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楚爸楚妈的烦恼
楚思明惊讶的发现，自从上次家庭会议之后，他在家里的处境有了很大的改善。最直接的变化就零花钱直线上涨，父母平日里对他的监管却逐渐放松下来。往日楚江南夫妇要是出差不在家，晚上都会打电话回家查岗，现在不但不查岗，两口子要是突然半夜回家遇到楚思明不在家也不会多问，因为两人知道，楚思明肯定是做题做晚了歇在杨如家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楚思明和秦康在杨如家夜宿的时间越来越多，对此两边的家长都挺放心，甚至喜闻乐见。楚江南夫妇甚至私下里商量，这学期所剩时间不多暂时作罢，从下学期开始，看能不能和杨家商量一下，在杨家小院里租一间房专门给楚思明休息。自己两口子工作忙不在家时，楚思明索性都住在杨家得了，一来早上还可以多睡一会儿，而来也免得他总和秦康挤在杨如爷爷奶奶的房间。要知道现在楚思明在学习上耗费了那么多心力，若是再休息不好，那可是会伤身体的。
对此杨妈倒是没什么意见。秦康和楚思明都是极懂事的孩子，生活完全自理，基本不给她添麻烦，她好像唯一多了的工作就是吃饭的时候多拿两双筷子两个碗。秦楚两家的大人生活费又给得足足的，特别是楚思明的妈妈，经常会提着一些营养品或者名贵的土特产、水果什么的上门拜访，有时候自己上门，没空的时候也会叫秘书上门，以致于最近几个月杨家四季水果不断，山珍不断，杨如也因此受益匪浅，眼见着个子又窜了一截，裤脚又短咯。
楚思明的成绩在他自己的努力和杨如秦康的左右夹击下飞快的迎头赶上，在一些靠记忆就能取胜的科目，他甚至还有了名列前茅的趋势。
期末考试最后一科考完那天，楚江南夫妇推掉了所有应酬，专门在家做了一桌子好菜慰劳楚思明。
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吃完晚饭，楚思明又埋头钻进卧室刷题。他闺女和女婿已经自学完初二的课程了，他这个当爹的才堪堪赶上初一的进度，在三人学习组中一直掉尾，他这个爹不要面子的啊！？
收拾完碗筷的楚江南夫妇一看儿子又开始学习了，心中不由一阵犯愁。这期末考试都结束了，还这么拼命为哪样啊？
两口子交换了一下眼色，楚江南低声道：“这样下去不行，得想办法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不然身体早晚吃不消。”
刘卿兰想了想，说道：“我听我们单位那些同志抱怨，最近有一款什么小霸王游戏机特别火，很多孩子都上了瘾，成天回家就只知道玩游戏，不然，咱们给儿子搞一台，分分他学习的心？”
楚江南听了不由大感兴趣，问道：“果真那么好玩？”
刘卿兰想了想同事们的描述，确定的点了点头。
楚江南拍板：“那搞一台，等期末考试完了，咱们就当成奖励，给那小子一个惊喜！我记得他小时候一路过游戏厅就走不动路，这玩意儿他肯定喜欢！”
刘卿兰听了反而又有些不放心：“那会不会因为太好玩了，咱儿子也上瘾了又不爱学习了？”
楚江南听了也有点担心，唉，这件事真的是太难了，尺度很难把握啊！他觉得他抓全市的教育都没这么为难过！
两口子商量了半天也没拿定主意，刘卿兰决定先去打听一下儿子寒假的安排再说。她削好两个血橙，掰成一小瓣一小瓣的放在盘子里，准备给楚思明端进去，找儿子谈一谈，顺便打断一下他的学习。
唉，这孩子太争气，真的是一件巨愁人的事情啊！
楚江南见了伸手想要拿一瓣橙子自己吃，被刘卿兰“啪”的打了回去，皱眉道：“多大岁数了，还跟儿子抢东西吃，自己剥去！”
楚江南：……
刘卿兰端着盘子推开楚思明虚掩的卧室门走了进去。她将装了水果的盘子直接放在楚思明正在做题的本子上，摆明了是想搞事。
被打断思路的楚思明皱眉抬起头一看是刘卿兰，无奈的叫了一声：“妈，你有什么事么？我还在做题！”
言下之意，有事赶紧说事，没事您就请吧，您儿砸我忙得很！
刘卿兰怪嗔道：“做题做题做题，一天就知道做题！你就不能牺牲一下你做题的时间陪妈说会儿话么？现在期末考试都考完了，你也该放松一下了！对了，你明天想去哪里玩？钱还够用么？”
楚思明老实道：“我明天约了杨如和秦康做题。”
刘卿兰皱眉：“你能不能不要说做题的事了，现在都放假了，妈是问你明天打算去哪里玩！”
楚思明从善如流，立即改口：“我明天打算去杨如家和她还有秦康玩做题。”
刘卿兰：……
刘卿兰苦口婆心劝道：“你这样成天窝着不动看书，对身体不好。你要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搞坏了，学习也好不了！”
楚思明：“杨如说了，从明天起，我们早上先到学校操场跑五圈再开始做题。她还说就算是在家里，上午下午的眼保健操还是要按时做。”
刘卿兰觉得心中有一群神奇的动物奔腾而过。她磨了磨牙齿，不甘心道：“思明，你现在懂事了，爸爸妈妈都很欣慰，但你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其实咱们这样的家庭，读书并不是唯一的出路，你不用太苛求自己。你这样的年纪，应该多交些朋友，享受一下童年的快乐时光，不然长大了回想起自己小时候，除了读书什么都没干，多无趣？”
楚思明闻言心中一阵无语，这是什么邪教言论？他最近被杨如的诸多鸡汤洗脑洗得有点厉害，顺手就端了一碗孝敬母亲大人：“妈，你知不知道杨如和秦康每天看书做题比我还晚？他们两个才八岁就考进了八中，还是年纪一二名，都没有停止过努力。妈，如果比我优秀的人都比我还努力，那我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刘卿兰：特么的这句话好有道理，老娘竟无言以对！
……
楚江南见刘卿兰从儿子卧室出来，忙从沙发上站起来，迎上去急切的问道：“如何？”
只见刘卿兰一脸决然的低声咆哮道：“上游戏机！你明天就安排人去买游戏机！”
第三十二章 魂斗罗
期末考试成绩很快就出来了，总分秦康年级第一，杨如第二，单科排行榜也被杨如和秦康分头霸榜，这本来就是没有什么悬念的事。
这场期末考试最大的悬念是楚思明。
关于楚思明业已从良的事在学校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毕竟是连校长都重点关注的人物。几乎所有楚思明的科任老师在期末考试卷子收上来后都第一时间将楚思明的卷子挑选出来阅卷。
楚思明考了全班二十五名，年级三十二名。
楚思明在小升初时没有达到八中的录取标准，是走后门进来的。
楚思明的入学成绩是年级倒数前十。
只用了一学期时间，楚思明的成绩就从年级倒数前十进步到正数前五十！
校长看到这个成绩，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总算是可以向楚市长交代了！另外他有几个关于建分校的大胆想法也总算可以有底气跟楚市长提一提了……
家长会楚思明的父母都没有出席，不过并不妨碍班主任唐良玉在家长会上盛赞楚思明。她知道这些赞美的话会通过丁露的家长传到楚市长夫妻耳朵里的。她唐良玉就是这样一个小机灵鬼！打听清楚学生家长特别是走后门入学的学生家长的情况，是一个成功班主任的基本素养！
楚江南夫妇当晚果然接到丁露母亲赵霞的电话，电话中除了盛赞楚思有出息之外，还顺带询问了一下楚思明今年准备什么时候回京城过年，如果时间合适的话，两家人可以一起走。事实上往年也都是一放寒假便由赵霞负责订机票，带着两家小孩一起先回京城老家的。今年，赵霞敏锐的察觉到两个孩子明显生分了许多，因此专门问起楚家的意思来。
哪知楚江南夫妇也还没拿定主意。
挂了电话，楚江南将楚思明从卧室中叫出来，问道：“你寒假怎么安排的？准备什么时候回京城？”
楚思明恭敬的答道：“我今年和你们一起回去行么？我这几天都和杨如她们约好了，要一起赶寒假作业。另外，下学期的课本学校都发了，我想预习一下。”
楚江南两口子对视了一眼，刘卿兰站起来，回房抱了个大盒子出来递给楚思明道：“你期末考得好，这是奖励你的，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楚思明十分有礼貌的谢过父母后，接过了礼物。讲真，这是他两世为人第一次收到来自父母的礼物，他心里有点小激动。
盒子上写的是小霸王学习机……
楚思明见了心中就是一喜，这是用来学习的！
不得不说楚江南搞政治的，就是有一套。他在了解了行情之后，果断选择了买小霸王学习机而不是小霸王游戏机……
看着儿子兴奋的神色，楚江南引诱道：“咱们现在接到电视上试试？”
在楚思明不在家时，楚江南已经悄悄拆开盒子试过了，讲真，这玩意儿还真特么好玩！
此时楚江南在楚思明一脸钦佩的眼神中轻车熟路的装好游戏机，不，学习机，然后塞给楚思明一个手柄道：“来试试双打。”
楚思明接过手柄的时候一脸懵逼，这是要开始学习了么？
楚江南在学习机的插槽上插了一个五十四合一的卡，选择了《魂斗罗》，双打。
昨天他在家试了一下，三条命，打到第四关，便是极限了，不知道双打会不会更厉害。他现在对后面的关卡超级期待，不知道此次父子合作能不能再创新高。
不得不说楚思明这具身体是遗留了游戏的记忆的，因此三下两下就被勾起了兴趣。不过如今的楚思明对游戏并没有什么天赋，父子合作只打到第三关，便怎么都过不去了……
父子两个玩到十二点才依依不舍的放下手柄。
楚江南望着楚思明兴奋得发红的脸庞问道：“好玩么？”
楚思明用力点头：“嗯，好玩！”
男孩纸哪有不爱玩游戏的！事实上楚思明两世为人从来没有玩过那么有意思的东西！他双眼亮晶晶的问楚江南：“爸，我明天可以请杨如和秦康来家里一起玩这个学习机么？”
楚江南大手一挥：“当然可以，你身上还有钱没有？明天你同学来了可要请人家吃顿好的，别小气！你这次期末成绩有进步，他们俩功不可没。”
楚思明眉飞色舞的答应了。
楚江南又交代道：“你们几个明天研究一下技术，等我晚上回来咱们再合作一把，争取打翻版！”
楚思明激动得握拳：“没问题！”
第二天一早，楚思明便骑车去了杨家小院，破天荒的，没有背一书包的卷子。
他去的时候秦康已经到了，正和杨如在院子里赶寒假作业。楚思明兴奋的邀请二人今日到他家去玩，说有好东西给他们看。
杨妈在屋里听见了也跑出来跟着起哄，叫杨如和秦康去楚思明家玩一天。
天可怜见的，杨妈心里的愁苦可不比楚江南两口子少，闺女一天到晚就知道傻读书，同学来家里也不和人家一起玩，反而拉着人家一起看书，可怎么得了！要不是每天早上还知道起来跑步，杨妈真的要用鞭子赶杨如出去玩了！
被亲妈和亲岳母扫地出门的杨如和秦康面面相觑了半天，才认命的跟着楚思明回家。
两人心里不约而同的想道：也罢，今日就换个环境，去楚思明家做题吧，幸好咱们两口子机智，被扫地出门前往书包里藏了寒假作业！
楚家住在市委大院里面，出入还有警卫员。杨如和秦康在楚思明的带领下走到一处院子门口方才停下脚步。
杨如不由打趣道：“哇塞，爸，你家这是别墅啊！”
楚思明低声道：“这房子是公产，我爸要是不任职了是要搬走的。”
三人进了客厅，楚思明献宝似的拿出游戏机，兴奋的介绍道：“这个可好玩了，是市面上的最新版，咱们今天玩这个！你们会不会？不会我教你们，我昨晚和我爸玩的《魂斗罗》，我们玩到了第三关，打老王始终过不了！唉，三条命还是太少了！”
说完一脸期待的望着杨如和秦康，期待从他们的脸上看到惊喜和羡慕的表情。
哪知杨如一脸鄙视的看着他，扎心道：“啧啧啧都多大岁数了，还玩这种像素游戏？也不怕坏了眼睛？《魂斗罗》才玩到第三关？还嫌命少？你知不知道秦康一条命可以打通关？”
楚思明看了一眼一脸笃定的秦康，转头对杨如不服气道：“那也是人家秦康有本事，又不是你能一条命通关，你得瑟什么？”
杨如发出扎心暴击：“我的确不能一条命通关，可我知道调三十条命的办法啊！哇哈哈哈哈哈……”
楚思明：……
老子不跟你们这些重生狗一般见识……
第三十三章 憋屈
杨如仿佛没看见楚思明眼中的郁闷，自顾自的叫秦康：“老公，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快来，给咱爸表演一下一条命通八关的绝世操作！”
秦康听话的从杨如手中接过手柄，开始向楚思明展示他那令人窒息的操作。秦康小时候，可是一个游戏币能在游戏厅玩一下午的存在！
楚思明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操作，说行云流水也不为过啊！
杨如还在旁边用一种极度鄙视的口吻一直哔哔：“这有啥，真是无聊透顶，你看看，玩了半天，人物和敌人的属性居然都不能成长，玩到最后一关和头一关一样渣，这根本不科学，你说有啥意思？”
楚思明的目光一直粘在电视屏幕上，用有些空灵的声音问道：“你们后来的游戏，是可以成长的？”
杨如道：“是啊，后来的游戏，通过各种游戏中的任务，打怪，积累经验，给自己升级，然后去更厉害的地图打更厉害的怪，这样才符合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嘛，玩起来也更有代入感对不对？”
楚思明听了忍不住点了点头，瞬间觉得对这《魂斗罗》的兴趣少了一半。
等秦康展现完了真正的技术，杨如抢先接过手柄道：“看清楚了爸，调三十条命的秘笈：你在点进这个画面后，按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b、a，然后选择好人数后按start，就可以了。这是一代，《魂斗罗》二代也可以调，秘笈更简单，像这样按住ab键，再按start键就可以了。来调好了，你看看，三十条命，中途还有奖励的，随便你死，躺尸到第八关都没问题。”
说完杨如将手柄往楚思明怀中一塞，自己坐到茶几前开始写作业。
楚思明瞬间觉得自己对《魂斗罗》剩下的那一半兴趣也所剩无几……
躺尸到翻版，还有什么意思……
楚思明有些生气的摆弄了几下，然后退出《魂斗罗》。很快他便发现了另外一个好玩的游戏，他兴奋的叫道：“如如，你看，这个还不错，好多蘑菇！”
杨如将头从作业上抬起来看了一眼屏幕，正好看见楚思明跳一个坑没跳过，挂了，然后game over的字样刷刷刷的升起。
“哟，挂了！爸你在玩超级玛丽啊？又是命不够？”一边说，一边朝电视机面前走去。
楚思明表情有点懵逼的问道：“咋，咋这个也能调三十条命？”
杨如痞痞道：“哦，这个倒没听说，不过也有点秘诀，你重新打，我跟你说。”
楚思明闻言松了口气，要是每个游戏都能调三十条命，那还要不要人玩了……
游戏重新开始，楚思明刚没走两步，杨如就开始嚷嚷：“打住，回来，回来，停!就是这里，跳一下！”
楚思明看着画面上，那是一个空白地带，啥都没有，没坑没砖块也没蘑菇，傻跳啥啊？不过他还是听闺女的话按了一下跳。结果让他大吃一惊，这里居然有个隐身的砖块，竟然让他顶出个蘑菇来！他追上去把蘑菇吃了，画面中传来一段令人愉悦的音乐。
杨如得瑟道：“看，奖励了一条命！基本上每个关卡都藏有一个奖励生命的蘑菇，另外金币你要吃嗷，每吃到一百个金币奖励一条生命，这样加起来应该够你躺尸过了。我先赶作业去了嗷，你继续打，到了下一关你叫我，我告诉你奖励蘑菇藏在哪里……”
又是躺尸过，楚思明瞬间觉得这超级玛丽也没多大意思了……
然后他又换了个游戏《冒险岛》，他感觉这个游戏还不错。
这次他学乖了没叫杨如，自己闷头苦干。
他正打得卖力，杨如的声音在头顶幽幽响起：“爸你这样是不行的，你看看你都死了几次了？这里有个诀窍，你要在前面那个石块那里故意把你的滑板碰掉，然后那个石块就会变成一个天使蛋，你吃了就开启了无敌模式，这几个怪就可以直接冲过去了……”
楚思明觉得心好累，他默默的拾起刚才被吓掉的手柄，然后换了个俄罗斯方块。
杨如兴奋得叫道：“唉呀，俄罗斯方块，这个我擅长，双打，双打，咱们一起玩。”
然后楚思明就看着杨如把自己那边的方块掉落速度开到极致，各种方块如雨般落下，杨如却玩得从容自在。自己这边的方块落得像乌龟爬，自己却经常手忙脚乱……
“啪~”楚思明起身把电视机关了。
玩得正嗨的杨如和赶作业的秦康都一脸懵逼的抬头看着他，咋玩游戏玩得好好的还发起脾气来了？
楚思明一脸怒气的指责杨如：“我觉得你以前肯定是个学渣！”
杨如心中一惊，这是哪里露馅儿了？不过面上还是稳得一比，疑惑的问道：“爸，何出此言？太伤人了！”
楚思明笃定道：“你看看，我随便玩哪个游戏，你都知道一堆门道，个个都玩那么熟，一看就是花了大工夫的！学生时代不好好学习，沉迷游戏的，不是学渣是什么？”
杨如一听放下心来，演技浮夸的倒打一耙：“冤枉啊亲爹，你也不想想，你那时做生意亏了个精光，咱们家差点连饭都吃不上了，哪来的钱给我买游戏机啊！？就这一小坨，好几百呢！我最多就是趴在邻居的窗户上看别人家的小盆友玩游戏，稍微趴久一点，别人还要拉窗帘，说我给她带霉运了！这还是我结婚以后，秦康为了弥补我童年的遗憾才带着我重新玩的！”
秦康第一时间低下头，假装自己一直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
楚思明：……
老子刚才就不该嘴贱去招惹这小菩萨……
游戏是玩不下去了，三人都把寒假作业拿出来。杨如给楚思明科普了一下老师对待寒暑假作业的态度，表示老师根本不会认真批改后，将三人的作业合在一起做了个分工，一人负责一个部分，流水作业提高效率。
楚思明觉得心更累了，他的闺女，骚操作好多……
不过谁叫他是女儿奴呢，现场另一个男人又是老婆奴，没办法，只能从了……
第三十四章 再议
流水作业的效率确实快了不少，到下午，三人居然已经把寒假作业做了一大半了。
杨如和秦康收拾书包准备回家时，楚思明突然提起了他的跨国倒爷买卖。
杨如和秦康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惊讶，咋爸还真对这个事上心了啊？
她和秦康停下收拾书包的动作，重新坐下来，杨如认真的问道：“爸，你想好了，真想掺和这件事？”
楚思明慎重的点头：“想好了，是真的想。”
杨如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在现阶段，投机倒把是犯罪？”
楚思明冷静的答道：“我知道，我爸那天跟我讲了，但是我觉得咱们这事儿还够不着犯罪。据我最近打听，其实在中苏边境，这种贸易早就相当兴盛了，边境上许多村庄几乎村村都有人在苏联倒买倒卖，咱们的想法并不新鲜。我们的优势也不过是我们知道苏联今年年底就要解体罢了。我爸应该是把我经商的志向和我哥讲过了，因此最近和我大哥通电话时偶尔我也和嫂子聊两句，我才知道，大嫂家那边和苏联有生意往来，她们家在莫斯科的华夏货市场阿斯太好像还有个摊位，咱们不过是搭个顺风车，不会有事的。”
杨如听了又问道：“你有把握说服你大嫂么？”
楚思明咧嘴一笑：“没有，可我有把握说动我大哥，我大嫂听我大哥的。我今年回京城过年就准备好好运作一下这个事情，咱们不过塞点零花钱进去，问题应该不大，可不管成与不成，咱们这边都要先做好准备。楚思明这边我翻了一下，他也有个存折，上面有四千块钱遗产，我根据他的记忆算了一下，这次回京城过年我跑亲戚勤快些，特别是大嫂那边的亲戚，估计还能收入个两千，大头我手上就有六千了。你们俩最近存钱存得如何？”
杨如听了有些咋舌，不愧是大户人家啊！一个孩子的存款都赶上她家的家庭积蓄了！见楚思明问自己的存款，她没精打采道：“没有什么大的进展，我和秦康这两个月挣了你家一百二的家教费，我妈两个月给了我十块钱零花钱，加起来我存折上总共有三百六。算上今年的压岁钱，我们俩的存款应该能超过六百块钱。”
这也是很大一笔钱了，平常人半年的工资了，可是杨如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楚思明继续道：“我想了一下，按照你们的说法，今年九月，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三个加盟共和国就会宣布独立，那么九月起卢布应该就已经开始不稳定甚至轻微贬值了。我们应该在这之前就出手，八月效果是最好的，然后拖到年底做资金结算，四个月时间，也挺合理。苏联的重工业很发达，但是轻工业不行，所以我们还可以先在国内买些东西带过去，在当地卖了之后再进货，这样可以多赚一回差价。只是，在苏联要买些什么呢？我们总不能买什么矿产资源吧？”
杨如听了不禁对老爹刮目相看，看来老爹是真的认认真真想过这件事，也是真的一心想要经商啊！她不由反省起自己之前的做法，扼杀一个人的梦想，真的是对他好么……
她上回出手扼杀老爹的梦想，直接导致了老爹的早死，这一次，她说什么都不敢了。作为至亲，她应该想办法利用自己先知的优势帮助老爹实现梦想才对！
想明白了之后，杨如开始认真思考苏联有什么适合小规模买卖的特产。思考了半晌之后她开口道：“苏联的特产很多，但我觉得现阶段好出手又适合我们的，就我所知有两样：伏特加和蜜蜡。这两样东西，你买了也好跟楚叔和刘姨交代，伏特加你就说是想着可以顺便孝敬楚叔，蜜蜡可以给刘姨做首饰。特别是天然蜜蜡，这种不可再生宝石，价格在未来也只会涨不会跌，做投资挺合适。若是侥幸遇到极品蜜蜡，那就是传家之宝了。”
楚思明拍板：“那就蜜蜡，我们家讨好我妈比我爸有用，损耗还小。再说遇上品质好的，还可以给你和你妈也武装上！”
三人一番仔细商议后，又约好明天在杨如家赶作业，便散伙了。
这天楚江南回家特别早。
一进门便看见楚思明在客厅写作业，不由皱眉问道：“怎么没玩游戏？不好玩么？你们今天玩得如何？”
楚思明头也不抬的答道：“玩得还行，秦康一条命把《魂斗罗》全部打通关了，另外，杨如教了我一个可以调三十条命的秘笈。”
楚江南奇道：“秦康和杨如两个玩游戏也很厉害？”
楚思明咬着笔头道：“准确说来秦康是技术好，杨如是知道很多秘笈。此外他们两个麻将也打得很好，特别是秦康，打完一把，还能复牌。”
楚江南：……
这特么都是些什么怪胎啊……
叹了口气，楚江南决定不拿自家儿砸和不正常的人比较，要始终相信，自家儿砸才是最好的！其他的小盆友再好都是渣渣！他弯腰将游戏机，不，学习机组装好后招了招手，叫楚思明过去帮他调三十条命。
楚思明蹭过去调好后选了单打模式，楚江南怒目道：“双打！”
楚思明苦着一张脸哀求：“爸，我寒假作业还没写完！我和杨如秦康他们说好了，最迟明天把作业赶完，后天起，他们就要轮流给我讲初一下学期的课本了。”
楚江南皱眉道：“初一下期的功课老师下学期自然会教，你们三个瞎折腾什么？”
楚思明继续哀求：“爸，我基础不好，提前预习一下，下学期成绩还能再进步一些，您回京城别人问起你小儿子的成绩，您也更有面子不是？”
楚江南纠结了一下，想了想他的教授母亲，妥协道：“作业明天再做，今晚先陪我把《魂斗罗》打通关再说！”
楚思明：……
楚江南一边操作一边问：“一共有几关？”
楚思明有气无力道：“八关。”
此时大门处传来开门的声音，是刘卿兰回来了。
楚思明立刻转头望向刘卿兰，眼带请求，语带可怜道：“妈！”
刘卿兰见了客厅里的情形，立即开心道：“呀，你们爷俩玩游戏呢？不错不错，你们慢慢玩，我这就去做饭啊，好了叫你们！”
楚思明：……
第三十五章 求换礼物
楚思明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已经过了十点了。
此时楚江南已经凭借三十条命躺尸打通关了《魂斗罗》一代，正强拉着楚思明打第二代。
楚思明觉得好绝望，分配给他的作业一本都没写完，他明天要怎么跟闺女和女婿交代！心里好慌！
现在的副市长都那么闲了么，谁来救救他啊……
好不容易，《魂斗罗》二代通关了，墙上的挂钟显示，已经十一点半了，楚思明长长的松了口气，站起身来正要走，被楚江南拉住了。
楚江南问道：“你刚才说那个《超级玛丽》，我们再试试？明天礼拜天，我不用上班，又难得没有应酬，正好你也放假了，咱们今天干个通宵！”
干你个头啊，还干通宵……
楚思明都快哭了，他语带哭腔道：“爸，我求你了，我真的不想玩了，我明天一早还要去杨如家做作业呢！”
楚江南闻言心中也是老泪纵横，怎么都玩一晚上了，他自己都快上瘾了，儿子怎么还想着寒假作业呢！？他抓全市的教育明明很有成效的啊，怎么轮到自己小儿子时就屡屡受挫呢！？
刘卿兰原本在靠在沙发上看杂志的，一听楚思明说明天还要去杨如家写作业，忙焦急的站起来，故作伤心的问道：“思明，怎么，爸爸妈妈送你的礼物你不喜欢么？”
楚思明也很为难，他也不想辜负父母的好意，伤了他们的心。他斟酌了半晌方才说道：“这个，其实我还是喜欢的，可是妈，我能要求换个礼物么？比起这个游戏机，哦，不，学习机，我有更想要的。”
刘卿兰和楚江南异口同声道：“你想要什么？妈/爸给你买！”
楚思明望着楚江南道：“这事儿还要爸爸帮忙才行。我听杨如说鄂州省黄冈市有一所黄冈中学，他们出的卷子特别好。爸，你在市里是分管教育的，能不能想办法帮我搞三套黄冈中学初中阶段所有科目的试卷啊？”
楚江南：……
刘卿兰：……
楚江南想了想，开口劝道：“思明，爸妈也不是反对你学习，看到你现在那么上进，爸妈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可是你要知道，凡事过犹不及，爸妈更希望看到的是一个健康快乐，爱好广泛的儿子，而不是一个懂事争气却只知埋头苦读，失了少年活力的儿子，你明白么？你生在咱们这样的家庭，努力虽然必不可少，但也实在不必如此严苛的对待自己，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啊！”
刘卿兰也在一旁帮腔：“是啊思明，你看看你，刚出了车祸这才多久，就这么不爱惜你的身体，你现在还是要以调养身体为主，不能太熬精力了知道么？”
楚思明听了爹妈的话，陷入了深深的疑惑。咋你们大户人家都是这样教育孩子的？和他当年教育如如的理念有很大的不同啊！
天生谨慎的性格使楚思明没有轻信，他的目光在楚江南和刘卿兰之间来回移动了几次后，疑惑的问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以前成绩不好，爱出去玩的时候你们为啥老揍我？”
楚江南：……
刘卿兰：……
楚江南和刘卿兰觉得心好累，儿子长大了，不好忽悠了啊！
楚思明一见这画面，心下了然。妈蛋，老夫差点信了你们的邪！大家都是做过父母的过来人，谁也别想忽悠了谁去！
看来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演技了！楚思明一脸信任的望着父母，用无比陈恳的语气端上一碗杨如出品的鸡汤：“爸爸妈妈你们放心吧，我不是没有爱好，只不过我以前的爱好是出去玩，现在的爱好正好是学习而已，学习让我快乐。在认识了杨如和秦康之后，我才发觉，人的一生极其有限，我觉得过去每一个不曾努力的日子，都是对自己的一种辜负。最大的浪费，莫过于挥掷时光；最大的珍惜，就是时不虚度。你们放心，等我完成我现阶段的小目标后，我会适当的放松自己的。”
这些冠冕堂皇的洗脑语录也是楚江南平时四处做领导讲话时惯用的，因此他并没有像楚思明初闻时那样被震慑住，相反他见了儿子一副信了邪教的傻样，心里一沉，忍不住忧心忡忡的问道：“你现阶段的小目标是什么？”
楚思明认真脸：“赶上杨如和秦康的学习进度。”
刘卿兰在边上听了忍不住插言问道：“那杨如和秦康现在学到哪里了？”
楚思明骄傲脸：“他们正在自学初三下期的课本。”
楚江南：……
刘卿兰：……
楚思明发起一记鸡汤暴击，他一脸孺慕和崇拜的望着楚江南和刘卿兰，动情道：“爸，妈，杨如对我说，将来的我一定会感谢现在拼命的自己，这句话我至今想起来都觉得振奋不已。我不想被将来的自己埋怨，做一个连自己都看不起的人。爸，妈，今天我因为能做你们的儿子感到无比骄傲，我希望在将来，你也能为做我的父母而感到自豪！”
说到这里，楚思明的眼睛都红了，连他自己都被自己的这番说辞感（忽）动（悠）到（瘸）了……
这些在未来人人耳熟能详的鸡汤是第一次出现在这个时代，因此这些话在适当的感情氛围中效果不可谓不震撼。
很显然此时的感情氛围已经烘托到位了……
事实上要打动楚江南这种惯于煽动人心的老油条，还非得是这种高级鸡汤+结合自身+感情线+个人崇拜的综合模式才行。
楚江南确实被楚思明最后这句话说得动容了，他拍了拍楚思明的肩叹息道：“你们三个都是好孩子。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爸爸妈妈都很欣慰，好好干，无论如何我们还有你大哥都会支持你的。但是你一定要注意掌握好学习和休息的度，别让我和你妈担心知道么？行了，今天也不早了，就别做作业了，早点休息。”
说完楚江南欷不已的转身收拾地上的学习机，准备回房睡觉，背影说不出的萧瑟。
楚思明忙上去一边帮忙收拾，一边狗腿的问道：“爸，那黄冈中学卷子的事？”
楚江南没好气的拍了一下楚思明的头道：“行了，你就别操心了，卷子的事交给爸。”
第三十六章 小说大王
第二日，三小再次齐聚杨家小院。
杨如和秦康上午便把自己分内的寒假作业全部赶完了，楚思明昨天晚上奉旨玩游戏欠下了账，直到下午才把作业写完。
这时杨妈已经去上班了，家里就只有三小在。
杨如拿出一本儿童杂志递给楚思明。
楚思明接过来，杂志封面上写着“童话大王”四个字。他一脸懵逼的问：“给我这个干嘛？这是小孩子看的东西，已经不适合我们几个了。”
杨如答道：“昨天秦康没走歇在我家，我和他商量了一晚上赚钱的办法，想来想去，我们决定办一本像这样的杂志。”
楚思明惊呆了。
办杂志！他闺女和女婿还真敢想！这是文化人做的事，像他们三个这种无知小民怎么可能！？
《童话大王》这本杂志现任楚思明虽然没有看过，但是前任楚思明是看过的，至今家里还留着很多过去的期刊，因此现任楚思明大致也知道一些这本杂志的情况。这本杂志，在学生中特别风靡，从头到尾只有一个作者，就是郑渊洁。
楚思明不知道的是，《童话大王》是华夏国发行量最大的纯文学月刊，月发行量最高时逾百万。这种由一人作品支撑的持续二十年大发行量纯文学月刊在古今中外文学、出版史上尚无先例，创造了吉尼斯世界纪录。
现在他闺女和女婿跟他说他们要办一本类似的刊物，他表示自己有点懵。等回过神来，楚思明问：“《童话大王》是郑渊洁一个人写的，你们准备找谁给你们长期供稿？”
杨如指了指自己：“我自己写。”
楚思明：！！！
杨如忽悠道：“重生之前，我就是一个小说作者。”杨如没有说谎，她重生前的确曾经在当时最大的一家写作平台写小说，不过她很机智的省略了两个字：扑街……
她是一个小扑街……
可是那又怎样？谁能说小扑街就不是文字工作者了？
看着楚思明一脸不信，杨如给秦康使了个眼色，秦康会意，忙证实道：“是真的爸，杨如签约写作的那个阅读平台是我们那时最大的平台，还是香港上市公司！”
杨如：……
你特么比我还能吹……
楚思明被森森的震撼了，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他的闺女，是作家啊！还是一家香港上市公司的签约作家啊！他们老杨家，出作家了啊！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急切得问道：“你是怎么打算的？你一个月写那么多字，得花多少时间啊？这样会不会影响学习？人家郑渊洁可是专职在家搞写作的。”
杨如冷静的分析道：“我和秦康昨天仔细看了一下，这本杂志，一期大约五万字左右，平均下来一天才不到两千个字，两千字在我们那时候，叫渣更，连全勤奖都拿不到，读者全部跑完！我的更新能力是一天至少六千字，大约两个小时左右，一个月就是十八万字，完全不是问题。比起更新的问题，我觉得写字才是个问题，每天手写六千字，我想死……”
楚思明皱眉：“那你那个时候是怎么写的？”
杨如叹气：“在电脑上写啊，我们那时人人都有电脑，在电脑上打字比手写快多了，可是现在家用电脑国内还没普及，而且我记得处理文字的office软件是后年才上市的，远水解不了近渴。”
楚思明一脸佩服，虽然很多术语他听不懂，但是会打字在这个时代就是人才啊！他闺女居然就会！！好牛逼的样子！！！他不由建议道：“不然你口述，我们都帮你写！”
杨如摇头道：“暂时有康康帮我就行了，你先追学习进度再说。现在放寒假，白天不上课的话我日个万都问题不大，正好存点稿子，开学后也能轻松点。”
楚思明又懵了：“日啥万？”
杨如一脸高深莫测：“日更一万。”
楚思明震惊，他写个五百字的作文都想死，听说上高中作文得涨到八百字一篇，简直是要命！
他好不容易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急切的追问道：“杂志名字想好了么？准备写点什么？还有笔名想好没有？我能帮什么忙?”
杨如接过秦康递来的热水，喝了一口，舒服得眯了眯眼睛后，才将自己昨晚和秦康商量好的计划慢慢讲出。
杨如前世是个学渣没错，但真的不是因为玩游戏。她没有撒谎，她小时候家里的确没钱给她买游戏机，她之所以学渣，是因为她上课时尽看小说去了。正因为如此，她对这个时代流行的通俗小说十分熟悉。这个时代，金庸老爷子封笔了，古大侠已经过世，后起的黄易才刚刚开始创作，暂时还没有火到内地来，武侠小说这一块暂时没有新作。现在最火的是琼瑶的言情小说，再晚几年，台湾的席娟、左晴雯等人即将兴起，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大陆的文化界都仿佛都被台湾作家占领了。市面上最火的是她们的小说，电视上收视率最高的也是她们的小说改编的作品。
杨如细细回想了一下自己曾经深爱过的这些小说，总结下来，不过是一个题材：各种版本的霸道总裁爱上我……
现代豪门版，江湖版，朝廷版，宫廷版……
可唯独没有仙侠版。
修真仙侠类的小说曾经在唐、清时期比较繁荣，但在这个时代暂时处于一个空窗期。
对于看了无数杨如来说，选择升级打怪流的仙侠题材还有一个巨大的好处，便是想水多少字就能水多少字，不停的开新地图刷怪升级，不停飞升，轻轻松松几百万字，几年的更新量都出来了！这种升级打怪流在她离开的那个时候已经有些烂市了，但是放在现在就是开山立派！
她记得有一位编辑曾经告诉她，只要你有一个好点子，会讲故事，那么文笔稍微差一点，也没有太大问题。
她现在最多的就是点子，根本不怕跟风！写完仙侠写穿越，写完穿越写重生，写完重生她还有空间、玄幻……
简直是人无我有，人有我新好么！
至于杂志的名字，现在不是流行叫什么大王么，故事大王，童话大王，感觉不叫个大王都就不够专业一样。这是时代特征，太骚包的名字大众还get不到爽点，既然这样，她也入乡随俗，就叫《小说大王》好了。
果然，杨如一说出这个名字，楚思明就大声叫起“好”来，他觉得这个名字特别好，特别牛！
杨如：……
秦康：……
第三十七章 杨良修仙传
楚思明听完杨如的想法后也觉得十分可行，闺女曾经供职于全国最大的阅读平台这个事情给了他极大的信心……
他不由问道：“你们是不是希望由我爸出面，把你们推荐给出版社，毕竟他在市里分管教育这一块，正算是对口。”
杨如反问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爸你希望楚叔叔知道我们现在在做的事情么？”
楚思明耿直道：“当然不希望，可是如果你觉得这样做对你有帮助的话我可以去说服我爸。”
杨如眼睛有些发酸，不管前世还是今生，过去还是现在，她爹对她都是这样毫无保留。
不过她还是摇了摇头：“我也觉得我们现在这样的年纪做这些事在大人眼中有些过于惊世骇俗了，还是先不要让叔叔知道的好。”
楚思明点了点头：“是有这个顾虑，那你的意思是，让我找大哥帮忙？”
杨如再次摇头：“你大哥也不见得能帮着你这个小兄弟瞒着自己亲爹，说不定前脚答应你后脚就把你卖了。我这不是在挑拨你们兄弟关系，长兄如父，你大哥毕竟要对你负责的。”
楚思明就有点懵逼了，这找爹也不行，找哥也不行，那他能帮什么忙？他自己也就只是个初中生而已，啥都没有。
杨如没有卖关子，主动说道：“我的意思是找你嫂子。你嫂子应该是整个楚家最乐意见到你弃政从商的人，一方面从商这个事她帮得上你的忙，她也能通过帮助你提高自己在楚家的地位。另一方面，你若经商，楚家你爹这一脉的政治资源就集中在她的小家了。女人嘛，总是更顾念自己的小家的，毕竟你的年龄和她的儿子太接近了，而楚家的关系用一次少一次。现在改革开放的大势之下，下海经商的天地则广阔得多，彼此间不仅不会分薄资源，还能互相援手。而且商人最擅推销，咱们现在年纪小时间资金都紧张，也没有渠道，还不如把这个事情托给你大嫂家，她应该很乐意和你结这个善缘。”
楚思明听了不断点头，末了问道：“我最近给我哥通电话时也觉得我嫂子对我格外殷勤，原来还有这个缘故在里面。那你的意思是我这次回去悄悄去求找我嫂子帮忙？商人重利，她能帮我瞒着我大哥做个无名好人？”
杨如笑道：“瞧你说得，怎么会是无名好人？这事儿也就是眼下这几年瞒着家里长辈，不叫他们操心，咱们还能瞒过一辈子去？到时候如果事情成了，你大哥，你爹妈，还有你爷爷奶奶，只有更感激她的，是你嫂子慧眼识珠，没有因为你是小孩子就轻视你，否则楚家就少了一个商业奇才了不是？就算是你，不得一辈子欠她这个人情？日后你不得照拂着你侄儿甚至她娘家？你放心，这笔账她算得明白。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你回首都之前尽量赶出存稿让你带走，总不好两手空空就叫人帮忙，也得让别人看看货色。对了爸，你大约什么时候回去？”
楚思明道：“还早，还有半个月左右，我今年和我爸妈一起回去，他放假肯定要等到节前去了。”
杨如点了点头：“这样就好，这几天我辛苦点，爆肝日更个两万左右。咱们就苦这一年半载，等明年office办公软件出来了，就轻松了。”
楚思明听了顿时肃然起敬，他闺女，一天能写两万字！
秦康听完建议道：“这样，如如你以后就只管写，我来誊抄，你的字我最熟悉不过了。爸，你那边这几天以自学为主，遇上不明白的我再给你讲，你们觉得如何？”
杨如听了大喜，秦康的字是认真练过的，又工整又好看。在这个还讲究字如其人的时代，秦康帮她誊抄是再好不过了。
楚思明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天大地大，他闺女的写作事业最大！
杨如的笔名，叫秦时明月，分别取的是秦康和楚思明的名字。按照杨如的说法，取这个名字，是为了致敬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让楚思明感动得差点老泪纵横……
三人议定后便开始按计划分头行事。
杨如的第一本小说叫《杨良修仙传》，讲得是一个叫杨良乡下放牛娃机缘巧合之下得窥仙门，经历各种艰难险阻，最终傲视仙界的故事。
秦康光看书名就知道杨如打得什么如意算盘。也对，当年的那本书可以说是开了升级打怪流的先河，带火了修仙类小说，跟风者数不胜数，直到他们离开那年，仙侠类仍然是那个平台男频的热门题材。杨如选择这个题材和套路来创作自己的第一本书，无疑是十分稳妥的。只是秦康万万没想到杨如这个懒逼连主角名字都懒得想，直接用了她爹的大名……
楚思明是存到五万字时入的坑，这一入坑便根本停不下来。各种在现在看老十分老套的爽点，无脑装逼打脸的套路杨如玩得飞起，各种段子信手拈来，让第一次接触到这种模式的楚思明看得欲罢不能。等他熬夜看完了手中的五万字后，便开始日日催更。每次杨如的更新，楚思明都不等秦康誊抄，便迫不及待的抓过来先睹为快。
对于一个网文作者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比你的铁粉是你爹更悲催的事？天天围着你催稿求剧透，尼玛还只能各种哄着，想翻脸都不行……
在楚思明的日日催更下，到他要走的时候，杨如和秦康已经准备好了四十余万字的手稿，按照《童话大王》的套路，那就是五个月的存稿了，等这一批出版完，暑假也快到了，又可以爆肝存稿了。此外，断得一手好章的杨如，停在了读者最想打人的地方……
至少楚思明就差点翻脸……
临走时楚思明对着秦康千叮咛万嘱咐，他不在的日子秦康一定要帮他盯着杨如，叫她务必勤奋更新，他回来要看的……
怀揣着四十多万字手稿的楚思明现在信心十足，他闺女虽说不是文采斐然，但是讲故事的水准绝对一流，这本《杨良修仙转》简直好看哭啊！更重要的是，主角是他前世的名字啊！他闺女心里有他……
第三十八章 年夜饭
楚思明走了没两天，秦爸也将秦康接走，送去了他奶奶家。
没有了人监督和催稿，杨如直接从爆肝作者降格为硬核作者再降格为普通作者再到咸鱼、死鱼，最后成为一名随缘作者。
春节那几天，杨如索性直接断更了。
大年三十一大早，杨妈先带着打扮一新的杨如去爷爷奶奶家吃了中午的团年饭，陪着两老坐着说了一下午话后，然后马不停蹄的带着杨如回娘家吃年夜饭。
母女两进门时正赶上杨如的大舅妈周玲在摆筷子，见杨如母女来了，笑道：“哟，你们这是掐着饭点来的吧？时间算得真好，我今天下午可是忙得连我们家威威都顾不上带呢，还是你们母女最机灵！”
周玲半年前给李家添了个大胖小子李威，这是李家如今唯一的李姓孙辈男丁，被杨如的外婆视若珍宝，大家私下都调侃李威是龙的传人。自从生了李威，周玲就有些耀武扬威起来。
李惠琼知道周玲最近在李家正得瑟，因不愿意大年夜的大家闹得不愉快，所以只淡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后，便去后面厨房里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去了。
杨如也笑眯眯的跟着老妈跑到里屋跟姨妈舅舅们打招呼拜年，顺便完成了过年最重要的仪式：收红包。
今年大舅李兴龙没有给杨如发红包。杨如毕竟不是小孩子，不会因为几块钱就追着长辈没完没了，倒是让李兴龙明显松了口气。杨如见了不由有些差异，这大过年的，大舅怎么眉眼间不见喜气，倒是颇有些愁绪的样子？
正在这时，杨如七岁的大表弟，她大姨妈的儿子刘明远在一旁神神秘秘的冲杨如招手，叫她过去。杨如一见乐了，跟着刘明远出了房门。
刘明远鬼头鬼脑的左右看了看没人，方才低声问道：“大舅给你红包没有？”
杨如觉得好笑，也学刘明远的样子低声神秘道：“没有。你呢？给你红包了没？”
杨如上道的态度极大的取悦了刘明远，因此刘明远决定大度的给杨如透露一个秘密：“没给，我跟你讲个秘密，他不但不会给你钱，他还打算找你要钱。”
杨如闻言心中一惊，忙低声询问缘由。
刘明远一脸小大人的样子，皱眉道：“我昨晚听见大舅大舅妈和外婆三个人在说，今天要找大姨妈借钱。”
杨如脑中念头转得飞快，找自己家借钱，自己家孤儿寡母的，老妈明面上一个月就一百零几块钱的工资，还要供自己读书，能有什么余钱？秦楚两家在自己家搭伙的事自己早就叮嘱过老妈不要说出去，那么大舅舅一家看上的，就只能是她爹的抚恤金了。
可惜他们打错算盘了，老爹的抚恤金，老妈强行交给爷爷奶奶了……
爷爷奶奶本也不愿意要，可架不住老妈态度坚决，因此老两口退了一步，说钱暂时由他们保管，以后给杨如以后读书用。
杨如心里一股无名火烧，她强忍住情绪，低声问道：“他们为啥要找我妈借钱，你听到了么？”
刘明远摇了摇头，表示没听见。
杨如想了想又问道：“这个秘密，你跟你妈说了没？”
刘明远笑得一脸屈尊降贵的样子：“没说，看在咱们俩好的份上我才只跟你说了，我一个大男子汉，能跟你们女人似得到处讲小话？”
杨如赶紧给刘明远撒花，顺便交代道：“那是，咱姐弟是啥关系，你真是够意思！明远，你能不能再帮姐姐个忙，现在悄悄去把这件事跟你妈说，赶明儿叫你妈带你来姐家玩，姐给你留了好多糖，可好吃了！”
杨如想得明白，这事儿单她妈可能扛不住，得找援兵。在李家，三姐妹一向是统一战线。
刘明远吸了一口口水，忙不迭的点头找他妈去了，大男子汉人设瞬间崩塌。
杨如也钻回屋里将自己老娘拉到一边，三言两语将她刚才听说的事情以及自己的猜测假借刘明远之口一起说了。
李惠琼听了心中也是一惊，不过看着杨如担心的目光，李惠琼迅速收拾好情绪，笑道：“行了，多大点事儿，妈知道处理，你别担心。”
杨如补充道：“我已经叫远明去跟大姨妈说去了，大姨妈肯定跟咱们是一伙的！”
李惠琼好笑得伸出食指在杨如额头上一点：“就你机灵，到时候先看他们怎么说吧，如果是正当理由，金额也不多，一家人帮就帮了，妈这几个月也存了几百块钱。如果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妈也不是好欺负的！走吧，先吃饭。”
说罢李惠琼便带着杨如回屋里，正好碰见大妹李惠玉出来找她，姐妹俩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一起去了客厅吃饭。
杨如跟在后面，忧心忡忡。大舅一家借钱，怕真没有什么正当理由。
前世大舅家就杨如知道的，曾经五次在李家内部借债，每一次都是同一个原因，周玲打麻将输光了家里积蓄。其中最严重的一次，周玲将给李威准备的走关系上高中的钱都输了不说，还借了高利贷。那时候大舅舅正在开出租车，惊闻这个消息后，心灰意冷，将出租车卖了，又舍下脸面四处借钱，才将这个坑填上。
说起来杨如还真是挺佩服她大舅的，不管周玲犯了天大的错，赌博屡教不改拖得全家举步维艰，后来甚至伸手找儿媳妇借钱，让大舅在亲戚家颜面尽失，大舅都从来没有想过离婚。大舅觉得打麻将自然是有输有赢，既然周玲赢钱的时候把钱全都用在了家里，那么输钱了也理应全家一起面对……
这逻辑的确妥妥的没问题……
问题是周玲有几个时候在赢钱啊……
而且赢钱的时候只给你们爷俩买东西了，干啥输钱的时候拖着整个李家一起面对啊，你咋不去找周家共度时艰呢……
杨如觉得，今晚这出戏，十有**就是周玲打麻将输光了奶粉钱……
等杨如的大舅李兴龙和周玲一起端着最后一个大菜凉拌鸡块上桌后，年夜饭便开始了。
一家人站起来一起举杯坐下后，杨如的小姨李惠瑶便举起筷子在那盆凉拌鸡块里面找爪子，她最爱啃鸡爪。
然而捞了半天啥都没捞着，她疑惑得问道：“妈，你这凉拌鸡，爪子呢？”
大舅舅李兴龙憨厚一笑：“那啥，咱家玲儿喜欢啃爪子，刚才在厨房的时候我挑出来给她吃了。”
李惠瑶是家中幺女，一向深得爹妈宠爱，脾气便有些火爆，闻言立马将筷子往桌上一拍：“哥你可以啊，每次家里吃拌鸡你都来这一套，大过年的都不消停，合着这全家人都该让着你们一家？那还叫我们回来团什么年？你下次再这样老娘我直接翻脸了啊！？”
杨如：小姨，感情你这还不叫翻脸啊，你是不是对翻脸有什么误会……
有了这段不愉快的插曲，这顿年夜饭吃得颇有些憋闷。等大家吃完了收拾桌子时，杨如外婆开口叫住了正端着空盘子想往厨房走的杨妈，说到：“惠琼，你先别管那头，你过来妈有话跟你说。”
第三十九章 借钱
李惠琼听到亲妈赵玉芳的召唤，便知今日的重头戏来了。她放下手中的盘子，跟着赵玉芳进了里屋。
杨如大舅和大舅妈前后脚跟了进去。
杨如大姨妈李惠玉见状忙将手中的盘子往老公刘国发怀里一塞，给杨如小姨李惠瑶使了个“跟上”的眼神，钻进里屋。
李惠瑶见状有样学样，盘子往老公怀里一塞，并且立着眉毛吩咐了一声“去洗碗”后，跟着钻进里屋。
杨如的小舅李兴华见了十分机灵的紧随其后。
客厅里只留下李家两个女婿面面相觑。
杨如外婆这边刚在自己床边坐定，便看见自己的另外两个女儿和小儿子跟了进来，脸一沉，问道：“你们两个不去赶紧把桌子收拾好准备等会儿看春晚，跑进来凑什么热闹？”
李惠玉暗中拉了一下李惠瑶的衣角示意她出头。
李惠瑶果然没有让大家失望，她自持从小到大在家里一向受宠，因此完全不把老妈的脸色放在眼里，自顾自的寻了跟板凳坐下，还大大咧咧的招呼李惠玉、李兴华一起坐，嘴上满不在乎道：“咋了，一家人有啥话说不得，非要背着我和二姐小弟？”她这时也看出来了，今天这事儿有鬼。
说完还指着周玲道：“她都听得，我和二姐小弟听不得了?”
周玲眉毛一立，怒道：“我和你怎么一样，我是李家的人，你现在是孙家的人了，我们李家的事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李惠瑶冷笑道：“那你们拉着我大姐做啥，我大姐还是杨家人呢！”
周玲笑道：“那怎么一样，你大姐她死了男人了，可以算回半个李家人。”
李惠琼见话越说越不像样，拉下脸道：“妈你有什么话就当着大家的面说了吧，我们家杨良虽然走了，但如如还姓杨，我仍然还是杨家媳妇，若是有什么事连大妹二妹她们都不方便知道，那我也自觉避嫌吧。”说完站起来就要出去。
周玲忙起身拦住她，还伸出手想要拉扯。
李惠玉李惠瑶李兴华见状忙也站起来三步两步冲过去护在李惠琼身前。
眼看大过年的一家人就要撕扯起来，杨如的外婆赵玉芳忙站起来大声道：“都给我住手，都坐回去，你们想听的就老老实实待着别出声。”
杨如她大舅李兴龙见了有些难堪得喊了一声“妈”。
杨如在一旁见了心中冷笑，暗自猜测这大概是大舅第一次在家族内举债，因此还知道难堪，以后借成熟手了，也就习惯了。
杨如的外婆赵玉芳恨铁不成钢的轻轻捶了李兴龙两下，气道：“这会儿你知道要脸了，早干嘛去了？连媳妇儿都管不好，还要老娘来给你收拾烂摊子！”
李兴龙扭捏道：“妈，你别这么说，周玲她怀胎坐月子也辛苦，好不容易熬到能下地了，出去玩一下也正常。我已经说过她了，她也跟我保证过了，以后再不打麻将了，你就别再说她了，她毕竟生了李威，是我们李家的功臣！”
周玲在一边红着眼睛猛点头，她是真觉得委屈。她出了月子，单位那边还在休产假，婆婆宝贝孙子得很，完全不用她管带孩子的事，她在家无聊了，可不只能出去打麻将么……
李兴龙见了老婆委屈的样子，忙低下头说悄悄话安慰老婆。
赵玉芳见了啐了李兴龙一口，骂道：“放你的屁，谁家的母鸡还没下过蛋不成？谁家媳妇儿生完孩子就跟你媳妇儿似地成天出去打麻将，连儿子的奶粉钱都输干净了还欠了一屁股债，她那么能耐，你倒是叫她争点儿气自己奶啊！？”
周玲胸前那对a十分神奇，怀孕都没见长过，生下李威后，更是一滴奶都没有。
杨如不怀好意的撇了周玲的胸一眼，觉得她应该给a正名，周玲那个已经不能叫a了，叫e还差不多，empty……
屋子里的人可不像杨如，注意力完全跑偏到a和e上，李惠瑶率先开口讽刺道：“哟，这是打麻将输了想找大姐借钱？就这态度还想找大姐借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才是想打大姐呢！我大姐如今孤生一人还要供杨如读书，自己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哪有钱借给你？”
周玲先还埋头在李兴龙怀里装委屈，这会儿听到李惠瑶说李惠琼没钱，也顾不得委屈了，忙抬头提醒大家道：“谁说大姐没钱了，大姐夫死了不是还得了两千多块钱么？那么大笔钱反正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先借给我们救个急。”
李家三姐妹外加一小弟听了都气笑了，还是爆炭李惠瑶第一个发难道：“你连大姐夫的抚恤金都敢惦记，你还是不是人？你们两口子有手有脚，不知道自己多做几份工还钱？”
周玲也不是个受气的，这几天输了钱在家很是看了几天婆婆的脸色，做了几天小，已经是忍耐到了极限，这时再也憋不住了，怒道：“多做几份工？你倒是站着说话腰不疼，把我家兴龙累坏了怎么办？再说大姐都没说话你咋呼个啥，又没找你借钱！她是大姐，现在兄弟有难了，她有钱就该拿出来帮衬！”
李惠玉在一边凉凉的接口道：“你输钱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兴龙的身体？你们倒是说说看，你们打算找大姐借多少？”
周玲用手肘撞了撞李兴龙的腰，李兴龙会意，红着脸道：“就，就借个整数两千，我们慢慢还。”
李惠瑶听了立刻炸毛了，她站起身来往周玲那边走了两步，手都快点到她鼻子上了，厉声道：“啥？你周玲输了两千！？扯你娘的蛋！你们两口子一个月工资加起来还不到两百，你她娘的敢输两千！？”
李兴龙忙将老婆护在身后，解释道：“没，没有，你误会了，玲儿哪里是那么没分寸的人，就输了几百，就几百。我们是想，找大姐借钱还了债，剩下的钱，加上妈和玲儿娘家再补贴点，我们想换个楼房。这不是有威威了么，孩子都是见风长，一转眼就大了，得有自己单独的房间才行！我们就商量着，反正借多借少都是借，不如一次到位，多借点。”
杨如在一旁看着都气乐了，一口气输了两口子几个月的工资，还叫有分寸？赌债都没还上还想借钱买房？还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你咋不上天呢……
第四十章 拒绝
眼看大年夜的，家里就要闹起来了，李惠琼淡淡道：“你们太看得起我了，一两百还可以商量，一张口就是两千，我确实没有这个钱……”
还没等李惠琼把话说完，周玲便尖叫着打断了她：“你怎么可能没钱，你的抚恤金呢？都是一家人，谁还能借了不还不成？李兴龙他可是你亲弟弟，你明明有能力帮忙却不帮，你可别太自私了！”
杨如的外婆赵玉芳原本是想呵斥周玲的，可听完周玲的话她却沉默了，向李惠琼投去谴责的目光。
李惠琼心中微凉，不过还是镇定道：“杨如她爹走的时候单位确实赔了两千多块钱，可是杨良他爹娘拉扯他长大不容易，最后白发人送黑发人，两位老人家心里也不好受，我就把钱给她们了。这钱，我可以指天对地的发毒誓，我李惠琼一分钱都没要！”
周玲一听傻眼了，她脱口而出：“你傻啊，那么多钱，你不跟我们大家商量，说给别人就给别人了？他们两个老的死了一个儿子还剩下一个，不愁没人养老送终，还能差你那点钱？你就不为自己以后想想？”
说到最后，语气中充满了浓浓的质疑。
李惠琼讥笑道：“这是我丈夫的抚恤金，我要给谁是我的事，犯不着和谁商量。再说那是杨良的亲爹亲妈，那不叫别人，和他们比起来，我看你才像个别人！我自己有手有脚有工作，能养活自己和女儿，用不着算计两位老人的抚恤金！”
周玲一直在仔细分辨李惠琼的神情，见她不像撒谎的样子，心里顿时慌了，语带哭腔的对赵玉芳道：“妈，你看她，这怎么能叫算计？我打牌是不对，可我一开始赢钱的时候也给您老人家买东西了，那时您也高兴不是？我打牌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想多赢点补贴家用！威威，威威从昨天起就没吃牛奶了，我给他喂的米糊糊，要是再没有奶吃，身体就毁了！他可是您的亲孙子！”
说完便低声抽泣着，哭倒在李兴龙怀里。
赵玉芳闻言冷着脸对李惠琼道：“你这是翅膀硬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和家里商量一声就自己做主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你去给我要回来，就说，就说如如上学要用。”
李惠琼坚决的摇头：“给了老人的钱哪有要回来的道理？兴龙要是借一两百块钱，我和如如这里紧几个月也就省出来了，要借两千，确实没有！”
可能是伤心的周玲让李兴龙有些失去理智了，他勃然大怒道：“一两百，打发叫花子呢！？谁稀罕你的一两百！哎哟……”。
却是周玲在他怀里狠狠掐了一下他的腰子……
李惠瑶大喇喇的笑出声来：“得，哥你看不上一两百，可有人看得上啊！没钱还想住楼房？省省吧你！我看你娶了媳妇是出息了，都会回家逼迫大姐了！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亲弟弟，你拿大姐当亲姐姐了么！你想过你亲姐姐一个人带孩子多难么？你家如今这样是大姐害的么？大姐凭什么就该脸都不要了去找她公公婆婆要钱来借给你？你这是借么？你特么这是抢！自家穷成那样就该老老实实等着单位分房子，抢钱买房子，做梦！人家二姐家刘明远都长这么大了一家三口还在外面租房子住呢！就你不要脸，抢大姐夫的抚恤金买房？”
李惠玉和李兴华也在一旁帮腔。
李兴龙刚才上来那股子气焰早被周玲掐没了，此时又被家中兄妹联手指责，心中更怂，憋红了一张脸都敢没吱出个声来。
周玲靠在李兴龙怀里，心中暗恨，却也不敢亲自上阵单挑李家四姐弟，只能低声哭道：“威威，我可怜的儿子哟，才半岁就要断奶了，嘤嘤嘤……”
赵玉芳心疼大儿子大孙子，对李惠琼冷笑道：“你什么时候能对我这个亲妈这么上心，我就是死都瞑目了，你现在为了你那个所谓的公公婆婆，全然不顾娘家人的死活，是觉得自己以后遇到坎铁定求不着娘家人了？”
这就是威胁了。
李惠琼虽然真不是那种遇事就回娘家求助的人，但此刻被亲妈如此逼问，也不好做声，毕竟年三十的，老人家都死啊活的不忌口了，她能怎么说！
杨如在一旁看了眼还在边哭边碎碎念着李威名字的周玲，心中一阵鄙夷，不就是哭么，谁特么还不是个嘤嘤怪来着？
于是杨如“哇”得一声扑到李惠琼怀里，哭了个肝肠寸断，一边哭还一边凄厉得喊道：“妈妈，妈妈，她们这么欺负你，是因为我没有爸爸了么？妈妈，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走妈妈，我们回家，您别难过，如如保护你……”
凄厉的童音在这万家团圆的喜庆日子里显得尤为刺耳，连赵玉芳都鼻子一酸，这杨如，也是她从小一把屎一把尿带过的呀！可是她有什么办法？谁叫大儿子娶了个败家婆娘当媳妇，还爱得跟眼珠子似地！就算她不管两个大的，可是威威怎么办？威威可是姓李啊！她自己如果有钱填这个坑，她也不会去逼迫大女儿，她也是守寡的人，何尝不知道守寡的难处？可她不是也没办法了嘛！因此赵玉芳心中虽不忍，却是没有出声。
李惠琼红着眼眶安慰嚎啕大哭的杨如的样子让李家另外几姐弟都红了眼。
李惠瑶第一个表态：“姐，不管妈怎么说，我和孙庆认你这个大姐，你以后遇到难处，尽管来找我们，但凡能帮得上忙，我们绝无二话！”
李惠玉和李兴华也紧跟着站出来表态，倒是把赵玉芳气了个仰倒。
李惠琼目露感激之色，抽泣着谢过了弟弟妹妹们的支持后，起身告别道：“妈，兴龙的事我不是不帮忙，确实是没有能力，我还是那句话，借一两百可以，多的真没有了，我们也要过日子。这天也不早了，我和如如先回家吧，再晚路上就不安全了。”
说完和大家打了个招呼，便带着杨如出了娘家门。
李惠瑶追到门口喊道：“大姐你明天在家么，我来找你。”
李惠琼笑着转身点了点头道：“早点来，带着孙庆一起来吃午饭。”
从李家出来已经九点过了，二月的天，九点已是黑透，寒风刺骨。杨如坐在李惠琼自行车前面的杠子上，觉得脸被风刮得生疼，她将小脑袋趴在车把手上，一言不发。
李惠琼骑车穿过一条狭窄的小街，街两旁的民居灯火通明，传来阵阵欢笑声。
潘美辰的声音从窗户中飘出来，她唱的是《我想有个家》。
李惠琼见杨如趴着，柔声唤道：“如如，睡着了么？小心别着凉了，再坚持会儿，我们马上就到家了。”说完又加了把劲踩脚踏板，骑得更快了。
不满九岁的杨如抬起头，轻声对李惠琼说道：“妈我不困，你慢慢骑。妈你还有我。”
第四十一章 隐忧
第二天杨妈和杨如俩起了个大早，昨晚杨如小姨李惠瑶说今天两口子要过来吃饭，杨妈准备做顿好吃的来感谢小妹妹昨晚的仗义执言。
十点左右，李惠瑶两口子提着一瓶白酒如约而至。
李惠瑶最是能干，又喜欢卖弄，颇有几分《红楼梦》里王熙凤的性格，一进门便钻进厨房抢着做事。小姨爹孙庆则慢悠悠的在院子里背着手东晃西晃。
杨如家这个小院子孙庆是第三次来。杨家刚买房时请大家过来聚了一次，杨家九月办丧事来了一次。再后来，亲戚们体谅杨妈一个人带孩子辛苦，便很少登门了。
这一回来倒是比头两回来变化大了些，虽然院中的植物大多已经掉光了叶子，但是和以前相比，个子长了许多，已经成了气候。篱笆边上的月季，长长的枝干被十分讲究的弯成扇形绑在篱笆上。可以想象，春天来时，这里就是一面花墙。
杨如泡好茶端到院子时，孙庆在蹲在墙脚的几丛水仙花前细嗅花香，见杨如叫他，才笑得一脸憨厚的走到院中的桌椅前坐下。孙庆端起茶细细的嗅了嗅，露出一个陶醉的表情，嘴里赞道：“好茶！”
楚市长家顺来的茶，可不是好茶！
杨如笑得一脸灿烂，说道：“我同学的妈妈送的。”
孙庆闻言好奇的问道：“哦？你同学的妈妈为什么要送你这么好的茶？”
杨如一脸小孩子式的得意洋洋：“因为我帮他补习功课，他期末考试成绩进步了好几十名，他妈妈就拿了糖果和茶叶来谢谢我。”
孙庆摸了摸杨如的头，赞道：“如如可真有本事，你妈妈以后有福气了。”
杨如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她这个小姨爹，脾气极好，又爱笑，杨如从前就很喜欢他。小姨夫也是一个谜之宠妻的，哪怕小姨日后捅下天大的娄子，以致于众叛亲离，连亲生女儿都白眼狼不认她，他也从没想过离婚。
一大一小正聊得和乐融融，突然有人敲门。杨如正要去开门，被小姨夫拉住了，他起身率先走到门口，打开门一看乐了，是杨如她大姨妈李惠玉两口子带着儿子上门了。
李惠玉两口子知道自己来得有些突然，怕没有准备自己一家人的饭菜，因此还极贴心的带了几样卤菜上门。杨如的表弟刘明远一进门就咋呼道：“姐，我来了，你给我留的糖呢？”
李惠玉提着卤菜去厨房帮忙，她老公刘国发则留在院子里和连襟吹牛。
杨如乖巧给大姨爹泡了杯茶后，便领着表弟去了客厅。她翻出一大盒楚思明给的费列罗巧克力递给刘明远道：“都给你，拿回去慢慢吃。”
刘明远迫不及待的拆了一个放在嘴里，顿时瞪大了眼睛，他含混不清的叫道：“姐，这是什么巧克力，超好吃！”
杨如笑道：“这是费列罗，国内现在还不好买，是姐姐的同学送的。怎么样，姐姐我够意思吧！？”
刘明远三两下嚼完，又拆了一个塞到嘴里，才猛点头道：“嗯嗯，姐你超级好，以后我要是再听见外婆他们说你们家，我还跟你通风报信！”
说完顿了顿又补充道：“你以后要是有了这个费，费啥，还给我留着嗷！”
杨如自然是满口答应，一盒热量爆表的费列罗换一个金牌卧底小密探，值了！
打发了表弟，杨如便跑去厨房听墙角。
李家三姐妹果然正在说昨晚的事。
昨晚李惠琼离开后，李家又是好一阵闹腾。
原来周玲打麻将前前后后一共输了五百多块，把家里本就不多的积蓄输了个精光。她又不愿意给娘家添麻烦，两口子一合计，想到大姐李惠琼手上还有一大笔抚恤金，不如先借来应应急。
本来杨如外婆赵玉芳手上岁还有些棺材本，可只够给周玲还账，不够换房子，再说自古以来只听过媳妇割肉孝敬婆婆的，哪有婆婆用棺材本给媳妇还账的！？因此李兴龙提出找李惠琼借钱的时候，赵玉芳便毫不犹豫的同意了，与其到处找人借钱全家面子扫地，还不如就找李惠琼一个人借，让肉烂在锅里。在赵玉芳看来，李惠琼是家里的老大，本来就有扶持兄弟姐妹的义务。
昨晚一番撕扯之后，由赵玉芳拍板，李家三姐妹每人借一百块给李兴龙帮媳妇还赌债，剩下的两百多块钱缺口，叫周玲自己回娘家想办法。没道理周家的闺女戳了笨，却要李家全额买单。
李惠瑶姐妹今天来杨家，也是为了转达赵玉芳对这件事的处理办法。
等李惠瑶转达完赵玉芳的意思后，李惠玉有些担心的对李惠琼道：“姐，你这院子有些太招眼了，我看你得想想办法。昨天周玲闹时还提起，说你一个人带个孩子，却住了个有十间屋子的大院子，他们一家三口却挤在两间小房子里面，有时候咱妈送威威回去时还常常过夜，就更窄逼了，说你这是极度自私！我在一旁瞧着那阵仗，这两年威威还小暂时还没什么大碍，等再过两年威威长大了，她和兴龙的单位要是分房了还好，要是没有分房，你得防着她撺掇兴龙和妈打你房子的主意！”
李惠琼闻言气得将手里正在洗的菜一把扔回水里，恨道：“咱们几家谁不是苦过来的？我二十二结的婚，二十五才有的如如，直到如如八岁都一直住在只有两间屋的平房。她倒是好，才结婚一两年，就欠了一屁股债还想住楼房！自从有了她，家里就没消停过，偏偏大哥还把她当个宝！”
杨如在一边听了心里就是一紧，单位分房？不存在的！再过几年赶上下岗潮，大舅两口子统统下岗不说，连原单位都垮了，还有毛线个房子啊！那时两口子搬去周玲娘家，直到杨如回来那年都一直和周玲的妈住在一起。大舅拿着两口子下岗分的钱，去包了个出租车顶子，开车落下了一身的病。而周玲从那时起就再也没上过班，每天吃了午饭就出门打麻将，在麻将馆吃过晚饭后，继续往半夜里打，然后凌晨摸回家睡到中午她亲妈叫她起床。连她的社保，都是她妈给她买到退休的。
可那一世，杨家没有那么大的院子，她家现在的院子，再住下大舅一家人，完全没有问题。
第四十二章 上门
李惠玉、李惠瑶两家人在杨如家一直热闹到天黑才散伙，那气氛，倒是显得今天才是团年一样了。
晚上杨如帮李惠琼收拾妥当后，也不隐藏自己偷听的事，直接说道：“妈，你别怕，等威威表弟长大到需要住大房子的时候，再怎么也得四五年时间了，那时我肯定都上大学了。到时候我带你走，这里租出去，咱们眼不见心不烦。妈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李惠琼闻言心中酸涩难当。别人家的女儿**岁年纪正是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时候，自家的女儿，却早早的操心起了家长里短的事情。要是自己当初没有拦着如如她爹下海经商，现在家里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生离总好过死别……
心中虽然万分难过，李惠琼仍然强笑着伸手摸了摸杨如的头，语气故作轻松道：“就你机灵，又偷听大人说话了？小小年纪操那么多心会长不高的。妈才不怕她们呢，你只管把心用在学习上，剩下的交给妈就行了！”
杨如听话的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她心里有些想法，要等和秦康还有楚思明商量了再说。反正现在时间还早，若是这次楚思明回首都能把《小说大王》的事定下来，她就更有把握了。
想到《小说大王》，杨如痛苦得扯了扯头发，看来还得努力码字，不管在哪个时代，断更狗什么的，都是最当不得的。
杨如若有所思的拿起手边的《童话大王》随意翻了翻，看来还得再开一新坑，人家《童话大王》可是同时连载了好几篇小说的，甚至还有短篇。所谓东边不亮西边亮，总有一款适合你……
看来要双线作战了，再开一篇女主文吧，如此一来，男女通吃……
唔，第一本写个什么好呢，题材太多了，很难选啊……
***
楚思明是年三十那天清早随父母一起回首都的，带着一书包的功课书。他今年期末考试考得好，自然是爹疼娘爱爷奶宠，大年夜红包收获满满，特别是他大嫂徐媛，给他封了个厚厚的红包。
楚思明便知道，杨如的分析是极有道理的，心中不禁又稳了几分。
楚家每年的大年夜年味儿都很浓，一大家子人济济一堂，吃完丰盛的年夜饭后女眷们就围坐在电视机前一边包饺子，一边看春晚。不管兄弟妯娌间平时有什么矛盾和嫌隙，在这一天都得乖乖收起来，陪楚家二老高高兴兴的过完年再说。
一九九一年的春节只有三天假。尽管楚江南两口子每年还有二十天探亲假可以用，但是谁也不敢真请二十天假。特别是楚江南，年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事等着他呢。因此夫妻两个在首都待足了五天，于大年初六，回蓉市了。楚思明则继续留在首都多陪陪楚家二老，等开学的时候再和丁露一家人一起回去。
楚江南两口子一走，楚思明就彻底活泛了。
这天，他趁着大哥楚思聪出差的工夫，打着看自己侄儿的旗号，揣着杨如的手稿，跑去了大哥家。
楚思明的大嫂徐媛自从生了孩子之后就全心全意在家带孩子，没有回去上班了。楚思明到的时候正赶上徐媛一个人在家，开门一看是楚思明，楞了一下后笑道：“哟，思明怎么来了，快进来，午饭吃过了没？”
楚思明老实的摇了摇头道：“没有吃，专程上门吃嫂子煮的杂酱面来着，半年没吃了，还真馋得慌。”
徐媛闻言笑道：“那你先自己在客厅看会儿电视，嫂子这就去给你煮面。”
等楚思明吃得心满意足后，徐媛才笑着问道：“说吧，你来找嫂子什么事儿？”
楚思明没想到徐媛这么直接，脸一红，略有些结巴道：“谁，谁来找你了，我是来看我侄儿的。”
徐媛出生在商人家庭，没嫁人前在家中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见过些市面，最是会察言观色的，性格也比普通女人爽利，因此直接戳穿楚思明：“得了吧，年三十儿那天我在爷爷奶奶家就说过了，我们初四要把阳阳送去他姥姥家，初十才接回来，你当时就在奶奶身边，不会没听见吧？你今儿挑着你大哥不在的时候过来还说不是有事找我？行了，别磨叽了，我还能不知道你？有什么事儿直说，跟嫂子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徐媛嘴里的“阳阳”，便是楚思明的侄子，楚阳。
楚思明听了嘿嘿了几声，方才不好意思道：“是有个事情想找嫂子帮忙，是这样的，我和几个同学，想一起办一本杂志，您认不认识出版社的朋友，可以帮忙引荐一下的？”
徐媛一听面上的惊讶之色根本藏不住，她这小叔子可以啊，才十三岁，统共读了六年半的书，其中六年还是学渣，就敢夸口说办杂志了？不过她很快便收起惊讶之色，并且敏锐的抓住了事情的关键：“这事儿你不想让爸妈和你哥知道？”
她公公是蓉市的副市长，教育和文化正好在他的分管范围内，楚思明要是想出本杂志，直接跟公公开口，哪怕是叫公公的秘书出面打声招呼，都比找自己来得稳当。
楚思明点头：“嗯，暂时不想让爸妈知道，所以才来求嫂子帮忙。嫂子有这方面的朋友么？”
徐媛没有回答，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想办一本什么样的杂志？”
楚思明道：“类似于《童话大王》那样的，我记得阳阳也订了这本杂志的，嫂子你看过没？”
徐媛当然看过，事实上楚阳看过的所有的书，徐媛都是事先审过一次的。现在每家都只能生一个，楚阳就是她的心肝大宝贝，所有与之相关的事情她都亲力亲为，生怕自己唯一的儿子长歪了。
正是因为看过，她才知道自己这个小叔子口气有多大。十三岁的初中生，一开口就要办一本《童话大王》这样的杂志！？他上哪里再找一个郑渊洁那样高产的作者给他长期供稿！？难不成他打算自己写？
徐媛神色复杂的看着楚思明，脑子转得飞快，她正在构思一个合理的理由来拒绝自家小叔子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要求，并且还不能伤及他幼小的心灵。
第四十三章 答应
楚思明看着徐媛脸上变换的神色，心中再明白她的想法不过了。换成是谁，都无法相信，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有办杂志的能力。
他没有让徐媛为难太久，便主动说道：“我知道嫂子心里肯定觉得我狂得没边了，其实我今天来找您并不是空着手跑来为难您的，我还带了四十多万字的手稿。您要是有这方面的朋友，我就把手稿给您，您拿去找他们看看行不行，如果你的朋友看了不行，那我也没有二话，绝不纠缠。我只是想找您帮忙推荐一个渠道，并不是非要逼着您陪我胡闹。”
徐媛听了这话，心里不由琢磨开了，她这小叔子，竟然是带着手稿来的！小叔子将来准备从商的事，以及选择从商的理由，公公和婆婆已经跟她丈夫说了，丈夫一个七尺男儿，当时感动得眼泪都掉下来了。说实话，连她听了都觉得很感动，可感动之余，更多的是窃喜。这么一来，家里的这些老一辈积攒下来的政治资源，可就都是他家思聪和阳阳的了！这个情欠得有些大发了！可能小叔子现在年纪还小，还不明白他放弃从政到底意味着什么，可他总有长大的一天，将来万一回过味来，翻脸不认当初说的话，难不成公公婆婆还会强行拦着不成？
最好的办法就是趁楚思明这小叔子对经商兴趣正浓的时候让他尝到足够的甜头，让他再也不想回到从政这条路上来。
徐媛并不是不喜欢楚思明，只是和楚思明比起来，她更在意楚思聪和楚阳的前程罢了。一个家族的政治资源就那么多，别人多用了一分，自家便少用一分。如果能既不影响自己丈夫儿子的利益，又顺了小叔子的意，那岂不是两全其美？再说，自己娘家现在虽然有钱，也愿意支持思聪，可是到了下一代，新的徐家家主还能不能像现在支持自己丈夫这么支持自己的儿子？要知道徐家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也存在资源之争！可要是小叔也从商，那就不一样了。小叔和自己丈夫关系亲厚，和自己的儿子年纪也相差不远，且叔侄两个关系一向亲密。以后兄弟叔侄从政的从政，从商的从商，便可以相互援手。
眼下这个事情，倒的确是个机会。她还真认识首都文化出版社的一位编辑，如果真像小叔子要求的那样，自己根本不用费什么事，只需要麻烦朋友看个稿子而已，不过是请客吃顿饭的事儿。可若是成了，这就是两面卖人情了，她可是知道一些出版社的头疼事。
想到这里，徐媛心里便拿定了主意，对楚思明笑道：“嫂子还真有朋友在首都文化出版社工作，现在可以把你的稿子交给我了吧？你这孩子，这是跟谁学的？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楚思明这才从书包里拿出厚厚的一叠手稿复印件，珍而重之的交给徐媛。
徐媛接过手稿来先随意翻了几页，心里暗赞了一声“好字”。看这字迹，倒是像个成年人，心中不由为小叔子担心起来，怕他被人哄了去，于是问道：“这秦时明月和你是什么关系？我看这个人可不像个小孩子，你们收益怎么分成说好了么？你可别被人骗了。”
楚思明心中微暖，没有提作者和自己的关系，只是笑道：“嫂子放心，收益五五分成，定了合同的。到时稿费您直接汇到我账上，由我来分配。”
徐媛听了心下更有些发毛，追问道：“五五分？哪个作者那么大方？你的合同呢，拿来我帮你看看！”
楚思明哪有什么合同！哪有爹帮闺女出书还要立合同的！
心里虽虚，嘴上却硬道：“嫂子你尽管放心，我朋友因为个人原因，根本不方便出面，交稿收益等一应事情全权归我处理。她也知道自己没有发行渠道，所以才找我帮忙。你先找人看看稿子行不行，若是稿子不行，现在说分成什么的都是白搭。”
徐媛一想也是这个理，那就先找老霍看看稿子质量如何再说。她一向会做人，当着楚思明的面便给首都文化出版社的主编霍书白打了个电话，两人愉快的敲定明天中午一起在徐媛家附近的一家餐馆吃饭顺便交稿。
楚思明见状心中大定，当下也不愿再多打扰自己的嫂子，再三叮嘱其暂时对全家保密后，心满意足的离开。
徐媛自然是满口答应，此事就算要说，也不在眼下。
楚思明走后，徐媛看着手里也没什么事，孩子送回了娘家，丈夫今晚也不回来，便拿起楚思明给她的手稿，靠在沙发上开始翻看。她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作品，让小叔子如此自信。
这一看，便根本停不下来。徐媛从来没有见过哪本书，能像这本一样在一开头就牢牢吸引自己目光的！
她哪里知道，杨如前世作为网文作者，在她那个圈子里，盛行着一种名曰“黄金三章”的套路……
徐媛看得连晚饭都没顾上吃，饿了就随便吃了点楚阳的零食应付过去，等她再次抬头时，窗外已经黑透了。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向了八点半，她想了一下，依依不舍的放下手中的文稿，往楚家二老那边去了个电话。
正好是楚思明接的电话。
事实上楚思明自从下午回了爷爷奶奶家就一直在抢着接电话。直到此时，他终于等到了他想等的电话。
徐媛见接电话的是楚思明，便直接开门见山道：“思明，是我，嫂子，你那边现在方便说话么？”
楚思明故作镇定道：“方便，嫂子您说。”
徐媛道：“思明，你下午留在嫂子这里的手稿，我刚才看了一下，这故事很有新意，也很吸引人，如果后面的内容能一直保持这样的水准，我看出版社那边应该问题不大。只是这事儿你真的能做主？不要嫂子再帮你看看人了？”
楚思明低声道：“你放心嫂子，肯定能行的。其实人咱爸妈也是认识的，也是他们很喜欢的晚辈，家里常来常往的，只是暂时不想让大人们知道而已，不会一直瞒着的！我们也是想做出点成绩来给大人看看！”
徐媛一听，作者和楚家算是通家之好，心放下一大半来。既然是知道些楚家身份的人，又是在蓉市的地界上，怕是不敢乱占她小叔子的便宜。于是她叮嘱了几句后便急吼吼的放下了电话，她还要继续去看手稿呢。
第四十四章 停不下来
第二天徐媛是黑着眼圈去赴的约，那眼圈黑得三层粉底都没盖住，她索性直接放弃，大冬天的戴了副墨镜出门。
她昨晚看到四点才睡。十一点的时候她就暗暗告诉自己，最多看到十二点，一定得睡觉，不然明天去见老同学会状态不好。
然而到了十二点，徐媛看了看手中的文稿，默默跑去敷了个面膜回来，同时心里告诉自己，就只最后再看半个小时，面膜敷完就睡觉……
半个小时后，徐媛皱眉告诉自己，她就只把眼下这个情节点看完就去睡觉，不然睡也睡不踏实……
然而那个杀千刀的秦时明月，在交代完这个情节点的那一章，默默埋下了一个新的更大的悬念……
直到凌晨四点，徐媛才揉了揉早已僵硬的脖子，强迫自己放下了手稿……
这时她心中对这本《杨良修仙传》已经有了基本的认知，如果操作的好，此书必火啊！
第二日，没精打采的徐媛，在一家中餐馆见到了她的老同学霍书白。
徐媛摘下墨镜时把霍书白吓了一跳，他知道徐媛一向是个爱打扮，也有条件打扮的女人，今天这个样子可不多见啊！
等两人点完了菜，霍书白关心的问道：“老徐，你精神看起来不大好的样子，是不是生病了？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我们可以改天再约。”
徐媛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从包里拿出一叠手稿递给霍书白道：“别提了，还不是这手稿闹的！昨晚看它熬夜了！先说好，这只是其中一半，另一半我看完了再给你。”
霍书白闻言一边接过稿子一边摇头失笑：“你啊你，到底是什么大作这么有魔力，让你连个人形象都顾不上了，瞧瞧，还只给我一半，我可要真的好生拜读一下了。”
徐媛笑道：“我觉得大作倒是说不上，这稿子，文笔并不见得有多出彩，出彩的是情节。故事高chao一个接一个，让人应接不暇，根本停不下来，回头你看了就知道了。”
霍书白“哦”了一声，好奇得打开了手稿，不禁赞了一声：“字还不错。”
左右菜还没上来，霍书白准备大致看一看前几章，心里好有个谱，这作者到底是一个什么水平。
然而他还是太天真了，他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套路叫黄金三章……
菜都上齐了霍书白还在看。
可能是觉得这样有些不礼貌，一开始他还象征性的夹了几筷子菜，和徐媛虚应了几句。
可随着情节的展开，霍书白越看越入迷，连碗里的菜都凉了也不自知。
徐媛见了也不叫他，她太知道那种感觉了，自己昨天不也是这个鬼样子么！徐媛干脆从自己包里拿出另外一半手稿，也学霍书白，边吃边看……
两人一直吃到一桌子菜都凉透，服务员跑来极其委婉提醒二人要不要将（结）菜（帐）热（走）热（人），两人这才抬头看了彼此一眼，双双露出一丝苦笑。
霍书白扬了扬手中的稿子，问道：“不然咱们换个地方继续？这附近有咖啡馆么？”
徐媛露出一个正合我意的神色道：“转角处就有一家，走吧，换个地方坐坐。”
两人结账出了餐馆，一起转移阵地。
路上，霍书白叹道：“老徐啊，现在看起来这稿子还真是不错啊！确实如你所说，文笔一般，但是情节十分引人入胜，让人欲罢不能！你说作者是想搞成《童话大王》那种由一个人撑起全部内容的杂志？还是月刊？这可不好弄啊，郑渊洁的高产，那在整个写作界都是传奇，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他一人独得一本杂志的全部收入，可是他们也不想想，有多少人能够达到那样的写作量！若是这发着发着因为供稿跟不上的问题停刊了，我们出版社可就沦为业界的笑话了啊”
徐媛点头道：“反正我小叔子是这么说的。他还告诉我，供稿不是问题，我们手里这四十来万字的书稿，是十多天内写出来的，这个秦时明月，如果一天心无旁骛的写作，平均每天可以写两万字，如果有事情耽误，保底也能六千字。”
徐媛使了个心眼，没说她小叔子只有十三岁……
霍书白闻言深深的震惊了！十多天时间，就写出了他手中这份叫人看得根本停不下来的小说！？这世上竟有如此高产的作家！？
他哪里知道，杨如前世不光写网文，看得更多，各种被后世玩烂了的梗放当下那可是惊为天人！杨如还有无数套路在排长队等着出场呢！什么男主被退婚呀，什么天才变废啊，什么随身老爷爷之类的，这些梗都还没有展示的机会！杨如根本没有卡文的困扰，她只要不停的开新地图就ok了……
霍书白只知道，如果这个秦时明月是这样一个更新量，又都能保证现有质量的话，那事情就大有可为了！至于文学性和思想性？霍书白根本就不care！当下全民的文学修养水平就摆在那里，看小说能看出文学性和艺术性的人说是千里挑一也不为过，对于这些人，霍书白建议他们直接去看世界名著好了，看什么大众文学作品？大多数民众看小说还是为了打发时间，放松自己，毕竟当下普通民众私下的娱乐活动还是太贫乏了些。他们做杂志，考虑的首先还是销量，你搞得太阳春白雪了，都没几个人看得懂，销量从哪里来？没有销量，奖金从哪里来……
不过一本杂志不能从头到位只登一篇文章，人家郑渊洁的《童话大王》也是好几个故事同时在连载的，这样才能吸引各种口味的读者都来订阅，不知道这个秦时明月手上还有没有其它的存稿。
不过这个问题徐媛表示要回去问过自己小叔子之后才能回答。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咖啡馆，一人要了一杯蓝山后，便各自埋首于《杨良修仙传》……
直到下午五点，徐媛要回家给丈夫准备晚饭，两人才分手。此时徐媛手上还剩下大约四分之一的手稿没看完。在霍书白控诉的眼神下，徐媛淡定的挥了挥手上的稿子，将其揣回自己的包里，转身就走。
霍书白忙跟在后面喊道：“回去记得问你小叔子啊，还有，剩下的手稿我明天来找你拿！”
第四十五章 壕气
当晚，徐媛熬着最深的夜，用着最贵的保养品，看着最爽的文。
可是等她熬更守夜的看完手稿，她更睡不着了！这个挨千刀的秦时明月，怎么能断章断在这个地方！太让人难受了！第二天一大早，徐媛带着一对黑眼圈和一肚子邪火给楚思明打电话催更。
楚思明接起电话表示他也很难过，他也被卡在这个地方很难受啊，至于下文，下文要等到他回蓉市了才能看到，他能有什么办法，他也很绝望啊！
至于还有没有其它手稿，楚思明十分淡定的表示，他回头打电话问问作者再说，叫徐媛等消息。
徐媛放下电话哭笑不得，她这小叔子，小孩子家家的说话却老成得很，这难道是家学渊源么？
楚思明淡定的放下电话之后，心里慌得一比。卧槽，完全忽略了一本杂志不能只有一篇文章这件事，必须马上通知他的神奇闺女！他的神奇闺女，一天能写两万字，潜力无限！寒假剩下这十多天，应该够再写个几十万字了？
好不容易挨到楚家二老吃完午饭睡午觉的时候，楚思明迫不及待的给杨如打起电话来。
电话是拨到杨如家对面一家小卖部的。九一年电话还没有普及，很多小卖部都提供公用电话的服务，资费标准是三毛钱一分钟，当然那时也没有什么标准的计时手段，大约就是看小卖部老板的心情收费。除此之外，小卖部还提供为周围的邻居喊接电话的服务，喊一次也是三毛钱。
小卖部的老板到杨家喊杨如的时候杨如正在一片嘈杂声中水她的新文，她匆匆从抽屉里拿了三毛钱后便跑出门去。
在电话里，杨如十分得瑟的告诉楚思明，她一早想到了这个问题，并且新文都已经写了好几万字了！
楚思明听了大喜，忍不住问道：“都开始写了啊！？这次写的什么？还是修仙么？”
杨如乐道：“哪能一期杂志全写一个题材？这篇是写给女性看的，总要照顾到各个群体吧，你不会有兴趣的。”
一听是写给女性看的书，楚思明一下子没了谈下去的兴趣，正想挂电话，杨如却叫住了他。
杨如跟楚思明说了除夕夜李家发生的事情，并且还有自己的一些想法。
楚思明听后勃然大怒，却是咬牙切齿的低声道：“如如，你别怕，等爸爸回来给你做主，你说的事儿爸爸记下了，这几天就去打听打听，等问清楚了再打电话告诉你。”
每说到一次“爸爸”这个词，楚思明都要紧张的伸着脖子张望一下楚家二老的卧室门，也是有一种心累……
就在楚思明以为谈话结束了又准备挂电话的时候，杨如再次叫住了他，杨如语不惊人死不休：“爸，前两天楚市长来咱们院儿，给你租了间房，这几天正在装修。对了楚市长还给咱们家装了电话，你下次找我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了，号码你记一下……”
啥！？楚思明手忙脚乱的接着刚才被吓得没拿住的电话，心中一阵发懵，他爹这又是在整啥幺蛾子啊！咋没跟自己说过呢！
原来楚江南夫妇这几年由于职位的提升，工作越来越多，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原本两口子就发愁不能照顾好小儿子，没想到小儿子后来自己找到好去处了。楚江南两口子就私底下商量，等楚思明期末考试的成绩下来看看，要是秦杨两家的孩子真能让小儿子长进，就干脆和杨家商量看看能不能正式租一间房间给思明，也不好总占人家便宜。
期末考试的结果，楚思明的长进大得让楚江南两口子心慌……
楚江南春节回老家时甚至忍不住跟自己的教授母亲倾述了自己心中的忧虑，却被他母亲狠狠的批评了。一辈子教书育人，文质彬彬的母亲难得刻薄了一回，嘲笑他孩子不争气他也愁，孩子争气了他也愁，他这是典型的人心不足，是为赋新词强说愁云云……
好吧，楚江南承认，他是有些贪心了，多少像他家这样的人家，都在愁后继无人，唯一的子嗣不争气，比如说隔壁老丁家。而他楚某人，钻空子生了两个崽不说，还一个比一个懂事争气。
被骂了一通之后，楚江南两口子一回蓉市便去了杨如家，正式提出了租房的想法。
杨妈李惠琼原本就极喜欢楚思明这个孩子，总觉的和这孩子间有种特别的默契，又因除夕夜李家的事，正愁家里房间多，因此楚江南夫妇一开口，杨妈心里便已经同意了。
更别说楚江南两口子，每个月房租连同伙食费，付给杨妈一百五十块钱！
房子租好后，楚江南两口子在杨家院子里四处看了看，又沉默了。杨家，还停留在洗澡用浴盆，上厕所用马桶的阶段，还只能小便，大便的话，要去出门右转约五十米处的公厕。厨房，也还用的是蜂窝煤，那味道，说不出的刺鼻。
做父母的，不能陪伴孩子成长已经够内疚了，让孩子住在条件这么艰苦的地方，他们于心何忍！左右不差钱，只要对儿子好，不管花多少钱，他们都没有二话。再说杨家对楚思明的帮助，根本不是这几个小钱能衡量的。于是楚江南两口子大手一挥，干脆给杨家来了个改造。
当然楚江南两口子也不是冤大头，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他们也是知道的，因此这次装修并不是彻底装修，而是围绕着楚思明的需要来的。
楚思明要住的那间卧室肯定要进行彻底改造，装上了地砖，换了更明亮的吊灯，一应家具也买齐了全套。
公共区域，书房的改造是最大的，装上了地砖，换了大书桌和联排大书柜，窗户在杨如的建议下换成了落地窗，整个书房看上去一下就亮堂起来，又显得特别大气，让楚江南两口子十分满意。
为了方便儿子平时看新闻了解时事政治，刘卿兰还从单位找了一台淘汰的彩电已经录像机……
厨房里的蜂窝煤换了煤气罐，重修了浴室和厕所……
考虑到和儿子联系的需要，楚江南还给杨家装了一部电话。原本这时普通人家装电话是要排队等待安装的，可楚家是普通人家么？第二天就有人上门安装，即刻开通！楚江南夫妇极会做人，将电话安在了客厅而不是儿子卧室，摆明了这是皇恩普照啊！
楚思明在电话那头听得都傻眼了，他爹娘这一波操作，壕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