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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之我要当昏君全文阅读

作者:殆火     封神之我要当昏君txt下载     封神之我要当昏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34.善良的山贼

    “杨...杨将军?!”

    正在和几个兄弟议事的辛环一眼就认出了杨戬,虽然只在朝歌中有过几面之缘,但像杨戬这么帅的天底下也找不出几个。

    杨戬也认出了辛环,天底下长着鸟嘴插着翅膀的也没几个,那些山贼对着别人喊你这鸟人可能是在骂人,对着辛环喊,却是在说实话。

    “见过辛...”

    杨戬顿了顿,他本来是想喊将军的,可想到纣王的计划,想到这颇有成效的梁山,便改了口:“见过辛二当家。”

    这也是对辛环四兄弟的一种认可,他们贯彻落实了纣王的计划,没有在离开朝歌失了束缚后,就放飞自我,也没有仗着山贼之名,做些恶事。

    毕竟顶着山贼的名头,少许为祸乡里,恐怕纣王为了大局计划考虑,也不会怪罪,可辛环等人并没有,而是严于律己,让人心生佩服。

    这次惊讶的是温良,他没想到这个新入伙的兄弟竟然和当家的认识。

    杨戬则和几人打起招呼:“上次相见,几位兄弟还是将军,把守着朝歌四门,这次相见,却成了赫赫有名的梁山贼寇。”

    四兄弟之中的老大邓忠出面,摆手说道:“杨将军说的哪里话?将军也好,贼寇也好,山贼也好,黄巾也好,都只是一个名号,给外人看的,真正在于我们在做什么,在于我们手中做的事。”

    说着,他又沉声道:“将军的名号,听起来,光鲜不少,说出去也有人佩服,山贼名声不好,说出去令人生厌,可我们原来就是山贼,甚至还是反贼,幸赖陛下未有追究,还重用我等,又怎会在意一个名头?”

    双反寒暄几句,随后杨戬说出自己的担忧:“马善能够辩善恶,可如何保证入伙的弟兄,能一直保持初心不变呢?”

    这是极为严重的问题,一个人在入伙的时候没干坏事,谁能保证他以后也不干坏事?

    邓忠顿时明白杨戬是来探听虚实的,他倒也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由我们这些当家的共同监督,这也是陛下信赖我们,让我们前来的原因。”

    “杨将军身为荡魔大将军,若是不信,也可以来山上监督我们几个当家的,如若我们入了魔,走了歪道,那将军便替陛下,将我们除了。”

    “这倒不必....”杨戬连连摆手,他只是来探听虚实的,这事是纣王所托,他可不敢随意插手。

    邓忠却是极为认真的道:“温良将将军带入梁山,另有目的。”

    “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对象,现在是山贼,下一步则是民间百姓,将军若是不愿与我等匪类为伍,但还请暂留数日,助我等一臂之力。”

    杨戬有些听不懂了,按理说他弄清楚事情时候,就可以走人了,可看邓忠的意思,似是不愿意,甚至还想留他一阵子。

    他这么个“荡魔大将军”,如果没有人发现倒还好,可如果被发现了,荡魔大将军入了贼窝,却一个贼都没杀,不是白白暴露了纣王的梁山惑敌之计吗?

    邓忠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温良之所以急着将将军带来,是因为将军适合与他人交流,咱们几个当家的....面相都不太好。”

    杨戬看了看堂中几人,顿时了然。

    辛环就不用说了,鸟人一个,温良也是个蓝脸怪,梁山几个当家甚至都不能用面相不好来形容,一个个全是歪瓜裂枣,出去闲逛都会吓着下孩子。

    联系起邓忠那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对象”就明白了,梁山在吸纳完山贼之后,是吸纳百姓,百姓之中有着更多的能人,也有着更多不愿仕官,或是家眷都在诸侯领地,不便入商的人。

    这些人只有加入梁山这种民间组织,才能一展所长,但梁山几个当家的面目吓人,不好出面接洽。

    杨戬深深地望了几人一眼,沉吟片刻后,道:“梁山所图之大....如果能在收拢山贼后,进一步团结百姓之中的能人、有威望之人,定能更进一步,兴许不能帮助陛下在乱世中一统天下,却能让民间百姓在乱世中有一个依靠,得以苟活。”

    “这一切虽然是陛下所托,但陛下嘱托几位时,却不是以商王的身份,而是一个心怀天下的普通人,大臣也不会支持,你们身处暗中,无法得到朝廷的帮助,一旦扩张,必会引来各地诸侯重视,甚至是围剿,到时候又该如何面对?”

    “就连陛下,说不定也会迫于压力,反过来派兵征讨,便是你们几人,也有性命之忧。”

    邓辛张陶四兄弟都是直肠子,却也能清晰地认识到扩大势力的危险性。

    固然能帮助纣王实现各地百姓安定,但一个不慎,就是身死。

    而且他们现在已经团结了山贼,实行了惑敌之策,足够诸侯们喝上一壶,虽然还不能更进一步在乱世时保全各地百姓,但也做得足够好了。

    可几人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头。

    除了四兄弟外,温良也是如此。

    善良的山贼,是有追求有梦想的山贼。

    这时候,应该有些匪气。

    邓忠继续道:“我们知道,死了便死了,若能功成,活下来的人更多。”

    杨戬沉默一会儿,点了点头。

    邓忠笑起来:“杨将军肯相助,便容易了许多。”

    杨戬道:“该如何行事?”

    “飞凤山的闻聘、崔英、蒋雄三位当家入伙后,已经可以开始第一步行动,我等已有安排,在各个山头开设分寨,不只是大商境内,其他诸侯领地之中也要遍及。”

    “可能会受到诸侯围剿,可能会遭到百姓冷眼,但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一家亲。”

    “**一家亲?”

    “让百姓们看看山贼王的能耐,乱世一到,若是受到乱军欺压,还能上山找到组织,日子苦一些,也好过没了命。”

    “只要在山里躲上一阵子,等到天下安定,就能重新过上平静日子了。”

    “天下安定....那是怎样的天下?”

    “是纣王的天下。”

    说话的确实半天没有出声的温良。

    他目光中透着一股别样的锐气。

    人人都想着争权夺利,想着一统天下,想着称王称霸。

    无论如何,乱世之时,苦的都是百姓。

    唯有纣王一人,在乱世来临之际,安插下了山贼王,好让人们能够在乱世之时上山入伙,乱世之中,一家一户的自保能力可远远不如抱团的山贼。

    温良其实对纣王统一天下并不抱多少期望,他那义弟马善也曾透露过,有仙人说过商灭周兴是大势所趋天命所定。

    可他觉得,不管天命如何,纣王最值得一统天下。

435.自我学习,自我提升

    朝歌。

    这一两年间入朝为官的人,基本都是些庸碌无能之辈,有能力的都被张大刷了个干净。

    老臣对这些新官早有不满,要是拿着高额俸禄干实事,那也就算了,可拿着钱啥事也不干,成天混日子,这是哪门子事?

    不过不满也没用,老臣们弹劾了无数遍新官,甚至还弹劾识人不明的张大,可全都被子受压了下去。

    因为这些以玄鸟卫为代表的新官,确实是在混日子,也没啥太大贡献。

    但他们也没啥太大缺点啊!

    除了白嫖俸禄外,找不到作奸犯科、以下犯上之类的罪名,挑不出毛病,怎么惩治?

    不入朝倒好,入了朝廷当了官,想再扔出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段饱受弹劾的时间里,张大一直都很迷茫,甚至怀疑起了自己的能力,为什么经由自己之手挑出来的,都是这么些个混子呢?

    莫非是陛下定下的招贤方针有误?故意做出了什么误导?

    但是很快,他就没有这种疑惑了。

    因为从各地来到朝歌的贵族,带来了新官所需要的一切。

    贵族们为了宣扬先祖的功绩,绞尽脑汁写出了各种事迹,为了让人们更容易理解,还加上了不少细节。

    好比混凝土、算盘。

    而这些都是被历史尘封,寻常人所不知道的“新鲜”知识。

    这些内容,正适合这群混日子,没什么能力的新官啊!

    平庸,代表着如同白纸一张,可以在上头随意写写画画。

    像那些有能耐的人,他们都已经是五颜六色,有着自己的思想,形成了独有的思维模式,怎么能接受那些新鲜的东西呢?

    于是,张大也不含糊,他是眼瞎,但能力没问题,立即便为新官统一安排好了学习任务。

    各家贵族出的报纸都被收藏、剪裁,当做教科书使用,为那些新官的空白脑子填塞内容,每天了解、研究一位人族先祖的事迹,每周做一个大方向的总结,写下自己的感想,再通过休沐日交流心得体验等等。

    这其中所耗费的资金,在新官的高额俸禄下根本不成问题。

    至于新官们愿不愿意?

    还能有不愿意的人?

    一个个都是得过且过混日子的,日子过得去啥也不重要,再说了,他们也知道纣王在老臣的弹劾中力保,总得做点什么吧?

    以前是真的没能力,也没机会,过一天是一天,现在机会就放在眼前,哪有不干的道理?

    俗话说,德不配位、必有余殃。

    即使他们可以不在乎朝中的弹劾,但他们摸不准什么时候纣王会顶不住压力,到时候官没了,钱也没了,一朝好日子就没了!

    简单的道理谁都懂,过惯了好日子,意味着对生活质量的要求也变高了,更加担心失去这种好日子,因为新官们都知道他们自己根本不具备相匹配的能力。

    就像以前玄鸟卫们一有机会就想立功一样,六部新官开始行动。

    以往的忐忑不安导致了现在的脚踏实地。

    只要努力学习,吸收知识,老臣们就不能继续弹劾,他们就能继续心安理得的享受高额俸禄。

    于是,沉寂了许久的新官们,终于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看着一个个接受新知识的新官们,张大无比感慨,陛下这招,简直神了。

    甚至,只有这样的官员,才是最适合大商的官员。

    纣王早就提出了郡县制,可只有一两处地方在施行,姜文焕更是只能靠着个人勇武镇压黎郡,行政无比困难,这其中的问题在哪里?

    在于基层官员不够。

    这些官员,需要的不是多么强的能力,而是“可批量培养”。

    因为所需要的数目太大了,等到日后纣王一统天下,将需要多少这样的底层官员?

    就算有十七八个招贤馆,也不够用啊!

    唯有自己培养。

    而现在已经做到了,贵族们所宣扬的先祖事迹,成了新官成长的最良土壤。

    张大觉得,应该上奏一下。

    虽然纣王已经有阵子没有过问招贤馆的事情,表现出了对自己的极大信任,但张大觉得毕竟是件大事,还是上奏一下比较好。

    毕竟纣王为这些人担了那么久的压力,现在终于看到了成果,怎么也得报报喜。

    想到这里,张大立刻提笔。

    ……

    “左边一点...”

    “右边一点...”

    “对对,再用点力!”

    现年一岁半的义子一号黄天祥,正在子受背上踩着。

    义子二号高明则在一边等着轮换,义子三号高觉则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妲己怀里的武庚才半岁月,体重不够,不过等他长大了,也得学学。

    昏庸值掰正之后,子受已经重拾信心,甚至有些膨胀,只是时不时能感到背后有阴风吹过。

    然后他看到了张大的奏疏。

    怎么办?

    一群混子开始自我学习了!

    子受想了很久,挑不出毛病。

    各地的贵族为了提升先祖地位,办报纸宣扬先祖功绩,但他们不傻,不会把真正核心的东西拿出来,所以拿出来的都只是些皮毛,通俗易懂易于传播的知识而已。

    可正是这样的知识,最容易学习,最适合新官。

    毕竟都是些基层官吏,不需要太深入的东西,要真是贵族掌握的核心知识,这些庸碌无为的官员还真不一定学得会。

    坏事了。

    子受现在很担心这些经过成长的基层官员会搞出什么事来,上个结算期刚掰正,这个结算期不会又负了吧?

    子受连续几个呼吸,在妲己的尾巴上撸了几下,才镇定下来。

    不慌,问题不大。

    张大眼瞎,先召入宫忽悠一番。

    不一会儿,张大受旨入宫,无奈这次没人领着他,子受在偏殿里等得涮羊肉都吃完了,转迷糊了的张大才到。

    “臣拜见陛下!”

    张大觉得,今天的纣王,似乎比以往矮了些,还有些...香。

    子受看着张大眼前的涮羊肉专用大鼎,还好,张大依然眼瞎。

    看看前阵子招贤馆淘汰了谁?土行孙!

    别的不说,地行术就是个bug,群臣之中,果然只有张大最让人放心。

    不过招贤馆出了这样的问题,只能暂时弃用张大了。

    子受道:“张卿,近来招贤馆所得人才越来越少,朕决意换一种方式录用人才。”

    张大一愣,这不是刚出效果吗?怎么就换方式了呢?

    “何种方式?”

    子受道:“科举。”

436.空白的六百年

    张大有些不解:“陛下,这科举是何物?”

    子受定了定神,开始忽悠。

    他沉声道:“在纸上出题统一考校,分科而举....”

    子受将自己所了解的科举给张大说了个大概。

    张大恍然:“原来如此,此事事关重大,还请陛下容臣多花些时日,拿个章程出来。”

    三两下忽悠完张大,子受长出一口气。

    搞定了。

    科举有优点,这是毋庸置疑的,开放考试能吸收大量寒士进入政权,有益于扩大和巩固统治基础,选拔官吏也从此有了文化知识水平的客观依据。

    可这世上存在只有优点没有缺点的事情吗?

    科举也有大量缺点。

    有了科举,靠考试选官,什么文王渭水访贤,刘备三顾茅庐的佳话就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减少了挨刺的可能。

    再者,科举制堵死了小吏的上升通道。

    那些开始自学的新官,有不少都被充作了小吏,他们是没有经历科举的,而在科举出现后,无疑更加低上一等,上升的路就堵死了,小吏没法升官,就只好捞钱。

    宋江原来担任的郓城县押司就是小吏,为啥要反,看不到前途呗,黄巢几次没考中科举,《不第后赋菊》出来了,反诗啊!

    这说明什么?科举容易导致吏治腐化!

    最关键的是,科举的可操作空间极大。

    科举制前后经历一千多年,成为世界延续时间最长的选拔人才的办法,这一制度是个好制度,但只要内容一改,味道就变了!

    隋朝开始有科举,可那时候没选出几个人才来,到了唐时才真正通过科举选出了人才,这就是科举内容的重要性。

    尤其是明清两代,考试的内容狭隘,明朝只设进士一科,还来个八股文,这时候问题就打了,清袭明制,搞的更僵化。

    子受对此很有自信,只要控制好内容,科举是好是坏,就全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而且极其不容易挨刺,因为历史已经证明过,他知道科举的好处在哪儿,反转的地方在哪儿,只要刻意避开,群臣压根没有下刀的地方!

    就算再退一步,内容上不太可控也没事,只要确定了科举,很大程度上就能赚些昏庸值,毕竟科举本质上还是智力考试,选拔出来的官员毫无政治经验,对于治理地方完全没数,明清很多调任地方的官员离开师爷就玩不转了。

    这一切加上前头的吏治腐坏,还用发愁吗?

    解决了招贤馆的问题,子受稍微放心了一些,开始动手操作另一件事。

    都怪那些破贵族,赖在朝歌不走,还乱发些报纸,这才导致了混子们自发学习,怎能不惩治一番?

    你说你家先祖怎么怎么牛逼就怎么怎么牛逼?

    不行,凭啥啊?你说牛逼就牛逼了?我反对!

    子受当即就派出人手,通过自己发售小刘备的渠道,刊发了一大堆新奇的看法。

    比如大禹可能没有传位给启,而是传给了伯益,启是杀了伯益之后才取得了王位。

    又比如,如今大商群臣所推崇,助成汤平定夏桀创立大商的伊尹,可能是个窃国大盗,想抢成汤孙子太甲的王位,而世人流传的无能之君太甲实则是个有为之君,杀了伊尹夺回了王位,重定天下。

    而这些惊世骇俗的看法论点之中,最容易引起轰动,让人声讨的,便是尧舜禹的禅让。

    真的是禅让吗?我不信。

    尧幽囚,舜野死。

    舜可能是趁着尧年老昏聩,抢了尧的位置,还将他囚禁起来,后又流放,甚至不让尧的儿子朱丹去见他。

    禹的父亲鲧治水不利被舜杀掉了,禹可能是为父报仇,最终击败舜,将其流放到苍梧,舜遂死在苍梧。

    这些言论无疑推翻了人们所憧憬的先祖们,囚、杀....将先祖们伟大高尚的事迹,变成了一个极为现实的争权夺利。

    我们要有批判性思维,要开放思想嘛!

    曹丕受汉献帝禅让后不也说了句:“舜禹之事,吾知之矣!”

    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瞎编,后世的《竹书纪年》当中,都有过提及,而这一世的商末距离三皇五帝时期还隔着一千年,依然有大量不清不楚的事情。

    毕竟黄纸都是现在才出现的,之前还得靠乌龟壳子和竹简,哪能记载太多细致的事情?

    就连闻仲这等修仙之人,也有许多事情不太清楚。

    至于赵公明等天皇时期得到的仙人,虽然亲身经历了那个时代,但修仙的不太关心人族的事情,而且也有些事不能说。

    还有子受不知道的一件事,在颛顼绝地天通,真正的巫遁去后,确实造成了一段历史的空白,可以说,这时候基本没多少有关夏初之前的记载。

    这些言论一经面世,便迅速传播开来,无论什么时候,标新立异都是最引人瞩目的。

    在引起大量热议的同时,也引来不少好事者深思。

    很快,便有人将天皇伏羲到夏启称天子的这记载不清晰的六百年,称之为空白的六百年。

    有人说,是天神磨灭了文字记载,因为这些言论似乎是从宫里流传出来的,而纣王一直不敬天神,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又有人说,都是夏启干的,他要当天子,所以抹去了一段碍事的历史。

    还有人说,这空白的六百年历史全都被记载在石碑上,被称为历史正文,而这些历史正文全都被封存在古都昆仑城,辛环四兄弟就是得知了这一秘辛,才出走再次落草为寇,以山贼王的名义在各个山头寻找昆仑城遗志。

    子受则得意洋洋的召见了辛甲。

    在皮脩去西岐后,辛甲接手了祖庙以及陵墓建设,那些贵族也由他接待。

    片刻后,辛甲入宫,神色匆匆。

    “拜见陛下!”

    辛甲似乎在忙着些什么事,手上还有一大摞奏疏。

    子受问道:“爱卿是在处理什么急事吗?”

    “是..”辛甲满头大汗:“贵族那边出现了些问题,”

    子受呵呵一笑,哪能没有问题嘛!

    贵族们肯定更愿意将自己的先祖往好的方向想,要说那些无的放矢的猜测,无伤大雅是不可能的,夏启、伊尹什么的另说,不少贵族都以自己是尧舜的后代为荣,来一出尧幽囚舜野死,后人们推崇的禅让成了争权夺利,还能不出问题?

    但是,你们除了骂,又能怎么样呢?

    你们反驳不了啊!

    有记载吗?没有。

    有考证吗?没有。

    啥都没有还不让我持怀疑态度?

    我也不是肯定,只是提出一个可能而已!

    更加乐观一点的话,如果贵族能够证明这些言论都是胡说八道,并拿出了空白六百年的实情,那子受更乐呵了。

    诬陷先祖实锤啊!

    而且子受也对那些真真假假的历史很感兴趣,白听了一段未知历史,还赚了昏庸值,我稳赚不赔,世间难道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吗?

    子受淡定地喝了口葡萄酒:“然后呢?”

    辛甲恭敬拜道:“然后他们就中计了!”

    子受:?

    计?什么计?谁的计?

437.天下如棋,一步三算

    子受手里的葡萄酒,瞬间就不香了。

    什么叫中计了?

    从辛甲的表情中,子受嗅出了一丝不详的味道。

    辛甲将手中的奏疏递出,兴奋道:“陛下之计,神机妙算,分而化之!”

    “原本各地贵族虽然来了朝歌,也捐赠了钱财,但并未影像到根本,所以,陛下便开始用计。”

    “首先是激怒,告知各地贵族要挖其祖坟,迁其先祖遗骨,再强制...呃强制手术,不断激发其心中怒意!”

    “然后,便是在各个贵族之间,制造矛盾。”

    “天下之大,各地贵族不可能一条心,甚至大多互不相识,而贵族都自视甚高,谁也不服谁,陛下最开始就是利用了祖庙雕像,在他们心中开了一道口子,让他们在先祖功绩的高低上,争执不下。”

    “而这次的谣言,就是将口子扩大!”

    “虽然确实有些是在污蔑先祖,但也有些事是值得怀疑,就好比帝舜,传说帝舜南巡,死于苍梧之野,如臣所记无误,苍梧之地在那时是片人烟稀少的蛮荒之地,既没有重镇需要视察,也没有强邻劲敌需要防范,十分可疑。”

    “夏启杀伯益这些,也都是说不准的事。”

    “而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将贵族们心中的怒意转移到了各自身上!”

    “比如伯益的后人费氏,一群费氏族人就和那曾造反的娄云衢打了起来,不仅让那娄云衢暴露了身份被抓,还影响了贵族声誉,显然陛下之计大功告成,造成了贵族阶级之间的内乱!”

    子受拿着酒爵的手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玩意?

    贵族内乱?

    就因为这些模棱两可的谣言?

    脑子呢?

    子受沉默片刻,问道:“贵族为何会相信这些谣言?”

    辛甲则淡定地解释道:“陛下何必考验臣?那些贵族并不是听信了谣言,而是寻常百姓信了,贵族们不得不为此争一个面子啊!”

    “那些因为祖庙特意远道而来的贵族,本就是族中对先祖最为憧憬的群体,即使民间百姓听闻谣言,一百人里只有三个人信了,在朝歌百姓的基数下,相信这事的人也不少!”

    “贵族为了保证自身家族地位与声誉,又怎能对此无动于衷?”

    “乱啊!全乱了!自陛下封王引得诸侯内乱之后,又以先祖引得贵族内乱,全乱了!”

    辛甲激动得难以自制,继续道:“陛下此计,神鬼莫测,这一乱,就彻底断绝了诸侯联合的可能,即使有心联合,为官的贵族之间也互有间隙,难以携手同心,久而久之必将暗生龌龊!!”

    “这一计,胜于雄兵百万!”

    “人人皆赞虎狼之将有万夫莫当之勇,而臣却以为,陛下的每一道诏令,都顶的上千军万马!”

    “陛下当真神机妙算,深谋远虑!”

    什么神机妙算、深谋远虑,子受感觉自己是在玷污这两个词。

    “所以……他们大打出手了是吧?”

    啊?

    辛甲愣了一下,随后震惊得睁大双眼:“陛下莫非还想以私斗为由,将他们逮捕?”

    子受大手一挥:“对,必须逮捕,律法之上,私斗就是犯罪,全都抓起来!尤其是那个娄云衢还是反贼,抓都抓了还等什么,直接砍了。”

    “呃....”

    子受觉得还不够:“这些人里,如果有还没做包皮环切的,就全拉去割了,多余的东西就该切掉。”

    辛甲思考再三,虽然觉得抓人可能会让事态更严重一些,但这是刑部的事,他管不着,也就不再多想。

    将奏疏呈上后,他就被喝退了。

    不过在离开偏殿时,辛甲还不忘再三感叹:

    “陛下之计甚妙,将危机消灭于无形之中!”

    子受啪一下就把桌案给拍碎了,看着碎成好几半的桌案,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诸侯,内乱了。

    贵族,内乱了。

    乱来乱去,这谁还顾得上骂我啊?

    好不容易开始掰正的昏庸值,莫非又要倒扣?

    子受之前心态还挺好的,觉得稳赚不赔,不管怎么说,最少都能捞个诬陷先祖的骂名。

    现在,他发现自己彻底错了。

    这一手仇恨转移的骚操作,愣是把自己给摘出去了!

    “这群贵族就是该死啊!咱们没完!今年之内,祖坟挖开,遗骨全部迁走!!”

    .............

    刑部。

    李靖的大光头今天依然亮瞎人眼。

    宫中发下抓捕私斗贵族的诏令后,刑部就忙碌了起来。

    狴犴一边整理着卷宗,一边感慨道:“这才是明正律法啊!无论是哪里的贵族,只要入了大商境内,触犯了新法,管他是谁,都一样抓!”

    獬豸点点头:“去年因为私斗致死,抓了不少流民,今年再生私斗,则抓贵族,没有任何通融之处,如此循序渐进,才能让新法更加深入人心。”

    狴犴道:“似乎这还是陛下的分化之计,你怎么看?”

    獬豸摇了摇头:“我哪懂得计谋,阴谋诡计什么的最头疼了。”

    狴犴也无奈摇头,他们能在一天之内断清数百件案子,但说到阴谋诡计,却完全搞不懂了。

    倒是李靖感叹道:“这是陛下的一盘大棋啊!”

    “你们看,先以羊毛衣等一应事务收拢朝歌本地的贵族,再以公卿下乡之策生产新农具,缓和双方关系。”

    “然后就是以祖庙为引,让各地的贵族来到朝歌。”

    “各地贵族来到朝歌后,会学到新农具的生产方式,让朝歌贵族的利益受损。”

    “但陛下别出心裁,以迁墓及空白的历史让这些贵族分心,无暇顾及新农具的生产,再加上因为捐赠祖庙,手中资金匮乏,难以大规模生产,如此一来,就只能从朝歌贵族手中购买新农具,再自行发售。”

    “毫无疑问,朝歌贵族将垄断近一两年的新农具贸易,而农具虽是消耗品,但消耗速度并不快,新式农具出现,赚的最多的,也就是这一两年。”

    獬豸却是更加疑惑起来:“那要照李尚书这么说,陛下其实为朝歌本地贵族谋利?如此费尽心思,只是为了他人做嫁衣?”

    李靖浓眉一挑,道:“不,陛下绝不会做这种利人不利己的事,朝歌贵族赚上一笔,最后肯定要吐出来,这些贵族什么德行,你我看了这么多卷宗,判了这么多案子,难道还不知道吗?陛下不会容忍他们做大。”

438.朕亲率十八万大军,给黄帝抬抬棺

    “那....”

    “你想,大量的钱财是掌握在天下各地的贵族手中,还是掌握在朝歌贵族手中更好呢?”

    “是处理朝歌贵族更容易,还是处理西岐的贵族更容易呢?”

    李靖想了一会儿,用了一个极为粗俗的比喻:

    “这些朝歌的贵族,就像是西园豕房里的猪!”

    “陛下先给他们吃好喝好,养的白白胖胖,到了腊祭的时候,才好杀来吃肉啊!”

    “当前的喂养,是为了来日能一刀切下更多的肉!”

    “陛下就是在养猪!”

    獬豸沉思片刻,点点头:“李尚书此言方解我惑!”

    狴犴也赞叹道:“那些钟鸣鼎食又于社稷无用,整日只知道贪图享受的贵族,不就和豕房中的猪一样吗?陛下在为社稷牟利的同时,还暗骂了那些贵族!”

    “要真如李尚书所说,陛下已经不仅仅是出奇计分化贵族了,这简直就是一步步一环环,将那些社稷蛀虫玩弄于股掌之中!”

    “陛下之智,恐怖如斯!”

    李靖叹了口气:“陛下啊,也是被逼出来的,如果贵族于社稷有利,陛下又怎么会屡次算计贵族呢?”

    “要是一个个贵族都如同朝中大臣一样,愿意为了江山社稷,为了人族大地,将所学奉献出来,陛下定然将他们当做座上宾。”

    几人感叹半天,越是赞叹这一套连环计如何出彩,就越是觉得贵族的尾大不掉,越是觉得纣王圣明。

    连带着,对收押贵族也没什么顾虑了,管他呢,反正一切都在陛下的算计之中啊!

    纣王视天下如棋,一步三算,能在这棋盘之中扮演一个棋子,是为人臣子的荣幸!

    更何况,有功德赚!

    几人继续献上膝盖,没过一会儿,有寺人相召。

    “朝会?”

    李靖、獬豸、狴犴均是惊讶无比,距离上次朝会还没过三天呢,陛下怎么又要朝会了?

    几人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了一丝怪异,莫非,是要开始割朝歌贵族的肉了?

    只怕是有些急了,好吃好喝的刚送上,还没长胖呢。

    应该没那么简单,几人想不出所以然来,便匆匆入了宫,纣王有啥诏令,听着就好了。

    很快,群臣就来到了九间殿中,不少人心怀内疚。

    如果不是自己这些当臣子的能力不足,事情做得不够好,又怎么需要陛下打破三日一朝的规矩,拖着虚弱的身体上朝呢?

    同时,他们也有些捉摸不透。

    这次的朝会,所为何事?

    贵族的事情已经暂时告一段落了,剩下的只是等待。

    那纣王为何又要朝会呢?

    群臣顿时心头一紧,现在是什么样的局面?

    诸侯内乱,贵族互生间隙。

    也就是说,敌对势力暂时没有联合的可能。

    莫非.....

    子受一看群臣的表情,就知道这群脑补怪又在乱想了,便也不磨蹭,开门见山地说道:“诸卿,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后勤,立刻整军,即刻向西!”

    “诸卿有何疑问,可上奏。”

    群臣都愣住了。

    哪怕之前有过这种猜测,真正听到这个消息时,仍旧有人缓不过来。

    向西....

    大商如今最大的敌人,就在西面,西岐、西戎、西羌...

    在短暂的愣神之后,所有人都心头巨震!

    纣王终于将重心放到西面了!

    反应过来后,鲁雄直接出列,道:“朝歌之中尽是奴隶成军,这支兵马必然也得从中调取,这些奴隶虽然经过粗略训练,但守成有余,攻取不足,陛下之意,应当只是虚张声势,以便探清西边各势力虚实,顺便练兵?”

    子受点头,别说全是奴隶新军,就算都是正规老兵,加上一群朝中宿将全力西征,也只是去送菜的。

    原著中殷商多次西征,无论哪一次,都是名将领军,军容极盛,兵强马壮,结果呢?

    输得底裤都没啦!

    就算现在大商更加繁荣也没用,该打不过还是打不过。

    子受压根就没有正面与西岐开战的打算,按他的想法来看,甚至越晚越好,能苟多久就苟多久。

    而且他的目的根本就不在这里,只要能出兵就好了,可以趁着出兵的时机,搞些事情。

    刚才话说一半,就是为了让鲁雄这样的臣子们替自己想出个理由来,你们不都是脑补达人吗?

    现在看来,鲁雄的理由很不错,任谁都挑不出毛病。

    子受道:“鲁卿家说的没错,大军向西,探听虚实同时还能练兵,实乃一举两得,诸卿有何见解?”

    伯夷思考片刻,道:“不知陛下打算出兵几何?”

    子受道:“十八万。”

    这个数字一出,没有人再怀疑纣王的用心。

    别说十八万以奴隶组成的军队,就算是十八万精兵,也根本不够西征。

    而用十八万人来虚张声势、探听虚实则正好,还能顺便练兵,所消耗的粮草也差不多能在半个月之内召集过来,毕竟不是打仗,不需要一次性准备太多,只要准备前几天的粮草,再慢慢运输就行了,反正也很难有诸侯在这时候出兵偷袭运粮部队。

    “报!急报!”

    这时,有传令兵来报。

    “呈上。”

    子受有些不解,这时候会有什么紧急军令呢?

    看完军情之后,他心里剩下的只有冷笑。

    西岐亡我之心不死啊!

    暂时是没有露出攻商的举动,却已经在暗地里扩充势力了!

    姬发亲率十万大军攻打西羌,奏报里还描述了一下阵中将军,那几个打扮特别的,分明就是阐教三代弟子哪吒和韦护。

    这阵容,羌人怎么可能挡得住?

    不就相当于直接把西羌的势力拱手送给了西岐吗!

    大商比原著更加繁荣,你西岐就开着挂扩充势力了!

    “诸卿也看看吧。”

    子受将奏报传下。

    群臣传阅一阵,便有鲁雄拜道:“西岐此次主动出兵,定然有必胜的把握,正好陛下要出兵探清虚实,十八万奴隶军虽然战斗力不强,但进可在西岐兵马回师途中骚扰,退可形成威慑,防止西岐兵马扩大战果。”

    群臣纷纷点头,这还真是巧了。

    子受得鲁雄提醒,顿时警惕起来,不过这样一来,出兵的理由更充分,更不会有人制止。

    至于鲁雄话里所说的进可骚扰退可威慑,完全不必在意,子受压根就没有与西岐大军正面碰上的打算,他只想趁机带着大军往西岐边境上的桥山一行。

    子受已经问过妲己,朝歌附近的轩辕坟,连黄帝的衣冠冢都算不上。

    黄帝乘龙升天后,真正的衣冠冢在桥山,当时人们还给黄帝修了座陵,就叫黄帝陵,只是没多少人知道。

    土行孙在辛苦干活,自己这边也不能落下嘛!

    不少人都视黄帝为人文初祖,黄帝也是三皇五帝之中,香火最盛的一个,那些贵族也喜欢把先祖往黄帝身上靠。

    汉武帝能亲率十八万大军祭祀黄帝陵,我子受就能亲率十八万大军松土迁坟。

    来人,给黄帝抬抬棺!

439.内事不决问尤浑,外事不决问费仲

    既然决定了要出兵,下一步就是确定人选。

    得保证自己出去郊游的安全,还得确保朝歌不会出什么狗屁倒灶事,毕竟朝廷里如果没有自己压着,下头的臣子很容易搞七搞八刷声望。

    子受把商容拉了出来,问道:“老丞相,朕要亲自带兵往西探听虚实,不知随军文武该如何挑选?”

    商容一怔,没想到纣王想要亲自带兵,不过转念一想,这是好事。

    毕竟不是带兵打仗,很安全,有纣王亲至,士气更高一些,练兵的效果也更大一些,还能提升这支新军的凝聚力。

    商容沉吟片刻,道:“西岐与西羌的战事如何,臣等一无所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即使陛下亲往,西岐也不敢轻举妄动,更大可能,是姬发在得胜后直接回师。

    “如此,陛下可先陈兵西岐边境,与黎郡的姜文焕姜郡守成呼应之势,进则威逼西岐大军,退则收集情报,或是干扰粮草辎重。”

    “由于陛下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杀敌,大军战斗力也不强,因而并没有派遣大将随军的必要,鲁将军可坐镇朝歌,以免意外,随军将军可带上殷破败将军、李烈将军以及晁田将军。”

    子受点点头,道:“老丞相不愧是朝中柱梁,甚合朕意。”

    殷破败、李烈分别是近卫以及御林军的统帅,能护卫自己安全,晁田则是骑兵将领,跑得快。

    这几个人符合自己的要求,坚决不打仗,打仗就是送人头,出去晃悠一圈,排场做足,给黄帝抬棺迁坟,当做郊游就行了。

    “既然如此,众将听令!”子受站起身来,持太阿剑而立,看着下方一众文武沉声喝道。

    “殷破败、李烈、晁田,朕命你三人随军出征!”

    “臣遵旨!”

    “鲁雄,你即刻整军,稳定军心,挑选十八万将士,余下兵马守备朝歌!”

    “臣遵旨!”

    “萧升、曹宝,你二人即刻调配大军所需钱粮!”

    “臣遵旨!”

    “....”

    群臣摩拳擦掌,出征所需要的臣子基本派完了,他们这些剩下的,则需要在纣王出征的日子里,守卫朝歌,处理政事。

    这可是一展所长的机会!

    李靖等刑部几人更是激动不已,纣王离开朝歌后,为了防止生乱,刑部绝对是六部之中最重要的,会肩负起比以往更多的东西。

    但这也是施展抱负的机会,甚至不少刑部官员猜测,纣王挑在收押私斗贵族后的几日里离开朝歌,就是为了让他们不束手束脚。

    毕竟如果那些贵族真的联合起来闹到大殿上,难办的是纣王,而如果纣王不在朝歌,那些人想拉关系想送钱财或是想当面指责都没机会,刑部就能一视同仁。

    甚至,即使刑罚方面出了乱子,纣王也能以不在朝歌为由,将自己摘出去,而不损半分威名。

    刑部无人对此有异议,毕竟他们是在摸着石头过河,没有人知道怎么做才是绝对正确的,只能一步步试探,而纣王的威名却不容他们试探,决不能有损,而且纣王能支持他们到现在,已经做得够多了。

    其他臣子也大多跃跃欲试,等在纣王接下来的安排。

    子受则看向群臣,淡淡道:“其余人等,通通休沐!”

    “臣...”

    群臣一时语塞,遵旨二字死活蹦不出来。

    君王离开国都,正是事务繁忙的时机,怎么就又休沐了呢?

    上半年的休沐刚过去没多久呢!

    子受继续道:“朕离开朝歌期间,诸卿两日一休,还望诸卿以身体为重,不要操劳过度。”

    子受又望向商容,刚才商容表现的很好,这老头最近红光满面,身体看上去好了不少,成了个大麻烦。

    尤其是在自己离开朝歌后,商容是众望所归的这位百官之首,不仅很难出问题,还很容易搞出什么幺蛾子,说不定连暗骂不已的贵族都会给他几分面子。

    “朕想了想,老丞相也得随驾。”

    “这...”商容都打算在休沐时去阿房宫再刮个痧了,没想到竟是被加入了随驾的队伍之中。

    他不由得出言问道:“陛下,臣...多有不便,非是臣不愿受舟车劳顿,只是臣若离了朝歌,闻太师也不在朝中,若是遇上了大事,该由谁来处理?”

    子受嘿嘿一笑,这个简单。

    他一指费仲、尤浑:“内事不决问尤浑,外事不决问费仲,费谋尤断,朝歌可定,朕也能放心啦!”

    群臣面面相觑,论及能力,李靖、伯夷都是不错的人选,如果说地位,还有申公豹这种当朝国师,虽然整天在睡觉,但能力与手腕都足够压服群臣。

    可按纣王的意思,是想要费尤二人统属朝歌内外一切事务啊!

    费尤二人一个马屁精一个应声虫,怎么当得起如此重任,当得起如此评价?

    不过群臣的抗议并没有起到作用。

    很快,诏令颁布,六部官员便开始齐齐准备,到了七月中旬,粮草与十八万大军就已经全准备好了。

    子受本打算带着武庚出去郊游,可妲己不愿意。

    哪怕子受摊牌,说自己只是带着大军去给黄帝抬棺,出去逛逛就回来,妲己还是不同意,甚至出言威胁,如果敢带走武庚,就永远别想睡她……寿仙宫的床。

    子受无奈,我那是想睡你的床吗?我是馋你那大尾巴啊!

    不过也不碍事,不能带着武庚出去玩,就让武庚监国。

    不比已经有独立思维会擅自行动的殷郊、殷洪,武庚还不到一岁,话都说不利索,让他监国,加上费仲尤浑辅佐,这次肯定不会出问题。

    十八万大军出征的那天,朝歌竟是万人空巷,百姓们齐齐出门凑热闹。

    倒不是说出征是众望所归,主要还是好奇。

    朝歌百姓们的生活越来越好,吃瓜的时间就越来越多。

    子受见此也放心了许多,我也不是很得人心嘛!

    局势还比较乐观,如果百姓们一个个叫喊着要大军直接杀入西岐,把奸贼逆臣通通砍了,那才是天下归心的麻烦事。

    子受领军出了朝歌,只是还没到桥山黄帝陵,大军就被拦下来了。

    十八万大军,被一个人给拦下来了。

440.脑后反骨

    子受望着面前的高大男子,这人生的魁梧不凡,铁甲生光艳,皁服衬龙文,面如重枣,目若朗星,满面络腮胡显出老练气息。

    一看就是个大将。

    更关键的是,这人是单枪匹马闯进中军大帐的。

    十八万兵马,拦不住。

    晁田相阻,十回合就被扫落马下。

    殷破败相阻,三十回合就败了。

    最后还是李烈出手,才堪堪战个平手。

    要是朝歌吃瓜群众在此,肯定会大喊一声“此乃超一流武将”!

    子受出面,大汉才一刀格开李烈的长枪,上前拜道:“在下魏贲,拜见陛下,陛下万岁!”

    嘶....

    子受不由得倒退几步,好狠毒的人,一见面就诅咒自己。

    “你强闯大营,所为何事?”

    魏贲大喊道:“大丈夫生于乱世,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贲特意来投!”

    他挥动着长刀,刀刃深入地面半尺,随着他的挥动,地上出现了几个图案。

    魏贲指着关卡模样的图案道:“此乃岐关,贲替陛下破之!”

    说着,便一刀顿地,将图案抹去。

    他又指着城池模样的图案道:“此乃西岐,贲替陛下攻之!”

    说着,又抹去了图案。

    他再指着几个人形图案,道:“此乃西岐大将南宫适,姬昌之子姬发、姬旦....贲替陛下除之!”

    说着,这几个人形图案中的“大”被抹去了,只余下了○。

    魏贲将身上的盔甲拍的作响:“贲本欲往朝歌招贤馆相投,无奈听闻招贤馆已关,正巧又听闻陛下西行,便打马赶上,特来献武艺!”

    随驾的商容感叹不已,纣王贤名远传,即使关了招贤馆,也依然有大将来投。

    看这魏贲,以一人之力强闯军营,哪怕不通战阵不会领军,上了战场也是员虎将,恐怕也只有姜文焕能够稳压,便是李烈也比之不及,这就是纣王的人格魅力!

    子受咂咂嘴,麻烦了。

    关了招贤馆,是没有文王渭水聘子牙、刘备三顾访孔明的故事,但突然蹦出来了一个魏贲拦驾献武艺。

    这也是一段佳话啊!赵匡胤也是在西边郊游,路上遇到个穷苦书生拦驾献策,后来那个穷苦书生出将入相,美名远扬。

    而且子受记得魏贲这个人,原著里也是拦驾向姬发献武艺,后来成了西岐四大先锋之一。

    这地位高到什么地步了呢?

    原本西岐的四大先行官是黄天化、武吉、南宫适、哪吒。

    其中武吉是姜子牙的亲信,南宫适是西岐元老,黄天化法力比较高,又是黄飞虎的长子,哪吒天生就是先锋的料,刚出生就知道自己是灭商伐纣小先锋。

    而西岐营中,金吒、木吒、韦护、雷震子、土行孙、杨戬......法力、资历、后台超过魏贲的,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偏偏是平民出身不会法术没有后台的魏贲成了先锋。

    也许其中还有些别的原因,却也足以说明魏贲的能力不俗。

    子受暗自心惊,这魏贲越猛,就代表他日后的知名度越高,如果今天拦驾献艺成功了,日后肯定是君臣相宜,纣王慧眼识英才这之类的故事传扬啊!

    这怎么行??!

    子受眼中精光一闪,突然暴喝道:“刀斧手何在,将魏贲拿下,斩之!”

    商容一愣,连忙问道:“陛下,这是何故?”

    子受道:“朕观魏贲脑后有反骨,久后必反,故先斩之,以绝祸根。”

    脑...脑后有反骨?

    魏贲摸不着头脑,下意识往后脑勺一摸。

    哎?好像还真是后脑勺枕骨突起。

    随即,魏贲怒火中烧,枕骨突起就枕骨突起,反骨是什么意思?

    还久后必反以绝祸根?没这样的说法啊!

    魏贲越想越气,凭啥啊!我武艺高强,特意来投靠你,为你上阵杀敌,你不要不说,还要把我拉下去砍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魏贲当即提刀,头也不回的就走。

    敖烈稍作犹豫便挺枪阻拦,纣王都说出此人脑后反骨了,不管是不是确有其事,总不能放着他走。

    “你这杂碎,也能拦我?”

    魏贲一声虎吼,却发现死活拿不住长刀。

    只见子受两指将长刀刀刃捏紧,任由魏贲如何使力,都不见刀刃偏移分毫。

    子受也大为惊奇,自己这股子力气越来越大了,小药丸没白吃!

    兴许哪一天还能以力证道!

    他稍稍松手,道:“来人,将此人压下去。”

    魏贲涨红了脸,他闯入了十八万大军,干挺了三员大将,没想到在纣王这里翻了车。

    商容见此,却是恍然大悟,立即出言道:“魏贲,你武艺高强,陛下已知晓,但你可知,你冒犯君威?”

    “强闯大营,对军中大将出手,狂妄自大,丝毫不顾及陛下威严,你可知错?!”

    “这...”魏贲一阵恍惚,他只想着展露自己的惊世武艺,在这一点上,确实没考虑太多。

    要是纣王就这么任用了他,君威何在?将士的颜面何存?

    商容拿出丞相的威严呵斥后,又变了副面孔,好生相劝道:“陛下虽有此言,但陛下容人之量,世人皆知,太颠为姬昌旧友,却是朝中要员,雷开曾率军叛乱,却依旧掌管朝歌兵马。”

    “陛下知你武艺高强,又有拳拳报国之心,又怎会放任弃用呢?”

    “陛下不过是为了打磨你的性子,你年轻气盛,过于血气方刚,初次见到陛下就敢顶撞,在陛下面前动刀兵,若是今日纵容了你,日后定要生出事端!”

    “反骨之言,以绝祸根,是陛下为了绝你自己的祸根,防止你因此冒犯之举留人口舌,反受其害,大商律法严明,可不是说说而已。”

    魏贲听完,一阵感动,他对新法的严厉也有耳闻。

    何况自己这身武艺,哪个君主会不重用?纣王刚才的行为显然说不通,老丞相这么一解释,却是全都明白了。

    他当即扔下了刀,虎目含泪,拜道:“贲愿领罪!”

    子受:“.....”

    他望着商容沉默了半天,不该把这老头带出来的,太老好人了。

    换做杨任在这里,看到魏贲这么狂妄自大,肯定先喷一顿再说,哪还有这么多脑补。

    不过子受也有了主意,道:“今日先饶你性命,你可尽忠报国,勿生异心,若生异心,朕亲取你首级。”

    “谢陛下,臣....”

    魏贲刚要拜谢,便被子受拦下:“慢着。”

    他缓缓道:“朝歌已设科举,分文举与武举,你若有心报国,便去考取武举,若成了状元,朕必当以大将军相待,今日之事也可揭过。”

    “武举?状元?”魏贲有些云里雾里,状元、榜眼什么的,不是朝歌马场赌马的名次吗?

    子受也懒得解释,抬完棺回来就举行武举,反正状元早有内定,和魏贲没啥关系,平白多了份科举不公的骂名,昏君怎么会选贤任能呢?!

441.一路向西

    十八万大军西行,一路上旌旗招展,士气昂扬,战马嘶鸣。

    子受打了一路瞌睡,估摸着差不多到了桥山附近,才打起精神,令随侍左右的寺人盯着,看啥时候到地方。

    不一会儿,有寺人来报:

    “陛下,前方见一石碑,上书“古轩辕黄帝桥陵“几个字。”

    子受装作惊讶不已,召来商容,问道:“朕闻黄帝乘龙升天,为何此处会有陵墓?”

    商容连忙答道:“轩辕黄帝采铜首山,铸鼎荆山,鼎成后,乘龙升天,臣子不舍,便捉住龙须,扯得黄帝几片衣角,黄帝升天后,臣子们就将扯下的黄帝衣冠埋葬在这里,这桥山黄帝陵,便是轩辕黄帝的衣冠冢,只是地处偏僻,山中又有松柏遮天蔽日,鲜少有人知晓,臣也是在写游记时,听辛大夫提及,才得知。”

    子受听罢,仰天长叹:“轩辕黄帝乃上古三皇五帝,朕心甚慕之,今日来了这黄帝陵,怎能就此路过?”

    说罢,他大手一挥:“传朕诏令,三军在此驻军五日,祭拜轩辕黄帝!”

    商容点头,祭拜先祖,是件好事。

    虽然随行的都是奴隶,没有礼部官员,但商容在升至丞相之前,是司掌礼乐的大臣,将祭拜的手续摸得门清,倒也不会有冒犯先祖之嫌。

    大军停下后,子受再命令士兵解下衣甲,用战袍掬一袍土,十八万人齐卸甲,一夜之间,便在桥山巅,黄帝陵的对面,修起了一座九转祭祖台。

    这约二十四米高的夯筑高台,台旁还立了一块石碑,上书“商纣祖台”。

    次日,旭日东升,子受下令十八万大军,列队桥山、马家山、印台山。

    宫乐四起,“曰商是常”的歌声回荡,将士们个个俯首肃立。

    子受则卸下身上的盔甲,挂在一棵柏树上。

    这棵柏树据说是嫘祖死之年,黄帝亲手所植,今已亭亭如盖。

    柏树旁边有块石头,青石面上镌刻着黄帝的大脚印子,据传向黄帝脚印投铜钱能测运气,投向脚印大拇趾运气则为最好,大吉大利。

    子受趁着人多,偷偷扔了枚铜钱,正中小拇指,暗道晦气,这东西不可信,找寺人又要了几枚铜钱,反复试到扔中大拇指后,才独步走向祭祖台。

    两条石砌曲径通向台顶,四围古柏环抱,台顶高达林表,登临其上,四周景色尽收眼底。

    余下将士则一一绕到祭台前面。

    此时军中将领已在祭台前恭候多时,默默不语只是垂手肃立。

    商容则捧香合到香案,开始唱祭词。

    至于三跪九叩啥的是不存在的,这些繁琐的东西早被子受在前几年改人牲、人祀轻简祭祀的时候顺便取消了,蚊子再小也是肉,昏庸值都是这么攒出来的,多年的贫穷下,子受早就学会了勤俭持家。

    “天授与祉祺之瑞,圣贤礼乐,启蒙于黄帝之昌,欲揭尘封,底蕴积于青史,守望故土,圣泽昭于苍黄.....”

    子受扬手将一杯酒洒在地上,至于祭祀用的瓜果、牲畜是没有的,大军出征,哪会带这些东西。

    商容倒是提议过找附近百姓征调一些祭品,以往祭祀历代商王,祭祀轻简一些也就算了,黄帝可是人族共祖三皇五帝之一,既然要祭拜,仪式还是隆重些好。

    子受严词拒绝,真要搞个什么隆重祭祀,即使自己下令祭完之后全都还回去,所消耗的东西绝对不少,又是何必呢?

    至于会不会有人喷自己不敬先祖,子受压根不在乎,喷就喷呗,谢谢啊!

    不过虽然祭品不够,臣子们也有各自的想法。

    商容哇得一声,便悲号出来,带头大哭起来。

    殷破败等人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个个扯着嗓子大放悲声,哭的格外伤心。

    祭品不够没关系,十八万大军齐齐悲号,诚意十足!

    敖烈因为不是人,反应比所有人都慢了许多,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被三军将士的齐声大哭淹没在里面。

    子受被这场面给镇住了,随机应变能力还挺强!

    黄帝距今都过了一千多年,即使依然对黄帝保有敬畏,可扪心自问一句,谁会真的哭出来?

    哭号着的商容暗自佩服自己的机智,只有自己这种通晓祭祀三朝为官的老油条,才能做出这么圆滑的安排。

    也只有自己这种与贵族曾有姻亲的人,才知道祭祀最看重什么,只要场面功夫做足,便是贵族也难以挑出毛病。

    看看,这才叫为君分忧啊!

    十八万大军约莫哭了一分多钟,再久就装的不像了,虽然是自己骗自己,但也不能露馅啊!

    商容也停止哭号,开始念祭文。

    也就是些“追念先祖,不胜惶恐,徒增哀思”之类的内容,毕竟黄帝的具体所作所为,还真说不太清楚,空白的六百年摆在那儿,有太多记载不明的东西。

    十八万大军没想到祭祀这么繁琐,基本上个个面无表情,眼神仿佛死掉了一样,硬撑着,只觉得十分无趣。

    这倒不是他们不敬黄帝,而是因为这些人大多都是奴隶成军,别说祭祀了,放在几年前是要被当做祭品的,比寻常人更加不喜祭祀,甚至可能他们就有亲朋,是被主家以“祭祀黄帝”为由,给杀掉当做人牲、人祀的。

    不少人想到这里,不由得将手中兵刃握得更紧了,如果不是纣王,在一场如此浩大的祭祀中,他们恐怕就不是站着祭祀先祖了,而是躺着被当做先祖的祭品。

    子受见下头的人昏昏欲睡,也没什么人注意到自己,右手往皇袍的袖子里一缩,一个小瓶入了掌心。

    行军得吃饭,我是老大,吃点好的,涮羊肉不过分吧?

    既然要吃涮羊肉,随身带点调味料,也不过分吧?

    子受的食指在小瓶上轻轻一点,瓶内的花椒粉便随风飘扬。

    离子受最近的商容鼻子一痒,忍不住打起喷嚏,祭文也停了。

    谁知这一个喷嚏出来,接二连三的又是一阵喷嚏,将士们喷嚏不断。

    子受佯怒,叱喝道:“好大的胆子,竟然在祭拜轩辕黄帝的时候咳嗽,惊扰先祖安息,破坏祭礼!”

    商容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一个两个咳嗽就算了,一大片士兵全在咳嗽,这是大不敬啊!

    可他也发现,这事情有些诡异,怎么将士们全都不约而同的咳嗽起来了?

    这不合理啊!

    难道是黄帝对这场祭祀不满意?

    商容瞪大了眼睛,传闻黄帝乘龙升天,也就是说,黄帝还没死,是不是黄帝接受祭祀时,发现没有牲畜,没有酒肉,而发怒了呢?

    甚至....以往是有人牲、人祀的,现在却没有,会不会是轩辕黄帝要将这打喷嚏冒犯祭祀的人,都拿去当做祭品?

    这倒不是商容推崇人牲、人祀,毕竟他的眼光还没有脱离时代的局限性,人牲、人祀这种传承了几百上千年的东西,即使一时废除,也很难彻底从他的脑子里离开,也因此,是子受最稳定的昏庸值来源之一。

    下头打喷嚏的士兵也惶恐起来,万一真被杀了当作祭品怎么办?不被杀也不行,不被杀还可能是活祭啊!

    商容想了一会儿,想出言让纣王息怒,这些将士可以稍作惩罚,却不能真杀,祭祀方面,还是征调附近的百姓家用,再隆重办一次,扰民也就扰了吧,祭祀先祖的事更大。

    子受则左右看了看,没找着趁手的桌案,只得跺了跺脚,道:“朕思来想去,诸位将士一同咳嗽,绝非常事,朕对风水之术略知一二,倒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将士们一听,纣王不是治罪,咳嗽好像是另有其他原因,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纷纷屏息凝神战战兢兢地听着,是啊是啊,大家同时咳嗽也太诡异了,咱们绝对不是故意不敬黄帝的啊!

    子受见此,则开始忽悠。

    看风水?这个世界还真有风水一说,修仙的都懂,不过自己肯定不懂。

    好在这次随军的人里也没有懂风水的,随便忽悠!

    “朕看过这里每一座山脉,甚至每一棵树木的形状,风水之术,大抵不出于形势、方位,印台山与桥山对立,因山势隆起,故名印台。”

    “而那隆起的印台,却正对黄帝陵之口,以至于陵墓晦暗阴沉,视野极窄。”

    “前些日子还好,朕还未发现异常,今日朕登上这祭祖台,视野宽阔,一目望去,此前巍然耸立的印台山,那山巅印台处,竟上歪下扭,上半截看着极为别扭,下半截又参差不齐,整个山体虽说不是千疮百孔,却也歪七竖八。”

    “这与桥山相对的印台山,表面上风风光光,实则是一座凶山,坏了整座桥山、整个黄帝陵的风水!”

    商容有点哑口无言的感觉,虽然陛下说的头头是道,但怎么总觉得有点不靠谱呢?

    也没听说纣王研究过风水啊!

    不过下头的将士却是信了,他们本来就没啥文化,也没接触过懂风水的人,看纣王说得言辞凿凿,怎能不信。

    而且刚才打喷嚏的是他们,他们自知犯了错,心虚,纣王这一番凶山的解释为他们开脱,再好不过。

    子受很是满意,既然是凶山,该怎么办?

    迁陵啊!

    他大声道:“刚才必然是轩辕黄帝所授,陵墓正对凶山,压制了风水,为今之计,只有迁陵,诸位将士须挖开地宫,将黄帝陵寝迁至云梦山!”

    等到风水一说被戳破,事态爆发,昏庸值就来了。

    黄帝陵你纣王也敢挖?!后头是不是还得挖伏羲陵、神农陵?

    子受确实是这么打算的,把先祖的陵墓迁到一起保护起来,多好啊!

    不过前提是土行孙给点力,能找到位置,除了黄帝陵,其他陵墓便是妲己、申公豹等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

    挖黄帝陵自然不需要十八万人,地宫里估计也容纳不了那么多,所以子受先下令封山,寻常人不得上桥山。

    子受不知道挖陵迁坟要多久,由于姬发正带着大军打羌人,出于安全考虑,他又下令在山上做了层层警戒。

    万一姬发在回师途中探到大商十八万大军包括纣王全在桥山,直接兵围桥山或是点把火,可就凉透了。

    在多重布置下,整座桥山宛如一座军事要塞,五步一哨,十步一岗,一些险要隐蔽处更是布满了暗哨,隐隐可见草木间寒光闪烁,显然有强弓硬弩潜藏其中。

    这是奴隶们成军以来的第一次大规模军事行动,也算得上不错的训练,子受觉得,这样的防卫,西岐兵马若是想强行攻山,只怕很难。

    至于传闻西岐军中的哪吒、韦护等人,倒也不用太过担心,封神未起,向劫掠西岐的羌人复仇可以,但他们还真不一定敢对大商的兵马随意出手。

    商周因果,也不是一两个阐教三代弟子能左右的。

    子受带着近卫与部分御林军通过甬道,来到黄帝陵前方的空地。

    陵墓气势恢宏,肃穆庄严,还有一些熊、罴、貔、貅、貙、虎等兽类雕像,毕竟黄帝是个很专业的驯兽师。

    而在这地底下,便是陵寝地宫。

    子受很好奇,史上第一次记载祭拜桥山黄帝陵的记录,是汉武帝,而按照后人考古,桥山黄帝陵最早也是成于秦代,商朝根本不可能有。

    可事实就是,在封神世界观的商朝里,黄帝是存在的,黄帝陵也是存在的,那个死活扔不中大拇指的脚印子,也绝对黄帝本人留下的。

    那这地宫里,到底有啥?

    晁田在外头负责布防,李烈打头进入地宫,殷破败则在子受身边护卫左右。

    沿着甬道一级一级往下走,迁坟大军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

    大禹定鼎九州塑龙脉后,人族就不一样了,不仅有看报就能识字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古人因为营养不良导致的夜盲症也没了。

    甬道两侧都是石壁,脚步声回荡在石壁上激起一阵一阵的回音。

    子受与迁陵大军一路走到了甬道尽头,眼入眼帘的是一道狭窄的走廊,再沿着走廊走一阵,便是一道巨型石门。

    石门一眼望不到边,左右两边的石壁凹凸不平,有明显的人工凿刻痕迹,门后就是陵寝所在。

    左找右找找不到什么机关,反倒是一个小兵无意间轻轻推了一把,将巨型石门给推开了。

    子受无言,越发觉得给黄帝迁陵是个明智的决定。

    黄帝时期的人们太朴实了,一路上连半个机关都没有,最后一道关卡,看着极为唬人的石门却连暴力拆卸都不需要,随便就能推开。

    现在是知道黄帝陵的人少,盗墓也不算盛行,以后呢?

    只要盗墓贼进来后看见的不是乘龙升天的黄帝本人在笑嘻嘻的招手,不管里头有啥,都得被搬空,翻出尸骨扔在地上也是常事。

442.大凶之兆

    黄帝陵下头有两道门,一扇是石头门,另一扇是青铜门。

    所以石头门背后,还是门。

    子受估摸着双重门大概就是黄帝时期最强大的防盗措施了,奈何青铜门和石头门一样,一推就开。

    青铜门之后,则是终极秘密。

    最前头的几个小兵见到青铜门之后的光景,心中充满了震撼。

    他们似乎正身处于一座宫殿里头,四周装点着夜明珠,宫顶是一片纯黑墨玉,顶上镶嵌着各种珠宝,墨玉为穹,珠宝为星,让人眼花缭乱。

    殿内画栋雕梁,镭金为柱、白玉作栏,四处雕绘兽纹云影,既有陵寝的庄严肃穆,又有一股君临天下的霸气。

    毕竟寻常人还真没钱修铸这种陵墓。

    子受连连咂舌,这还只是黄帝的衣冠冢,真要是黄帝本人的陵寝,又该是什么规格?

    子受下令,金银珠宝勿取半分,目的是找到衣冠,抬走。

    商容被这些亮闪闪的装饰晃瞎眼,这时才想起正事。

    是啊,这里宝物这么多,防御又这么薄弱,今日幸好来的是纣王,若换做他人,宫殿焉存?黄帝陵墓焉存?

    确实该迁走,加些机关也比两道破门要好。

    迁陵小分队四下搜索,他们所在的这处宫殿似乎格外大,一眼往不着边,还分了好几个偏殿。

    偏殿之中,则堆放着锦帛,锦帛上,记载着各种物品的制作方法。

    “这是制鼓方法!”

    “这是舟车图!”

    “这是...农学经算?”

    “这好像是星图!”

    便是敖烈与殷破败也惊呼不已,这其中竟还有兵法战阵。

    子受嘴角抽了抽,却是觉得有些不妙。

    他手上拿了份锦帛,上头就是个阵法,八门金锁阵,比起现存的战阵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再随手拿起一份,制弓的方法。

    看起来平平无奇,细细一品很有问题。

    啥弓能射四百步啊?还带连发?

    这是神臂弓还是诸葛连弩?

    子受算是明白过来了,这些锦帛上头全是失传的黑科技。

    毕竟黄帝有个ai自走七香车,还有个嫘祖纺织机,有这些黑科技根本不足为奇。

    子受十分疑惑,蚩尤到底是凭什么能和这些黑科技打成五五开的?

    惊呼声渐渐停了下来,将士们终于意识到这里是地宫,不能冒犯黄帝陵寝。

    商容则在子受身边谏言道:“陛下,这些锦帛乃上古神物,对国家社稷大有裨益,若能造出,必将提升我大商国力,还请陛下遣近卫将这处偏殿围起来,以防有人偷拿,这每一份锦帛,都是先祖传下的至宝。”

    商容对此也是唏嘘不已,进入地宫挖开陵墓,虽是有些不敬,却也有好处。

    这些锦帛中有大量失传的事物,其中一份记载着衣物,衣裳、鞋帽、裘、胄,对羊毛衣也有所提及。

    若是能早日发现,又何必需要等到纣王推广羊毛衣,才能让贫苦之人度过寒冬呢?

    子受眨了眨眼睛,行吧,都带出去,不用白不用,反正也是全天下推广,功德也是黄帝的。

    ..........

    桥山上的将士们依然处于警戒之中。

    晁田刚遣人换了班岗哨,只见天空中突然升腾起一团云气,云气经过印台山山巅印台突出的地方,仿佛是水泼墨染般忽然转黑。

    黑色云气不断扩散,霎时间就将满山遍野的山石树木都罩在其中,午后晴空万里的印台山,瞬间便被黑雾笼罩。

    桥山上的晁田已经分辨不出印台山上的状况,匆匆登上祭祖台,放眼一看,印台山已经成了一座黑山,周围只有黑气升腾。

    三军将士们见到这幅景象,都惊讶的目瞪口呆,不知所措,脑中只余下两个字,凶山。

    纣王说的没错,如果这都不算凶山,什么才算凶山?

    晁田暗道一声不好,大喊道:“陛下还在地宫里,来人,快将陛下带出来!”

    这种奇异天象绝不是什么造化钟神秀。

    黑气重重,大凶之兆啊!

    正慌乱间,忽然一阵地动山摇,大地都跟着颤了两颤,一群惊鸟尖叫着从山中飞出,朝向远方奔去。

    晁田猛然发现,对面的印台山上黑色运云气渐渐散去,山体消失了。

    偌大一座山,就这么没了。

    晁田不由得颤声道:“这是什么山啊?”

    他咬了咬牙,下令道:“所有人下山,王五、王六带百人与我下去地宫,护卫陛下!”

    晁田下了地宫,便见着了纣王。

    敖烈与殷破败正护卫在纣王左右,刚才的地动山摇即便是在地底也有感触。

    晁田道:“陛下,山体异变,印台山已经消失了,臣觉得还是赶紧离开为妙!”

    子受瞪大了眼睛,我胡诌一个凶山,结果凶山没了?

    “也好,先走吧。”

    子受想到黄帝的大脚印子,铜钱投到小拇指了,显然运气不好,应该换一天再来。

    安全为重,先出去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黄帝陵就在这里,也跑不了。

    敖烈起身便走,大喝一声:“陛下起驾,速速离开!”

    说罢挺枪走到最前面,开路去了。

    他是西海龙王三太子,也修有术法,一座大山凭空消失显然不是寻常事,恐怕是有大能插手,甚至...黄帝亲自出手也不无可能。

    兴许黄帝是个小心眼的人,不想让他人进入自己的陵寝。

    敖烈一马当先,晁田紧随其后,子受在殷大胖子身边特别有安全感。

    幸好三名将军能力不俗,又有老成持重的商容居中调度,将士们经过最初的混乱,便镇定下来了,虽然队列还是有些乱哄哄的,但还不至于出什么大乱子。

    商容在子受身边安慰道:“陛下无需担心,印台山乃凶山,现在凶山遁去,便是大凶遁去,必然得享福祉,陛下更是受先祖庇佑,不会有事。”

    其实商容心里忐忑,平白没了一座山,又地动山摇的,怎么也不像是好兆头。

    “哦。”子受哦了一声,不以为意。

    不就是没了一座山么,原著里雷震子出山时,只是一敲,山顶就没了,比雷震子强的仙人大有人在,指不定就是某个仙人出手。

    子受知道封神未起,仙人不会对自己出手,由自己顶在前面,是最安全的,因而道:“朕去前面开路。”

    说着,便大步流星走到前方。

    商容有心想拦,却没拦住,只能大喊:“护驾!护驾!”

    敖烈与殷破败便立即赶到子受身边,苦苦相劝。

    子受摇头,道:“两位爱卿尚且不暇,还有这份忠心前来护驾,朕很是欣慰,然而山崩地裂人心不稳,朕还是走前面吧。”

    两人无奈,只得受诏,这也能让大军宽心,如果纣王都没把这事当做一回事,那大军也不必担心害怕,一切事情,出去了再说。

443.昆仑古城

    很快,便来到主殿,记忆中,青铜门与石头门就在主殿。

    可谁知主殿内一切正常,殿顶上依旧是如夜空般的墨玉,唯独少了通往地上的两道。

    晁田觉得奇怪异常,疑惑道:“陛下,末将刚才进来时还有门,现在门怎么没了?”

    子受也一阵懵逼,道:“莫不是我们走错了?”

    敖烈眯着眼睛环顾一下四周,道:“陛下,这座宫殿布置玄奥,除却主殿外的八座偏殿暗合八门之阵,分别是休、伤、生、杜、景、死、惊、开,想来只要找到生门处的宫殿,便是不需要青铜门,也能出去,这定然是一处机关,陵寝之中有机关,也是寻常事。”

    敖烈有些得意,刚才他在锦帛中见到了八门金锁阵等多个战阵,他聪慧之极,只一眼便记下了,现在正好发挥作用。

    “干啥呢?快走!快走!”

    前方的子受大声招呼着,有些不耐烦,还八门之阵休门、伤门,你当是在开八门遁甲呢?

    敖烈一愣,往前看去,只见宫墙大开,破开的地方还有根柱子。

    强拆陵寝地宫,能做这种事的恐怕只有纣王了。

    踏出宫殿后,周围一片漆黑,没有夜明珠也没有任何奇异光亮,根本找不着路。

    就在此时,再次地动山摇,天地异动。

    仿佛是一只远古巨兽正在苏醒,无数道气息冲天而起,地表上的将士们纷纷看到五颜六色的天幕,凭空浮现在地宫上方,滔天波动,震动千里。

    地底则是升起一道道光芒,似是要撑开大地,云气又生了起来,笼罩整座桥山。

    “又...又来了?”

    “怎么回事?”

    无数人惊诧惶恐,片刻之后,地宫中却亮堂了起来。

    并非是来自夜明珠的光芒,而是耀眼刺目的太阳光,地宫升到了地面上。

    稍稍适应过后,便能看见,所谓的奢华宫殿不过是整座地宫的一角。

    而这不知有多大的地宫,实际上是一座古老的城市。

    以登皇台为中心,分为内城、外城。

    登皇台就在宫殿旁边,是一座四面包砌护坡石墙的台城,大致呈方形,广场、墩台、内外瓮城,泾渭分明。

    登皇台底部,则是一条用石头砌出的通道,一边是小板块夯筑的夯土基址,似乎是祭祀台,另一边四通八达,一直向外眼神,连接着许许多多规模不小、保存较好、错落有致的石砌院落,窑洞式的住房、高处的库房、礼仪性的厅房及石铺地坪和院落门址等结构,一眼便能看出。

    “昆仑城!”

    商容惊呼,黄帝陵寝,地宫之下,古城遗迹,这是座什么城,显而易见。

    黄帝古都,昆仑城!

    子受兀自纳闷不已,我挖陵迁墓,咋还挖出了这么大个遗迹?

    我还猜黄帝陵里有什么,谁知道这么大座城市都能塞进去?

    这哪是什么陵寝,就是座遗迹古城,估计连个棺材都没有。

    历史有六百年空白,流传下来的都是传说,便是那个“古轩辕黄帝桥陵”,也肯定不是黄帝时期的人所立。

    口口相传之下,将昆仑古城遗迹传作黄帝陵寝,并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就在子受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远远传来一个声音。

    “陛下不该如此!”

    一人一马远远而来,一眼望去,马上正是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姬发。

    子受脑门上多出了许多问号,姬发不是在攻打西羌吗?怎么单枪匹马来到了桥山?

    不,准确来说,姬发不仅没带枪,连盔甲都没穿,一身素衣,骑着马就来了。

    姬发却是将礼数做了个十足,远远的便下了马,牵马走到子受身前,躬身一礼:“臣姬发拜见陛下。”

    说完,他又对商容微微拱手,如果不是出了点小意外,商容还是他老丈人呢。

    子受沉吟片刻,拿捏不准姬发的用意:“你不怕死?”

    “死有何惧?”

    姬发坚定无比,道:“陛下有错,为人臣子,就要指明。”

    子受轻笑,合着姬发特意来此,是为了挑毛病的?

    是啊,昏庸值都掰正了,毛病肯定不少,十八万大军齐挖坟,把黄帝陵寝都挖没了,这罪过看起来实在是太大了。

    估计姬发有备而来,十万大军肯定就埋伏在哪里,身边多半也有哪吒、韦护护卫。

    子受问道:“依你之见,朕错在哪儿?”

    姬发看着子受的眼睛,目不斜视,道:“陛下不敬先祖。”

    子受来了兴致,这么久,终于有人说这句话了!

    “怎么个不敬法?”

    姬发深吸一口气,道:“陛下以陶俑替代人牲、人祀,轻简祭祀,甚至食用祭品,前阵子更是下令挖开贵族祖坟,迁移先祖遗骸,还将不实之言刊登在报上,诋毁多名先祖,更是怀疑起尧舜圣王的禅让之举....”

    子受笑了笑,这么看自己还挺坏,这些狗屁倒灶事儿都传到西岐了,看来那些贵族挺给力,在他们的宣传下,除了姬发,估计民间对此也颇有微词。

    “周王觉得朕应该如何?自陈过错,下罪己诏?还是禅位于你,让你来治理这大商天下?”

    姬发道:“希望陛下能改过自新。”

    子受似笑非笑:“改过自新?有些事做了便是做了,不如朕将天子之位禅让于你,由你来做天子,可惜朕是商始皇。”

    “姬发有愧。”

    姬发义正言辞,一片拳拳之心,仿佛对子受无比恭顺般。

    他就是回师途中顺便打击一番纣王,反正商周已势成水火,自家老爹也有声望护身不容易出事,现在他整合了西岐的势力,伯邑考则收拢了西羌残部,双方合力,拿下西戎也不在话下,到时候便足以与大商抗衡。

    等到那时,以天子之号号令诸侯,围攻大商,天下易主。

    其实姬发心里也认可纣王的一些功绩,但纣王对贵族对天神对仙人的能耐缺少一个具体认识,他不敢夸海口说自己做的一定比纣王好,但也不至于坏到哪里去。

    “何必与他说那么多?纣王,你昏庸无道,有愧于天,可敢认罪?”

    还没等子受说话,空中就飞来了一个哪吒,脚踩风火轮手拿火尖枪,耀武扬威。

444.大方

    火尖枪枪头形似火,攻击能喷吐烈焰,威力无穷。

    哪吒只是在问责完纣王后轻轻一扫,枪尖所过之处便烈焰升腾。

    “这...这火?仙人还能插手凡间战事吗?”

    晁田惊惶叫道,和吕岳、罗宣等人同朝为官,朝中还有闻太师这种三朝老大爷,他隐约知晓一些仙人能耐,可大商南征北战,还从未有过以术法压人的举动。

    很显然,仙人不能轻易插手凡间战事。

    哪吒其实也只是打了个擦边球,他只是放火,火还没烧着人。

    而十八万大军从上到下,只是见着火焰,便已慌乱成一团。

    他们入伍也才半年,军事素质不高,对上寻常军队还能抵抗一二,敌人要是能喷火,这还怎么打?

    “陛下...”

    便是商容言语间也有些担忧。

    只有敖烈忽然攥紧了长枪,死死盯着天空,看着哪吒身上的混天绫飘舞,足下的风火轮旋转。

    哪吒傲然而立,双瞳中如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对纣王宣读着天命在周不在商。

    “昏君,有愧于天还不认错?莫非要等到天罚,大军烟消云散,生灵涂炭,才肯悔改?!”

    哪吒想的很好,来一手道德绑架,即使现在封神未开,不能随便出手也无所谓。

    姬发一人一马前来叱责,纣王则死不认罪,高下立判,而后哪吒还能以不想生灵涂炭为由,不对大军出手,再批判一番后带着姬发离开,纣王声势必将猛跌。

    如果纣王认罪了,那更好,坐实一条罪名,来日征讨更加理直气壮。

    子受还未开口,敖烈倒是怒吼一声:“哪吒!”

    如果不是哪吒把龙族希望敖丙的龙筋给抽了,龙族也不用这么麻烦,他的父亲也不用接受天庭的好意,像墙头草一般两头倒,他自己更不用溜出西海龙宫。

    这都得怪哪吒啊!

    哪吒微微侧头,还带着些童真的目光扫过敖烈,眼神微动:

    “原来是只小泥鳅!小爷连老泥鳅都一样打,害怕了你不成?”

    哪吒话音未落,敖烈已经猛地冲天而起,挺枪直刺哪吒。

    就是这个熊孩子坏了龙族的千年大计!

    这一枪,是敖烈含怒而出,带着敖丙以及诸多龙族的怒意,力量强绝到极点,到最后,甚至能开山碎石。

    可是现在的龙族比全盛时期弱了不止一点,东海龙王都能被哪吒揪着打,敖丙也是三两下就败了,龙族能仗着肉身强横在凡间横行无阻,还会兴云布雨等法术,但在仙人层次中,还真算不得什么。

    尤其是面对浑身套满法宝的哪吒。

    哪吒就像当年对付敖丙一样,七尺混天绫望空一展,似火块千团,往下一裹,就将敖烈打的倒飞出去,砸在一座院落的遗址上,轰隆一声,砸出一个巨大窟窿,浑身噼里啪啦不知道断了多少根肋骨,嘴角更是溢出血来。

    哪吒笑出声来,就像小孩子又弄坏了一个玩具一般:“小泥鳅不自量力咯!”

    他被太乙复活之后,法力更上一层,如果只是像凡人一般以武力对敌,估计还得打个四五十回合,可要是用上法力、法宝,对付敖烈轻轻松松。

    哪吒转而继续叱问子受,道:

    “纣王,你以为有人助你便能肆意妄为吗?逆天之举乃螳臂当车,不过是负隅顽抗!商灭周兴乃天定,周王亦是天命所归,你这十八万大军我只需一人便能杀上七八个来回!”

    子受沉默不语,你放啥狠话呢,这么大业力你也受不住,就吓唬吓唬这些不懂因果业力的凡人。

    可将士们还真就被吓到了,面色难看,惊恐交加。

    哪吒这么叱问纣王,确实让他们很不满,可哪吒实力强横,挥手就是一片火焰,便是朝歌之中有数的超一流武将李烈,也被一招打败了,他们还能怎么样?

    太阳高悬,照耀着大地,可气氛却阴沉到极点,让人不由得想到,这片昆仑城遗址会不会是朝歌以后的下场。

    “陛下,切不可逆天行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姬发再次开口,当上西岐话事人后,他就学会了姬昌的阴阳怪气,一副为纣王好的说辞,说到最后几乎痛心疾首,仿佛纣王有愧于天却不认罪,就是整个大商、整个天下的罪人。

    可在这番话下,十八万大军皆是心神动摇,起了一丝异心。

    不怪他们起心思,纣王是将他们从奴隶变作了有着正常身份的行伍,可姬发此前所说的纣王以陶俑替代人祀、轻简祭祀、食用祭品,都是真实的。

    纣王对先祖事迹的怀疑,传播的谣言,他们也都听过。

    而且,他们坐在的这处昆仑城,不就是纣王挖开黄帝陵后,才发现的吗?

    姬发所言,字字非虚。

    再加上哪吒所表现的术法,更加让他们觉得姬发可能真的是天命所归,纣王平北狄,姬发这不也平了西羌吗?

    哪吒昂着头,道:

    “商灭周兴,若你俯首认罪,于此自裁,周王可将朝歌封为封地,允许你子孙后代永镇,甚至入教修行上榜为仙。”

    哪吒非常大方。

    姬发则有些膈应,毕竟哪吒越俎代庖。

    可转念一想,也没啥,他还得依靠这些仙人征战,本质上来说,算不得什么。

    人类的力量微不足道,完全不足够与仙人相对抗。

    即使一个劲不敬天神的纣王,朝中不也有仙人吗?不也封了个国师吗?

    难道,纣王还能抛去这些仙人不成?

    天子也是一样,天命如此,要他商灭周兴,商就得灭啊!承天之命就承天之命,反正天命难改,天命周兴!

    大军之中,也有一些人觉得纣王就此认错也挺好。

    现在大商内忧外患,很难对付各路心有反意的诸侯,若是由向来得人心,为诸侯所推崇的姬昌、姬发来治理天下,那么这场危机,自然迎刃而解。

    纣王如何暂且不论,至少他们这些下头的小兵,说不定就不用命丧战场了,毕竟哪吒这种级别的仙人所带来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这些奴隶全然忘了如若不是参军,他们今日会不会仍留有性命,竟是望着纣王,隐隐期待起纣王认错示弱。

    奴隶军中,真正可用的,依旧只有参与过平叛的敢当军一支。

445.怙恶不悛,恃远肆毒

    云端之上,一老道身着太极图道服,头挽双髻,大袖宽袍,丝绦麻履。

    他,就是指导徒弟打人、帮着徒弟杀人、授计徒弟害人、秘授徒弟自杀、激着徒弟杀父的太乙真人。

    太乙目光淡漠:“纣王必然不会认罪。”

    “岂不正好。”

    太乙身边的是惧留孙,两人一向关系好,太乙不好好教徒弟,惧留孙也差不多,将邓婵玉强行指婚给徒弟,让土行孙用强的,就是惧留孙。

    “冥顽不灵,商灭周兴之下还妄想逆天改命,岂不是要翻天?封神大劫可不是小打小闹,我辈仙家布局落子,纣王不过区区一凡人,不管他有什么样的底牌,什么样的手段,统统碾碎,这才是我等阐教作为,商灭周兴,此乃天命,顺应天命乃自然之道,何须算计?”

    “不错。”

    太乙点头,淡淡道:“今日事毕,话便挑在明面上了,封神在即,也好让同门师兄弟早日渡劫。”

    惧留孙颔首:“不错,我那徒弟已投商去,做了些见不得人事,也能用之一二。”

    言语间似是将王朝交替之战当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高悬空中的哪吒玩兴大起,双足下由青鸾火凤所化的风火轮发出长长的鸣叫声,震裂天地,火尖枪一挥,便是一道长达百米的火柱,横亘长天。

    哪吒心中颇有种解气的感觉,纣王的行为并不在他的考虑内,商灭周兴是大势,不管纣王怎么样,结局都是一个死,任你有龙族相助又如何?任你有截教仙人相助又如何?

    在大多仙人眼中,人族,无论是纣王还是姬发,都只是提线木偶罢了,在仙家法术面前,不值一提。

    面对这样的责问,该怎么办呢?

    商容等人也纠结。

    姬发斥责得都很有道理,但商容等人身处朝中,都知道事出有因。

    好比用陶俑代替人牲、人祀,确实有违礼制,但也确实活了无数人命。

    “陛下,要不...先退去?”

    商容低声道,当前情况还是不要对姬发等人多做理会,带着大军走人就是,至于弱势一些就弱势一些,怂一点也就怂一点,碰上哪吒这种挥手就是一片火焰的,换谁都得怂。

    “陛下乃天下之主....”

    晁田有些不服气,纣王在他眼中,是一代圣王。

    年初的兵役、马耕都由他负责,马政的成效肉眼可见,在这等功绩之下,姬发说的那些毛病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陛下乃天下之主,身份高贵,姬发不过是诸侯之子,哪吒不过是朝官之子,不配与陛下当面对话,臣也认为,还是不要多加理会比较好。”

    晁雷是有些不服气,但也只是一些,该怂还得怂,李烈才刚刚站起来,难不成自己上去打哪吒?

    以后闻太师回朝,再来找回场子。

    耽搁半天,哪吒有些不耐烦了,混天绫一甩,就是叱问道:

    “昏君,还不认罪?”

    “昏君?”

    子受终于开口,他一张嘴,脸上就露出掩不住的笑容。

    这笑真的不能再真,多少年了,才有几个人说我是昏君?

    就连当年说朕昏君也的时候,也没人说我是昏君啊!

    “朕以幼冲,奉承成汤之业,间者数年有水旱疾疫刀兵之灾,朕甚忧之。”

    “乃天道有不顺,地利或不得,人事多失和,先祖废不享?何以致此?”

    “其咎安在?无外乎天命所至,仙神不作为。”

    “朕知自即位以来,所为狂悖,若朕之政有所失而行有过,自今事使天下愁苦,有伤害百姓,则自怙恶不悛,恃远肆毒。”

    几句话,意思很简单,你有什么屎盆子就使劲扣,我都认了,但我不改。

    怙恶不悛,恃远肆毒。

    “陛下这脾性....”

    商容不知如何是好,可这话没说错,纣王根本没做什么使天下愁苦有害百姓的事。

    云端上的太乙则是摇头:

    “走吧,没什么好看的。”

    说完,就与惧留孙乘云而去。

    天道有不顺,地利或不得,人事多失和,纣王又说怙恶不悛死活不改,话里话外不是要将锅栽给了天地吗?

    天数已定,纣王依旧选择顽抗到底,截教所有门人一齐下山,都救不了大商基业。

    什么人能逆天改命啊?做不到的,就算是圣人也不敢说肯定能做到。

    哪吒也被纣王的大胆给笑到了,在空中发出阵阵放肆的笑声。

    这种话都能说出来,冥顽不灵那就真是自断退路,自绝于天下。

    哪怕截教再怎么相助大商,也没有用。

    纣王真的是傻,老老实实认下罪名,还说自己死不悔改,别管什么未伤及百姓,这时候权势是握在百姓身上吗?

    纣王伤及真正代表权势的贵族了啊!

    经此一事,只怕朝歌之中的贵族也不会对纣王有多少支持了,毕竟纣王说出死不悔改,相当于对那些贵族说,你们以后也是整治对象。

    姬发心里开始算计,正好纣王派了张友仁来西岐要奴隶,不如用奴隶来换取朝歌乃至整个大商的贵族,让这些贵族迁往西岐。

    纣王不是喜欢用奴隶么?就让他用!

    看看这十八万奴隶组成的大军,怂成这样,指不定还会有倒戈的风险,就这?

    子受则是在一阵沉默之中,找着了由近卫护持着的大鼎。

    花椒粉都带着了,火锅肯定也带着。

    经过此前被阐教众人在宫中逼迫的事后,子受已经有了准备,被仙人以武力逼迫的事能发生一次,绝不能发生第二次,这镇着大商气运的鼎,就是杀手锏,他研究了好久才摸透用法。

    “哪吒乃李靖之子,李靖乃朕下臣子,哪吒又为姬发之将,姬发今日依然乃朕之周王,此等无父无君之徒,何德何能言天命如何?”

    “天定商灭,朕便在此截天!”

    子受单手举鼎,登时便有一道贯穿天地的金色长虹纵地而起,横越过天空,猛地撞到哪吒身上,一如之前大禹举鼎镇文殊、普贤、慈航三人一般。

    哪吒身形一僵,混天绫与火尖枪忽然不亮了,四周的火焰也登时熄灭。

    而他那一身修为,也如山河崩塌,轰隆向下落去,直接化作了一个凡人。

    从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仙人,变为凡人,只不过花了半柱香的功夫。

    “回朝,回朝!”

    放最狠的话跑最快的路,鬼知道这破鼎和气运能撑多久,自己这边占着九分之三的气运,姬发那边在收服西羌之后,占据的气运也不少啊!

446.哪吒,时代变了

    子受一声令下,率先跑路,然而反应过来的人寥寥无几。

    便是姬发,也不明所以。

    那大鼎中是人道气运,这个他知道,西岐也占据了一二分气运,但他从来都不知道,人道气运还能这么用。

    如果能掌握方法,不就代表即使任用仙人,也有制衡手段,而不是有**力就能随意拿捏.....

    再看哪吒,哪吒的桀骜不逊,便是姬发也觉得很困扰,可哪吒的实力强大也是个不争的事实,不说别的,能收服西羌,哪吒居首功。

    而这样的哪吒,却化作一个法力全无的凡人?

    这一幕,不仅让姬发陷入沉思,晁田、敖烈这些自己人也看的目瞪口呆,脸上一片呆滞。

    尤其是敖烈,嘴中喃喃念着,眼睛都差点快瞪出来了。

    人族的气运蛮横到这种地步了?

    之前他还以为是因为大禹出手才有此功效,没想到纣王也能做到,这不就是说,只要是占据人族气运的一国之君,就能以人族气运压制仙人修为吗?

    敖烈不由得乐观了许多,这样一来,日后的封神之战中,大商胜算无疑会高出很多。

    “我的法力呢?我的法力呢?”

    哪吒已经从风火轮上跌了下来,手里的火尖枪也哐当滑落,插在了地上。

    他赖以横行无忌的高深法力,全没了。

    哪吒显然没法接受这一切,他坐在地上,再无一丝傲然之色。

    这时候,他才如外表一样,像孩子一般满脸惊恐慌乱,看着自己的小手,拼命催动法力,却发现体内空空如也。

    哪吒猛地起身,提起火尖枪,即使法力失去,他却还是灵珠子转世,有法宝之躯终究不同凡响,即使法力全失,也仍有不俗的战斗力。

    嗖——

    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飞来,准确无误的打在哪吒那有些婴儿肥的脸蛋上。

    轰——

    哪吒被直接轰飞数百米,猛然撞击在一段石墙废墟上,硬生生撞的粉碎。

    哪吒还没缓过劲来,发髻散乱,灰头土脸。

    子受满脸疑惑,自从昆仑城上升到地表之后,殷破败就不见了,没这个大胖子挡着,太阳都烈了许多,而现在,殷破败出现了。

    而且殷破败并不是独自出现的,还扛着一门...火炮。

    殷破败兀自装填着石弹,砰一下,又是一炮,将刚刚站起身来的哪吒轰得更远了。

    子受:....

    这是火炮还是火铳?

    反正带个火字就完事了,完全不是商朝应有的东西,虽然只是实心弹不能爆炸,但一炮一炮轰的贼猛,看哪吒在巨大冲击力下栽倒,还挺带感。

    这时候,子受才发现,殷破败身边还有一个身形隐隐约约,近似于灵体的中年男子,

    长须带甲的中年男子拱手,道:“在乃轩辕黄帝总兵官柏鉴,因大破蚩尤,被火器打入海中,千年未能出劫,直至近日,方才脱困。”

    柏鉴言语恭敬,却并未口称陛下,对他而言,他的陛下只有一个,那就是黄帝。

    经由柏鉴一番解释,子受终于明白事情原由。

    殷破败手上的火器是黄帝打败蚩尤后收缴的战利品,就储藏在这昆仑城的某处,柏鉴去年得人族气运相连,渐渐脱劫,见天地已过千年,便来到昆仑城,想着避世不出,等到大劫结束,未曾想十八万大军把昆仑城给挖出来了,他也只得现身。

    难怪黄帝有那么多黑科技在手还和蚩尤打得难解难分,合着蚩尤那边的黑科技黑得更彻底啊!

    殷破败又轰了几炮,见身边的近卫小弟们跃跃欲试,便一指身后,长枪短炮一箩筐,发射也并不复杂。

    这些火器都是蚩尤和他那八十一个兄弟所用,近卫们见着之后便按捺不住,上下操作着,就是一连串弹雨。

    轰——

    他们没什么准头,但耐不住数量多,哪吒法力全无,只有混天绫自发护主,却是不够,胸口登时便如大锤击中,饶是以法宝之躯,也不好受,身体如同破布袋般,整个人连续倒飞出去。

    子受都看不下去了,哪吒这种死不悔改型少年杀人犯,怎么能用这么温柔的手段对付呢?

    “给朕一个。”

    子受也扛起一门炮,在柏鉴的指导下上膛发射。

    第一发没中,第二发正中哪吒胸口。

    “我不服!我是伐商先锋,我乃灵珠子转世!我是阐教门人!我师傅太乙真....”

    “轰!”

    任由哪吒拿出怎么样的身份背景,都无法掩饰他此时的狼狈,迎接他的只有一发又一发无情的炮火。

    “这似乎是...蚩尤的兵刃?”

    姬发满眼惊惧,西岐手握七香车数百年,比任何人都更能接受火炮的威力,现在的工艺以及兵器,比之黄帝时期大有不如。

    他终于明白纣王为何会有恃无恐,为何会在商灭周兴之下,依旧坚持对抗天命,恐怕这些上古时期的兵器,就是纣王的依仗。

    姬发自思,以大商的兵马加上如此兵器,足以扫平天下,什么北海袁福通、东海平灵王,根本不足为惧。

    天下诸侯皆反,无一人能够对抗拥有这种武器的大商军队,只需要陈列在城门前,轮番轰炸,就能攻城夺地。

    即便是西岐,若非有哪吒、韦护之类的仙人,也无力抵抗。

    哪怕加上西戎与西羌的骑兵,也无能为力,这些武器比弓箭的射程更远,不仅是攻城利器,也是守城利器。

    幸好....

    姬发轻轻摸了摸右手食指上的戒指,里头有姜子牙的一丝元神,一切早有安排。

    子受见哪吒已经昏过去了,二话不说直接将其塞入鼎中,也好带回朝歌的定海神针底下,让他和阐教几个师叔伯作伴。

    封神之战肯定不是ban掉一个哪吒就能赢得,可ban掉了哪吒,肯定能多苟一阵子,这就代表结算期更长。

    至于姬发嘛....

    子受将大鼎交给他人,走到姬发面前,指着昆仑城废墟上的登皇台,道:“昔日轩辕黄帝在此登皇台乘龙升天,明年四月朕便在此朝贺先祖。”

    “此地非我大商属地,距离西岐不远,可莫要忘了。”

    说完之后,子受就乘御驾走了,给黄帝抬棺没抬成,抬个哪吒也不错。

    而且发现了黄帝古都昆仑城,其中操作空间极大。

447.你老婆的孩子不一定是你的孩子

    子受还在回师的路上,朝歌之中却出了乱子。

    张三的妻子加入了妇女联合会,原本做工做得好好地,近来有些身体不适,只能回到家中休养。

    但张三的妻子是个女强人,即使在家休养,也想着法子补贴家用,张三在田里劳作,她就在家里用踏碓舂米。

    一边踩着踏碓,她还一边感叹着,高将军不愧是当代妇好女子之光,不知为多少女子解决了生计问题。

    当然,大力支持着高兰英的纣王,也算的上不错,只是最近的政令难免让人颇有微词。

    前阵子纣王下令,强行让张三的下肢经历了一次坎坷。

    那种地方,是能乱动的吗?

    张三的妻子不知道张三当时是什么感受,只知道一定很痛苦很委屈,毕竟,他们连孩子都没有,这得多绝望啊!

    可这委屈也无处诉说,不只是他们一家,便是那些外地来的贵族老爷们,也被绑了去,强行做了手术,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张三的妻子偶尔会听到街上传来的风言风语,据说纣王是因为自己有问题,生不出孩子,所以想让全天下的人都和他一样。

    恶毒的谣言传的沸沸扬扬,宫里也没有制止,不少人都当真了,而那些本就不满的贵族,更是天天骂骂咧咧的,就差在皇宫里大喊昏君,传宗接代可是大事,尤其是对贵族而言,纣王这么做,无异于让他们绝后!

    这可不正和了纣王的意么!贵族绝后,以后就没有贵族了!阴谋!全是阴谋!

    张三之妻摇了摇头,将杂念抛去,这些事念叨念叨也就行了,终究还是离自己太远。

    舂完一袋子米,她躬身擦拭踏碓,刚弯下腰,她忽然觉得一阵眩晕,她忙是想直起身子,可还未来得及站直,就两眼一抹黑,晕倒在地。

    此时张三正和李四在田里劳作。

    张三今年也三十了,娶妻十年,却一直没有儿子,幸好老爹死的早,不然还得挨一顿臭骂,没儿子等于不肖子孙。

    他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和纣王一样有什么隐疾,可他不像纣王一样,想换就能换个妃子,巫女也被彻底清扫,即使怀疑也没办法验证。

    而这事儿不好说与外人,因而也没看过医生。

    他叹了口气,对身边的李四道:“诶,没了,都没了...”

    李四问道:“什么没了?”

    张三咬牙切齿:“当然是孩子没了!”

    李四道:“放宽心吧,以后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等你老了,他给你养老....”

    看着李四努力摆出来一副真情流露的模样,张三却格外理智,打断道:“那等我死了,他也继承我的家产?”

    李四理所应当的点点头:“那是自然,你又没儿子,那点家产能留给谁?”

    张三叹了口气,理是这么个理,自己又没后代,家产能给谁呢?

    前阵子那么一割,算是彻底绝后了。

    这时,李四的妻子跑来大喊:“张兄,你妻子晕倒了!”

    张三惊得农具都拿不稳了,这不仅儿子没了,妻子也要没了?

    他匆匆赶回去,将妻子带到城里看医者。

    张三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医学院,事关自己的妻子,自然是这朝廷开办的医学院最令人信服,而且医学院里是女医,看起妇科病来很方便,张三觉得自己的妻子应该不是什么要开膛剖腹的大毛病,去医学院看看应该没事。

    可一到医学院,麻烦了,得排队。

    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这些日子里患病的人很多,还多是些女子,这些人和张三一样,将医学院当做了首选,医学院里整日人山人海,女医都快撑不住了。

    张三一看,没办法,只能找了家小医馆,小医馆虽然也要排队,但终究没有医学院里那么多人。

    很快他就等到了医者。

    医者是个老头,年纪很大,老眼昏花,可正是这幅模样,让张三十分放心,在他眼中,年纪越大的医者,经验越丰富,看病越准确。

    “大夫,大夫……”医馆里有些阴暗,张三汗流浃背,急切问道:“大夫,我妻子方才在家中昏厥过去了,您看看是患了什么病?”

    老头咂咂嘴,轻轻扶须,皱眉道:“怎么这几日多是女子身子有恙?”

    “什么?”张三吓了一跳:“正值八月大暑,钱大夫在报上说过,酷暑时期很容易发生疫情,要多加防治,该...该不会.......”

    “胡说。”老头吹胡子瞪眼,要是有疫情,他这医馆第一个完蛋:“有钱大夫在,什么疫病敢在朝歌横行?”

    大多医者并不认可钱保的外科手术,但对钱保的医术还是很佩服的,而且钱保发明的按跷馆,还为不少粗通皮毛的医者提供了进修机会,学会拔罐、刮痧,一辈子都不愁了。

    老头的脸色稍稍缓和一些,道:“女子嘛,高将军推行什么女子做工,可女子就是如此不中用,浑身毛病多,今天累着了,明天渴着了,娇贵着,徒增麻烦哟...”

    “来,伸手。”

    “噢...”

    “不是你的,是你妻子的。”

    “噢噢....”

    老头摸着下巴,打量一番,手轻轻的搭在了张三之妻的脉搏上。

    “脉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乃滑脉。”

    张三眨了眨眼,不解道:“何为滑脉?”

    老头眯着眼,解释道:“有喜了。”

    “啥?”张三愣了愣,自己好像有点毛病,而隔壁王五也已经随军出征了...

    张三追根究底,继续问道:“滑脉就是有喜了?摸一摸脉搏就知道了?”

    老头凝视着张三,道:“那倒不是,滑脉有三成可能是有喜了,但我问过你的妻子,她所表现出的症状和怀有身孕时的症状一样,再加上滑脉,十有**,是有喜了。”

    张三一脸狐疑,毕竟他都十年没能生出孩子了:“当真如此?”

    老头郑重点头:“必然是有喜了,此前的几个女子,大多也是确定有喜了,剩下的,也是可能有喜。”

    “这...这...这....”

    张三激动得语无伦次:“我有孩子了!我有孩子了!”

    老头是个严谨的人,他本想说是你妻子有孩子了,不一定是你有孩子,但看到张三这幅手舞足蹈的模样,不忍打击,只是道:“问诊的钱先结算一下....”

448.三四月的事,七八月自有答案(6k)

    张三付了钱,老头则自言自语着陷入沉思。

    “有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两个也就罢了,春冬时节正是传宗接代的时候,到现在发现端倪正好,可连续这么多人,很反常啊!”

    老头渐渐感觉到不对劲,将此事报到了主家晋王府上。

    崇侯虎也是有产业的,这间医馆就是他名下的产业,他刚在城外斗鸡场买了只优胜斗鸡烧来吃。

    “喜脉?这么说,来看病的女子基本都是因为怀有身孕?”

    老头忙不迭的颔首点头:“是的,是的,我寻思有些奇怪,所以特意来府上禀告给侯爷。”

    他想了想,有些不放心,医者嘛,都有最基本的医德:“要不,侯爷去太医院问问,万一不是喜脉而是疫病...”

    “问什么?”崇侯虎气定神闲的吐出骨头,道:“不必问,来来去去不也就那些症状,要么是有身孕,要么就是有些其他小毛病,这算得了什么?”

    老头不罢休,师出反常必有妖:“可....”

    崇侯虎不耐道:“不就是女子问诊,又不是什么大事。”

    崇侯虎惬意得掰下一只鸡腿:“你继续看你的病,再有女子来让她们多喝热水就完事了,哪有那么娇贵。”

    老头无言,他本能的觉得不对劲,但人微轻言,主家又似乎对此并不在意,也没办法。

    毕竟这事很敏感,早前还有传闻纣王用心歹毒,对朝歌男子强行手术,居心剖侧,再要出点事,指不定会被刑部抓走。

    自纣王离开朝歌后,刑部那群官员全都铆足了劲干活,别说是贵族了,赵公明的弟子犯了点事都给抓进去了,那可是仙家弟子!

    老头只得回到了医馆。

    崇侯虎慢悠悠的将整只鸡吃完,斗鸡就是比寻常的鸡吃起来得劲。

    至于女子看病的事儿嘛....

    他要相信其中没什么猫腻就出鬼了!

    生病本是寻常事,但如此数量的女子身体有恙,就不是寻常事了。

    可偏偏这种大事,没有造成大影响,分明是有人想压下这件事。

    想压下一件事情,多半是因为这件事造成的影响太恶劣。

    以身体有恙来说,最恶劣的就是疫情。

    可要是生了疫情,自己这种贵族绝对第一个得到消息,三山关疫情的时候那些贵族老爷一个个跑得比谁都快,别看当时那些南方诸侯第一时间就来到朝歌求援,看似一副紧张之极的样子,实际上都是来朝歌避难的!

    除去疫情,崇侯虎实在想不出生病有什么恶劣影响,那么很显然,是相反的。

    影响太过正面。

    正面影响为什么要隐瞒?很简单,因为纣王不在朝歌里,朝歌当前的主事人,受不起。

    就像自己一直隐于幕后一样,他崇侯虎没有功劳吗?

    有,大大小小功劳可不少,但他不敢认,因为他已经位极人臣,不能再一进步,只出手为群臣揣度圣意间接立功。

    那什么样的功劳会让朝中百官不敢认下?

    自然是许多女子都怀孕这件事。

    那老头说的不假,许多女子都怀有身孕,就连那些多年没有子嗣的人家,也有了孩子。

    这意味着什么?

    子孙昌盛!

    这世上有比传宗接代更重要的事情吗?没有啊!

    这泼天大的功劳,就算把费仲、尤浑俩人捆在一起,也不敢认啊!

    崇侯虎来到了尤浑府中。

    尤浑正在桌案边坐立不安,他严守着旬日一休,今天不理朝政得呆在家里。

    他艰难的露出了一个笑容,道:“王爷所来何事?”

    崇侯虎也不客气,直接坐下,不露声色的道:“陛下曾言内事不决问尤浑,尤大夫,近日可是有什么事?”

    尤浑显得极为小心翼翼,左右看了看,没人,才轻声道:“这些日子怀孕的女子有些多了....”

    崇侯虎点头:“这可是祥瑞。”

    “是啊...”尤浑愁眉苦脸:“可这祥瑞,我受不起啊!要是陛下在还好,可现在陛下在外头,这....”

    崇侯虎道:“所以你就派人压下了消息?”

    尤浑道:“是啊,费尚书也这么认为,此事还得等陛下回来了再说。”

    崇侯虎连连摇头:“尤大夫却是想差了,这一切都是陛下的授意。”

    尤浑侧目,不解道:“陛下的授意?”

    纣王都离开朝歌好一阵子了,难不成还能推算天降祥瑞无数女子怀孕的事?

    崇侯虎郑重点头:“正是,或者说,这并不是什么祥瑞,都是陛下的刻意安排。”

    尤浑还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

    崇侯虎有些担心尤浑孩子以后的智商,叹道:“陛下之意,神鬼莫测,我也是今日方才知晓。”

    尤浑恭敬道:“请王爷解惑。”

    崇侯虎饮了口酒,道:“三四月的事,七八月自有答案。”

    “啊?”

    “女子怀有身孕,是一天两天能看出来的吗?”

    “这...一两天应该看不出。”

    “女子怀有身孕,多是三到四个月才能看出端倪,此时正是八月初,如果往前推三四个月,不正是三四月份的时候?”

    “是...没错.....”

    “三四月份的时候,陛下做了什么?”

    尤浑愣了愣,道:“断人子孙...不,让人们做了环切手术?”

    “对,就是这环切手术。”崇侯虎拍了拍桌案,表示强调:“不仅是让人们去做,更是强制推行,尤大夫也记得那阵子的乱象吧?鸡飞狗跳,民间骂声不断,就连那些从各地而来的贵族也不能幸免,一视同仁。”

    尤浑显然心有余悸:“是啊,我就是去集市里囤猪肉,也得蒙着面,省的有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崇侯虎道:“可陛下非但没有阻止,反而放任人们议论,这便是因为,做了环切手术之后,女子便能很容易怀孕,只要等到七八月,谣言在事实面前,不攻自破,反而还会引得人们对此前作为心生愧疚,而更加心悦诚服。”

    “此..此话当真?”尤浑还是有些不相信,割掉那玩意不绝后就不错了,怎么还会促进生育呢?

    崇侯虎笑眯眯道:“尤大夫只需与我一同往医学院一行,找钱大夫求证即可。”

    看来,朝歌之中,还没有人像他一样看明白纣王的用意,这份揣度圣意的功夫,值得自傲。

    到了医学院中,钱保正在给一女子问诊。

    这女子是西岐一个贵族来到朝歌捐款后,临时纳的小妾。

    很多贵族都是如此,他们虽然在朝歌为先祖功绩争执不休,却也不会忽略自身需求,加之朝歌禁绝巫祝,没有巫女,只能纳妾。

    这名贵族小妾已经一日未曾进食,不仅没什么胃口,而且吃什么吐什么,还容易昏厥,即使能从昏厥中醒来,身子也会更加虚弱,这次,几乎是下人搀扶着进来。

    钱保先是把脉,再询问道:“你今日也昏厥了?”

    贵族小妾点头。

    “至今来了天葵没有?”

    钱保格外仔细,望闻问切四步骤缺一不可,他也不能做到只凭着把脉就能精确判断是什么问题,问得越多,做的越多,才越准确。

    贵族小妾想了会儿,这事儿有些羞人,低垂着头道:“应是四月十八。”

    一边的崇侯虎喜笑颜开,女子若是怀孕,最典型的征兆就是没有天葵,看看,这正好证实了自己的话。

    钱保抬眸,道:“你已有三至四个月的身孕了。”

    “当真?”激动的却是搀扶小妾而来的下人。

    这名下人知道自家老爷的问题,老爷已经五十有二,膝下却无子嗣,再这么下去,家主之位只能交给旁系继承,自己这个下人也定然地位更加地下。

    而现在老爷有了子嗣,一切都好了起来!

    钱保点头,下人更加安心,连忙拜谢着,又将那小妾带了回去,动作比之前细致了很多。

    来的时候,下人心中不以为意,因为这种小妾注定是不会被老爷带回西岐的,地位还没自己高,可有了身孕就不一样了,母凭子贵。

    等钱保看完病人后,崇侯虎才上前一礼。

    钱保疑惑道:“两位所来何事?”

    崇侯虎道:“自然是为了女子怀孕一事,敢问钱大夫,近日是否有许多女子怀有身孕?”

    钱保应道:“是啊,医学院也比往日更加忙碌了,我这一天都没合眼。”

    崇侯虎感叹道:“如此之多的女子怀孕,是祥瑞啊!都是陛下的功劳!陛下只凭此功德,就足以言功盖三皇!”

    钱保却对崇侯虎的感叹表示不解:“大量女子怀孕确实有些反常,可为何是陛下的功劳?”

    他是个老实人,是谁的功劳就是谁的功劳,不会乱拍马屁。

    这次却轮到崇侯虎疑惑了:“刚才那女子最后一次天葵是在四月,约莫也就是四五月怀上了,陛下三四月的时候推行环切手术,这不正好对上了吗?!”

    “难道钱大夫不知道环切手术的奥秘所在?”

    不应该啊!钱保作为主刀人,应该是最了解环切手术所带来的好处的人,当时也应该就是因为会提高生育率,才会协助纣王大力推广。

    钱保摇头:“环切手术与怀孕并没有太大关系,即使有影响,也不会这么大。”

    卧槽,猜错了??!

    要是将纣王的意思猜错了,等于是白高兴一场,说不定还会惹上麻烦。

    崇侯虎开始焦虑起来,急忙问道:“那环切手术有何好处,还请钱大夫一一告知,此事事关重大,还请不要有所保留。”

    钱保将环切手术的益处一一讲明,翻来覆去就是干净卫生,防止下身疾病,根本没有促进怀孕这一功能。

    这不对啊!崇侯虎懵圈了。

    其实这就是子受最放心的地方。

    切个包皮,根本不可能导致怀孕率提升。

    古人不孕,确实有可能是因为包皮过长,但并不是割掉就会促进怀孕。

    因为究其原因,是因为卫生条件有限,寻常人不可能做到每日洗澡,一旦那玩意过长,就容易产生大量污垢,日积月累之下,就会引发前列腺炎以及其他炎症,最终导致不育。

    换句话来说,导致不孕的是炎症,环切手术只能预防不孕,并不具备治疗不孕的功能,至于预防这事谁都说不清,所以子受十分肯定的认为,强制环切手术只会挨骂。

    崇侯虎沉默了好久,将尤浑吓了个不轻,擅自揣测圣意,还猜错了,是要出事的啊!

    就在尤浑忐忑不安的时候,钱保又诊疗了几个女子,而看到那些女子以及女子身边的男子时,崇侯虎突然灵光一现。

    “我明白了!”

    正好钱保诊断完一个怀孕女子,望向崇侯虎,你明白个啥?我这专科大夫都还纳闷着呢!

    崇侯虎恢复了往日的容光,拍着尤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尤大夫果然极得陛下看中。”

    尤浑:“???”

    关我啥事?该不会出了啥问题想找我背锅吧?

    崇侯虎语气温和了许多,笑吟吟道:“尤大夫去姚氏书斋的时候,人们都记着呢。”

    “你怎得提起这事?”

    尤浑顿时羞红了脸,急得跳脚,整个朝歌谁不知道纣王就是通过他传播小刘备的?

    在那件事情之后,他更加坐实了馋臣、佞臣之名,还被冠之以好色之徒,这辈子都赔进去了。

    崇侯虎看着尤浑的模样哭笑不得,说不准就是因为尤浑如此的....忠厚以及后知后觉,才深得纣王信任吧....

    而一边的钱保则是反应过来了,惊呼道:“此事与那小刘备有关?!”

    “是了!是了!定然如此!”钱保的语气越发肯定:“自那事之后,就多出了许多怀孕的女子,虽然没有这阵子这么多,没能引起震动,却也不少,如果不是那书,我也不知道这天下竟还有连道都走错的夫妇。”

    “哈哈哈!”崇侯虎哈哈大笑:“正是,那书能引动人们的**,让人们行房事,虽然无论是书还是手术,都没能提升生育率,却是间接制造出了今日的盛况!”

    “间接制造?”

    尤浑云里雾里,总觉得和这两人没有多少共同话语。

    “对,正是间接制造。”崇侯虎点头道:“方才钱大夫也有提到手术的坏处,其一便是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修养一阵子后,禁欲了这么久的男人,便会想办法释放出来。”

    “而想要释放只有两种途径,一种是自行解决,另一种则是找妻子解决,由于手术切了那玩意,不够敏感,自行解决起来多有不便,只能去找妻子,要知道,即使成婚后,男子通常也会自行解决,这一手术,却是将自行解决都变成了房事。”

    “再加上那些书画不断调动男子的兴致,房中之事必然增加,而房事增加,怀孕之人又怎能不增加呢?”

    “何况....”崇侯虎一直某个带着妻子来问诊的男子,道:“别忘了当初陛下裁军的理由。”

    “陛下以老兵多年未成家会绝后为由,裁撤了军队,这些龙精虎猛的汉子,在裁军之后,约莫也刚好会在三四月成婚成家。”

    “可...”钱保还有一事不明:“可我经手的病人之中,确实有许多是往日没有子嗣,妻子却突然怀有身孕的情况。”

    崇侯虎耐心解释道:“这很正常,次数一多,总会有那么几个不孕之人怀有身孕,即使只是少数,但在这庞大的基数下,数量也不小,便是往年,不也有许多老来得子的先例吗?不过是在这时候,更加显著一些。”

    “嘶....”尤浑倒吸一口凉气,他总算听明白了:“这么所,这一切全是陛下刻意营造出的假象?”

    “没错。”崇侯虎点头:“就是假象,但只要人们都像我们之前一样,认为是陛下推广的手术导致了更容易怀孕,人们都认可陛下的功劳,这假象就会持续数十、甚至数百年,不会再有人诟病陛下的小刘备,也不会再有人对环切手术有异议,有的,只是对陛下的千恩万谢。”

    尤浑长吁一口气,这意味着传播小刘备的自己,不仅洗白了,甚至还有功劳!

    他又问道:“终归是陛下的功劳,接下来该怎么做?继续捂着这件事,等陛下归朝?”

    崇侯虎摇头:“不,知道这都是陛下的谋划后,也就不用这么遮掩了,只需将这一切都归到陛下的手术以及书画之中,让人们明白“假象”即可。”

    随即,他眯起眼睛:“而且,只怕这其中还有更深一层的谋划,那些怀孕的女子,都是朝歌本地的女子,而她们之中有不少人被因祖庙之事驻留朝歌的贵族纳为小妾,这意味着他们怀了贵族的孩子。”

    “有了子嗣,她们的地位便不一般了,很有可能会随着贵族们回到族中,而她们的孩子,也将在族中占有一定地位。”

    “贵族的子嗣多,其实并不一定是好事,在继承人交替之时,很容易争权夺利,有时候还会出现分家的现象,而通过继承者们的争执内斗,很容就可以将一个偌大的家族分割成多个小家族,实力分散的小家族远比上下一心的大家族容易对付的多。”

    “而还有一种情况,是像我刚来时见到的那个女子一样,那女子我在宴会中见过,她是西岐风家家主所纳的小妾,风家家主五十有二,至今没有子嗣,如果这个孩子能顺利诞生,显而易见会成为风氏的继承人。”

    “等他成年,继承家业,到时候,她的母亲是朝歌人氏,他对大商的态度会如何?”

    “即使没有改变,依旧与大商为敌,却也多了一条退路....”

    崇侯虎顿了顿,道:“等到陛下扫平四海之后,因为这一层关系,更容易收拢人心。”

    钱保瞪大了眼睛,没想到竟还有这一层,他刚才还奇怪那小妾怀孕下人为何会兴奋,又不是他的孩子,原来门道在这里!

    房间内静了很久,任谁都想不到纣王已经开始谋算十年、二十年之后的事情了,对这么一位君王,还能用什么词来形容呢?

    甚至还借此打压了姬昌一番。

    姬昌他凭什么牛逼,凭什么声望巨大?!

    因为姬昌有一百个儿子,纣王只有三个儿子,多子多福。

    可现在不一样了,纣王确实只有三个儿子,可纣王能让其他人有更多儿子,虽然是假象,但只要人们都这么认为,那就是真的!

    “多亏晋王提点啊!”尤浑连连道谢。

    崇侯虎一副不敢当的模样,道:“还是那句话,三四月的事,七八月自有答案,我不过是将陛下的安排说了出来,一切水到渠成罢了。”

    一番感叹后,各自散去,崇侯虎背着手走向城外斗鸡场,深藏功与名。

    ..........

    十八万大军已接近朝歌,哪吒还在鼎里,也亏得他还没有莲花化身,不然就是一鼎藕汤。

    子受眺望着朝歌,突然有一种要进入虎穴的感觉。

    这一阵没来由的心悸,是怎么一回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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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6846/ 第一时间欣赏封神之我要当昏君最新章节! 作者:殆火所写的《封神之我要当昏君》为转载作品,封神之我要当昏君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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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之我要当昏君介绍:
一心想当昏君的我,却成了千古一帝。
清北多名教授对商始皇的一生进行深度剖析。
商始皇原为纣王,姓子名受,功劳胜过三皇五帝,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使用“皇帝”称号的君主。
商始皇奠定中国两千余年政治制度基本格局。
然而相关史料对始皇帝一生记载不详,小说家曾脑补写出一部《封神演义》,写始皇平乱的故事。
前三十回着重写始皇在纣王时的英明神武,后七十回主要写商、周两国战争,并且掺杂有宗教斗争。
始皇重定天下,分封列国,申公豹封神,使有功于国的人和鬼各有所归。
商始皇被视为千古一帝。
子受在弥留之际,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我要当昏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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