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 会见沙摩柯
蛮族的军纪相对松散,其大营结法也没有规则,不讲阵法,只是按照部落归属零散分布,但他们有很多土法布置陷阱和防御屏障,若单论营寨本身的防御力,还要更强一些。
不过,这样的布置在实战中并不太管用,大营的散乱,会导致兵士调动不协调,破绽很多,综合防御较弱。
周瑜告辞离去的第二天,王旭带病抵达前线大营,简要了解过当前两军战况,便派遣黄叙带着自己的亲笔书信奔赴蛮族寨前,以弓箭将其shè入。
本来因为匆忙赶路的原因,王旭并未复原的身体很不舒服,邀约其第二天相见,没想沙摩柯更急,黄叙刚刚回营复命不久,蛮族的回信已经shè进大营,由兵士捡来呈报,言沙摩柯已经带着百余骑过来。
苦笑一声,王旭也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带着众将和几十骑出营。
两方人马在空旷地带相遇,远远隔着百余米摆开,王旭并未着甲,只穿着一身青衣,不停咳嗽,遥遥打量着粗豪的沙摩柯。
入目的第一印象就是强壮,同样坐在战马上,其身躯远超身后的护卫,因穿着简易的兽皮轻甲,从露出的部分,完全可以看到那高高鼓起的肌肉,但或许是太过年轻,其长相虽然粗犷,但却有种稚嫩之感。
不过,其身上的粗蛮气质非常浓郁,立于战场上让人感觉像是一头凶兽。
“王将军可在!”沙摩柯一声大吼,打破了沉寂。
王旭不疾不徐地策马前行,平静地道:“本将军在此!”
沙摩柯细细打量片刻。身上的煞气明显收敛。语气也放缓许多。只是带着浓浓的怨气:“王将军,我们蛮族儿郎一向敬将军如神,为何将军要以卑劣的手段杀我族大王?夺我族圣物图腾?”
“咳……咳咳!”王旭有些咳嗽,但仍从容自若地抬起马鞭,遥遥指着他质问:“汝有何凭据证明本将军做过此事?倒是本将军向来厚待尔等,助你们脱离艰苦的生活,命人教你们技法,授你们书册。给你们富足,但你们却如此聚众叛乱,让本将军何其痛心?”
“前因后果,吾亦知晓,但本将军便让你们如此不信任吗?若有那等意图,这些年何故那般对待你们?汝没有认真查证过,便这般聚众相叛,可知令本将军何等寒心?”
蛮族那边顿时噤声,人人都望向了沙摩柯,若是别人。那他们恐怕早就群情激奋,破口大骂。哪容得说完?但面对王旭的亲自质问,他们是开不了口的。
沙摩柯同样不愿意,咬了咬牙,才解释道:“将军,我也不愿意相信,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当rì之事想必将军也已经清楚,不论如何,今rì必然要给我等一个交代。”
“咳……咳咳!”王旭冷然相对,厉声道:“交代?不错,是该给你们一个交代,为了这个交代,本将军身中三箭,险些丧命,如今更是带伤来此相见。”
说着,已是赫然令道:“来人,将证物抬出来!”
随着话音,在蛮族那边静默的时候,随行兵士已抬着很多尸体奔至两军阵中,也有浑身捆绑、嘴中塞着粗布的活人,同时还有半米多高的蛮族图腾。
不等震惊的沙摩柯说话,王旭已是再次接道:“这些尸体的样貌你自己看,自己查查来自何方,活人也在这儿,想问什么只管问,图腾也摆在此地。该说的、该解释的、该做的,本将军都已经做完,算是仁至义尽,如今是你给本将军一个交代。”
沙摩柯内心也是有疑虑的,不然哪会那般克制,最近更听到很多风声,如今王旭摆出这些来,他一看就明白了。
因为这些人中有几个他确实认识,正是当初袭杀他们的人。
王旭的声音再次响起:“旁边有张竹简,上边有这些人的身份解释和画像,你若不信可自行派人去往益州查证。一般人查不出,赵韪等人当可轻易知晓!”
沙摩柯久久没有说话,突然翻身下马,走上前来将那名册拿起,随之将一俘虏狠狠压倒在地,怒声喝问:“写,你们受谁之命?写了,给你个痛快,不写,那我现在就从你脚趾头砍起,一刀刀剁成细肉!”
这人沙摩柯当然认识,经谍影拷问查证,此人正是当初伏击参与者之一。
那人惨笑,他早就被谍影折磨得不chéng rén样,只求速死而已,双手颤抖着在土地上书写:“益州!为挑拨蛮王叛乱,主事者为赵韪,尸体在旁,去往成都可轻易查证。”
目睹这一切的沙摩柯“蹬蹬”退了好几大步,他明白,派不派人证实都不重要了,形势发展到如今地步,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突然悲愤长啸:“啊……”
随之刀光一闪,那人的头已被生生砍掉,鲜血飙溅了他一身,可他的头却不敢抬起来。
王旭平静地看着,良久才厉声喝道:“沙摩柯,汝可知你一时冲动,枉死多少人?无论是哪族,都是荆州百姓,都是本将军的子民,但如今你可能给我个交代,给他们一个交代?”
郭嘉适时地从后方暴喝:“沙摩柯,尔等叛乱,莫非以为荆州无力平定乎?是主公爱怜尔等,意yù化解干戈,才亲自追讨jiān人,还因此险些丧命,如今也是带着重伤前来。”
“早在当年,更是其力排众议,不顾朝廷反对,毅然为尔等族群谋得生存之地,给你们富足和繁荣,尔等却如此回报主公,忘恩负义乎?”
这番斥责,让沙摩柯无言以对,怔怔呆立半晌,突然扔掉兵器,跪地哀哭:“将军赐予我族荣光。我族也爱戴将军。敬为圣主。此次与众族人无关,全是我的错,待去益州查证后,沙摩柯愿献上头颅,以赎罪孽!恳求圣主宽恕我族,愿为圣主南征北战,以报圣主恩德!”
随着他的话,那边的百多蛮族勇士齐身下马。皆是跪地大呼:“恳求圣主宽恕我族,愿为圣主南征北战,以报圣主恩德!”
“恳求圣主宽恕我族,愿为圣主南征北战,以报圣主恩德!”
“恳求圣主宽恕我族,愿为圣主南征北战,以报圣主恩德!”
接连的高呼震耳yù聋,王旭静静伫立于马背,目光缓缓扫过跪地的蛮族勇士,良久才挥手示意:“都起来吧!本将军不希望同室cāo戈。有句话早年便曾说过,你们也是荆州百姓。同样是我治下的子民。”
“此次,念在事出有因,有jiān人作梗,难辨真假,可以原谅你们一次,但今后再如此,那必然将永远抛弃你们,你们将从此不再受庇护,回到你们贫瘠的大山中自生自灭,回到过往受大汉压迫的rì子!”
跪在地上的沙摩柯抬起头来,泪眼模糊地凝望着王旭,高呼:“我族愿永远侍奉圣主!”
其后的勇士们随之叩拜:“永远侍奉圣主!”
王旭挥了挥手,什么也没再说,调转马头道:“沙摩柯,速速查证,希望荆南迅速稳定,不要再自相残杀。”
“遵令!”沙摩柯再次匍匐余地。
蛮族勇士们直到王旭身影消失在视野,才缓缓起身,一个个垂头丧气地回返营寨。
王旭与沙摩柯的会面很轻松,蛮族叛乱的平息也已经是定局,但荆州高层的文臣武将们却没有任何喜悦,因为损失非常大,说不上伤筋动骨,可却足够痛。
这还是因为除了少数几个人外,大多数人都不知王旭奇毒未解,不然还不知会成什么样。
典韦他们几个知情的,已经被严厉嘱咐,对任何人都不要说出奇毒还未解的事,所以就连郭嘉都以为张仲景和华佗已经妙手回chūn,将毒解了。
由于荆南蛮族已经基本平定,华佗和张仲景不断催促王旭回襄阳,他目前的身体还很虚弱,需要较长时间调养,特别是体内剧毒,完全压制要经过好几个疗程。
面对两个执着的名医,王旭也无可奈何,只得依言回去。
刘敏那边,因其查出jiān细,总算有个借口可饶其一命,王旭只是以失职之罪,责其二十军棍,并将其免职,限制五年不得离开居住地,算是发配,但允许其返回老家零陵湘乡定居。
这已经是很轻的惩处,毕竟他的过失,间接诱发了蛮族叛乱,造成极大损失,全荆州都在盯着。刘敏并非愚人,当然明白这是王旭有意保他,坦然受了二十军棍,返回家乡。
倒是其小妾张氏的罪责,是由蒋琬亲自报上来,请求饶其一命。
王旭从信上得知前因后果,也是唏嘘不已,他对那个小妾倒是别有一番观点,最终还是答应不处死,将其发配服徭役,终身为将军府屯田,并照惯例,允许其在屯田地寻夫嫁娶生育,其儿女与寻常百姓一般。
这些发配徭役的人,服役期内除了不能离开发配地,必须为将军府劳作,每月只发给个人口粮外,其它与常人无二,他们可以嫁娶给当地愿意的百姓,也可以是同为服役之人。
若两人都是服徭役的,那么由两人合力每加做一份工,可得一个孩子的口粮,其孩子成长后以寻常百姓对待。
这个惯例的产生,是王旭定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充实人口,过往的徭役制度太过苛刻,在这战乱年代,人口数量的保持是重中之重,他并不想重现三国后期千里无人烟的景象。
而失去zì yóu,没有前路,已经是足够严重的惩罚,可以起到威慑的作用,像终身徭役的,除非其儿女今后有大贡献,类似足够军功等,不然终身将如此苟活……
迅速处理完这一切,王旭在张仲景和华佗接连不断的念叨中,终于启程返回襄阳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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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五章 血溅校场
“听说荆州之主回来了?平安无事,是真的吗?”
这几天,来自各方势力的使臣若彼此碰上,那必定会这样问一句。 http:
自王旭伤重之后,关于他命不久矣的风言风语,迅速传遍天下,这些使臣绝大多数是来探听消息,并暗中联系荆州各方官员,只期望一旦出现意外,可从中获得利益。
荆州官员也同样人心惶惶多rì,不少人担心荆州乱后无容身之地,都尝试着与各方势力接触。就连普通老百姓都能感觉到异样,襄阳兵士频繁调动,平rì经常出现在民众视野的掌权者全然没了声息,还实行了严格的宵禁。
但从王旭返回将军府,并若无其事地进行过一次大规模军政会议后,一切终于平息,只是除了荆州官员,谁也没能亲眼看到他,那些使臣照例提交拜书,却无一例外得到延期召见的回复,理由则是养伤。
惶恐的官员们恢复常态,该做什么做什么,家中关门谢客,婉拒任何一方使臣的再度拜访和接触。
这使得那些使臣完全摸不清状况,没有亲眼看到王旭,自然不会轻易相信。
可他们如今在荆州,除了专司接待的奏曹官吏,谁也见不到,之前的走动全变成无用功,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成天在襄阳城闲逛。
这当然是王旭故意为之,那些使臣频繁捣乱,自然要还以颜sè,不然以为软弱好欺。
荆州那些曾谋划过后路的官员们,同样很是忐忑。因为王旭回来后。根本没有提过任何这方面的事情。
这些人也不傻。知道不可能就这么不声不响算完,若说就此揭过,那至少也会放出点暗示,可如今却是什么都没有,这只代表着还不是追究的时候。
这种沉默更让他们慌张,若真的明言纠责,那还好应付,谁没个完全的准备?肯定有无数种说法和借口。况且与外使接触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不可能太重,惩处自然变得无关痛痒。
剑拔出来了或许没那么可怕,但将拔未拔之时,却最让人心慌,因为谁也不知道剑会劈往哪个方向。
在沉寂和压抑中过了七rì,所有官员突然发现,将军府偏门摆出了一张桌子,廖化带着一队兵士守在那里,桌子上有密封的小箱子。只开了细细的一道口,同时墙上贴着大大的榜文。简短写着十多个字。
“募捐箱,尊名请自觉扔入箱中!”
起初很多人都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但终究有明白的。
第一天白rì,没有任何人接近,但仅仅一夜,次rì清晨却看到,桌子上面已经放着三五个箱子。
第二夜过去,那里堆了更多的箱子和口袋,大小不一。
很快,消息传开,明白的人越来越多,那是王旭让他们交出外来使臣赠予的财物,而交不交则意味着认不认罪。
少有人到现在还敢抱着侥幸心里,当第五rì的时候,那里的箱子、口袋已经堆积如山。
直到第十天傍晚,王旭才第一次出府,面带微笑,缓步走到了那里,对看守的廖化说道:“元俭,这些东西可有人是亲自送来?”
廖化摇头:“没有,值夜士兵说,都是些仆从模样的人!”
“嗯,想来也是如此!”王旭并没有多少意外,挥手道:“全部抬进我后院中吧!”
“诺!”廖化应了一声,也不多说,吩咐士兵开始搬东西。
此时堆积的东西之多,足足让二十个兵士搬了两次。
等廖化带着士卒离去之后,王旭叫来徐淑众女,笑道:“你们打开看看,喜欢的东西留下,不喜欢的等会儿一起送到库房,这些东西以后都是我们私人的了。”
徐淑并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忍不住问道:“这些是什么东西?你那儿弄这么多箱子回来?”
“你打开看看呗!”王旭微笑着道。
赵雨早就忍不住好奇,当即随意揭开了一个箱盖,瞬间惊呼出声:“哇!好多金银珠宝!”
貂蝉和蔡琰循声望去,也是大为惊讶,貂蝉疑惑问道:“夫君这是去哪儿弄来的?”
“这就不用管了,反正现在开始,是我的了。”
王旭笑笑,不再与她们多说,抱起装着签名的箱子走回书房。“你们挑吧,里边应该有不少首饰玉器,不要的记得派人堆到库房去,我得先去核对捐款人姓名,人家这么慷慨,总得记着才是!”
徐淑听到这儿,瞬间明白过来,翻了个白眼,笑骂:“我说你哪儿弄的,原来是敲诈!”
说着,也不再管王旭,转身对着有些发呆的小盈盈道:“盈盈,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留着没事儿时把玩!”
小盈盈从没见过这么多金银珠宝,早就怔住了,但闻声回过神来,却是娇柔地问道:“用来玩吗?那我可以选别的东西玩吗?”
“别的?”徐淑一愣。“你要什么?都可以!”
“这些好看不好玩,我选哥哥玩就好!”小盈盈弱弱地道。
“呃……”
徐淑、赵雨、貂蝉、蔡琰都被这话弄得一愣,随即“噗”一声笑出来。
蔡琰怜爱地上前摸摸她的头,笑道:“盈盈,哥哥和这些不能混为一谈,哥哥也能以东西来称呼,知道吗?来,嫂嫂帮你选几样好看的首饰,肯定给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噢!”小盈盈茫然地点点头,显然没怎么弄明白。
尽管众女不是贪恋这些俗物的人,但女人对美丽的东西抗拒力终究比较弱,很快就闹成一团,在成堆的金银珠宝中挑来选去。自得其乐。
王旭可管不了这些。此刻他已经在书房中静静核对人数。一手拿着单怀报上来的名册,一手拿着箱子里的签名。
结果让他有些失望,本以为应当无人敢隐瞒,没想到生生有二十多个大小官员心存侥幸,好在将军府主事的几个近臣没有这般,蒯越、蒯良的签名字条赫然在箱子底部,显然是最先承认的人。
次rì清晨,襄阳所有官员得到通知。要求在午时抵达城内军营校场,各方的使臣也受到了邀请。
很多官员心中忐忑,各方使臣则是早早抵达,急切意yù相见。
午时三刻,王旭在典韦等将领的陪同下,终于走上校场的高台,步伐稳健,看上去没有任何健康的隐患。
他的箭伤已经养好,毒xìng在张仲景和华佗的努力下,也压制下来。只要不在发作期,那么与常人无异。
很多使臣看到这一幕。脸上隐约有失望之sè,那挺拔的身影,宣告着他们来襄阳的行动彻底失败。
王旭站在高台之上,左手按住腰间长剑,面sè从容,目光匆匆扫过全场后,并不啰嗦,直言道:“今rì招来诸位,只有两件事要做!”
“一、益州刘璋挑拨起荆州动乱,yīn谋袭杀本将军,吾定于明年chūn出兵,代替朝廷征缴此逆贼。”
“二、此次本将军南下平乱,一度陷入危局,荆州有不少官员借此意图谋乱,当行处置!”
说着,其面sè一变,杀气凛然地喝道:“典韦!”
“末将在!”随行的典韦应声出列。
王旭从怀中摸出一张绢帛,毫不迟疑地递了过去。“命汝将此绢帛上所记载之人,全数拿下,就地处决!”
“诺!”
典韦二话不说,杀气腾腾地接过绢帛,迅速看了一眼,便走下高台,带着数十亲卫开始寻人。
全场官员都傻眼了,从未见过王旭这般直接杀人的,更何况还是大庭广众之下,不容辩驳,不容解释,甚至还有外来使节在场。
更何况,这些人尚且没有真的叛乱,只是与外使接触,意yù找条退路而已,最多算是图谋,罪不至死。
那些使臣也傻眼了,什么是意图谋乱,说白了就是他们曾接触过的人,这明显是杀鸡给猴看。
在众人呆愣的时候,典韦已经带着兵士在人群中穿行,不时拖着一个个官员走出。
这些人个个面如死灰,有的默然不语,有的则大呼小叫!
“将军,冤枉啊!”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但王旭没有任何言语,目光从始至终没有一刻犹豫,只是静静看着。
“噗!噗!噗!”
典韦不管那么多,接到的命令是什么,就怎么做,当着所有人的面,拖出人来,立刻砍头。
二十多颗人头顷刻间落地,血淋淋地睁着双目,无头的尸身还不断飙溅着鲜血,不一会儿已是染红好大一片。
如此血腥的场景,让全场鸦雀无声,荆州官员和外来使臣都齐齐退了一步,满目骇然。
等浑身是血的典韦回来复命,王旭面sè才缓和下来,露出丝丝笑容:“诸公无需惊慌,乱臣贼子终究是少数。”
说着却是给廖化使了个脸sè,让其将那装着签名的箱子抱到身前。
刹那间,所有人面sè一突,就连蒯越、蒯良等人都是面sè苍白,刚刚他们就已经胆颤心惊,不知王旭是以什么定罪,如今看到那箱子,如何不惊。
当然惊得人不只他们,还有很多。
王旭一直保持着微笑,很久都没说话,直到下面都开始sāo动,这才轻轻接过那箱子,饶有深意地道:“最近因资金紧缺,不得已只能募捐,没想诸公慷慨解囊,解决了燃眉之急,但这箱子想烧了,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下方好一阵沉默,突然响起整齐的高呼:“将军英明!”
就连沮授都是长长舒了口气,他并不在其列,但却担心王旭不顾一切杀太多人,那样对荆州并不是好事。
“那就烧了吧!”王旭笑笑,挥手将箱子扔到地上。
片刻之后,便有兵士拿着火把上前点燃。
看着腾腾燃气的火光,王旭叹息:“诸公不易,本将军也明白,便让一切如这地上的灰烬,随风而去吧!”
下方的人静默不语,只是怔怔看着那火光。
良久,蒯越毅然出列,突然开口道:“主公,还望尽快留后,免除荆州后患!”
随着他这话,下方荆州官员突然齐齐跪倒在地,齐声拜道:“还请主公留后,免除后患!”
王旭静静看着众人,微笑着安抚:“诸位安心,本将军已有后人。”
这话一出,沮授最先反应过来,猛然惊喜道:“主公所言当真?”
“嗯!”王旭点头。
“哗”荆州官员瞬间哗然,个个面现惊喜之sè,其实那些人又何尝愿意转投他方,他们的命运已经绑在了荆州,更何况王旭这样的明主,世间也难以寻到。
可王旭无后,他若身死,效忠的人接下来怎么办?
沮授那样子好像比自己得子还开心,早在王旭危在旦夕的时候,他坐镇襄阳,可是焦头烂额,竭尽一切努力也只能勉强压住,但根本无法阻止人心的离乱,就是因为其无后。
只是他想得显然要多些,很快出声问道:“主公,少主现在何处?可否让臣下们先见之一面?”
王旭一愣,随即哭笑不得地道:“尚在蔡琰肚中,如何见之?”
“属下还以为是……”沮授讪讪一笑,但没把话说完,显然误会是其私生子了,但随即便出言接道:“主公,这还在肚中,也不知是男是女,难下定论,主公不如多纳妻妾,争取来年便有公子出世!”
随着他的话音,下面随之响起附和之声。
“是啊,主公妻妾太少,不易得子!”
“恳请主公多纳妻妾!”
王旭瞬间无语,不知该说什么好,眼见下边越说越来劲,迅速打断:“此事本将军必然考虑,但容后再议!”
待众人沉静下来,立刻将目光看向外来的使臣们,沉声道:“诸位远来是客,本当礼待,但汝等此行,似乎别有他意,还请三rì内离去,若真有意,将来可再访,必以礼相待!”
那些人哪里不明白什么意思,今rì此举显然是做给天下人看的,是震慑!
他们理亏在先,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仍然做足了面子,厚着脸皮拜别。
震慑的目的已经达到,王旭并没有多说什么,待那些使臣一一上前见礼辞别后,随即一挥大袖,径自道:“诸公请各回其位,限五rì内恢复荆州一切运作!”
“诺!”众人躬身应命,久久不敢起身。
直到其离开,这才回头看向那些无头的身躯,久久不语。
这一刻,他们更加了解王旭,更加理解其之所以能雄霸一方的手段,并非纯粹的仁德,他们清楚看到了底线在何处。
而这,也是王旭今rì血溅校场唯一所要的——威!
ps:罪过,罪过!昨天说争取今rì三更,天知道今天临时安排加班,如果不爽,就骂几句吧,最好附带骂那个离职不给任何人打招呼的家伙,不爽上级,那至少要给并肩战斗的同事打个招呼嘛,丢个烂摊子跑路算什么,哎!
第五百三十六章 谋定后路
随着王旭安然无恙的消息传出,席卷天下的荆州风cháo随之消散,除了少数有识之士始终关注着这里外,天下人的视野再次转移开来,凝望着中原、河北等地的滚滚烽烟。
大势已成的曹cāo,大刀阔斧地进行内政改革,收纳兖、豫二州的大小诸侯,各方无不服从,绿林豪侠前往依附者无数,军队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整合,形成以其jīng锐的直属部队为主,各方强豪、将军自领部曲依附的局面。
因兖、豫二州的先天优势,使得其实力在极短时间内膨胀,几乎压过荆州,直逼河北袁绍。
袁绍虽然心忧这位往rì的依附者太快崛起,但仍然不得不保持良好的盟友关系。最近半年来,青州和并州的形势对他来说极其有利,并非与南下中原的时候。
其子袁谭这些年经营青州西部,在河北文臣武将的辅佐帮助下,以弱势兵力逐渐扭转局面,先是击败依附公孙瓒的青州刺史田楷,迫使其北逃幽州,回到公孙瓒部下。
随后将青州残存最大的势力,北海太守孔融击败,逼得孔融下野还乡。
时至如今,青州大部平定,各县乡的地方势力闻风依附,主要目标已是整顿吏治,整合军政,剿灭境内盗贼。
并州那边也取得了极大战果,黑山张燕的势力被打得抬不起头来,黑山以西的并州各郡依附者甚多,现如今平定整个并州也只是时间问题。
如此一来,除了北方的公孙瓒外。青、幽、并、冀四州已经再无势力可与其抗衡。只要迅速整顿青州。全取冀州,不出三年,必然雄霸北方。
徐州的吕布虽有心重振雄风,也有陈宫、王楷、许汜等良臣辅助,可徐州三次被曹cāo剿灭主力,再有刘备大局兵败,袁术入侵,各种内耗。外加匪盗成患,底蕴已大幅度缩水。再加上吕布本身的xìng格原因,实在难以恢复当年陶谦在任时的盛况。
如今只能在曹cāo和袁术的夹缝中生存,举步维艰。
这些都循着历史的脚步在走,王旭也就没太在意,如今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寻找解毒方法和兵进益州两件事上,如今什么都比不上活下去更重要,活着才有希望。
这rì,王旭带着郭嘉前往城外。巡查各军营新兵训练情况,一番观察后。心中颇为满意。
荆州接连大战,兵力捉襟见肘,可是新兵的招募和训练,却从未耽搁下来,这些宝贵的生力军,更是没有投入到任何一场战争中,为的就是让他们能达到起码的标准,积蓄实力。
漫步在军营,看着无数次重复标准劈砍动作的兵士,王旭甚为满意,终于打破了沉默:“奉孝,你看这些兵士如今可否一战?”
“勉强可以!”郭嘉笑着回道:“但若是遇到恶战,恐怕难以保持稳定的战力,还是需要现在战场中小规模打上几场,获得实战经验,感受过真正战场的氛围后,才能称得上虎狼之师。”
“是啊!”王旭认同地点点头,接过话道:“还有一点也很重要,他们还没有建立起对胜利的信心,对失败的承受力,明年兵进益州,需要先布局打上几场小规模战役才行,不然恐有变数。”
“主公说得是,属下一定仔细考虑。”郭嘉点头。
王旭笑笑,也不再多说,转问:“对了,你可知曹洪率兵前往司隶迎接陛下一事?”
“这个有所耳闻,不过似乎被董承等人击退了?若不出预料,恐怕要不了多久,曹cāo会亲自率兵西进,迎陛下而去。”郭嘉微微加快了些步伐,以便离王旭更近一些。
王旭熟知这一段历史,自然更为肯定,晒然一笑:“那是当然,恐怕就在这秋天,其便会放下一切事务,先办此事,迎陛下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是啊!”说着,郭嘉又有些无奈地道:“迎走陛下,曹cāo势力的膨胀只会更快,也不知那袁绍如今还在犹豫什么,他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为什么就是不肯出兵司隶?”
听到抱怨,王旭也沉下了脸来,嘲讽地摇摇头:“从去年底开始,我已经几度书信相劝,可他还是做不了决定,真是不知说什么好,现在曹cāo已经缓过气来,恐怕就不那么容易咯!”
郭嘉迟疑片刻,随之忍不住问道:“主公,那早前定下的破坏之计,可还要实行?”
“怎么实行?”王旭立刻反问,苦笑道:“要阻碍曹cāo迎陛下,除非我亲自去,不然谁能镇住各方诸侯?陛下也不会听从。可我若参与进去,此事必然非短时间可以解决,争斗也会很厉害,少则耽搁几个月,多则一年半载。而我,现在根本没那么多时间,也经不起那么长时间的争斗,去不了!”
“这是为何?”郭嘉疑惑了,他并不知道王旭的毒未完全解去,没时间也没jīng力那样耽搁,所以接口谏言:“主公,曹cāo乃是一头腾龙,若得了陛下,就彷如龙入大海,必然难以慑服。”
“若主公是担心入蜀之战,那完全不必,入蜀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蜀道艰涩崎岖,益州地域广博,兵甲钱粮充足,实力雄厚,怎可能轻易取下?”
“况且,就算是一路畅行无阻,大军带着钱粮辎重走到成都,那也要两个月以上,何况沿途必然恶战连连。属下推算,就算能迅速歼灭其主力,那要全取益州,最少也需一年之久。”
“如此一来,主公有何好担心的?属下与田丰、沮授、徐庶等人必倾力协助众将,在主公回来前,打破益州的缺口,待主公阻挠曹cāo迎陛下之策完成,再一举平定益州。”
听到这些,王旭回头看了看焦急而迷惑的郭嘉,几度yù言又止,久久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郭嘉乃是聪明绝顶之辈,以他对王旭的了解,不是这种犹豫不定的人,而且也不会放过打击敌人的机会,可此刻他这般模样,却是非常反常。
隐约间似乎感觉到什么,忍不住出声询问:“主公,可是有其它重要之事?”
王旭如今在考虑给不给郭嘉说,毕竟其是军师,是荆州总揽大局的人之一,若他生疑,那今后将很难办。
可说了,他又不知道郭嘉会不会多想,人心终究是难以预料的,经历的变化,很多时候也会改变一个人。
反倒是郭嘉越来越疑惑,他很了解荆州的一切,脑中迅速盘算,前因后果联系起来好一番思量,将一切不可能的排除,最后他突然怔住,脸上的震惊之sè越来越浓。
一向从容的他,甚至脚步为之一顿,睿智的眼睛全是惊恐,嘴巴都张大了,全然不知所措。
王旭听不到脚步声,忍不住回头一看,见到那副模样,瞬间乐了:“奉孝,你在做什么?”
郭嘉被唤回神来,焦急地冲到王旭身前,突然压低了声音询问:“有一事还望主公实言告知,不然属下今后难以做出正确判断。”
“何事!”王旭眉头一皱,他感觉郭嘉似乎猜到了。
郭嘉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毅然询问:“主公可是毒没解!”
王旭沉默,面无表情地伫立良久,最终还是决定相信郭嘉,悠然一叹道:“不错,目前还解不了,张仲景和华佗最多只能压制毒xìng两年,而且现在无法肯定,两年内是否可寻到解毒的药材。”
听到他亲口承认,郭嘉骇然地倒退了两步,被惊得回不过神来。
王旭沉默与其对望,并未说话。
好久之后,郭嘉才深吸口气,稳住波动的情绪,上前疾声道:“主公,此事事关重大,不能再让别人知道了,而且,荆州未来的方向也要调整。”
“我也正在想这个问题!”
既然已经说开,王旭也没了顾忌,直言道:“本来按照荆州如今的状况,明年夏末进兵益州,才是最好时机,但之所以提前到明年chūn,便是因为时间。”
“今年下半年,明年一年,后年还有上半年,若是都没有解毒良方,那后年夏就是我的死期,而在这之前我必须拿下益州,成就大势,不然将绝无回旋的余地。”
王旭话没说得太细,但郭嘉很明白其中道理,当即急切接过话道:“太仓促了,太仓促了,若是入蜀出现变故,一年内拿不下益州怎么办?荆州岂不乱成一团?”
“必须拿下!”王旭斩钉截铁地道。
郭嘉看着他那果决的脸,眼睛有些许泪光闪过,良久才道:“主公,拿下肯定要尽力拿下,但孤注一掷并不是好办法,还是要做两手准备。”
“少主如今还在腹中,还不知是男是女。依属下之见,接下来半年,主公要迅速纳妻妾,多行房事,务必在明年有一子降世。”
王旭突然有些忍不住笑了,点头道:“这个我在尽力。”
其实他以前总是想着尽量避免,打算等大势已成后再生子,以免过于奔波而不便,就连蔡琰怀孕都是个意外,但如今也被逼到绝路了,没有办法。
好在华佗他们研究后,确认这种毒xìng只会侵染血液,不会影响到遗传方面,不然才真的毫无办法。
郭嘉闻言,表情略微放松了一些,随即打量了下四方,忍不住说道:“主公,这里多有不便,借一步说话,属下有些建议还望主公采纳,以备将来之患,多做准备总是好的。”
“噢?你还有别的办法稳定荆州?”
王旭惊奇,当即来了jīng神,匆匆带着郭嘉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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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七章 郭嘉的魂
王旭与郭嘉走到营外空旷的荒野,郭嘉环顾四周完全没人,这才轻声说道:“主公,实不相瞒,不管益州是否能在一年多内彻底稳定,有一件事还望主公先做准备!”
“什么事?”王旭问道。
“主公若是……”郭嘉一顿,没有将后面死去二字说出来,转而道:“若是有何不测,就算有少主降世,也极为年幼,面对如今乱世,那当怎么办?”
王旭没有隐瞒,直言道:“托付贤臣辅佐摄政!”
“此法虽然可解一时之急,但并非良策!”郭嘉摇头,若有深意地道:“荆州文武虽然不乏忠诚义士,短时间内必然无恙,可少主长成之后可确定能慑服文武?”
“不管主公留下几位少主,谁都无法确定,更重要的是,贤臣虽然相辅,可其身亡后怎么办?其后人是否也能忠诚?是否会争权?况且,如今荆州各方全因主公才凝聚再一起,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是否有贤臣能震住各方,也还说不定。”
“曹cāo、孙坚谁不是一方雄主,他们必然会图谋荆州,主公可敢确定无人去依附?到时四分五裂也未必不可能,就算稳定,少主在一个大权旁落的环境下成长,也未必能成大事,甚至有危。所以,还当有另一个过渡期。”
王旭也知道这些,只是实在没好办法,此刻听到这番言语,忍不住问道:“那奉孝可是有好办法?”
“称不上好,但能有些用处。”郭嘉迟疑了一下,接道:“主公可想过,再次让主母全面摄政?”
“你是指……”王旭惊愕。
“不错!”郭嘉毅然点头:“效仿高祖之吕后般摄政,主母早年曾全面参与军政。与主公一同南征北战,战功彪炳,在荆州老臣心中也有很高地位,百姓间的威望又高,只是这些年才渐渐淡出去。仅偶尔随主公征伐,但仍有雄厚的基础,如今可让其再度摄政,将来自可避免大权旁落之患。”
“而且主公最好让主母怀孕,其亲子承位,必然更为不同。同时,主公最好再酌定摄政之臣,以辅佐主母。还有,将来兵权也需三分,主母掌核心,另两部。一部归谋臣,一部归武将,虽然体系会有些混乱,但可减小变数发生,以便少主长大后顺利承权。”
静静听完,王旭陷入沉思之中,他还真没想到这上面去。
这样做显然是可行的。至于郭嘉说的分兵权,倒是多虑了,他的初衷应该是担心大权旁落的外戚手中,但徐淑和王旭两世至亲,论起内心的情感,在徐淑心中只有王旭是她最亲的亲人,比之这一世的父母和徐盛这个亲哥哥还亲。
至于其它亲属,就更不能使其有点滴动摇了,作为后世之人,思想上就有天壤之别。
而且。王旭和徐淑的出发点和郭嘉不一样,郭嘉产生这些想法的初衷,是建立在古人那种家业承袭的点上,而他们如今想的,只是以建立势力。保全家人的安危为主。
在能保证安危的基础上,即便失去这些权势也无所谓,毕竟王旭死,匡扶天下,建立一个太平盛世的宗旨就没了,对于徐淑来说,这个时代将失去一切吸引力,保留着后世记忆的她,甚至都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
因为她的梦想和希望,都在回到这个时代的那一刻,全部破灭。这个时代给不了她想要的任何东西,之所以对生活充满渴望,是因为与王旭之间这份无与伦比的爱,可以看着心爱的男人实现盖世伟业,与心爱的人在一起。
而王旭死后,她就失去了一切,让这一世的亲人快乐活下去,是她唯一的支撑点,对于她来说,恐怕那rì子与颜明一样,除了一堆完全无法谈心里话的人,剩下的只有伪装再伪装,举世皆寂。
如果有可能,甚至宁愿以所有的金银珠宝、权势财富,换取一台可与后世人连通的电脑……
静静思虑过可行xìng后,王旭心中接受了郭嘉的提议,但却没急着说什么,而是反问道:“奉孝,那你觉得那时兵权该交到谁手中?”
郭嘉没有丝毫迟疑,笑道:“可给赵云和田丰!”
王旭高深莫测地笑笑,却是突然道:“我觉得你与赵云最合适,元皓太刚直了,xìng子太烈,不适合。”
“若真有那一天,主公病危之前,属下必然下野!”郭嘉出人意料地道。
“这是为何?”王旭非常疑惑。
“属下今rì说了这一切,已经不适合!”郭嘉躬身一礼。
王旭默然,很快接道:“你是怕我,还是怕他们?亦或者两者都怕?”
闻言,郭嘉先是一愣,没想到王旭这么直接,但随即微笑不语,双目与他对视,一片坦然。
凝望着郭嘉那清澈的眼神许久,王旭却得不到答案,慨然叹道:“奉孝,我与他人不同,不会做那等事,也不会试探你,是真心期望若我有个意外,你能辅佐成事。”
话音落下,郭嘉却是突然退后两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还请主公恕罪,若主公真有意外,奉孝再不辅佐任何人,便在这荆益之地,安享余生便可。”
这话让王旭越来越听不懂了,疑惑道:“奉孝这是何意?”
“主公!”郭嘉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丝怅然:“属下今生最得意的决定,便是当年跟随荀彧前往拜见,此后能来这荆州之地。”
“可主公也知属下之志,并非安于一隅之地,若主公真有意外,那将来荆、益之地无论如何稳固强盛,也是守成有余而进取不足,只能偏安在这西南之地。待少主长大时,即便文韬武略堪比主公,一时雄才。可那时天下大势必然已定,只有三种可能。”
“一种,便是北方曹cāo或袁绍,以绝对强势的力量扫**、平八荒,一统宇内。荆、益之地也不得不臣服,交出权柄,寻一地方享受太平盛世,从此不问政事。”
“一种,则是天下两分,一南一北。国家分裂。”
“最后一种,则是最有可能的,我等守于西南,孙坚雄踞江东,北方一统,成割据三分之势!”
“但不管是哪种局势。少主成长的二十来年,已经失去了统一天下的最好时机,起步也晚,甚至荆、益的文臣武将和兵士都将失去进取之心,再加上西南先天比不上北方,各方势力又基本稳固,自成一体。那时。穷属下毕生之力恐怕也难有作为,决定成败的将是后人。”
“此外,主公若有意外,但却有后,基业仍在。这么多年来,主公待属下甚厚,堪称厚恩。让属下身得其位,尽展所学,乃是明主。与属下倾心相交,是为益友。教会属下很多世间少有的学识。是为良师。这一切,嘉纵使万死也难以报答!”
“嘉又岂能转投他方,与主公之后敌对,做那不忠不义之事?哀,莫过于心死。属下有自知之明,既然已注定心死,那身居高位又有何用,毫无意义,不过吃着饭却做不了实事的酒囊饭袋而已,还不如交给有冲劲的人,也许能创造奇迹。”
“顾虑太多的人,再如何有能力,也发挥不出来,而田丰与属下不同,其xìng子刚烈,不肯服输,认死理,甚至明知不可为,注定失败,也会一如既往的坚持下去,所以主公若有意外,最需要他这样的能人来奠定基础。”
“可以说,主公在,郭嘉心里就有底,主公不在,郭嘉的魂也就没了,前路也断,这也是嘉之所以只能为臣,而主公可以为主的原因。不过主公也可放心,属下终身不会离开荆、益之地,若少主有危难,必倾力献策,只是终身不再主事。”
说到这里,郭嘉笑着接道:“若是主公、主母愿意,那郭嘉愿意做少主之师,将一生所学倾囊相授,助少主将来成器,也将主公和属下未能完成的遗憾,尽数交付。”
这番肺腑之言将王旭彻底震撼了,他从没有想过这些,也从未去考虑到这些方面。
即便知道自己对荆州的重要,但也不知道重要到这种程度,在这一刻猛然发现,似乎自己还是陷在这些史上人物超凡的能力中,陷在历史对其的记载中,而忽略了他们也是人这个事实。
郭嘉太聪明了,太超凡了,可这一切却与其xìng格无关,他也同样有其xìng格缺陷。
就好像,历史上郭嘉同样投效过袁绍,观其不是明主,趁没有太多瓜葛的时候,果断就转投曹cāo。
而田丰不了解吗?肯定了解其并非最好的明主。
最明显的例子,当他谏言袁绍不要急着与曹cāo开战,好好经营数年,等北方稳定后,以压倒xìng的优势徐徐辗压,若是心急,必定失败,结果被袁绍以祸乱军心关起来。
不久,袁绍官渡一战果真兵败,所有人都以为,这时袁绍会后悔不听其谏言,放他出来重用,但唯独田丰自己断言死定了,结果不到一rì,就被羞于见他的袁绍所杀。
可见田丰心里是明白的,可他的选择,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着一种偏执的倔强。
但郭嘉没有,他选择的是有明灯的未来。
这便是xìng格的差异,而现在荆州的形势,若自己生死,郭嘉感觉到没有希望,就没了斗志,没了激情,所以力荐田丰这样的人来主事。
想到这些,王旭慨然一叹,自己生死,恐怕后果比想象中还要严重得多。
这一刻突然明白了诸葛亮为何会活生生累死,为何会不顾一切北伐,也许未必是因为他愿意事必躬亲,而是蜀汉没有主心骨,没有一盏明灯,他不得不亲自去点亮那盏灯,告诉所有人,至少他还在,他还没有放弃,还有希望!
怪不得刘备在的时候没有事必躬亲,走了之后却什么都要亲自处理,以致鞠躬尽瘁。
可不行就是不行,结果就是那样,人的力量终有穷尽之时,他终究是人,不是神!
如今王旭从郭嘉的见解中,已是深深理解,荆州在自己之后,再没有一盏明灯,可以想见,为了给众人希望,田丰和赵云接过大任,恐怕也会留下一个鞠躬尽瘁的美名,那是无奈,而非愿意!
甚至他很清楚,若真的身死,那荆州这些人要想夺取天下,那将是多么困难,多么不可思议!能够给他个保证,二十年内各方势力不乱,那就已经是万幸了。
这些名臣良将们虽然忠义,但不是傻子,也不是全都一个xìng子,他们之间也会有矛盾,也会有自己的考虑,也会因为时局和经历的不同,而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突然间,王旭觉得史书对自己的引导需要慎重,过多的借鉴或许会造成判断的失误,从实际出发似乎更为可靠!
回头看着沉静的郭嘉良久,王旭没有再多劝什么,只是轻声说道:“奉孝,若我死,你教好我的后人!”
“属下必尽全力!”郭嘉坚定说道。
但很快,王旭又猛然咬紧了牙关,以不容置疑地语气说道:“奉孝,助我得益州,益州的人手中可能有解毒之法,我不能死,也不希望你心死,我要活,我们都要为了目标而活!”
“主公所言当真?”郭嘉浑身一颤,突然间升起一种难言的力量。
“真的!”王旭点头。“毒来自益州,解毒之法应该也在益州,捉到刘璋,可自救!”
郭嘉大喜过望,脸上一改之前悲sè,双目jīng光闪烁:“主公,属下立誓,必然倾尽一切夺取益州,为了主公,也为属下自己!”
王旭握紧了拳头,豪情道:“好!我们一起打他个天翻地覆,没有未来,我们打出个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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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八章 五溪猛士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却也是忙碌的季节,百姓们忙着自己手中的活,荆州将军府也同样忙得焦头烂额。
随着距离年关越来越近,也意味着出征益州的rì子不会太远,将军们几乎整天都在军营训练士卒,加强磨合。各种物资的调度,军械兵甲的准备,征选押运物资的民夫,几乎难有一rì空闲。
其中军师属的幕僚们最惨,自郭嘉得知王旭命在旦夕后,对这一战的重视程度前所未有,往rì的从容洒脱再也看不到,甚至都难以看到其走动的身影。
唯一知道的,就是军师掾属里rì夜都是灯火通明,关于益州的一切情报都不断送到那里。按其要求,已是细致到哪怕一个驻防校尉的家人关系,与谁有矛盾,都要一一呈报。
当然其一个人无法完成这样庞大的汇集工作,而是靠着军师掾属的几十名幕僚共同在做,甚至还从其它掾属调了些人才过去帮忙,虽然累成这模样,但其劲头却是前所未有的足。
这样的场景,使得将军府所有人都很是诧异,往rì他可是那种不到紧要关头,都不会皱下眉头的人,面临大战最多简单了解些敌方情况,多数时候都是随机应变,绝不会浪费一丝一毫的jīng力。
但如今他这做法却是两个极端,按这样的强度工作,二三十年就得积劳成疾,鞠躬尽瘁了!
最无辜的则是徐庶,他通过颍川和汉中两战,向将军府证明了自己。已经直接升任副军师。可这上任才多久。连将军府的官员间都没有完全混熟,就被郭嘉死活抓到掾属内,天天研究各种资料,草拟战略计划。
好在其也是干实事的人,非常理解这种态度,只是不时感叹,郭嘉居然与传言中完全不一样,事必躬亲。勤勉到了极点。
对此,将军府大小官员都是笑而不语,王旭更是直摇头,就郭嘉那xìng子还事必躬亲,若是往rì,其不当甩手掌柜就已是烧香拜佛了,还整理资料,提前草拟战略计划?
那些东西就算是谍影整理好,送给他看,也就草草看一些重要的。至于提前草拟战略计划更是无稽之谈,他往往灵感一到。有了好计划,就不会再想其它的,只是不断修饰,本就是个爱出奇兵,多有奇思妙想的人。
如今这般模样,完全是逼到绝路了,毕竟他觉得自己还年轻,对于提前告老还乡确实极不情愿。
这样做的成果,同样显而易见!郭嘉通过情报上的加深、加细,对益州内部情况的了解,已是前所未有的清晰。
两个月时间,草拟出十多种战略部署,对益州可能的各种应对措施,都提前做了考虑,还时常与徐庶各带着一帮人在沙盘上推演,只求能在最短时间内拿下益州。
此外,南蛮那边平定后,虽然损失很大,但也有出人意料的惊喜。
五溪蛮族各部履行诺言,挑选最jīng壮的勇士一万五千人,组成五溪猛士,奔赴襄阳听候调遣,追随王旭南征北战。最重要的是,这批人是不计算在常规兵役内,也就是说,以后蛮族该履行的兵役还是要履行。
王旭在看过这一万五千人之后,什么都没说,直接发布嘉奖令,同时宣布这一万五千人与荆州士卒享有同等待遇,服兵役七年,便可自行选择去留。
主要是这批人太令他满意了,平均素质非常高,人人悍勇,荆州除了各将的特殊兵种在战力上可以稳压,青龙骑士也只是与其在伯仲之间。
蛮族恐怕是真心认错,说是五溪蛮各部最jīng锐的勇士,还真是。
诸将本来想按照蛮族服兵役的惯例,将其整编到各部当中,但却被王旭阻止,并且宣布建立一支只属于蛮族兵士的番号,就叫做五溪猛士,并且全数配备简易的制式明光甲,左臂自带小圆盾,持后世才有的那种斩马长刀。
初始还遭到文臣的反对,认为这样不易于管理,而且装备投入的价值太惊人。
但王旭力排众议,当众确认了这一事实。
没想这一举动,让蛮族军士欢呼雀跃,连那些之前就服兵役,已分配到各部的蛮族兵士都同样兴奋,大呼其恩德。这时,众人才注意到,蛮族兵士恐怕早就渴望着有这样一支番号,因为这代表着地位和荣耀。
十天时间,荆州工坊赶制了二百套制式装备,发放给这支五溪猛士,结果一次演练,让众人瞠目结舌。
蛮族体魄强健,又极度敏捷,配上那种善于劈砍的厚背斩马刀,真不是一般的生猛,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来其凶悍程度。
哪怕是将斩马刀除去,换上木制的斩马刀,不过几轮冲锋,就将六百多已经训练好的荆州新兵给冲散了,全数放倒在地,而且五溪猛士们还刚刚冒起热气,个个意犹未尽的模样,显然只是热身。
自观看过这一幕后,所有的文臣都闭上了嘴巴,虽然代价是普通士卒的三倍以上,可战斗力却是物超所值。
可以想象,这批重装步兵的用途是多么大,他们凶猛,迅捷,适应任何战场,必要的时候,甚至敢与jīng锐骑兵叫板,只要不正面冲撞,稍微用点策略,待骑兵冲不快的时候,这些猛士上去,就是一刀一个,那狰狞的厚背斩马刀,劈上去就与劈木头没什么两样。
王旭更是乐不可支,打造重装步兵的想法早就有,可兵士的素质一直达不到理想中的条件,那中纯粹的重装步兵他并不想要,因为没有机动力,消耗无数物资,却难以真正起到大作用。
毕竟他眼中看到的这个三国时代,全然不同于任何文献记载,太过可怕。没有几场仗是正面对决的。常规的重装步兵也就没了作用。
敌人打不过时。他们追不上。自己打不过时,他们跑不了。两军交锋时,人家完全可以借助机动力耗死这些笨重的家伙。至于伏击战中,更是无用武之地,老远就听到沉重的脚步轰鸣声,然后跑得气喘吁吁赶到时,敌军早走得影子都没了,除了吃尘土。全然无用。
若是遇到火烧、水淹、石头砸、强弓劲弩伏击,那些笨重的家伙,就只有等着挨宰。
但这支不同,他们攻击力堪比重装步兵,但移动迅捷,还有极强的防御力,绝对是随着特殊兵种和青龙骑士后,荆州又一大王牌之师,唯一的缺陷就是数量无法太多。
除了其是个吃物资的无底洞外,还因为兵员素质大多无法达标。要求太过苛刻。
但一万五千人已是足够了,大喜之下。王旭更是在军中宣布,其它各部服役的蛮族兵士,如果觉得自己可以,那么也能申请进入这支部队,但只收到两万人,主要原因是荆州无法负担更多。
至于荆州军士,当然也有很多达标的,可是也不能全部往一支部队送,他们也同样是各部的jīng英,不能大规模减弱其它部队的战斗力。
蛮族兵士们非常踊跃,十天时间,五千人就选出来,光荣地进入了五溪猛士,为了树立这支新建部队的荣耀感,王旭按照青龙骑士的待遇,为其专门在襄阳城外西大营划出一个小军营,只属于五溪猛士的单独军营。
只是这支军队的rì常训练交给谁,倒是很让王旭费了翻脑筋,毕竟蛮族虽然敬他本人如神,但其他人去未必买账,一般人去根本压不住,可他要的,又是纪律严明的军队,而不是蛮族传统上那般各凭武力的匹夫之勇。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将这大任交到了高顺手中,论起练兵,他冠绝军中,无人能及,其麾下陷阵营在每次军中大演武上,都是冠军。
虽然每次都胜得艰难,常常面对逍遥津死士、燕云铁骑、大斧骑士等阻挠,可终究能隐隐胜上那么一点点,最险的一次,是刚巧胜了逍遥津死士和燕云铁骑一个人。
诸将的部曲都不服,每次都瞅准了他为目标,可就总是差那么一点。
况且在荆州军内,高顺的威望极高,而且驾驭士卒很有手段。
最终,高顺也挑下了这副重担,尽管第一天训练,就遭到蛮族勇士不服的挑战,闹得不可开交,但王旭并未改变主意,放手让其施为,他坚信,无论什么样的困难,高顺都能解决,需要的只是等待结果。
这rì,王旭刚刚服下压制毒xìng的药丸,正yù在书房的胡床上休息片刻,单怀突然匆匆赶来。
“主公,有要事禀报!”
“说!”王旭疲惫地望了他一眼。
单怀这次没有啰嗦,直言道:“袁术不知何故,突然出兵攻打沛国,小沛的刘备已经整军备战。孙坚则趁袁术无暇分身之计,突然出兵攻打刘繇,已经连下数县,打至鄱阳郡府,如今鄱阳只剩下太史慈整顿残军抵抗,刘繇出兵三万前往救援,现在可能已经快到了。”
“噢?这么快?”王旭眉头皱起。“孙坚突然出兵,后勤物资跟得上?刘繇的细作一点消息都没打听到?”
“没有!”单怀摇头。“刚开始的兵很少,由周瑜、孙策二人领军,各两千人,昼伏夜行,根本没准备太多,而且绕过刘繇屯驻边境的大营,深入敌后奔袭广昌县,广昌抵抗不到半rì便沦陷,孙坚随后率领主力大军起行,粮草辎重紧随其后。”
王旭听完,瞬间双目一瞪,惊道:“好大的胆子,绕过敌军大营?若是没能在三天内拿下广昌,他孤军在敌后还不被刘繇吃的渣都不剩?算上赶路的时间,他袭取广昌只有大半rì,怎么拿下的?不合情理啊!”
“目前还不清楚,没有确切消息传来!”单怀轻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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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九章 纸包不住火
王旭思虑片刻,越想越觉得不对,喋喋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大半rì时间,兵士也都疲敝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拿下广昌?就我所知,刘繇在广昌可是屯驻着三千人,都是豆腐做的?一碰就碎?”
单怀沉默,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半晌之后,沉思的王旭抬起了头来,突然有些无力地叹了口气:“哎,派人通知豫章太守赖恭,叫他今后重视豫章防御,豫章郡今后的主要目标,从内政转向军事,一切事宜他可酌情安排,并将进度随时上报将军府。”
“主公,这是……”单怀从话中听出些什么,迟疑不定地问道。
王旭摆手,断然道:“不用这是、那是,刘繇这次顶不住了,孙坚虽然不可能全灭其势力,但至少鄱阳郡是完了,仅靠建安和庐陵两郡,他今后更难以抵挡,大势已去。”
“你想想,以疲兵在半rì内攻取广昌哪有可能,我记得你说的是打下来,不是诈取,他周瑜、孙策又不是神,最多带着轻便的钩梯攻城,就算趁着夜晚夜袭,那也没可能半rì拿下来,而刘繇边境大营的骑兵,完全可以在半rì内赶到增援。”
“所以,若无意外,必然是广昌有内贼,而那边如今都打到鄱阳郡府了,却仍然没有暴露,可见这个内贼做得很隐秘,很有技巧,而且孙策等人也有意继续隐瞒一阵,那么,你觉得会是怎么回事?”
单怀随着引导细想片刻,瞬间明悟其中蹊跷。“主公是指,那内贼还在刘繇军中?”
“不错!那人应该是随着广昌的败军。随之退回了鄱阳郡府,如今应该就在城内,等着看吧,要不了多久,鄱阳郡府必然失守。我推测孙策、周瑜应该是想收服太史慈!”
说着,王旭突然话音一顿,问道:“广昌县城守是谁?”
“虞翻,字仲翔,已故rì南太守虞歆之子,之前曾为会稽太守王朗功曹。王朗被孙坚击败。出海逃往北方后,他便投奔了刘繇,很得刘繇信任,让其看守广昌重地。”单怀回道。
“哎!那就没错了!”王旭慨然一叹。
这虞翻历史上就是孙家重臣,如今恐怕也没跑掉,还是被其收入麾下。
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想了想,便接口道:“单怀,等孙坚拿下鄱阳郡,就与我们荆州接壤,今后就需要小心防备,虽然从形势判断其不敢过来,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早作准备为好。你们谍影也要密切注意其举动,加大探查力度,决不可松懈,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禀报,可将其当做曹cāo对待。”
“诺!”单怀不敢怀疑其判断,躬身应命。
随即看了看王旭脸sè,又接道:“主公,曹cāo果然亲自带兵赶赴司隶了,最多再有十天,便可抵达洛阳!”
王旭眉毛一挑。问道:“那袁绍呢?”
单怀淡然回道:“仍然没有任何情报过来,这方面曾专门给河北那边打过招呼,所以应该是袁绍未动!”
“诶!袁本初啊!袁本初!真不知该如何说你才好。”王旭苦笑着摇摇头,对于这件事,如今他也无能为力。想阻拦都拦不了。
“单怀,你派人通知武关的刘磐和杨龄二将,让他们加强戒备,有什么事就及时禀报,但司隶那边的事就别参合了,不管什么样的疑惑,总之不得出武关一步,也不得放一兵一卒进武关。记住,这是死命令,无论哪条,无论什么情况,只要违背,不论功过,一律斩首。”
“遵命!”单怀行了一礼,看着王旭疲惫的脸庞,不再多说什么,恭敬道:“主公,那属下先告退了!”
“去吧!”
王旭摆摆手,也不理会,静静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的rì子,一切又恢复了常态,荆州仍然在紧锣密鼓的备战,王旭则在药物的支持下打起jīng神,只主导主要事务,而徐淑也开始大量接手军政,为他分担压力。
好在其名望不低,并没有遭到太大抵制,在荆州最高层的文臣武将大力支持和辅助下,顺理成章的完成了过度。
清闲的rì子里,王旭更多的时间,则用来陪伴家人。
其父亲、母亲还有两个姨娘都经常来将军府,不知是不是他们感觉到了什么,突然间都有些忧虑,经常明里暗里地问起他身体来,只是王旭一直隐瞒。
可毕竟是家人,隐瞒起来极其困难,王旭每rì吃药的事情,蔡琰、貂蝉、赵雨他们都发现了,刚开始还有百般借口,说是调养身体,可随着长期服药,都感受到了不对。
这天,王旭正在湖心凉亭内喂鱼,貂蝉和蔡琰突然抽泣着走了过来。
“夫君!”
“嗯!”王旭回头,见两人那哀伤的模样,不由笑着打趣道:“两个小美人怎么了?哭哭啼啼的?”
貂蝉只是不停呜咽,说不出话来,蔡琰挺着已经鼓起的肚子,泪眼朦胧,也不说话,而是将手摊开,手心里握着配置抑毒药丸的药草,就那么摊在他眼前。
王旭瞬间浑身一颤,挥手将她手中药草拍掉,急道:“琰儿,你没事去拿这些药做什么?不是说了不让你们碰吗?怎么不听话?”
他急的原因,是那些药草很多都有毒,担心引起意外,特别是如今蔡琰和貂蝉都有了身孕。
蔡琰没管那么多,一双秀美晶莹的眼眸,被泪水浸染,满目凄哀:“夫君,这都是毒草啊,毒草啊!你每rì都吃着这些毒草啊!“
王旭脸sè缓和,上前将貂蝉和蔡琰一左一右揽入怀中,笑道:“毒草也可以做药用嘛,你们两个别大惊小怪的,还哭哭啼啼的,都不好看了!”
貂蝉不太了解这些。含泪问道:“真的?”
“嗯,真的!”王旭厚着脸皮点头,其实心里已经难受至极。
“骗人!你骗人,骗人,骗人!”蔡琰瞬间激动地难以自制。不断拍打着王旭的胸膛,泪如泉涌。“琰儿虽然不jīng通药理,但也爱读书,多少知晓一些,这些很多都是伤身之物,还有几味毒草。天下岂有用毒草来滋补身体的道理?只听说过用毒草治病!”
“可……可是……”说到这里,蔡琰已经不停哽咽,断断续续道:“可……是夫君吃这些药都……都多久了?自从荆南回来,就……就一直再吃,到如今不……不但没好,药材反而越……越堆越多。这分……分明就是保……保命……还……还骗我们。”
看到蔡琰哭得这么伤心,王旭沉默了,现在还能说什么,解释也没有意义,将两个绝世佳人往怀中抱得更紧一些,下巴摩挲着那乌黑如墨的秀发,久久无语。
“旭哥哥!”突然。貂蝉唤出了这个好久都不曾叫过的称呼,声音柔弱而无助,就仿似当年那个小女童般凄凉孤寂。“告诉昌儿,好吗?”
“昌儿……”王旭喋喋自语,这是貂蝉早年的名字,任红昌。
面对两个绝世美人凄哀的目光,他明白已经瞒不住了,终于轻轻一叹,深吸口气,一字一顿道:“若无解药。我只能活不到两年,对不起!”
“两年?”貂蝉只觉得双眼一黑,全身软了下去,好在王旭紧紧搂住。
蔡琰虽然同样一软,但仍咬着牙根。问道:“有救的办法吗?”
“有机会,但很小,仍在努力!”王旭直言道。
突然间,貂蝉和蔡琰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埋在王旭胸膛哭个不停,汹涌的泪水浸湿了衣衫。
“咚!”远远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王旭遥遥望去,瞬间看到赵雨昏厥在地,而且树叶飘飞,明显是从树上栽倒下来,当即大急。“雨儿!”
貂蝉和蔡琰也随之反应过来,满脸惊慌。
王旭与貂蝉急忙冲了过去,蔡琰挺着肚子虽然有些不便,但也加快了步伐。
“雨儿,雨儿!”
呼唤了两声,见赵雨没有回答,王旭匆匆将其抱起,火速奔回了房去。“蝉儿,快将医药箱拿来!”
“嗯!”
不一会儿,王旭正为其包扎伤口的时候,赵雨已是猛然醒转,看到他的一刹那,突然紧紧抱住他的脖子,痛哭失声:“旭哥哥,你不会死的,不会死的,对不对?对不对啊?”
“雨儿,别动,我先帮你包扎伤口!”王旭皱眉道。
赵雨倔强地哭道:“不,你先告诉我,你不会死的,不然我就不包,反正都是死,我陪旭哥哥一起死!”
“好,我不会死的,先把伤口包好再说!”王旭无奈,只得先哄着。
没想这话一出,赵雨却是哭得更凶。“不行!你骗我的,刚才我都听到了,呜呜呜……”
王旭无奈,只得强自将其手掰开,生生压着给她包扎。
但赵雨这一哭,将蔡琰和貂蝉的悲戚瞬间勾起来,随之泪如泉涌,片刻间就哭得稀里哗啦,一时间,王旭只觉得头变成两个那么大。
其实他也非常痛苦,甚至比任何人都痛苦,他舍不得她们,舍不得所有的一切,压力也更大,此时听到那哭声,感受着那种讨厌的无力感,让他非常烦,情绪越来越难以控制,不过片刻,终于猛然爆发。
“我还没死,你们哭什么?哭丧吗?”说着,他也是一股悲意涌上心头,泪光在眼睛内打转。
可再是绝世佳人,终究也是女人,三个美丽的女人被他这么一吼,悲意更甚,哭得更凶了。
看着她们的样子,他是既痛苦,又心疼,可又没办法,正焦头烂额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徐淑温柔而悲切的声音:“老公,你去静静吧,我来安慰她们。”
“哎!也好。”王旭点点头,随即看向哭成泪人的三个大美女,歉意地道:“刚才不是故意对你们发火,我其实是不想看到你们伤心!”
说完,再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猛然一挥衣袖,大步走出了房门。
可刚走到院子里,却陡然瞥见墙角蹲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孤单而又柔弱。
“盈盈,你怎么在这儿?”王旭问道。
小丫头闻言,一句话不说,直接冲了过来,拉着他的手就往小湖跑。
王旭大步前行,疑惑问道:“盈盈这是要做什么?”
小盈盈仍然没说话,只是咬着下唇,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直到走至湖边,这才拉着王旭坐下,指着湖水道:“哥哥,坐,我姐姐死前说,水里有河神,只要诚心祈祷,就能得到保佑。”
王旭笑了,摸了摸她的头,并没有否认。“是吗?如果真有神就好了!”
“有的,一定有的!姐姐说,她死后是去了河神那里,她会一直看着我,保佑我,是姐姐保佑我遇到了哥哥,现在我也让姐姐保佑哥哥,那样哥哥就不会死了。”小盈盈满脸泪光,咬着嘴唇道。
这一刻的小盈盈显得那么孤独、那么软弱、那么凄凉、也那么可悲,对于幼小的她来说,其姐姐死前的这番谎言,恐怕就是她艰难活下来的唯一动力。
可是她究竟是真的相信?还是不得不让自己相信?亦或者本身就是一种逃避?
王旭也不知道,当然也不会去反驳,轻轻将她揽入怀中,笑道:“盈盈,我不相信河神,但我相信你,你认为有,那就一定有!”
“嗯!一定有的。”
小盈盈露出一丝笑容,说不出那种别样的味道,是悲伤,亦或者是希望,亦或者是傻!
“以后盈盈每天都在这里为哥哥祈祷,河神和姐姐一定会保佑哥哥的,那样哥哥就不会死了!”
“嗯,那就要靠盈盈咯!”王旭笑着点头,温柔道:“哥哥确实不想死,还要看着盈盈长成美丽的女子,看着盈盈出嫁呢!”
“出嫁的时候,有漂亮新衣服穿吗?”小孩子来得快,去得也快,找到了希望,很快就能开心起来,哪怕那个希望根本就是虚无缥缈。
王旭刮了刮她小巧的鼻梁,笑道:“傻丫头,当然有啦,很漂亮很漂亮的新衣服,是你一生中最漂亮的衣服!”
小盈盈呆呆地憧憬了一会儿,突然问道:“那能不能现在让盈盈先穿呀?”
“当然不能啦,只能在你出嫁的时候穿!”
“为什么呀?”
“这……没有为什么,总之只能那时候穿!”
“可现在先穿不行吗?要是盈盈还没出嫁就死了怎么办?姐姐都没出嫁,就去河神那儿了,没穿上漂亮衣服!”
“小丫头说什么呢?你不会死的,你姐姐不是会保佑你嘛!”
“噢!对哈,可是姐姐没穿过最好看的衣服呢!”
“哈哈哈哈……放心,在河神那儿,你姐姐会有好多好多漂亮衣服穿的,不用担心。”
“嗯……”
两人相依相偎,静静地坐在湖边,扯着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渐渐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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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章 攻守同盟
众女得知王旭毒没解后,后院的气氛接连几天都很压抑,但度过最初的悲戚,接下来的rì子就好过了,几女的服侍无微不至,让他尽情享受着齐人之福,平静、安逸而又快乐。
三女虽xìng格迥异,但都是明理的人,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所以也不担心消息会漏出去,至于小盈盈,她是根本不会与任何外人接触的,那些丫鬟都别想靠近她。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非常快,三个月的rì子转瞬即过,眨眼已至年关。
王旭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最后一次安稳过年,所以与往年的节俭不同,搞得尤其浓重,各种团圆会一个不落下。
蔡琰、貂蝉她们心知原因,也是jīng心cāo办,临时聘用的舞姬就超过百人,随时应付不时之需。
“小蓉,那纸花再挂高一些!”王旭注视着高凳上的丫鬟,不断比划着指挥。
小蓉微微踮起脚尖,将纸花往上挪了一些。“主人,这样可以吗?”
王旭笑着左右瞧了几眼,满意道:“嗯,这下差不多了!”
说完,刚转过头,却看见徐淑迎面而来,步伐匆匆,不由疑惑问道:“老婆,你不是去军师掾属查看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老公快过来,有事情说!”徐淑招招手,眉头紧皱。
“什么事这么神秘?”王旭疑惑地走了过去。
徐淑拉着他快步走到僻静的树下,这才轻启朱唇:“老公,孙策奉孙坚之命,特地来给你贺年,刚刚抵达驿馆!随行的还有周瑜、吕范等重臣。我估计应该不是贺年那么简单。”
王旭随之皱起了眉头,这几个月他虽然逐渐放手军政事务,但同样了解当前局势。
如今孙坚全取了鄱阳郡,使其势力大涨,还诱捕了刘繇帐下将领太史慈。使其归降。江东两雄相争的格局彻底打破,刘繇龟缩在南边的庐陵、建安两郡,不成气候。
可以说,全取江东已是时间问题,那些家族势力也再不犹豫,纷纷归附孙坚。如今其威势如rì中天,在这种时候,派遣如此盛大的阵容前来,若纯粹为了贺年,怎么也说不过去。
思虑片刻后,王旭笑道:“老婆。你想得没错,应该是有别的事情商量,如今他取了鄱阳郡,与我们荆州接壤,恐怕是想趁这个机会,展开全面合作。”
“那我们如何应对?”徐淑迟疑着问道。
“除了马匹、粮食、铁等珍贵战略物资外,其它什么都可以答应。必要的时候,如果对方条件够好,可以在粮食上让步,其余商业上的合作则都可以答应,只要我们有利可图便好。军事上嘛……”
说到这里,王旭话音一顿,想了想,又摆手道:“算了,你还是马上安排个时间,我亲自与他们谈!”
“也好!”徐淑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那没事的话,我去给你煎药了!”
“嗯,老婆辛苦了!”王旭满脸正经地说道。
徐淑顿时翻个白眼,没好气地笑骂:“算了,你还知道我辛苦?这些rì子你撒时候关心过我啊!”
闻言。王旭却是瞬间做出悲戚的模样,长吁短叹:“哎!我这命不久……”
“得!打住,打住,别命不久矣了,天天听,都听腻味,下次换个说法。”徐淑赶紧比划个手势,无语道:“当我什么都没说,我还是老实煎药去比较好!”
看着徐淑忙碌地远去,王旭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意,默然自语:“老婆,关心太多,你我分别的时候,不是更难受吗?”
一阵微风吹过,掀起了他额角的一缕发丝,那静静伫立的身躯,久久都没有挪动……
两rì后,徐淑安排好一切,王旭在将军府议事厅接待了江东来使。
为表示尊敬,荆州将军府的军政主事者全数到场,徐淑也陪同在侧。
不出所料,孙策简短拜见,并送上新年贺礼后,很快将话题转到了合作的层面。
如今两方接壤,对于全面通商,王旭是没有意见的,那对荆州也是一个促进,毕竟荆州资源有限,贸易越频繁,越有好处,这是互利共赢的事情。
在重要军事物资上,他则是坚持了之前的决定,无论孙策和周瑜怎么说,就是十个字——此事涉及复杂,还需从长计议。
他心里非常清楚,江东最缺什么,缺战马。
因为孙坚没有早做准备,所以不像荆州这边,已经储备了大量的种马,兴建了四五个巨型马场,还有当年收服的胡人负责培养专业饲马人,在柯步度的领导下,荆州马场经过八年多的建设,早就自成系统。
这些年,荆州的战马已经足够自给自足,甚至还有结余,况且北方商人卖过来的马,也几乎都被将军府垄断了。
但孙坚不同,他想到这一层面的时候,已经没有机会,如今战乱频繁,购买马匹是非常困难的,而且价格偏贵,其效仿荆州建立的马场,也才刚刚起步,正处于大量培育种马阶段,可供给军队的骟马或母马,少得可怜。
如今,他若是能得到荆州这边马匹供给,自然可以扩大骑兵的规模。
虽然江东几乎都是丘陵山脉地形,少有平坦阔地,没有骑兵仍然好打仗,但骑兵毕竟是个优势兵种,多一些自然能大大增强军队本身战力,也可以有更多战术运用的变化。
不过,孙策在这方面倒没有过多纠缠,似乎早就猜到会是这种结果,想法被王旭软处理后,很快就转到别处。
两方人整整谈了一上午,才初步完成框架,具体事宜还需两边文臣去协商执行。
但这些都并非关键,当双方开始闲聊的时候,王旭反而打足了jīng神。因为真正重要的军事合作必然要谈。
果然,周瑜趁着双方聊当今局势的时候,突然话音一转,躬身行礼道:“王将军,既然将军一月之后要出征益州。可曾想过如何防备曹cāo?记得当初将军袭取江州时,他便曾出兵牵制啊!”
话音落下,王旭嘴角随之划出他那若有若无的弧线,不疾不徐地回道:“荆州如今兵力雄厚,本将军自当派遣良将重兵屯驻南阳,迫使其不敢妄动。况且其已经迎陛下迁都定陶,下一步必然是平定徐州乱党吕布,或者yīn谋称帝的袁术,当不会兴兵来这荆州之地。”
周瑜不置可否地一笑,明白这番话隐含的意思,那是等他们主动说出军事联盟的事。也就不再藏着捏着,直言道:“将军之言是有道理,可南方终究不比北方强盛,如今天下时局不明,各地纷争,将军实力强盛,却也未必能同时应付各方。”
“正所谓孤掌难鸣。以吾之见,如今将军与吾主既然已初步缔结盟约,又是姻亲之好,不若趁机加深联系,确立攻守同盟,以应对天下形势。”
“噢?”王旭故作思虑的模样,心中却在迅速盘算周瑜会提出些什么。“公瑾此攻守同盟,如何理解?”
周瑜与孙策对望一眼,大方地回道:“便是同攻同守,形如一家!实不相瞒。年关之后,吾主也有意趁今年胜利之势,再度进击刘繇,一举平定江东,希望那时将军出兵助吾主。而吾主也助将军取益州,两家合力,岂不轻而易举?”
“本来也可先替将军取益州,可刘繇未定,终究是个牵制,况且两家合力,灭刘繇轻而易举,但夺益州却需要耗去大量时rì,如若将军意yù先取益州,吾主也愿意出兵相助,待益州平定,两家再合力灭刘繇。”
“不过,吾主协助将军攻取益州,损失不会小,而刘繇却更易攻取,到时还望将军从别的地方给予一些补偿,以让江东将士心服,而攻守同盟也正是此意,今后两家平等互利,同进同退。”
随着周瑜的话音,荆州群臣瞬间议论纷纷,郭嘉等人更是jīng光闪烁,面无表情地看着微笑自若的他。
王旭表面上不动声sè,心里同样惊呆了。
这可真是大手笔,诱惑真是太大了,先帮自己夺益州,在回帮孙坚灭刘繇,想法不错,两家合力确实所向披靡。可真能如此顺利?
若是王旭不是来自后世,那么从他与孙坚的私交,外加两家的姻亲关系,再加上两家不断加深的交流和信任,那么说不定真就答应了。补偿算什么,真能帮助拿下益州,补偿战马都可以。
看着王旭犹豫,周瑜从容自若,笑问:“将军可是不信任吾主?吾主与将军乃是一家,这么多年,在公在私的关系都那般密切,还有何可虑之处?况且,吾主愿意先为将军取益州,正是为了表现诚意,同时也是对将军的支持,毕竟将军与吾主已是一家人。”
闻言,王旭心中顿时暗骂:孙坚我信,但不怎么信你!
思虑片刻,他最终还是决定拒绝这天大的好事,摇头道:“公瑾这番建议好是好,但令江东将士付出太多,本将军不知该以何来补偿,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周瑜显然没料到会被婉拒,明显顿了一下,满脸疑惑:“将军,此乃吾主一片心意,为何推却呢?”
“正因为这片心意,所以本将军更不能做。”
王旭打太极的功夫早就炉火纯青,豪迈地接道:“汝主早年与本将军并肩厮杀,有手足之谊,如今又将小女许配于我,更是我岳父,作为晚辈,怎能让长辈吃亏?况且本将军与荆州文武,也有信心能平定益州。”
“将军……”
周瑜还yù再劝,王旭已是果断的挥手打断:“公瑾,此事还是容后再议,今rì时辰已经不早,不如先用膳如何?你们远来也没有好好招待,晚些时候,请你们再到此处,略备薄酒,不成敬意!”
逐客令已下,周瑜也不好再说什么,孙策适时起身,笑着打个哈哈,插话道:“那就感谢兄长盛情了,晚间必来陪兄长共醉,现暂且告退片刻!”
“嗯!”王旭微笑点头,亲热地道:“伯符可千万别忘了来!”
“兄长说笑了,您的盛邀,弟岂敢不来?”
孙策亲近地回了一句,不再多说,带着江东众人迅速离开……
第五百四十一章 暴雨前的宁静
回去驿馆的路上,孙策与周瑜策马在前,回避了身后众人。
孙策头也不转,面无表情地问道:“公瑾,今rì吾观王将军似乎特别忌惮你,就我所知,其一生争战,忌惮的人屈指可数,可为何独对你提防很深的样子?他对你应该了解并不算深吧!”
“或许是因为上次荆南那件事吧!”周瑜微笑着道。
孙策沉默,隔了好久才突然问道:“公瑾,你实话给我说,那件事究竟是不是你谋划的?”
“我一直都说了,不是!”周瑜淡然地回道,随即又加重了语气:“也只能说不是!”
孙策浑身一颤,听懂了,显然这是在告诉他,除了周瑜自己,其他人都不知这件事最好,特别是孙家的人。
“哎!”叹了口气,他回头看了看这个好兄弟,突然轻声道:“公瑾,在私,王将军曾数次救过家父的命,家父对其感情很深。在公,如今也绝不是与其决裂的时候。”
“我知道!”周瑜笑了,意味深长。“可是,身为人臣,我也必须效忠我的主公!”
“那也不必如此着急!”孙策说道。
周瑜摇摇头,轻声道:“王旭,真龙也!待龙腾空而起,难制!”
这次孙策没有立刻接话,两人静静骑行了好远一段,他才突然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今后也不想知道,更不想再听到,你是江东的利剑,也是我的手足兄弟。我不想你出事!”
“我明白!”周瑜微笑着应道。
孙策笑笑。没有再说这事。转而问:“你觉得王将军此次为何会拒绝家父的一片诚意?这一次,家父可是下了很大决心,力排众议,才做下这样的决定,可如此好处他竟然不要?”
“虽说没有其帮助,我们短时间拿不下刘繇,可是我们帮其取益州,却是他占了更大的便宜啊!所谓的补偿。他又能补偿多少?无论怎样,我们江东都是略微吃亏的。”
“对双方都有利,而且他还占更大的利益,也仍不愿意,着实有些奇怪!”
周瑜漫无目的地看着前方,隔了片刻才突然出声道:“我胜了其一次,却轻视了他,我不该来,若我不来,并且不参与兵进益州。那两家这事恐怕便成了!”
“这是何意?”孙策突然听到这样莫名其妙的话,有些迷糊。
周瑜双目瞬间闪过厉sè:“他识破了我的想法!”
“想法?”孙策喋喋自语。皱眉沉思片刻,想起周瑜的xìng格和行事方式,猛然压低了声音惊呼:“你想在助其取益州途中,寻机诈袭荆州?”
“嗯!但很可能被其怀疑了。”周瑜爽朗地笑道。
孙策微微有些恼怒:“这等大事,为何你不先商量,擅自下决定?”
“说了无用,主公不会听命的,还会阻止我!”周瑜摇头,随之道:“但作为人臣,我必须尽一切可能,为主公着想,若是能一举诈取襄阳,荆州必乱,就是他王旭也绝对镇不住,那时取荆州岂不容易?从此主公雄踞荆、扬二州,可攻可守,大势必成!”
“退一步讲,即使没有机会袭取襄阳,也要趁机夺取豫章、长沙等地,那豫章本是扬州之地,却被王旭用来做防备江东的跳板,若不取,就好像有一利刃在腹,如何安心?”
孙策有些惊讶周瑜的大胆,疾声道:“公瑾,刘繇尚未平定,江东根基未稳,如此cāo之过急,若激怒了王旭,后果不堪设想!拼死一战,即便可重创荆州,却必然难敌。”
周瑜显然并不认同,反驳道:“刘繇怎可与王旭相提并论,王旭乃是腾龙,他不过一头野狼而已,如今更是失了尖牙,根本不足为惧。我们若是突然诈取了豫章,必然使得王旭不敢入蜀,那时他两面受敌,怎敢轻易与我们全面开战?”
“此后,只需派遣使臣向朝廷要来扬州牧一职,便可去荆州解释豫章乃是扬州之地,以我为首的江东将士不服,擅自做主,这样的外交辞令岂不简单?然后,主公可再度与其重修旧好,晾王旭也不敢两线开战。”
“等这么拖着王旭不能入蜀,无法扩涨实力,待我江东彻底稳定下来,兵强马壮,还惧他不成?那时便再也不用看其脸sè度rì了。此事,虽然主公不会做,但我们做成了,主公最多责备几句,不会太过怪责。”
这番话显然打动了孙策,脸sè变幻不定,可良久之后,却是悠悠叹了口气:“但现在王旭明显已经提防,如何能成?”
“哎!”周瑜叹了口气,也是有些沮丧。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静静行回了驿馆……
接下来几天,王旭亲自与江东使臣们周旋,同意了军事上的连结,并向全天下声明,以震慑北方豪强。
具体事务上,则只是涉及到小规模的军事联合互助,至于江东要出兵帮助夺取益州的事,王旭越想越不对劲,很快就明言拒绝,至于帮忙打刘繇倒是可以,但在益州平定之后,还需要江东付出一些代价。
这等于没说,等王旭平定了益州,势力暴涨,而孙家却还没拿下刘繇,那双方已经不可能在一个平等地位上了。
五rì之后,腊月二十一,孙策只能带着不太满意的盟约返回江东!
公元196年的年关,注定是诡异的,战乱多年的华夏大地,竟然迎来了史无前例的和平。
天下所有诸侯都偃旗息鼓,除了盗匪外,没有任何战事存在,河北袁绍偃旗息鼓,休养生息。
失去了斗志的公孙瓒,仍然是窝在他的幽州,坐拥雄兵割据一方,尽情享乐。
曹cāo迎得陛下东归定陶,更是忙着控制朝堂,同时进一步整顿和稳固兖、豫二州。本来他意yù迁都颍川许县,与历史上一样,可因为王旭在南阳屯驻重兵,时刻威胁着颍川,他不得不搬到更东边的济yīn定陶。
袁术早先派遣大将纪灵率军攻打刘备,刘备兵少,便向徐州的吕布求援,同时,袁术也写信让吕布别管,两方都极为忌惮吕布。
可吕布担心袁术夺取沛国之后,威胁到他,所以出面调停。当时纪灵不敢同时面对吕布和刘备,恳请吕布不要插手,吕布假装处在刘备和袁术之间很为难,就说让天来决定。
随后将方天画戟放置在大营的辕门前,他隔着一百五十步以弓箭shè枝尖,如shè中,两家罢兵,shè不中,他就不管了。没想其箭术惊人,一箭而中。
纪灵无奈,不敢同时面对两方势力,退兵而回。
这虽然使得袁术与吕布之间的关系有些紧张,但却因双方彼此忌惮,而无法兴起战端。
司隶地区,因为皇帝被曹cāo强势接走,大小诸侯纷纷失势,名义上依附了曹cāo,但却不完全听使唤,各自占据地盘自保,只是短时间内也相安无事。
就连西凉也停火了,马腾、韩遂两人再度联合,整军备战,看那态势似乎想在来年入侵司隶。司隶地区的百姓本就已经迁徙大半,余者看着这副态势,更是绝望,大量民众南迁至汉中,或从武关进南阳,或北渡黄河去并州,或东进颍川。
总之,富饶繁华的司隶出现千里无人烟的景象,再无当年盛况。
这突然间烽烟尽灭的景象,既有些不可思议,又在情理之中,可以想见,平静中酝酿的,必然是更猛烈的风暴。
深处繁华襄阳的王旭,仍然感受到了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但他已经无心去管他事,只想在家人的陪伴中,度过一个安稳年,半个月之后他就将再次踏上征程。
而且,这一次,他没有退路,无论败给刘璋还是败给时间,他都没有撤退的选项,活下去,或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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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二章 三路大军
公元197年正月初十,大汉卫将军、荆州牧、洮阳侯王旭登坛宣读缴文,以刘璋yīn谋侵袭他郡、谋害朝廷大员、未经朝廷任命而自领益州牧三大罪责为名,起兵讨伐,同时派人快马表奏朝廷,以名正言顺。
总计共发骑步兵十二万,并两万水军,征调民夫和后勤人员十多万,号三十万大军,分水路两线进击,浩浩荡荡开往益州,威势震惊天下。
水路由赵云领军,军师郭嘉为监军,徐晃、张靖、周智、管亥、宋谦等荆州大将为副,携五万步兵、两万水军沿江而上,出江州,兵进犍为郡符节,江阳等重地。
预计从江阳北上,过汉安,然后兵分两路,分别从资中和武阳进发,从南边攻打成都。
陆路则是由张辽、高顺二将分别领军,王飞、黄忠、徐盛、韩猛等大将为副,副军师徐庶、别驾从事田丰为监军,统马步兵七万,从江州往北进发,预计夺取巴郡垫江、从东边进入广汉郡,过德阳和广汉等县,强势西进成都。
王旭这次随陆军行进,但仍总督两路大军兵事。
此外,远在汉中的魏延,也奉命率领一万五千兵士出征,从北线兵进白水关,不管成败,只为牵制益州军力。
霍峻之兄霍笃率兵一万留镇汉中,鲍隆率兵五千奔赴阳平关,以防备凉州武都郡那边有人趁汉中空虚而偷袭。
可以说,这是黄巾起义之后,南方首次出现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即便是北方的曹cāo和袁绍。也无不睁大了眼睛看着这里。只因王旭若得益州,那必然成就大势。
一时间,在荆州潜伏的各方细作前所未有的活跃,徐淑果断下令,让凌婉清和单怀,将散布天下的谍影部众大量调回,黑暗中的战斗依旧激烈。
水路要比陆路快很多,赵云统军于正月二十从南郡江陵的港口登船。加上人员的调派时间,也只用了十天,就抵达符节,更是在五天就快船抵达。
此符节在后世名为合江县,乃是赤水河与长江的交汇口,战略位置非常重要,也是从水路进军江阳的必经之路。
只可惜这一次,荆州兵力极其雄厚,益州那边担心分兵驻守会导致各个击破,于是将驻扎在符节的一万人撤回了江阳。期望以准备更为充足的重镇江阳来抵挡。
因此,先锋管亥与宋谦不费吹灰之力。便取得了符节。
不得不说,益州这个举措是绝对错误的,若是符节不失守,那荆州军将没有一个安全而稳固的后勤物资集中地,只能在更东边的一些乡镇设立集中点。
但这些集中点怎会有符节那般险峻的城防,荆州这边必然时刻担心着粮道和补给地,后勤人员的安全也很难保证,甚至伤员的输送都很成问题。同时,对于益州来说,也会有非常大的反击空间和战术施展空间。
相比起被各个击破的危险xìng,扼守符节将更为有利,况且有了符节这个纵深地,江阳的兵士随时可以调动,支援符节也并不耽搁多长时间,还能依靠符节拖住荆州军很长时rì,以磨灭锐气。
益州这般举动,让赵云、郭嘉等人喜出望外,不知其是怎么想的,等于白白送给荆州军一个重要立足点,而且坚固耐用,起初管亥和宋谦不费吹灰之力打进去的时候,郭嘉还忧心那边是不是有yīn谋,但没想全然无事。
经过细作打探,得到的消息更令人不可思议,此处守将乃是邓贤、吴兰、雷铜三人,而收拢军队坚守江阳的计划,却不是三人的想法,而是曾在汉中差点令荆州一败涂地的法正。
自从汉中一战后,法正以谋略和功劳得到刘璋重用,调入益州牧府,如今被再次派来与荆州军对敌。邓贤本来对这个决断很反对,但吴兰、雷铜却非常信任法正,强力支持。
邓贤即便是主将,也不得不考虑两个副将的意见,况且当初汉中一战,确实证明法正有击败荆州的谋略,再加上法正有理有据的劝说,以及所谓的全盘计划和考虑,最终还是说服他点头同意。
当郭嘉随着主力部队抵达符节港口,下船登岸那一刻,还独自有些不可思议。“赵将军,当初汉中那一战,真的是那法正献策?”
赵云身着亮银甲,红sè战袍随着江风飞舞,反手按剑,端是英武不凡。
闻听郭嘉的质疑,不由笑道:“不瞒军师,确实是法正之谋,我也正奇怪,今rì这般作为实不像出自其手。”
“这就怪了!”郭嘉越来越疑惑。“从法正当初的布局来看,其人应该是深悉谋略之辈,怎可能用着坚守的笨办法?待我军抵达江阳,他们将不得不与我们正面对决,困死在江阳一地,毫无纵深可言,为何如此?”
“哈哈哈……”徐晃刚巧兴冲冲地走过来,远远听到两人谈话已是大笑着道:“或许是天助我荆州!”
“公明来了!”
“徐将军!”
赵云和郭嘉先后回身打招呼。
徐晃爽朗一笑,奔至近前。“军师、子龙,符节的驻防已经安排好了。”
对于徐晃,郭嘉和赵云都是极其放心的,论起严谨,他在荆州大将中首屈一指。
赵云笑道:“公明,那准备一下,两rì后,你我同率先锋去江阳探探底。”
“好!”徐晃高兴地点点头,但随即又皱眉接道:“子龙,刚才我说天助只是戏言,此次益州行动确实有些诡异,还是小心应对为好,那法正不是寻常之辈!”
赵云谦虚地说道:“我一定注意,若有遗漏之处,公明可要多多提点。”
“哈哈哈……”徐晃开怀一笑:“军师在此,哪用我等费心!”
“诶!”郭嘉急忙摆手,插话道:“徐将军何以如此谦虚,我也不过常人而已,此战事关重大,还要靠大家齐心协力,才能成就大事。”
“是啊!”赵云适时笑着调侃:“出征的时候,可是与张辽、高顺他们有过约定,比比谁先打到成都,可别输了,主公弄来那几匹宝马也不容易!”
“哈哈哈……”
郭嘉和徐晃同时大笑,三人彼此对望,都对接下来的战事充满信心。
二月初五,王旭率大军缓缓抵达江州,与驻守此地的田丰、王飞、韩猛等人汇合。
只是在得知赵云等人已经在符节立稳脚跟后,这边的将领们个个急不可耐,他们可还没能起行。
这并非完全因为那个赌局,也不是为了王旭搞来作为赌注的几匹宝马,而是那种战意,那种争胜的**。
对于他们的请战,王旭心里很愉悦,但并未着急,陆路不比水路,不可能破风乘水,需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而每一步,都必然危机四伏。
在江州进行了一次全军的整顿,并且等到大量医官抵达江州,他才终于松口,命王飞、韩猛二人统领马步兵一万为先锋,兵进垫江。
其余大军则由张辽、高顺二人统领,在第二rì上午起行。
他倒是不急着走,自己知道自己的问题,他如今的身体,是能够减少奔波便减少奔波,况且如此大规模的战役,也需要一个在后方进行调度的人,所以便与田丰暂时留在了江州。
这rì,王旭在田丰和严颜的陪同下巡视城墙,看着当年被自己打得残破的江州,如今却更为繁华坚固,城池面积也扩大很多,心情非常不错。
“严将军,这些年,江州治理的很好,辛苦你们了!”
严颜拱手笑道:“主公过奖了,这些并非末将等江州官员之功,还多亏了田别驾他们大力帮助,江州百姓的勤劳奋作!”
“严将军可别这么说!”田丰轻抚颌下短须。“吾主要jīng力都在防备益州,并未太多参加江州建设,何来功劳之说!”
严颜是个直xìng子的人,当即出声反驳:“田别驾时常谏言于末将,更曾亲自带着众人建设,作为表率,怎能说是无功呢?”
眼见二人反为推卸功劳而争执起来,王旭深感欣慰,脸上露出笑容:“二位都是荆州栋梁,无需争执,皆是有功的,无论是我,还是荆州百姓,都必铭记在心!”
说着,不yù在此事上多做纠缠,转而问道:“对了,之前我曾看到阆水和长江汇合处,兴建起了一个没有城墙的新城,这是怎么回事?”
“那是因为贸易而兴起的!”严颜微笑着回道:“早前,那里只是一个小乡,因为主公大力支持水上行商和商业往来,作为四通八达之地,便就此兴盛起来,如今末将正yù将其归位江州一个附属小城,兴建城墙,也可与江州主城彼此照应。”
说着,严颜更是很有兴致地接道:“主公,那小城如今也还没有定下名字,不如主公赐名如何?”
“这……”
王旭犹豫了一下,脑中突然想起了江州在后世的名称,chóng qìng!
可chóng qìng又是整个江州的统称,似乎也不太妥当,想了想,突然惊愕,阆水应该是后世的嘉陵江!两江汇合处?
突然间,一个名词印入脑海,他嘴角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既然老天让我到这个该死的年代,又让自己辗转波折,没几天好rì子过,那就干脆也小小的戏弄一把。
仿似嘲讽该死的命运轮回般,他突然以不容置疑地声音道:“就叫渝中区,那个两江汇合处的繁茂集市,给我取名叫朝天门!”
第五百四十三章 愤怒的赵云
初chūn兵临古江阳,铁马金戈尽铿锵,雄师入蜀分几路,白袍赵云战长江!
铁胆钢魂驰疆场,热血冲破万重浪,岁月难减青云志,豪情胜那红rì光!
“冲锋,快冲!鼓手何在?鼓声何以微弱?”赵云震天的吼声响彻江面,他高立在岸边的一块巨石上,战袍飘飞,崖角银龙枪霸气拄地,一双星目尽显慑人厉光。
只见绵延的江面上,无数船只排列,荆州兵士蜂拥冲向江边的浅滩,因船只太多,浪花不时拍打,掀起一阵又一阵波涛,但更多的兵士乘风破浪,一往无前。
荆州军攻打江阳已经三天,可到目前为止,却连浅滩都没能真正夺取。不是荆州将士不卖命,也不是指挥不得力,而是这里实在太险要!
益州那边早知荆州必然入蜀,而且水路肯定是个捷径,所以早就在江边兴建了这样一座关卡。因为这里有座山叫做龙透山,所以此关也就叫做龙透关。
历史上此关乃是蜀汉立国后,诸葛亮为了加强此地防御而建的,但如今因为荆州的强势,逼得刘璋先一步在此设立关隘,阻挡荆州大军入侵。
龙透关坐落在江阳城南方十余里处,与江阳城互为犄角,同时也是目前从东边去江阳的必经之路。如果要拿下江阳,必先攻克此关,不然将是一柄利剑悬在头上。
此次,赵云和徐晃分别领军,徐晃从陆路直逼龙透关,而赵云则是从水路进发。可惜却是两路都不顺。
徐晃被阻挡在龙透关以东。难以寸进。这里到处都是小山丘,崎岖难行,很多高点上守着几百人,就很难冲上去,而且龙透关的益州主力时进时出,让他根本不敢妄动。
有时候奋力抢下一个山丘小寨,对方兵士随之撤进林子里,不多时就不见踪影。
可他哪里能挨个挨个的拔除。不说代价很高,意义也不大,可若是不管,这些小股人马就不断sāo扰,让大军无法安稳攻打龙透关。
他与周智、张靖两人折腾了几天,终于放弃,什么招都没有,对方在战术层面上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谁来也不管用。最终只能尽最大可能将其兵力拖在东线,期望从水路过去的赵云能有所突破。
可赵云这一边也同样面对极大困难。江面浅滩上的第一道壁垒,就让荆州将士吃足了苦头。远处有龙透关高高在上,不时派遣骑兵出来帮忙,利用浅滩的地形优势,对刚刚登上岸的荆州步卒发动小规模冲锋。
近处,则是绵延的一片防御壁垒,弓弩手和各种长短兵种严阵以待,防守器械也很充足,打得非常艰难。三天内,荆州将士几度冲到壁垒近战,可都毫无建树,最终不得不退回船上,返回江对岸的临时营寨……
战鼓声仍然轰鸣,荆州将士并未因困难而退缩,赵云英俊的脸上全是冷峻和果决,嘴中不时发出一道道命令。
“赵将军,东边管亥将军亲自登上滩头,冲上壁垒第二段,展开白刃战了,需要增援!”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将突然冲到近前,疾声禀报。
赵云面不改sè,对身后传令兵冷声道:“好,立刻从预备第一梯队调五百人上去!”
站成一排的传令兵中瞬间走出一人,二话不说,直接飞奔而去。
不多时,又一人飞奔而来,铠甲上血迹明显比之前那人少,拱手便报:“赵将军,西线蔡瑁将军求援。”
“战果?”赵云简洁问道。
“正在壁垒第一段缠战!”小将火速回道。
“第一段?”赵云瞬间气得面sè铁青,断然斥骂:“蔡瑁要做什么?要去的兵士最多,面对的西线敌军防御也最弱,地势又相对缓和,最易打破缺口,他到现在还没冲过第一段?”
“最艰难的东线,管亥将军带去的兵比他少三分之一,面对的所有情况都比他困难,但也已经打到第二段壁垒,三天了,就他的西线一点战果没有,他还有脸要支援?”
说着说着,赵云已是怒不可遏,忍无可忍,咬牙喝道:“再调五百人给他,你回报蔡瑁,如果半个时辰后,还不能突破到第二段壁垒,为中路和东线减轻压力,我以主将之名,收回他的领军权,送其回江州见主公!”
小将面有难sè,但不敢违抗军令,回礼应道:“诺!”
目睹着小将离去,赵云仍是气得难以自制,若不是身为主将必须在后调度,他都想亲自冲上去了,整整三天,却连江边的壁垒防线都没冲破,他的压力和怒气都在不断增大。
此时,西线浅滩上,蔡瑁正指挥着兵士攻打,目光沉静。
不一会儿,那员小将已是飞奔回来,将赵云的话复述了一遍。
蔡瑁当即苦笑,盯着前方的战场,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良久才慨然一叹:“当年的荆北输得不冤,他们都是什么做的?一个曾经不被我放在眼中的管亥也能这般厉害?”
旁边的小将虽然跟在他帐下多年,是刘表时期的兵士,但长久在荆州军内的熏陶也让其变得很有血xìng,迟疑着道:“蔡将军,据说管将军是亲自顶着箭雨冲锋在前,才使得弟兄们发了疯的拼命。”
蔡瑁听出了其语气中少许的抱怨,但并没有责怪,反而慨然一叹:“哎!我何尝怕死,可我死了,我蔡家怎么办?可还有出头之rì?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弟,谁能在荆州混出点名堂?蔡中、蔡和等人现在都还只是小小校尉,我一死,蔡家再无崛起之rì。”
那小将听着这番话,又回头看了看前方奋勇厮杀的兵士,犹豫了片刻。还是毅然说道:“蔡将军。可若是不拼命。又怎能建功?”
这一次,蔡瑁久久没有说话,遥遥看着东方半晌,突然深吸口气,叹道:“罢了,罢了!我蔡瑁也不是贪生怕死的鼠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那些外来将领都能做,我又有何做不得,欺我荆州本土无人乎?”
说着,眼神逐渐转厉,愤然道:“拿我大刀来,今rì就做给他们瞧瞧,荆州本土也有豪杰!”
“诺!”那小将大喜,转身便去提蔡瑁的大刀。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蔡瑁尽管不愿,但被众人刺激。也不得不亲自提刀上阵。
这与他缩在后面指挥是完全不同的,没有猛将带队冲锋。看不到能压住场的将军身影,兵士们终究心里少些底气,少些斗志。
在众人合力爆发之下,这一rì终于取得突破xìng战果,浅滩防御壁垒接连破去两层,摧毁大量防御器械和物资,迫使益州军士全面回撤,退到了第四层防御壁垒后,这也是最后一层,一旦突破,便能一路平坦,直至龙透关的一面城墙脚下。
可这第四层防御工事却是尤其难打,由于他离龙透关太近,龙透关能很快给予支援,硬是顶住了强猛的攻势。
好在击破前两层壁垒,使得荆州军有一个广阔的地段缓冲,临时营寨可以转到浅滩上,有了一个立足点,更多的荆州兵士可以上岸。
这样虽然有背水一战之嫌,但因为江面有大量的水军和战船压阵,所以士兵倒也不惊慌,即便败了,也能保证安全撤退,两万水军时刻张弓搭箭掩护,撤离并不麻烦。
但攻势受阻,令赵云越来越忧心,坐镇符节的郭嘉无法抽身,本不yù多添王旭忧愁,但想到毕竟事关全局,最终还是不得不命人报知江州,以便那边了解战局。
快马狂奔,不过大半rì,王旭便收到了情报。
虽然事关他自己的生死,但面对如今这般困局,他也没太过忧愁,毕竟益州的难取是千古留名,与田丰商议之后,顾不得自己不能劳累的事实,在徐淑、赵雨、典韦、黄叙、廖化等人的陪伴下,乘船赶赴江阳。
这也是不得不为之,刘璋几乎是收拢了全益州的兵力,不顾一切,死死遏制住了两条线。
垫江那边的战事更难,足足有十万益州兵马,结成三座大营,分别扼守各要道,虽然杂牌兵多,但守着没多大问题。
张辽、徐晃带兵过去,还处于小规模试探**锋,寻找破绽的阶段,难以短时间内将其击溃,毕竟无论什么计谋,总需要时间,需要铺垫,要等着对方可能的错误发生。至于强攻,那更是旷rì持久的消耗战,他等不起,只能期待江阳这边率先突破。
二月十四下午,王旭抵达江阳浅滩,还在船上,就已经可以远远眺望到数里外的厮杀。
没有大规模的迎接,只有赵云带着少量人在此等候。
缓步走下甲板,踏上软软的沙土,王旭打量了前方的防御壁垒很久,才望了望面带愧sè的赵云,轻言道:“子龙,你很不甘心?”
“嗯!”赵云咬牙点头。
“若我是主将,遇到这样处处受制余人的情况,肯定也不甘心,也会憋屈,所以很正常!你也不必背着太重的负担,我也征战多年,能体会到你们的难处。”王旭笑着宽慰道。
“主公……”
赵云开口yù解释,王旭却摆手打断,眼睛望着远方战场,缓步前行:“子龙,我现在是个旁观者,并不是统帅,所以我看得清,但你深陷局中,过于不甘心似乎蒙蔽了你的眼睛。”
“嗯?”赵云惊愕。“主公之意是……”
“你仔细看!”王旭微微一笑,接道:“你仔细看敌方的防御壁垒!”
“防御壁垒?”赵云微微一愣神,立刻回头观望。
王旭笑着接道:“看清楚了吗?他们主要是什么材料做的?”
“木头!”赵云立刻回道。
“是啊!”王旭从容自若。“是木头,他们的屏障是木头搭建的,器械是木头做的,连壁垒的基底也只有少数是大石头垫起来,更多是木头搭建,为什么呢?应该是时间不足,毕竟建一个龙透关已非一朝一夕之功,还要建这么庞大的防御壁垒,当然是以木制更快捷。”
“然而你再遥望壁垒两边,是山丘,但又并不是特别大的山,然后是绵延的山壁,不出意外,山丘制高点上必然有重兵屯驻,攻取的几率不大,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山上全是草木,最近似乎也有好些天没下雨了,再者他处于长江以北,你可曾听闻chūn秋两季吹什么风?”
“若是东面的小山丘没了,突然变成光秃秃的,你说会怎样?”
说完,王旭终于停住脚步,回头看向了赵云:“现在,想通了吗?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旁观者清,所以我能有点看法,但你现在才是主将,我只要最后的结果和战报,不干涉你的决断。”
“此次过来只是看看,也为将士们添些士气,但具体事宜仍全权由你做决定,大胆地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做吧!”
说完,王旭微微一笑,再次迈开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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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四章 法正的秘密
“报……”高亢的嘶喊持续响起,声音由远及近,在寂静的龙透关城墙上显得格外突兀。
“报报报……报……”因这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报了半天,也没说出后文。
吴兰心急火燎,急声斥问:“报、报、报,那你倒是报出来啊!那边冲天而起的火光是怎么回事?”
那小将又急又累,狠狠咽了口唾沫,才张着干裂的嘴唇回应:“将军,大事不好了,荆州军以大量油脂和干草为引,火烧浅滩壁垒东边的小山丘,大火被东南风一吹,往我壁垒迅速蔓延!荆州军也以大批刀盾兵结成密集阵型,随时可能冲上壁垒,雷铜将军命末将前来询问,如今当怎么办才好?”
吴兰当场惊呆,有些不知所措,反应过来后,急得团团转:“壁垒从上到下全是木制,遇到此等山火怎有幸理,赶紧告知雷铜,让其速速带兵撤回,不要让弟兄们白白烧死。”
“诺!”
小将应命而去,吴兰却是忧急交加,不仅仅因为担心前线壁垒的兵士,而是他不知道怎么交差。
这前线绵延的壁垒耗费了大量物资和钱财,按照最低要求,是要在这里挡住荆州大军一个半月,磨灭荆州的攻势,并在此地消耗荆州军体力,造成重创。
可现在才十来天,既没能打击到荆州军士气,也没造成其重大伤亡,壁垒就这么毫无意义的宣告玩完,而且还是被大火烧得渣都不胜,这让其如何交代?
更何况江岸的壁垒告破。龙透关必将承受荆州军两面夹攻。而且临江这一面。并不像徐晃攻打的东边。
东边陆路有密集山丘做阻碍,只需派出小股部队sāo扰,就能让徐晃难以施为,狭窄的地形,更是让其无法真正摆开阵势攻打。
但临江这一边不同,虽然龙透关仍是居高临下,但路途宽敞,当荆州军完全在江岸立足。那就可以摆开阵势。
若说优势,他凭借险关,仍然是压倒xìng的,可他很清楚,困守关隘对荆州军效果不大。
谁都知道荆州之主王旭缺钱,缺人,缺时间,就是不缺物资,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家底,积累起来的奇yín技巧。只要给一个可以摆开的空间和机会,就足以将龙透关推成平地。当年的江州,后来的汉中,无一不是前车之鉴。
在王旭崛起之前,天下人都看不起那些旁门左道,可如今,天下诸侯却是纷纷效仿,从军费中划出很大一部分,用来发展这些奇yín技巧,而不是一味的扩军。
一驾投石机只能被嘲笑,两驾投石机只是废物一堆,可是百驾、千驾,并且装上了jīng确测量过的刻度仪,重要部件甚至以铁水浇灌,使其不易折损的呢?
那这些奇yín技巧,就是打破所有险关的利器,没有城墙能承受几百,上千巨石同时飞来的威力。他们可以逼迫军队不得不出城野战。
可要与数倍于己的荆州军主力野战,吴兰不知道别人敢不敢,总之他不敢……
当吴兰在忧惧中沉思的时候,龙透关城墙的另一个角落内,笔直伫立的法正却是面sè从容,遥遥注视着远方冲天而起的火光与浓烟,脸上笑意越来越浓。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断断续续,却是越来越大,越来越亢奋,旁边的士卒莫名其妙,却又不敢多问。
驻足良久,年轻的法正才猛然一挥衣袖,飘然离开,只是谁也没有听到他嘴中的低语:“还不够,王旭,若看不到你亲自来,休想拿下江阳!”
“你荆州人才是不少,汉中一战,突然冒出个徐庶,可如今北线战事吃紧,看你还能派谁?如今你帐下能令我忌惮的谋士中,田丰坐镇江州,郭嘉不敢离开符节半步,其余人想从我手里夺取江阳,可不容易!”
“子阳大哥,我找你,已经太久!”
喏喏的轻语,仿似在诉说着什么秘密,也仿似诉说着什么回忆……
两rì之后,大火在一场中雨和江州兵士的配合下熄灭,益州军也从沿江壁垒全线撤回龙透关。
漫步在满是漆黑木炭的壁垒边,王旭谈笑风生。“这把火烧得狠啊,若不是这场雨,必然难以遏制,那时伤及天和,我这主谋者恐怕也要折寿。”
蔡瑁尾随在旁,闻言立刻躬身笑道:“主公说笑了,若非郭军师回信说东风起,三rì内必然有雨,赵将军也不会下令放火烧山,怎会损及主公阳寿。”
王旭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突然又若有深意地赞道:“德珪,听闻此次攻打壁垒,你也提着大刀身先士卒,浴血奋战,攻破了西线壁垒两段屏障,战绩不俗啊!”
“嗯?主公如何知晓?“蔡瑁惊疑,他心知肚明自己是被逼着上去的,没想得到盛赞。
“赵云在战报上写的!”王旭笑着点头:“详细写了你此战所有的功绩!”
蔡瑁脸sè一变,以为这话另有他意,是赵云告了他一状,当即慌忙解释:“主公,末将起初没有亲自带队,并不是因为贪生怕死,而是当时战局……”
“等一下!这事儿……”王旭摆手,出言意yù打断。
但蔡瑁已经急坏了,顾不得那么多,抢着道:“当时战局还有可为之处,末将以为还不是突进的时机,应该再多进行几波常规进攻,这样能缓解……”
随着蔡瑁侃侃而谈,将当时的战局一五一十说出来,王旭再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回身看着他。
他征战这么多年,从其话中,当然能分析出真实情况,知其辩解很有水分。联系前后再斟酌一番。已然将其当时的心里猜了个**不离十。
不过却没有点明。只是微笑着等他说完。
“……主公,前因后果便是如此,末将或许有错,但并非罪责,赵将军若揭短,恐有失偏颇,此句句实言,还望主公明鉴!”
随着蔡瑁深深一礼结束他的辩解。王旭嘴角划出那道弧线,似笑非笑:“德珪,你确定说完了?”
蔡瑁心中一突,但还是迅速回道:“末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噢!”王旭点头,笑道:“此事之前确实听到兵士间有议论,但赵云的战报上却支字为题,我还以为是风言风语,但不管如何,你这般坦诚。是值得肯定的。”
蔡瑁脸sè一滞,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嘻嘻!”其他人不好笑出声。赵雨可管不了那么多,偷偷掩嘴轻笑,玲珑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自摆乌龙的家伙,刚才蔡瑁说赵云有失偏颇时,她就不怎么高兴,毕竟那是她亲哥。
蔡瑁也瞬间尴尬无比,呆立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王旭没有管他,径自往前行去,徐淑,典韦等随行之人,也跟着与他擦身而过。
静默中走了差不多十来步,王旭才突然回头笑道:“德珪,我相信战报,不相信传言,赵云是值得信任的人,无需怀疑!”
说完,再不多说什么,回身漫步而去。
蔡瑁伫立半晌,突然跪地叩拜,高呼:“多谢主公!”
随着王旭走远,蔡瑁这才起身,慨然一叹,随即匆匆赶去寻到了正忙碌收拾残局的赵云。
“赵将军!”
“嗯?”赵云闻听呼唤,疑惑回头,见是蔡瑁,不由露出笑容:“德珪不是陪主公巡查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面对赵云温和的笑脸,蔡瑁满脸羞愧,突然退后两步,躬身厚拜:“赵将军高义,对蔡瑁战时之过只字未提,蔡瑁特来拜谢!”
“诶!”赵云急忙上前搀扶,笑道:“德珪何须如此,战时有进有退,岂能因慢了一步,就是过错,总的来说,德珪拿下西线两段壁垒,就是大功,我只是据实上报而已!”
说着,看了看更为羞愧的蔡瑁,又接道:“德珪,那rì在战场上,我也是心急,所以才说话较重,你不要介意。你我都是效力主公,同为臣子,希望今后彼此协作,一切以大业为重。”
“赵将军!”蔡瑁非常感动,忍不住出声相唤。
赵云没有再多说,上前拉住了蔡瑁的手,热情地道:“不说这个了,你来得正好,我这儿正缺人手指挥!”
蔡瑁也随之爽朗地笑了起来,拍着胸脯道:“赵将军尽管吩咐便是!”
两人并肩同行,就如多年老友一般,隔阂尽去……
此时,陪着王旭四处巡查的赵雨,也正活蹦乱跳地追着王旭询问:“旭哥哥,刚才你为什么不斥责蔡瑁呀!”
“他此战有功,为什么要斥责?”王旭漫不经心地笑道。
“可那是我哥逼的呀,不是他自己愿意的嘛,明明他就有错!”赵雨不解地歪着头,大眼睛扑闪,满是疑惑。
“呵呵!”王旭笑而不语,并不愿在此多做解释。“你还是问你姐姐吧!”
“哼!不说算了。”赵雨不满地撅起嘴来,随即挽住徐淑的手,央求道:“姐姐,你给我说嘛!”
“好!”徐淑爱怜地刮了刮她高挺的琼鼻,笑道:“但要等将来回家了,我再给你说!”
“啊……那么久啊!”赵雨有些不情愿,但想了想,还是没有再追问,憋屈地点头道:“那就再等等吧!”
王旭这会儿已经没工夫理会两女,大致巡查完各方的事务,回头对廖化道:“元俭,你派个人通知符节的郭嘉,让他无论如何要在十rì内,将攻城器械全数弄过来,让赵云能放开手脚,争取三月底、四月初就拿下龙透关,杨凤负责的后勤运输那边,也让郭嘉全权负责督促。”
“嗯!我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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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五章 两军鏖战
赵云突破长江,兵临龙透关,若从战局上看,并非多大战果,但对于心理层面的意义却非同寻常。
江边的浅滩壁垒或许并非那么重要,但却是益州第一道引以为险阻的屏障,如果江边壁垒能坚守一个月,或者更久,那么就证明凭借险要地势对抗荆州军是有效的,必然大大鼓舞益州军心,同时打击荆州军无往不破的气势。
在益州将士普遍畏惧荆州军的前提下,这是唯一的心理优势,若这个优势也失去,那后果不言而喻,连自己都认为会输的军队,自然不可能打赢战争。
这个小小的影响,就彷如新鲜的米饭中放入了一小块腐烂臭肉,虽然暂时看不出什么来,但却在加速整碗米饭的变质,而这种变质的源头,便是从曾与荆州军交过手的老兵中爆发。
当初江州的老兵,两度北伐汉中的老兵,是发自内心有yīn影,随着浅滩壁垒失守,荆州打至龙透关的消息传出,他们再次回忆起了曾经的恐惧。
特别是如今的益州,没有一员大将敢带兵正面迎敌,更是让他们惶然不安,而情绪的传染速度向来最直接,短短几天内就开始迅速蔓延。
不仅仅是江阳守兵出现问题,垫江那边的部队同样出现士兵怯阵的情况。
好在益州的主要将领们,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问题,很快便挑选亲信士卒,组成督战队,禁止兵士私下谈论。禁止兵士有怯阵的任何行为。甚至禁止谈论荆州军。
如此严密的管制。虽然压下了躁动的情绪,但治标不治本,除了让士兵更压抑,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要说解决的办法也很简单,那就是胜上几场,可惜这个道理益州谋臣武将都知道,却都做不到,连小规模的试探**锋。他们都是一败涂地。
垫江那边,几度有不信邪的年轻激进将领出营挑战,可这对于正一筹莫展的张辽、高顺、黄忠、徐盛、韩猛等将来说,那就是送上来的菜,不管大小,先吃了再说。
若是叫阵单挑,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将,根本没有能在张辽手中走上二十合的,甚至绝大多数都是三五几招了事,让他们这些人都不怎么提得起兴趣。最后干脆让军中二三流将领上阵。
更重要的是,当益州军回避将领间这种对决。而让少部士卒进行试探xìng攻击时,面临的同样是败。
荆州与益州大大小小的战争,也不是一次两次,彼此大将都已经熟悉,所以装也装不出来,张辽等将干脆就悍勇到底,根本不给那边任何振奋军心的机会,小规模的试探**锋,上阵的全是各自所率特殊兵种。
几场交锋,益州场场惨败。
荆州垫江附近总计五座大营,加上重要的两个粮食屯据点,以及数个战略要地,总计十多个可争之处,但无论打那个,战斗力上就差了好大一截,使得益州处处碰壁。
他们如今是兵力不占优势,战斗力不占优势,将领不占优势,物资不占优势,就连文臣武将的战略战术经验也不占优势,除了凭借优越的地势坚守,还真想不出能怎么扭转局面。
益州的主要将领们当然心知肚明,多次尝试后,最后一点侥幸心理也被打消,再不派人出战,只是坚守各处险要和三座大营,时时刻刻小心防备,只求自己不犯错,让荆州无力寸进。
这种战争是最难打的,当对方打定主意坚守,正面打消耗战,那就绝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虽然早就做好面对这种情况的准备,但张辽等将还是希望找到更好的破敌之法,本来他提出派遣一支军队绕道北边,从更远的山道奔袭成都。
可却遭到徐庶、高顺等人的强烈反对,因为没有打掉益州在垫江的主力部队,那么这支绕道几千里的军队,将士没有任何补给的,加上沿途城、关重重,那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
最重要的是,成都并不空虚,这支孤军哪怕历经千辛万阻打至成都,可还能有多少人,又有多少物资,即便就在成都城下,也是望城兴叹而已。至于潜伏过去,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过万的军队能潜行几千里都不被发现的。
最终,经过众人再三考虑,只得强攻,凭借优势的战斗力和物资器械,硬生生打掉益州的抵抗之心。
公元197年三月初二,在赵云发力猛攻龙透关的第四天,走陆路的张辽、高顺等将,终于发动了对益州主力部队的攻打,因为垫江附近没有大面积的平坦阔地,所以无法全军总攻,第一战只集结起三万人,集中兵力攻打其最左翼的大营。
益州三大营,彼此相聚不过二十余里,分别位于几处要道。左翼大营实力相对较弱,但却是中路主营的基石,若左翼告破,那荆州军可以肆无忌惮地攻袭其后方。
益州吴懿、吴班、泠苞、刘璝、卓膺等数员大将迅速反应,在荆州大营这边集结的同时,他们也调遣军士,出营迎战,双方在距离益州左翼大营二十里外的一处阔地对峙,摆开了阵势。
彼此遥观,发现各自只是常规军阵后,益州没有给荆州将领叫战的机会,迅速命令前部突进。
一刻钟后,双方前部靠近,凶猛交锋,两大势力的战争终于全面爆发。
书房在排布上并没有太大差别,都是以刀盾兵和长兵士卒混搭作为前部,短兵强卒为主攻力量,弓弩手作为第二梯队在后策应,骑兵位于两翼掩护,随时等待破敌之机。
正面战场上比拼的,除了士兵的战斗力外,最重要的便是将领的临阵指挥。在这方面。荆州将领虽然经验更为丰富。但益州那边也不弱。不为取胜,只是以稳妥为主,竭力打消耗战。
战鼓轰鸣,漫天的喊杀声中,两方大军的旗帜不断挥舞,一道道命令下出,军士阵列不停变换。
战至正午,益州的预备队已经参战大半。但荆州军这边才上阵两万人,还有一万人作为预备队,留在后方随时听令,优势非常明显。
只是没有将对方军阵打乱,就没有胜机,光是人数堆上去,用处不大。
这也只是第一天,交战的规模又不算特别大,决战时机不到,所以张辽、高顺等人也不急。各部特sè兵种都未动,还处于彼此消耗实力。互相了解的阶段。
夕阳落山之前,益州主将吴懿和冷苞心有退意,将最后的预备队投入战场威慑,同时鸣金收兵。
因为军士撤退有度,张辽等将也不做无意义的追赶,很快指挥士卒与对方脱离,各自收兵回营。
这种正面对决,士卒拼得很热闹,“乒乒乓乓”的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但杀伤力却小,只要不是倾尽一切的大决战,或者一方阵脚大乱,那么伤亡就不大。
清点下来,荆州军士阵亡不过七百多人,益州那边则丢下了一千五百多具尸体。
回营途中,高顺寻着一个机会,将张辽拉到一边,轻声问道:“文远,今rì一战,你有何看法?”
张辽的眉头紧紧皱着,无奈道:“一时半刻是没结果了,虽然我军优势明显,但这般打下去,胜败难说,我们毕竟是劳师远征,若是超过三个月不能攻克,恐怕我们不得不因为疲敝而撤军。”
“是啊!”高顺叹了口气,接道:“益州那吴懿、冷苞等辈还是有些本事的,军势严整,短时间难克,而且若我军死伤超过三万,却没有重大战果,将不得不撤退!”
张辽沉默,良久才道:“还是先尽力打吧,战场上终究说不清楚,只要我们时刻jǐng醒,待他们一旦露出破绽,就一举定胜负。”
高顺没有反驳,却是有些怅然道:“主公也不知为何,硬要今年初就出兵,若能再等上一年,我们的军队编制能齐整,再有一路兵马进巴郡,汉中那边实力也能更充足些,四路齐出,益州安有反抗之力?”
“无需太过担心,也许主公有别的计划吧!”张辽笑笑,接过话道:“徐军师他们几度劝阻,都遭到拒绝,主公也不是独断专行的人,应该是有别的计划才对,再说郭军师不也倾力支持吗?”
“但愿吧!”高顺无奈地说了一句。
两人再没有说话,静静策马返回大营……
接下来的半月时间,两军展开了激烈的拉锯战,益州军防守有度,使得荆州这边一直找不到机会,也不敢大规模决战,只能通过消耗来寻找彼此破绽,纵是众将和副军师徐庶绞尽脑汁,也同样无他法可想。
倒是另一边的赵云率先建功,在强势攻打龙透关大半月后,依靠荆州源源不断运来的投石机、巨弩、攻城塔等大型攻城器械,生生撕裂了龙透关。
吴兰、雷铜率领的守兵陷入危局,用大量石块、木头和尸体等物,勉强挡住垮塌的城墙和城门,负隅顽抗。
尽管还是没能彻底攻破,但胜势已成,徐晃也接应上来,两人合力破关也只是时间问题。
一时间,加急文书不停传往江阳,可作为主将的邓贤却不敢派遣援军,他知道龙透关必然守不住,只是叮嘱二人能拖多久就是多久,多拖一天都是功劳,同时也再次派人向成都求援。
目前江阳只有三万余人,首先兵力就不如荆州,就算吴兰、雷铜最终还能带着残余部队撤回来,那战力也是比不上荆州的,毕竟他手中的兵马,很多都是杂牌军,所以也只能向刘璋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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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六章 强破龙透关
夏日的阳光非常毒辣,将土地都烤出灼热的温度,忙碌的士卒们也无不是汗流浃背,好在从长江上会吹出阵阵江风,偶尔让人感受到别样的凉爽。
王旭服用过压制毒性的药后,带着徐淑、赵雨、凌婉清等人走出大营,漫步在林荫之中,被大树所遮挡的阳光,星星点点照耀下来,已失去了灼热的威力,所以倒是个乘凉的好办法。
“婉清,成都方向还是没什么动静?”王旭左手按剑,淡然出声询问。
凌婉清柔柔一笑,回应:“回禀主公,目前仍没有任何情报传来,想来直至今日凌晨,是没有举动的。”
“嗯!”王旭应了一声,没有再多问,反是皱起眉头沉思,默然不语地前行。
过了许久,与赵雨并行的徐淑才擦了擦额头汗珠,皱眉说:“老公!其实我总觉得刘璋那边不太重要,反倒是江阳城让我担心。那法正当初在汉中就思谋诡异,如今我们入蜀,居然一早就放弃符节,白白交出主动权,肯定是设了个局让我们钻!”
“呵呵,我知道!”王旭无所谓地笑笑。“法正确实不是个简单人物,但从目前形势来看,他可以用的手段和机会都已经太少,所以我才推测他的计谋,是否会与成都那边的援军有关。”
赵雨早就闷得受不了,此刻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当即银牙一咬,琼鼻微皱,狠声道:“管它哪儿来的。来多少我杀多少!”
只是她那面部表情实在太过可爱。着实缺少威慑力。王旭“哈哈”大笑两声,轻轻捏了一下那粉嫩的脸颊,笑着调侃:“雨儿,你这杀心可是越来越重,当心有天变成恶妇!”
“哼!才不会呢!”赵雨顽皮地做了个怪相,显然很是不满。
众人随之轻笑,对于这个思想与年龄成长完全不成正比的赵雨,都已是习惯了。
“老大。老大!”
一声急促的呼唤,打断了众人漫步的闲情逸致,“得,得,得”的马蹄声很快吸引住众人目光,马上一战将眉清目秀,正是周智。
王旭看到他的瞬间,已是明悟,止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哈……龙透关攻克了?”
“老大真是未卜先知,我对你的敬仰真是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啊!”
周智笑着奔至近前。干净利落地纵身下马,激动地上前说:“老大。龙透关已在半个时辰前攻克,众将都在等着你进驻,只可惜吴兰雷铜两个主将都跑掉了。”
“诶!无妨,攻克龙透关就是大捷,吴兰、雷铜二将不足为虑!”王旭畅快地一挥衣袖,随即大步走向营帐。“走,全军进驻龙透关,今夜在龙透关庆功!”
经过荆州军的惨烈攻打,此刻的龙透关已经残破,王旭抵达的时候,士卒们正在进行简易的修缮。
在赵云、徐晃、张靖、蔡瑁、管亥等将的热烈迎接中,大致巡查了一番,便登上龙透关面向江阳城的一面城墙,遥遥眺望。
心情大好的他也不忘勉励一番,慨然褒奖:“诸位,此次入蜀,你们连战连捷,率先打破突破口,可喜可贺!”
众将也是个个面带喜色,齐声回应:“皆乃主公英明!”
王旭摆摆手,也不与他们多客套,转而询问:“不知诸位现在可以准备好攻打江阳之法?”
赵云与徐晃身为这一路兵马的最高将领,闻言顿时站了出来,赵云道:“回禀主公,全军士气正高,物资充足,完全有信心拿下江阳,只需修整十日,便欲发动攻击!”
“嗯!”得到回应,王旭也不多说什么,既然已经说过全权交由他们决断,自然不会随意出言干扰。“那十日之后首战,我便亲自为你们压阵。”
“多谢主公!”众将齐声相合。
入夜,龙透关内大摆庆功宴,杀鸡宰羊,犒劳全军,只是因在战时,不得不遵守禁酒令。
坐镇后方符节的郭嘉闻讯,也是大喜过望,命人快马回信,言已在做完善部署,不日便将亲自前来。
如今龙透关城破,符节的危险性大大降低,所以郭嘉也就能解放出来,奔赴前线相助。
南方的夏日,天气多变,白天还是阳光普照,夜里却是突然飘来厚厚的乌云,不多时已是狂风呼啸,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在短短时间就倾盆而下。
只是这对于刚刚打下龙透关的荆州将士来说,却是好事,如今十日内无战事,能在这种凉爽的情况下修养,当然比面对酷热要舒服太多。
与众将欢庆过后,王旭刚刚送完徐淑、赵雨等女回其营,却陡然被远处的一阵喧闹所吸引。
“让我进中营,我有要事禀报王将军!”一员小将急切地说。
“入夜以后,非本军将领,非中郎将以上将领,未得传召,未有许可,不得私自进入中营!”执勤的近卫兵士也是态度坚决,死死拦住去路。
“此事真的万分紧急,还望阁下通融!”那小将满脸焦急,站在倾盆大雨中大声恳求。
执勤近卫也并非完全不近人情,其中一人出言相劝:“兄弟,我们已经派人去寻王将军了,若是得到回复,自然让你进去,你就多等等吧!”
“可我这都等了快小半个时辰了!”小将仍然不死心地道。
“我们也没办法,今夜全军庆功,王将军或许还没有回他的主营,这军营那么大,王将军去了哪儿也不知道,寻找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执勤近卫闻言安抚。
那小将却完全不为所动,有些愤怒地道:“战场之上,时间就是生命,哪怕就是晚一刻,也可能导致严重后果,你们让我进去,我沿途以吼声相传,就不信将军听不到。”
“如此怎么可以?岂不打扰将军和将军夫人们歇息?若敢喧哗,我等必将你拿下!”
远远听到两方争锋相对的辩论,王旭却是对那小将来了兴趣,大步走了过去,朗声笑道:“好一个时间就是生命,不错,不错!”
周边的巡逻兵士都被这声音惊道,回头见是他,当即不由行礼:“拜见王将军!”
“免礼!”王旭大步前行,随意挥挥大袖,看向了那小将。“你是何人,有何事禀报?”
那小将此刻才反应过来,当即挣脱周边近卫的阻拦,急跨两步单膝跪地行礼。“启禀将军,南阳急报!”
“南阳?”王旭瞬间眉头一皱,心中有些发紧。“南阳出了何事?”
那小将犹豫了一下,随即回道:“启禀将军,龙透关刚刚大劫,此消息当众禀报恐有不妥。”
“嗯?”王旭面色一沉,看了看那小将,还是允诺说:“其余人暂且退开!”
“将军……”近卫们担心此人有诈,出言欲阻。
“无妨!”王旭摆手打断,他可不担心这人能在这军营中伤他。
众近卫不敢违抗命令,缓缓退到了十米开外,只是眼睛仍然一眨不眨地盯着这边。
此时那小将并未有任何异动,只是再次行了一礼,跪在原地压低了声音:“启禀将军,曹操所任颍川太守程昱发兵五万,突袭鲁阳县,苏飞将军兵力太少,又无防备,死战得脱,引败兵退往叶县,与霍峻将军汇合,困守叶县!”
“文聘将军随之发兵救援,但刚抵达博望县城,程昱军主力三万人已兵临城下,一番交锋,未能击败程昱,然叶县的苏飞、霍峻二将已危在旦夕,文将军目前兵力亦严重不足,因此特命令属下前来禀报!”
这信息让王旭心中震怒,皱起了眉头,不全是因为曹军的动向,这本还在意料之中,而是因为曹军的大规模行动竟然也未能提前得到消息,以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
那小将见王旭沉默着不说话,以为是其不信,很快从怀中掏出一张绢布,双手捧起说:“将军,此文乃是文聘将军亲笔手书,将军可查验。”
王旭正要上前取过,身后却是陡然传来凌婉清那柔媚的声音:“主公,此事为真!”
“婉清?”
“主公!”凌婉清走上前来,匆匆行礼。“属下刚刚也收到了谍影密报!”
王旭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闭眼片刻,淡淡问道:“五万大军的行动不小,为何谍影一点情报也没有,让文聘在南阳吃了个闷亏?”
凌婉清无奈地叹了口气,悠悠地说:“颍川是梁蕊负责的地界!”
“那梁蕊呢?”王旭皱眉询问。
“她已经在家准备生孩子了!”凌婉清委婉地提醒。
王旭猛然醒悟,梁蕊因为已经不适合谍影统领一职,之前已经卸任。
凌婉清看了看他的脸色,紧跟着接道:“梁蕊卸任后,谍影进行改组,这期间颍川地区的谍影人员变动,使得暴露机会大大增加,很快被那程昱发现了蹊跷。此人非常厉害,短短时间内便将我们谍影在颍川的势力给摸了个透彻,不得已下,只能大规模撤出。”
“但没想,如今还在重建过程中的时候,就发生了此事,而且属下肯定此次出兵,曹操没有下令,而是那程昱自行做的主,所以谍影才一点消息都没能得到,而且这程昱手段相当厉害,出兵非常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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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七章 冯习、傅彤
听完前因后果,王旭心中的气消了大半,并非是部下不卖力,而是对手太不简单。
无奈闭上眼睛后,南阳的形势图已经出现在他的脑海。
程昱此番自主领兵进击南阳,动静又那么小,准备绝不可能充分,必然属于闪击战,就仿似毒蛇吐信,就那么几下,吃得掉便吃,吃不掉自然会退走。
现在的南阳,同样很困难,一是兵力严重不足,文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过多增援,荆州如今又拿不出来。入蜀之时,已将各郡能抽调的兵马都抽调一空,余下的都不敢妄动。
所以,现在对于南阳,最重要的就是不能乱了阵脚,一旦给予对方破绽,那后果极其严重。
动摇荆州根基肯定不可能,恐怕就是程昱自己也没有那种奢望,但破坏掉入蜀大计,却是王旭绝对无法承受的。
一番思虑过后,他很快做出了决断,猛然睁开眼睛,对着凌婉清吩咐道:“想来襄阳应该也得到消息,急令沮授,让我弟王雄率兵一万驰援宛城,就驻扎在宛城,不论发生何事,只需保证宛城不失。”
“传令文聘,不要交战,不要贪功,只要遏制住程昱的兵马就算功过相抵,无需收复失地。若贸然进击,即便收复失地,也问责!”
“另,命其务必设法通知叶县的苏飞、霍峻,无需困守县城,也无需保得土地,他们只要能突围回来,便功过不论,已经失守的各县,就由得他程昱占领。我倒要看看,他这样临时出兵,又能打到什么程度!”
说到最后,他已是斩钉截铁,打定主意。无论如何,哪怕南阳全境失守,也绝不动摇入蜀之心。
凌婉清没有多说什么,默默一礼后匆匆离去。
王旭随之回过头来,端详着仍然单膝跪地的小将,心中生出些许喜爱。温言询问:“你很不错,叫什么名字,何方人士,何时从军,现居何职?”
“回将军,属下傅彤。义阳人,两年前与好友冯习一起从军,因有些寸末之功,如今任职南阳,在文聘将军麾下为骑兵校尉。”那小将恭敬回道。
“噢?傅彤、冯习?”
这两个略微有些熟悉的名字,瞬间引出王旭脑海中的记忆。
史上记载此二人都是后期蜀中大将,随刘备伐吴时。被陆逊击败,冯习阵亡,傅彤拼死断后,战至最后一人,东吴劝其归降,其大骂吴狗,最终孤身冲入敌阵冲杀,直至力竭而慷慨就义,可说两人皆是忠贞之士。
心中明了之后,王旭已是有心培养。只不过并不急着言明,点头笑说:“好,傅彤!我记住你了,今后努力建功,我希望下次功勋簿呈上来的时候。你会排在前列。”
“多谢将军器重!”傅彤脸上露出喜色,行礼谢恩。
简短勉励一番,王旭因身体不适,也无心再多说什么,安排其退下歇息,自己也返回了营帐。
这么多年来,他是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艰难,手中实力已经强盛,名臣良将无数,还暗中掌握着那么多的信息与技术优势,却仍然是步步为营,这名流千古的英雄们,真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如今以优势力量入蜀,仍是困难重重,无时无刻都仿似行走在悬崖边,若不提高警惕,一不小心就是功败垂成,而现在的他,更是连一点退路都没有。
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袋,他强自将一切暂且跑出脑海,缓缓进入梦乡……
接下来十天,龙透关这一路大军虽然迎来短暂修养,其余地方仍是战况激烈。
垫江陆路的张辽、高顺等将,听闻水路这边再获大捷,哪还不憋着冲天闷气?
与益州主力马步兵大小野战数十场,在绵延百多里的防线上,就彷如下棋一般,周旋进退,激烈交锋。
可由于双方都准备充分,又都是主力,正面对垒下,荆州众将着实难以取得突破性进展。益州那方面软硬不吃,无论是有机会还是没机会,总之就是卡在那里,打定注意借助有利地形进行消耗战。
而随着双方交锋的持续,几个蜀将的名字,也传遍了荆州军,其中最惹人注目的便是吴懿和吴班,若没有此二人,益州军即便掌握着极大优势,也未必能挡住荆州众将的强力攻打。
与此同时,从汉中压制蜀中的魏延,自从得知入蜀并非特别顺利,也有心给予更多协助,不但加大攻击力度,更几度巧设危局,若不是北方地形更为险峻,对其造成极大阻碍,差点就寻机突破杨怀的白水防线。
至于南阳,王旭的严令起了极大作用,如释重负的苏飞和霍峻一心突围,成功率领残兵逃回宛城,文聘则利用程昱出兵太急,没有过多准备器械物资的特点,坚守博望,无论程昱以什么样的优势局面诱惑,都绝不贪功,让程昱这个超级智囊也是徒呼奈何。
反倒是曹操在得知这边的消息后,非常高兴,同时也立刻把握住了一个关键点,那就是荆州已经很难有更多的援军,下令颍川及周边各郡立刻大规模组织物资,一副打算大举入侵的模样。
可谁都知道,以曹操如今的情况,大规模入侵荆州那是不可能的,他这番举动不过就是扯后腿而已,凡是能让王旭头疼的事,总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眨眼时间,十日的修整期过去,龙透关大军经过重组后,展开了新一轮的攻势。
驻守江阳的蜀中大将邓贤,并没有等到成都来的援军,只等到刘璋一道严令,命其务必按照最初的计划,再阻挡荆州大军两个月,而他还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才能组织起新的力量。
其实邓贤也早就预测到会是这种结果,蜀中有多少力量,他心中是有数的,刘璋也绝对不可能有勇气尽出成都之兵,与王旭决一死战。
所以,当吴兰、雷铜引少量败军撤入江阳城后的第十一天,军势巍峨的荆州军兵临城下时,他只是无奈叹息一声,便从容走上了城楼。
因事先答应了给众将压阵,王旭也是再度穿上了他那镶金龙虎铠,身临阵前,策马伫立,通体鲜红霸气的火龙枪夹在腋下,斜指大地,威风凛凛。
随着阵势摆开,他也驾驭着白霜缓缓前行二十米,越到战阵之前,在军士们热切崇拜的目光中,缓缓将火龙枪平抬,遥遥指着江阳城楼中央的敌将邓贤。
“邓将军,当初本将军濒临绝境,阁下以国士之礼待吾,免吾受辱,本将军甚为感激。今日我荆州大军兵临城下,蜀中大势已去,还望将军弃暗投明,本将军必定重用,何必再负隅顽抗,白白牺牲士卒性命!”
“哈哈哈……”邓贤气度不凡,傲立城头,反手按剑,朗声长笑。“鄙人闻: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我受主公厚恩,怎能弃之而去,本为蜀人,又怎可轻易背弃家乡父老,今日将军虽然大兵压境,但身为战将,又岂有畏惧,不战而降之理?”
“邓将军何有此言?本将军曾闻……”
王旭与邓贤在阵前进行对话,两军将士无不侧耳倾听,唯独同样深处城楼上,距离邓贤并不太远的法正连一句都没听进去。
此时的他,眼中全然是激动,目光灼灼地盯着城下那为天下雄主,心中默默念叨:“子阳大哥,果然是你,果然是你,只不知可还记得我否!”
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异样,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王旭与邓贤的对话之上。
王旭劝了半晌,邓贤的态度仍然坚决,暗叹一声,也只能放弃了继续浪费口舌,拔马回阵,对着等待多时的赵云轻语:“子龙,发动攻击吧!”
“诺!”
早就准备好的赵云立刻应命,崖角银龙枪随之高指长空,啸音破天而起。“擂鼓!”
“咚!咚咚!咚咚咚!”
越来越密集的鼓声随之响起,一道道命令从赵云口中发出,诸将随之领着军士进行调整,先锋部队缓缓脱离大军,大批形态狰狞的攻城器械被推到了阵前。
那浩大的声势,可以让年轻人热血沸腾,可饱经战阵的将士们却知道,这只是意味着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小心翼翼,稍有疏忽,那便再也无法看到明天的太阳。
王旭没有参与其中,在典韦、黄叙、廖化等人率亲卫保护下,与郭嘉一起撤到了后方一个醒目的山丘上,目光沉着地观察着战场,为众将士压阵助威……
惨烈的攻防战再度爆发,军中将领的嘶吼此起彼伏,壮丽的喊杀谱写着新的英雄悲歌!
面对荆州极端先进的攻城器械和优势力量,邓贤沉稳应对,秩序有度的调遣,层次分明的防御之法,严明的军纪,协调配合的军士,无不展现出其身为蜀中名将,也并非浪得虚名。
前线的荆州众将们更是面沉似水,赵云、徐晃、周智、张靖、管亥……每一个人的大脑里都在高速转动,凌厉的目光观察着战场的每一个角落,只要发现一点点漏洞,对于他们而言,那便是胜利的机会。
这样的战斗见过太多,王旭脸上古井不波,静静凝望着前方战场,不多时,偶然观察到一处,却突然发现阵前有两员小将悍勇异常,表现卓越,不由升起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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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八章 藏龙卧虎
原来,那邓贤在压制住第一波攻势后,为了打击荆州军锐气,迅速从东城偏门派出数百骑兵,在骁将吴兰率领下左冲右突,看那态势,明显是意欲突阵,将荆州前沿阵脚打乱,同时寻机破坏大型攻城器械。
赵云或许是担心这股骑兵造成太大不良影响,来不及调遣骑兵,就果断派出两员小将,领着步卒便先行顶上去,弓弩手则在后策应,显然是意欲先阻挡片刻,再行绞杀。
现在,正是这两员小将吸引了王旭的目光,
步卒本来行动稍缓,与骑兵正面对决也有着先天弱势,所以肯定是处于绝对下风的,若骑兵得到机会冲起来,那更是极难抵挡。
但这二人却颇有些能耐,他们身为将领,自然有马,竟然不与士卒同行,果断抢在敌军掉头冲过来之前,就率先奔袭至敌阵侧翼,从其腰部切入。而且两人武艺不凡,奋勇冲杀,大大阻碍了其机动性,为步卒奔至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领头的敌将吴兰回身与其交锋,两人也是怡然不惧。
特别是身形较为消瘦的一人,交手片刻,发现无法拿下吴兰后,聪明的采取牵制之策,并不与其恋战,而是巧妙奔驰,生生拖住了他的行动,从而导致这支几百人的小股骑兵无法快速冲起来。
战阵之上,时间何等重要,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紧随两人奔袭的步兵已是狂奔而来,贴身近战。因为对方的骑兵没能冲起来,装备精良的步卒自然也有了一拼之力。
吴兰这样的突袭小队,如何敢缠战,眼见被荆州军咬住。更多的兵士往那边有序围拢,果断放弃了这次突击行动,借着瓮城上己方弓弩手冒死掩护,迅速摆脱,匆匆撤回了瓮城。
那两员小将也没有恋战,成功完成阻击任务后,立刻撤回,并未因为贪功而冒进,避免了大军全局攻势迟缓。
亲眼看完这一切,眼见此二人颇有武勇。又机智过人。王旭不由升起些许欣赏。嘴角微露笑意,抬起火龙枪遥遥指着那边,询问身旁郭嘉:“奉孝。你可知那两员小将何人?”
郭嘉观察力惊人,自然早就发现王旭的目光停留在那边很久,闻声而知其意,略一思量,已是轻锊下颌一缕美须,笑说:“主公喜欢?”
“嗯,还不错!”王旭点头。
“此二人属下正好认识。”郭嘉笑笑,从容回说:“那身形较小,更显机灵之人,乃是当下武陵太守刘度之子,刘贤。年方十八。早先师从绿林豪侠,后来在刘度拜请下,师从张辽,去年才出师从军!”
“另一人则是邢道荣,乃是刘贤曾经的师兄,可能虚长几岁,颇有勇力,托刘贤举荐而一起从军。两人在军中表现良好,加上武艺不弱,在大规模扩军的时候,被破格提拔为普通校尉。”
“噢,原是此二人!”王旭恍然大悟,没想到又是两个有些名气的熟人,前世民间传说中的荆南五虎之二,曾抵抗刘备攻打零陵。
郭嘉闻言有些好奇,出言问:“主公也知晓此二人?”
“不知。”王旭摇头,随意笑言:“只是早前曾偶然听人谈起过刘度之子。”
“原是如此!”郭嘉笑笑,也没有多问,再度将目光投向了前方战场。
因邓贤防守有序,准备也非常充分,一日攻打并没有太大成效,夕阳西下时,主将赵云下达了收兵回营的命令。
观战整整一日的王旭,并没有等着与众将相会,在鸣金收兵的时候,就率先返回,郭嘉一路陪伴,两人闲谈着当前的战局,一路走回了他的营帐。
刚刚踏入,眼睛一扫,他却陡然怔住。
郭嘉反应灵敏,狐疑询问:“主公,可是想到何事?”
“嗯?噢,没有……”王旭迟疑了一下,才指着营帐内的摆设反问:“奉孝可知我的营帐是由谁负责整理?”
“营帐?”郭嘉疑惑地看了一眼,随即反应过来,皱眉说:“主公,可是这营帐有问题?”
眼见郭嘉似乎误会了,王旭不由摆手笑道:“不是问题,而是这营帐的布置深合我意,所有物品都与我的习惯完全吻合,所以有些奇怪。”
“原来是这样!”郭嘉释然,但片刻后也是来了兴趣,奇异地说:“不过这倒是奇了,那伯侯与主公不熟,为何能那般了解主公?”
“伯侯是谁?”王旭双目一亮,匆忙询问。
“噢!伯侯乃是他的字,其人姓杜名畿,京兆杜陵人,曾历任数县功曹,后举孝廉,担任汉中郡府府丞,颇有名望,直至十常侍乱政,其辞官归隐。后天下大乱,其便辗转带着家小到荆州避乱,去年夏,偶被沮治中所知,便请其出任治中属掾吏。此次初征,其也被抽调随军,协助处理后勤事务,将军所住营帐也是归其负责整理。”
随着郭嘉的介绍,王旭心中很快明了过来。
这杜畿可不是一般人,少时丧母,继母对他非常不好,但其人也同样很是孝顺,是历史上一段有名的佳话。
史载避乱荆州后,随着北方安定,他又返回了北方,几经辗转下,由名臣荀彧亲自举荐给曹操,直接担任司空府司直,后来河东不稳,曹操便调任其为河东太守,所在十多年,政绩卓越,百姓富足安乐,常被评价为天下之最。
后来历任尚书、尚书仆射等职,其死后,魏文帝曹丕为之流泪。
这是个具有相当治政才能,仁厚有德的人。
想着想着,王旭不由面露微笑,仔细打量起厅中布置。好半晌才出言说:“奉孝,我猜这伯侯必然是从我用过物品后,随手摆放的位置,从而推断出我的习惯。看来是个相当细心、可担大任的人啊!”
郭嘉见他比较高兴,也是点头认同:“想来应该如此才对,主公这是有意提拔?可要属下召来与主公一见?”
“嗯,是有些想法!”王旭没有否认,但随即又摇头笑道:“见就不必了,如今我的心神全都在平定益州上,还是等益州平定之后再论吧!”
说着,不等接话,又喜悦地说:“奉孝,这几日接连发现不少让我满意的人才。着实让我很开心!”
郭嘉知其心意。顿了顿。也是出言安慰:“主公,我荆州藏龙卧虎,人才济济。乃是天意所属,所以主公也不必太过担忧,属下相信,益州必然平定,无论什么难关,也必然能逢凶化吉。”
虽然其没有明言,但王旭知道郭嘉这是指中毒之事,明白是在安慰他,也是笑着说:“我也相信!”
两人对视片刻,他才微笑着挥挥手:“奉孝。你也先去休息吧,注意保养身体!”
“嗯,那主公也早些休息!”
随着郭嘉离去,帐内一时冷清下来,王旭躺在床上想着当今的局势,不知不觉竟然就这么沉沉睡去。
当徐淑和赵雨过来看望的时候,发现他早已熟睡,没忍心打扰,轻手轻脚地给他盖上了被子,又悄然离去!
战争仍在持续,荆州军仍然士气如虹,可两日后,或许是因为灼热的天气,也或许是因为军旅的奔波,王旭突然感觉自己身体更显虚弱,体内的毒似乎加重了,虽然常人看不出来,可徐淑却在第一时间发现。
“老公,你的气色更差了,若是熬不住就先回襄阳吧,哪怕是回江州也好!”
“咳咳咳……”王旭捂着心口咳嗽一阵,看着满脸担忧的徐淑,微笑着摆摆手:“没事儿,应该死不了,再说现在我不能走,或许我可以什么都不做,但却绝对不能离开前线,不然将士劲头必泄,导致功败垂成,我可没有时间再来一次大规模入蜀。”
“哎!”徐淑也不是不知当前形势,叹了口气,心疼地轻抚着王旭那棱角分明的脸颊,泪水润湿了美丽的眼眶:“那只能给你加大药量了,本来按照华佗和张仲景的说法,应该要在一个月后才加大药量的,这般下去,我真担心……”
王旭挥手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平静道:“老婆,不要担心,没有到那一刻,谁也不知道结果,现在你我都开开心心的,我不希望再被任何人发现,同时也不想看到你难过的样子。”
“嗯……”徐淑担心他不高兴,将话给憋了回去,银牙紧咬,默默垂下了头,掩饰滴落的泪珠,跪坐在地的娇躯却也忍不住轻轻扑倒了王旭怀中。
拥着心爱的女人,王旭那身躯尽管虚弱,却也仍然挺拔地端坐在凳子上,他只想表达一个意思,他仍然坚强。
入夜,王旭在听完众将的攻城汇报后,独自待在营内,悄悄服用着徐淑熬制的药丸,帐外却突然传来典韦那厚重的脚步声,并且正急急往这边走来,当下眉头一皱,抢先隔着营帐询问:“典韦,何事?”
典韦粗豪的声音随之传进营帐:“主公,大营外有一人执意求见,其人谈吐不凡,言可助我军破刘璋,所以守营卫士不敢擅自做主,特地前来禀报。”
“噢?”王旭现在正急着取得突破性进展,陡然听到这话,当即精神一震,不管真假,先见过才知道,当即高声道:“典韦,你亲自去请他进来。”
说完,又匆忙补充:“记住,要礼敬一些,若真是高人,不得怠慢了。”
典韦的脚步声一顿。“主公放心!”
来不及多想,王旭匆匆将药丸服下,略微整理衣冠,便静坐在桌案之后,随意拿起一卷竹简,从容阅读,静候着那神秘人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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