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非同凡响的周瑜
宁远县东城,是普通民众的聚居区,房屋比较稠密,小巷子也很多。
在其中一个极其偏僻的巷子里,此刻并没有几个行人,除了三五个坐在家门口闲聊的老妇,就只有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缓步走动,看到这老人,那些老妇都是满脸笑意的打招呼。
这老人虽然身材佝偻,但很是和蔼可亲,脸上始终保持着和善的笑意,与邻里关系也比较好。
他是几年前迁居至此,据说早年行商,有些钱财,购置了几处房子在这儿安享晚年,他本人与老伴住在这里,一儿一女则在商市那边,开着小店铺做生意。因其家境殷实,所以平rì时常接济有困难的街坊邻居,很受大家爱戴。
老人笑着走到自己家门口,身影眨眼睛消失在屋子内,大门随之紧闭。可刚进院子,那佝偻的身子瞬间挺直,步伐矫健,脸上也不复刚才的从容,面现焦急,疾步冲向东屋。
“周将军!大事不好了!”
房内有一青年正自安坐,剑眉星目,英气中透着儒雅,颇有一股折人的风采,正是江东周郎。
此刻听到那焦急的呼唤,完全不为所动,神sè泰然,眼光都不曾离开手中书卷。“何事?”
那老人径自冲进房门,急急拱手行礼。“周将军,宁远县已经被封锁了,兵士张贴榜文四处捉拿你!快设法走,恐怕要不了两天。就会查到这里来。”
“噢?”这话总算吸引了周瑜的兴趣,似笑非笑地抬起头来:“什么时候开始封锁的?”
“半个时辰前!”老人见他不为所动。更是着急。“将军,我已经联络其他人,争取今夜就想法偷偷离开!”
“走不了咯!”周瑜晒然一笑,眼中jīng光闪动:“既然已经查到我,那就走不了了,今夜城头必然严密防范,要逃出去,恐难于登天!”
“那当如何是好!”老人急得在屋里团团转。果断道:“不论如何,也要送将军出城,我们再想想办法!”
周瑜看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不由笑着摇头:“不用着急,我不会走!”
“那怎么行!将军乃是重臣,若有个意外,如何交差。我等恐怕都要被治罪!”老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周瑜高深莫测地笑笑,没有再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道:“我还想在宁远多下几局棋,如何能走呢?”
看到他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老人可是心都要跳出来,急坏了。“将军。现在已经事发,还下什么棋啊,回到江东,您想与谁下就与谁下!”
“哈哈哈……”周瑜终于忍不住笑了,摇头道:“此棋。我只想与荆州之主下!”
老人听到这里,终于有些明白了。陡然惊愕道:“将军的意思是?”
“我说了,不用担心,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自己别暴露就行了!王子阳已经来了宁远,我要会会他。”周瑜笑道。
“王将军来了?怎么没有听说?”老人惊讶道。
周瑜看了看他,泰然说道:“恐怕来了一天以上,可比我预想的要快很多啊!荆州确实人才济济,能这么快就查到我这里,当真不易,若再晚几天,蛮族之事便再无回旋余地,可如今却是功亏一篑,难以尽全功。”
“哎!”叹息一声,周瑜随之又是话音一转,眼露寒光。“但不管如何,至少也要完成最基础的两个目的,也不枉费我千里迢迢来这一遭!”
老人惊骇,意yù劝阻:“将军,属下觉得还是……”
“无需多说!”周瑜展示出了相当的魄力,毫不迟疑地打断老人的话:“明晨之前,你们查出王旭所在,我要见他!”
“这……”老人顿时面露难sè。“将军,这荆州之主偷偷前来,也不曾在任何地方现身,恐不好查!”
“有什么不好查?别告诉我你们连荆州之主的相貌都认不出。”
周瑜深深看了老人一眼,随即从容说道:“他悄悄前来,必然是怕传出消息,惊退煽动叛乱者,意yù暗访。既然如此,当会单独寻找住地,最方便的便是驿馆酒楼一类。因人员复杂,既便于隐匿行踪,又能有足够的zì yóu和便利行事,甚至连他的谍影部众都能瞒过,你们暗访一遍,理当有所获。”
老人恍然大悟,面露钦佩道:“那属下现在就通知大家行动!”
“去!记住,明早前要有结果,我要主动见他,而不是被他找到!”周瑜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随即再次将注意力放到了手中竹简上。
“属下告退!”
老人躬身行礼,缓缓退了出去……
此时的王旭,同样在等待着消息!
全宁远的军士都出动寻找周瑜,虽然兵士们个个莫名其妙,不知寻找一个不知姓名的年轻人有何用,但还是忠实地执行了命令。
入夜,王旭与典韦、黄叙、廖化三人正在交流武艺,凌婉清匆匆赶回。
“主公,有人在找你!”
“找我?”王旭一愣,随即奇道:“谁知道我来了宁远?你告诉谍影部众了?”
“没有!”凌婉清摇头,果断道:“除了郭嘉知晓,绝无其它人知道主公来此之事。”
王旭更加疑惑,抓了抓额头道:“那可就真是奇怪了,谁会找我?你从哪儿知道的消息?”
“今rì谍影部众在暗中搜查周瑜时,突然发现有人拿着主公画像悄悄打听,可惜我们没能抓到,那人力战而亡!”凌婉清柔声回道。
王旭没有说话,陷入沉思,倒是典韦突然插话:“主公。我看得换换住处,不然恐有危险。”
“不用!”王旭摆手。想了想问道:“婉清,你推断是什么人在找我?”
“如今会在这宁远县打听主公消息的,只可能是yīn谋策动蛮族叛乱的人!”说着,凌婉清又很是疑惑:“可那周瑜既然察觉主公到来,为何不立刻想法脱身,反而这般寻找,莫非是想挟持主公走脱?”
王旭摇摇头,有些头疼地道:“挟持。如何挟持?周瑜不是个蠢人,我身边怎么可能不带高手护卫,少数人根本不起作用,况且这是在宁远,我荆州重兵管制,全城巡逻,他有机会?只需片刻功夫。就会被围剿,根本无意义!“
“他周瑜不会做这种愚蠢至极的事,如此做必有其它原因,我觉得此事恐怕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很多!”
凌婉清想了想,也是认可了这番话,询问道:“主公。那我们现在怎么做?”
“什么都不用做,早些休息,全城搜捕之下,最迟明天下午就会有收获,周瑜可没时间等下去!”
说完。王旭也不再多话:“你们都各自睡去,晚上jǐng醒些!”
“诺!”
回到自己房间。王旭将干将宝剑放至床边,便和衣而睡,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着此事的前因后果,越想却越觉得不对,隐隐有种感觉,周瑜恐怕没那么简单。
黑夜在无限寂寥中度过,典韦、黄叙、廖化等人小心翼翼地提防了一夜,却是什么都没发生,第二天仍旧是艳阳高照,连点风吹草动都没。
王旭洗漱完毕,照例在院子里练武,腾挪闪跃间衣襟飘飞,剑气纵横,却不伤一草一木。
不一会儿,已是过了一个时辰,在即将收功的时候,独院的院门突然响起“砰砰”的敲门声。
众人心中一突,彼此面面相觑,不知是谁。
但王旭却没有停下,仍旧舞着自己的剑,只是眉头轻皱:“元俭,开门,小心些!”
“诺!”廖化应了一声,快步走去打开房门,随之猛然腾跃而退。
“吱”陈旧的木门应声而开,一个风度翩翩的美青年出现在众人眼中,面带温和的笑意。
高度jǐng惕的典韦等人目光瞬间一凝。“周瑜?”
“哈哈哈……”周瑜豪情大笑:“阁下身背战戟,威势惊人,相比就是威震天下的鬼神典韦,典将军!想不到鄙人区区薄名,竟然也有幸能入典将军之耳。”
“不敢当!”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典韦虽没什么好脸sè,但周瑜说话很是客气,他也不好立刻发作。
周瑜并没有多加理会,反而看向了舞剑的王旭,啧啧赞叹:“久闻王将军文武双全,果真名不虚传,这剑法大气磅礴,气势惊人,步伐轻快,飘忽不定,更有劲气四溢,可见实乃少有的高手。”
虽然刚刚瞥眼看到周瑜那一刻,王旭很是吃惊,可随之却是冷静下来,朗声大笑:“公瑾亦是剑中高手,本将军怎敢班门弄斧?”
说着,已是收剑而立,凌厉地目光直逼周瑜:“公瑾,汝身为江东重臣,不在江东为主分忧,来此荆南何故?”
周瑜面对暗含深意的逼问,没有任何惊慌之sè,从容自若:“将军与吾主乃是一家人,江东近来无战事,鄙人便过来巡游,瞻仰王将军治政之法,只为求学也!”
王旭也是面带微笑,只是话语却是步步紧逼:“使臣互访乃是常事,自无不可!但为何不事先告知本将军,反而如此隐匿行踪呢?”
周瑜面不改sè地回道:“若是告知将军,鄙人四处查看之时,便只可看到面相,而不能深入百姓之中,安能得知其政令是否有效?”
说着,又非常恭敬地行了一礼:“古来便有此等游历求学之事,鄙人也是一心为江东之民,若有草率之处,为将军带来麻烦,还望将军见谅!”
ps:一更到!稍后继续……(qidian.)m.qidian.阅读。)
第五百二十章 错综复杂
周瑜那番话滴水不漏,应答得体,当真让人无法发作。
此时的江东和荆州两家,毕竟都是汉朝的臣子,又彼此交好,在不涉及各自机密的情况下,这种寻常的考察是常事,荆州也常有大小官员去江东那边寻访,通过彼此学习交流来强大己身。
若按周瑜所说,虽然因其身份原因,举动显得有些失了礼数,但无伤大雅,这种士人的游历学习是很流行的,是这个时代的cháo流,受天下读书人的追捧和支持,王旭也不能说反驳就反驳,他麾下官员在江东寻访交流的也不少。
只是问题当然不在这里,王旭可不是介意他来学习治民,但目前手中没有证据,也无法断定挑拨蛮族叛乱就是周瑜所为。
不yù与其再打官腔,沉声直言道:“汝之言无差,可如今荆南蛮族异动,汝却刚好在此,的确令人多想!本将军与你主上相交深厚,不想因为此事彼此生疑,不管如何,需要你留在此地,待事实查清再做定夺。”
话音落下,周瑜却是毫无惊慌之sè,反而满脸严肃,满是诚恳地皱起眉头行礼。
“将军,鄙人此行,真的只为寻访荆州治政之效,以为今后借鉴和采纳,本来此等小事只需小吏便可,但江东近来无大事,鄙人就想亲来一趟!”
“瑜虽无德,但自认才华还是远非常人能及,只期望亲自前来,能学到更多奥妙。但却绝无有任何扰乱荆州,探查荆州隐秘之举。此点还望将军明察!”
说着,更是抬起头来,毫不避讳地王旭对视,满脸忧虑地接道:“瑜并非愚钝之人,深知将军之言有理,若是此事发生在江东,鄙人也同样会怀疑,所以必定完全配合将军调查!”
“实不相瞒。鄙人今天正是为此事而来,这些时rì着实惶恐!鄙人死不足惜,可若是引得王、孙两家关系破裂,那才真是百死不足赔罪。”
“如今天下纷争,将军与吾主结为姻亲之好,便是为团结发展,以匡扶天下。成就大事,如何能自家人内乱?将军之敌,在益州,在曹cāo!吾主之敌,在刘繇,在袁术!正当倾力合作才对。瑜万万不敢做那有损两家关系之事!”
“这些时rì,将军未至宁远,瑜不敢现身,深怕被无知的俗**害。直到贵军军师发令缉捕鄙人,这才从旁枝末节推断出。将军恐怕是暗访而来,但错把我当那yīn谋挑唆之人。所以迫切命人寻找将军,意yù相见,当面解释个清楚,相信以将军的才智,当会有个明断。”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周瑜长长一叹,有些悲戚地道:“为了此事,昨rì还不幸有一随行人员死于打探途中,哎!都是鄙人之错,若早先告知将军府一声,便没有这些误会了。”
他一个人这番侃侃而谈,倒是把王旭给弄了个晕头转向,这是哪跟哪儿?怎么嫌疑犯主动跑来声称要协助调查了?那犯人是谁?
典韦、黄叙、廖化更是摸不着头脑,一个个呆愣愣地看着,就连凌婉清也是眉头紧皱,一时难辨真假。
不过王旭当然不会相信他这片面之词,只是表面态度和缓很多,若无证据定罪,那周瑜便算是江东使臣,无论从两家交好的原则上,还是规则上,都不能动粗。
“哈哈哈……原来是误会!”
王旭也不是愣头青,当即故作信任地笑出声来,但口中话语却仍然带着试探,步步杀机。
“若公瑾所言属实,本将军自然会给予一个交代,只是此事还未明确前,也只能先委屈公瑾了。毕竟目前调查得知,当初老蛮王来着宁远县时,公瑾曾在县府附近徘徊,这些消息对你很不利,本将军虽然信任你,但也不得不给荆州官员百姓一个交代啊!”
说到这里,王旭突然加重了语气:“若你真的与此事无关,那本将军自当还你清白!”
王旭本想用扣押来试探周瑜脸sè是否有变化,但哪想这周瑜尽然是面不改sè,反而一脸认同。“将军所言甚是,公瑾理应配合将军调查,待事实查清之前,鄙人绝不离开一步,只望将军能给鄙人多留些书籍,打发时间便好。”
说着,坦然地一笑,又随之皱起眉头:“不过,鄙人倒是有一些建议,还望将军斟酌!”
“噢?公瑾但说无妨!”王旭越来越吃不准了,只觉得脑子非常乱。
周瑜面sè凝重,停顿片刻似乎在整理思绪,良久才出声道:“将军,鄙人这段时间为了洗脱嫌疑,也多方打探,得知始末,判断此事应当是由宁远县府泄露了消息,要从这里入手调查。”
“首先,将军必然不可能做那杀老蛮王之事,蛮族已经归附,形势大好,根本没必要,所以必然有人yīn谋挑拨。听传言说老蛮王北上乃是临时定下,除了他们自己,就只有贵军刘都督知晓。”
“蛮族那边的情况,相信将军也调查过,鄙人便不细说,以将军之能必然能够明断,那里的泄露的可能xìng微乎其微,所以问题最大可能就出在县府。而刘都督乃是将军重臣,才能出众,深明轻重,也不太有说出去的可能,所以当是有细作在那rì探知。”
“当然,将军也可查查刘都督,人总有疏忽大意的时候,也许不小心将此事说给了枕边人,或亲信知晓也不一定,但不论如何,这绝不是重点,重点是其府中他人,比如……”
随着周瑜据情据理、侃侃而谈破案之策,王旭表面不动声sè,一副凝神细听、虚心受纳的样子,可心里已是惊得天翻地覆,犹如翻江倒海般剧烈。
直到周瑜说完,他还愣愣地没回过神来。
“将军?将军?”
“嗯?”王旭一愣,随即醒转:“啊!对,公瑾说得有些道理。”
说完,脑袋有些混乱的他,已不想再与周瑜多说,转而道:“公瑾,此事我还需要细细斟酌,不如这样,吾让典韦带你去见郭嘉,由他安排暂且安顿下来,待此事查明之后,再遣人送你回江东。”
“多谢将军!”周瑜拱手一礼,随之又爽朗笑道:“将军若有需要鄙人的地方,尽管吩咐,鄙人愿为将军效些绵薄之力。”
“对了,还有一事也yù告知将军,老蛮王来这宁远的rì子,鄙人曾在县府门外转悠一事,乃是因为察觉到周围经常有可疑之人徘徊,好奇而探查,将军可细细查探!此外,也请将军莫要立刻现身,恐打草惊蛇,使得调查困难。”
“多谢公瑾良言,吾必认真采纳。”王旭不动声sè地回道。
不一会儿,闷声不吭的典韦带着周瑜走了,只留下王旭与凌婉清面面相觑,黄叙和廖化更是完全搞不清状况,干脆各自到旁边去捣腾自己的,什么都不说,也不参与商讨,只等着接受命令。
王旭与凌婉清对视半晌,终于长叹一声,忧虑道:“婉清,这是什么情况?周瑜尽心竭力地帮着出谋划策,无一句虚言,有理有据,天下有这样帮着别人捉自己的吗?”
这些事情本是凌婉清所擅长的,但现在也深感棘手,洁白的眉头紧紧皱成一堆。“主公,只有三种可能。”
“一种,他确实不是煽动者,所以急yù出谋破案。”
“第二种,是他做的,但我们的调查方向有错,他如此建议,是为了促使我们继续往错误方向调查。”
“第三种,是他做的,但他垂死挣扎,希望我们误会他是yù混淆视听,从而放弃正确的路,往错误方向调查!”
因为脑子太乱,王旭思考速度明显减慢,出声问道:“第三种何意?”
凌婉清非常耐心地柔声解释:“主公,当您的敌人指点您,要怎么做才好时,你是否会觉得他说的才是错的?应该反方向为之?”
“嗯!”王旭点头。
“第三种就是这个意思,周瑜知道你把他当成嫌疑人,会质疑他的话,所以故意说出对的方向,促使您转向错误的方向,但这个可能xìng小,毕竟已算拼死一搏。”
王旭只是突然面对周瑜,又被其举动彻底震惊,这才有些头脑混乱,但经凌婉清梳理,也明白过来。“可这件事,还有其它方向吗?就那么几个切入点,从刘敏府内入手是必然,那里嫌疑最大,这点始终不会有错。”
对此,凌婉清也不知怎么回答,只能无奈地说:“或许,这事儿就真的与周瑜没什么关系!”
“可这也真是太巧了,巧到我都不敢相信!”王旭脸上明显很不自然。
凌婉清保持了沉默,看着王旭好半晌,才柔声劝道:“主公,不管多么难以置信,但世上也未必就没有这等巧合,那周瑜现在也心甘情愿被软禁,查下去总会有结果!”
“哎!这话倒是不假。”王旭长叹口气,随之又打起jīng神,坚决地说道:“继续严查,再调些谍影部众过来,咱从头开始再查一遍,一步步来,他就是有盖世神通,也要揪他出来!”
“还有,要快!时间越长,损失越大!”
ps:二更到,还有一更稍后……
第五百二十一章 谁是叛徒
当王旭的暗中查访陷入重重迷雾时,郭嘉仍坐镇宁远县城,全身心应对着蛮族叛乱。
因顾虑到要尽可能减少内耗,他的用兵以稳、守、压制为主,遏制住几大险要谷口、山岗,迫使沙摩柯所率领的蛮军不敢四处乱窜,尽量不与其正面交战。
可沙摩柯报仇之心很强,即便领兵在外的黄忠依言避战,但也几度被生生逼得出兵,将其打回去。如此一来,伤亡与损耗也在逐渐增加,不管是蛮族、还是荆州军,消耗的都是荆州的底蕴。
不过,随着襄阳的将军府发布榜文,言王旭即将南下,要亲自处理此次误会,沙摩柯倒是随之收敛许多,放言要将军府给个交代,既然说是误会,就要拿出证据,显然他也不是完全没有顾忌。
双方在正面战场上僵持不下……
软禁在县府内的刘敏,虽然不知外面局势,可仍然焦急万分,每rì担心着王旭会不会突然到来,他又是否能赶得及争取一线生机。
但其并未失去理智,自从选出七个嫌疑人后,没有急着捞底,而是沉住气等待蒋琬在外的探查。
这rì正午,蒋琬匆匆而来,福伯第一时间就禀报了喜讯。
刘敏匆忙将其引到书房所在院子,确认四周无人,才在角落里小声问道:“表兄,怎么样?我家中仆役的家人可有人被挟制的?”
“没有!”蒋琬知道事态越来越严重,并不多废话。“没有任何人被挟制。所有人,但凡有家眷的。全都扣押在我手中,现在你可以将你的怀疑对象揪出来查问了。”
“太好了!”刘敏脸上露出喜sè,他等的就是这个。
若是手中没有嫌犯的家人,那么迫使嫌犯招供的可能xìng较低,此举一来是可以威胁到嫌犯,二来也能避免嫌犯是被人威胁,从而不肯交代。
因为抓住这条小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其交代幕后的主使信息。
高兴之下。刘敏再无任何顾虑,当即让福伯将其余六个嫌疑人一一招来。
不一会儿,满脸疑惑的六人走到了花园,连刘敏的妻子和小妾也不例外,站成一排,老仆福伯也自发地站了过去。只有刘敏与蒋琬坐在石桌旁,身后则是蒋琬带来的三十多个侍卫高手。
刘敏锊了下自己短须。目光威严地逼视着他们:“蛮族叛乱之事你们也多少知道,原因你们现在也应该清楚,虽然我不愿相信,但叛徒确实出在府中,那rì靠近过书房的只有你们,现在需要一一排查。”
他话说得很慢、很稳。给人很大的压迫力,除了刘敏的妻子何氏和福伯,其余五人都是面sè惊慌,不安之sè溢于言表,好在被带过来之前就打了招呼。所以并没有大喊冤屈。
审视的目光一一看过所有人,刘敏隔了好久才再次开口:“你们若想洗脱嫌疑。就要尽可能将那rì所看到的情况说出来,能指认出贼人的,重重有赏,钱财不在话下!能完全证明别人没有做过,或提供线索的,也重赏!”
说完,不等他们反应,已是毫不迟疑地道:“你们现在全部退到院子外去,叫一个进来一个,其余人在外面等着,就从夫人率先开始!”
“诺!”几人胆颤心惊,沉闷地转身离开这个小院落。
何氏最先留下,却是一脸泰然,刘敏单独看向她时,目光也柔和很多:“夫人,委屈你了,此事关乎太大,不得不如此!”
这何氏显然出身名门,知书识礼,闻言立刻盈盈一礼:“夫君言重了,家中出此大事,妾身理当为夫君分忧!”
“哎!”一声长叹,刘敏也没有多说,只是歉意地道:“多谢夫人!”
何氏温婉地笑笑,示意无需在意,这才缓缓张口:“回禀夫君,那rì妾身曾去书房找你说点事,碰巧远远看到夫君迎贵客进书房,询问静候在院子拱门外的福伯,才知是五溪蛮王来访。”
“本想进来奉茶,可想着夫君密议,应该是有事要谈,若有安排也会吩咐下人,所以还没走到就又出来了,其后在园外赏花等了片刻,直到留香进书房奉茶又出了院落,妾身才问她了解情况。”
“据留香猜测,夫君恐怕要与蛮王谈论很久,所以妾身便不再久等,与留香一道先走,还一起为夫君炖了晚上的药膳粥。”
“噢?”刘敏突然眉毛一挑,急切地问道:“那夫人可知,从留香进来奉茶到出院落用了多久?”
“几十个呼吸,具体说不清,但只有很短一段时间,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何氏回忆道。
刘敏追问:“那在留香奉茶之前,夫人看到谁?有谁是留香奉茶前出来的?”
何氏沉思半晌,却是有些歉意地说:“这个就记不太清了,好像翠竹也是在之前离开那个院落,转到院落拱门外扫地,但不能太确定!”
刘敏略有些失望,摇头道:“那有劳夫人了,先去旁边歇息!”
“诺!”
随着何氏先行离开,刘敏轻轻舒了口气,又大声喝道:“传丫鬟留香!”
留香随之施施然走进院子,来到刘敏身前盈盈一礼:“主人!”
刘敏也不罗嗦,目光灼灼地问道:“留香,那rì你来奉茶,之前可曾看到院落中有人?”
“有!”留香摆弄着一双小手,额头还有汗珠,显然非常紧张。
“谁?”刘敏厉声道。
留香被他的凶脸吓到了,声音有些颤抖,一口气将所有都说了个清楚:“是翠竹,本来她在扫地,主公带着贵客进书房时,让奴婢奉茶,奴婢便去沏茶,等送到书房出来时,她已经扫完这个院落,在外边那个院子打扫花园。后来奴婢便与夫人一起去为主人熬药膳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时这个院子里还有其它人吗?”刘敏喝问。
“没了,没有,一个都没有!除了福伯一直在院子的拱门外静候,谁都没看见!”留香吓得流出来了,楚楚可怜。
闻言,刘敏脸sè终于缓和了一些。“去旁边休息,如果你说的都是事实,那有赏!”
“多谢主人!”留香应了一声,却并无高兴之意,吓得转身就走。
此时,一直没出声的蒋琬也听明白了一些,忍不住出声问道:“刘敏,你这书房所在院落只有一道拱门,那时你没让福伯禁止任何人进来?还有,你与老蛮王商议之事,可是在那留香丫鬟奉茶之后?”
“哎!”刘敏叹了口气,苦笑道:“五溪蛮王时常过来窜门,仆人都比较熟悉他了,早前根本没想到是说这么重要的事,所以就没有特意吩咐不准任何人进来,当时话赶话说到北上之事,也没注意那么多,福伯不知是商讨这么大的事,自然不会阻拦别人做活儿。”
“至于说那件事,确实是在留香奉茶后,而且还是聊了很久的家常和其它小事,才说到传位的事。”
听完,蒋琬想了想,不由笑道:“如此一来,只需将福伯叫进来,便可论证夫人和留香是否有嫌疑,还有那扫地丫鬟翠竹。”
“嗯,也好!”
刘敏随即叫进来福伯,询问过后,其立刻回道:“主人,夫人和留香没有撒谎,他们确实是一道走的,虽然后来老奴上了一趟茅房,但就在隔壁院落,不过数十步路,时间非常短,厨房据此那么远,何况还有那边的仆役可以叫来作证。”
“如果主人确定是在奉茶后很久,才谈论的那件事,那么夫人和留香的嫌疑可以排除。至于翠竹,他确实是在留香出来之前就已经在外,但我不知道在我上茅房的时间内,是否进去偷听过,然后又再出来。”
刘敏皱起了眉头,问道:“福伯,你上茅房用了多久,具体一些!”
“约莫常人五六十个呼吸的时间!”福伯回道。
“这么短?可能xìng比较小。”刘敏摇了摇头,随即接着询问:“那之后进此院落的顺序可还记得?”
福伯迅速回道:“记得,修剪花草的刘安、主人妻弟何浩、还有主人爱妾张氏!刘安最先进去,他是修剪花草的,折腾了比较久,直到外面打扫花园的翠竹,叫他帮忙剪掉几根**树枝,他才从院子里出来,随后不见踪影。”
“此后过了约莫小半刻钟,何浩赶来,还跟我打了个招呼,说是有要事禀报。我以为主公与老蛮王仍是往常一般叙旧,便没有阻拦,可他进去片刻又慌张地出来,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主人在会客,还是改个时间再说!”
刘敏想了想,随之问道:“那我爱妾进来了多久?”
“没一会儿,她问老奴主人什么时候出来,老奴说不知道,她就说要等主人,估摸着在这个院子里转悠了几圈,又不耐烦地离去了。”福伯道。
蒋琬细细听完,突然插嘴道:“据我在外的调查,记得你这小妾张氏似乎没有家眷的!”
刘敏随之点头:“张氏确实没有家眷,父母早亡,沦为歌jì,是我将她买来,纳为妾!”
蒋琬没有再多说,转道:“福伯先回避一下,传何浩进来!”
“诺!”
福伯应命退下……
ps:三更到,呼呼,功成身退,洗洗睡觉……
第五百二十二章 蒋琬断案
院子里的气氛越来越沉重,空气都彷如随之凝结,蒋琬带来的护卫高手们感觉敏锐,不经意间反手握住腰刀刀柄,只要一声令下,时刻准备突起发难。
何浩既是刘敏的妻弟,也是他的家臣、护卫头领,只是战甲和武器早在府邸被封闭时,就被兵士卸去,所以仅穿着一身寻常的紧袖灰衣,进来时拜见时明显有些慌张。
“属下拜见主公,拜见蒋太守!”
刘敏挥手示意免礼,随即深深地望着他:“何浩,你跟随我多年,一直随侍左右,我也将你当做至为亲近之人,甚为信任,希望你若知道什么,就立刻说出来。你是明白的,若不能查出真凶,不但我在劫难逃,你们恐怕也会遭殃,你我倒是都不怕死,但亲族家人一同受到连累,便太不应该,此时已无退路!”
“主公!”何浩表情很复杂,既有些许恐惧之sè,又有愧疚和踌躇,变换了好一会儿,才沉痛地道:“主公,真不是属下泄露的,属下跟随主公这么多年,出生入死什么时候皱过一丝眉头,若说荣华富贵,主公待属下亦是不薄,应有尽有。”
“况属下自小读书,也明大义仁理,怎会做出那等背主之事?再者,主公又是属下姐夫,属下又怎会不明白其中轻重?害死姐夫、亲姐、自己也遭连累,何苦为之?”
闻言,刘敏叹了口气,倒是没有过多责问:“我当然知晓你是个忠义之士。不然何以引为左右亲信,只是此事干系太大。不得不如此,不管如何还望你坦诚相告。”
何浩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痛苦地摇摇头:“主公,此事着实非属下所为,那rì属下进此院门,除了看到福伯守在院子拱门外静立,一个人也没看到。”
刘敏的神sè也随之转厉,责问道:“那你出院门时神sè慌张又是为何?”
“乃是因为小儿重病。急yù找主公请休几rì,可进入院门却发现书房紧闭,房内声响极小。属下亦知晓主公习惯,只有谈论要事时才会如此,不敢轻易上前敲门,便急匆匆先引小儿看病去了,此事吾妻和大夫可以作证。”何浩回道。
“你当时进来。什么也没听到?”刘敏威严地问道。
“没有,只知书房中低声细语,但确实不知谈论的何事!”何浩疾声回答。
刘敏观其面sè良久,知问不出什么,不动声sè地挥手道:“那好,你先退下!”
“诺!”何浩拱手一礼。快步离去。
他刚出得院门,蒋琬已是出声说:“此子有嫌疑,但不是很大!”
刘敏皱眉,点头认同道:“吾亦如此觉得,待先问过其他人再做判断!”
接着。那修剪花草的刘安被传唤了进来,不等两人发问。已是疾声解释:“主人,此事真不是小仆所为,那rì小仆进此园例行修建花草,从未接近过书房门外,隔着那么远,根本不可能听到那等小声的言语。”
“随后翠竹呼唤帮忙,小仆便随之出去,再不曾进来过,这点福伯和翠竹可以为我作证。”
蒋琬细细听完,突然眼睛一亮,插话道:“可你在修剪花草的时间内,借着草丛掩护,是有足够机会接近书房的,你是第一嫌疑人。”
“小仆没有啊!”刘安急忙解释:“福伯就在拱门外,虽然多数时候背身静立游走,但仍有可能查看,小仆怎敢轻易靠近主人书房三米内,平rì若无吩咐,像小仆这等下人是不能靠近主人房间的,隔着房间,又远在三米外怎么可能听到小声交谈?福伯更是在园外不时侧头查看书房,哪可能有机会?”
话音落下,蒋琬面sè如常,没有再多说什么。
刘敏看了看蒋琬的脸sè,又觉得这刘安说得确实有些道理,当即将其斥退,随之又将爱妾张氏叫了进来。
张氏面对两人,更是楚楚可怜,不时垂泪,以丝巾擦拭,哽咽着道:“主人,奴……奴家一弱女子,怎……怎敢窃听那等大事,与……与我无关啊!还望主……主人明辨。”
这张氏长得很有些姿sè,颇得刘敏宠爱,有些不忍心,但仍旧严肃道:“别哭了,只是找你来问问,并没有给你定罪。你将那rì行动说说,将你所见所闻尽数告知,越详细越能给你洗清罪名。”
“诺!”张氏又抽泣了片刻,才深吸口气,幽怨地看着刘敏道:“那rì奴家给主人绣了个枕巾,曾来这院子寻找主人,却发现主人与贵客小声谈事,奴家不敢太靠近,站在屋外两三米处等了片刻没见出来,就回去……”
说到这里陡然一顿,却又很快接道:“就回去等候,但不久又忍不住心中期待,跑来等候。”
“你来过两次?为何刚才吞吞吐吐?”刘敏急问。
张氏柔弱地看着他,回道:“奴家太紧张,差点忘了那rì来过两次!第一次来福伯不在,后一次过来福伯已经守在院子拱门外了。”
“那你两次过来,可曾还看见其他人或有什么可疑之处?”刘敏问道。
张氏细细回忆一番,突然点头道:“有,那rì奴家第一次来,没有看见翠竹,福伯也没看见。可后来过来,福伯守在拱门外,而翠竹则在扫外边院子的花园,其它就没发现什么了。”
“你第一次来有多长时间?”
“几十个呼吸,说不清,因见主人在书房谈事,有些气恼就立刻走了,后来又因忍不住yù表现给主人做的绣花枕巾,这才折回。”
“嗯!”刘敏点点头。“那你先下去!”
“主人,你可要相信奴家。奴家真的什么都没做过!”
刘敏没有做什么承诺,只是点头道:“放心。没做过便不会冤枉你!”
张氏委屈地垂泪离开,此时便只剩下最后一个翠竹未曾查问,刘敏也不急着召进来,反而忧虑地询问蒋琬:“表兄可有些眉目?弟目前只觉得刘安和何浩最为可疑,张氏有些奇怪,但一时难以辨别,恐要多思虑查证才行,可如今时间却不等人。哎!”
蒋琬微笑着看了他一眼。也不yù其太过忧虑,点头道:“放心,已经有眉目了,目前只有两件事没想通,只要能查出两个问题,便可抓住那细作。你还是先叫翠竹进来查问,若无意外。她恐怕能给你一些惊喜,但我现在并不能确定。”
翠竹在刘敏的召唤声中,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刚至近前,不待两人发问,已是回身看了看身后的院子拱门。确定距离远听不到后,才压低了声音道:“主人,奴婢可没有偷听啊!那rì奴婢扫完这个院子就去外面院子了,这点可以让留香对质,他还与我打过招呼呢!”
“奴婢那时还隐约听到。主母要留香陪她去给主人熬药膳粥。后来,静候在拱门外的福伯不知去了哪儿。走了有几十个呼吸的功夫!记不太清了!”
翠竹回忆似的想了想,又接道:“反正在这期间,主人爱妾张氏来了,鬼鬼祟祟的,那时我在花园里,被树枝遮掩,她没看到我。”
“等等,你说张氏来的时候鬼鬼祟祟的?”刘敏突然插嘴道。
“是啊!”翠竹显然是个牙尖嘴利的丫鬟,神秘兮兮地说道:“她鬼鬼祟祟的进去没一会儿,又匆匆出来,还东张西望,前脚刚走,福伯就回来了。”
说到这儿,翠竹有些yù言又止的模样:“主人,其实有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刘敏有些不耐烦了。
“奴婢说了,主人不要生奴婢的气!”翠竹可怜兮兮地道。
安坐的蒋琬眼睛一亮,突然出声:“你说,我保你不受气!”
刘敏也随之点头:“你说,无论是什么,说对了不但无过,还赏钱!”
翠竹欣喜之sè一闪而过,再不迟疑。“主人,其实奴婢听说,那张氏与刘安有私情!”
“什么!”刘敏瞬间暴怒。
“冷静!小声点!”蒋琬急忙拉住他。
好在刘敏分得清轻重,深吸了好几口气,缓缓平复下怒火,压着声音道:“说下去,你可有证据?”
翠竹本来被吓到,但听两人继续询问,又很快回过神来,神秘兮兮地道:“奴婢也听翠花说的,翠花有夜尿的习惯,而且很容易夜饿,晚上会去拿东西吃,曾在半夜亲眼看到过两次,一次是两人半夜从柴房出来,一次是在马棚的草料堆那边。”
“主人若是不信,可去问翠花,或许别人也有看到过的。”
“什么时候的事?为何不报?”刘敏气得胡须都上翘。
面对他怒瞪的双眼,翠竹有些忐忑:“奴婢们不敢啊,奴婢这等卑贱之人,哪里敢管那些事啊!”
蒋琬倒是客观很多,温和道:“不关这奴婢的事,下人多有难处,是你自己大意,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而是查案!”
闻言,刘敏望向拱门外的寒光一闪,却没有再说翠竹,语气放缓:“这就是你知道的全部吗?”
“嗯!奴婢只知道这么多了。”
刘敏摆手道:“那好,你先下去,你报了两件事有功,待证实,我有重赏,若是还回想起什么,随时告诉我!”
“多谢主人!”翠花连连称谢,快乐地走了回去。
刘敏虽然气得难以自制,但生死之忧还是让其很快转到了正题:“表兄,张氏与刘安通jiān,可否就是他们干的?”
“那可不一定,仅凭借通jiān,那与探听此事有何必然关系?”蒋琬微微一笑,若有深意地看了看焦急的刘敏,却不急着说出想法,反而闭上了眼睛,静静理清脑中思绪。
好一会儿后,那双睿智的眼睛才猛然张开,jīng光闪烁:“传其所有人进来!”
“好!好!”刘敏看他那态度,知道其应该是有所收获,大喜过望。(qidian.)m.qidian.阅读。)
第五百二十三章 勾搭成奸
不一会儿,七人鱼贯而入。
蒋琬没有在做旁观者,而是面sè肃穆,抢先喝道:“何氏与留香站到一旁,你二人有不在场证明,暂时褪去嫌疑!福伯与翠竹站一旁,你二人属特例!”
随着他们迅速站好,蒋琬的目光一一扫过,这才冷哼一声。“护卫何在,将何浩、刘安、张氏拿下!”
“诺!”
早就等候多时的护卫高手们猛然跃上,在三人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时,已是死死架住。除了何浩一言不发,任由护卫制服外,张氏和刘安都是疯狂挣扎。
“冤枉啊!主人!”
“我冤枉啊!”
声嘶力竭的嘶吼没能打动蒋琬分毫,目光依旧冷冽,杀气十足!
“冤枉?哼!”蒋琬冷哼一声,看着被制服在地的三人,没有理会哀嚎的张氏和刘安,反而淡然看向何浩道:“何浩,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事关荆州大局,本太守没有时间再去慢慢收集证据,你若说实话,或许能救得你全家,若不说,本太守立刻将你全家交给谍影处置,被这二人牵连!”
一直面sè平淡的何浩终于慌了,急忙哀求:“蒋太守,手下留情!”
蒋琬摇头:“非本太守不留情,而是你没给本太守留情的机会,无需多说,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肯说实话,保你家人无事,若你真的参与了,如果能将功补过。还可饶你xìng命,汝好生斟酌!”
何浩并非常人。他什么都清楚,明白乱世中,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的道理,知道蒋琬必然是说得到,便做得出,颓然一叹,满脸都是苦涩。
“蒋太守,属下那rì赶至书房门外。刚好听到主公推荐老蛮王秘密北上,并言那事务必保密,若有他人知晓便立刻杀之。虽然那时不知详情,但仅凭这些,就知道此事不该是属下知晓的,便慌张离去。”
“后来,蛮族事发。属下知道事关重大,更不敢透露只言片语,一则怕被误会,稀里糊涂祸及全家,更重要的是,无论那时怎么严刑拷打。属下根本就没做过,如何交代出指使者啊?岂非全家冤屈惨死,还背个不忠不义之名?”
说着,何浩已是声泪俱下:“属下绝对没有做过任何背叛之事,还望蒋太守明察!”
可刘敏听到这些。哪能不勃然大怒,猛然起身痛斥:“何浩。既然有此事,为何早前不主动对我名言?你是我左膀右臂,若你那时便坦诚相待,最多禁足一些时rì,怎会杀你?你糊涂啊!”
“主公!”何浩愧疚高呼,却又不知如何解释。
其实他那时也是怕的,虽然他是条好汉,面对敌人时,抛头颅洒热血不在话下,但无缘无故因为偶然听到的消息,就要被杀,谁都会不愿意。他隐瞒,也不过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保护自己的本能而已。
蒋琬倒是宽容一些,叹息一声,摇头道:“何浩,你是个义士,但此事有错!”
何浩没有辩驳,泪眼迷蒙道:“主公,属下并非贪生怕死,甘愿以死铭志,只望看在属下过往功劳,饶过无辜的家人,也不要让属下身负不忠不义之名。”
说完,何浩凭借勇力猛然挣脱束缚,将衣襟扯开,露出健壮的胸膛。“大丈夫言出必行,甲士可立刻挥剑,属下绝不皱下眉头!”
周遭之人都被他这番气度所折服,侍卫们以询问的眼神看向了蒋琬。
蒋琬突然悄悄对侍卫统领比了个手势,那统领瞬间会意,冷着脸走过去,挥剑便刺。
“住手!”刘敏暴喝,意yù救他。
可已经来不及了,利剑已经刺出,何浩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挺胸相迎。
就在即将入胸那一刹那,那护卫统领的长剑猛然变刺为挑,狠狠在其胸前划了一剑,却不致命。
但长长的剑伤瞬间浸出鲜血,在众人惊愕的时候,那护卫统领已是露出笑容:“好汉子,我相信你!”
一旁的蒋琬也同样露出笑容,深感满意。“何浩,你确实是个义士,你之事暂且不谈!来人,带他去包扎!”
说着,不等众人回过神,他已是猛然看向吓坏了的刘安和张氏,疾声喝道:“刘安、张氏还不认罪?”
两人脸sè苍白,但还是死不承认。
“冤枉啊!”
“冤啊!奴婢没有做过啊!”
蒋琬不为所动,厉声呵斥:“冤枉?刘安,我且问你,你说那rì你站得远,根本不可能听到那么小声的话语,站在三米外听不到,我就问你一句,你怎么会那么了解声音高低?为什么肯定三米外听不到?那么肯定那些话很小声?”
“你一个修剪花草的小仆,忙着自己手上的活,若非刻意查探,如何能知晓这些?常人若是jīng神专注,哪怕别人说话就在耳边,也难以分辨出具体大小,甚至都可能听不到,你怎么那么清楚?还肯定三米外听不到?”
“还有,福伯在园外不时查看,你怎么知道的?你为何会注意福伯的一举一动?其查看不过晃眼间,都能被你每每无意间发现?还有,你还知道福伯大多数时候,是在拱门外背身静立游走,这是何等可笑?”
“你确定声音三米外听不到,确定书房说话声音很小,确定福伯的一举一动,若是单独一样,或许是偶然,但尽数从你口中说出,不足取信。”
刘安神sè迅速变化,但还是大声狡辩:“我心好动,善于观察,不过是好奇而已,如何能断我之罪?更何况,我终究还是听不到主人在书房内说了些什么,无法靠近书房!”
“可另有一人能靠近!”蒋琬不屑地望了他一眼:“别以为有些小聪明就敢作乱。能靠近书房的还有张氏!”
说着,已是转过头来。杀气腾腾地看着刘敏爱妾:“张氏,你与刘安勾结,进到院子中查看,若不出预料,当是刘安久探无果,担心被发现,这才找你进去。”
张氏不敢看刘安,声嘶力竭地哭嚎:“奴婢怎会与刘安有勾结?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那rì只是想用绣花枕巾讨主人欢心啊!奴婢怎么也比刘安高贵,如何会与其有瓜葛?”
说着又望向刘敏大声哀求:“主人,奴婢冤枉啊,救救奴婢啊!”
刘敏得知其jiān情后,看着她就来气,一声不吭,撇过了头去。
“何来冤枉!”蒋琬厉声断喝。“你这yín妇。与刘安通jiān之事,以为瞒得住众目乎?可需要传证人到场?即便以此事也足以杀你,还妄言毫无瓜葛,若再有半句虚言,将你凌迟处死,不得全尸!”
这话一出。张氏顿时就吓软了,双眼一黑,晕厥着瘫倒在地。
“将其弄醒!”蒋琬皱眉吩咐侍卫。
不一会儿,张氏醒来,已经顾不得许多。不住磕头:“主人饶命,主人饶命。奴婢一时糊涂,犯下苟且之事,还望主人饶命!”
刘安现在已经急坏了,脑子急速转动,果断抢过话道:“荆州将军府有新律例,女子通jiān虽是大罪,但也早已禁止死罪,主人与太守也不能这般草菅人命!”
那张氏闻言,也是眼睛一亮,升起一抹希冀。
“你倒是懂得一些,还以荆州律例来压我!”蒋琬双目一寒:“不错,按荆州律例,通jiān确实不能杀,本太守理应遵守,但你可知,通jiān最高可判发配充军、沦为军jì,亦或者终身徭役?况且,你们身负通敌之罪,岂有幸理?”
那刘安得势不饶人,直言道:“蒋太守也没有证据!全凭推断,何以定我之罪?”
“哈哈哈……”蒋琬大笑,眼中寒意更甚,隐含怒气:“你可知,但凡涉及叛乱通敌,无需证据,只需查有实理,便可先斩后奏?此事涉及叛乱,已在将军府严控之中,如今不是本太守给你证据,而是你无法给本太守证据,证明清白!”
刘安这次傻眼了,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蒋琬冷哼,厉声喝道:“你这等人死有余辜,欺吾主爱民严法,便做这等事来,以为可逃过大罪?如今天下大乱,若是在他处,何容你这般狡辩,早已直接大刑伺候!”
说完,不管两人如何,已是径自数落罪行:“本太守据事实推断,汝刘安乃是被人收买,yīn谋探知隐秘,怂恿yín妇张氏前往探知隐秘。”
“然张氏害怕,匆匆离去,汝只得亲自以修剪花草为名而来,但因福伯不时查看,难以得逞,最终又再次怂恿张氏。张氏与你勾搭成jiān,只得再来,在书房外偷听到老蛮王北上之详情,随后告知于你。”
“刘安,还不从实招来?汝老父、老母与小妹皆在本太守手中,若不招,便按汉朝律例,诛你三族。”
没想刘安听到这话,却丝毫没管其老母和小妹的死活,反而大声怒道:“我没有通敌,你不能杀我,不然便是草菅人命,我要去将军府告你!”
蒋琬不为所动:“本太守便是奉将军府命令而来!你这贼子,尽然全然不念拖累家中老父、老母,还只想着自己,着实可恨!”
说着,看了看面sè惨然的张氏,突然对刘安说道:“可你连自己的妻子与儿女也不管了吗?你常年给他们拿钱回去,也是很在乎他们的!”
“妻儿?”刘安顿时一愣。
旁边的张氏本就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逃不过此劫,此刻陡然听到这话,顿时受到刺激,突然疯了般扑向刘安,疯狂厮打。
“刘安,你这没良心的,你骗我,你不是说得了钱,就娶我为正妻,带着我远走高飞吗?你竟然有妻子儿女?我背叛主人,还为你探听隐秘,为你做那么多,你全是骗我的,你害得我好惨啊!”
那凄厉的声音,让在场众人无不动容,指甲抓在刘安身上,划出血痕。
刘安此刻已经反应过来,知道蒋琬是使计诈张氏,因为他根本没有妻儿,但明白已经迟了,任由张氏厮打,只是yīn狠地盯着蒋琬。“蒋琬,你太狠了!”
“哈哈哈……”蒋琬爽朗大笑:“若你不居心叵测,何有此事,别说张氏已经承认,即便不承认,已经认定是你,便跑不了!证据也不用你担心,先办完此事,本太守有的是时间给你找来补上,而且,必然在你死前就找到!”
说完,已是厉声喝道:“带走,移交郭军师,由谍影处置,不招也得招!”
刘安自知没有幸理,狠狠给了张氏一个耳光:“蠢货!”
可刘敏却是随之上去,给了他一个更重的耳光:“你才是蠢货,此女对不起我,对不起自己,yín荡不知羞耻,身犯重罪,但唯独没有对不起你!”
“主人!”张氏哭了,在这一刻,她突然明悟了太多太多。
刘敏背过了身去,没有看她,只是悠悠说道:“汝虽为妾,乃是奴婢,但吾自认待你不薄,宠爱有加,当做妻子般对待,念在同床共枕之谊,会设法饶你一命,其余恕吾爱莫能助!”
张氏悔恨交加,再也承受不起这等打击,彻底晕了过去。
“哎!”这一刻谁都没有在说话,只有一声长长的叹息。
蒋琬很快站了出来:“排开不忠这点,张氏倒也是个痴情的傻女子,罢了,尽力留她一命,其余人也都散了!”
待众人满脸复杂地离去,护卫也压着刘安和张氏先走,蒋琬这才又看向刘敏,问道:“汝真不介意张氏之事?”
“算了,此女也命苦,她又不算吾妻,只是妾,不损家族声名!吾虽气恼,但念在过往情谊,能饶则饶一命!”说着,刘敏脸上也露出释然之sè。“大丈夫不必与一小女子计较!”
“嗯!”蒋琬赞许地点点头。“好,那我就尽力保她一命,但如何处置只能请示主公!”
“看其运气,不过这事不重要,目前可要速速查出幕后之人,不然我的xìng命堪忧!”
“放心,只待刘安提供线索,必能查出!”
蒋琬肯定地说着,随后也不多话,告辞离去……
ps:今rì任务完成,求订阅,求支持,求动力……(qidian.)m.qidian.阅读。)
第五百二十四章 幕后主使?
“铛——铛!铛!铛!铛!”
值夜的更夫敲响了五更天的锣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尤为深远。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王旭从睡梦中惊醒,细细一听,得知是进入五更天的例行打更,也就是凌晨三点,不由又躺了下去。可昨夜睡得早,此刻醒来就没什么睡意,在床上翻来覆去,越加觉得烦躁,便起身点上烛灯看书。
刚拿起竹简,还未能看上几列,门外突然传来轻到极致的脚步声,作为一个常年征战的武者,他对这种声音尤其敏锐,jǐng惕心骤然升起,虽然不动声sè,但右手已经轻轻握住身旁“干将”的剑柄。
“咚!咚!咚!”
轻柔的敲门声想起,让王旭放松下来,看来不是外人,当下不由奇怪问道:“谁在敲门?”
“主公,是奴家!”门外传来凌婉清温柔的嗓音。
王旭彻底放下心来,走过去打开房门,将凌婉清带到了屋里。
“婉清,这五更天的,你不好好休息,找我有事?”
“嗯!”凌婉清点头。“昨晚二更天,属下听到谍影部众在外以暗哨呼唤,因不想打扰主公休息,便悄悄去了,这才得知,郭军师在昨rì入夜时分,将刘敏府中细作送到了谍影据点,”
“噢?细作逮到了?招供没有?”王旭眼睛一亮,只觉得一扫胸中闷气,冷声道:“只要他招供!看那周瑜还能有什么说法!”
凌婉清没有立刻接话,反而苦笑着看向他半晌。“主公,可能之前真的错了,此事应该与周瑜无关!”
“无关?怎么可能无关?”王旭惊愕。
“事情是这样的。”凌婉清顿了片刻。接道:“属下亲自监督逼供,得知那细作刘安乃是被人收买。对方以五百万钱的天价让其探听老蛮王与刘敏的谈话,特别是老蛮王接下来的行踪,若是准确,还承诺额外赏赐五百万钱!”
“五百万钱!乖乖!”王旭也咂舌不已。收买一个消息花五百万钱,确实是大手笔。这个时代,五百万钱的价值,可远远不是经济高度发达的后世能比的。
“那刘安交代那边是谁没有?”
凌婉清自信一笑:“主公,进了谍影,能抗住那等酷刑与利诱的人可不多。他刘安一个为财之人,哪有不招之理。”停顿片刻,又随之说道:“只花了两刻钟,他就招了,对方的画像已经画出来,据刘安揭露。那人早前住在西城区一个大宅子里,他得到信息后,也是去那儿联络的。”
“那对方人呢?抓到没有?”王旭急道。
“没有!”凌婉清遗憾地摇头。“那宅子主人的家眷早就送走不说,其本人也在我们赶去之前失踪。按查问得知的时间推算,当是刘安被缉拿后没多久离开的,如今那里只剩下什么都不知道的一些普通杂役和丫鬟。”
“但通过连夜打探,已得知那宅子的主人乃是本地商贩。姓钱、名昭,专贩卖蜀锦等蜀中特产,常年奔波两地,也在这零陵颇有些名望,结交甚广,富族、士人、官员都有联系。”
“谍影早前就根据一些信息,怀疑其是益州的细作,只是无法确认,特别是前些时rì,其府中确实来了个益州口音的朋友。据其府中杂役所言,那人还住了不短时间,也描述出了那人画像。”
“目前属下已经下令,通知各部谍影全力寻找此二人,也派人去襄阳通知贼曹掾刘逸。让他们贼曹也全力配合,封锁所有通往益州的通路,沿途缉捕。”
王旭的眉头越听越紧。“这下糟了,钱昭既然已经跑脱,若是快的话,恐怕已经躲到山林中,一时半会儿可不好抓,如今哪有时间去慢慢缉捕!”
“不一定!”凌婉清笑着打断:“其实他可能还在这城中,或者说很大可能会徘徊在这荆南一带!”
“为何?”
凌婉清笑笑,说道:“据刘安交代,之前袭杀老蛮王仅是计划的一环,那边是想大规模挑起蛮族动乱,而不仅仅是新任五溪蛮王沙摩柯一部人马异动。就连那刘安也只得到三有其一的钱财,压着大部分,是不准他跑,以免所有人都过早暴露。”
“那钱昭还派人监视县府,刘安若敢动,就是死路一条。此次钱昭恐怕也是看到刘安被抓,这才急忙隐藏起来。”
“还有,最近荆南有不少jiān人暗中挑拨两族矛盾,应该便是他们的人,贼曹和我们谍影与那些人互相争斗rì久,使他们损失惨重,暴露了很多据点,但这种暗地里的厮杀非常残酷,很难抓到人盘问,一直也以为是江东的人,没想是来自益州。”
“但无论如何,对方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和心机,就此罢手如何交差?所以,只要主公没有现身压下此事,他们就不可能轻易罢休,沙摩柯目前还得不到所有五溪蛮族部落认可。”
“而主公在蛮族心中恩威卓著,没有更多的刺激,其它各部蛮族首领是不会轻易相信沙摩柯的,益州这群人必然继续作乱刺激挑拨,抓住这难得的机会!”
听完这番话,王旭不由点头,认同凌婉清的说法,但随即却有些奇怪地问道:“那钱昭不敢杀刘安倒是有个说法,但怎么给他钱?那么多钱不怕暴露?还有刘安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凌婉清笑了:“主公,那刘安有些小聪明,早在对方利诱他的时候,他就说必须知晓对方身份和意图,不然绝对不做,恐怕是为了有些依仗。”
“至于钱财,他也是让益州那边给出等价的贵重器物,并不要五铢钱。所以实际到手的只有十几块金银砖块,还有价值连城的玉器、宝石一类,并不难携带,目前已经缴获充公。”
“原来是这样!”王旭释然。“那这批财物就留着吧,以后一并赏给此役阵亡谍影部众的家人,他们在黑暗中的厮杀太惨烈,不容易,算是加赏!”
“多谢主公!”
“不用!应该的。”王旭不在意地挥挥衣袖,瞥眼看到其手中拿着包袱,不由顺口说道:“你手上拿的什么?是那两人的画像吗?”
“是的!”
“那拿给我看看!”
王旭大咧咧接过来,展开了画卷。
“这个是钱昭吗?”
凌婉清挨过来看了看,笑道:“正是!”
“哇,好香!”
因两人隔得太近,王旭闻到一股淡淡的怡人清香,脱口而出。
凌婉清瞬间羞红了脸,急急退开几步。“主公,你……”
“开个玩笑,别当真!呵呵!”
笑了笑,王旭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手中画卷,刚刚打开第二幅,却是陡然怔住,看着那张胖胖的老脸,忍不住喋喋自语:“这人好眼熟,我在哪儿见过!”
“主公见过?”
“肯定见过,让我想想!”
王旭闭目沉思,回忆半晌,突然道:“我当年奉先帝之命,去洛阳述职时见过此人,很有些印象,当时还是大司农府下的太仓令,叫……叫赵什么来着,还跟着刘焉入蜀那个……”
“赵韪!”凌婉清接口。
“对,赵韪,就是他!当年就是他与董扶辞官跟随刘焉入蜀!”王旭目光灼灼地道。
说着,已是转过头来,眼中寒光闪烁:“婉清,看来此事绝对是益州干的,务必给我尽快找出来,我要知道前因后果!刘璋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袭我汉中不论,还挑拨蛮族叛乱,真欺我现在无力入蜀吗?”
“主公放心,属下一定带着谍影部众尽全力。”凌婉清肯定地回道。
说着,又看了看王旭,迟疑着问:“可周瑜那里怎么办?属下实在没查出能定周瑜之罪的蛛丝马迹!还要继续查那边吗?”
这可把王旭难住了,现在没有任何一点迹象可以证明周瑜参与,反而是其提供了不少线索。
若是全凭个人感觉,猜测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另有所图,那就太武断了,哪怕只要有一点点沾边的可疑之处,也有个借口,但现在连借口都没。
唯一的怪事,就是他刚巧在蛮族叛乱时来荆南暗访,曾在县府附近转悠,可这一切就算作为借口都不够用。况且周瑜也解释了,他在县府附近转悠是因为发现很多可疑人物,而现在可疑人物已经找到,还能如何判断?
其身份不但是名士,也算是江东使臣,没有一点可以立得住脚的借口,哪能强留?不说两家现在关系仍是蜜月期,就是两军交战,也不能轻易就扣留来使,总得有个合理名目的,乱了规矩,今后荆州去往各地的使臣,也会长期一去不返,诚心弄死一个使臣还不容易?
从理智上来说,王旭自己都相信此事恐怕与周瑜无关,但对于这个才智卓绝的帅才,总是主观上抱着一丝疑虑。尽管此举恐怕会让孙家有些怨言,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到时再好好解释一番便是,若真不是周瑜做的,其它倒是无关紧要。
迟疑了半晌,还是忍不住说道:“我再拖一段时间,万一接下来又查出与他相关的蛛丝马迹呢?你加紧调查抓人就好!还有,天亮后将周瑜叫来,我要再探探他的底!”
ps:求订阅,求推荐,求支持,求动力……
第五百二十五章 汉中大捷
这一天的天气不是太好,艳阳躲在了乌云之后,天空灰蒙蒙的,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显得有些yīn冷。
但这并没有阻挡王旭清晨练武的习惯,雨中练功往往还能有奇效,只是当他收功的时候,已是湿成了落汤鸡,泡了个暖暖的热水澡,这才安坐在自己房间看书,静候周瑜到来。
辰时五刻,周瑜打着一把写满诗文的雨伞,迈着悠闲的步伐,施施然而来!
刚近院落,透过窗户看到王旭在屋中端坐读书,打量片刻,已是微笑着朗声长吟:
“落雨淅淅,芳草萋萋!庸人观景,将军苦习!”
“劳谦虚己,不因高举!百姓争附,贤臣相依!”
“落雨淅淅,芳草亦戚!丰神如玉,一袭青衣!”
“文比管仲,武过项羽!龙魄虎躯,真丈夫兮!”
王旭早知其到来,只是不知其竟然会出口长吟,静静待其一曲吟毕,这才哈哈大笑,起身相迎。
“本将军何德何能,怎堪公瑾如此盛赞,再说这里哪儿来的芳草啊!”
周瑜含笑一礼,闻言回道:“将军过谦了,乃是鄙人实言!这小院布置得体,花草修剪美观,再加这充满诗意的绵绵细雨,自是别有一番景致,当得起芳草之名。”
“哈哈哈……公瑾说笑了!”王旭摇头,若有深意地笑道:“即便如此,那龙魄二字,本将军也着实不敢当!”
“是吗?”周瑜满含深意地反问。
两人深深凝望,好半晌后才陡然大笑,都是明白人。又不能点明其中深意,当然不再多说,协同转身进了房屋。
王旭没有吩咐店家来沏茶,因为这**小院里一应俱全,亲自为周瑜沏的茶。
“公瑾。可知今rì唤你前来,所为何事?”
周瑜看着腾腾冒起的热气,微笑道:“当是查获细作一事有了进展吧!”
“不错!”王旭端起茶杯,轻轻小酌一口,悠然道:“现在确实有些头绪,但我判断。此事不会那么简单,不但直指益州,有些线索似乎还涉及了江东!”
“噢?”周瑜满脸疑惑,一副茫然模样,皱眉道:“这绝不可能,吾主和同僚都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来。是不是有误会?”
王旭一直紧紧盯着他的脸sè变化,继续诈他:“最近谍影抓到一些参与叛乱的人,初步探查就是来自江东!”
“这可不得了……”周瑜腾地站了起来,满脸愤怒:“究竟是何人胆敢如此为之?主公与将军乃是姻亲之好,何人胆大包天,敢从中破坏关系?将军,此事一定要严查。无论是谁指使,必须要揪出幕后之人,吾主若是得知,必倾力配合将军查探,绝不会放过此人。”
说着,脸上露出浓浓的忧sè,慨然一叹:“如此一来,鄙人短时间内更不能走了,为了两家如今的关系,鄙人一定要协助将军查探。缉拿此捣乱之人。一rì不查个清楚明白,公瑾一rì不离开荆州。”
随着其激昂的话音,王旭面上不动声sè,心里却是直打鼓。
这怎么比自己还有气势,非但没有一丝惊慌。连打探或者脱身的说法都不曾有半句,还主动承诺要查个水落石出才走,莫非真的与他无关,自己的感觉有错误?
他一直踌躇不语,周瑜则皱眉思索,良久才出声问道:“将军,事关江东的那些情况,鄙人不敢擅问,但益州那边可否说给鄙人听听,或许能给将军一些浅薄之见!”
王旭深深看着他片刻,才点了点头:“可以!”
随之将查到的相关信息略作删改,简单地给周瑜说了些。
哪想话音刚落,周瑜已是目露jīng光,果断说道:“将军,鄙人推断,益州付出如此代价,绝不会善罢甘休,那赵韪就算不在宁远,也必定还在这荆南徘徊。将军当速速封锁所有前往益州的通路,发动一切力量缉捕!”
“至于钱昭,则肯定躲在这宁远县城中,目前宁远已彻底封闭,他哪里能走得了,若是没有值勤兵士被杀,使其从城头潜逃,必然还在这城中,挨家挨户的查,必然有收获!”
“只是不能大张旗鼓,若那钱昭是死士,恐怕在得知逃不掉后,会自尽身亡。还是暗访为好,待确定其所在,一击而中,让其插翅难逃,那时自然可设法从其嘴中逼问出所有!”
说着,周瑜想了想,有满脸恳切地说道:“将军,若是查知江东那边的事情,还望立刻告知,江东若真出了此等逆贼,不但任由将军处置,鄙人也当亲自作证,让吾主给将军一个满意的交代。只期望将军明察秋毫,分辨此事与吾主无关,别伤了现在联盟的和气。”
王旭此刻是真的没辙了,周瑜这番话,没有任何问题,若真是其所为,怎么也不可能这般泰然,而且还给那么多完全切入要害的建议。
今rì用言语讹诈半天,也没有出现任何非常举动,看那样子还不想走了,非要抓到真凶不可,天下怎会有这等贼人?毕竟无论如何,此事肯定是会一查到底的,若真是其所为,最起码也会想法脱身才对!
心中暗叹一声,王旭随之放下了这事,与之闲聊,直至午时,这才送回软禁之地。
此后好些天,他也无心再关注其它,一心等着谍影搜查钱昭的消息。
这么一来二去,从离开襄阳算起,他已经南下近一个月,距离从兖州撤军,也有三个多月了。
没想这边还未搜出钱昭,却接二连三得到襄阳单怀命人送来的情报。
魏延死守阳平关,与关外武都郡的蛮、羌、氏三族联军鏖战三月,给对方造成巨大伤亡,但其自身也折损颇大,近来更是一rì比一rì势弱。联军以为其已无力,只是苟延残喘,便放松了jǐng惕,只是加紧白rì的攻势。
正当他们以为破城在即时,却没想到。这些都是魏延故意造出的假象,骑兵早就撤出阳平关,一直隐藏在关内的天荡山歇息待命。
等联军以为即将取胜,越来越大意的时候,魏延突然调骑兵回关,并深夜出阳平关。前往劫营。
联军打了那么久,本来就疲惫,再加上以为魏延被打得无力,根本就没安排多少防备,反而是让士卒充分休息,渴望尽快拿下阳平关。
此时被魏延趁虚而入。杀至营内,根本无法组织起兵士抵抗,很快乱成一团。
魏延勇不可当,斩将夺旗,第一轮冲锋就杀到敌军中军大帐,将帅旗砍翻。
随后将联军杀得四散而逃,死伤无数。鲍隆也随之率领阳平关士卒接应,协助追击,将联军一举击溃。
此役,魏延以少胜多,彻底击溃入侵的外族联军,俘虏近万人,沿途刀斩三十多个颇有勇名的联军将领,追出数十里,外族联军死伤遍地,流血漂橹!
一时间。魏延凶名远扬,外族惊惧,威震汉中!
随后,魏延命鲍隆率三千人留守,他自己则带兵奔赴定军山。支援赵云、周智那边。
自徐庶奔赴汉中,一直建议赵云先采取稳守为主,磨去益州锐气,再恃机破敌,期间屡屡识破法正yīn谋,虽然兵力弱于益州,但却也能够与其周旋,使其不得寸进。
此时魏延率得胜之师赶来,大大加强了兵力和士气,使得双方攻守形势逆转,益州吴兰、雷铜二将已有退意。
这让王旭大喜过望,总算去了一块心病,虽然法正在那次战局中,为何会留一手的原因仍不知晓,但至少汉中是不会有失了。
既然如此,其它事情自然都可慢慢来。
此外,淮南袁术那边也有了动作。
之前徐州一战,其虽然没能拿下徐州,但轻松击败了刘备,抢到钱粮物资无数,还收编了不少之前的徐州兵士,实力愈加强大。
正好此时淮南传播一句预言“代汉者当途高”,袁术认为其中的“途”,与他的名字“术”和表字“公路”相应,并觉得袁氏的祖先发源于chūn秋时代的陈国,是舜的后裔,舜是土德,黄sè;汉是火德,赤sè;以黄代赤,是五行运转顺序。
于是他就打算篡位,刚好此时小皇帝困于曹阳,几大掌握兵权的强豪彼此相争,已到了就连朝堂大臣都有人活生生饿死的程度。
尚书郎以下的官员都自己出去采摘野菜,有人饿死于断墙残壁之间,还有人被士兵偷偷杀死,凄惨无比,威信越加丧失。
所以袁术觉得时机已到,无法再压住野心,召集部下,商议称帝事宜。
其部下大多数人都不敢反对,只有主薄阎象进言劝阻,言如今汉朝气数未尽,还不是时候,不该这样做,但没有得到采纳。随后,其写信给各大小诸侯,意yù得到支持,但除了吕布不置可否地回了一封,孙坚写信劝了几句,尽皆无人回应。
可即便如此,其仍然不死心,开始筹划称帝事宜,此事甚至闹到了淮南附近地区人尽皆知的地步。
好在此刻,他北边沛国的刘备不敢管;东北徐州的吕布没力气管;占据更北边和西北边大片疆域的曹cāo,暂时不想管;南边与其领土隔江相望的孙坚,则是无心管;刘繇更是根本不会管!
至于西边,隔着大别山等诸多巍峨山脉的王旭,则是懒得管,这关他多少事?谁爱称帝谁称去,巴不得越乱越好,而更远的诸侯们,当然是鞭长莫及!
因此,他这番举动倒也罕有地没有任何人声讨,由得他一个人坐拥淮南,据重兵而自傲!
ps:求定,求推荐,求动力……
〖
第五百二十六章 惊慌的刘逸
袁术的野心如何sāo动,王旭根本不关心,在得到其大张旗鼓准备称帝的消息后,嗤之以鼻,丝毫不予理睬,但五天之后,凌婉清带来的一好一坏两个消息,终于让他坐不住了。
“主公,雄溪、酉溪两部蛮族的所有部落,接连受到挑拨,已经决定支持沙摩柯,目前正在集结族中勇士,准备助战!”凌婉清躬身而立。
“什么时候开始的?预计多长时间集结完毕?为何态度突然变化?告知负责统兵镇压的郭嘉了吗?”王旭虽慌却不乱,冷静相询。
凌婉清非常流利地回复:“三天前开始集结!预计完成时间至少还要五天,原因可能是最近不少人在yīn谋挑拨煽动,两族族长压不住了,蛮军的详细情报也已递送军师。”
王旭深吸口气,沉着地问道:“你们谍影和贼曹不是协力在阻止吗?怎么还出这么大乱子?”
凌婉清苦笑:“主公,我们谍影和贼曹都尽力了,这段rì子来,两边斗得厉害。益州肯定是不顾牺牲,以目前暴露出来的情况,估计此役之后,他们在荆州的情报体系会毁掉绝大部分,完全是不成功便成仁的态势,如今连贼曹掾刘逸都亲自南下。”
“他也来了?”
“嗯!不过没来宁远,而是直接去了两族混居区。”
刘逸都亲自南下,这让王旭深切感受到另一个战场的困难,不由忧心道:“他的安全能保证吗?”
凌婉清对此倒是不怎么担心,柔声笑道:“主公放心,刘贼曹经验丰富,厉害着呢。一般人甭想找到他的踪影,若非其跟谍影打了个招呼,我们都不知道,况且他身边还带着不少高手。”
“这倒也是,他曾经可是朝廷货真价实的五官中郎将。自他之后,朝廷的五官郎署已是名存实亡。”
说着,王旭笑笑,倒是没再多问,转而说:“那你说的好消息呢?”
凌婉清闷了闷,眼神透露出一丝窃喜:“钱昭抓到了!”
“抓到了?”王旭瞬间瞪大了眼睛。随即跳脚:“那你怎么不早说,害我在这里白担心?”
当看到凌婉清眉宇间的笑意时,已知道自己被戏弄,顿时笑骂:“好啊,凌婉清,你居然故意戏我!”
“奴家这不是很少看到主公着急吗?”凌婉清妩媚地掩嘴轻笑。
“懒得与你说!”王旭翻了个白眼。也无心追究这个,一门心思放到了钱昭身上。“钱昭什么时候抓到的?让其招供没有?”
凌婉清没有多做纠缠,随之收起了笑意。“是在北城一民户家中缉捕,他还简单的易过容,但谍影部众在昨天就已经确认他身份,今晨由骆安率领三十余人,从院墙翻进府中突然抓捕。经过一个时辰的审问。其经不住酷刑,已经招供,只不过招供之后趁着大家片刻松懈,自尽了。”
王旭大怒:“你们干什么吃的?怎能如此大意?他死了,若供词是假的怎么办?
“主公息怒!”凌婉清疾声道:“其证词应该是真的,所以大家当时才会松懈,在押送回牢的途中,其突然抓住尖锐的细铁棒将自己捅死,那细铁棒本是行刑时用以贯穿手脚所用,那时也没忙着收拾。便被其钻了空子。”
“哼!”王旭余怒未消,但也没有多做指责:“那其证词如何?为何你肯定是真的?”
“回主公,据钱昭交代,赵韪并没有离开荆南,而是躲在城步附近的一个农庄里。指挥所有益州细作挑拨蛮族。而谍影在各地与益州细作暗中争斗,也通过一些迹象发现,其指挥的核心方向正是城步附近,因而相信其言。”
“城步?”王旭皱起了眉头,细想片刻却是不知在哪里,不由出声询问:“城步是什么地方,在哪个方位?”
凌婉清回道:“城步乃是一个蛮、汉混居大乡,位于零陵西部与武陵郡相交之地,是主公当年入主襄阳之后,才逐渐兴起的一个大乡,目前黄忠将军的主力大军,就位于城步西南百多里外。”
“嗯!”王旭点头。“那钱昭还交代了些什么?”
凌婉清明媚的双眸静静与王旭对视,一字一顿道:“还交代五溪蛮族的至高图腾,目前就在赵韪手中。”
王旭一愣,随之大笑:“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走,通知典韦、黄叙、廖化收拾一下,立刻起行!”
“主公去哪儿?”凌婉清惊愕。
“当然是去城步抓赵韪,不然还能去哪儿?”王旭莫名其妙地道。
凌婉清顿时迟疑,有些担忧地道:“主公,这不太好吧,这抓捕时也很危险的,现在还不知道那里有多少高手!不如静候在此,属下吩咐谍影部众缉捕后带过来!”
“带什么带!”王旭瞥了他一眼,斥责道:“等你们谍影调集足够力量要两三天,缉捕要花两三天,然后压着人回来要一两天,我再带着这些人和蛮族图腾,赶去找沙摩柯又需要几天,这么一来二去,那要耽搁到什么时候?恐怕雄溪、酉溪两部蛮族都已经参入战局多时,死伤无数!”
“可是主公的安危!”凌婉清仍旧不放心。
“胆小怕事成什么大气?千军万马我且不怕,还怕他几个宵小之辈?如今形势不等人,事急从权,我说了算!”王旭魄力十足,果断地说完,又接着道:“你只需立刻召集所有能召集到的高手就行,越快越好,在西城门汇合!”
凌婉清犹豫半响,终究不敢违命,应命而去,只是在集结谍影部众的时候,因始终不太放心,将目前的情况写下,派遣指挥使骆安奔赴刘逸所在送信,希望经验丰富、老谋深算的刘逸能对此行提供些帮助。
两个时辰后,凌婉清才带着三十六个身手较好的谍影部众,匆匆赶至西城门。
虽然人数有点少,但王旭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立刻起行,奔赴城步。
因轻装简行,次rì下午,一行人便抵达钱昭所描述的农庄东边五里。
只是此时已人困马乏,便找了个山坳歇息,只让典韦悄悄摸过去查看一番情况。
众人吃的是随身携带的肉干,比干饼要好,但王旭仍然吃得很慢,等他吃饱准备小睡时,典韦已经回来了。
当下无心睡觉,皱眉问道:“典韦,情况怎么样?那农庄有多少人?”
典韦的脸上满是凝重:“主公,那农庄不准人接近,只能偷偷在远处大致观察,约莫百余人吧!”
“百余人?那就不用太担心了!”王旭舒了口气,百余人对他们这群人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
典韦却并没有放松,眉头反而皱得更紧:“主公,其中有不少高手,几乎都不是寻常军士,虽然不惧,但若是正面进攻,恐怕伤亡不小,而且我们人少,难以保证能抓到赵韪。”
“噢?”听到他的话,王旭也随之凝重。
一旁的黄叙顿时接口:“主公,不如晚上突袭吧!我们率二十个谍影部众突进去,留十六人在农庄外守着,防止赵韪逃窜,这样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我们这边也全是好手,杀他个出其不意,应该没问题!”
“嗯,末将也赞成!”廖化接口道。
凌婉清想了想,补充道:“主公要留在外面!”
“嗯,这话不错!”典韦附和。
“没关……”王旭正要出口,凌婉清已是抢先打断:“主公,请您也听属下等人一次!”
王旭看着那美眸中从未有过的坚持,张了张嘴,还是咽了下去。“好吧,你很少提意见,这次就采纳了!”
看他这副模样,凌婉清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随后几人也没有再多说,随意找个舒适的角落休息,为晚上行动恢复体力……
阿莫乡是一处蛮汉混居地,目前处于荆州军与蛮族叛军的交战区,这里一直很繁华,也有了简易的城墙,算得上一座小城,主要居住着雄溪蛮族,少数汉族和酋溪蛮族,同时也是近来益州细作活动最频繁的地区之一。
此时,在一间破败的民房中,一个六十来岁的健壮老者正急得团团转,正是荆州卫将军府贼曹掾——刘逸
“糊涂啊!糊涂啊!”
他的疾呼,让身旁的刘涛,还有谍影指挥使骆安都非常不解,满脸疑惑。
刘涛乃是刘逸长子,当年在王旭架着刘逸任贼曹掾的时候,也随之做了长沙临湘县府的贼曹掾,后来因屡破要案,升为长沙郡贼曹掾,后来调任为南郡贼曹掾,如今已入将军府贼曹为吏,在其父手下工作。
“父亲,出什么事了?不要着急,迅速解决才是!”
刘涛的询问,让刘逸迅速冷静下来,但仍是忍不住叹道:“还是太年轻了,太年轻了啊!钱昭既然已经招供,为何要立刻自杀?有意义吗?一个经不起酷刑,选择了背叛的人,为什么会立刻求死?这不合常理啊,即便想死,也不会那么快,至少会独思一段时间!”
说完,不管骆安的惊讶,已是立刻回头看着刘涛:“快,你立刻奔赴黄忠将军大营,求其调给你军士,不用太多,也不要太少,然后立刻奔赴此信上所说的农庄,若是来得及,还能帮到主公!”
〖
第五百二十七章 燕山王越
刘逸的话让刘涛不明所以,他因为没看过那封信,什么都不知道,忍不住出言询问:“父亲,去帮王将军吗?王将军出什么事了?”
倒是一旁的谍影指挥使,骆安有些领悟,皱起眉头思索。
刘逸此时也顾不得解释,自顾地拿起笔墨,顺手扯下一块绢布,嘴中说道:“没时间解释,路上你自己看信后细想,现在你只管带着我的亲笔书信去找黄将军,骆安也同去,需要做个证明。”
其一边提笔疾书,一边叹息连连:“婉清啊,婉清!那钱昭说出来的信息确实没错,可其立刻求死,违反常理,明显是有yīn谋,怎么就看不穿呢?”
不一会儿,其已是将信写完,目光迅速扫过一遍,便递给了刘涛和骆安,深切嘱咐:“你们借到兵,务必要快速赶到那个农庄,不然主公必有危险!记住,一切要快,以主公安危为重!”
两人看他那模样也知道事情不是一般的急,不再多问,拿着信便疾步而去。
待两人出门,刘逸才背负起双手,无限担忧地叹息:“哎!婉清啊,婉清,难道这样单独陪在主公身边,真的能让你失去最起码的冷静和判断力吗?跟你师父鬼妪那老婆子年轻时真一个模样,终究太年轻啊……”
时间不会为了任何人而停顿,恒古不变的一点点消逝!
五个时辰后,午夜时分,王旭一行人从睡梦中醒来,个个jīng神饱满。
按照最初商量好的,典韦、黄叙、廖化三人带着二十个谍影好手冲进去。王旭则与凌婉清领着十五人在外堵住逃跑的人,只留一人在此处隐藏,负责看好马匹。
借着浓浓夜sè掩护,一行人脚步轻灵快速,无声无息地接近了农庄。
这个农庄并不算大。因为王旭严格限制土地占有数量,所以荆州的农庄如今都不复规模。
在早前,那些大家族掌握的农庄,可是能轻松屯上几千、万把私兵的,更有农奴、农夫无数,而且往往不只一两个农庄在手。不然如何敢与朝廷大员叫板。
现在这个农庄只有七八十座小房屋,周围全是良田,此刻其内漆黑一片,只有零星的几处房屋点着微弱的烛灯。
王旭与凌婉清带着三个谍影好手,堵在农庄后门,这里是对方最有可能逃窜的方向。其余十二个谍影则六人一组。守在东西两边,约定若不能抵挡,则以暗哨呼救。
至于典韦他们,则带着二十人从正门突入。
无声无息干掉四个守着农庄外门的岗哨后,典韦匍匐在草丛中观察一番,没察觉什么异动,果断压低了声音下令:“弟兄们。冲!”
没有人大吼,也不如战场上那般威势滔天,但有序的队伍,交错的队形,快到极致的速度,无不显示着他们更加具有杀伤力,这是另一个战场,永远在黑暗中的战场。
几个腾跃奔至农庄内,典韦毅然喝令:“杀!”
“砰!砰!砰!”
典韦、黄叙、廖化三人几乎同时冲进三处房屋,直奔床前挥舞着兵器便杀。
可他们一击之后。瞬间愣住了,随即猛然退出房门,焦急地压着声音通讯。
“没人!”
“我这儿没有!”
“我也没有!”
典韦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再进几间屋子看看!”
“哈哈哈……”一阵大笑声突然响彻夜空,打断了众人的交谈,其声音也很特别。老迈中透着丝丝沙哑,不似年轻人。“不用看了,没有!”
众人惊慌之sè一闪即过,但无论是典韦三将还是谍影部众,都已见惯这种事,并不会如军队被伏击时那般慌乱,而是立刻自发的聚拢,组成一个防御小阵型。
领头的典韦怒声大吼:“何等鼠辈不敢见人!”
“我!”那个老迈而沙哑的声音洋溢着难言的自信,闻听典韦喝问,从正前方不远的一间房子yīn角处走出。
这么嚣张的态势,激起了典韦的火气,怒喝道:“你这老匹夫是谁?”
“哼!”那人一声冷哼,淡然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燕山王越!”
“嘶!”
众人齐齐倒抽一口凉气,谍影部众当然知道这个名字,典韦也知道,黄叙和廖化也都听说过,因为这人太出名了。在当今天下的绿林游侠中,此人的名声冠绝天下,号称第一剑客。
其18岁便匹马入贺兰山,只身取羌族首领首级而归,无人敢当其锋。
其后遍游天下,声威赫赫,一生不曾一败,虽然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但打得过他的,都是不世出的人物,不yù与其打,但无论怎么说,他都是和赵云师父童渊等老一辈绝顶高手齐名的人物。
只是这人名声不太好,热心出仕,早在灵帝时就结交权贵,整rì在洛阳徘徊,希望讨个一官半职,还曾得到机会见汉灵帝,可那时门阀观念根深蒂固,出身平民的他,除了剑术又没有其它才能,所以始终不得人举荐,后来曾一度在洛阳开宗立派,教习武艺,直至洛阳乱,这才不知所踪。
典韦在听到他名号的第一时间,面sè变得非常凝重,强健的双手紧紧握着冰火战戟。“前辈何故沾染这势力之争?”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王越一派高人风范,言简意赅。
随着其话音落下,四周火光窜起,很多人从各处yīn暗角落窜出,或跳上房顶张弓搭箭,或堵在路旁,不经意间,众人竟然已是被团团围困。
典韦再也顾不得与其多说,声若雷霆般暴喝:“杀出去!”
随行众人没有一人答话,以典韦为头,黄叙、廖化紧跟着冲上,谍影好手保持着一定阵型快速突围。
不一会儿。兵器碰撞声四起。
这批益州人马并非普通士卒,个个身手不凡,典韦和黄叙双战王越,打得难解难分,虽然占据优势。可硬是拿王越没办法,而且两人也被其缠住,很难摆脱。
眼见如今形势不利,典韦立刻呼道:“廖化,带人杀出去,告诉主公先走!”
“好!”廖化也不多话。挥刀震退一人,便呼喝着招呼谍影部众先行突围。
这场战斗虽然没有震天的喊杀声,可着实更加凶险,刀来剑去,腾挪纵越,步步杀机。
如此大的响动。也惊住了躲在农庄后门外几十米的王旭。
“主公,不太对劲!听这金铁交击的声音,怎么打斗得很厉害?”凌婉清忧虑地说道。
“是不太对!”王旭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农庄,沉声道:“如此密集的金铁交击,必然打得很激烈,恐怕对方有准备,况且刚刚还隐约听到典韦的呼喝声。”
说着。已是按耐不住心中忧虑,摇摇头接道:“不行,我们得冲进去看看!”
“主公,别轻易涉险!”
“不涉也已经涉了,难道丢下他们不管?”
王旭闷吼一声,再不多说,身形一动,已是率先奔出。
凌婉清无奈,银牙紧咬着下唇,也随之带着三名谍影部众跟着狂奔。
几十米距离眨眼即到。冲进农庄,王旭借着火光已能一目了然。
只见远处典韦等人正浴血拼杀,意yù突围,而敌军则疯狂围堵,配合默契。从其出手便可看出,个个都非凡俗,死死将典韦等人围困,以典韦他们的勇猛,也是难有作为。
当下哪还顾得许多,几个腾跃冲了过去。“典韦,往这边突围!”
听到王旭的声音,与王越闷声激战的典韦心神大骇,发出一声雷霆震吼:“主公,别管我们,快走!快走啊!”
黄叙更是红了双眼,一个三百六十度飞旋闪过王越的剑势,焦急喊道:“主公,这里全是高手,剑师王越也在此,别进来!”
“剑师王越!”王旭惊呼,瞬间步伐一顿。
靠!史上三国第一剑客也参合进来,尼玛的,这都什么事儿!
心中暗骂一句,自问冲上去也救不了人,正yù反身退出去另想办法,哪想就这片刻功夫,那王越已是数个腾跃,奔窜十多米,跃至近前。
“哈哈哈,没想到你王旭真的来了,哪里跑!”
随着话音,其人已借助路边停放的手推车,一个腾纵,高高跃起,凌空挥舞出一串亮眼的剑光,仿若天外陨星划过,剑未至,凌厉的剑势已是摄人心魄。
“贼子敢尔!”
王旭怒喝,手上哪敢有丝毫怠慢,干将宝剑连震三下,点出盛开的三朵剑之花,层层叠叠。
“铛铛铛”三声刺耳锐响,王越气势非凡的一剑被卸开。
“好个王旭,武艺果真非凡!”
但王越并不气恼,落地后一个腾身翻腾,长剑震颤,再次带起阵阵剑影急刺胸前而来。
“哼!”王旭不及多话,抽身飞退,在间不容发之时,以一个漂亮的侧身背剑闪过这一击,两人擦身而过。
这么片刻功夫,典韦也奋不顾身地杀了过来,王越再回招时,其已挥舞着冰火战戟迎上。
“主公,快走!”
“一起走!”
王旭亲身体会了此刻的危险,不由沉声摇头。
他现在也没工夫多说,很多高手围了上来,凌婉清也带着三个谍影部众加入战团,紧紧护在他身后,声音不再柔和,哀求般道:“主公,我的命不足惜,帮你挡住,你先走!”
“什么你的命、我的命!你都是我的,你的命也是我的,神也抢不走我的东西!”
情急之下,王旭也无心多说,顺口骂了一句,挥剑顶着五六个高手围攻。
凌婉清被这番话震住,胸中突然涌起一阵甜蜜,可也仅仅一眨眼的功夫,已被敌人攻势冲散,娇叱一声,再次陷入激斗。
此刻形势越来越危急,益州这群人个个都是好手,其中还有一些高手混杂,又早有准备,彼此配合默契,将王旭一行团团围住厮杀,特别是王越的存在,完全将最锋锐的箭头给挡住。
众人且战且走,腾挪纵越间,不一会儿已冲出农庄,却始终无法摆脱围杀……
第五百二十八章 绝地,伏龙崖
黑暗的夜sè,皎洁的月光,为农庄外的厮杀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王旭一行左冲右突,始终不得脱身,好在人人身手不凡,一时半会儿倒也能够抵挡。
典韦与黄叙死死压制着剑师王越,令其无暇发挥超卓的步战杀伤力,廖化与凌婉清组织着谍影左冲右突,试图杀出重围。
只有王旭因武功奇高,又没有足够强的高手牵制,才能游刃有余。对方六七个高手组成合击阵型,也只是堪堪抵挡,而不能真正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一不注意还会被其杀掉一两个好手。
可激战越久,众人的体力和气力消耗都非常大,这种拼斗的消耗,远超战阵上带兵冲杀。
典韦感觉难以拿下王越,心中更是焦急,咆哮声不断:“主公,快走啊!”
“主公,走啊!再不走,大家都走不了,荆州可以没有我们,但不能没有主公!”黄叙随之大吼。
凌婉清也娇斥连连:“主公,你若死,荆州上上下下,枉死者何止以万计?”
廖化一声不吭,拼着背部被划上一剑,生生挥刀将缠住他的另一个高手劈破头颅,鲜血混着脑浆飙溅而出,将其整个脸颊染成血sè,状若杀神。
随即猛然冲到王旭身边,奋勇接过了那些高手的围攻,声嘶力竭地吼道:“主公,快走!莫让属下等枉死!”
凌婉清心知王旭重义,厮杀中果断接道:“主公,你不在,属下等了无牵挂,还可拼死突围。或许还有活路,主公亦可尽快找人来救,这般下去,谁都走不了。”
王旭正犹豫不定,已经出现伤亡的谍影部众们。更是齐声浴血狂呼:“恳请将军突围!”
“弟兄们!”王旭双眼瞬间湿润了,他不是不明白道理,可眼睁睁抛下为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实在让其痛苦。
“快走!”黄叙再也顾不得许多,一个后身翻越,不顾王越的剑势。猛然推了他一把。
王越何等高手,眼见此等机会,剑锋一变,从典韦舞动的双戟上巧妙借力,寻着空挡便飞刺黄叙背心。
“小心!”典韦大骇,闷声爆发盖世勇力。后发先至,以左手冰戟的戟间,险之又险地震开了即将刺入的利剑。
可即便如此,那凌厉的剑气,也在黄叙背部划上一条深深入肉的伤口。
黄叙反应很快,腰部侧身一番,随之滚出了王越的剑势范围。与典韦一起再度扑上。
眼见这一幕,王旭狠狠咬了咬牙,不再迟疑,干将宝剑震空轻吟,划出一抹流光刺向敌人薄弱之处。“弟兄们,坚持住,等我带人来救!”
“哪里走!”王越并没有放过他,高高跃起,避过典韦和黄叙的攻击,直袭而去。
“敢尔!”典韦大怒。冰火战戟划出诡异的痕迹倒劈,生生迫使王越不得不自救,黄叙随之配合着上前缠住。
趁此机会,王旭挥舞出数道剑光.
“铛!铛!铛!”一连窜金铁交击的锐响,震开了前方数人长剑,抓住空挡突围。益州那边的高手瞬间暴喝连连,分出十多人急速围拢。
这些高手虽然厉害,但没有足够强力的人可以遏制王旭,根本无法制止他的去路,每每总是能寻到合计的薄弱之处突出。
一行人腾挪纵跃,利剑抨击声不绝,但速度却被王旭带得很快,二十多个呼吸的功夫,已是脱离了那边的大队人马。
这群益州高手穷追不舍,彼此穿插纵跃,硬是逼得王旭久久不能全速奔逃。
与此同时,远远落在后方的凌婉清也一声清吟,面对这种情况,她更有经验,当即高声喝道:“廖将军带人从左边突围,这边的谍影部众随我从右边突围。”
“好!”廖化不多说,带着身边的十来个人就转向突杀。
典韦与黄叙合击王越,此刻见王旭无恙冲到远方,也是放下心来,陡然狂啸:“王越,主公已走,今rì便好好领教你的盖世剑技,哈哈哈!”
王越脸上怒sè一闪而过:“哼!小辈休要张狂,就算是你那死去的师父天戟老人,老夫亦不惧,何况你这小辈!”
“休要狂言,手下见真章!”典韦怒声回应。
他毕竟年轻,论气的浑厚,武学的领悟,是远远不及王越的,只是他天生神力,狂猛无匹,让王越也很是头疼,不敢轻易与其硬碰。
可是每当他yù取巧的时候,又有个黄叙挥舞刀法补漏,黄叙虽然气和力都远不如典韦,但是招式更为jīng妙,刀法轻巧凌厉,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间挡住他的剑势。、
这也是因为黄叙从小受病痛而造成的,他凭借超凡脱俗的意志扛着剧痛习武,虽然气和力的增长缓慢,但却更jīng于技巧,有将一力发出十力之威的本事。
这边的战斗险象环生,突围的王旭也同样很是头疼,这十多名高手虽然难以对他造成实质的伤害,却凭借着合击的力量,大大拖慢了他逃走的速度,而且路线也难以把握。
因担心众人安危,他越来越越急,剑势也越加狂暴,他的武功走的是霸道刚猛之路,最善战阵厮杀,对于这种高手之间的灵巧步战,却相对差些。
他的武艺还远远没到返璞归真的程度,做不到面面俱全。
脚踏逍遥步,且战且走中,前行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不知不觉已是奔至一处隘道,两边都有数米高的崖石,只有一条通路。
“好机会!”王旭心中一亮,这等狭窄地域,可以限制这群高手的行动,正是摆脱的最好地方。
挥剑震退右前方的两人,脚尖几个踩踏跳跃,已是加速奔了过去。
可刚进入其中,陡然发现不对。因为那群高手并没有追上来,留在了谷口处。
“糟糕!”
王旭惊叫一声,狠狠咬牙,再度加快速度,意yù冲过隘道。
但已经晚了。出口处蹲着起码二十多个弓箭手,人人张弓搭箭,还有几个持剑静立的剑客,面sè沉着。
当下不由回身飞退,可再回身时,已可远远看到后方同样蹲着二十来个弓箭手。那群高手也喘着气在那儿静立。
这一瞬间,脑中突然闪过了几个字:“完了!中计了!”
“哈哈哈哈……王将军,久违了!”
一个老迈而爽朗的笑声响起,两边的巨石崖上随之冒出不少弓箭手,在火把的照耀下,一身华衣的赵韪缓步行至高处。
“赵韪!”王旭目光凝重地看了过去。心中苦思脱身之策,可半晌却是颓然叹气,这里已是绝境,难有出路。
赵韪显然已是成竹在胸,不疾不徐地笑道:“想不到名震天下的王将军竟然还记得区区鄙人,真是深感荣幸啊!当年在洛阳有幸瞻仰将军尊颜,深感折服。如今在这伏龙崖再次相见。仍是风采依旧,如此众多的高手亦拦不住你,可敬可佩!”
知道逃生无门,王旭也释然了,怡然不惧地冷笑:“这不是拦住了吗?”
“侥幸而已!也非全是本人之功,此计乃是另有高人相授!”赵韪从容自若地道。
“高人?”
王旭一愣,心中顿时闪过周瑜的名字,出声问道:“本将军技不如人,无话可说,只是死前想死个清楚明白。阁下所说的高人是谁?想必阁下也不会瞒我这将死之人吧!”
说着,双目深深看着赵韪,一字一顿道:“可是江东周瑜?”
“周瑜!”赵韪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非也,非也!将军也是一时人雄。鄙人敬你,告知也无妨,实不相瞒,乃是曹公帐下奇人戏志才!”
“曹cāo,戏志才?”王旭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们怎么参入此事的?”
“哈哈哈!”赵韪看到昔rì风光无限的王旭命悬一线,如今尽在他掌握之中,显得有些得意。“实不相瞒,在王将军刚刚出兵北伐颍川之时,曹公派遣戏志才来我益州,意yù结盟,并献策挑拨五溪蛮族。”
“但王将军之能,天下皆知,自认蛮族叛乱难伤及根本。戏志才认为,蛮族叛乱,将军必然南下,便可施展此计,诱你前来。至于周瑜,他不但没参与此事,反而曾几度作梗,幸亏将军将其软禁啊!”
王旭联系前后,已是有些明白,但仍不是特别清楚,忍不住出声询问:“我此次秘密南下,知道的人不多,你们怎么确定的?为何又确定我听到钱昭的招供之后,会亲自来这里?”
“将军一向料事如神,也有不知之事乎?”赵韪反问一句,随之笑着锊锊颌下短须,道:“此乃推测,蛮族叛乱,将军在蛮族心中恩威甚高,唯一能震慑蛮族的也只有将军,所以必然南下。”
“最近荆州谍影活动非常频繁,不计损失地探查蛮族图腾所在,襄阳那边也无将军消息,再以将军非凡的魄力,理当是将军已亲自秘密南下。如此一来,自然可施展此计。”
“可你们付出那么大代价,为何能确认我一定会亲自来此?”王旭目光灼灼地追问。
“很简单,因为这地方离蛮族很近,还有将军之所以能雄霸荆州,战无不胜的魄力!”
赵韪略有些得意地说道。“蛮族动乱在我等密谋下越演越烈,将军必然会争取一切时间。我等将地点设在此地,距离蛮族大军那么近,以将军之能,必然亲自前来围杀,从而可以尽快赶赴前线,澄清误会。”
“钱昭本是早就安排好的棋子,之所以努力躲避缉捕,便是为了拖延时间,让蛮族动乱越严重越好,那样就能促使将军愈加争取时间,自然越有机会来此。想必将军也是因为最近雄溪、酉溪跟着动乱,这才如此急切吧!”
〖
第五百二十九章 英雄末路?
得知中计的始末,王旭沉默了,不知道说什么,也说不出什么来。
世间本就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成便是成,败便是败,说太多也无用。
赵韪看到他这样憋屈,更是朗声大笑:“将军也当知晓一句老话,战场上,没有绝对的优点,也没有绝对的缺点,将军能崛起于乱世的优点,恰恰也是值得利用的缺点。”
“将军一时人杰,鄙人也不yù下此毒手,只是此时乃各为其主,鄙人不得不做,还望将军勿怨鄙人!”
听到这里,王旭终于长长叹了口气,洒脱大笑:“哈哈哈哈哈……何怨之有?乱世之中,成王败寇,命数所在,怨不得人!走上这条路的那天,本将军就已经做好身死的准备,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又何来怨言?”
“将军真英雄也!”看到王旭这般坦然面对成败,处于死地也犹自豪情万丈,赵韪深深震撼,好半天才发自内心地感叹。
但很快又面sè一整,沉声道:“只惜鄙人虽敬将军,但两军交战,不敢有丝毫留情!将军如今已陷绝境,不如缴械投降如何?吾必上表主公,放过将军宗族,吾主xìng情温和仁厚,必会应允!”
“降?”王旭惊愕,随即喋喋自语:“投降?哈哈哈……投降?让我王旭投降?哈哈哈……”
其声音越来越大,片刻后已是声震长空,豪情万丈,震得寂静的狂野隆隆作响。
“哈哈哈……王旭!宁死不降!”
“王旭宁死不降……”
“宁死不降……不降……”
因过于空旷,四周山林间回音阵阵,那声音犹如天外雷音。不停盘旋回荡。
益州的人马无不震撼,看着孤傲伫立的王旭,只觉得是那般高大,耳边的回音是那般摄人心魄!
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带着凉意。吹起娑娑声响,王旭挺拔的身躯迎风而立,衣袍飞舞,咧咧作响!
那不屈的脸颊沉静而坦然,目光仍旧是那么凌厉,眼眸仍旧那么明亮。嘴角的弧线仿似蔑视,又仿似傲然……
“呼呼”的风声,“娑娑”的叶响,“嘶嘶”的哀鸣,也仿似在吟唱着英雄的悲歌,诉说着凄凉动人的传说……
赵韪深深凝望着那道身影。眼神复杂,有着钦佩,有着惭愧,有着折服……
良久才幽幽一叹,仿似锁魂的音符。
“将军,那便依你之意,鄙人给你一个痛快!”
“哈哈哈……”王旭狂笑不止。仍旧豪情万丈:“多谢,但本将军可不会坐以待毙!”
赵韪再不多说,有些不忍地撇过头去,挥挥衣袖喝令:“弓弩手!”
命令既出,兵士们再如何心折也不敢违命。
“哧”地一声,弓弦整齐划一的拉开,对准了那道孤傲的身影!
“shè!”赵韪几乎是从喉咙里吼出的这一个字。
“嗖!嗖!嗖!”密集的箭矢倾头落下!
王旭早在他们拿起弓箭那一刻,便躲到一块巨石后,但巨石也无法完全抵挡各个方向袭来的箭矢,他只能挥舞其手中利剑。腾挪闪躲,尽全力做着拼死一搏。
不过片刻,巨石上已是堆满了箭矢,身旁地上更是插得密密麻麻!
眨眼已是险险得勉强避过两轮。
虽然因为巨石阻挡,他能避过谷口两边。以及左面山崖上的箭矢,可却必须全然面对右边山崖,好几十支箭居高临下,集中面对一人shè出,武功再好也无能为力。
仅仅只是两轮,他的手都颤抖了!因把剑舞动的太快,手腕已不堪重负,嘴中也不停喘息,急速的腾挪跃动,让其体力消耗大到了极致。
可战场无情,第三波箭雨顷刻及至,王旭再度勉力挥舞抵挡,险之又险的避过了“嗖嗖嗖”飞来的密集箭矢。
此刻的他,已是气喘如牛,刚刚拨开最后一支箭矢,正yù喘息的一瞬间,一支不知从何而来的箭矢突然飞至近前。
只看到闪烁着寒光的锋利箭头,在视线里不断放大,却来不及做出任何动作……
“噗!”箭矢没入了右肩。
王旭闷哼一声,身型一顿,无力的退了一步,脸上全无表情,瞳孔放大,目光无神地看向高高的崖石之上。
那里此刻正站着一个全身着甲的威武将军,双手紧握着巨弓,脸上流露着毫不掩饰的惋惜之sè。
此时,他已经再度搭上了一只利箭,缓缓拉开弓弦,嘴中高声长叹:“王将军,吾乃蜀中大将邓贤,敬将军英雄,亲自送将军上路,以免寻常人污了将军声名,史书上若留下将军为小卒shè杀,岂不千古憾事!”
“多谢!”
王旭弱弱地笑了笑,尽力打起jīng神。
“嗖!”又是一箭。
王旭早已无力,刚才中那一箭更是贯穿右肩,他已经无法躲过这么大力的弓箭shè击,只来得及稍稍避过要害,箭矢再次贯穿了左肩。
身形止不住的又退了一步,人也无力地晃动,彷如一阵风就能吹倒!此刻的他已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觉得越来越无力,眼皮越来越重!
“将军,降吧!”
邓贤没有立刻shè出手中的第三之箭,而是再度劝说。
王旭狠狠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再次奋起最后一口气朗声大喝。
“宁死不降!”
“王旭……宁死不降!”
“哎!”一声常常的叹息,邓贤无奈地弓拉满月,锋利的箭头指向了王旭。
看着那火光辉耀下,闪烁着寒光的箭尖,王旭眉头也不皱一下。
“嗖!”
破风之声响起,箭矢直奔而来,王旭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意yù躲过这一箭。可往rì轻灵的身躯却变得非常沉重,仅仅只能挪开一小步。
“噗”,箭矢应声而入!
这一箭极其厉害,从右胸穿了进去,王旭身躯颓然一顿。不由自主地要向前跪下,可就在双膝即将酸软的一瞬间,他猛然挥动干剑拄地,撑住了去势。
但那一瞬间的反作用力,却再也无力抵挡,明亮的眼睛失去了光泽。坚毅的面庞逐渐柔和,雄健的身躯往后直挺挺倒下,“砰”一声栽倒地上,再无动弹。
此时,益州军士们无不肃穆,静静地看着那倒地的身躯。每个人眼中都是无限的钦佩。
赵韪终于看了过来,看着那倒地不动的身躯,有些怅然,喋喋自语:“伏龙崖,伏龙崖!王将军,鄙人为你找的亡命之处,也不算辱没了。黄泉路上好走!”
说着,闭上眼睛静默片刻,已是朗声对着士卒喝道:“好好收拾王将军尸体,隔rì遣使交还荆州厚葬!”
“诺!”士卒齐声应命。
shè出箭矢的邓贤久久未动,只是静静看着王旭的尸体。“英雄理当如是!”
话音刚落,远方突然传来震耳yù聋的暴喝。“贼子敢尔,修伤吾主!”
随之,无数荆州军士爆发出惊天狂呼:“王将军何在!您的荆州健儿们来了!”
往rì,荆州军士们因为爱戴王旭,有时喜欢这么呼唤。而王旭每次都是爽朗地大笑回应:“本将军在此,儿郎门,跟我来!”
可惜,此次再也没有了回音,那爽朗的笑声不在。高举的火龙枪不在,那威风凛凛的战袍也不再飘摇……
黄忠听不到王旭的回音,更是心急如焚,带着兵马顷刻间杀至。
益州赵韪听到那边声势骇人,兵士不知多少,当下慌不择路,急忙高呼:“撤!快撤!”
这些士卒也顾不得收拾王旭的尸体了,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撤走,只留下一个寂静的伏龙崖,满地的横七竖八的箭矢,还有一个静静倒在血泊中,被万箭围绕的强健躯体。
荆州铁骑片刻及至,也顾不得追赶益州人马,黄忠一马当先冲入隘道,入目的只有一片血泊,和那孤单沉睡的躯体!
“主公!主公啊!”
一声惨烈的悲呼,黄忠翻身下马,武艺高强的他,行走间却是摇摇晃晃,双腿颤抖,不停地呼唤着,呼唤着王旭能如往常那般挺拔的站立,呼唤着那从容英武的笑容。
可惜,没有了,都没有了……
黄忠跌跌撞撞的走着,越呼越是悲痛,突然跌跪在地,无力地哭嚎着,连滚带爬地扑到了王旭身边,愤而捶胸。
“主公!主公啊!末将来迟,末将来迟啊!”
顷刻间,哭声四起,无数的荆州军士下马涌入,即使隘道太窄也是强自挤了进来,哭声震天。
“将军!儿郎们来了,来了啊……”
“将军为什么不等我们啊……”
“起来啊…将军…起来啊……”
一个兵士冲到了王旭身边,哭嚎着将干将宝剑捡起来递到王旭手中,不断地摇晃着:“将军,宝剑,拿起宝剑带我们杀敌,带我们打出一个太平盛世!您起来啊……”
没过多久,脱困的典韦他们也哭着挤了进来,典韦在看到倒在血泊中的躯体,瞬间就软了,一个粗豪大汉,哭得就像个孩子。
“主公,老大,大哥!别就这么走啊,等等典韦啊!”
凌婉清愣愣地看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泪水如断线般滴落,脸上不满了痛苦、绝望、失去了一切生机。
突然,她疯了般将所有人推开,一个人冲了上去,扑在那腹间,香肩颤抖,痛哭流涕!
可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感受到了王旭的体温,感受到了那柔弱但却仍旧缓缓跳动的脉搏,一声惊叫刺人而聋:“还有气,快!快救他!”
〖
第五百三十章 束手无策
凌婉清发现王旭还悬着一口气,凄厉哀嚎。
嚎啕大哭的众人随之反应,迅速封穴止血,谍影指挥使骆安等人随身携带着止血药粉,也顾不得管用不管用,一股脑地往疮创口上倒,只管先止住血。
齐心合力之下,众兵士轮流以手结成担架,将其平抬着飞奔二十余里至最近的大乡。
同时,黄忠命数十兵士快马奔赴各地,严令部下,就算是绑,也要把附近所有的医者绑来。
谍影指挥使骆安则亲自快马奔赴襄阳,将此事汇报将军府。
可王旭的箭伤太重,贯穿左右肩的箭矢倒还好办,可穿胸而过的第三支箭却非常凶险,距离心脏仅几毫之隔,而且造成大量失血,尽管众多医者和武者都使出浑身解数,献出点穴、内力、药膏、药散、丹丸等各种止血法,但也只是暂时稳定下来,穿胸而过的那支箭,仍然无人敢妄自取出。
因他的生命太重要了,医者们都不敢动手,言凶险很大,若是取出,恐怕会立刻断命。
黄忠、典韦等将心急,大骂庸医,若不是有刘涛等人拉着,恐怕冲动之下,就要拔刀砍人。
本来凌婉清意yù先拖着伤势,等襄阳的医曹掾张仲景,还有名医华佗、徐淑等人得到通知后,赶来救治。但却遭到医者们反对,从禀报到襄阳,再加上从襄阳赶过来,快马也要两三天,熬不到那个时候。
就这么从晚上折腾到第二天中午,几十个连夜抓来的医者和荆州将军们仍争论不休,难以下决定。
此时,王旭已经越来越虚弱。血虽然是止住了,可生命迹象明显越来越衰弱,体温升高,难以保持恒定。
典韦眼见及此,又听着一大群医者争论不休。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始终不敢动手取箭,彼此推来推去,却没个救治的办法,终于暴怒。
冰火战戟重重的劈在地上。怒声吼道:“都给我听着,若主公死了,全部殉葬!现在,你们之中谁救治外伤的名气最高,就去给我取箭,其余人拿出你们所有可以想到的办法。给我在旁协助,出了事,本人先把你们全杀了,再与你们一起给主公陪葬!”
他这暴脾气可把医者们全给吓坏了,个个面sè铁青,一句话不敢说。
可这么拖下去,谁都不肯取箭。王旭就只有死路一条,典韦决心已下,什么都不多说,杀气凛然。“我只给你们半刻钟,谁治箭伤名气最高,最有经验,就给我站出来,反正出不出来全是个死,救还有一线生机,这下就谁也不用推了。”
数十个医者沉默片刻。最终也只得接受现实,很快便推举出一个老者来,他是这附近一带最有名气的医者。
如此紧要关头,也顾不得那么多,老医者终于硬着头皮上阵。此时各种器具早已准备妥当。医者们也纷纷拿出独门秘药和膏丸协助,终于开始取第三支箭。
主治的医者们小心翼翼,外面守候的将军和更多医者也是等得心急火燎,汗如雨下。倒是凌婉清比较安静,只是静静坐在门外石阶上,无力地倚着一根柱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典韦都憋不住气,想冲进去查看时,屋内终于传来几个主治医者惊喜的高呼。
“成功了!”
“哈哈哈……终于成功了,没有伤及心脏!”
“老天有眼啊!我上有老下有小,总算避过一劫。”
声音传来,门外更多静候的医者们齐齐呼出一口浊气,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不时还能听到感谢上苍的嘀咕。
“苍天有眼,这条烂命算是保住了!”
“侥幸啊,侥幸啊!”
典韦等众将可没心思管这些,听到成功的消息,完全失去大将的姿态,个个欢呼雀跃,凌婉清也是独自在角落里喜极而泣。
可没等众人高兴多久,里面又一阵惊呼声传来。
“怎么回事?”
“周老,血怎么变成紫sè了?”
“这,老夫,老夫也不知道啊!”
“恐怕是毒!”
“不会,之前不是还正常吗?是不是其它原因?”
“这是奇毒,奇毒!肯定是,你看,紫血开始凝固了,正常的活人血怎么可能这么快凝固?”
里面接连的惊呼声,瞬间让众人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儿,黄忠等人正要冲进去,里面的医者已是打开房门冲出来,作为主治的周老,满脸皱纹都挤到了一起,说不出的急切。
“典将军,不好了,箭是成功取出,可是第三支箭有毒,而且是种奇毒!”
黄忠率先大怒,暴喝道:“之前怎么不说?”
“之前我们也没发现其它的异常啊!”周老苦着脸回道。
黄叙双眼圆瞪,结果话道:“那你们出来干什么?赶紧想办法解毒啊!”
几个医者顿时叫苦连天,都快哭出来了。
“解不了!刚才已经观察过,此非寻常毒药,目前的症状,我们连看都没看到过,哪有本事解毒啊!”
“是啊,寻常毒药都是入体则发,哪有过了这么久,才突然出事的?”
“昨夜止血时都无事,刚才血液一接触外界就凝固,这种事闻所未闻!”
“将军手下留情,我们不是推卸,目前是真的尽力了!”
典韦因太过担忧,愤怒地提起冰火战戟就想乱来,好在廖化及时将其抱住,苦劝道:“将军,箭矢已取,医者们尽力了,还是不要枉杀为好!”
典韦并非不明道理,只是太急了,当下不由将战戟重重仍在地上,颓然叹道:“可,如今该如何是好?”
刘逸之子刘涛显得要冷静些,果断走上前来问道:“那现在王将军可有xìng命之危?”
那周老摇摇头,匆忙回道:“将军体质强健,体内气力充沛,自身抵抗力很强,只要控制好感染,暂时应该没什么大碍?”
刘涛皱眉片刻,疾声令道:“那你们马上商量个可行的办法,先稳住将军的外伤伤势,然后想办法看有没有减缓毒xìng发作的办法,总之无论如何,要拖到后天。”
“哎!”医者们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拱手道:“吾等尽力而为。”
此时,黄忠、典韦等将也没有其它办法,只能就这么等着。
黄忠因为乃是悄悄离开大营赶来,前线大营还没有主将坐镇,在众人的劝说下,只得不情愿地先行返回。
凌婉清早就没有说话的力气,眼睛哭得红肿不堪,一直就那么坐在石阶上,不动,也不说话,一直坐着,众将劝也劝不动。
几十个医者迅速研讨,使出浑身解数,总算是把外伤的隐患给稳住,但对那毒药却是一筹莫展,只是常规地下了些可以稀释毒xìng的药,但效果甚微,倒是针灸的效果不错,虽然治不了,但大大减缓了毒xìng的加剧。
同一rì的入夜时分,快马飞奔、不断换乘的骆安终于抵达襄阳,直奔谍影总部。
当单怀得到消息的时候,直接就傻了,足足过了半刻钟才回过神来,随即身子一跃而起,狂奔将军府后院,临出门时,还无意间把门槛都给踢成两段。
徐淑本来正与赵雨、貂蝉、蔡琰她们陪小盈盈玩闹,结果突然被心急火燎的单怀拉到一边,得知王旭生命垂危,瞬间双眼一黑,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单怀急忙扶住,运气内气刺激,这才使其醒转。
徐淑的眼睛在这一刹那就红了,泪光闪烁,但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她也远比当年坚强太多,并没有过激的举动,在貂蝉等女的疑惑中,什么都没说,只是告知好好看家,便冷着脸拿起药箱离开。
赵雨本yù跟随,却被徐淑罕有地瞪了一眼,从没见过她发这么大火的赵雨,吓得不敢多说,垂然yù泣。
徐淑轻叹一声,将赵雨揽入了怀中,柔声叮嘱:“雨儿,看好家,家里就你武功最好。若有什么意外,要保护好蝉儿、琰儿她们,知道吗?”
“姐姐,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旭哥哥出事了?”赵雨预感到了什么,伤心地询问。
徐淑不yù她们担心,摸了摸她的头,强自露出一丝笑容:“雨儿别乱想,照顾好家就行!”
说完,轻轻将赵雨推开,什么都不再说,深深地看了看貂蝉和蔡琰,还有满脸茫然的小盈盈,果决地转身离去。
“姐姐!”几女齐声疾呼。
可徐淑没有理会,带着单怀果断离去。
赵雨无奈,跑到柔柔静立的蔡琰与貂蝉身边,抽泣道:“姐姐这是怎么了?”
貂蝉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摇头说:“从未见过姐姐这般模样,恐怕是夫君出事了,不然不会这般!”
蔡琰毕竟出身士族大家,要冷静很多,虽然泪水不停地流,但还是出声道:“今rì之事,我们几姐妹不要对任何说,夫君若是出事,荆州必然动荡,现在我们也帮不上忙,只需静待便好,相信徐淑姐姐会想办法解决的。”
“嗯!”貂蝉柔柔点头。
赵雨梨花带雨的脸上露出无限的坚定,挥舞着拳头道:“姐姐不在,我一定会保护好我们的家!”
小盈盈虽然不太懂事,但也知道恐怕是王旭出事,仿佛突然失去了主心骨,卷缩起来不停哭泣,几女强自笑着安慰,也无法让其停止,只能把她抱回房中……
第五百三十一章 艰难的抉择
天灰蒙蒙的,说不出的压抑和沉寂,在一片空旷的原野上,满是吃人的丧尸在爬!
一个人跑啊,跑啊!只觉得使出了浑身力气,感觉速度也很快,可却始终还在原地!越慌越是跑不动,惊恐地转头回望,只见一个高达三米的丧尸扔出一块巨石,眨眼及至!
可到眼前,却是突然变成一支锋利的箭矢,带着呼啸的气旋直奔而来……
“不……不!不!”王旭猛然惊恐地睁开了眼睛,待模模糊糊看到屋顶,瞬间醒悟。“原来是梦!”
可刚刚不自然地说出一句低语,他顿时觉得胸口一阵绞痛。“咳!咳!咳!”
深红发紫的血液也随之从嘴角流出,沾满了那苍白的脸颊。
旁边不远处黄叙迷糊地打着盹,被这番动静惊醒,随即发出一声惊叫:“醒了,主公醒了,医官,医官在哪里?快来,快来看看。”
此时的王旭神智很是迷糊,晕晕沉沉中,只觉得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不少陌生人围拢过来,似乎在自己身体上好一阵折腾,他很想动,可却觉得手脚重若千斤,连挪动一下都感到困难。
好半晌后,意识中才缓缓记起发生了何事,看来自己并没有死,被救了。可常年练武,对自己身体很了解的他,能感觉到自己生命非常微弱,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总有种感觉,似乎命不久矣!
深呼一口气,却觉得肺部极其痛苦,很是困难。
这一刻。他沉静了下来。虽然无力动弹。但意识却还算清醒,仔细地思考着身边发生的一切。
不一会儿,隐约听到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医者叹息:“诸位将军,王将军醒是醒了,体温虽然还是较高,但已经控制下来,如果排除毒xìng,以往将军的体质和内气的浑厚。配以良药好生治疗,照顾得法,那应该没有大碍!”
随之想起的是黄叙急切的声音:“废话,那现在身中剧毒的情况下呢?”
“哎!”响起的只有一声叹息。
“叹什么气?主公接下来究竟该怎么治?情况究竟如何?我要的是办法,不是你这老头的叹息!”典韦那雷霆般的声音震得王旭耳朵有些疼,但心中却升起一丝暖意。
“典将军息怒,恕吾等无能为力,若是无良方抑制,王将军恐活不过三天。”老医者苦涩道。
典韦大怒:“三天?活不过三天那你们一起死!”
“典将军别冲动!”
“典将军不要!”
随后响起了廖化和黄叙的声音,约摸着是在阻拦典韦行暴。
昏昏沉沉的听到这么多。王旭也大概知道了自己什么情况,再加上对身体的感知。终于确定命不久矣!
突然间,他觉得内心很是疲惫复杂,说不出是种什么感觉,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淡然。
往昔的一幕幕彷如幻灯片般在脑中闪现,酸甜苦辣,悲欢离合,一切的一切仿似生命绽放的美艳花朵,温润在他的心田,让他品味着、体会着……
“自己也不算白活两世!”
他这么想着,对于死亡的来临逐渐释然,但想到当前,又忍不住心中狠狠一揪,徐淑、貂蝉、蔡琰、赵雨、小盈盈,还有这一世的父母,还有荆州众将,还有无数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人。
越想他越觉得着急,见惯了乱世的风波,他很明白自己身死,会造成什么样严重的后果。
终于,想通一切的他忍不住了,虽然身体很难挪动哪怕一分一毫,张口说句话都很艰难,但还是鼓起自己的意志,发出微弱的声音。“典韦……”
正闹成一团的房间内,嘈杂不堪,但廖化隔得近,还是隐约听到了,猛然拉住暴怒的典韦,疾声道:“典将军,主公似乎在呼唤你!”
“嗯?”
房中瞬间安静下来,典韦满脸悲戚地扑倒王旭身边:“主公,您叫我?”
“嗯!”王旭鼓起那口气,突破那道坎,也jīng神了不少,轻轻点头,微弱对其它人说道:“其他人先出去吧!”
众人感觉其似乎是想交代后事,不敢违命,彼此哀伤地对望一眼,躬身退出。
此刻,房中只剩下典韦和王旭两人,默默对望,却是谁都没有急着开口。
不一会儿,典韦流出了斗大的泪珠,这个铁打的汉子再也难以掩饰自己的悲伤。“主公!”
王旭虚弱地安慰:“典韦,没什么好哭的,不就是死吗,我早有准备!”
“主公不会死,张仲景和华佗肯定很快就来,必能为主公解毒!”典韦疾声道。
“呵呵,是吗?”王旭艰难地笑笑,却没报多少希望。“咳!咳!咳……典韦,我不知什么时候就死,你先听我说几句。”
典韦哽咽着连连点头:“好,好!主公,你说!典韦听着。”
王旭有很多事想交代,不再废话,直接说道:“记住,我若死,你要第一时间回襄阳,扣押所有将军府的人,在安顿好我家人之前,不能让荆州立刻就乱。还有,你要通知我二哥王飞,让他从江州带兵回来,负责我家人安危。”
“此外,联合赵云、徐盛、高顺、徐晃四人,秘密护我家人搬迁至江东,向孙坚献上荆州之地,当今天下,只有他会保我家人xìng命。周智和张靖也是可以信任的,关键时候,要让他们帮助!”
典韦从未想到那么远,听到这些,顿时大惊失sè:“主公,多年基业怎能这般让给他人?”
王旭摇头,苦涩道:“不让也得让,我死,无人可稳住荆州各方!”
“因我无后。郭嘉、沮授、田丰、徐庶等人都会护我家人平安。但他们胸怀大志。随后必然各奔东西,而将军府其它人和各地太守也肯定异动,不出一个月,荆州便会四分五裂,谁上去都镇不住!”
“蛮族那边更不用多说,没人压得住!还有,奉孝必然会力荐投奔曹cāo,但他不明曹cāo心xìng。你决不能带着我家人去曹cāo那边,其xìng多疑,不是个好去处。”
“还有,蔡琰刚刚有了身孕……”
话刚说到这儿,典韦顿时双眼圆瞪,惊喜道:“主公,那便不用如此了,吾等必然倾力辅佐幼主成事!”
“咳!咳!咳……不行!”王旭有些激动,轻轻摇头:“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况且还有数个月才出世。荆州未能成就稳定的大势,我死后。是没有人能震住所有人的,争权是必然,各奔东西是必然,分裂也是必然!所以此事谁也不能说,一旦传出,吾全家必死于非命。”
“告知此事,只是希望去往江东自后,你能想办法把这事儿瞒下来,那个孩子只能当做养子出现,你懂我的意思吗?”
典韦沉默,良久才无奈地叹道:“明白!主公放心,我在一rì,谁也难动他们分毫。”
王旭笑笑。“咳!咳!咳……对了,你们去江东,记住一定要先交出兵权,今后你们退隐也好,跟随孙坚也好,但在我死后五年内,不要掌握兵权,不然恐被人陷害。”
“另外,若是将来孙坚或者孙策有意外,是孙权为江东之主,千万千万小心,其人虽是明主,但却甚为重视权位,若功劳太大,当心功高震主。遇到他,最好归隐田间,富贵度rì!”
“嗯!”典韦重重点头,伸手擦拭着眼泪。
“好啦,别哭了,我若死,家人就拜托给你和赵云他们了,这么多年兄弟,算是恳求!”
典韦拳头握得啪啪作响,坚决地道:“主公放心,我终身不再效力任何人,只保主公家人安危。”
“咳咳咳……那倒不用,别荒废了你一身武艺,带着荆州财物为他们购置土地,可过富足生活便可。”王旭对他的话显然并不赞成。
“我决心已下!”典韦肃穆道。
“哎……咳咳咳……”叹息一声,王旭没有再多说,这么多年兄弟,知道他xìng子,劝也无用。
讲出这么多话,他也非常疲惫,咳嗽个不停,鼓着劲交代完相关事宜,放松下来,只觉得脑袋瞬间涌起深深的倦意,就这么直接昏睡过去。
典韦一个人静静的陪伴在旁,哭了好一会儿,才擦干一切痕迹,轻轻将被子给王旭盖好,无声地走出房门。
这个小院自此彻底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满脸悲戚,静静守候。
院子外,还有很多荆州兵士徘徊守候,满怀期望的凝视着院门,等着心中那道身影出现……
深夜,徐淑、张仲景、华佗三人快马赶至,华佗不会骑马,还是谍影部众带着他赶过来,着实颠簸地辛苦。
当穿过挤得水泄不通的兵士时,他们已经深切感受到那种悲伤。
徐淑的心都碎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入院子的,在典韦、黄叙等人带领下,直接朝王旭所在奔去。
当走到房门口,她才陡然看到仍然坐在石阶上,倚着柱子,满脸死气的凌婉清。此刻的她哪里还有一点妖娆诱惑之态,完全像具行尸走肉,双目无神,脸颊凹陷,一脸绝望!
“婉清怎么了?”徐淑瞬间惊呼。
跟随的黄叙颓然一叹,张口道:“凌统领自主公送到此地治疗,便一直这般模样,那些医者说主公无救之后,更是动也很少动,两rì三夜不吃不喝,也不言语,就这般枯坐,怎么劝也无用!”
“婉清姐!”徐淑顿时哭了,他们两姐妹感情很深,猛然扑上去抱住她直摇:“你别这样啊!别这样啊!”
徐淑似乎唤回了凌婉清的一丝jīng神,她的眼神渐渐有了聚焦,不停喋喋自语:“没救了,没救了!”
“有救!有救!张仲景和华神医都来了!婉清姐,不要这样,好吗?”徐淑哭泣着呼唤。
两人深厚的感情,终于让凌婉清无神的眼眶,缓缓酝酿出泪花,半晌,突然回抱着徐淑:“他要死了,要死了!我怕,我好怕!”
“不怕,不怕!”
两个风华绝代,声名赫赫的女人,此刻却这般狼狈的抱头痛苦,让看到的人都是心中叹息,只是理智上,倒是选择xìng地将这一幕忘却。
只有华佗突然感慨道:“情伤难愈,好在哭出来了,凌统领当无大碍!”
“对!”张仲景点头,但却无心再拖延,疾声道:“走,我俩先进去给主公瞧瞧!”
“嗯!”
两人都有些迫不及待,除了二人本身的医者品德外,还因为对与王旭的感恩。
他们奔波多年,劳苦不堪,却成效缓慢,如今好不容易有个人全力支持他们实现梦想,给他们一条无限宽广的明路,这让他们打从心底里感激。
同时,他们也明白,王旭若死,那他们发展医学,组建一个真正完善医学体系的梦想,只能从此夭折,当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诸侯会愿意了。
徐淑与凌婉清哭了许久,总算使得凌婉清恢复些许活力,她正yù进房中看看。
张仲景和华佗已是走了出来。
“病情如何?”徐淑擦擦脸上的泪痕,匆忙询问。
两人对望一眼,脸上皆是苦sè,张仲景叹道:“有救,但又等于无救!”
〖
第五百三十二章 谁言不可一战
张仲景莫名奇妙的说出那么一句,让人越加迷糊,徐淑满脸焦急,问道:“张医曹,此话究竟何意?”
“主母可知紫血幽冥根?”张仲景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出声相询。
“紫血幽冥根?”徐淑一愣,她两世学医,医术也算登峰造极,但面对这闻所未闻的东西,却是非常疑惑:“这是什么东西?药草吗?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不错,正是药草!”华佗面带忧sè,接过话道:“这是种毒草,药xìng至yīn,味甘甜,其通体墨绿,却有紫sè纹路,滋生的花朵妖异如卷缩的人魂,因成片生长,远远望去犹如幽冥之花,所以得古人赐名紫血幽冥根。”
“将军所中之毒,曾在古书中看到过,乃是以黑樱子为主,配以其它毒草熬制而成,只可惜古书大多残缺,无法得知其名,只知古时黄帝曾中过此毒,但被九天玄女不知以什么办法所救,后来夏商时期似乎也曾有类似奇毒出现,但因年代太过久远,得治愈者又很少,治法已不能考证。”
“属下唯一看到有详细记录的,便是幼年学艺时,其中一个师父所收藏的残经中,言东周时期,虢国王曾中此毒,初始无恙,后血转紫,离体便凝结,不到十rì,全身发脓疮,病危之际,得医祖扁鹊以紫血幽冥根配以良药救治,历时三月得解。”
“属下与仲景仔细论证将军体内毒xìng,确认此毒便是那种毒,若紫血幽冥根的xìng状也无错,那么确实可以救治。”
细细听完这一切,虽然徐淑全然不知所云。更没机会看到过那些奇书,但顾不得深入了解,急切问道:“那赶紧买紫血幽冥根来配药啊!”
张仲景苦笑摇头,慨然一叹:“哎!问题便在此,这紫血幽冥根去哪儿买?早前的一些古书上记载过此物。可秦末汉初之后,再也没有见任何典籍上有记载,也从未见过,可能已经绝迹了。”
“是啊!”华佗忧心忡忡,语带无奈地道:“就属下所知,此物在古时很繁茂。可不知为何逐渐凋零,后来更是因为其有剧毒,往往被百姓发现后,就一把火烧干净,属下游历天下半生,都只曾听闻。不曾见过。”
“这……”徐淑眼泪唰地流了出来,茫然而无助:“那现在怎么办啊?天下万物相生相克,怎么会没有克制之物,两位前辈再想想办法?”
“主母!”张仲景苦笑,仙风道骨的脸上满是沉痛:“天下万物相生相克不假,克制之物也绝不只一种,可目前确实不知道何物可克制啊!”
“主公所中之毒。其中那味主药黑樱子,其实也是理当绝迹之物,可不知为何又再现世间。黑樱子虽然是剧毒,但其也是可以解紫血幽冥根的毒xìng的,就其xìng状分析,甚至在医药上用途颇广。”
“这可如何是好?”徐淑此刻才无心去研究那些药理,无助的哭了。
看到这一幕的众将也不敢插话,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安慰,默默的低着头。
旁边的凌婉清更是自己都伤痛yù绝,无力出声相劝。
华佗看得不忍。急忙出言道:“主母莫要伤心,属下与仲景虽然无法彻底解除主公毒xìng,却能配药延缓毒xìng发作时间,拖个一两年当没有什么问题。这期间属下与仲景一定尽一切努力,寻找可解主公之毒的药物。”
“真的?”这话总算让徐淑升起一抹希冀。擦着眼泪问:“真的还能拖上一两年吗?”
“可以!”张仲景非常肯定地点头。
这话让四周响起整齐的呼气之声,显然是心神为之一松。
得知还能拖上一两年,徐淑脸上的悲戚微微放缓,但仍然担忧不已。“那以后该如何做呢?一两年时间,眨眼即过,新的药草哪有那么容易发现?”
“这……”华佗与张仲景彼此对望,不知该如何作答,药物的发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就是花上几十年都有可能。
良久,张仲景才迟疑着道:“既然黑樱子都未曾彻底绝迹,那么,紫血幽冥根或许也还存世,其生长地主要在黄河以北,可去那边寻找。”
“此外,凡是剧毒之物,其附近一般会相应滋生些克制之物,也可沿着黑樱子的线索去寻找,黑樱子据古书记载,当是生长在益州南蛮之地,交州南部,或更南的地方。”
“还有……”说到这里,张仲景微微一顿,显得有些顾虑。
“还有什么?”徐淑急问。
“哎!此法说出来,恐怕战祸又起,生灵涂炭。”张仲景叹口气,但随即还是与华佗对望一眼,毅然说道:“此毒来自益州,找到配置此毒之人,自然可找到黑樱子所在,不管其有没有别的办法可救主公,但至少可寻到黑樱子,若无意外,其生长地附近当有草木可克制其毒xìng!”
徐淑也是关心则乱,忘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听到这话,双眼杀气顿现:“对,益州!”
旁边的将军们一直不敢答话,此刻突然爆发,群情激愤。
典韦双戟互劈,发出“铛”一声脆响,怒道:“那即刻发兵益州,若无解救办法,吾必杀个血流成河,鸡犬不留!”
黄叙拳头紧握,一字一顿道:“必将配毒之人抽筋扒皮,以雪心头之恨!”
“可益州实力雄厚,主公如今又卧病在床,无法调兵遣将,没有一战之力,大军如何起行?”刘逸之子刘涛担忧地说道。
“这……”众人默然无语,王旭无法调兵遣将,这谁人能带兵入蜀?
“咳……咳咳……谁说我卧病在床,无一战之力?”
就在众人默然无语的时候,一个缓慢细微,却铿锵有力的声音突然传入众人耳中。
“主公?”
“主公……”
“老公!”
众人惊呼不断,惊喜之sè溢于言表。
胸前缠着厚厚纱布。裆部包着一块白布的王旭,面带微笑,缓步走出了房门,出现在众人视野,只是脸sè极度难看。显然被伤势折腾的不轻。
徐淑顾不得其它,激动地扑到他怀中,紧紧抱着哭个不停,生怕下一刻就突然不见了似的。
“嘶!”王旭随之倒抽口凉气,伤口被扯动,非常疼。
但并没有责怪。反而强自露出笑容,虚弱地打趣道:“你不是老骂我死吗?这真要死了,怎么哭成这样,就说你舍不得!”
“你……”徐淑挥手yù打,可想到他的伤,又收了回去。只是不停的哭。“以后再也不骂了!”
凌婉清同样惊喜莫名,那死气沉沉的脸上瞬间涌起无限生机,本来第一反应也是扑上去,可随即又猛然停住,默默站到了后边,悄悄擦拭着汹涌流淌的眼泪。
张仲景和华佗可没那么惊喜,微微一怔之后。华佗随即急切责怪:“将军怎把银针给取了?还敢起身?”
王旭微笑摇头,声音有些微弱:“无妨,我这身体靠这银针也无用,只是不希望大家担心,刚才的话我也听到了,二位医术高超,让我今后能再续一两年之命,不管最终如何,都要先谢过二位!”
“主公无需如此,此乃属下该做的!”张仲景摇头道。
王旭没有jīng力再理会。他是硬撑着出来的,目光随之看向典韦他们,一字一顿道:“传报将军府,立刻筹备战事,半年后。来年穿暖花开时,兵进益州。”
“诺!”众人欣然应命。
但说完那句话的王旭已经昏迷过去,伤口也明显浸出血液,将胸前纱布都染得通红,然后又很快变成淡紫sè,凝结成黏稠状,幸好被徐淑抱着,没有栽倒在地。
众人随之慌了手脚,匆忙将其抬进房内,张仲景等人再度将银针给他插上,匆匆处理伤势。
接下来几天,王旭在这乡内安然疗伤,两名神医外加徐淑,整rì探讨如何救治,凌婉清也很快恢复jīng神,但没有再见王旭一面,而是匆匆离去。
不rì,谍影部众齐出,与贼曹配合,在长江上堵住逃窜的赵韪等人,因其顽抗,当场乱箭shè杀,活捉了邓贤,剑师王越因被撞船,不幸落水,他不习水xìng,很快被生擒,蛮族图腾也被缴获。
但蛮族动乱却因没能及时制止,迅速恶化,雄溪、酉溪两部蛮族集结起数万勇士,与沙摩柯汇合,气势汹汹。
黄忠兵力不足,只得收拢军队回守大营,无力再压制,郭嘉也从宁远亲自赶赴前线。
双方主力激烈交战数场,死伤无数,矛盾越加激化。
好在这危机时刻,将军府突然公开声讨益州刘璋,并将此次事件的前因后果公之于众,只是隐瞒了王旭身中奇毒,命在旦夕的事。
消息很快传到荆南,得知始末的沙摩柯等人,虽然不全然相信,却也有了疑虑,没有再急着攻伐,而是扬言要见王旭,同时让荆州交出蛮族图腾。
郭嘉出面与之周旋,同时命人将此事传报给正在养伤的王旭。
与此同时,荆州发生的一切,也传到各方诸侯手中,天下震动。
这些诸侯显然都不是省油的灯,很快从益州那边打探到,王旭已经身重奇毒,无药可治,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忧。
但无一例外,各大诸侯势力都派遣使臣奔赴襄阳,明显各有图谋,一时间,荆州的局势成了天下焦点。
ps:成绩是令人沮丧的,但毅铭在坚持,坚信着喜爱本书的书友,也坚信着自己,我们继续努力,谁言不可一战!(.)m..阅读。
第五百三十三章 真正的黑手
“李异,庞乐!你们不是说此法必成吗?现在如何?”
益州刺史府后院书房,暴怒的刘璋喝斥声不绝,颤抖地将手中竹简狠狠扔到李异头上。“如今你们看看,看看!荆州已经明言来年chūn天出兵来袭,如何抵挡?你去?还是你去?”
越说越气的他,眼见二人闷不吭声,更是怒得跳脚,飞起一脚踢翻桌案,大骂:“怎么不说话?哑了?还说兵不血刃取得荆州,现在你们去给我取来,马上取!取不回来,要你们的命!”
李异和庞乐二人虽任职刺史府,但却是由赵韪举荐,是其亲信,历史上曾随赵韪反刘璋,后来赵韪兵败,他们又杀了赵韪反戈,本身就是墙头草。
此次,二人也只是听奉赵韪之命,帮着说服刘璋行事,连他们自己,都根本说不清究竟怎么回事,现在连赵韪的命都搭在了荆州,又怎敢答话?
只是,二人深深埋着的脸上,却是无限恼怒,说不出的怨恨,觉得自己也是一心为刘璋谋划,却惹来这等指责。
书房内还有很多益州臣子,但无一人敢说话,个个闭口不言。
他们匍匐着,刘璋可看不到,犹自喋喋大骂:“早就说过,不要惹荆州,不要惹荆州,你们都不信,现在好了,招来猛虎。当初其取汉中,张鲁那贼子势微,本刺史就不yù相助,你们非要劝着去,结果好了?”
“从军中千挑万选,抽调jīng锐组成的万多jīng悍士卒。就那么被打了个干净。回来了多少?张任、杨怀、高沛吵着要战。要死战,结果可好?”
“杨怀倒是病恹恹的逃了回来,高沛更是被黄忠一刀砍掉头颅,若非本人出钱将其尸体赎回,他连个安息之所都找不到!至于那张任,现在还被关在荆州大牢,暗无天rì。哼!还果真是死战!”
“之前,你们见外族入侵阳平关。又提议出兵汉中,这都打了几个月,可有战果?除了那个小吏法正出谋,赢了一场外,可有多少斩获?军士死伤为何比荆州还多,益州有多少人给你们拿去送死?”
“现在汉中太守魏延击败外族,回身来战,吴兰、雷铜陷在定军山进退两难,谁来担责?赵韪又以死相逼,让本刺史听从其策。策动荆州蛮族叛乱,借而诱杀王旭。”
“现在好了。王旭没死,他先走一步,还使得荆州大军来年攻我益州,世人都说老虎屁股摸不得,你们非要惹,现在好了,虎头调过来,你们说,怎么办?”
刘璋气急之下,说得众人哑口无言,矮小的张松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言道:“主公,诸位也是为了益州大业,王旭野心勃勃,就算不惹他,早晚会兵进益州,还望主公勿过于责怪!”
“此次曹cāo派遣戏志才来献计,也却有可为之处,赵韪虽然失败,但毕竟给了荆州痛击。再者,现在也与曹cāo结盟,双方可彼此呼应,多了一份手段!”
“结盟?”刘璋正在气头上,听到这番话更是火大,疾声道:“说到这个更令人生气,那戏志才献策离开后,吾遣使臣回访,却传回消息,曹cāo连见都不见,甚至说根本不曾派人来主动结盟,还言结盟事关重大,需细细斟酌,这不是推脱是什么?”
张松还不知道这事,惊道:“主公所言当真?”
刘璋双眼一瞪,怒道:“本刺史还骗你不成?前方来信还在,汝可自己看!”
“这……”
一时间,书房内的益州官员们彼此交头接耳,个个迷惑,只有少数人皱眉沉思。
“够了!”刘璋怒声打断众人窃窃私语,斥道:“现在是什么都没得到,反引来大敌,依我之见,那曹cāo本就是意yù挑起益州与荆州之战,他可避免王旭威胁其后方,从容取得中原之地。”
没有人敢反驳,虽然很多人觉得不该这么简单,可如今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从事王累踌躇片刻,迟疑着出列:“主公,据说王旭已经中毒,那毒可是古时奇毒,那调毒的方士也曾说配置此毒的草药近乎绝种,乃千古之绝唱,解法不是失传,便是药草难寻,天下当无人能治,王旭怎可能不死?可否是虚张声势?”
发泄一通,刘璋已经冷静很多,叹了口气摇头道:“不是虚张声势,若王旭死,荆州哪能不乱?如今襄阳来报,其一切事宜有条不紊,是真的在筹备物资,整军备战。如今王旭无恙,盛怒之下焉不复仇?益州今后恐怕战祸不断,生灵涂炭!”
一直静静沉思的张松,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闻言不由出言道:“不管如何,如今当尽快备战,随时防备荆州来袭。当命吴兰、雷铜带兵速回,扼守险要,益州地势险峻,钱粮兵士充足,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群臣随之出言附和,只有刘璋静默不语!
他其实并非什么都不懂,也知道不惹王旭,早晚其也会来,只是他真的不想打。
他明白自己有几分本事,更分得清轻重。就像当初在洛阳,他的哥哥们个个觉得能应付乱局,在朝堂谋得高位,当初皇帝意yù诏谕已经入蜀的刘焉,只有他果断请命出使,结果留在蜀中再不回朝,而他的哥哥们则全部死于乱祸。
如今,他继承了益州的事业,面临的却是强敌在侧。他明白论起文治武功,他比起其父刘焉差得太多,应对叛乱,治理百姓还勉强,可要面对王旭这样的强豪,那是难以匹敌的。
谁又知道,年幼之时,那些平定黄巾、功勋卓著的将军,曾是他崇敬的偶像呢?
谁又知道,先帝还在的时候。王旭奉诏入洛阳述职。那时完全凭借父亲的权势。本身则一文不名的他,曾挤破了头皮想去瞻仰结交,看看自己崇敬的偶像呢?
那时他与洛阳的贵公子们不明时事,活在虚妄的奢华中,高谈阔论,总是崇拜英雄的,皇甫嵩、朱儁、曹cāo、袁绍、王旭、刘备这些人都是他曾经仰望的存在,他扪心自问。是没有那样的勇气和能力的!
可这些,他能对谁说?
作为一州之主,他没有选择,总不可能对臣下说,那些人都曾是我的偶像,我自认完全无法匹敌!
所以只能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来推脱,来回避,不去招惹,挨过一年是一年。
他甚至能明白,在其它大诸侯心中。根本就不怎么看得起他,派遣使臣去各方。从来没得到真正重视过。
袁绍总是一副训斥后辈的模样,曹cāo则是爱理不理,孙坚根本就是草草应付,袁术更是傲然相对,连西凉的马腾韩遂都不怎么理会他。
那些小势力不计,天下闻名的英雄人物当中,唯独刘备对他颇为礼遇,可如今也是辗转流离。
这些,他都明白,只是实在没办法,但让其拱手献出益州,他又不愿意背负那等名声。
他也是有尊严的,圣贤书也读过不知凡几,好歹也是身居高位,汉室宗亲,名臣之后,没逼到绝路上,哪会愿意留名青史时,被后人世世代代轻视!
足足沉默近一刻钟之久,刘璋才无奈地挥了挥手:“通令全州,整军备战,诸位也先请回!”
“诺!”
益州众臣高呼一声,躬身应命退下……
此后没过几rì,王旭的外伤迅速好转,张仲景和华佗jīng心调配的药物,也初步遏制了毒xìng,治不了本,但却可以不耽搁其行动,只是身体终究会不断恶化,不解毒,早晚会死。
更让人忧心的,便是那毒xìng会发作,最初众人以为压制住了,哪想一天傍晚,毒xìng突发,体温迅速升高,呼吸急促,甚至伴随着抽搐,张仲景亲手施针,华佗配药灌进嘴中,才得以控制。
此后,张仲景和华佗,再加上徐淑,三人研究了很久,才争对xìng的配置出一种丹丸,每逢发作便吃上一颗。
这让王旭苦笑不已,没想自己龙jīng虎猛那么多年,结果成了病秧子。
不过再如何也得接受现实,随着外伤好转,他的心思不得不放在当前的局势上来,蛮族那边久久看不到其现身,已经逐渐按耐不住,襄阳那边的各方使臣也不安分,大肆拜访荆州官员,搞些小动作,全靠沮授带着众人应付。
这rì,王旭伤口已经结疤,行动无大碍,正yù赶赴前线大营,周瑜却是突然来访。
得到传唤后,周瑜进得院门,一路急行而来,远远便担忧地大呼:“王将军,王将军可安好?”
“多谢公瑾挂念,无事!”王旭微笑着走出房门迎接。
“那就好,那就好!”周瑜深呼口气,眉头紧皱:“若将军出事,荆州必乱,那时江东痛失强援,今后将难以面对四面之敌啊!”
王旭不置可否,转而问道:“公瑾为何还未回江东?”
周瑜脸sè逐渐缓和,笑道:“还未向将军辞行,怎能就此离开,公瑾怎会那般不识礼数。况且吾主派人前来,让鄙人务必探望将军,带他问好,同时送来很多珍贵草药,希望能对将军伤势有所帮助!”
“那烦劳公瑾回报,子阳多谢其挂念!”王旭礼节xìng地说道。
周瑜恭敬一礼,笑道:“必然为将军转达,只是将军既然无事,吾主之言也已带到,鄙人也需返回江东复命了!”
既然确定周瑜没参与此事,王旭也没有理由扣留,点头道:“那公瑾路上小心,它rì再会!”
“将军珍重!”周瑜拱手道。
“珍重!”王旭微笑示意。
随后,周瑜也不再多说,深深一礼拜别,转身离去。
入夜,周瑜带着几十个随行人员马不停蹄地急速奔驰,在抵达一处山沟的时候,命众人先走,他则缓步走向林中,不多时,已行至一个小茅屋前。
他微笑着轻语:“王将军天威!”
“理所当然!”
随着话音,房门“吱”一声打开,走出一个衣着朴实的男子,若是细看的话,其与曹cāo谋臣戏志才竟然长得有六七分像,特别是气质,惟妙惟肖。
其上前行了一礼,笑道:“周将军!任务完成了吗?”
“嗯,虽然没能一举成功,但你可以回吴郡安享后半生了,此次你做得不错,装扮曹cāo的使臣很成功,加倍赏赐。”说完,周瑜语气瞬间转厉:“但记住,从今往后,你只是个商人,也一直是个商人。”
“将军放心,属下明白!”
“你的几个部下呢?”
“已经永远回家!”那人突然意味深长地说道。
周瑜笑着点点头:“好,所有钱财赏赐在你的新府邸地下酒窖中,自己回去拿,也别亏待了他们!”
那人摇头道:“属下并非为财,只是为报将军之恩!”
“可我希望你们过得好!”
话音落下,周瑜不再多言,刚刚转身没走几步,那人突然呼道:“将军,照顾好我们兄弟的家小,只有死人才永远不会泄密!”
“不要!”周瑜一声低呼,回身yù阻止,但已经晚了,那人已经一剑刺入腹中,用力一划,鲜血喷涌。
周瑜的眼睛瞬间湿了,急忙奔过去扶住其软倒的身躯:“何故如此!”
那义士脸上露出笑容,虚弱地道:“将……军,恩情已报,只劳……劳烦看在今……今rì之功,照……照顾好我们的家小,弟兄们已经先上路,一人不漏!”
周瑜知道多说已经无用,含泪颤声道:“你放心,我周公瑾对天发誓,一rì不死,必保你们家人平安,使其富足,汝等后人,也必然尽力栽培!”
那义士放心的笑了,他了解周瑜的为人,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念叨:“弟兄们,哥……哥哥下来陪……陪你们了!”
话刚说完,已是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周瑜满脸泪光,静静站在月光之下,抱着逐渐变冷的躯体,好久好久都不曾动弹。
多rì之后,有百姓路过此地,发现屋前突然多了一堆小坟,一块石头插在前边,上面用剑刻着清晰的几个大字。
“义士吴平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