’。真要杀他比杀只鸡还容易。理宗若要追查将,石斌将此事嫁祸给元人就好了。

    欺善怕恶的李曾伯最终接受了石斌的条件,最终退了一步,表示只借赛子龙和赛张飞在荆湖北路抗元三年,三年之后就还给石斌,而吕家兄弟在此战之后就将他们还给吕文德。

第三百一十八章 惨胜

    第三百一十八章          惨胜

    既然已经逼得李曾伯妥协,石斌的态度当然也不再那么强硬,省得遭人话柄说他得理不饶人。而之前两日就稍有不快,石斌明白李曾伯暂时是再也不想看见自己,于是借口出城整顿军务,过几日等荆湖南路的兵马到来了再与李曾伯商议具体出兵事宜。听到石斌的话,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的李曾伯怎会不同意他离开?当然非常同意,还命书童将他送出了府门。

    之后,石斌是一路笑呵呵,李曾伯书房内则是乱糟糟。

    很快就回到了鄂州城外的军营之中,赛子龙、赛张飞两兄弟和吕文福、吕文信两兄弟见到石斌立刻就围了过去询问情况。

    知道他们四个是来询问自己和李曾伯谈判的情况,石斌心中已然打好腹稿,只等他们问了。石斌只求赛子龙和赛张飞二人别口不择言露了馅,让吕家两兄弟知道了自己的真实目的就好。

    第一个冲过来的是最会装的特务头子赛子龙,‘焦急’的问道:“大人,那李曾伯和你谈得怎么样?他那些无理要求你没同意吧?”

    石斌说道:“当然没有全部同意,不过”接着长叹一口气又说道:“他李曾伯也是封疆大吏我又怎么能丝毫不顾及他的看法。如今抗元还是要同心同德,所以还是妥协了点。”

    “妥协了点,请问什么叫妥协了点?”吕文福大声问道。

    微微的冲吕文福一笑,石斌说道:“吕文福,吕文信你二人不用担心。我既然答应了你们大哥要在此战之后就将你们还回去就肯定不会食言。而且还会让你们多少立些功劳,所谓的妥协,不过我自己吃点亏而已。”

    吕文福和吕文信二人听完石斌的话大大的松了口气,但也心中有些愧疚。石斌与他们非亲非故,只是与他们的大哥有些交集而已,如此就肯舍己为人实在难得。故而在想到这些之后都立刻表示作战时候坚决服从石斌命令。

    看到吕家兄弟的反应石斌明白他们被迷惑,但石斌却不愧疚,因为吕家兄弟并未吃亏。这样既有利于抗元又不会让自己食言,继续说道:“吕家兄弟不必挂怀,我牺牲的利益也不多,只是将赛子龙和赛张飞二人借给他李曾伯三年而已,三年后还是要还的。”

    赛子龙和赛张飞二人则佯装生气,怪石斌太软弱,居然牺牲了他们。石斌则耐着性子‘安慰’了许久,二人才消了气。

    过后不久就开始商议他们五人怎么配合李曾伯作战的问题。

    “石大人,我认为要让那李曾伯打前阵,那家伙如此歹毒,必须让他吃点苦头。”吕文福咬着牙齿说道。

    “是的,必须这样。”吕文信和赛张飞立刻附议。赛子龙却默不作声。

    “子龙,你怎么不做声?是有什么不同意见吗?”石斌问道。

    “不是。我的意见与他们三人一致,但心中忐忑。”

    “忐忑,为何忐忑?”石斌不解立刻问道。

    “李曾伯驻守荆湖北路也有一年多,熟悉此地的将士,的确适合打前阵,不过我看三位将军似乎心气不平”

    赛子龙的话说到这里,众人都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是怕三人挟公器报私怨,见到李曾伯危险却故意不救援,任他自生自灭。

    “这个你放心,我会自引一军在后接应,我也相信他们三人不是因私废公心胸狭隘之人。”石斌边说边向吕文福、吕文信和赛张飞看去。

    有石斌这治军严谨的黑枪统领在后盯着,三人就想见死不救也不能了,只好纷纷表示肯定全力抗元。

    “还一个问题是,万一那李曾伯死活不肯打前阵,胆小怕死只肯在中军甚至坐守襄阳呢?毕竟石大人你才是统军主帅。”吕文福有些焦急的问道。

    “吕大人担心的是,不过那李曾伯还是向来积极抗元,如今有了援军是应该不会坐守襄阳的。至于怕死待在中军,也只要让他知道我在后支援,他这个好虚名的就会乖乖就范了。”石斌自信的笑道。

    吕文福四人听后纷纷点头称是,并表示供石斌差遣。既然如此,石斌立刻将计划说了出来:前军是李曾伯,中军是他石斌,左右两军为吕家兄弟,后军则是赛家两兄弟。

    这个阵仗自然无懈可击,只要等荆南兵马一到再和李曾伯谈一谈,一切就可以执行了。

    十日之后李超便带着五千精兵来了鄂州,交给石斌之后又立刻回了荆湖南路主持大事。收到兵马的石斌当晚就进了鄂州城,与李曾伯谈行军打仗的具体事情。

    一见石斌这个煞神,李曾伯心中惴惴不安,但还是装得很高兴,热情的询问援兵的情况。

    石斌自然实事求是的说了出来。

    听到这些,李曾伯欣喜若狂。在他看来吕家军可与元人拼个不相上下,石斌的兵马对上元人更是能以弱胜强。如今二者加起来有一万精兵,何愁元人不破?即使打不赢也能死守待援,绝不会输。

    结果还不需要石斌激将,李曾伯这个压根不懂行军打仗的文官就提议自己打前阵,为全军开路,只要石斌等人护住他的侧翼和退路就好。

    这倒是个让石斌又喜又忧的结果,喜的是李曾伯毫不怯战,忧的是他似乎没有意识到元人的难缠。恐怕不知道野战和守城战的巨大区别,不过石斌此时可不会出来当好人劝诫李曾伯。

    他只要做的就是保住了大宋的黎民百姓不遭元人屠戮,至于其它他懒得理会。在他看来,当兵的马革裹尸是光荣,只要自己不是见死不救就好。于是立刻同意了李曾伯的意见,并约定等粮草辎重准备好就赶往南阳御敌。

    一路上在到襄阳之前都是走水路,沿汉江北上,到了襄阳城才走陆路。浩浩荡荡五万人马一眼看不到头。

    因为走水路不累,李曾伯在襄阳城外只修整了一日便带着两万前军立刻开拔往南阳而去,并未等石斌他们。由于想快点到南阳所以行军速度极快,日行达到了100里,但侦骑却只打探方圆二十里的消息。

    李曾伯的副将多次提醒他要慢点行军,让士卒保存体力以便随时迎战,但李曾伯却认为南阳盆地地势平坦元人不会在此埋伏,所以并未采纳这意见,仍旧一意孤行。

    在离南阳还有近两百里的时候李曾伯的军队已经是劳累不堪,没有多少战力,当晚元人便快马来袭,虽然没有歼灭李曾伯但重创他,弄得他两万人马被打得只剩八千,其中还有不少伤残,真正能战斗的不过六千人。

    远在百里之外的石斌听到消息,大骂李曾伯是蠢猪,但并未立刻发兵救援,而是细细问起事情的经过。

    见那驿卒说得很详细,石斌知道这不是假消息,李曾伯那蠢猪的确是被袭击了。救肯定是要救的,但如何去救?

    仗打成这样石斌恨死了李曾伯但也有些自责,没快点跟上那蠢猪。元人必定知道他就跟在后面,若是不顾其它的去救李曾伯那就是送死,说不定元人骑兵就埋伏在不远处等着他入套。

    绝不能坐看李曾伯被歼灭,思索一番之后石斌打算还是用诱敌之计,将自己这个元人恨不能生啖的人当诱饵,引他们出来杀敌解围。

    故而下令自己和赛子龙引五千火器精兵在前全力支援李曾伯,吕文福等三人则统领其余两万五千人马护住后路和粮草辎重,但两支人马保持一天的距离,让元人认为可以出击。

    如此走了一天,离李曾伯只有一天的路程元人却没出击,石斌知道他失算了。元人多半是打算先歼灭李曾伯,再管其他,而不只是各自都重创。

    暗叹元人厉害,他这五千火器兵里还有一千是步骑兵,是可以快速支援的,但石斌很舍不得用他们去救李曾伯那只蠢猪。若是半路遇到元人埋伏他可就亏大了。

    又思索了一番之后,痛苦的命令赛子龙率一千步骑兵支援李曾伯,若是遇到埋伏不许正面交战只许骚扰,让元人不能全力攻打李曾伯。没有埋伏则并入李曾伯麾下,与他一起据守待援。

    不出石斌所料,元人的轻骑兵很快就冒出头来拦截赛子龙率领的步骑兵。好在已经接到不许正面交战的命令,不战即退赛子龙和元人打起游击。

    不久,吕文福的两万五千人也跟了上来一起开拔去救援李曾伯了。

    虽然肯定能保证李曾伯不完全被歼灭,但石斌却怒火中烧,他还从未打过这么憋屈的仗。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队友。

    等火气消得差不多,石斌立刻下令:南阳守将派五千精兵出城截住元人通往平顶山的退路;吕家兄弟则率一万千人马堵住随州走廊,防止元人窜入湖北盆地;赛张飞率军一万人马堵住元人去驻马店的路,他自己则率九千人马在南阳盆地之中搜寻元人;至于李曾伯他就无视,因为此时的李曾伯已经无用了。

    接到命令的将领都知道石斌这是要和元人拼个你死我活了,不将其全歼在南阳誓不罢休。

    若在以前几乎所有将领都会反对石斌这样死磕,南阳不过七千人马,将五千精兵调出城池,这样南阳就太危险。一个不小心南阳城就会再次落入元人手中。

    但此时包括南阳守将在内的人都只能遵守命令,不敢有丝毫怀疑,因为都明白这是石斌为了自己的荣誉而战,若是此战败了,他‘常胜将军’的美名就没了。这荣誉真要是没了,他们这些人可是担不起石斌的怒火,不说人头落地官就肯定没得做。

    这么个打法是元人也没料到的,他们擅长的是出其不意而不是死磕,故而一开始在南阳境内乱窜。

    结果发现各路通道都被堵死,虽然这么打宋军肯定伤亡不小,但他们肯定难逃全军覆没的厄运。如此一来,元人自己慌乱阵脚只打算快点跑,李曾伯的威胁自然就解了。

    逃肯定是北逃,南阳的五千精兵是最大的阻力,元人必须在石斌手下对其合围之前就溜了,所以对南阳的军队是不顾伤亡的攻击,只求杀出一条血路回家。

    南阳本就是石斌从元人那夺回来的,南阳守将对石斌很佩服,如今又关系到石斌的荣誉,所以奋力抵抗,宋军发挥出来前所未有的战斗力,硬是将元人五千骑兵死死的挡住,让其不得寸进。

    元人最终自然没逃过石斌的合围,被尽数歼灭,但石斌却丝毫没有战胜者的喜悦。因为这场胜利实在是不值得夸耀,五万五千人马死伤了近三万才歼灭五千元人,自己五千精锐也损失了近两千人,这在他看来是奇耻大辱。

    接应李曾伯的路上石斌连续两夜失眠,不仅因为这场惨胜更因为他失信了,这么个打法让南阳境内烽烟四起,黎民百姓死伤无数,还不如等着元人主动进攻或者劫他粮道好。

    但大错已经铸成,石斌也只能拿‘歼灭了五千元人’来安慰自己,算是让自己舒服点。

    不久便见到了李曾伯,那混蛋明显知道石斌怒不可遏,错的又是他自己,所以立刻嘴上抹了蜜一般的哄起石斌来。

    本来石斌并不想太让李曾伯丢了颜面,但见他如此做派,又想起之前对自己的无礼,石斌给了他一个问候:狠狠的一个五指山。接着便怒吼起来:“你这蠢猪,怎么如此无用?两万人马居然被你一个晚上丢了大半!”

    见到暴怒的石斌,李曾伯再无半点反抗的勇气,只能一再的说自己是急于救援南阳,没有想到围攻南阳的元军却分出大半来偷袭他。接着又夸起了石斌,并强调此战虽然损失不小但终究还是胜利,且战果辉煌。

    本只想抽李曾伯一个巴掌就算了,但听到他居然敢说‘战果辉煌’,再也不顾其它将其按倒在地练起了‘七伤拳’。

    围观的众人虽然都很可怜李曾伯被石斌痛揍,毕竟他也是荆湖北路安抚使,一个高官。却没人出来劝阻,因为如此惨胜他居然还敢说‘战果辉煌’,挨打确实是罪有应得。

    最后还是赛子龙这个与石斌关系最特殊的特务头子出来阻拦石斌才住手,但李曾伯已经被打得体无完肤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消除隐患

    第三百一十九章   消除隐患

    如今李曾伯被打得动弹不得,石斌的气才算撒干净。但没有他的命令却没一人敢上前将李曾伯扶起来,何况李曾伯犯了这么大的错误的确该死,所以所有将士都只是站在一旁干看。

    回想着此战死伤的近三万士卒和直接被李曾伯害死的一万多士卒,石斌恨不能将李曾伯千刀万剐,只是理智告诉他如今打得够重,再打恐怕李曾伯就要去地府见阎王爷了。若真是那样,不但夺取荆湖北路的计划要泡汤恐怕连四川总领都保不住。所以只得最终命令许风找来医生带李曾伯进南阳城疗伤。

    虽说是惨胜,但赛子龙四人和南阳守将都是非常高兴的,因为全歼五千元军的确是战果辉煌。

    李曾伯挨打只是因为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说了错误的话,若是他最开始没有那么趾高气扬,战后又首先认错,如此战果辉煌等石斌怒气消了再提,他恐怕就没这么惨了。

    回南阳之后,虽然火气已消但石斌心中开始惴惴不安,不为别的只为他当众痛揍了李曾伯一顿。李曾伯虽然势力不如他但也有些根基,若是发起飙不顾损失的和他对战恐怕会弄得两败俱伤。

    想到此处石斌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全力监视李曾伯的手下,监控全城不让他手下一人出城。

    这个命令无论谁都能明白是什么意思,赛子龙和赛张飞二人与石斌利益息息相关自然全力执行,吕文福、吕文信二人刚刚受了石斌这么大的好处自然也全力执行,南阳守将知道石斌言而有信会帮他请功所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便导致李曾伯派去临安告状的五拨手下全被劫住压了回来。看到手中的五封奏折,石斌怒不可遏,大骂李曾伯阴险,居然敢装病打黑枪,若不是自己早有防备恐怕就真被他戳中了要害。

    事情已经发生,石斌知道得尽快找到解决之道,久拖不是办法,赛子龙二人可以放心,吕文福二人也可以放心,他就怕南阳守将被李曾伯收买与他对抗帮李曾伯作证。

    站在一旁守卫的许风知道石斌在担心什么,开口说道:“大人是不是担心事出变化让李曾伯给阴了?”

    “这是自然,毕竟我是当众痛揍了李曾伯一顿,当时那么多人在场他们都看见了。你和赛家两兄弟我绝对信任,但若不早点堵住其他人和李曾伯的嘴巴,恐怕我的日子就不好过了。”石斌微微的叹了口气道。

    “大人可否听我一言。”许风郑重的说道。

    “说吧。”

    “此事关键在李曾伯不在吕文福、吕文信和南阳守将身上,所以我们应该将精力主要放在李曾伯的身上。至于吕文福三个大人只需给他们吃颗定心丸就好。”许风很自信的说道。

    “定心丸?”石斌沉吟道:“你是说今早将功劳分给他们,让他们放心?”

    “是的。功劳到手,他们就再没有理由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李曾伯与大人作对,甚至可能帮大人说话。只是”

    “只是什么?就你我二人但说无妨。”石斌催促道。

    “还请大人不要意气用事,请冷静低调行事。”

    原来许风是怕自己不够冷静坏了大事。石斌很欣赏的笑着看了看许风,说,“多谢提醒,好,你就将他们五个给我快快请来。并提醒提醒赛子龙,要他小心说话。”

    赛子龙五人很快就到了石斌的房中,虽然都料到石斌叫他们来干什么,却不知道要如何做,所以五人中除了赛子龙和赛张飞心中不慌,其余三人都有些忐忑不安。

    示意五人都坐下之后,石斌笑道:“今日上午之事,石斌在此向几位大人谢罪了。”

    五人听后立刻又站起身来表示石斌没有错,是李曾伯该死,挨打是轻的,是他运气好碰上石斌这么‘仁慈’的上官。

    这些鬼话石斌自然不会信,也懒得废话,来了个开门见山:“各位,刚刚我收到了五封信,请各位一起看一看。”随即就示意许风取出李曾伯的那五封奏折来。

    由于这些奏折都是赛子龙这个经验丰富的特务头子所截获,其他人都不知道内容,所以遵守石斌的命令不知就里的看了起来。

    几封奏折虽然言语不同但意思却一样,都是向理宗告状。说石斌作战不利,造成重大损失,不知自省反而迁怒于他将他打伤,是无视朝纲骄纵跋扈的奸臣。

    看到这些赛张飞怒不可遏一掌将手边的茶几拍坏,大骂李曾伯无耻至极。吕文福、吕文信和南阳守将也面色不善,明显鄙视李曾伯颠倒黑白。

    “赛指挥不必气恼,我召各位来是来商量解决之法,不是来生气的。我也不会因为我和李曾伯的私怨而坏众位苦战之功。”石斌非常肯定的说道。

    “那请问大人有什么想法?”赛子龙借机将事情引到他与石斌事先商议好的轨道上去。

    “我的意思是李曾伯在此战之中并无寸功,所以本官打算在给朝廷的功劳簿上不写有他的名字。我虽为主将但也犯了些错误导致损失颇多,所以也没必要有,但你们五位的名字却绝不可少。”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房内针落有声,对石斌的态度无一不感到意外。李曾伯没有战功是正常的,可他石斌这个主将却不领功是大大的不对,在哪都说不过去。

    “诸位,我知道你们的看法,此战我自问用人不当,虽然胜利却是惨胜,本就愧疚不已,所以当不得功劳。至于你们,我觉得南阳守将当列首功,其余四人就都一样吧,如何?”

    这种安排当然是最合适的,所以众人都非常高兴,并表示对石斌唯命是从。

    见时机成熟,石斌开口道:“之前我殴打李曾伯之事,众位有何看法?”

    “我认为该打,打他还是轻的!”赛张飞大声嚷道。

    “你们呢?”石斌问道。

    吕家兄弟和南阳守将都表示附议赛张飞,唯独赛子龙不做声。

    “子龙,你的意见呢?”石斌笑道。

    “子龙没看见大人打李曾伯,他的伤是与元兵搏斗时受的,不是大人所为。奏折上的都是污蔑,我们要为大人讨个公道!”赛子龙‘义正辞严’的说道。

    好啊,原来是在这等着。此时其他四人算是明白了石斌的意思,纷纷表示李曾伯的伤是与元人搏斗是受的,仗也是他自己打败的,奏折上的东西全部都是污蔑。

    这么个结果是石斌非常乐意看见了,至少这这一方面可以不用担心,只是他不好说出‘多谢诸位支持’这句话,所以一时僵住。赛子龙见状及时出来解围,说道:“我家大人为此事太过疲惫,如今得了大家的允诺十分高兴,我代大人感谢大家了。这就先扶大人去休息,各位自便。”

    这种把戏久在官场的人都明白,所以立刻都转背离开。

    众人已经离开,石斌也就没了负担,笑着对许风和赛子龙说道:“许风,子龙,今天多谢你们二人了。”

    二人听后连称不敢,只说这是他们该做的。对于他们石斌也懒得客套,喝了口茶后石斌又开口说道:“如今吕家兄弟和南阳守将的问题解决了,你们说李曾伯混蛋那怎么办才好呢?”

    “大人,如今大家都支持了你,不必怕他。但是最好还是让他不敢开口,这样才能做到万无一失。”许风立刻说道。

    石斌和赛子龙都点头赞同。因为吕家兄弟和南阳守将只是因为现在的利益而站在自己这边,难保之后有了争执他们不会旧事重提以此相要挟,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让李曾伯自己心甘情愿的闭嘴,只有当事人不说话这才无懈可击。

    “的确如此,那要怎么才能让他不敢开口呢?毕竟他也是一路安抚使,虽然不敢正面与我冲动但放暗箭打黑枪他还是敢的。”赛子龙沉吟道。

    “的确如此,哎,怪我当时不该一时冲动将他打伤造成这么个尴尬局面。”石斌叹气道。

    “大人不必自责,你的心思大家都清楚。你爱兵如子是因为那些冤死的士卒才打了李曾伯那无耻的家伙不怪大人。”许风立刻出来宽慰。

    “多谢,不过我的确还是太冲动,上个折子参他一本就好,万万不该打他,留下口实。”

    正在石斌和许风聊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的时候,赛子龙说道:“大人,我有一法可行,不过还是得请大人出马。”

    “子龙快说。”

    “简单,就是请大人写一本参李曾伯的折子,要我和吕文德他们几个都签名附议。带我们几个和那折子去李曾伯那走一圈,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希望在此事上伤到你。而您最好向他示好,表示不会追究他战败之过,只求双方消除干戈,这样就只要对他稍稍留意不需要时刻防备了。”

    这当然是好计谋,石斌立刻答应。当晚石斌又请五人赴晚宴宴,威逼利诱之下让原本不想附议的吕家兄弟二人和南阳守将都在奏折上签字并同意第二天去李曾伯那‘看望’他。

    第二天,石斌带着五员将领、五封参他的奏折和一封自己参李曾伯的奏折去了李曾伯现在养伤的地方。

    见是石斌这煞神来了,侍卫不敢阻拦只能引着他和赛子龙几个去了李曾伯房中。

    本要训斥侍卫无礼不经过他的同意就带人进来,但发现是石斌几个李曾伯立刻闭上嘴巴,但脸色通红明显气冲牛斗只是不敢发作而已。

    “李大人可好?元人实在是太可恶居然将你伤得那么重!真是该死,太该死,下次交战本官绝不让他们活一个!”石斌‘怒不可遏’的说。

    元人将他伤得那么重?李曾伯听后终于忍受不住,指着石斌喝道:“石斌,你个混蛋!分明是你打的我怎么有脸说是元人打的?”

    “是吗,李大人是说我颠倒黑白?那请你看看这个!”话一说完,石斌便从袖套之中取出那五封奏折,狠狠的摔在了李曾伯的脸上。

    看到这五封奏折知道事情败露的李曾伯全身颤抖不已,生怕眼前之人对他下黑手,毕竟这也是个杀人如麻的家伙。

    此时赛子龙带着众人谴责起李曾伯来,说他无耻至极居然颠倒黑白,明明是元人打伤他居然说是石斌打伤;明明是他自己擅自行动打了败仗,石斌挽回败局却说是石斌指挥不利,赛张飞这容易冲动的居然又冲上去给了李曾伯两拳。

    看见是这么个情况,明白吕家兄弟和南阳守将已经被石斌收买,暂时他是不能对石斌做什么,只能隐忍下来以图将来报复。而石斌则飞快的拨开赛张飞,并训斥众人出房,不许再进来。

    “李大人,石某知道你恨我入骨,此时想的是隐忍下来将来报复。不过”石斌摇了摇头。

    老奸巨猾的李曾伯怎么会承认这些,立刻‘惊慌失措’的说道:“下官所犯之过的确万死莫赎,石大人打我一顿已经是轻的,我怎敢记恨?”

    “好,好。李大人果然心胸开阔,识大体。那我就不把这封奏折上呈了。”边说石斌边拿出了最后那封奏折并将其递给了李曾伯。

    不过浏览了一番石斌拿出的这封奏折,李曾伯绝望了,他知道若是石斌将这封奏折呈到理宗面前他就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更何况本就是他错。到时候贬职还是轻的,如果有人趁机落井下石污蔑他,恐怕会要充军发配了。

    李曾伯的模样让石斌知道自己的第一步目的已经达成,接着他又说道:“李大人请放心,石某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只要李大人不胡说八道石某保证这封奏折绝不会到皇上面前,我也不会追究你战败之过。”

    李曾伯自问战败之过和污蔑石斌之过加起来实在不小,所以石斌虽然嘴上说不计较但他仍旧不放心,还是忐忑的问道:“石大人果真不计较我之前做的错事?”

    “呵呵,”石斌笑道:“李大人,我石斌什么时候食言过?当然,这前题乃是你不再起害我之心,真正的与我同心同德抗元。若是再起歹心,那就不是一封奏折那么简单了。”

    说完,石斌拿出随身匕首用力向床头柜的一角劈去,那柜角应声而落。在李曾伯还愣着看那匕首之时,石斌则将此匕首扔到李曾伯面前,说道:“李大人,此匕首乃是精钢所制,削铁如泥,就送给你防身了。”

    “多谢石大人。”明白这是石斌的警告,李曾伯立刻表了态,“下官一定与大人同心同德抗击元兵。”

第三百二十章 消除隐患(下)

    第三百二十章    消除隐患(下)

    一直不敢肯定李曾伯对自己是不是敷衍,但当看到李曾伯在自己劈下床头柜一角那充满恐惧的眼神时,石斌可以肯定李曾伯至少在此战完全结束之前是不敢对自己怎么样了。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再留在这窝囊废的府邸之中也没有意思,多留一刻便会让他多一刻的愤怒,故而石斌很快就离开,与等在府外的赛子龙汇合。

    “大人,请问事情办成了吗?”赛子龙问道。

    “这不是在军中,子龙就不必如此硬邦邦的了。事情办成了,而且结果比我预料的还要好,说不定会有点意外的收获。”石斌笑眯眯的说道。

    结果比预料的好赛子龙相信,但什么叫做‘说不定会有点意外的收获’,又凭什么会有这意外的收获?

    “妹夫,我想斗胆问问你为何会有这么大的信心?”赛子龙深知石斌不是信口开河之人,但对此事却不放心,所以冒险问道。

    “舅子,你也太胆小了。什么斗胆不斗胆的,就是你不问我我也会告诉你为什么的。你看看我身上少了些什么?”石斌笑着问道。

    既然是特务头子观察自然非常细致,转眼就发现石斌的随身匕首不见了,立刻明白其中原委,笑道:“妹夫还真是厉害,居然能想出这办法,估计送李曾伯匕首的时候他都快尿床了吧?哈哈哈哈!”

    “尿没尿床我不知道,但我从他眼中看出了极深的恐惧,因为我不止送了他一把匕首,还将他床头柜的一角给劈了。”石斌很自傲的说道。

    “如此便好,妹夫这样咱们就可以继续大干一番,若是顺利,说不定能再立新功。”

    “我也这么想,不过咱们首先要做的不是这些,而是兑现对你们的诺言。”石斌很郑重的说。

    “妹夫说得是,那我就派人用六百里加急将功劳簿送去临安,并请吴宰辅和赵宰辅帮忙请他们催理宗尽快下圣旨提升我和他们的四个的品秩。”赛子龙万分激动的说道。

    “可以,不过沿途还得和吕文德打个招呼,看看他是否肯继续将吕文福和吕文信两兄弟借我一段时间。”石斌叮嘱道。

    “为何要问?这场仗本就没打完。”赛子龙不解的问道。

    “我知道没打完,至少还得打到明年(淳?十二年1252)春,正因为如此这算是对吕文德的一种尊敬,不会显得我石斌太过蛮横跋扈。”石斌耐着性子解释道。

    没多久圣旨就下来了,赛子龙、赛张飞、吕文福、吕文信和南阳守将五人全都官升步军都指挥使,同统领,对石斌和李曾伯不奖不罚,许他们继续和元人作战一切按之前的安排行事。

    而收到消息的吕文德则专程从他的老巢江南西路隆兴府赶来南阳对石斌致谢,并希望石斌再带着他那两个族亲打几仗,混个一州统领。

    本就不想吕家两兄弟离开,石斌自然顺水推舟的答应了下来,不过提了个小小的要求:帮自己看住李曾伯,防他背后使诈。

    和自己族亲利益息息相关吕文德当然立刻答应了下来。安排人看住李曾伯之后便回了隆兴府。

    石斌回了自己的府邸之后对着墙上的军事地图发起了呆,他倒是想继续往北打,一直打到许昌直逼郑州,不过他不敢,实力不足。更想过请两淮制置大使贾似道,他的岳父帮忙,但还是心中忐忑,无法下决定。

    赛子龙走进房内发现石斌明显在想什么难以抉择的问题,也不打扰只是在门口凳子上悄悄坐下。直到坐不住不小心一下蹭动了凳子才将石斌惊扰得回过了神。

    见赛子龙这个也颇有才智的家伙来了,石斌非常高兴的说道:“子龙,我正打算找你,没想到你自己上门了。”

    进了府赛子龙不敢再叫妹夫,改口道:“大人,请问有什么事情要我做参谋的?”

    “你认为咱们下面该怎么办?咱们已经在荆湖北路立住了脚,打完这场仗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将你和赛张飞留在这。但是我却不知道该往哪里打了。”

    ‘该往哪里打’?这个问题赛子龙可从未想过,他考虑的最多是如何获取情报而非这种战略性的大问题,所以一听到石斌的这个问题脑子有些懵。他不知道石斌这句话什么意思,要怎么回答。

    看了看赛子龙的样子,石斌知道自己的问题问得太突兀,赛子龙未必能提出什么好意见,更不能催,急了说不定赛子龙还说出什么不靠谱的想法,若是自己采纳了那就是大失败。所以石斌也不催,只是示意赛子龙慢慢想,他自己则干脆坐下喝茶。

    过了一壶茶的时间,赛子龙终于开口了,“大人,请问你是想打下平顶山或者驻马店吗?”

    “知我者,子龙也!”石斌笑道:“我的确是这样想的,之前想打平顶山但感觉打下来后难以驻守,所以退而求其次想打驻马店。这驻马店是淮河流域很重要的一座城市,如今却在元人手中,这让我大宋如芒刺在背就是睡个觉都不得安宁,得时刻防着元人从此处渡河南下。”

    “大人的想法子龙十分支持,不过这其中有个问题不知道大人有没有想过。”

    “哦?什么问题,子龙请直说。”石斌问道。

    “属下不认为驻马店难打,但是打下来之后谁来防守呢?属下实在不想这驻马店和之前的广元、南阳一样,咱们出力人家捡现成,为他人做嫁衣裳。”

    “子龙言之有理,但咱们在荆湖北路不过刚刚立足,打下来之后咱们也不可能派人去,这样显得太骄纵无礼了,会落人话柄。”说到这里,石斌自言自语起来,“怎么办呢,有些麻烦”

    过了一会,赛子龙说道:“大人,属下倒有一法可行。”

    “快说!”

    “您岳父大人就是如今的两淮制置大使,一旦打下了驻马店,那这驻马店就理所当然是你岳父掌管,无论谁想当驻马店的知州都必须过他这一关,所以咱们可以请他帮忙。”

    “请我岳父帮忙不难,问题是即使他肯帮忙我们又如何夺得那驻马店的控制权呢?”石斌仍旧皱着眉头说道。

    “大人又何必纠结于一个小小的驻马店呢?咱们可以和那些想当驻马店知州的家伙做生意啊。”赛子龙狡猾的笑道。

    做生意?石斌对这个算是一点就通,原来赛子龙是要自己和其他派系做利益交换。不得不承认这是如今能想出来的最靠谱的办法。

    “有道理,咱们目前是该着眼在荆湖北路而非驻马店。那咱们打下驻马店之后,就请我岳父帮忙,我最希望的是能换到荆湖北路一个知州之位而非统领之职,并且要赛张飞担任才好。”

    听完石斌的话赛子龙眉头皱了起来,若是真将驻马店拿下,给他和赛张飞一人一个统领的之职都很简单,但是要将他们从武将转为文官那可就难得很,尤其还想让赛张飞这么一个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好只知厮杀的人当知州实在是有些不可取。

    左思右想觉得石斌的绝不可能实现,于是开口道:“大人,属下有一言要说。”

    “子龙请说吧。”

    “不是我说兄弟赛张飞的坏话,他征战时候是员勇将,但治理地方恐怕还差得远,即使大人得了荆湖北路一个州,也不能任命他为知州,就是我也不行。”赛子龙为了让石斌不误会,干脆将自己也列到了不可任命为知州的人之中。

    赛子龙的话让石斌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在想当然,把事情估计得太美好,如今面对的现实是要如何才能一定获得一个知州,得到之后又用谁来治理呢?

    “子龙,你还有什么想法不必忌讳继续说。”

    “大人,属下认为咱们不必派嫡系,你的势力已经很大仅仅靠着咱们这些弟兄早就不够了,所以您得像策反乌力罕一样在荆湖北路也收拢一批人,否则要入主此地就太慢了。”

    赛子龙的意思石斌倒还算明白,但还是有疑问,开口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先收买一些荆湖北路的官员,让他们成为我的支持者,这的确不错,但若他们有二心怎么办?”

    “大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大人把握住大势不出错,那些有二心的家伙也不会乱来。咱们倒是可以将赛张飞留在荆湖北路,让他来威慑那些有二心的。”

    这些看法让石斌想起了‘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这句话,他的确不该只用那些嫡系,就是敌对势力也要争取,否则无法成大事。

    想通了这些,石斌开口诡异的笑道:“子龙,你这么说我就想起一个人。”

    看着石斌这么个状态,赛子龙立刻明白了,“大人难道是说”接着便将手指向了李曾伯如今在养伤的府邸方向。

    “子龙果然厉害,就是他。”石斌笑道。

    “好!大人厉害!咱们接下来的战斗中让他也立战功,让他能升官发财,如此恩威并施我就不信他不投奔大人。再将赛张飞任命为鄂州统制看着他,如此一来让他只能为大人效力,不敢再生二心。”赛子龙大声说道。

    “不必这么肯定,我们还是先去和他谈谈再做定夺。”于是石斌便带着赛子龙又去了李曾伯的府邸。

    见石斌这煞神去而复返,李曾伯感觉自己心脏已经承受不了如此大的压力,若不是浑身动弹不得,他恨不能跪下求石斌放过他。

    微笑的走到李曾伯的身边,石斌很‘关心’的问道:“李大人的伤有没有好些?”

    暗自腹诽石斌是笑面虎,无视自己也是朝廷命官,对自己欺辱太过。

    “李大人,我知道你心中所想,此时应该是恨不得生啖我肉,对吧?”石斌笑吟吟的问道。

    听到这些,李曾伯惊恐的答道:“石大人,我怎敢如此想?下官只求大人能放过下官,我再也不敢和大人作对了。”

    “我此来就是为之前的事情道歉,并准备送你一份大礼,以示我和好之意。”

    难不成又是送刀子?李曾伯暗想。接着立刻否定了这个胡乱的想法,送刀子不是和好,那是什么呢?李曾伯想不透,只好请教起了石斌。

    从袖套之中抽出一份公文,递给了李曾伯。

    接过来一看,原来是对驻马店的攻击计划,李曾伯发现自己的名字赫然在纸上,但安排的位置是在最安全的中军,石斌自己则成了整支部队的前锋。

    看到这些,李曾伯明白了石斌的意思,心中百味杂陈,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

    明白李曾伯暂时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这么大的变化,石斌只是笑了笑说了句‘保重’便转身出了房门。

    走了没多远便听到李曾伯房中传来了声音:多谢石大人好意,李某感激不尽!

第三百二十一章 初达目的

    第三百二十一章    初达目的

    听到李曾伯的话石斌心中很是舒服,先不论他此时的话是真是假但有一点可以保证,那就是在此战之前他绝不会再有谋害自己之心了。

    跟在一旁的赛子龙笑道,“大人你听,李曾伯的那些话有点意思,他似乎已经无意与我们作对了。”

    “嗯,至少暂时如此。”石斌也笑道:“还得多谢你让我放宽心胸容纳他人,否则难得有如此局面,到时候我一面出征还得一面防着李曾伯出卖我,断我的粮草让我进退不得。如今至少可以不用担心他出卖了,即使他还有恶意,这阴招也得到战后才能出。”

    “大人,谬赞了。属下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而已。”赛子龙很谦恭的答道。

    “你我就不必如此生分,我这可都是肺腑之言。”石斌很诚恳的说道:“既然你已经帮我出了这么好的主意,不如再帮我想想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如果胜利了,给他多少功劳比较合适?”

    “好的。”赛子龙也是颇有智谋之人,否则也当不得特务头子。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石斌要他再想,他也就不再紧张,边走边想起来。

    到底是常年干特工的,提出的建议非常简单:带李曾伯参加战前会议,按之前所说由他守住中军,但还总督粮草,若是这样胜了,好歹也给他计大功一件。

    赛子龙的建议石斌一听就明白,本来这总督粮草应该他石斌负责,这样安排是给李曾伯更多立功的机会。借此机会让李曾伯更加忠心于他,而非虚与委蛇。何况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能保住粮草辎重不出事,本来就是大功一件。

    两件功劳加在一起,计李曾伯大功一件是理所当然,这样既收服了他还不落人话柄,体现出自己能宽容大度,实在是绝妙之计。

    石斌听完立刻答谢道:“子龙,你的计谋果然不凡,我就谢谢了。”接着立刻命许风给李曾伯送去消息:三日后巳时一刻参加战前作战会议。

    石斌很少道谢,通常都是夸别人,这可是对他赛子龙极大的肯定,赛子龙也因为非常高兴,连连表示会尽心辅佐石斌占更多地盘。

    这些话自然是真话,但石斌却不喜欢听,于是岔开话题,说自己有些累了想休息,休息好了再聚,借此躲回了府内。

    时间过得飞快,三天眨眼便过了,虽然已经太阳高照但石斌却因为天冷不想起床,一直缩在被窝之中。

    没多久赛家兄弟和吕家兄弟都陆续来了,只剩一个被打得至今有些行动不便的李曾伯未到。

    石斌可懒得管这么多,他是这里品秩最高的官员迟到并不是什么过错,有时还是一种威严的表现。

    就在石斌想继续赖床的时候赛子龙却进来了,但他很奇怪的没有劝诫石斌要他尽快起来,而是坐在凳子上,用手指轻轻的敲起了紫砂茶壶。原本在床上还迷迷糊糊的石斌,被这清脆且持续不断声音给弄得非常清醒想睡也睡不着了,只得起床。

    匆匆的穿好衣服,就要斥责赛子龙无礼的时候,赛子龙却说道:“李曾伯就要来了,请大人最好倒履相迎。”

    原来这家伙是要自己耍些手段将友善表现得更诚挚些,进一步减少李曾伯心中对自己的怨恨,石斌暗道。

    “子龙,难得你如此为我着想,多谢了。”石斌再次道谢。

    在石斌眼中倒履相迎太过虚伪,还不如朴实些,故而先去议事厅见了四个将领再到门口迎接李曾伯。

    由于石斌的一再示好,何况还在门口迎接他,李曾伯这颇有城府的老油条也决定放下对石斌的旧怨和他同力抗元。

    吕文福四人除了赛子龙外都非常意外石斌去接的居然是李曾伯,一路走一路扶着,并连连道歉。而李曾伯似乎也不再计较之前的事,很平和的与石斌交流。这个场面让众人都决定此战会对石斌唯命是从。

    进了议事厅,石斌将李曾伯扶着坐下,自己坐到主位上后开口道:“在会议开始之前,首先我要为几日前打了李大人向他致歉。”随即起身施礼。

    万万没有想到石斌还当着赛子龙四人的面向自己道歉,这让李曾伯有些惊慌失措,立刻回礼道:“大人,属下担当不起。大人没有追究我战败及污蔑之罪还如此礼遇,下官汗颜。今后大人但有用得着下官的地方,请直言,我李曾伯绝无二话。”

    “李大人不必如此,只要你我同心协力抵抗元兵即是对我最大的帮助。”石斌说道,“好了,闲话就不必赘言,我想问问各位对这次进军驻马店都有些什么看法。”

    话音一落,赛张飞便起身说道:“大人,之前我们在南阳大破五千元兵,不说他们在那元气大伤但也受到重创,咱们若是再奋力一击定然可以拿下驻马店,何必再想那么多?”

    “呵呵,赛统领你的话本官明白,这次进军只要不出意外拿下驻马店很容易,但是我们应该尽量减少战斗消耗。要知道,如今大宋贫瘠,死一个士兵便是对我们实力的一分削弱。”石斌笑道。

    这些话让赛张飞红着脸坐了下去,而其余四人则无人不佩服。

    正要开口再问,李曾伯扶着椅子的把手起身说道:“大人说得及是,下官有一言还请大人考虑。”

    “李大人请说。”李曾伯肯说话是石斌最想看见的,所以他立刻回应。

    “下官认为赛统领说得对,那驻马店元人守军的士气一定十分低迷,只要稍稍一压便会溃散。所以咱们在攻打驻马店时不必强攻,尤其不要四面合围,让他们产生破釜沉舟决死一战的心态,到时候两败俱伤于我不利。”

    李曾伯的话让石斌和其余四人非常赞同,对他的看法也改观了不少,至少相信他现在是与自己同心同德一起抗元了。

    “那李大人觉得如何打比较好?”吕文福问道。

    “最好是围三缺一,若有援兵则加个半路伏击则可。”

    虽说李曾伯可能和纸上谈兵的赵括一样,只能说不能做,但他提出的这一计谋却是非常适合现在的局势,所以石斌立刻采纳。并作出了具体的部署:石斌为前军,李曾伯为中军兼总督粮草辎重,吕文福和吕文信为左右两军,赛子龙和赛张飞为后军。

    也许是之前南阳一战元人损失惨重被打怕了不敢出城野战只敢守城等援兵,所以一路到驻马店,石斌也就看见了几个元人的侦骑,直到驻马店城下都不见一支元兵骑兵前来阻击。

    如此怪异的现象是石斌从军以来从未遇到过的,即使元人被打怕了不敢出城也不该不来袭扰,这不是元人的作风。事若反常必有妖,石斌可以肯定此战元人肯定会给他下套。

    但是什么套还得先攻打驻马店后才知道,所以石斌还是用李曾伯的计策,围三缺一。围住东西南三面,只留北面让元人逃跑,或让元人能入城增援。而在北面城门十五里处的一个小丘陵处埋伏下一千火器兵,由赛子龙带领,专门阻击元人的援军和从驻马店城内逃逸的元军。

    连续攻击了五日,驻马店果然摇摇欲坠,仿佛唾手可得。就是赛子龙都截获了七八个南来北往的元人驿卒。送信的内容无非就是城内元人求援和各处元人准备增援,这样的情况让所有人都非常高兴。一切都按计划来的话,不出半月驻马店就会到手了。

    又过五日,元人从漯河方向派来一支一千五百人的部队增援驻马店被赛子龙击退,但双方伤亡都不大,接下来五日从平顶山和周口方向又各来了一支一千五百人的部队也被赛子龙击退,双方伤亡也不大。

    这种情况是谁都愿意看见的,但石斌心中却惴惴不安。元人为何不合兵一处增援?为何一战即退,且没多少伤亡,瞧那模样压根就不像要增援,倒像是作壁上观敷衍军令。城内元人虽然看上去无力抵抗自己却仍旧没有破城。

    就在石斌想这些的时候,元人忽然弃城而逃,而城外的三路援军则同时进攻赛子龙,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不得已立刻向石斌求援。

    这么一系列的变化让石斌蒙了,元人这是什么意思?弃了驻马店这么重要的城市与自己来打野战?有这么蠢的将领?还是因为驻马店的元人将领是个极其重要的人,援军是负责帮他开道,护送他回去?

    赛子龙终于扛不住元人的攻击,被元兵击败,没多久元人军中就树立起了郡伯的旗帜。

    这就让石斌更加糊涂了,若有元人一郡伯在此元人更应该拼死一战保护此人,何况有援兵在城外,完全可以入城坚守。如此畏战逃命还丢了一座重城,即使是郡王也要受罚的,何况一个郡伯。

    唯一的解释就是元人确实下套,要让他也受一次重创。所以进城之后石斌首先做的就是封城,开始全城大搜捕,并将城外的部队合兵一处护住自己回撤之路。

    仔细搜索了两个时辰,不出石斌所料,从城内抓到了近五百化装成汉人的元兵。目的就是在石斌入城之后的当晚与城外元人来个里应外合夺回驻马店,并借着夜色对石斌的军队进行夜袭,企图重创他。

    既然识破了元人的奸计,石斌就打算来个将计就计,让城内城外的士卒全都养足精神做好准备,给元人来个反偷袭。

    到了上灯时分,石斌发出了元人事先约定好的暗号。果不其然,城外元人立刻分成两路,一路奔北门而来,一路往城南军营而去。

    在城内女墙之上观战的石斌暗道,好险,差点着了道。

    不过因为早有准备,元人又败一阵,两仗损失了三千精锐,还丢了驻马店,已无力再与石斌打下去,只得退兵。

    又是一场大胜,石斌一伙高兴不已。他也履行诺言李曾伯列首功,赛子龙四人则是同样的功劳。他虽然没上功劳簿,但理宗不可能不封赏,毕竟他是两次大胜仗的主帅。

    奏折递上去之后,理宗自然高兴万分,不出半月就下诏:正事任命石斌为四川总领,荆湖南路安抚使,并银青光禄大夫。李曾伯为荆湖南路观察使,并中散大夫。其余四人则是都指挥使,一州统领。经过石斌的斡旋,赛子龙成为鄂州统领,赛张飞则为襄阳统领。

    经此一役,石斌的目的达到,也彻底收服了李曾伯,和吕文德一家关系也更加亲近,形式更好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掌控荆湖北路

    第三百二十二章    掌控荆湖北路

    李曾伯虽说只是多了知鄂州的权力外加一个虚衔但他还是觉得值。因为他初战失利没有受罚,二战真正做的也就是总督粮草而已,并未厮杀,而他又不是不知足的人,所以对此结果挺满意。

    正是因为如此,让李曾伯反而感觉有些不舒服。虽说他老于世故并不会‘受人滴水之恩就涌泉相报’,但这次给与恩惠的是之前被自己阴过的对头,所以李曾伯觉得应该要做些什么回报于石斌。何况石斌表示接纳自己,那就要有投名状才对,否则难获真正的信任,会一直被排斥在核心之外。这是李曾伯这个老油条绝不可接受的。

    但左思右想的一段时间都没有想出办法来,所以有些郁闷,这种情况让心思细密观察入微的赛子龙在喝庆功酒的看了出来。

    为了不打草惊蛇,赛子龙并未在酒桌上就点出来,而是将此事在散席之后才告诉石斌。

    喝酒是很累人的,尤其是和一帮武将一起喝酒就更加累人,回到卧室之中的石斌打算倒头就睡,但刚刚坐上床这个美梦又被赛子龙给惊醒了。因为他说酒桌上李曾伯的神情不对,需要留意,怕他反水。

    赛子龙的话石斌并不以为然,觉得他有些草木皆兵了。在石斌看来自己不仅不计前嫌还让李曾伯立功升官,如此厚待他,所以不认为李曾伯是会这么快就背叛自己。

    “子龙,你说的要留意李曾伯我认为是对的,但不认为他会这么快就反水,我看其中多半有些我们不知道的原委。此事不可轻易下结论,免得造成误会,让我们的努力都白费了。”石斌一边打着酒嗝一边郑重的说道。

    “好的,大人。那咱们通过什么方式知道李曾伯为何如此郁闷?这个事情还是弄清楚才能让人安心。”赛子龙说道。

    “这是当然,至于用什么方式我有两个想法,第一是不能让李曾伯知道我们在调查他,让他误以为我们信不过他,第二就是即使查出了什么也不要立刻行动,观察观察再说。”石斌说道。

    “明白,我们好不容易争取到了李曾伯,当然不能因为一个莫须有就失去他,子龙明白了。”

    “嗯。那你说说怎么办比较好,毕竟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回成都了,希望在此之前就弄清楚此事。”

    “大人,属下以为我们可以通过他手下的人知道他为何如此,这个应该不会很难。”

    石斌也认为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获取信息最好,故而立刻命赛子龙着手去办。

    赛子龙是个非常厉害的家伙,不出两天他便查出李曾伯如今想的是报恩递送投名状且希望被石斌重视。虽然李曾伯知道石斌肯定是想成为荆湖北路的主人,但介于石斌现在的地位,几乎不可能,所以才抑郁得很。

    这个结果让石斌非常高兴,知道赛子龙提供的情报不会有误,他可以肯定的是只要再花些功夫荆湖北路就也会在他的掌握之中。于是又将赛子龙召到府内商议起这个事情来。

    “子龙,你提供的情报让我非常高兴也非常意外。不过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我还是想问问你李曾伯这个态度是真是假?”石斌问道。

    “大人,我以为李曾伯的态度是真,他是真想投靠大人。”

    “说说看,为什么他真想投靠我?”石斌问道。

    “首先是因为他从大人的不计前嫌知道你是个大度之人,且又受了你的恩惠,我想任何有良知的人都不会再想与你做对。第二则是因为他已经受了你的恩惠,那么他的同僚势必认为他在政治上虽然不和你完全相同却是倾向于你。第三则是他官声还算不错,可见是个要脸面的,若是在此时与你做对,会为世人唾骂,所以久经世故的他应该不会婆婆妈妈而是选择干脆投靠大人。”赛子龙细细的分析了一通。

    赛子龙说的字字在理,石斌开始的一点疑虑也没了。于是又问道:“子龙,那你认为我该如何对他?”

    “很简单,就给他一个送投名状的机会,待他做好了这事大人再告诉他大人你已完全信任他了。”

    听了赛子龙的话后,石斌立刻表示同意他的说法,并命他将李曾伯请来府中喝酒。

    一听是石斌邀请,李曾伯也不管身上伤痛还没完全好精力并未完全恢复还是飞快的来了。

    看着李曾伯走路一瘸一拐的模样石斌心中颇有不忍,暗叹自己下手过重,都一个多月了李曾伯还没痊愈,也暗叹他身体太弱。

    还没等李曾伯坐下,石斌就说,“李大人,石某还是要为之前的行为道歉,你看这都一个月了你居然还未痊愈。哎,是我太跋扈了,对不起。”

    “石大人,李某经您这么一打躺在床上想了很多,算是多少明白了一些自己的短处,大人打得是,请不要因此内疚。”李曾伯答道,接着又说:“请问大人这次唤下官前来所为何事?”

    “其实也无大事,就是想和你谈谈心。”

    李曾伯哪里会相信石斌请他前来只是谈心?要谈心大可以找赛子龙、赛张飞这些嫡系去谈,何必找他一个刚刚投效的人谈。

    当然,这些话李曾伯不会说出口,只是很礼貌的说道:“请问大人是有什么困惑吗?若是有,下官愿意帮大人出谋划策,以解大人之忧。”

    “那就多谢了。”石斌说道,“就是这两日我在这鄂州城内闲逛时听到不少平民百姓说起岳武穆的事情,故而心中忐忑。”

    原来石斌是怕自己步了岳鹏举的后尘,会被宋廷以‘莫须有’的罪名给宰了。想到这些,李曾伯发自内心的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后坚定的说:“大人全心为国,若有人欲对大人不利,李某愿为大人挡箭!”

    “李大人的好意石斌心领了,只怕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是挡不住的。”石斌‘苦笑’道。

    “那大人想怎么办?”

    “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自请辞去四川总领或者荆湖南路安抚使?那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继续征战?胜了会遭朝廷猜忌,败了会遭奸佞之人诋毁,我绝不甘心如此。”石斌眉头紧皱的说。

    这些情况李曾伯这几日在家中早就想过,正是因此才感到尴尬。想送投名状,帮石斌再夺些权力,但这无异于将其架在火上烤,一个不小心就会尸骨无存。

    “大人,下官在家中已经想过这些,这几日有些郁闷想必大人也看出来了,正是因为想不出办法帮大人才如此的。”李曾伯来了个竹筒倒豆子将心中所想都说了出来。

    有些意外李曾伯居然如此直爽,还不用自己问,他便将心中所想抖了出来。石斌笑道:“多谢李大人好意。”

    “大人厚待下官,帮大人想一想是应该的,何况都没想出什么办法。下官惭愧。”

    “本官过几日便要回成都,说实话,对荆湖北路的事情实在是放心不下。不怕别的,只怕同僚不能同心同德一起抗元。”

    久居官场,李曾伯哪里听不懂石斌的‘对荆湖北路的事情实在是放心不下’的意思?

    石斌从来就不是荆湖北路的官员,只是临时调来抗元的将领,他离开便离开,需要对荆湖北路的事情操心吗?操心只有一个解释,就是石斌觊觎荆湖北路,想掌控此地。

    “大人,下官倒是有一办法,只是不知道大人是否信得过在下。”

    “李大人不必如此,有话就说,言者无罪。你肯说我求之不得。”石斌听到李曾伯的话非常高兴,立刻答道。

    明显还是有些不敢说,在石斌递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之后,李曾伯要英勇就义一般,深吸一口气挺起胸膛说道:“大人,下官愿意帮你在荆湖北路尽力收拢人心。”

    没想到李曾伯居然还会这么直白的说出要帮自己在荆湖北路收拢人心,石斌是又惊又喜,连连表示感谢,示意李曾伯可以放手去做,并可以代自己允诺他们一些不过分的要求。

    有了石斌的这个态度,李曾伯算是彻底放松了下来,他为自己找到递投名状的路子而高兴。

    荆湖北路的同僚知道李曾伯不仅没有因为得罪石斌这个煞神出事反而还升官发财,这让他们嫉妒得很。暗叹李曾伯怎么有这么好的运气,他们自己却没有。当众人在愤愤不平时,李曾伯却一个个的拜访起他们来。

    不过三言两语,那些墙头草便立刻表示投效石斌,就是政见不同甚至敌对的官员都表示不会寻衅滋事与石斌做对。事实胜于雄辩,石斌的恩威摆在那里,稍有头脑的都不会一条道走到黑,在毫无利益的情况下与他对抗,所以荆湖北路局势立时明朗许多。

    至于和李曾伯关系紧密的同僚则表示请他引荐自己给石斌,也想加入石斌一系。

    不出十日,李曾伯便将荆湖北路的转运使、提刑官、提举常平官都引荐给了石斌,石斌也请他们一起喝酒相互了解。

    私下里石斌则细细询问了他们的品性和知否值得信任,李曾伯都据实以答,并将几个希望投效的几个知州也告诉了石斌。

    见李曾伯做事如此细致,石斌当即表示待自己离开荆湖北路之后由他和赛子龙一起负责管理荆湖北路,且以他为为尊。虽然知道这只是客气话,赛子龙就是石斌留在这看着他的,但李曾伯也非常高兴了,毕竟成功的递了投名状,以后有好处石斌就不会忘了他。

第三百二十三章 紧急情况

    第三百二十三章    紧急情况

    正当石斌满怀欣喜的准备回成都时,刚到鄂州城外五十里铺就被飞驰而来的赛子龙给拦住,并表示有紧急情况需要处理,他暂时还不能离开荆湖北路。

    还有紧急情况?李曾伯已经投靠了自己,赛子龙和赛张飞两枚钉子也被钉在了荆湖北路,离开之前李曾伯还带了那么多的荆湖北路的官员来示好,哪里还还会有什么紧急情况?

    被赛子龙拦住的石斌不是很高兴,但是见赛子龙一脸焦急,即使不信也必须耐着性子听他说个清楚,否则就太不负责了。

    于是脸上挤出了点微笑说道:“子龙有什么紧急情况?李曾伯的事情不是都已经解决了吗?难不成他又要反水?那么两面三刀?”

    “大人,这此不是李曾伯,是刘整!”赛子龙焦急的说道。

    “刘整,刘整要干嘛?他一州统领能掀起什么浪啊?”石斌不以为然的问道。

    “大人,他一个小小的州统领,手下不过四五千人马的确掀不起什么浪,但是他若是投靠元人呢?”赛子龙很紧张的反问道。

    “投靠元人?他敢投靠元人?”石斌吃惊的怒吼道。

    “大人,刘整是不是真的投靠元人属下并不确定,但这是属下的探子打听来的,据说是他与夏贵在喝酒时说的,想必不会有假。”赛子龙答道。

    “凡事总有个缘由,他在我南宋混的也还不错,可谓封妻荫子,为何要背叛大宋投靠元人,是觉得我们扛不住了吗?”

    “依属下之见恐怕不是,大人接连重创元人,有大人的地方元人便不敢侵扰,如今我大宋边界又安宁了下来。而大人与你岳父掌控了四路兵马大权,与吕文德、吴潜、赵奎等都相交甚好,绝不怕遭人暗算。所以刘整若真想投靠元人应该是有别的原因。”赛子龙细细的分析道。

    “有道理,那你要你的手下好好查查刘整最近受了什么委屈,别误会了他,糊里糊涂的把他真的推到元人那里去可就太蠢。”

    “属下明白,我会立刻让手下暗中打探,绝不让刘整察觉。他也是员虎将,对我大宋又了如指掌,就是灭了他不能让他投靠元人。”

    “嗯,我就是这个意思。”说到这里,石斌遗憾的唉了一声,转过马头垂头丧气的回了鄂州城。一路上还感叹自己的劳碌命。

    回到临时府邸之后,石斌虽然疲倦但毫无睡意,即使躺到床上‘刘整可能投靠元人’这个消息一直萦绕在他脑中。

    许风见状干脆走到床边,与石斌交谈起来。

    “大人是在想之前赛统领说的事情吗?”

    “是的,刘整投靠元人此事非同小可,若是处理不好就会出大麻烦。之前我接受了他的投效,难保别人不借机寻我的麻烦。”石斌皱着眉头说道。

    “原来如此。大人不说卑职真忘了之前刘整和夏贵二人表示投效于你,只是一直没有归到你帐下直接受你指挥而已。”许风恍然大悟的说,接着又开解道:“不过依卑职看大人也不必对此事过于在意,您圣眷正隆,即使刘整真的投靠元人,理宗也不会因此迁怒于你的。何况此时干着急也没用,不如安心休息,等赛统领带回消息再说。”

    干着急的确没用,石斌听了许风的话懒得再想,没有这些包袱自然很快便睡着了。

    五日之后赛子龙带来几个重要的消息:第一,刘整原来不是宋人,而是投靠过来的金人。第二,由于他是金人所以受到吕文德等人的排挤,打仗要冲在前面,分功劳却落到最后。第三,一些和他关系亲近的同僚已经被吕文德以各种理由罢官或者整死了。

    了解到了这些,石斌几乎可以肯定刘整是要叛宋投元了,他自问若是遭到这样的打击,即使不投靠元人也会自立为王,绝不再受此屈辱。

    “许风,速速将赛子龙带到我这里来,到时候你也帮着参谋参谋。”

    许风接到命令后立刻就将赛子龙叫到石斌的房中,二人看见石斌复杂的神色连走路都小心起来,生怕不小心打扰了他挨骂。

    “你们来了?”背对着他们的石斌忽然说道。

    “来了,大人。”赛子龙、许风一起回答。

    “你们说说对刘整这件事咱们要怎么处理比较好?”石斌问道。

    “大人,你认为咱们能不能和吕大人谈谈请他看在您的面子上对刘大人稍稍和善点?”许风说道,“之前他吕文德的两个兄弟还因为您的帮扶成了一州统领,这让他吕家势力又大了不少,若是你开口这点面子他应该会给吧。”

    “我去说?”石斌沉吟道,“这不失为一个办法,吕文德多半会给这个面子,但我也要看看刘整到底值不值得我这么做。我可不希望因为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而和吕文德闹得不愉快。”

    “大人所言及是,那大人认为怎么办才好?”赛子龙问道。

    “这正是我找你们来的目的,我要你们想办法帮我知道刘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的。”

    是个什么样的人?既然刘整首先背叛金国现在又想背叛大宋肯定不是什么好鸟,还需要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许风和赛子龙不解。

    知道二人没有理解自己的想法,石斌解释道:“我当然知道刘整不能太过信任,但正如子龙你所说,欲成大事必须海纳百川。我要知道的是他的底线在哪里,什么情况下能保证不投敌背叛。”

    没过多久赛子龙便开口道:“大人,俗话说‘酒后吐真言’,大人不如借着运送火器给吕文德之名顺道邀请刘整喝酒,借此套出他心中所想?卑职认为最好各处的宴请都接受,一路喝到隆兴府,如此一来既不会引起吕文德的不满又能知道刘整的真实想法。”

    石斌闻言,大夸赛子龙厉害,表示就按他说的来。

    情况与赛子龙预料的差不多,石斌的确就是一路喝到了隆兴府,几乎每百里就有一次宴请,算是把石斌给喝趴下了。

    见到吕家的铁杆兄弟来送火器吕文德高兴万分,亲自到城门口迎接石斌,这可让石斌有些受宠若惊,毕竟吕文德也是一方大将,这可是给了他极大的面子。

    由于是要处理刘整的事情,石斌在与吕文德的酒宴上便试探的问了起来。

    一提起刘整,吕文德脸色大变,大骂刘整桀骜不驯,不服管制,有反叛之心。

    万万没想到吕文德对刘整居然如此不满,石斌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至少不想在这酒桌之上就劝吕文德放过刘整了。

    由于石斌不仅带他两个族亲获取战功还送了那么多的火器给他,吕文德并不在意石斌询问刘整,因为早已知道刘整投靠了石斌,石斌这么问很正常。

    见吕文德的模样石斌知道他已经明白自己为什么问刘整,只是不戳破而是通过谩骂的形式表达出他的不满而已。

    酒宴倒是愉快得很,二人虽然心中都各有所想但共同利益还是非常大,故而都懒得在意刘整那点破事。

    第二日石斌则启程回成都,路上去了刘整驻守的信州。得知石斌来访刘整也是到城门迎接,这让石斌虚荣心大大的满足,有些想喊‘普天之下舍我其谁’的疯话了。

    在刘整为他摆的酒宴之上石斌笑道:“刘统领知道我去隆兴府了吧?”

    一听‘隆兴府’三个字刘整浑身一颤,仿佛被冻了,说话都结结巴巴起来:“大人您在隆兴府还好吧!”

    “多谢刘大人挂怀,我与吕大人关系不错吗,他招待得很好。只是他在我面前说了点刘大人你的不是。”石斌笑道。

    “卑职素来与吕大人不睦,但还请大人不要听吕大人一面之词”刘整颤颤巍巍的说道。

    “呵呵,刘大人这是怎么了?虽说我与吕大人关系很好,但也不会因为他一面之词就认为你不是个好官。”

    “多谢大人。”刘整挤着点笑容说道。

    “刘大人,本官听说你原本是个金人?”石斌笑眯眯的问道。

    一听石斌提起籍贯的问题,本是金人的刘整彻底慌了神,他也是聪明之人,明白石斌此时提起他是金人绝不是在核查他的身份而是另有深意。

    “大人,卑职的确是金人。”

    “那刘大人如何成了宋臣?”

    “大人问起,卑职愿意据实以告。卑职在金国时常受当地恶霸欺凌,一日怒气攻心杀了那恶霸,无路可走之下只好南下逃到了大宋。”

    “原来如此,看来大人离开金国也并非本意,而是逼不得已。若是我也会杀了那恶霸却不会南下,毕竟这样不好。”石斌意味深长的看着刘整说道。

    明白这是石斌在斥责他不该叛国,刘整虽然心中不服,腹诽石斌不懂他的苦楚,但面上还是说道:“石大人说的是,刘整不该南下投宋。只是卑职那时已经心神大乱不知如何是好了,我想请教大人,若是大人碰到此事会如何做?”

    “刘大人,你只需要知道我绝不会投敌就好,大不了当个绿林好汉替天行道。”石斌笑眯眯的说道。

    话说到此处刘整已经可以肯定石斌知道自己动了投靠元人的心思,但是没有点破,可见他希望自己迷途知返。

    既然如此,刘整也懒得再藏着掖着,很干脆的说,“大人,卑职之前受到吕大人的排挤日子过得非常艰难,几个关系好的同僚都被算计,卑职实在是寝食不安,唯恐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是动了叛宋投元的心思。”

    “好。”石斌笑道,“刘大人果然是好汉。既然大人如此信任石某,敢将此事说与我听,那我在此给刘大人你一个承诺,只要你不背叛大宋全力抗元我包你再不过得如此艰难!”

    石斌的话让刘整又看到了希望,立刻表示相信石斌会言而有信,他也再无二心,不做三姓家奴。

第三百二十四章 解除危机

    第三百二十四章    解除危机

    酒桌上的话自然不可全信,但石斌至少可以肯定如果自己能保证刘整不再受吕文德等人的排挤和算计,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再起叛宋投元之心。

    但只要刘整在这信州一天,在吕文德手下一天就不会有好日子过,那他的叛宋投元之心过不了多久就会死灰复燃。

    若在以前,石斌会毫不犹豫的将刘整给杀了,如今却不想这么办,毕竟这个对大宋并不忠心的家伙也有自己的苦楚。何况有几个官员是真的对宋廷忠心的呢?似乎他石斌就是对大宋最不忠心的一个。于是又要许风将赛子龙叫来房内,与他聊起了刘整之事。

    “子龙,今日之事大出我的意料,有些麻烦。”

    “哦?大出大人的意料?难不成那刘整打死都不承认有过叛宋投元的想法?”赛子龙惊讶的问道。

    “不不不,恰恰相反,我不过旁敲侧击了几句,告诉他我宁可上山为匪也不会叛国,他就立刻将心中所想全都说了出来,似乎根本不在意我知道之后的结果。”石斌有些疑惑的说道。

    “大人,若是我我也不会在意大人知道后的结果。”赛子龙笑道,

    “这是为何?难道他就不怕我公事公办上报朝廷取了他脑袋?”石斌也惊讶的问道。

    “怕,当然怕掉脑袋。但他却不怕大人知道,因为他料定大人绝不会上报朝廷,公事公办的。”赛子龙笑眯眯的答道。

    “这是为何?”石斌疑惑不解的问道。

    “大人难道忘了之前李曾伯是如何对待大人,大人又是如何宽待李曾伯的?”

    “这哪里会忘,说起这个我还得谢谢你点醒了我”石斌说到此处停顿了下,接着又说道:“子龙,你的意思是,刘整料定只要他投靠我即使他之前真有叛宋投元的心思,我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若子龙所料不错,应该是这样。天下人都知道你宅心仁厚是不会轻易取人性命的。”

    “哼,那我就偏取了他脑袋!”石斌听后冷哼一声说道。

    “大人不可!”见石斌要乱来赛子龙立刻阻止,“大人不可意气用事,多一个人投靠就多一份力量,大人怎可自断臂膀?即使那刘整不是真心,但暂时也没有歹意,所以卑职认为还是容忍他耍点小聪明吧,反正他也逃不出大人的五指山。”

    “真是讨厌,这还要被算计,我真是觉得好累,都不想当这官了。”石斌抱怨道。

    “大人说笑了,卑职想当还当不了,你怎可轻言放弃?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啊!”赛子龙见状当起了夫子劝诫起石斌来。

    “好吧,就听你的。不过你什么时候会这些之乎者也了?这倒是让我很意外啊,呵呵”石斌取笑道。

    “这不也是给逼的?卑职也得批改些公文了,一点不懂也不像话,所以我还是懂点大人的难处。那大人觉得怎么保住刘整那条小命比较好?”

    “如何保住刘整的性命这个我还真没想过,之前在酒桌上说的不过是让他安心而已,心中并无想法,叫你过来就是商讨此事的。”

    “大人,以我之见,若要保住刘整是绕不开吕文德的,所以关键还在他那里。”

    赛子龙的话石斌非常认同,吕文德是这一路的军事总管,任何军队和将官的调动都必须征求他的意见,除非是朝廷枢密院直接发文才可以绕开他,但石斌绝不会如此,这样会得罪吕文德,不值得。

    “难不成回隆兴府去和吕文德再喝一顿酒,借此和他谈谈刘整的去留?”

    “恐怕只能如此。”

    自己刚刚帮了吕文德的大忙有恩于他,真要开口吕文德肯定不会不答应,但石斌不想如此,所以并不想借喝酒来办成此事。但是刘整也是一员悍将,若是揽到帐下肯定是利大于弊,否则就只有杀了他,石斌又有些于心不忍。

    见石斌踌躇不决,赛子龙说道:“大人,那吕文德是讨厌刘整桀骜不驯,你认为他最喜欢看到的是什么?”

    听到赛子龙这番话,石斌想了起来,若是自己的手下太不知进退,即使不整死他也会让他吃憋,受足委屈。

    “自然是看见刘整事事不顺,受足委屈。”石斌毫不犹豫的说道。

    “那大人认为一个官员最憋屈的事是什么?”赛子龙意味深长的问道。

    “这”石斌沉吟道,“应该是蒙受不白之冤而被贬谪甚至丧命了。”

    说完之后石斌看了看满脸笑意的赛子龙,立刻明白了赛子龙话里的意思,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找个由头贬了刘整的官,借此将其调离吕文德的地盘?”

    “就是如此,卑职敢肯定吕文德肯定视刘整为眼中钉肉中刺,所以才如此整他。若是被贬而离开了他的地头,吕文德对刘整的反感也不会那么强,不会想置刘整于死地了。而大人贬谪刘整只会让吕文德对你更加有好感,如此一来就是既和吕文德关系进一步变好还保了刘整一命,这样两全其美应该不错。”

    这个办法的确不错,石斌表示就按照赛子龙说的做,两日后请刘整赴宴。很快就到了喝酒的那天,石斌很早就起床洗漱完毕,甚至在门房之中等着刘整的到来,算是对待会酒宴上可能出现的不快做个铺垫,免得刘整过分不满。

    因为这顿宴席关系到自己的将来,刘整也很早就到了石斌暂住的府邸,见石斌早在门房之中等待,感到受宠若惊,但对这情况心中也有些惴惴不安。毕竟他一个小小的统领可不值得石斌如此厚礼相待。

    知道刘整是个爽快人,上桌之后菜都没上齐,酒也不过喝了一杯,石斌便开口道:“刘大人,通过之前的交流本官知道你如今是如坐针毡,寝食不安,很想摆脱如今这种尴尬的局面。”

    “是的大人。卑职愿意投效大人,只请大人护我周全就好。”刘整有些焦急的说道。

    “刘大人不必着急,本官从来言而有信,这你是知道的,你的事情我会找吕大人去疏通,我的面子他应该还是会给,肯定护你周全。”石斌笑道。

    “大人出马吕大人肯定会给这个面子,卑职相信。只是,只是不知道大人想用什么办法护我周全?毕竟卑职与吕大人梁子结得不少,恐怕大人想护我周全也要花大力气,刘整不想欠大人太多。”

    “呵呵,”石斌笑道:“这个你放心,刘大人。我心中已有定计,不会让你损失多少,也不会让我损失多少还能让吕文德饶过你。”

    “大人,卑职斗胆,请问你能让我知道你的具体计划吗?”刘整忐忑不安的问道。

    “当然可以,今日叫你来喝酒就是为了此事。”

    “哦?请大人直说,刘整十分想知道大人的妙计。”

    “妙计谈不上,粗糙得很,就是要请刘大人受点委屈,要被贬职。”石斌有些遗憾的说道。

    刚一开始听到要被贬职,刘整并不高兴,但转念一想,命都快没了还在乎官职干嘛?想通了这些,刘整立刻问道:“只要能跟在大人麾下,就是将刘整贬为一个伙夫也没事!”

    当然不可能将刘整这员虎将贬为伙夫,石斌暗道他真是会说话,看来吕文德的确对他欺负得太过了。

    “伙夫?刘大人太会说笑。我怎么会舍得将你这员虎将贬为一个伙夫?不过至少得贬一级成为副统领,这样我才好在吕大人面前保你。”石斌说道。

    原来是苦肉计,刘整暗道。不过他自己也认为这是条妙计,官降一级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之后立功再升上来就好,总比被吕文德算计丢了性命,或被石斌秉公办理当叛徒宰了好。

    “多谢大人肯如此帮助卑职,不过卑职认为官降一级恐怕不够,吕大人很难答应,大人到时候会很难办,我愿意直接被贬为营指挥。”

    “刘大人还真是条汉子,做事干净利落,毫不优柔寡断。”

    “卑职虽然没读过书,却知道该舍则舍,大人如此帮我,我若连这点小利都舍不得那就实在不值得大人帮扶了。”

    很欣赏的看了看刘整,暗中佩服他居然如此明白厉害关系,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找个由头将你贬为营指挥,刘大人认为找什么由头合适呢?”

    “最近吕大人总是命卑职征缴军粮,而我就是因为无法征缴到足够的军粮才被吕大人打压的。所以我认为大人可以以此为由参我一本,这样吕大人应该就消气,您也容易保我了。”

    想到了刘整说起军粮,石斌心中就痒痒,他虽然从未因为军粮不足而焦虑,但谁又不想仓库之中粮草堆积如山,永远都吃不完呢?

    仿佛看透了石斌的想法,刘整悄悄的说道:“大人,卑职认为一点点小错恐怕不够将我贬为营指挥,只有军粮上出大错才可以。但如今粮食紧缺决不可烧了,所以需要让其找个好去处。”

    “好去处?”

    “对,好出去。卑职看不如就请大人派赛子龙大人将这三个月的粮草偷偷运会成都,你看如何?”

    石斌暗道麻烦,若是真拿了这些粮草势必引起吕文德的不满,若是不拿干看着流口水也不舒服。一时做不了决断,便借口如厕出了餐厅。

    刚出门许风就说道:“大人,决不可拿那三个月的粮草,大人不可因为三个月的粮草与吕大人交恶。大人你和吕大人联合参刘整一本让他斩首都可以,哪里还要找什么由头?”

    “的确如此,是我办事糊涂了。”

    随后石斌回了餐厅,表示不要三月粮草,示意刘整将这些粮草还是上缴吕文德,让吕文德不更加讨厌他,不对对他死咬不放。

    为保性命刘整只好依照石斌的说法去做。而石斌则回隆兴府和吕文德说了贬刘整的官并将其收入麾下之事。

    果如之前所料,吕文德见刘整被大大的贬职又是石斌来讨要,他自然做了个顺水人情让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扔给了石斌,让他跟着石斌回了成都。

第三百二十五章 暗战

    第三百二十五章   暗战

    在回成都的路上,刘整一直三缄其口不多说一句话,石斌问一句他答一句。看来是因为之前投元的打算就是因为酒后失言才走漏消息,深刻的认识到了‘祸从口出’,所以不再胡言乱语回归正统。

    刚刚进荆湖南路的地界石斌的心突然不安起来,为什么不安却又说不出来,只感觉有很大的威胁在靠近,而自己却不知这威胁是什么。在驿站打尖时,石斌心中更加忐忑不安,只好将赛子龙叫入房内让他继续做起参谋来。

    自从保下刘整之后石斌从未单独将他叫入房中交谈,赛子龙明白这又是有什么机密且棘手的事情来了。

    “子龙,你来了。”

    “来了。请问大人这时候叫子龙过来所为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人,希望我是捕风捉影、杞人忧天。”石斌低头沉吟道。

    “大人的话子龙听不懂。大人从未捕风捉影、杞人忧天过。你从来就是有的放矢,这次担心的什么事?请大人明示。”赛子龙说道。

    “嗯。我是担心咱们大宋的臣子里已经不止刘整一个与元人勾勾搭搭,而元人在正面战场毫无进展,又被窝阔台诸反王牵制不少兵力,对付我的大宋的办法恐怕会由明转暗。”石斌说得非常焦急了。

    石斌的担心当然非常有道理,赛子龙立刻赞同,但并未提出什么有价值的建议,只是表示要石斌尽快增强自己的实力,让宋廷和元人都不敢觊觎他。

    这种办法是个人都能想出来,石斌对于赛子龙的提议很不满意,所以也没二话,懒得再多说一句。赛子龙见状也很识趣的退出了房间。

    等赛子龙离开之后石斌又将许风喊进了房内,许风这个在门外守卫的侍卫长自然明白石斌为什么叫他进去。

    这个聪明的家伙明显在进门的时候就已经打好了腹稿,石斌还没开口许风就说道:“大人是不是觉得暗中会不会有很多人已经和元人搭上线了,只是时机未到出没正式亮出旗子?”

    “是的。”

    “看来大人是怕元人鼓动大人的敌对势力陷害你。”许风说道,“大人是怕自己步岳武穆的后尘?”

    “这是自然。你说说看你有什么办法。”

    “大人,属下以为首先应该防止后院起火,外来的压力反而不必太过在意。”许风很认真的说道。

    “后院起火?”石斌沉吟道。这时他想起一句名言‘攘外必先安内’。

    “是的,大人。”许风又说道,“卑职认为大人真正完全掌握的不过荆湖南路四州和成都一府而已,最多再加上鄂州。其余的都未实际掌握。”

    许风的这些话让石斌心中非常不快,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只好又说道:“那许风你认为我要如何才能解除这内在危机?”

    “许风认为这个还是要靠赛统领的手下,让他派人暗中监视各个州府的重要官员,按时交上对他们的调查给你看,这样才能起到一些作用。”

    “暗中监视?”石斌听了心中五味杂陈,“真的要监视?”

    “大人若是想睡个安稳觉,想防患于未然,恐怕必须如此,卑职认为光靠那些官员自律恐怕是白日做梦。”许风长叹一声的说道。

    这当然是白日做梦,石斌明白,于是接受了许风的意见,准备派人监控自己地盘内所有军政要员。

    “那许风你认为外在压力又该如何解决?”

    “属下才疏学浅,认为除了派赛统领的手下稍稍打探消息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其它好办法。”许风很惭愧的答道。

    石斌闻言虽然有些沮丧但也知道这是许风尽了全力,故而还是毫不吝啬的夸了他几句。

    正要转身出门时候,许风忽然又转过身来,激动的笑道:“大人也许还可以顺藤摸瓜,找出更多两面三刀的家伙。”

    “顺藤摸瓜?”石斌点了点头,笑道:“许风果然厉害,的确应该顺藤摸瓜,即使咱们无法对对方有所动作却也可以做到有所防备,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不会被弄得寝食不安。”

    想到这里,石斌立刻表示应该在刘整身上找突破口,先看看他是受了何人蛊惑才起了叛宋投元的心思,还和哪些元人有过接触。

    许风听懂了石斌的意思之后立刻将刘整叫入了房内他自己则出门守卫去了。

    “刘整,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石斌很轻松的说道。

    “大人请说。”刘整虽然不是很聪明但是看见赛子龙和许风先后进了石斌的房间也猜出一定有事,所以也就不慌,而是打算老老实实的回应。

    “我想问问你,你打算投靠元人是受何人蛊惑?还是有元人主动来找的你?”

    听到这个问题,原本还算镇静的刘整立刻慌了神,话都说不完整,明显在害怕什么。

    “刘大人不必紧张,我不是针对你,而是要防止元人在我这生乱而已,所以只是请你配合配合,看看有什么信息对我还有些用。”石斌见刘整如此惊慌失措立刻安慰道。

    虽然不完全相信这只是石斌防止内部生乱,刘整但还是能肯定石斌暂时不会对他不利。若是要不利早就可以让他人头落地根本不会如此麻烦。故而又镇静下来回答道:“大人,下官打算投靠元人既有自己的想法还有外部的原因。但这蛊惑之人恐怕大人不会去惹。”

    “不会去惹?”石斌听后不懂意思,连忙问道。难道现在还有他石斌不敢惹的人吗?自我膨胀的想着。

    “是的。大人不会去惹。”

    “嗯,刘大人,你仔细的给我说说,到底是谁我石斌惹不起。我倒要看看是谁我还不敢惹!”石斌怒气冲冲的说道。

    “大人误会了,误会了。”刘整立刻说道,“下官的意思是大人不会去惹,不是不敢去惹。”

    “哦,不会去惹。”石斌听懂了刘整的意思后,又问道:“刘整,那你跟我说说,我不会去惹谁。”

    “大人果真要下官说?”刘整明显还在犹豫。

    “说吧,言者无罪。即使到时候我惹了,也不会把你抬出来。”

    忽然,刘整跪到地上,一个劲的磕头,并乞求道:“大人,还请大人不要逼小人。小人愿意弃官不做,但小人还是不想说是何人蛊惑。”

    见状,石斌知道刘整是十分后悔说了之前的话,如今是只想撤退,只想保命,生怕落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看来刘大人,是不信任本官。”

    “大人,刘整不是不信任你,而是知道了此人是谁于大人并无好处。卑职实在是既为自己着想又为大人着想。”

    刘整的这个样子让石斌很难怀疑他的话,毕竟装成这样实在是太难了点。

    “刘大人,要不这样。我只要你告诉我那人是谁,但在他不蛊惑我之前我绝不会对那人动手,只做个防备,如何?”

    “这”刘整犹豫了。石斌还是言而有信的,但是在此事上是否也言而有信,刘整不得而知。

    “本官明白你怕那人知道是你走漏的消息,供出了他就会对你不利,那我绝不让他知道是你供出的他,如何?”石斌见刘整稍稍动摇,又给他加了道保险。

    “大人,好吧,刘整说。但那人也不是蛊惑,而是在喝酒的时候抱怨,估计也是无心之言。”

    “不管无心有心,我只要知道那人是谁,那人还和谁有过接触,说过类似的话。”石斌非常坚定的说道。

    “请大人记得您的承诺。那人是郑宰辅的儿子。”

    “原来是那个王八蛋,你这么说我很相信。的确,我暂时是不会去动他,毕竟郑清之如今已经和我达成协议,他不再与我做对了。那是不是他帮你跟元人搭上线?”

    “这倒不是,是元人主动找上门的,但告诉元人我有这心思的多半还是郑宰辅的儿子,毕竟这话只能私底下说说。”刘整说道。

    石斌边点头赞同刘整所说,边暗骂郑清之教子无方,居然教出如此数典忘祖的畜生。

    “照你的说法那郑清之的儿子只是抱怨并是十分想投靠元人?”石斌问道。

    “是的。虽说是酒后吐真言但小人认为这言语却当不得真。”

    “为何?”石斌是相信酒后吐真言的,但刘整却不这么认为,石斌自然又问起来。

    “因为他的抱怨还与大人有关。”

    “与我有关?”石斌大笑道,“荒唐,他要投靠元人与我何干?”

    “他认为是大人你让他父亲日渐式微,虽然名为宰辅却要仰你鼻息了。但他其实是一个毫无心机只会酒色财气的家伙,说他两面三刀我相信,但说他要背叛宋朝我却不信,所以他的话应该是无心之言。而且他当时并未要我一起投靠元人,至于找上我的那些元人多半也是他在酒桌上和别人口无遮拦的说出去的。”

    刘整的话石斌非常认同,与郑清之儿子的几次交道,那家伙的确是个只会酒色财气的家伙,有奶便是娘。但郑清之如今还是宰辅,所以他儿子的‘投元’之言多半是气话,是无心之言。

    了解了这些,石斌算是松了口气,谢谢了刘整之后便将他请出了房间,自己一个人想起了之前刘整的那些话来。

    我不会动?我不会动郑清之的儿子?石斌自己问自己。

    这个局面是石斌没有想到了,他困惑了,到底要不要动呢?

第三百二十六章 ‘策反’

    第三百二十六章 ‘策反’

    这天夜里一片漆黑,不见一丝光明,就是煤油灯发出的那点光亮在石斌看来都弱得可怜。石斌明白,如今这黑暗不是外部造成而是内部造成。是他自己内心的黑暗占据了大部分才让这黑夜显得更加没有光明,只有无尽的黑暗。

    自己之前答应过刘整,在郑清之不再次对自己发起攻击之前,绝不主动攻击。其实如今刘整的情况和郑清之并无直接干系,只是他儿子那混蛋的酒后之言才让刘整起了这歹念而已。

    在石斌看来郑清之的儿子通元有很大的可能,但叛宋应该还不至于,但通元已经是死罪,自己又何必困惑?何必犹豫不决?

    明白这是怕失信于人让刘整陷于尴尬而危险的境地,但这又是难得的再一次重创郑清之的机会,放弃了着实可惜。想着郑清之不过一个快见阎王的人,他一旦走了,那不成器的儿子就是想投靠元人也没多少好处,就是想祸害人都没那本事,所以感觉得饶人处且饶人或许比较好。

    就这么来来回回的想着,结果越想越糊涂,最后居然想到了抛铜板。用这东西的正反两面来确定是否攻击郑清之。这个办法当然是不行的,太可笑太儿戏了。

    看了看跟在身边的许风,石斌笑道:“刘整的话你在门外都听到了吧?许风。”

    “属下都听到了。”许风很谨慎的答道。

    “你认为我要不要借那郑大公子的话再重重的打击一次郑清之,甚至干脆扳倒他?”

    “这个”许风犹豫的说着,“,请大人恕罪,卑职不敢妄言。”许风道歉了。

    石斌此时算是了解到了独自面对选择的痛苦,这种问题的确太不好回答。许风一个区区的侍卫长如何敢直言?恐怕就是赛子龙,他石斌的舅子都不敢说太多。估计也就贾玲、赛西施和王三能说点有用的,王三应该都只能拐着弯说。

    说心里话,石斌此事很想借此机会扳倒郑清之算了,但无法下这个决心。

    “我明白这种事情不好抉择,我不会怪你。不过许风,我想知道如果是你面对这种事情你的一个想法是什么?”石斌问道。

    “第一个想法?”许风有些疑惑。

    “对,就是第一个想法。我不需要你分析,只想知道你首先想到的什么。刚刚你都听到了我和刘整的谈话,心中肯定有所想。对吧?”

    “大人明鉴,的确有所想。卑职的第一个想法是痛骂郑清之教子无方。”

    “哦?有意思,你是说你的第一个想法只是骂人?”石斌笑着问道。

    许风低头略带羞愧的答道:“让大人见笑了,小人见识不足,不知韬略,所以首先想的是骂人。”

    “不不不,这和见识不足,不知韬略没有关系。这说明你心地善良仁厚,不是时刻想着置人于死地,这也是我让你当侍卫长的原因。而且这骂人似乎也并非是坏主意,让我仔细想想。”

    骂人不是坏主意?许风闻言感觉不可思议。从来只有那些没教养的才骂街,难不成石斌也想去骂街?

    “呵呵,许风。你是不是认为我想去骂一顿郑清之?”

    “当然不是,大人绝不会如此,只是卑职实在想不通大人为何说骂人也并非坏主意。”

    “骂自然是要骂,但我却不想自己去骂,而是让别人去骂。不论是骂郑清之也好还是骂他儿子也好,反正我不露面,也不让刘整露面,这样应该就不算食言而肥了吧。”

    “这样当然不是,不过大人,您如何既不让自己露面又不让刘整暴露呢?属下愚钝不解。”

    “其实也简单,就是一个花招而已。”石斌笑吟吟的说道,

    “何谓花招?”

    “那郑大公子不是说更想跟着元人吗?而刘整在他面前表示了对宋廷的不满之后立刻就有元人来策反。可见那家伙身边肯定有元人的奸细,那咱们就演一出好戏给那奸细看看。”

    “大人是想演什么戏呢?”

    “就演一出策反吧。”石斌笑道。

    “卑职明白了。那大人觉得谁去策反那郑大公子比较好?”许风问道。因为这策反之人肯定不可能是石斌本人,也不可能是他这个时刻跟在石斌本人的家伙,而是另有人选。

    “我觉得,赛子龙还不错。虽然他常年跟着我但实际上很少露面,又一直干着特工的工作,相信他装成个元人间谍还是可以的。”

    “让赛统领装成元人间谍?”许风懂了个大概,但还是很谦虚的说道:“大人是想用这个事情彻底扳倒郑清之还是只想给他家一个警告?”

    “一个警告吧。毕竟我答应过刘整不会对郑清之动手,不能言而无信。”石斌有些遗憾的说道,明显是后悔做了这个承诺,“去将赛统领叫过来。”

    不一会赛子龙就兴冲冲的跑了过来,石斌见状知道许风已经将事情都告诉了他,他知道了才会这么高兴。

    “怎么这么高兴?”石斌故意问道。

    “卑职是高兴大人终于下定决心整一整郑清之和他那数典忘祖的畜生了。”

    “是要整他门,我打算让你假冒元人奸细去‘策反’他儿子。”

    “好啊,一旦这‘策反’成功,再来点佐证,那郑清之和他儿子就是不死也要脱层皮!”赛子龙兴奋不已的说着。

    “子龙,这个你恐怕就要失望了。我没打算将此事闹大,只是要给郑清之他们一个警告而已,不可以叛国。”

    “大人,这这么好的机会你要放弃吗?”赛子龙明显不相信石斌说的,“大人,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卑职知道你是在乎曾答应过刘整不动郑清之,但如此好的机会放弃太可惜了!不可以啊!”

    “子龙,这承诺倒在其次,刘整有句话说得对,即使我知道了此人是谁我也不会动。”石斌有些无奈的说道。

    “不会动?为什么?他儿子有二心,难道动不得?”赛子龙心中有火声音立刻大了起来。

    并不在乎赛子龙的失礼,石斌耐着性子解释道:“仅仅郑清之儿子的这么两句话和几个元人的奸细牵线就要整倒郑清之这样不可能。要知道,他是四任宰辅,门生故吏遍天下,欺他太甚并不好,容易让我四面受敌。而且说不定这就是元人设的计,让郑清之的儿子成为抗元派的众矢之的,让郑清之为了护儿子不得不妥协。若我大宋如此内讧,岂不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个词是赛子龙非常熟悉的,他这个特务头子最喜欢的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敌人内斗自己得利是最痛快的。

    “唉,大人言之有理。”赛子龙长叹一声,接着问道:“那请问大人要我装成元人奸细去‘策反’郑清之的儿子用意何在?”

    “不在别的地方,只不过是让郑清之知道他儿子有二心而已。咱们就可以借此看清楚郑清之的真面目,看看他到底是国大还是家大,是不是标榜得那么高大。这样咱们对他心中不就更有底,他对咱们不也就更忌惮了吗?”

    “大人,该断则断,还请不要心太慈。那郑清之早不复当年模样,已经昏聩了,难道大人还寄希望于他训斥儿子,与你同心同德吗?也不能怕元人渔翁得利就任那数典忘祖的畜生到处胡搞吧?”

    “好了,不必说了。”石斌口气严厉起来。

    “这”赛子龙本想再说,但见石斌的模样只好将劝说的话咽下去,“那请问大人打算如何让郑清之那老匹夫发现自己儿子有二心?”

    “这个问题就交给你这个大特务头子解决,只要行动之前告诉我计划就好。”石斌甩了包裹给赛子龙后便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赛子龙便进了石斌的房,很认真的说道:“大人,卑职以为大人的计划稍有点瑕疵。”

    “瑕疵?”赛子龙的话石斌并不意外,所以立刻问起这瑕疵来。

    “大人,子龙以为不该要我去当这个元人奸细,这样对大人不好,对我也不好,容易给人留下话柄。”

    “那你说派谁去?总不能派刘整吧。”

    “当然不是刘整,子龙认为最合适的人应该是卑职留在临安城内的手下。”

    “你的手下?那些家伙能应付得了郑大少爷?虽然他只是个纨绔但见识广博,轻易骗不了他。”石斌摇着头说道。

    “大人不用担心,我留在那的手下说自从上次大人对付郑清之后,他就一直奉命接近郑大少爷,希望从他那了解郑清之对大人的态度。如今已经和他混了个脸熟,相信能请动他的。”

    “原来如此,那倒是不错。”石斌点头笑道,“没想到子龙你还把功夫下到了郑清之儿子身上,厉害。”

    “大人谬赞了,子龙愧不敢当。”赛子龙接着又说道:“大人认为是让郑清之知道此事是我们安排的好,还是不让他知道是我们安排的好?”

    赛子龙的这个问题在石斌看来就是个弱智问题,这事情当然不能让郑清之知道此事是他石斌使的手段,免得给刘整惹麻烦。

    “大人,我有一个想法。”

    “子龙请说。”

    “既然大人不想扳倒郑清之不如就彻底拉拢?”赛子龙很坚定的说道。

    “什么叫彻底拉拢?”

    “就是让那郑清之知道他儿子有通元的心思,但表示你并无意以此要挟与他为难,而是想与他同心抗元,作为条件则要他不能说出此事与你有关。”赛子龙很自信的说道。

    “有道理,让他知道这些的确能让他注意门风,也让他不敢忤逆我的意思,刘整的安全也有保障了。好,就这么办吧。”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一场好戏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一场好戏

    定下了这计策之后石斌自然不能回成都府,只好掉头去了临安,让赛子龙先行一步去临安通知他手下尽快和郑大公子更加熟络,以保证计划万无一失。

    在石斌的认识中这种纨绔子弟是非常好哄的,之前两次无非就是黄白铺路古玩搭桥,想要郑大公子入套应该非常容易。所以他一路上都是轻松愉快,信心满满,这种感觉压根不像是去解决问题反而真像去看戏。

    跟随着石斌的许风虽然想劝劝他不必如此乐观,但忠言逆耳,此时连个前兆都不知道许风自然也不想进这忠言坏了兴致,于是只好三缄其口做好本职工作护卫石斌周全。

    不到四日赛子龙便派人传来消息:他的手下和郑大公子更加熟络了,两人这几日一起去赌场妓院吃喝玩乐玩得非常高兴,勾肩搭背的都兄弟相称了。

    这个消息石斌听后高兴得一个晚上没睡着,只想着到时候郑清之的苦瓜脸会有多么有趣。许风听到这消息则暗赞自己管住了嘴巴,没进那‘忠言’。

    在离临安还有百余里的时候赛子龙出城来迎接石斌准备汇报详细情况。见到赛子龙,石斌喜上眉梢,连连夸他会办事,用一个小卒子就给郑大公子下套了。毕竟这种事情并不容易,身份差距太大事情很难成功,但如今成功了自然说明赛子龙的能力很强,这话是石斌的肺腑之言。

    而赛子龙从来谨小慎微,即使能判断出石斌说的是真话但他也不敢承认,只是把一切都归到了石斌领导有方,那小卒也非常聪颖上去,他自己也就是误打误撞而已。

    等赛子龙谦虚完了,石斌就问道:“子龙,你说那郑大公子喜欢赌场妓院?”

    “是的,大人。那家伙整个就是一纨绔子弟,一身的酒色财气,听我手下说他一天有一半的时间在那些下三滥的地方。”

    “子龙,刚刚我非常高兴咱们的人和那郑大公子熟络了,但如今我想到了一个问题。”石斌微皱眉头,看着远处的一片竹林,又说道:“你看那一片竹林,里面似乎没什么杂木。”

    “大人,请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属下愚钝,无法理解。”

    “那沆瀣一气,蛇鼠一窝呢?”石斌笑道。

    这两个成语赛子龙肯定明白意思,但还是无法确定石斌说的和接下来的行动有什么关系,最终只好羞愧的摇了摇头,表示他无法理解,要石斌明示。

    “子龙不必如此挂怀,不过是两个成语而已。”石斌见赛子龙有些沮丧立刻安慰道,“我们是要演戏给那郑清之看,那也就是说必须他能看见。你说那老匹夫会去赌场妓院那些地方吗?”

    听完石斌的话赛子龙立刻请罪,“属下失职,忘了提醒手下要将那郑公子引去一些高档的地方去而不是那些不入流的地方。”

    “子龙,没事。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能让他这么快就入套你已经很不错了。我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咱们得想办法尽快堵住这个漏洞。毕竟我出四川已经快四个月了,长期不在辖区内容易授人话柄。”石斌宽解道。

    “好的大人,属下立刻传达你的命令,让手下人将郑公子带去一些雅致而且好玩的地方。”赛子龙说完便要离开。石斌却阻止道:“不用着急,子龙,磨刀不误砍柴工。咱们还是好好研究下去哪些地方雅致而且好玩,能让郑清之父子都有兴趣而且还不起疑心。”

    “好的。”赛子龙闻言止步,回过头说道:”大人,那郑公子虽然是纨绔子弟却也是两榜登科的进士,所以肯定和他父亲郑清之有共同之处的。”

    “要不就请郑清之的儿子和郑清之都去同一家高档茶楼喝茶,并将他们安排在相邻的两个包间之中,如何?”石斌询问道。

    “大人,这是个好办法。茶楼之中安静,做点手脚就很容易听到隔壁的声音,这样的应该是最好的办法。”赛子龙兴奋的说。

    “好,那就要你的手下尽快找出临安城里最好的品茶之处,并让这郑大公子喜欢上那!”

    “是,属下立刻去办!”赛子龙领命之后立刻离开,办事去了。

    不久便进了临安城,石斌还是找了之前落脚的客栈,由于不想很快让郑清之知道自己来了临安,不想花了不少功夫布的局被自己溜达一圈给废了,来了个打草惊蛇。所以石斌只好龟缩在客栈之中,静静的等着赛子龙的消息。

    不久赛子龙便送来消息,郑家大公子喜欢上了一家茶馆里的毛尖,其实不光是毛巾还有就是他们那的一个才貌双全的唱曲女子。

    本以为郑大少爷是真喜欢品茶,原来还是色性不改。看来这品茶是假,品色是真。石斌心中十分鄙视。

    过了三天,等肯定了郑大少爷每日必去那‘留香阁’之后石斌也决定行动了。

    “许风,拿上拜贴咱们去郑清之的府上请他喝茶!”

    门童一见是石斌来了,立刻拿着拜贴飞奔去了郑清之的书房,仿佛石斌就是条饿狼,生怕自己被他给吞了。

    拜贴送进去没多久,那门童就飞奔出来请石斌进去,瞧那模样气喘吁吁的似乎没停歇过。这个情况石斌有些无奈,仿佛在门童眼中他就是来讨命的无常,恐怖之极。等把石斌带进了郑清之的书房,还没等郑清之示意他又飞快的跑了出去。

    “石大人莅临草舍请问有何贵干?”

    “郑宰辅过谦了,您这高门大户如何能称为草舍?若您这都成草舍,我那岂不是牛栏?平民百姓的房屋岂不是禽笼了?”

    “石大人,有什么事还请直言,之前老夫已经承诺不再与你做对,最近你抗元有功我也积极支持皇帝表彰你,难道我还做得不够吗?”

    “郑宰辅误会了,您已经做得非常好,正因为非常好,为表示我的感激之情,特地请大人去‘留香阁’喝口茶,听听曲。怎么样,这个面子郑宰辅还是会给吧?”

    知道石斌肯定没安好心,但同僚邀请喝茶还拒绝,那就要为人诟病了,所以郑清之明白自己是不去也得去。

    “这个面子当然要给,不过本官事务繁忙,时间恐怕不多,最多陪石大人喝两壶茶就得回来,请你不要介意。”

    “石某明白,两壶茶就算了,一壶足以。我不过是听说那留香阁的毛尖不错,所以才临时起意想邀大人喝上一壶的。当然,还想请大人听听曲看看戏,算是在百忙之中休息休息。”

    事情按计划进行,郑家大少爷被请到了丁香,而郑清之则被请到了芙蓉,两个包厢仅仅一墙之隔,只要声音大点隔壁就能听到对话。

    说是茶楼当然还是会供应酒水,在郑清之到之前郑大公子就已经在丁香包间里被赛子龙手下灌了不少酒,已经有些醉意。

    听到芙蓉包间里有了声音,那装做元人奸细的赛子龙手下便开始‘策反’郑大公子。

    也许是听到对方忽然说起了蒙古话,自称是大蒙古帝国的特使,郑大公子立刻被惊醒再无丝毫醉意。只是一个劲的要那‘特使’说话小些声音并不要说蒙古话要说汉语。

    那‘特使’自然为了‘谨慎’期间说起汉语,不过为了装得像,汉语说得是一塌糊涂,让郑大公子听得很费劲。连猜带蒙,终于明白了‘特使’的意思:知道郑公子有意投元,他们特地前来接洽,谈谈具体事宜。

    不过几句酒后无心之言却被元人知道,还专门派了‘特使’前来接洽,这把郑大少爷吓得不轻,后悔不已。

    不过他既然有过这样的言语说明心中还是有这想法,所以等情绪平复下来之后还真就和元人‘特使’交谈起来。虽然顾左右而言他,迟迟没有谈到具体条件但也不再恐惧和排斥。

    在芙蓉里的石斌估计时候差不多了,便笑吟吟的站起身走到靠丁香的那面墙,冲郑清之笑道:“郑大人,石某想请大人听一出好戏,比下面那名角唱的曲要更好听。”

    好奇害死猫,郑清之本不想去‘听戏’,但忍不住对未知的渴望最终还是到墙边听起戏来。

    儿子的声音郑清之这个做父亲的怎么会认不出?一听就听了出来。再听了听丁香之中那汉语都说不顺溜的另一个声音,郑清之脑门上立刻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此时郑清之脑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儿子通元。正要大骂石斌无耻,石斌却先捂住了他的嘴巴,轻轻的说道:“郑宰辅息怒,我不会将此事抖出去,只是要你小心自己和元人。”

    郑清之不过一文臣,哪里是石斌的对手,根本无法挣脱石斌手的控制,只好投出一个‘果真’的眼神。

    “当然只是个提醒。否则石某请你喝茶干嘛?应该直接参你一本,抓了令公子。”石斌很平静的说,“大人认为呢?”

    久在官场,对其中的规矩早就吃透了,明白石斌说的是实话,但心中还是不解石斌为何要放他一码。

    知道郑清之心中的疑惑,石斌解释道:“大人虽然不如以前但也是大宋的中流砥柱,倒不得。石某也不想你我鹬蚌相争,让元人渔翁利。”说完后见郑清之心情平静下来,他便松了手放开了郑清之。

    “我相信石大人此言,但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条件?”

    “当然有。我若说没有你肯定不信,我也会骂自己蠢,郑大人以为呢?”石斌笑道。

    “请说!”

    “若是我手下立功要封赏,还请大人不要只给点闲散虚职,还是有些实权比较好。”

    “这个,”郑清之有些犹豫,不过看了看石斌的脸色,咬一咬牙说道:“可以,但是要求不能太过,否则郑某就是拼了儿子不要也不会答应。”

    “请大人放心,石某不是贪得无厌不通情理之人。第二就是请大人不要借此事训斥令公子,若要提醒请用别的办法。石某并不想弄得你们父子反目。”

    算是彻底明白了石斌的意思,无非就是借此要挟他来增强自己的势力。但形势如此,他也不得不答应了下来,心中大骂儿子愚蠢透顶太不成器。

    最终石斌高兴的离开了留香阁,郑清之则沮丧的离开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难以抉择

    第三百二十八章  难以抉择

    为自己铲除了隐患还顺带帮宋廷消除了一些危机,石斌感到非常高兴,同时也感叹元人的厉害和宋廷的腐朽,居然能弄得郑清之的儿子有投靠元人的想法。

    要知道如今的郑清之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几乎升无可升了。他这个儿子又如何会过得不好?对他只能用‘人心不足蛇吞象’来形容了。

    回到客栈之后石斌冷静了下来,他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既然元人要暗战就不会轻易放弃,更不会只在郑大少爷这一个地方下手,应该是从所有对宋廷不满的官员下手。所以这一次只是个开始,不是什么巨大胜利,毕竟连一个元人间谍都没抓到。

    想到这里石斌心情又沉重起来,若是那帮手握重兵的武将投靠元人,不用元人举兵南下宋廷自己就会瓦解,到时候黎民百姓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许风,快将赛子龙叫来,我有急事相商。”石斌急促的喊道。

    听到石斌如此焦急的口吻,许风飞快的跑去赛子龙的包间将他带了过来。

    “子龙,我找你过来没有别的,还是为了元人间谍的事情。”石斌有些沉重的说道。

    本就没猜出石斌为何叫他过来,如今听石斌说叫他过来还是因为元人间谍的事情,这让赛子龙十分不解。元人间谍的事情不是已经圆满解决了吗?郑清之都与石斌达成了协议,似乎没必要再谈了。

    于是赛子龙问道:“大人,之前你与郑清之不是已经达成了协议?怎么现在又想起了这件事?如果还是因为这事去和郑清之谈恐怕适得其反。”

    “子龙果然聪明,我的确还要去郑清之那一趟,也是为了元人间谍的事情,但不是去找麻烦,而是和他协商合作铲除元人奸细的。”石斌笑道。

    “合作铲除元人奸细?”赛子龙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所以说话的口吻非常惊讶。想都没想就说道:“大人,此事万万不可。你刚刚才算计了他,虽然没把事情弄得人尽皆知但也让他本人感到难堪,难保这老匹夫不记恨,到时候捅你黑刀子。”

    “你的担心我非常明白,你是怕他到时候借着铲除元人的事情污蔑我心怀不轨,让皇帝怀疑我,落得个岳武穆的下场!”石斌笑着说道。

    “是的,赵家靠的是陈桥兵变夺了皇位,对大人本就十分忌惮。若你还堂而皇之的插手情报工作,恐怕都不用郑清之进谗言,理宗本人就想将你除之而后快。”赛子龙焦急的说道。

    赛子龙的话引起了石斌的警惕,若是自己手伸得过长,恐怕的确不需要其他人进谗言理宗就想铲除自己了。若真是如此他就是冤死鬼,不过确是笨死的,太不值。但石斌又不想看着元人奸细毫无顾忌的策反大宋官员,最终弄得宋廷来个不战自溃。

    左思右想,石斌决定赌一把,不顾赛子龙的反对,很坚定的说道:“子龙,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件事我必须做,你不必再说了!”

    石斌的话明显没得商量,赛子龙也不敢再劝他不做此事,不过到底是特务头子,来了个缓兵之计,“大人,既然如此子龙赞成你的决定,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是不是先去郑清之那试探下他的态度更好?”

    既然赛子龙不反对自己进行铲除元人奸细的行动,石斌也给他点面子同意了他的建议,表示先去探探郑清之的口风再商讨其它。

    第二天石斌又到郑清之府上递拜贴,门童一见是石斌这煞神都不去郑清之的书房请示直接就将他带到了郑清之的书房之中。

    见是石斌来了,而且给人的感觉非常和善,不像来找茬,郑清之这四任宰辅也不显得不快,非常和善的问道:“石大人今天来所为何事?”

    “还是为了元人奸细之事,不过这次不是宰辅大人你一家之事,而是整个大宋的事。”石斌坦白的说道。

    “哦?”郑清之明显对石斌的话非常意外,问道:“石大人,请问你是不是打算铲除元人奸细?”

    “宰辅大人果然厉害,石某是有这想法。不过我人微言轻,恐怕能力不足需要大人的支持。”

    “石大人,果然是精忠报国,郑某佩服。不过你一个武将若是参加铲除元人奸细是不是太敏感?你就不怕有人在理宗面前进谗言,说你心怀不轨?前两天你可得罪了我,现在却找我合作,是不是太莽撞了?”郑清之笑着问道。

    “石某前来和郑大人谈此事当然莽撞,我的手下都劝我先来试探你的口风再说其它。不过我还是相信大人的人品,你我之间虽然有些不快,但大人应该公私分明,不会做什么下作的事情。”

    石斌的话明显让郑清之非常意外,很认真的看了看石斌,过了一会说道:“石大人,我愿意与你携手铲除元人奸细,不过事情恐怕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得做好受人诋毁的准备。若是害怕受人诋毁,现在就放弃比较好,郑某也不会取笑你,毕竟你也是忠心为国。”

    “受人诋毁这在石某了意料之中,正是想清楚了这些今天才登门拜访。”

    “石大人,你手握重兵和我们这些文臣不同,一个不小心可就会被皇帝怀疑有二心,就会有性命之忧,大人果真不怕?”

    “既然是石某主动提出此事那我就不会害怕,郑大人就不必担心。多谢你的关心,但此事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办。即使大人不支持,我也会请我岳父贾似道、吴宰辅和赵宰辅支持的。”

    “佩服,佩服。郑某佩服石大人,好的,我会全力支持大人铲除元人奸细。”

    “那就多谢了。”石斌笑道,“郑大人是文官比我更能相人,又是枢密院的,相信能名正言顺的铲除元人奸细。石某就只能略进绵薄之力,全力辅助了。”

    “石大人谦虚,那咱们就先商量商量从何处下手找到出元人在临安城内的奸细。”郑清之提出建议。

    从何处下手找出元人奸细石斌心中早有打算,只是不好开口而已。毕竟此人肯定刚刚才被郑清之‘教育’过一顿,再用他来引诱出元人奸细有些不合适。

    所以石斌装起了糊涂,坐在椅子上微微的皱着眉头,还是捋着那几根胡渣,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

    而郑清之则是真的一筹莫展,他儿子就是最好的切入点,根本不用费什么劲就能找出他身边的元人奸细。但是这样就很可能让儿子感觉被人利用,记恨他,说不定一气之下真投靠了元人,坏了他一世的名声。

    明白郑清之如今踌躇不已,石斌也不想让他太难堪,便借口到了午饭时候不方便打扰就离开了郑府。回到客栈之后,赛子龙立刻问起了具体情况。石斌很痛快的将情况详细的说了出来,算是安赛子龙的心。

    郑清之的态度的确让赛子龙放心了不少,但他仍旧担心一个问题:以谁为切入点,从郑大公子那还是花费更多的功夫找另外的人?

    看赛子龙的样子石斌就知道他心中所想,石斌开口道:“子龙,你是在想能不能用郑大公子做切入点吧?”

    “大人明鉴,卑职正是在想此事,感觉似乎不是很好办。大人以为呢?”

    “的确不好办,你是怎么想的?说说看。”

    “属下不认为从郑大公子那探得元人奸细的情况是个好办法,很不明智,最好还是另想办法。”赛子龙很肯定说道。

    “哦?你的这个想法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为什么从他那不适合?你说说看。”

    “郑清之之前已经因为他儿子难堪了几次,他父子二人肯定都不会痛快。若是再要郑清之用他儿子做诱饵不合适,他父子若是因此反目,大人你就不好做人了。”

    “那怎么办?我们知道的也就刘整和郑大公子与元人有过接触。如今刘整已经不再联系元人,这条线已经断了。如今也就郑清之的儿子能和元人有接触。多派人监视那些墙头草虽然也可以找出元人奸细未免太劳民伤财,而且还容易走漏风声。”石斌有些苦恼。

    二人正感觉束手无策之时,许风说道:“二位大人,许风认为你们钻牛角尖了。”

    “是吗?你有什么办法?”石斌听许风这么说知道他有办法,飞快的问道。

    “咱们没必要让郑大公子知道咱们的目的,咱们要做的就是留意一下这几日他和哪些人有过接触就好。因为这些人里肯定有元人的奸细。”

    石斌和赛子龙一听便明白了许风的意思,的确,只要派人暗中跟随郑大公子就好,不必让他知道自己被利用了。这样既找出了元人奸细还不会让他不快,确实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想清楚了这些,石斌第二天又去了郑清之的府邸。

    见是石斌,郑清之说道:“石大人,可是想出了什么办法?”

    “的确想出了一个办法,咱们可以广撒网多捞鱼。将手下全散出去,暗中监视那些投降派,看看他们经常跟什么人接触,这样找出元人奸细应该不会很难。”为防郑清之不快,石斌并未将头一天想的好办法痛痛快快的说出来,而是选择说了最麻烦的办法。

    “广撒网,多捞鱼?石大人想法不错,但是这样耗费太多,我大宋如今羸弱恐怕承受不起。何况动静太大容易引起元人怀疑。”

    “那请问郑大人怎么想?”

    “我以为盯着一两个投降派或许也行。”

    盯着几个投降派?石斌认为是个办法,但肯定不如盯着郑大公子更简单。因为那投降派并不一定真的就通元。真这么盯着不但可能劳而无功,也可能打草惊蛇。

    不过即使打草惊蛇元人也不会就再也图谋宋朝的投降派,为了照顾郑清之的情绪,石斌最终妥协了,放弃了头一天与赛子龙商量出的‘两全其美’的办法,同意盯着一两个投降派。

    得到了石斌的支持郑清之非常高兴,并表示会将吴潜和赵葵都拉过来,一起铲除元人奸细。

第三百二十九章 狡猾的元人

    第三百二十九章     狡猾的元人

    方向已经定了下来,接下来就是实际行动了,石斌第一个目标就是谢方叔这个毫无廉耻的老匹夫。

    在石斌看来,若是宋廷撑不下去了谢方叔肯定是第一个开城投降的。为了能找到谢方叔的‘罪证’,石斌硬将谢府里三层外三层的布置了近二十名监控,把他的府邸围得连只老鼠都别想偷偷的溜出去。

    让人遗憾的是,谢家府邸被监控半个月除了一些来行贿求官的无耻之徒外就没见过一个元人进出。

    郑清之、吴潜和赵葵那也是一样,他们所怀疑的几个大臣也就只是干了些收受贿赂、卖官鬻爵的事情不见与元人勾搭。

    如此一来,石斌和郑清之他们都沮丧了下来,耗尽心力结果白忙一场,到头来一个元人的影子都没看见。

    客栈包房里的石斌哭丧着脸,这临安城内分明就有不少元人奸细,为何却连一条小鱼小虾他都捞不着?是元人太狡猾还是大宋如今已经是透风的墙压根就守不住秘密?那怎么才能抓住狡猾的元人,堵住大宋这面透风的墙?结果想得头皮发麻都没想出个所以然。

    算是明白这么空想毫无意义不如想一想具体如何办。于是石斌干脆换了个问题:如何才能抓到第一个元人奸细。

    一开始想着赛子龙之前不同意拿郑大少爷作为切入点的态度和郑清之的可能有的反应,石斌有些犹豫。但现如今他石斌再加上朝中三位宰辅合力都没查出一个元人的奸细,石斌也懒得顾忌那么多。直接命令许风将赛子龙带到包房中。

    刚一进门,赛子龙见到石斌阴沉的脸色又回想这几日的调查报告,他立刻知道石斌因何生怒,很小心的说道:“大人,你找我?”

    “不找你,我让许风叫你干嘛?”石斌冷冷的说道。

    看来受到不小打击,估计已经怒火中烧了,赛子龙暗道。同时也明白石斌为何叫他,为何对他如此脸色,就是因为当初是他强力阻止石斌从郑大公子那突破,后来那个折中方法还是许风提出来的。但如此一来则让石斌在接下来与郑清之的谈判中一步步的失去了原来的方向,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而石斌也知道这次的失败他本人也得负一半责,因为是他自己在最后没有坚持住头天与赛子龙、许风商量出的办法。但他这个老大如何会承认?当然要找赛子龙当背黑锅的了,谁叫他当初明确表示反对监视郑大公子呢?

    为了请求‘宽大处理’,赛子龙战战兢兢的说道:“大人,你是不是因为这次没抓到元人奸细而不快?”

    “你说呢?”

    从来没见过石斌这么阴阳怪气的模样,赛子龙有些不知道应对,只能尽量谦卑的答话,表示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抓到元人奸细。

    “最短是多短?一个月?三个月?半年?一年?还是更久?”

    “这”赛子龙被憋得说不出一个字,只能愣在那里不说话。

    “这什么这?你快点给我想出个办法,要是想不出来小心我军棍伺候!”

    看来石斌是临近崩溃的边缘了,赛子龙虽然感到冤枉也还是理解,石斌出手从来就没打空过,这次伙同三个大佬一起出手居然全部打空,难免不被视为奇耻大辱。

    不过听到想不出办法就要挨军棍赛子龙便随口说出了之前许风提出的那个建议:暗中跟随郑大少爷,还是从他那找到突破口算了。

    “还是这个办法?”石斌有些失望的问。

    “卑职智谋不足,只能想起这个办法。也许,也许将许风叫来他会有更好的办法。”

    许风?石斌听到这个名字冷静了些,的确,赛子龙说的这个办法就是他提出的。想到这里,石斌立刻将在屋外站岗的许风给叫进房中询问起来。

    “许风,我决定还是用你之前提到办法,暗中跟随郑大少爷。不过你得跟我说说你的具体想法。”

    “大人,卑职以为暗中跟随郑家大少爷找到元人在临安的奸细至少有八成的把握。”许风很肯定的对石斌说道。说完,许风很谨慎的停顿了一下,等着石斌的态度。

    “继续,你说说这八成把握从何而来。”

    “大人,郑大少爷去的都是些赌场青楼,人员混杂,咱们好隐藏但元人也好隐藏,不过只要细心,以有心算无心总是会占先机,这应该就有五成把握发现他们。咱们的人如果能跟随又不被他们发现,应该就能发现郑大公子这一条线上的元人奸细,这就又多了三成。但想彻底铲除临安城内的元人恐怕就难了,这最后两成属下不敢胡乱猜测。”

    “有道理,那你的意思就是事情分三步,第一是发现元人奸细,第二是跟踪但不抓捕,第三是要充分掌握住了临安内元人的活动后再实施最后抓捕?”石斌问道。

    “大人明鉴,卑职正是此意。卑职必须提醒大人,此举切不可急功近利,不可着急抓捕。”许风明显责任心非常重,说完之后还叮嘱石斌要谨慎。

    “这个我知道,多谢提醒,但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和子龙。”

    “大人请说。”许风和赛子龙异口同声地答道。

    “此事适不适合让其他人知道,若是查出来了与郑大少爷有牵连的元人奸细,接下来怎么办?咱们如何解释抓他的过程?既然是暗中监控肯定就不能让那元人和郑家再有丝毫牵连。而且还不能知会其余几个大人,只能咱们私下里办。”

    石斌提的这个问题就是一个拦路石,若是将来无法解释清楚元人奸细从而何来一切都白搭,甚至会适得其反彻底得罪郑清之。所以许风与赛子龙二人便沿着石斌的思路继续想了起来。由于这个问题并不难,没多久赛子龙立刻想出来个办法:用与其他官员有联系的元人奸细来充这个数,将屎盆子扣到了另一个投降派的脑袋上,让他当替罪羊,反正那人也该死。要知道,一个元人奸细可不会只与一个投降派接触,应该是四处出击。

    把计策订好石斌的手下便不再管谢方叔而是全力盯着郑大公子的一举一动,将其每日的行为事无巨细都汇报给力石斌,不过刚开始仍旧毫无进展。

    一日,石斌因为事情毫无进展没有丝毫睡意,坐在了台阶上看月亮。却听到有人如厕,有夫妻在奋斗。

    脑袋一激灵,立刻下令给赛子龙,就是郑大少爷夜间如厕几次、和哪个小妾共枕眠都要上报给他。

    经过一番仔细的跟踪调查和仔细筛选之后,赛子龙算是肯定了郑大公子身旁的元人奸细是谁他最宠爱的第三个小妾。

    石斌见到赛子龙递上来的报告,良久不作声,千算万算开始居然没想到那奸细就在郑大少爷的枕头边,不禁感叹元人的老辣。

    既然找出来一个线头,接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只要轻轻的用力将接下来的线拉出来就好。

    没有多久在石斌面前就展现出来一张笼罩着临安城的元人布置的奸细网。贩夫走卒、地主富商、高官小吏,可以说是无处不在了。

    元人渗透大宋到如此地步是石斌万万没有料到的,如今他心如刀绞也手足无措。凭他一己之力是绝对无法撼动这么大的网络,所以还是得要郑清之几个家伙帮忙。

    之前已经和许风、赛子龙商量好了,这顶缸的元人奸细和郑大少爷不会有关系,为防走漏风声石斌也并未实施抓捕,而是又去了郑府。

    见到书房之中的郑清之愁眉不展,明白他这是内外交困,估计有些扛不住一个不小心就要归天。而石斌此时则感觉自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是来拯救郑清之这可怜人。所以轻轻的坐下后面带微笑口气和善的说:“郑大人,石某来给你送好消息来了,相信你知道后应该会重新振作为国尽忠。”

    睁着疲惫的眼睛看了看石斌,绝对觉得他在说笑,于是开口道:“石大人,郑某多谢你对我儿手下留情,不过我已快油尽灯枯即使有再好的消息恐怕和余大人一样,也撑不了多久了。”

    “郑大人不必如此早下结论,听我说完不迟。”石斌笑嘻嘻的说道。

    石斌还是一个稳重的人,如今却嘻嘻哈哈看来的确有什么大好事,郑清之心想,于是脸上挤出点微笑道:“石大人请说。”

    “大人,石某刚刚查出来元人在临安城内一部分奸细的窝点,还有几个在核查之中,不知道这个能不能算是一碗参汤?”

    “大人,没有说笑?”郑清之惊呼道。

    “郑大人,我没事诳你干嘛?难道闲得没事干了?好歹我也是一方大员。”

    “抱歉,抱歉。石大人,郑某失言,还请大人勿怪。”话刚说完,郑清之又紧缩眉头,面色沉重起来。

    “大人不必忧虑,此事与令公子无关。”石斌郑重其事的说道。

    与他儿子无关?郑清之听了石斌的话后感觉不可思议。之前费尽心力去查毫无结果,而如今石斌查出来了,能与他儿子无关?

    郑清之此时还真来了精神,立刻正襟危坐道:“石大人,并非郑某信不过大人,之前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中记在心里。但请问大人是否能告知我,你是如何查出那元人奸细的所在的?”

    “郑大人不必担心,我是从吏部员外郎的一个富商亲戚那得知那一消息,咱们不都是在做买卖吗?而那富商常常南北走私货物,稍稍留意不就可以?”石斌有些诡异的笑道。

    一看石斌这样子就知道这是帮自己儿子脱罪,让那该死的富商当替罪羊,郑清之心中一清二楚。他这老油条也不多说,只是很简单的一句:“多谢了,此情绝不敢忘,若有事情知会一声就好。”

    “大人不必如此,咱们不是还得继续联合,挖出那些元人奸细吗?其它的事情之后再说吧”

    郑清之既然是四任宰辅当然从善如流,不再多说,亲自将石斌送出了府邸。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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