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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佛系田园全文阅读

作者:竹子米     我的佛系田园txt下载     我的佛系田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40回

    江尧走了,罗青羽发信息告诉丁寒娜,让她安心住着。先不要惦记搬回雷公山,提防那小子杀个回马枪。

    所以,丁寒娜便一直住在农场,鲜少出门,日常三餐由程助理和她老公送。到了晚上,头顶星辰,脚踩百亩田庄,偶尔出来欣赏农场的夜色,散散心。

    夜间出来,难免碰上狗子军团的巡逻队。

    经过一回、两回的冲突,经李队长出面调解,从此,娜娜在夜里可以横着走了。巡逻犬见了她不喊也不追,顶多站得远远看着。

    若她偏离惯常走动的方向,立马围过来吠叫。

    丁寒娜:“……”

    巡逻犬的这种姿态,活脱脱职场里的那些平时对她不理不睬的小人。一旦逮到她犯错的机会立马捅到领导的面前,贼讨厌。

    注意力全放在她身上,还怎么捉贼啊?

    改天找它们的领导谈谈。

    所以,除了值班的安保队员,别的工作人员知道有客人在。有时通过摄像头见过她一两次,却不知道她是谁。

    这样挺好,证明大家的保密工作做得还算到位。

    另外,在农场,丁寒娜闭关的次数比较多。一旦闭关,程助理夫妇就不用给她送饭了。她若觉得饿,自己在厨房随便做点吃的,死不了。

    而罗家这边,江尧走了之后的半个月里,罗青羽和农伯年的晨跑路线一直是自家的山头。

    自家山头布了阵法,别的地方可没有。

    所以,绕完自家的几座山头,夫妻便各练各的,互不干扰。等半个月过后,再把农场那边的路线添上日程。

    为嘛是半个月?

    不是什么特别的原因,年轻人的耐性有限,夫妻俩打赌江尧守不了半个月。人生不止眼前的丁家祖孙俩,还有很多奇人异事(灵异事件)等着他去做。

    仍是那句话,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再怎么严密的防守,时日久了? 总会出现一些漏洞。所以? 人生得意须尽欢,若注定有灾难,杞人忧天也救不了自己。

    尽力就好? 不必战战兢兢? 总是一副如履薄冰的怂样。

    ……

    在这半个月里,大谷庄的乡村生活似水平静? 每家每户除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 几乎没什么大的变化。

    倒是不时有陈家村的人过来,问大谷庄村民入股大鹏公司的分红拿了多少。

    真是皇帝不急? 太监急。

    人家那是年末分红,给大鹏公司搞种植的农户每次交货还有一份报酬,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那些信不过谷展鹏,眼睁睁看着机会流失的人家天天啃着一颗柠檬果。到处宣传入股的人都是大傻子? 把钱打水漂了还给人家数钱什么什么滴。

    还有陈开罗? 上次鼓动各村土豪投资什么风光互补发电系统的计划失败了,他没有灰心,自己掏钱选址准备给村里安装一台。

    结果忙了不到一周? 工程停止了。

    有人说,他这次的行为涉嫌违法了,没有向相关部门报备? 擅自占用国土资源面积;也有人说? 他原以为安装一台风电设备很便宜? 没想到要几百万。

    成本过于昂贵,他一个人撑不起,计划无疾而终。

    因为死要面子,不想让外人知道他钱不够,只好说是违规操作,被相关部门勒令暂停了。

    至于是真是假,大概只有他和身边的人清楚。

    而这些内幕,正是在陈开罗身边当跟班的军仔、恒仔传回大谷庄的。他俩见陈开罗最近挺倒霉的,无论干什么事都亏本,导致陈老板的心情特别暴躁。

    前些天,大家还听到他在家里骂老婆,骂老婆的娘家是吸血鬼来着,女主人当天就回了娘家。

    树倒猢狲散,军仔、恒仔见陈家的气氛不对,想辞职了。

    但是,他俩处境堪忧。

    想当初,大谷庄村民纷纷参与大鹏的增资入股计划时,他俩受陈老板的蛊惑,把自己那点存款拿去买了股票,结果被套住了。

    幸亏,父母不听他俩的,把钱投给了大鹏企业。

    但父母说了,以后那点分红是自己夫妻的养老钱,儿子想花钱自己赚去!休想啃老。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两人都明白,各自的父母是怕他俩把那点家底给败光,想逼他俩争气些,趁年轻自己出去赚。

    这谈何容易?

    自从跟着陈开罗,两人的消费观念和以前有很大的变化。还交了女朋友,经常入不敷出,没有一个月不透支消费的。

    让他们重返社会,当一名辛苦的打工人,可能吗?

    这不,他俩最近一有假期,便到谷彩霞等人的种植园去耍。希望以诚意打动小伙伴们的心,重新接纳他俩的回归。哦,还包括他们的女朋友。

    至于谷彩霞等人是否同意接纳,罗青羽不知道,也不关心。

    横竖是大谷庄的人,让她们自己判断。

    再说,罗青羽这边也不太清静——

    “我就说你这张嘴啊,不能说不好的话,这下完了吧?”在一个周末,罗哥把妻儿和保姆送到乡下,并在院里数落妹子,“那姓叶的婚事黄了……”

    原因很现实也很俗套,为了彩礼。

    男方同意给彩礼,但要求女方随嫁妆拿回小家,不许留给娘家。叶丝瑶同意了,但男方觉得口说无凭,要白纸黑字写下来,让她娘家人签名。

    叶家认为男方这条件太过分,并且不尊重女方家长。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两家就这么吵了起来。在罗氏兄妹提起这事的时候,他们已吵了一个多月。

    现在分手了,被罗青羽这乌鸦嘴说中了,叶丝瑶在夏家二嫂的陪伴之下到罗哥家做客,然后就把人撂那儿了。

    这人都来了,失恋最大,总不能把人撵走。

    罗哥和夏槐盘算着,让她住几天吧。等她觉得无聊,自然会离开。

    不曾想,那叶丝瑶真以为自己失恋了,全世界都要给她让路,人人都要讨好她,迁就她。在罗家的那几天,摆足了夏槐娘家人的谱,对保姆颐指气使。

    最搞笑的是,她竟然对男主人的迟归或者夜不归宿表示不满。

    等罗哥第二天晚上回家时,她翘着二郎腿,阴阳怪气地质问他昨晚去哪儿享受了?还记得家中为他生儿育女得妻子不?还记得他的双胞胎儿子不?

    家有贤妻娇儿,他还敢夜不归宿,真是枉为男人。

    当警察怎么了?警察不是人啊?警局少了他就不转了是吧?还有啊,既然他这男主人经常不着家,干嘛还养着两条残废老狗吓唬妻儿?把它们扔了吧。

    哦豁,罗哥和夏槐被同时气得,差点就地去世。

    劝不走,敢撵她她就在家人群里闹自杀,把叶家、夏家二嫂和夏家人吓得,赶紧劝他俩迁就一下。

    这不,今天趁她和闺蜜出去逛街,夫妻俩立刻找人换了门锁,到大门口的门卫处取消夏家所有人的探访资格。

    然后,携家带口,包括两条退役警犬一起回乡下避难。

    放心,他俩躲得过初一,也躲得过十五。夏槐娘几个就住在禅意小院,罗哥回去之后,暂住单位宿舍。

    等叶丝瑶自杀挂了,夫妻俩再回去。

第1041回 夏槐的冲动选择

    那叶丝瑶可不是吃素的,她那天和闺蜜逛街、唱k,唱到一半,被父母的来电气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原来,夏槐未经她的同意,擅自把她的行李物品收拾好扔在别墅区大门口的保安亭处。然后,她打电话让叶丝瑶的父母去拿,顺道接他们的女儿回家。

    因为罗哥要出差,夏槐带着孩子回婆家去了,无人有空照顾失恋的她。

    嗬,什么意思?这是变相把她轰出家门吗?叶丝瑶气得肺炸裂,认为夏槐此举是对她的侮辱。当即打电话给她,想勒令她立刻马上滚回来给自己开门。

    哪知,夏槐的手机关机了。

    没事,她男人是警察,断不敢关……靠?!也关机了?!叶丝瑶傻了眼,瞪着自己的手机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不用猜了,夏槐的男人肯定用的两部手机。一部家用,一部公用。

    哈,叶丝瑶被原地气笑了。

    果然是女生外向,亏自己还一直为夏槐着想,替她管教男人。她倒好,不仅不领情,还用这么难堪的手段把自己轰出来。

    行,一个回乡下,一个出差是吧?走着瞧,看她怎么收拾他们。

    ……

    说实话,在乡下,虽然不得不和老公分开,夏槐却和孩子们过得很开心。看着五个小宝贝满院子地追跑嬉闹,她的心里一直是柔和温软的。

    罗哥带来的那两只狗没留下,随他一起搬回宿舍住了。

    据说,宿舍楼的人都很喜欢它们。不必跟主人分开,大概是它们最快乐的事吧。

    总之,一家人是暂时分开,等安逸一段时间再考虑回家的问题。

    “哎哎,林林,你是大哥,不能和弟弟妹妹打你们的小昊哥哥和小逸哥哥……”作为旁观群众,夏槐无奈地进行第n次的劝架。

    虽然,自家的双胞胎老是被群殴,所幸,小家伙们力气小,不是什么大伤害。

    孩子爸在家的时候,也经常教双胞胎打拳或一些基本功。虽然和三胞胎打起来,依旧毫无胜算,但也不算输得太惨。

    至少抗揍,不是吗?

    瞧,刚被换开,三胞胎又跑回来继续对两位小哥哥使用叠罗汉这一招。啧? 小小年纪竟如此执着狡猾,妄图以多取胜? 这无赖招数八成是跟妈妈学的。

    小姑是个性子最直爽的? 听了大哥、大嫂逃难式的经历,捧腹大笑。她笑兄嫂没出息? 连个外人都搞不定,竟然在自己家里被人拿捏。

    “你们等着瞧,她不会罢休的。”

    她这句话? 害自己夫妻听得心惊肉跳。还不罢休?那叶丝瑶到底想怎样?

    “怎样?”小姑听她这么一问? 挑挑眉,“她呀? 要么心理有毛病,自己过得不幸福也不许你们幸福……”

    为啥盯着罗哥和夏槐?

    “因为你的软肋是你母亲,而你母亲的软肋是你二哥、二嫂。所以,你二嫂三番四次地把姓叶的弄到你家? 估计是为了报复吧?报复你爸妈和你二哥……”

    也可以说? 是在报复她全家? 让夏槐代兄受过。

    “叶丝瑶肯配合,要么觉得折腾你一个千金小姐很有成就感;要么喜欢我哥,想当第三者;要么……”罗青羽似笑非笑地瞅嫂子? “她是喜欢你,讨厌我哥……”

    所以,自从来到他俩的小家,便千方百计地折腾罗哥。目的是挑拨二人的夫妻感情,最终走向离婚的结局。

    每每回想这一番话,夏槐总要全身起一层鸡皮疙瘩。

    “啊啊,妈妈,妈妈……”

    唔?听到孩子们的呼救,夏槐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定睛一看,不禁全身无力,匆忙跑过去救驾。

    “林林,你们三个小坏蛋,要把哥哥们都压坏了……”

    孩子多很头疼,一刻都不能消停。

    眼看自己儿子又落了下风,夏槐叹气,一个一个地把三胞胎抱开,交给他们的保姆抱着,不许再往自己儿子身上压。

    有五个孩子,当然不能全部让她带,婆婆谷宁和崔家婆婆也在。

    公公和农家、崔家伯伯到另一座山头,就那养殖场杀猪去了。罗哥回城上班,小姑在枯木岭整理她的草本精华,妹夫农三在他的山里搞药植研究。

    山里的日子看似很清闲,实际上,各有各的忙碌。唯一的好处是,大家可以随意安排自己的时间。

    “小槐,”婆婆谷宁笑眯眯地过来,悄声道,“青青做的烧仙草,我和你乔姨刚去拿回来摆在客厅了,你赶紧去吃,孩子有我看着。”

    叶乔把其余的端去崔家那边了,农家两位老寿星最近住在那边。二老的牙口好,胃口也好,最喜欢吃甜品。

    人人有份,唯独这群小娃娃不能吃。

    因为这烧仙草里边有黑珍珠和各种弹牙的粉圆,怕他们吃了难消化。所以,妈妈若想吃就得躲着点,别让他们看见了。

    于是,夏槐趁孩子们玩得正开心,悄悄起身溜回前边的客厅吃独食去。

    自从下过几场雨后,最近的天气渐渐热了。

    外边的烧仙草能否清心降热,她不知道,但小姑和婆婆做出来的肯定有这种效果。而且口感好,冰冰凉凉,清清甜甜的,真想从此呆在山里不出去了。

    省得要面对外边那些糟心事……

    正想着,手机响了,夏槐拿起来一看,刚刚还清爽飞扬的心情倏然一沉,是二嫂的来电。

    看到二嫂两字,夏槐不禁想起小姑子的那番话。想了想,直接点了拒接,然后拉黑,接着吃。

    木事,她要平心静气。

    青青说得对,凡事都有解决的方法,只要自己狠得下心,豁得出脸皮。一鼓作气,把这碗甜品吃完,二哥的电话到了。

    看到二哥两字,夏槐气不打一处来,接了。

    “喂……”

    “小槐你怎么回事?你拉黑你二嫂了?我正在开会呢,你们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夏二哥被家里这群女人闹得,有些烦躁。

    “有什么好说的?她仗着二嫂的身份,多次把姓叶的扔到我家颐指气使,作威作福。不就是想让她破坏我和罗宾的感情,报复你曾经带给她的伤害吗?”

    夏槐把多年来的积攒的怨气,一并发泄出来。

    “二哥,是你对不起她,你处理不好家事是你无能,不要试图把祸水往我头上引!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喊她一声二嫂!你要老婆,就不要认我这个妹妹!”

    吼出心里话,直接挂机,把二哥也拉黑了。

    昂首挺胸,双手叉会腰,觉得自己今天实在太牛.逼了~。

    尽管冲动,但她不后悔,绝对不会后悔!

第1042回 罗哥的决定

    原来,叶丝瑶回到自己家后,翻了行李,发现一条项链不见了。据说,那是她未婚夫送的定情信物,自从婚变,她要夜夜戴着它方能入眠。

    用情至深,如今慧剑斩情丝,须靠旧物聊以慰藉。

    本想打电话给夏槐或者罗哥,到两人的家里看看是否掉在哪个角落。

    结果,夏槐把她拉黑了,罗哥关机了。她到小区的门口,人家门卫又不让进。没办法,她只好求夏二嫂找夏槐,谁知夏二嫂的手机号也被夏槐拉黑了。

    找不到项链的这两天,叶丝瑶在家是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大半夜的,她居然跑出客厅睡,也不怕哪天把父母当场吓去世。

    没辙,叶家父母只好又找夏二嫂。

    这次是家长出面,非同小可,既然夏槐不愿接自己的电话,夏二嫂就打电话给夏二哥,要他务必让小姑给自己打电话。

    连夏二哥都没想到,一向备受家人宠爱的小妹居然是这么看待自己的,伤心了。

    “妈,自从小槐嫁到罗家,整个人的性情都变了!”夏二哥先是愤怒,继而十分委屈地向亲妈投诉,“您要好好管一管她,别忘了,我们才是她的至亲!”

    他并非妈宝男,事事要征询妈妈的意见。小妹是女生,对付女生只能让亲妈出面。爸不会管的,就算管,也是先训斥他们几个当哥哥的无能。

    话说,妹子的性格和爸的脾气越来越像了。

    但是,没有娘家人,罗家能给妹子好脸色瞧?真的是,女生外向啊。一旦嫁了人,就把娘家当外人了,哎。

    听完儿子的投诉,夏妈妈头疼极了。

    又是为了叶丝瑶,唉,闺女怎么就瞧她不顺眼呢?对方闹婚变,正伤心着,闺女两口子竟然不声不响地把人轰出来,是有些失礼。

    儿子说得对,这种事,换作以前的女儿是做不出来的。

    敲打罗家?

    那肯定不行,农家人跟他们住在一块,老头子和那一大家子都很聊得来。不能因为闺阁小事? 坏了老头子好不容易和农家建立起来的情谊。

    况且? 到罗家找一件小首饰而已? 不是什么大事。

    夏妈妈想罢? 决定不打扰女儿了? 直接打女婿的手机号? 哦? 关机了。唉? 本来不想刺激闺女的,犹豫片刻? 最终还是拨了小槐的电话。

    ……

    “妈? 你怎么总是帮着外人来气你女儿?”夏槐接到亲妈的电话,都要绝望了? “她在我家? 表现得比我还像女主人!妈,其实叶丝瑶才是您亲生的吧?”

    “你瞎说什么呢?当妈.的人了,脾气越来越不像话。”女儿的小心眼,使夏妈妈略生气? “你们擅自动了她的东西,人家计较了吗?现在她的首饰丢了? 想回去找找都不行?

    小槐啊,你……”

    你字后边是什么话,夏槐不用听也猜得出来。老妈翻来覆去说的就那几句,叫她大度些。

    所以,她一时赌气,挂了亲妈的电话,然后拨通丈夫的工作号。

    “小槐?怎么了?”

    听着手机那端传来的熟悉声线,夏槐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哽咽着说:

    “我妈又来说我……”

    婚前,她真心不觉得自己有啥委屈的。丰衣足食的人生,虽然有点美中不足,但人生不可能是完美的。

    婚后,不知怎的,她越来越受不了叶丝瑶,越来越受不了家人对自己的劝告。

    叶丝瑶骂她出嫁从夫,凡事偏向婆家,心偏得没边了。都说男人娶了媳妇忘了娘,她也一样,嫁狗随狗,嫁了老公横着走,越来越不把娘家放在眼里。

    但,她真的很讨厌至亲老让她忍。嫁人了,还躲不掉这个极品亲戚。

    “没事没事,不哭,我来跟妈谈……”

    罗哥好生安慰她几句,等她不哭了才结束通话。接着,重启家庭手机号,给丈母娘打了电话。

    幸亏今天不忙,在办公室写报告。

    也还好,自从听了小妹的乌鸦嘴,他做了一些准备……

    “项链?行,我明天中午回一趟,妈,要不您找个人一起来吧。”罗哥听完丈母娘的话,便说,“有外人在,估计她不会赖着不走……”

    不,他是以防万一。

    据他对叶丝瑶的观察,绝非善类。小槐不在,孤男寡女的,万一对方做出丧心病狂的姿态,岂不毁他一生清白?

    “嗐,你多虑了,”夏妈妈被女婿的话逗笑了,“大家一场亲戚,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你不要听小槐乱说,这刚生完孩子的女人啊,经常疑神疑鬼的……”

    说归说,既然女婿有这方面的顾虑,她做丈母娘的乐意成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等明天中午,让两位保姆一起在门口等。

    若小瑶问起,就说她俩进去搞卫生。理由充分,给大家都留了脸面。

    这次,女婿肯主动开机跟她联络,说实话,除了职业,夏妈妈对他这女婿还挺满意的。

    只要人品好,对女儿好,有钱没钱都无所谓。

    反倒是女儿,越来越小气了,唉。

    ……

    有丈母娘出手相助,罗哥放心了,继续专心工作。

    到了傍晚时分,换上宽松运动服的他搓搓俩大狗子的毛脑袋,感慨万分:

    “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走,散步去,你俩要努力啊,争取多陪我几年。”

    活到九十九啊九十九,但,据小妹那张乌鸦嘴所言,他差一年才能活到九十九,可惜了……

    就这样,一人两犬迎着寂寞的夕阳,在城市公园里遛圈慢跑。

    等到华灯初上,今天的运动量也够了,罗哥牵着俩大狗子正准备返回宿舍,手机却响了。拿出来一瞧,是夏家二嫂。

    私人号开了,到现在才有人打电话过来,已经十分难得。

    罗哥接了,心平气和地打招呼:“二嫂……”

    “小瑶现在在你家门口等!今晚没找到项链她就在你家小区门口坐到天亮!你自己看着办吧!”夏二嫂厉声喝道。

    她说完就挂机了,再直接把他拉黑。

    哈,看着手机,罗哥气笑了。

    “走,刀刀,黑虎,咱们回家。”

    行,既然叶丝瑶一天都等不了,那便去吧,看她耍什么花样。

    回去的途中,罗哥给丈母娘那边打了电话,把夏二嫂的意思告诉夏妈妈。

    “什么?今晚就去?”夏妈妈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心头微恼,“我不是跟她们说明天吗?这么急?”

    大晚上的找什么项链?她女儿又不在家……

    “二嫂说,姓叶的找不到项链今晚就坐在我小区门口不走了,我能怎么办?”罗哥怨气满满的,依旧温和地告诉丈母娘,“所以妈,明天你不用派人来了。”

    来者不善,今晚可能要浪费警力了。

第1043回

    回到自家小区门口,罗哥果然看到叶丝瑶站在那儿翘首以盼。

    看到罗哥的车,她眼前一亮,接着神色阴沉来到车旁,想一把拉开副驾的门。结果死活拉不开,她瞪一眼罗哥,却发现他示意她坐后边去,瞬间气炸。

    可他不开门,她也没辙,总不能赌气走路进去吧?从大门口到罗家有些距离的。

    叶丝瑶无奈,只好拉开后座的门,谁知发现后座有两条狗或叭或蹲。听见门开了,两只大狗子还一副懒散地抬眸瞅她一眼,发出充满威胁的汪一声。

    把她吓得往后一退,砰地甩上车门。正要气呼呼地骂人,车子却咻地开了进去。

    “哎你,停车!”

    叶丝瑶连忙追了进去,这一次,保安没拦着,一副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她跑进去。

    原来,趁她纠结摆谱时,罗哥跟保安打了招呼,让她进来。小区的闸门开了,她又不乐意上车,那就步行吧。

    他没工夫侍候这些小公举~。

    把叶丝瑶气得,不敢相信这世上竟有这种奇男子,奇葩的奇。

    一番折腾,终于,罗哥先回到家,开门开灯,在屋里转了一圈再出来。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一边陪两只大狗子玩耍,一边等着那位姗姗来迟的人。

    本以为要很久,没想到,他刚陪狗子们坐下不到两分钟,她便匆匆赶到了。

    看那气喘吁吁的样子,应该是一路小跑。

    而看见他一直坐在大门口,叶丝瑶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

    没理他,踩着运动鞋轻快跑上台阶,径自往屋里跑去。一路快步走,回到她在这儿时住的客房。第一时间反锁房门? 然后检查房里是否藏了手机偷拍。

    自从接到夏二嫂的电话? 说夏妈妈出面,让罗宾明天回来帮她找首饰。她生怕有变故,特意提前回来? 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让他没时间在房里做手脚。

    就算他方才提前到? 她是一路小跑,短短的三四分钟里? 只够他在房间里放手机。

    不过还好? 经她粗略地检查一遍? 天花板没有摄像头? 除了电视柜旁边多出两个造型别致的小音箱,书架、衣橱和床头桌等位置都没有可疑物件。

    刚要仔细搜寻一番,便听到房门被敲了两下,然后听到夏槐老公的声音:

    “叶小姐? 找到没有?”

    “没有!”

    叶丝瑶没好气地回他一句,得意地往床上一躺。哈,计划得逞。既然进来了? 休想再用之前那种方法轰她走。今晚她就在这儿睡了? 看他能把她怎样。

    请神容易送神难? 他们夫妇之前要是好声好气地跟她说,她或许会识趣地离开。

    但现在,等她住腻了再说。

    “开开门,我帮你找。”罗哥不依不饶,继续敲门道。

    找个东西需要关门吗?八成有猫腻。

    “我累了,今晚不找了? 明天再找。”叶丝瑶坐起来,冲门口扬声,“你去忙吧,我要脱衣服洗澡……”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巨响,把她整个人从床上吓得蹦起。惊魂未定地瞪着被人一脚踹开的房门,穿着无袖短裤运动服的罗哥,像一尊发怒的金刚站在门口。

    隐忍怒火,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伸手往大门口一指,声如洪钟道:

    “立刻给我滚!”

    就知道她会耍花招。

    工作这么多年,他见过无数卑鄙无耻的男人女人。但没想到,原来自己身边也有这种奇葩的存在。

    真的是,仿佛四周的空气被严重污染,导致他呼吸不顺畅。

    “我不走!”从未被男人这般粗鲁地对待,叶丝瑶被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唬得眼眶一红,犟嘴道,“我是夏槐的亲戚,她让我住这儿的,你凭什么赶我走?”

    “就凭我是这个家的主人。”罗哥疾言厉色道,“小槐有多讨厌你,你自己心里没数吗?即刻离开我家,我或许给你留一点面子,否则别怪我拖你出去。”

    他说到做到。

    这里是他家,驱逐外人不必动手打,扯着她的衣领扔出大门口不犯法,她比较难堪而已。

    “你敢!”叶丝瑶被他的态度气红了脸,果断抬手抓乱自己的头发,再把领口一扯,挺着脖子冲他叫嚷,“你拖啊!敢碰我一根头发,我让你身败名裂!”

    呵,罗哥再一次被她的无耻与天真气笑了。越发觉得他妹子那张乌鸦嘴,蛮灵的,幸亏他一早做了准备。

    “好,我不拖你,”他掏出手机,“我让你爸妈还有小槐的父母一起来请你,行了吧?”

    “你敢!”见他果然被自己吓住,叶丝瑶顿时胆子肥了,得意非常,“你敢让他们来,我就敢说你非礼我,看他们信谁。”

    哈,罗哥被她的厚颜无耻惊呆了,不由得问出存在心底许久的疑问:

    “叶小姐,我很想知道,小槐到底跟你结了什么仇什么怨?让你一直看她不顺眼,时不时过来恶心她?”

    “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叶丝瑶冷笑,瞅他的手机一眼,“总之,除非是小槐让我走,否则,你们罗家谁都没有资格撵我。”

    她不傻,手机在他的手上,鬼知道他方才是不是录音了?

    什么仇什么怨?当然是看他们这些有钱人不顺眼啊!一想到夏家为了所谓的面子,为了保持风度,被她这小小女子耍团团转,格外舒心。

    尤其是夏槐,那可是真正的白富美哪!

    明面上,她是受尽宠爱的夏家千金;实际上,这十几二十年里,她一直是自己的掌中物。只要自己不开心,就拿她寻开心,屡试不爽。

    以前是只耍她一个,如今好了,她结婚了,被自己耍的人又多了一个。

    想放就放,想耍就耍,与人斗果然其乐无穷。

    “是吗?”见她不想说,罗哥也不勉强,拿起手机点了几下,而后举起屏幕对着她,“给你看样东西……”

    唔?叶丝瑶一脸不耐烦地望去。

    当看到他手机里出现自己的身影时,愣住了。当看见她吼出一声“你敢”后,自己扯下领口的那个瞬间,形象丑陋如鸡,她不禁浑身发热,无地自容。

    原来,他果然在房里装了摄像头……

    “你,你居然在我房里装监控!你下流无耻!”她先是搂紧衣领,然后气急败坏地翻自己的包,“我要报警,我要告你!”

    “告吧,”罗哥气定神闲地倚在门口,“这间房里的摄像头是我前天晚上购买,当晚安装。有发票有收据,走廊的摄像头清晰记录了我进这间房的时间……”

    另外,他家有两个孩子,夫妻俩打算把这间房改造成孩子们的玩具室,安装监控、扬声器合情合理。

    是她自己闯入镜头,被镜头拍到她卑劣无下限的精彩表演,怪得了谁?怪他在自己家里装监控么?

    “给你一分钟时间滚蛋,不然,我就拿着这段视频到夏家。让他们见识见识你的真面目,看看你是如何对待小槐的。”罗哥语气冷淡道。

    叶丝瑶站在原地,神色阴沉地盯着他,身上微微颤抖。

    可能是气的,也可能是心中害怕,毕竟被人握了把柄。这段视频一旦在夏家人面前公开,她和父母此生将与夏家人撕破脸,再无来往的可能。

    “我走,但你要把视频给我,否则我一样可以告你。”叶丝瑶故作镇定,朝他伸手,“就算告不倒你,你和你们罗家的名声也不好听。”

    走就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第1044回

    “你在恐吓我?”

    旧罪未消,又上赶着自添一条新罪状,罗哥被叶丝瑶的胆量深深地折服了。在摄像头的包围之下,堂而皇之地威胁恐吓警察,他拿什么来拯救她的脑子?

    “……”?!!

    叶丝瑶终于意识到自己有多蠢,更加的面红耳赤。但是,不拿回视频,她明天极有可能声名狼藉,受万夫所指。

    “不是,我不是恐吓你。”她艰涩地找个借口,并牵强地道歉,“我错了,我不该跟你开这种玩笑……是,我承认之前在你家是过分了些,但我是为了小槐着想……”

    人至贱则无敌,罗哥不想听她废话,转身就往外走。

    “哎哎,你别走!”叶丝瑶见状急了,连忙追出去。结果一出房门便愣住了,全身如坠冰窖,僵在原地瞪着来人,“夏、夏姨……”

    她们来多久了?听到多少?

    只见夏妈妈嘴角紧抿,怒容满面地站在门外不知多久了。在她旁边的是夏大嫂,正一脸尴尬地看着衣衫不整跑出来的叶丝瑶,又看看退到一旁的妹夫。

    她俩知道罗哥是无辜的,因为他来时的那通电话,夏妈妈心急火燎地赶过来。夏大嫂闲着无事,陪婆婆走一遭,没想到会听到叶丝瑶刚才那番话。

    这下好了,不仅叶家完了,二弟媳妇估计也得遭殃。

    “夏姨,”心存侥幸的叶丝瑶按下内心的不安,像往常那样一脸无辜地跑到夏妈妈的身边,委屈道,“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是他怂恿小槐和我离了心,我至于生气吗?

    一个大男人,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当面说,在背后说是道非搞小动作,这是男人干的事?夏伯伯和夏哥他们就不会这样……”

    说话三分坦承七分假,更容易取信于人。夏槐不懂,所以连亲妈都帮不了她。

    可惜,这次叶丝瑶碰到夏妈妈的底线——

    “项链找到了?”夏妈妈打断她的话? 上下打量她一眼? 那冷漠的眼神仿佛带着冰渣子? “找个项链弄得衣衫不整,成何体统?待会儿出去外人怎么想?”

    两人是清白的,可外人不知道。

    叶丝瑶的名声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女婿和女儿的声誉不能被她连累。

    “夏姨? 不是您想的那样? ”叶丝瑶慌忙整理一下衣冠,“我们……”

    “他敲门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夏妈妈不让她有制造误会的机会? 冷漠道,“项链找到了就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更不要喊我夏姨。你们叶家只是我儿媳妇的亲戚? 和夏家没关系。”

    “夏姨……”从懂事以来? 夏妈妈就不曾给过她脸色瞧,叶丝瑶这次是真的泪目,心中略有惶恐,“我可以解释……”

    “不用解释? ”夏妈妈冷淡地打断她的话? 微微回头,扬声,“阿芬? 送客。”

    “哎。”从不远处的楼梯间应声出来一位帮佣,朝叶丝瑶礼貌道,“叶小姐,请。”

    在场的都是夏家人,叶丝瑶自知解释无望,更不会有人站出来替自己说话。任何招数,在这种势单力薄的情况下很难奏效。

    “那我走了,夏……夏太太。”在职场混过几年的她迅速调整心态,用一副失落与委屈的语气道,“对不起,罗哥,替我向小槐说声对不起,我只是想帮她……”

    言毕,不理旁人听了自己这番话有何感受,她随意梳理一下头发,整理好衣装,淡定自若地随那位芬姨离开了。

    边走边努力回想,自己方才有没说出心里话。

    如果没有,她便还有挽回亲戚关系的机会。到时,先找夏二嫂哭诉解释一番,让对方帮自己在夏姨面前说说好话。

    至于威胁罗哥的那种话,她可以解释考验他或者一时气愤所致,并非真的威胁。

    夏妈妈是最心软的……

    但,一想到她方才那副冷漠的神情,叶丝瑶的信心有些动摇,心慌心悸的。

    不行,得赶紧找夏二嫂坦白。

    想罢,她加快速度,往小区门口飞奔而去……

    回到罗家的,把叶丝瑶轰走了,夏妈妈回头看着罗哥,神色有点难堪。同时想到,自己竟然为了这么个玩意委屈自家闺女多年,心里难受得紧。

    歉意的话说不出口,本想关心女婿几句,又拉不下脸。

    “啊,哈哈,”夏大嫂见状,连忙开口缓和气氛,“阿宾啊,多亏你事先打电话回家,不然,这误会就大了。”

    罗哥配合地笑了笑,道:

    “我也没想到她会耍赖,多亏妈和大嫂赶来,不然,我今晚可能还请不走她。”

    两人一唱一和,让夏妈妈的尴尬情绪得到一丝缓解,微微苦笑道:“行了,你俩不用给我找面子,是我识人不清……”

    一直以来,她怀着愧疚的心情面对二儿媳,连带着,对她介绍过来的人也倍加宠信。

    事关儿子的家庭幸福,女儿家之间的小矛盾不值一提。

    如果,叶丝瑶没有闹出今晚这场风波,夏妈妈到现在还是不以为意。但是,她千不该万不该,在大晚上来叨扰夏家的女婿。

    竟然还敢威胁他,这才是夏妈妈对叶丝瑶心生厌倦之处。

    儿子的婚姻幸福很重要,女儿的也一样。破坏别人家庭的人,不管男人女人,能有几个是好东西?

    “你既然回来了,就别走了,她不会再来打扰你。”夏妈妈叮嘱女婿说,“我把阿芬和她老公留下,给你收拾屋子和煮饭。你上班辛苦,老住宿舍怎么行?”

    住宿舍,那一日三餐定是在单位饭堂,能有什么营养?

    “我明天让小槐回来……”

    “妈,不用,昊昊和小逸在奶奶家玩得正开心。先让她娘仨住几天,我周末再去接她们回来。”罗宾忙道。

    他理解丈母娘的歉疚之心,更心疼妻儿跑来跑去的辛苦。

    难得回一趟乡下,吃的尽是些山珍海味,还有他妹子偶尔心血来潮亲自下的厨……要不是为了工作,他都想搬回乡下长住。

    “随便你们。”夏妈妈拍拍女婿的手臂,“很晚了,你上班累了一天,早点歇息吧,我们回去了。”

    “好,大嫂,那你陪妈慢点走。”

    “知道,你不用送了。”夏大嫂摆摆手,陪着婆婆走到客厅。

    “阿芬,”正欲离开的夏妈妈忽然站住,叮嘱芬姨,“等明天,你们夫妻找人把那间房里的一切都换了,包括家具,费用从家里出。”

    若闺女知道今晚的事,看见被叶丝瑶碰过的东西心里肯定挺堵的,不如换了。

    就当,她这妈妈给女儿的一份歉意。

    “哎,我知道了。”

    罗宾本想说不用,被夏大嫂瞪一眼,悄悄摇了摇头。他于是把话咽下,换个语气:“谢谢妈。”

    夏妈妈摆摆手,头也不回地和老大媳妇离开了。唉,儿子、女儿的婚姻幸福都重要。如果两者不能共存,那只能舍弃一方了。

    明天还有一场仗要打,大家都早点歇吧。

第1045回

    当天晚上,夏槐接到罗哥的电话,得知老妈逮到叶丝瑶的作妖现场,脸色很不好看。本想打电话回去安慰下,又怕惹老妈不高兴。

    看看时间,夜深了。

    于是,夏槐打给大嫂问明情况,得知母亲一回去就找父亲商量事。可见身体无大碍,但心情不好是肯定的。

    既如此,她就不打了。

    因为每次提起叶丝瑶,娘俩以前都闹得很不高兴。夏槐的心理阴影面积巨大,不希望在晚上提起对方,怕心里堵得慌,睡不着。

    这事,夏槐也没跟公婆他们说,但跟小姑说了。

    “希望我妈这次不要让我道歉。”夏槐叹气道。

    她决定了,这次无论如何也不道歉,绝对不能让事情的发展又回到解放前。

    “啊?”罗青羽很惊讶,“道歉?不会吧?”

    由于夏家的纵容,叶丝瑶已经把野心和挑衅摆上台面了,夏家爹妈还帮着她?啧啧,不得不庆幸自己有一对帮亲不帮理的父母,从来不让儿女受委屈。

    不过,是人便有无尽烦恼,今世的嫂子如此,前世的也是一地鸡毛。

    前世的嫂子魏兰,妈妈病退了,爸爸想要个儿子,在外边有了私生子。后来,父亲的外室想要名分,把事捅到魏兰的母亲那儿。

    把本来身体不好的亲家母气得,没几年便走了。

    生前的那几年,亲家母病得一塌糊涂,是已经出嫁的魏兰回家伺候,她父亲搬到外室家里躲清静。那时,罗家的事和她的儿子是公婆和小姑子在照顾。

    后来,亲家母没了,对方登堂入室,成为她的继母。

    家里的钱财理所当然是小弟的,老父亲年迈,但凡有些病痛,继母都要喊魏兰回来伺候。甚至有时候继母病了,老父亲也让她回来伺候。

    他说,儿子是男人,不方便。

    那时,魏兰晚上没少躲着哭,罗萱劝她不要回去活受罪。她听小姑的,结果那弟弟居然把二老扔到罗家就走了。

    魏兰顿时火冒三丈,不顾老父亲的反对把弟弟告了? 还要和他分家产。父亲留给他的房产有一半是她母亲的? 父亲无权处理她的那一份。

    因为这事,魏爸没少骂闺女,并且极力反对? 要死要活的。

    还有那继母? 吃不惯罗家一日三餐的白开水烫菜,便给老头子吹枕头风。说让魏兰写下协议? 自愿放弃她亲妈的那半财产,就不用她养老。

    魏兰根本不想跟父亲这边纠缠,赶紧签了让他们滚蛋。

    经此一事之后,她和罗萱发现? 尽管自家的生活清苦了些? 但没有那些糟心事,能平平淡淡地过也是一份难得的福气。

    正是这份难姑难嫂的革命情谊,使她俩的关系一直很好。

    罗爸罗妈去世后,罗萱一个人带着孩子过得越发艰难。魏兰有空时,没少帮她看孩子? 即便小姑无法回报同等的付出。

    这辈子,嫂子换人了,但小姑子仍是一副煽风点火的心性——

    “……不能道歉,你要狠得下心。否则,不光是你,就连我哥也难逃被纠缠的厄运。都是为了家庭,你和你妈站在平等的位置……”吧啦吧啦。

    大半夜的,罗青羽一如前世,和嫂子讨论着人生难题。

    但有时候,人算不如天算,做人只管从心,一切自有上天的安排。而上天的安排,未必是每个人接受得了的,所以才会有人欢喜有人愁。

    ……

    第二天中午,多云,风吹草动的,很凉爽,正是出去踏青的好天气。

    于是,罗青羽和夏槐带着几个孩子来到种草的两座山头散步玩耍。

    那里水土肥沃,草木茂盛,养着一头骡子和几头干活的老牛、小牛,和一支逐渐壮大的羊群。

    药兔和它的伴侣不知藏在哪个洞里,被捡回来的流浪狗们,已经成为养殖场的忠诚守山员。它们的窝被集中在一起,全部是单间,可以自由出入那种。

    也有猫窝和喂鸟器,猫捉老鼠,鸟捉虫,各司其职。虽然主人家看不见,但凭脑洞想象出大家很勤快的样子。

    罗青羽和小汤圆坐在草坡上聊天,一派清闲自在。一边看着阿盖陪孩子们躲在草丛里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一边竖起耳朵偷听嫂子夏槐和家人的通话:

    “……皓轩,不是姑姑不肯原谅你妈,是你妈妈不肯原谅夏家。是你爸对不起她,不是我,她迁怒我的时候,你们为我说过话吗?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得知父母让二哥、二嫂离婚,夏槐的眼泪夺眶而出。

    面对侄子的求情,她泣不成声且充满怨气的控诉,让对方说不出话来。正是为了二哥、二嫂的婚姻幸福,自己受了叶丝瑶十几二十年的气。

    现在好了,父母终于对现实妥协,允许二哥和二嫂离婚。

    今儿一早,夏妈妈把家人召集回来,当着众人的面对二儿媳说:

    “既然你这么恨我们夏家,强扭的瓜不甜,我们就不强留了,你们离婚吧。”

    当然,夏家会给夏二嫂一笔费用,确保她下半生衣食无忧。她的子女是夏家的子孙,更不会亏待他们。

    但是,公婆同意了,夏二嫂却慌了。

    这些年,她习惯了公婆的妥协,习惯了和丈夫吵吵闹闹的日子。以前恨不得立马离婚,离渣男远远的。当梦寐以求的愿望终于实现时,她却反悔了。

    她年纪大了,儿女也大了,将来会有自己的家。

    她呢?若是离婚,娘家如今是侄子们做主,不可能允许她回娘家养老。就算接纳,逢年过节去兄弟家过时,看到他们一家团团圆圆的,岂不更加心塞?

    一旦离婚,她就没有家了。所以,她反悔了。

    但夏二哥开心得像过年,是父母同意他离婚,夏家的产业还有他的一份,当然是兴高采烈。

    不管儿女怎么劝,怎么恳求,这婚他是离定了。

    夏二嫂见他得意忘形,恨意顿生,死活不肯签字。还嘴硬强辩,说叶丝瑶的所为她一概不知。她觉得,虽然小叶那晚言行有失,但谁人无过?

    当年,公婆不就是这么劝她留下来的吗?

    如果道歉能让公婆消气,她可以让叶丝瑶向小姑子夫妇道歉,保证日后不再犯。这不过是姑娘们之间得小矛盾,犯不着为此闹得大家连亲戚都没得做。

    “当年我儿子犯错,我们惩罚了他,更不许那个女人威胁到你和孩子的权益。而这一切,你是接受的。”夏妈妈淡然道,“但今天,你联合外人要挟家人,还不知悔改。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何况还是一个恨夏家的家贼。”

    如若不离,夏二嫂就是个定时炸弹。

    今天是夏槐遭殃,明天不知是谁会成为她迁怒的对象。所以,这婚必须离。她若不肯离,那就把夏二一家轰出家族企业,剥夺她丈夫和儿女的继承权。

    以后,逢年过节的,夏二哥可以回夏家,毕竟是公婆的亲儿子。

    其余的,就不要回了,夏家不缺孙子孙女。

第1046回

    做娘的恨夏家,她的儿女难免跟着心生怨怼。如今还拿自己的前程要挟母亲离婚,夏二嫂的儿女万般痛心,跑到爷奶的跟前质问。

    面对孙儿孙女的恳求与控诉,夏妈妈眼里隐含泪光:

    “是你们的亲爹对不起你们的妈,她有儿女,我也有。我女儿小时没受过委屈,直到你妈把叶丝瑶带过来。我全心全意的信任,被她用来对付我女儿!

    怎么,就许她拿我女儿报复,不许我拿她的儿女要挟?你们让我体谅她这些年的不容易,那你们体谅过姑姑这些年的感受吗?体谅过奶奶对女儿的愧疚和痛苦吗?”

    是,她没教好儿子,害得二儿媳受了委屈。但即便是父母,能控制儿女的财政大权,却控制不了孩子们的情感方向。

    做婆婆的,已经尽力维护二儿媳和孩子们的权益,也设法让二儿子有所收敛。这些年,任凭夏二嫂对丈夫如何的冷暴力或者辱骂,二老一概不理。

    本以为这样,就能让夏二嫂解气。

    万万没有想到,她吃饱撑的,居然向婆婆的女儿举起“屠刀”……

    “自作孽不可活!”一想到自己的糊涂差点害得女儿婚姻破碎,受一辈子的憋屈,夏妈妈便怒火中烧,“她那样对我女儿,我不报复她的儿女就不错了!”

    一刀杀人倒也干脆爽快,钝刀割肉的折磨让人生不如死。她对二儿媳的信任,就是折磨女儿多年的那把钝刀。

    还想让她原谅?做梦。

    奶奶对母亲的愤怒,让夏二嫂的儿女心虚不忆,再也说不出求情的话来。即便来之前对奶奶抱有很大意见,此刻也烟消云散。

    同样是母亲,自己妈有多愤怒,奶奶就有多愤怒。

    况且,母亲确实过分了。

    但不管怎样,始终是自己的亲妈,为了不被赶出夏家,做儿女的还是要努力一把的。

    奶奶这条路行不通,找爷爷?

    “知道吗,你们姑姑受过什么委屈,从未在我面前提过。”夏爸爸瞅孙儿孙女一眼,“你们都长大了,是时候为自己多考虑,父母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夏家分工明细,公司的事,婆婆不插手;家里婆婆妈妈的事,公公不插手。

    各司其职? 共同分担生活的压力。

    但在必要时,夫妻俩会紧密合作? 一致对外。

    这么做有利有弊? 好处是,做自己擅长的事? 能大大减少一些不必要的烦忧;坏处是,父亲在女儿的成长过程中缺席了,连她吃过什么苦头都不知道。

    正因为父亲的缺席+母亲的不信任? 导致女儿自信不足? 在敬重的父亲面前向来是报喜不报忧。

    如今回想,他这爹当得极不合格。

    好在这一切已经过去? 好在女儿也健健康康地长大。还顺利地结婚生子,嫁得一户疼她护她的好婆家。

    过往的一切,他就不追究了。

    但老二夫妻着实让人不省心,离了也好? 以后眼不见为净。

    至于孙儿孙女的感受? 他们会否怨恨夏家? 那是年轻人的事了。就算没有夏二嫂这桩事,家中的孙辈将来也很难真正的和睦。

    家族企业,有能者居之? 家人之间的竞争一直都在。

    如果老二家的儿女不懂审时度势,不懂得孰轻孰重。被提前取消资格,证明他们没有竞争的能力,强求不得。

    何去何从,让老二一家自己决定。

    做父母的管过一次,却差点害了女儿一生。如今,他俩不插手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爱咋咋滴。

    爷奶不管,小姑姑作为受害者更加不想管,做儿女的只好求父亲。

    但父亲因为之前犯过错,被母亲欺压多年,早就受够了。难得父母肯放手,他哪里听得进儿女的劝告求情?

    “你们长大了,迟早要成家立业。我呢?活该一辈子受她的气?!”面对儿女的求情,夏二笑了,“人都是自私的,儿子,将来你娶了媳妇,再把你妈接过去。

    你很快就会明白,你爸我今天的心情。”

    而他终于解放了,解放区的天,果然是明朗的天。至于那寻死觅活的疯婆子,爱死不死,他懒得管。

    其他的叔伯们,从母亲的口中得知叶丝瑶大半夜的去骚.扰妹夫,二嫂还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不禁鄙夷万分,自然不会多事。

    男人不吭声,妯娌们更不会开口。

    同时,她们也看明白了,甭看婆婆平时不管事,但只要她一生气,夏家男人立马就“跪”了。爷们尚且如此,她们做儿媳妇的哪敢在太岁上动土?

    看看热闹得了,甭多事。

    夏二的儿女见求助无门,每天回到家,听着母亲不是在骂父亲就是在骂公婆,甚至骂小姑和姑父全家。

    儿女感到心力交瘁之余,深深觉得,奶奶有句话说得没错,既然父母生活在一起这么痛苦和勉强,何不放手,一别两宽?

    想通了,两人的心也宽了,并努力劝慰母亲。

    夏家的心意已定,一夜之间变得冷漠无情,根本不吃二嫂寻死觅活那一套。这招以前使过了,夏二嫂见婆家无动于衷,自己又放不下儿女的种种权益。

    死是不可能死的,为了儿女的前程,她妥协了,与夏二签字离婚。

    夏二净身出户,属于两人的房子票子都归她和孩子。夏二很高兴地走人了,用不着她撵。而她,在儿女的陪伴下,相信早晚能从这场变故中恢复过来。

    夏家的事,至此圆满落幕,而叶家的灾难才刚刚开始。

    想那叶家本是夏家的座上宾,突然之间,和夏家有合作关系的叶氏亲属,纷纷接到夏家撤资和被清出合作名单的消息。

    商人的触觉是敏锐的,好不容易在上流社会混熟了脸的叶家,接下来的日子不仅面临多位合作伙伴的毁约,更要应付对手的各种抢客抢单撬墙角举措。

    等确认夏家不再与叶家有来往,有对手开始向叶家进行并购计划,准备吞了叶氏。所以,夏家根本不必对叶家做什么,只要放任不管,它会自动消失。

    大厦倾覆,不过是片刻的事。

    叶丝瑶的爷奶想找夏家问个究竟,顺便求救,却连夏家庭院外得大门口都进不去。

    辛苦操持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叶家的爷爷受不起打击,几次试图拜访夏家均被拒绝,病倒了。叶丝瑶的父母和叔伯都在寻找原因,问夏家,夏家人让他们回去问叶丝瑶。

    叶丝瑶得知夏家二嫂被离婚,心知不妙,又不敢直接告诉亲人。

    后来瞒不住了,她才道出实情。当然,这实情是水分的——

    “……小槐经常向我诉苦,说她老公经常夜不归宿,她一个人带着俩孩子特别辛苦。我气不过,就想替她出口气……”

    接下来的内容,便是罗哥拍到的那一幕。

    “我那是一时情急,没想到,夏姨刚好出现,误会我另有企图……”叶丝瑶心慌慌地瞎扯一通。

    她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当务之急是把自己摘干净。否则,因一时之误导致家人失利,她会“死”得很惨。

    凭一人之力弄垮自家公司,这口锅她扛不动。

第1047回

    开弓没有回头箭,有些错误自己觉得问题不大,却是别人的底线。

    你踩了,就要承受起代价。

    听完叶丝瑶的话,即便大家认为这个理由很牵强,也只能按照这个意思去向夏家解释。若默认叶家女儿有心勾.搭夏家的女婿,那么叶家就真的死定了。

    只要让夏家相信,叶丝瑶是好心办了坏事,两家方有言归于好的可能。

    求夏二嫂?因为叶丝瑶,她和夏二离婚了。叶家父母想上门道歉说些暖心话,被她让帮佣端水清洗门口挡在外边。

    洗完了,直接关门,连话都懒得说。

    所以,求她无用,解铃还须系铃人,叶家打算兵分两路,长辈们想办法和夏家的大儿子见上一面,叶丝瑶母女则到乡下找夏槐。

    “找小槐?她和孩子回城了。”今天仍是叶乔看家,她看着门口的显示屏,透过对讲机告诉来人。

    得知父母让二哥离婚,夏槐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城探望父母。她是既开心,又担心母亲因为这件事耿耿于怀,怕老人忧思过重伤了身体。

    正好,药材的采收已告一段落,罗氏夫妇离开几天也无妨。

    得知亲家出了这等事,罗宇生和谷宁决定进城探望。顺便把儿媳妇和双胞胎送回城,免得儿子跑来跑去。

    所以,夏槐是真的不在这儿。

    另外,住在山里的长辈们如今都知道这件事的始末,得知来访者便是害得夏槐差点抑郁的罪魁祸首,叶乔当然不让对方进来。

    讲完就离开了门口,回院里陪太爷太奶说话。

    今天,轮到三胞胎陪崔老、梅姨玩耍。不错,是三小陪二老。毕竟,三小在长辈们面前颇受欢迎,但他们只想陪爸妈玩。

    可爸妈没空,只好勉为其难地陪各位爷爷奶奶玩了。

    说回叶氏母女,并不相信叶乔的话,她俩怀疑这是夏槐不想见她们的借口,得进屋看过才肯相信。

    娘俩商量了下,继续按门铃。

    这一次,门开了,娘俩喜出望外地看向门口。当看清楚堵在门口的年轻女子时? 娘俩微怔。

    “你们谁呀?”罗青羽一身古时农家女的粗布衣裳? 拎着一个三层高的木质食盒? 疑惑地在两人身上左右扫一眼,“叶丝瑶?”

    依稀,隐约,记得这个人的样子。

    “你好,阿青,”见是她出来,叶丝瑶心底一沉,努力强颜欢笑,尽量和善道? “我想见一见小槐。”

    “她不在。”罗青羽回身关门,语气平淡,“多亏有你,她和她二哥、二嫂都解脱了? 欢天喜地地回家了。”

    “那是误会。”见女儿被说得眼眶一红? 叶妈妈忍不住替她辩解,“我这孩子糊涂? 一心想为小槐出口气……”

    听到这半句话,罗青羽已经知道叶丝瑶在父母面前说了什么,微微一笑,道:

    “做父母的,都相信自己的孩子老实本分。夏妈妈也是如此,还眼见为实。而你却想让大家相信,是夏妈妈看错了,是夏家的女儿错了,唯独你女儿没错,这可能吗?”

    果然,在有些父母的眼里,自己的孩子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一朵白莲花。

    “可那是事实!瑶瑶她是为小槐出气……”叶妈妈不甘心。

    “为小槐出气,就能晚上赖着我哥,和他孤男寡女在同一屋檐下?”罗青羽冷笑,“在我哥面前宽衣解带,诬陷我哥非礼她,这就是你女儿替人出气的方式?

    这位阿姨,您家的家教真是与众不同啊。”

    被她一番冷嘲热讽,叶妈妈只觉胸前一阵闷痛,身子晃了晃。吓得叶丝瑶连忙扶住她,冲罗青羽喊出自己的愤怒和憋屈:

    “你闭嘴!你知道什么?我没有宽衣解带!更没有诬陷他!你要是气坏我妈,我跟你拼命!”

    她不过是扯开衣领而已,诬陷?她只是嘴炮一时爽,根本没有实施。

    “所以,是我哥喜欢你,哄你诬陷他?”罗青羽看着叶丝瑶,讽刺道,“叶小姐,身为子女,无法给父母脸上增光,至少要勇于承认和承担自己的过错。

    而不是让父母替自己背锅,一把年纪了还豁出老脸代你受过,遭人奚落嘲笑。”

    由始至终,让她母亲受气受辱的,是她这做女儿的。

    “罗小姐,”叶妈妈始终不肯相信,怒瞪罗青羽,“你说话要有证据。”

    一听到证据二字,叶丝瑶心里咯噔一下,目光心虚地望向别处。

    “证据?”罗青羽好笑地看这位大姨,“阿姨,虽然我哥删了家里的监控录像,但要重新找出来还是可以……”

    “你住口!”得知视频被删了,叶丝瑶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为免重生波澜,“妈,她一向看不起人,你说什么她都不会帮我的。我们不求她了,走吧。”

    女儿这副心虚的姿态,证明对方的话是真的。

    叶妈妈的心仿佛在滴血,一抽一抽地揪疼。但是,女儿有把柄在人家手上。为免刺激对方,她不得不听女儿的,神色惨然地回到车上,离开了大谷庄。

    如果真是女儿的错,向夏家赔罪道歉等于自取其辱。何况夏二嫂离婚了,叶家和夏家连亲戚都算不上。

    不如回去和丈夫商量应对之策,帮女儿洗脱罪名才是至关紧要的事。

    否则,自己女儿在叶家得遗臭万年……

    看着叶氏母女离开,罗青羽提着食盒去了农业园。年哥最近比较忙,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她便一日三餐给他送饭。

    以前还能和长辈们轮流送,现在不行了。

    为啥?当然是因为他山里多了两条恶犬。两头小獒犬日渐长大,那老虎般的体型使成年人望而生畏,更别说三胞胎这等小屁孩了。

    为了大家的安全,农业园在山脚边也围了铁丝网,铁网的各个方向均挂着一块温馨提示牌:

    内有恶犬。

    为免路人以为此恶犬非彼恶犬,农伯年不惜曝照,把两条恶犬的真面目挂出来示众。不仅曝照,还主动把两条恶犬的名字也曝光了。

    一头是铁包金的毛色,取名老铁;另一头是黄色皮毛,取名皇(黄)子。

    这名字一挂出来,他显摆自家恶犬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当然,从今往后,确实无人再敢到农业园闲逛,除了罗青羽。

    为啥呢?

    因为它俩被她狠狠地修理过,在自然界,智商再低的猛兽也会向强者低头。

    远远看见她来,被两条铁链子拴在办公楼前的它们活像两头乖巧的大猫咪,怯怯地往后退。而罗青羽是性情温和的女主人,每次来,都会向它们打招呼:

    “嗨,老铁,皇子,吃饭了没?”

    肯定吃了,不吃能长个吗?

    当然,它俩不会说话,等她进入办公楼才松了一口气,趴回原地晒太阳。

第1048回

    来到年哥位于二楼的办公室,空荡荡的,办公椅凉凉的,显然没人坐过。

    罗青羽轻挑眉,把食盒搁在茶几上,然后出门。独自走在静寂无人的长廊,左拐右拐,来到走廊的尽头。下楼梯,到了隔壁医务楼改成的一栋实验楼。

    这栋楼谁都不能进,包括她(tā)在内,除非有他带领。

    来到一楼的门前,以前这里是楼梯口,如今装了防盗门。门铃上方有一块小黑板,写着“2f-09”,意思是他在二楼9号室。

    这样的门防,和这样的楼层高度,在她(tā)面前形同虚设。

    但罗青羽还是直接按了标注着二楼9号室的门铃,不大一会儿,对讲机里传出他的声音:

    “妳先回办公室,我就来。”

    “妳快点,不然我走了。”她(tā)扔下这句话便走了。

    为嘛如此听话?当然不是为了爱情,而是她(tā)不知道他在里边搞什么鬼。万一误触机关泄露什么危险的化学病毒岂不贻害四方?尤其是家人们就在隔壁。

    她(tā)就算有丹药,一个人也无法同时救那么多人。在某些灾难电影里,酿成人间惨剧的往往是男女主角的一次无心之失,她(tā)要吸取教训。

    虽然,年哥說过,他不可能在这里做和感染性有关的实验。

    但她(tā)是什么人啊?在他的地盘,眼看手勿动是很困难的事。被偏爱的人有恃无恐,他的东西,她(tā)总忍不住要碰一下。

    万一被她(tā)无意间造出一种对人体有害的物质……结果不难想象。

    他倒是挺喜欢带她(tā)进去的,一边介绍自己的得意之作,一边给她(tā)讲解其中的原理。美其名曰活到老学到老,万一哪天用得上呢?比如降低炸炉的机率。

    当然,最后一句在他心里yy,不曾直接道明。

    总之,这栋楼对某学渣来讲就是一个噩梦。甭說这样的门防,这样的楼层高度,就算他把大门打开,她(tā)也不会自投罗网。

    說走就走,尽量离远一点。

    不过,等他出来之前,回办公室太闷了。片刻之后,罗青羽来到办公楼的门口,蹲下来,摸摸两头退无可退只好无奈趴下的老铁、皇子:

    “慌什么?我又不打妳们。”

    回应她(tā)的是一股沉闷粗重的吠声,有点警告她(tā)不要碰它们的意思。她(tā)置若罔闻,一把搂住全身僵硬的老铁,揉揉它的狮子头。

    嗯,脖子上的毛很软,背上的毛有些硬。

    对了,听說它俩一头是公的? 一头是母的,不如瞧瞧?心动不如行动? 正要伸手掀翻它,忽而头顶的大喇叭响起:

    “哎哎? 挟持老铁的那位女士? 妳是人,举止要文明。大白天的,妳想对它们干嘛?”

    罗青羽:“……”

    头也不回,默默朝摄像头的方向竖起一个中指。大喇叭里传出一声轻笑,而后没了动静。

    既然它俩的主人开了口? 罗青羽不再动手动脚,恢复温柔贤淑的女主人形象? 摸摸它俩的脑袋:

    “乖乖? 过几天放妳们自由? 到时咱们再较量较量。”

    老铁、皇子:“……”

    趴着的身子伏得更低了,仿佛在求放过~。

    之前? 它俩被关在笼子里? 长大一些后,农伯年就把它们放了出来。本以为它俩会听话,谁知? 它俩只听他的话? 对喂过它们几次的女主人凶得很。

    它们年龄小? 记性差,忘了她(tā)是谁。

    那天,得知它俩被放养,罗青羽特地过来考验考验它们。来之前懒得跟他打招呼,然后悲剧了,被它俩一前一后袭击了。

    她(tā)是过来考验它们的,孩子和长辈没有跟来。

    被袭击的时候,她(tā)尝试着让它们嗅自己手上的药香味,试图唤醒它们的记忆。

    几次操作,无果。

    可能之前被原主人抛弃过,对她(tā)的仇恨情绪格外强烈。渐渐地,她(tā)耐性用尽。见它们体型健壮,索性将之胖揍一顿,好让它们长长记性。

    說来有些心疼,在那天,它俩对她(tā)的敌意极深,因此被打成重伤。等他赶到时,它俩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而她(tā)一脸懊恼地站在边上,紧捏拳头。

    刚刚被挑起斗志,对手已经趴下了,她(tā)能不懊恼吗?

    被她(tā)打伤,由他亲自医治。

    讽刺的是,它俩能好得这么快,一点后遗症都没有,全赖她(tā)亲手做的药。还因祸得福,被她(tā)调制的药膳养得越发壮实,虎虎生威。

    所以,这两头恶犬对男主人是百分百的亲昵忠诚,算是彻底认主了;对她(tā)是敬而远之,躲不了便虚与委蛇,伏低做小,乖得很,不知打什么鬼主意。

    当然,說笑而已,量它们也没有这种智商。

    “年哥,妳說它俩会不会记恨我揍过它们?”等农伯年过来吃饭时,罗青羽一边喂它们吃零食,一边愧疚的问。

    “怎么会?”在一楼门口的树荫底下,农伯年打开食盒,边吃边說,“那些药有妳的味道,不然妳以为它们为什么这么乖?真以为是怕了妳?”

    怕是肯定怕的,那些被她(tā)揍过的异能者,至今不敢向她(tā)发起挑战,何况是两头智商不咋滴高的狗?

    唉,一群怂包~。

    不过,女孩子感性,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它们真心喜欢自己,而非畏惧。

    所以他才这么說。

    另外,农伯年从未责怪她(tā)出手狠辣,作为家养的两头恶犬,必须对女主人有一定得认知。至于三胞胎,他已经不奢望它俩能长期认得他们是小主人了。

    很多猫狗对主人家的婴孩极其和善,但也有例外。

    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那个例外,所以,即便现在,它们对三胞胎还算友善,夫妻俩始终不敢让它们和孩子们独处。

    除非他俩在身边,否则,要等三胞胎有了自保的本事才能和它们玩耍。

    “对了,我听太奶說,欧阳表姐和阿奇的婚事已经敲定日期,中秋结婚。”罗青羽靠在皇子的身上,看着他說,“妳要回去吗?事先声明,我可能去不了。”

    七月底开始,她(tā)比他还忙。

    农伯年当然知道她(tā)忙,吃着饭,說:“我没打算回去。”

    农家、崔家有许多的叔伯和兄弟姐妹,如果每个人结婚或者寿辰他都要参加,那一年里还有休假的时间吗?

    “如果是小七或者小九结婚,妳去不去?”罗青羽故意问他。

    “妳代表我去。”他头也不抬道。

    她(tā)和小七、小九混得很熟,他俩结婚,她(tā)肯定去。这种场合,夫妻俩任意一个参加足矣,用不着两人到场。

    “这样好像不太好,人家肯定在背后說妳偏心眼。”罗青羽替他担忧。

    “没关系,我听不见。”有种在他面前說。

    他不仅偏心眼,还势利眼。阿奇是个人才,但已经丧失进入农家核心管理层的竞争资格。娶了欧阳依云,他这辈子只能是农家权利之争的边缘人。

    有野心但没良心,还没有大局观的女人,再能耐也是个祸害。

第1049回

    长辈心里的那杆秤,外人无从得知,包括当事人在内。

    和阿奇订婚甚至结婚,是欧阳依云在去年生出的念头。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发现,即便知道自己不是农家亲生的,老三对她的存在依旧不感兴趣。

    他只是一名养子,更需要合作伙伴助他一臂之力的。

    但,老三估计察觉她对他的意图,立马拉开和她之间的距离。无论在什么场合,无论面对何人或者任何事,他对她一直不假辞色,不讲情面。

    她是人,有尊严,也会感觉疼。

    喜欢一个人,并不意味着她必须承受对方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难堪。几番试探,不仅他察觉她的心意,就连农家其他人也发现她的动机。

    再这样下去,她会被农家人视为老三的爱慕者。

    既然是老三的爱慕者,自然不能喜欢农家的其他人。到那时,自己除了农三,除了绞尽脑汁破坏他的婚姻将那小青取而代之外,再无别的路可以选择。

    情深意重,方能感动他人,但这样对她不公平。

    不错,她是对农三感兴趣,但以农家人的身份入主核心管理层更是她的人生目标。

    农家这个商业帝国涉及无数产业,规模太强大,太吸引,她想站在它的顶端看风景。如果她当不了掌权人背后的女人,就必须成为核心管理层的一员。

    是比较有难度,但无妨,没有难度的人生她不稀罕。

    在农家的继承人当中,她最看重农三。

    他不仅阳刚帅气富有男性魅力,更是才华横溢,是其他子弟所没有的优势。

    他今天不想当掌权人,不代表他以后也不想;正如他今天不喜欢自己,不代表以后也不喜欢。

    男人嘛,下半身控制不住,但利益当前,脑子还是很好使的。

    现代人的感情和婚姻很难持久,假以时日,他会知道什么样的女人对他最有帮助。在那之前,她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让自己站到与他平等的位置上。

    或许? 当她站到与他平视的地位? 他已经不是自己想要的人了。

    呵呵,人生无常,这个结果并非不可能。

    在魔都? 欧阳依云站在公司办公室的落地窗前? 俯视楼下横错交织的公路和蚂蚁般走动的车辆,踌躇满志? 野心勃勃。

    半年? 她只花了半年时间,便让阿奇彻底为她着迷? 甚至求婚。

    她在农三的身上费尽心思,却连他的一点眼角余光都得不到,自信受到打击。幸亏她悬崖勒马,在农家人未察觉她的意图时转移目标? 总算小有所成。

    阿奇是个人才? 有过几段情感历史。娶她,是看中她在金融方面的才华。

    他和她一样,急需强而有力的另一半助自己登顶。

    农氏人才济济? 他的才华并不起眼,想娶个家世显赫的伴侣并不容易。欧阳表姐有金融工作经验,有人脉资源以及老板的支持? 在农家有一定的存在感。

    便有了这次的合作? 成为她进入农家往上爬的一块优质踏板。瞧? 自从成为农家的准儿媳,找她的客户那是越来越多……

    正在思考下一步,手机响了,欧阳依云蹙着眉心看了一眼。当看清来电显示,不禁眉头一挑,嘴角微扬。

    “喂?”

    “欧阳小姐,我是肖妃暄!”肖妃暄忐忑不安的语气夹着一丝焦虑。

    “你好,肖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欧阳依云好心情地望望窗外。

    嗯,外边阳光明媚,天清气朗,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呃,欧阳小姐,我,我的情况您估计也知道了……”以前都是别人求她,如今轮到自己求人,肖妃暄不太习惯地嗫嚅道,“我现在被青舞找人封杀了……

    咱们能见面谈谈吗?”

    在电话里说不清楚,虽然她被封杀是经纪公司干的,因为经纪人到处说她试图破坏军婚,直接导致所有人与公司将她拒之门外。

    相信温远修和李家人是幕后推手,但这一切的起因,是青舞。

    个中关系复杂,电话联系不如面谈来得详细和清晰。

    更何况,以前是欧阳依云主动和她搭讪的。如今她有难,也只有对方能帮自己躲过一劫。

    肖妃暄满怀期待着。

    “对不起,我对肖小姐的情况不大清楚。”欧阳依云保持礼貌与客气,“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不奉陪了,我很忙,期待下次见面能有合作的机会,再见。”

    说罢,挂机,把她这个号码拉黑。

    在内地,破坏军婚的罪名很严重。如果这位小仙女有能力摆脱这个困境,她不介意帮对方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在对方摆脱困境之前,欧阳依云不想多费心神。

    世间美人万万千,肖妃暄不过是其中一个,农三对她的不屑一顾,证明这颗棋子可有可无。若空有长相,没有半分智力和实力,她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不怕肖妃暄在农三或者其他农家人面前告密?

    哈哈,有什么可怕的?对方与她在一次商业宴会认识,求她带自己出入各种宴会多长见识而已。而她见对方长得肖似小青,心生好感,便同意了。

    先不说肖妃暄有没有和农家人面谈的机会和能耐,就算有,那也是自寻死路。

    欧阳依云摸摸手机屏幕,微微笑了下,放下手机。

    坐回办公桌前,打起精神,准备开始今天的工作……

    与此同时,办公楼门口的肖妃暄被保安拦着,上不去;打欧阳的电话又被挂了,还被拉黑。她气得跳脚想破口大骂,又怕媒体拍到放到网上大肆讽刺。

    被媒体穷追猛打的这段时间,她真得怕了。

    “不气不气,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由堂兄妹充当经纪人,努力劝诫她,“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等你重返舞台有了名气,那些人自然会回来……”

    “回来我也不鸟她!”肖妃暄气得五官变形。

    “那是当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堂兄耐心道,“你看那个左蓝,她当年差点就挂了。可现在呢,脸上有道疤还那么受人欢迎,你比她当年好太多了。”

    “是啊,姐,”堂妹也引用例子,“还有你的死对头青舞,她当年被权贵打压,结果从最受欢迎的网红成为国家承认的舞蹈演员。她们行,你肯定也行,对吧哥!”

    “对对对。”堂兄连连点头。

    听到青舞二字,肖妃暄渐渐冷静下来,想了想,也对。青舞当年也被打压过,她能站起来,自己为什么不可以?

    回头望一眼仿佛高耸入云的办公楼,她今天受到的难堪,迟早会加倍奉还。

第1050回

    再忙碌的人,也有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时候。

    今天,农伯年的工作告一段落,罗青羽的丹也炼完了。下一批药草的收割时间大概在九月份,到时麻烦父母帮她采收,等她回来再继续炼。

    如今,夫妻俩终于在山里过起两盏茶,一本书,一台电脑摆中间的清闲日子。

    “这批药你什么时候拿走?”罗青羽趴在后院的走廊上看书,地面铺着竹席,不脏,“要不要跟霸总联系?”

    自从结婚,这位仁兄的出现次数越来越少了。

    果然,女人一旦结婚,领导、同事和朋友皆可弃,渐渐清零了。剩下的要么是邻居,要么是生意好伙伴,满身铜臭,格外可人。

    感情却不像以前那般单纯,挺失落的。

    “你这个问题暴露了你的内心,目的是想让我告诉你……不必。”头枕在她腰间睡午觉的农伯年微闭双眼,语气慵懒道。

    但最后两个字,说得铿锵有力。

    难得他有空,长辈们全跑到崔家打麻将去了,听说开了两张桌子。留下夫妻俩在禅意小院,陪三个精力旺盛的小魔星过了大半天,累死爹了。

    做母亲的精力比孩子更旺盛,丝毫不觉得累,还有心情看网页,看名著小说。

    “可我好久没跟他联系了,不知他还活着不?”罗青羽趴在枕头上,皱紧眉头一边看书,一边啃肉干,“怎么说他也是我的粉丝,偶像关心粉丝很正常。”

    这位霸总是最早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共度难关的。哪怕不算死党,一声至交好友绝对称得上。

    许久没联系,有点想念。

    “那你大可跟他联系,跟我说什么?”打扰他睡觉。

    “他们的职位经常调动,我担心今天这位不是我认识的那位……”所以心理矛盾,忍不住找个人倾诉一下。

    “是吗?你一直对他念念不忘,”农伯年睡意渐浓,声音逐渐低了,“心虚了,怕我误会才问这个问题吧?坦白告诉你,他虽叫霸总,实际上是个接线员。”

    所以,不要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接线员哪有他帅气多金?真的是,即便过气了,他好歹也当过总裁? 要迷恋的对象应该是他才对。

    “你要牢记自己结婚了? 死了这条心? 安安分分在家带孩子。”

    一个臭屁耍酷的接线员? 犯不着惦记。

    罗青羽:“……”

    嗤? 算了? 不和瞌睡的人计较? 念在他帅气多金的份上。不然? 就冲这番话,他一早被踹翻了? 哪里还能枕着她的腰睡觉?

    “怎么不说话?”

    “被你说中了? 我还说个屁。”某人没好气道,“人家就算是接线员? 也比你们细心? 能让我惦记是他的本事。”

    “哟,”聊这个他就不困了,农伯年的眼睛闭着,手抬到头顶给她挠挠腰? 语气风趣轻松,光明正大地试探? “你们?除了我还有谁啊?”

    特么的,她什么时候给他添了这么多情敌?

    “我哥喽。”罗青羽确实心虚,没心情陪他开玩笑,“当年你们各有各忙,而我在学校特别郁闷。是霸总陪我聊天解闷,还帮我处理问题,我惦记他很正常吧?”

    她就想知道对方过得好不好而已,不算见异思迁,搞暧.昧吧?

    听出她语气里的疑惑与不安,农伯年不禁浓眉轻挑一下,语含笑意,温言安慰道:

    “跟你开玩笑的,正常,很正常。他很好,但已经退了,回归正常生活,结婚生子……”

    所以,她和他联系,没问题。但,没事最好不要打扰人家的生活。比如她,也不喜欢对方发信息过来催促药什么的,生怕对方有什么特殊任务给她。

    “咦?他退了才结婚生子?”他的话成功挑起她的八卦心态,好奇地回眸瞅他,“他今年到底几岁?我以为他当年已经是四十多岁的老头……”

    噗,农伯年内心的那股柔情被她的话气沸腾了,默默咬牙:

    “你懂什么?男人四十正当年。”

    她啥意思?四十多岁算什么老头子?莫非她在暗示他老了,力不从心?

    他不悦的口吻提醒了罗青羽,有人正在奔四的途中。所以,不要刺激他嘛,有些男性也渴望年年十八,正当风华。

    “哈哈,不好意思,是四十多岁的大叔。”她立马改口,再机灵地换一个话题,“那他今年到底几岁?”

    “你管人家干嘛?”农伯年没好气地重新闭眼,道,“你只要知道,他娶了一个母老虎,天天在家给她洗衣做饭带孩子还要哄她开心,安全得很,就够了。”

    “真的?”罗青羽八卦的眼神再次亮起,“他怎么会娶母老虎?他那种人应该娶小家碧玉,喜欢贤妻良母的那种类型吧?”

    硬汉一般都喜欢绕指柔,喜欢她对自己痴痴缠缠,一副离不开他的样子。

    “我怎么知道?天意吧?”男人轻挑眉,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母老虎凶是凶,未必不贤惠,比如他家这位是最好的例子。

    心情好时,便是眼下这般夫妻和睦的光景;若心情不好,老铁和皇子在她面前那副狗腿模样,便是下场。

    惹不起,惹不起……

    说到老铁和皇子,这两头恶犬让农伯年爱恨交加,一份甜蜜的负担。它俩只认他一家五口为主,对,三胞胎也算。有父母在旁,它俩对三小相当友好。

    狮子头任打任揪,绝不还手。

    父母不在时,没人敢把三胞胎扔给它俩看护,所以不清楚它俩是否能够一直忠诚。

    但是,夫妻俩总有共同出游的一天,到那时,它们的一日三餐由谁喂?让三胞胎吗?不可能的嘛。

    瞧瞧它们,刚刚一岁多,四肢粗壮,毛色在太阳底下闪闪发亮,威武雄壮的。甭说让管家或者厨师进去,就是让他俩结伴进去也得吓掉半条命。

    让家人进去更不可行,趁有时间,夫妻俩和家中长辈在网上连线专家讨论,得出一个方案。

    它们饭量大,普通狗粮满足不了成长的需求,所以每顿饭里有玉米面、猪肉和蔬菜等。若夫妻俩同时出游,把它们放养在农园,一日两餐用无人机送达。

    另外,它俩确实不吃外人送的餐。

    但夫妻俩试过了,在食物里放进她配制的药粉,嗅到那股熟悉的味道,就算是无人机送的饭它们照样吃得很开心。

    到时,把配方给长辈们,让他们每天往狗粮里添点福利。

    虽然,两人很想让别的猫啊狗的进去陪它们。可它们实在太凶了,隔离是迫不得已的办法。

    幸亏有两只,就算主人不在家,它们互相也有个伴,不寂寞。

第1051回

    眼看踏入六月,清闲的日子慢悠悠地过着。

    自从农伯年闲下来之后,一家五口的户外活动渐渐多了起来。比如今天清晨,吃过早餐,夫妻俩带着三胞胎沿着山间小路散步,不知不觉就到了村口。

    既来之,则安之,正好顾一帆夫妻带着孩子回老家住,顺路过去探望探望。

    至于孩子的见面礼,早在顾氏夫妇回来之前,阿青便送到顾家的管事手中,让其代为转交。不仅她这么做,其余朋友的礼物均已送到。

    但人未到,终究不够尽兴。

    “大家都忙,等哪天有空再聚也行。”对于这事,顾一帆挺洒脱的,笑说,“像咱们这种不负责任的甩手掌柜越少越好,就让他们安心给咱们赚钱吧。”

    小儿的满月宴在城里已经摆过酒,在直系亲属面前露露脸,这是世俗的规矩。而乡下这群朋友不拘小节,等大家有空聚会时,另找名目吃喝一顿便是。

    他的话使阿青夫妇开怀大笑,连连称是。

    接着,农伯年难得有兴趣,问起隔壁家的农庄:

    “小顾,你家农庄搞成什么样了?”

    “马马虎虎吧,”顾一帆说罢,拿起手机,“对了,我手机有视频,给你们瞧瞧……”

    他请了这方面的专家来打造,由老丈人夫妇监督。无论什么计划,二老都会跟他与艾达商量。到了今天,农庄已建成多日,夫妻俩没有不满意的地方。

    虽然,罗青羽和农伯年每天晨运必到农场跑一趟,和狗子军团叙叙旧。

    却总是来去匆匆,鲜少探望隔壁的邻居。

    顾家的农庄已建成,和阿青的农场一样分区种植。但种植品种少,纯欣赏的绿化区更多一些,因为里边的娱乐项目占据大片面积。

    一栋栋雅致的屋宇座落在农庄里? 有ktv? 有台球室等;餐厅酒吧、茶室必不可少,还有专门看风景的亭轩。

    总的来说,他家的农庄更像度假村。

    趁年哥应顾一帆所求? 看看顾家农庄的排污情况? 罗青羽带着三胞胎随艾达去看孩子。自从当了母亲,艾达温柔了许多? 性情不像以前那般冲动尖锐。

    “比尔怎样了?还在找武林高手?”罗青羽揶揄道。

    忘了之前听人说过? 他已经改了志愿。

    “不找了,”艾达摇摇头? 一脸无奈地看她,“他想当华夏的神仙。”

    对于弟弟的异想天开,她和爹妈一点办法都没有。

    “噢噢噢,对? 我好像听谁说过的。”罗青羽大笑点头? “那他平时在哪儿找?”

    问清楚位置,她以后躲着点儿,尽量减少出去装逼出去飞的念头。

    “唔? ”艾达努力想了想,“他上周和朋友去了一个叫蓬莱山的,听说这是你们华夏的一座仙山……”

    不仅一座? 如果在蓬莱找不到? 接着便是青城山? 昆仑山,泰山……还有许多许多,凡是网上有的,他打算全部走一遍。

    做人要有梦想,万一他实现了呢?

    “他不工作?”罗青羽好笑地问。

    “他拍视频赚钱,一个拍华夏名胜古迹和各地民族风情的专栏节目。”在华夏多年,艾达的华语说得越发标准流利,“寻找仙山是他们接下来的主题……”

    上次那对小情侣的悲剧让比尔大受打击,本来不想再结伴的,可他是一个外国人,就算拿着地图和手机翻译也找不到方向。

    何况华夏除了国语,各地还有方言。

    他一个老外经常拿着地图站在某个小村镇的街头,一脸茫然地东张西望,直到学校放学,被一群小学生给带到警察叔叔跟前……

    “哈哈哈……”

    听着艾达吐槽自家小弟的经历,罗青羽笑个不停。

    所以现在,他不得不在网上交了两位华夏的朋友,再一次踏上求仙问道的征程。当然,这次出行十分小心谨慎,凡是本地人说危险的地方,他坚决不去。

    他撇开队友,自己买工具悄悄去。

    “那不是更危险?”罗青羽对他的执着,深感佩服。

    “没有,他出发的时候被队友看到,几个人吵了一大架……”

    后来,他听从华夏队友的建议,三人又找了两名经验老到的驴友一同去探险。

    所以如今,三人小组成了五人小组,助他展开华夏寻仙的旅程。

    费用不必担心,一来,他们除了有车和探险工具,几乎是一路穷游,花费不多。二来,他除了拍视频赚钱,姐姐姐夫还帮他投资了大鹏企业。

    严格来说,他投资大鹏企业比大谷庄村民还早。

    去年拿了一笔分红,今年正筹划着和那几位驴友开一间传媒广告工作室。

    “不怕被骗啊?”罗青羽被他的单纯震惊了。

    “那是他的事。”艾达耸肩,“他的人生他作主。”

    要是被骗了,弟弟要么啃姐夫,要么自己努力在华夏活下去。她相信弟弟会选择后者,所以,她最近正和顾一帆上网搜查华夏哪里有街头卖艺的地方。

    哈哈哈,罗青羽在顾家几乎笑了一天。

    在顾家玩了半天,眼看中午了,夫妻俩带着三胞胎按原路返回罗家。走着走着,遇到谷采吟家的叔公,老人笑吟吟地和这一家子打招呼,并告诉他们:

    “采吟今年国庆节结婚,给你们发帖了吗?”

    “没有。”罗青羽摇摇头,道,“每年的国庆节我们单位最忙,没空。”

    谷采吟不可能给罗家派喜帖,因为她知道,就算自己派了帖子,阿青家也不可能有人参加,何必自讨没趣?

    这位叔公听罢,自知有些事无法强求,无奈地点头笑笑:

    “哦,原来是这样。那没办法,工作要紧,工作要紧。”

    看来,他这房的堂子侄们和罗家的关系无法缓和了。所幸,罗家上下并未迁怒于他家,远亲不如近邻,这就够了。

    目送这对夫妇带着孩子离开,老人这才回头忙自己的事。至于谷采吟的婚礼,说实话,村里没人会去。在城里打工的年轻人若想去便去,权当长见识。

    一来路远,二来,谷采吟家那些亲戚狗眼看人低,看不起他们这些乡下进城参加宴席的亲戚。

    上次,谷采吟的母亲过寿,村里有人去了,结果憋了一肚子气回来。所以这次,村里接到请柬的人家都不去,包括村里的年轻人。

    大家很忙,没心思参加婚宴,看对方那些亲戚各种炫耀显摆,秀优越感。

第1052回 阿峰家的闲事

    三胞胎难得离开罗家的范围,对村里的环境充满新鲜感。

    趁父母在聊天,林林和尧尧挣开妈妈的手,虎头虎脑地在周围遛达。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挂着好奇的表情,四处瞄瞄,趣致的模样引来不少村民聚集。

    习惯使然,农伯年和每个人都聊得来。

    而罗青羽则有些心不在焉,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在孩子们身上。怕他们走丢了,怕他们摔了,怕他们去逗别人家的狗,还怕——

    “哎,尧尧,那是人家的鸡,不是咱们家的,别追!”

    “哈哈,没事没事,让他追,逮到了就是他的。”坐在门口做手工活的一位妇人豪爽地一挥手,笑道。

    阿青的孩子不常下山,一只鸡而已,就当给孩子们的见面礼了。

    “真的?”说话间,罗青羽一把逮住调皮的二儿子,握着他的小手手朝妇人挥挥,“来,尧尧,说谢谢姨姨。”

    “姨姨!”老二很乖,很省字,只喊最后的两个字。

    “哎!”这奶声奶气的童声,把妇人喊得心花怒放,“怎么不抓了?抓不到?没事,姨姨帮你抓……”

    “哎哎,不用不用,谢谢了。”罗青羽连忙阻止,“家里有,家里有。”

    “没事,一只鸡而已……”

    “真的不用……哎,林林,你去哪儿?去哪儿?爸妈要回家了,你回不回?”

    哎,真的是,老虎崽下山,横冲直撞,把妈妈急得满头大汗。听见她的喊声,农伯年先不聊了,抱起小闺女去堵儿子们。

    这边正热闹,突然间,不知从哪里传出一阵妇人的尖锐叫骂声:

    “……哭哭哭,谁嫁到婆家不用干活?怀个孕就把自己当成皇太后了,家里来客人都不知道招呼一下? 还要婆婆煮饭,那娶你回来干嘛?当少奶奶吗?

    你今天要是还跑回娘家? 我就带人去你娘家问问你爸妈平时是怎么教女儿的!干点活推三推四? 全世界就你娇贵,别人就活该伺候你似的!多大脸啊?

    有亲戚天天上门是给你们面子,给你们添人气? 多做几个菜而已? 有多难?全世界的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你哭有什么用?要怪就怪你爹妈把你生成女的!

    亏你是城里来的,多少城里人掏钱买罪受?为什么?因为干活越多身体越健康,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嫁人了,就得好好过日子,再敢气我婶子? 我就到你娘家问问你爸妈是怎么管教女儿的……”

    吧啦吧啦? 仿佛骂人不必喘气的? 可见功力深厚。听得罗青羽耳朵痒痒? 牙齿酸软,忍不住掏掏耳朵:

    “谁家吵架?这声音好陌生。”

    农伯年同好奇? 放出小闺女把小哥哥逮住,然后他一手牵一个向村民打听八卦。自打重生? 自从搬到山里住? 他已经许久没听过这么接地气的叫骂声。

    “还能有谁?阿峰的媳妇又挨骂了呗。”在场的村民们摇头叹气,“唉,嫁过来不到半个月就闹离婚,之后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唉,自从阿峰家的媳妇来了以后,村里时不时就要听他们家吵架。

    有时候,晚上吵着吵着,就打起来了。那盘盘锅锅被摔得咣咣啷啷一阵响,闹得邻居的小孩们睡不着。上门劝阻了几次,屡屡再犯,被邻居投诉到村长那儿。

    这才有些收敛,把开战的时间调整到白天。

    至于吵架的原因,很简单,阿峰的媳妇听了媒人的话,以为嫁过来当农村少奶奶的。没想到,嫁过来之后,不仅每日三餐归她煮,喂鸡喂猪也是她的活。

    洗衣服不难,扔洗衣机里就好,但扔和晾晒也是她的事。

    不仅如此,阿峰家不是有座山吗?他父母在山里撒了乌甘草种子,原本无人打理。自从儿媳妇来了,阿峰的爸妈忒勤快了,天天带她上山除草开路。

    告诉她,哪里是耕地,哪里适合养鸡。哪里适合挖坑积水,哪里适合沤肥。

    以后这座山就是小两口的了,她做为家里的主妇,努力把山养成阿青家那样的吧!阿青是城里孩子,自家儿媳妇也是,相信她有这种能耐。

    大家很看好她的呦。

    就算比不上阿青家的,起码要跟谷彩霞那边差不多。

    谷彩霞的可可树、咖啡树长得可好了,她的父母天天在人前炫耀女儿能干。把阿峰的父母羡慕得,不仅眼红,连头发丝都跟着红了。

    原本,阿峰媳妇以为,只要夫妻齐心协力,干就干吧。

    她是城里孩子,拥有一座山的感觉特别新鲜与激动。心里想着,就算造不出世外桃源,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花园,足够她在父母亲朋面前炫耀了。

    可惜,梦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日子长了,她猛然发现,整个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干活。公婆偶尔帮忙做做饭,她男人是只管吃和睡,啥都不用干!

    每天她干活,他就抱着摄像机在旁边拍直播。

    她委屈喊累,想让他下场帮忙,他却笑哈哈地站着不动。要么使劲给她加油,让她好好干,干得越狼狈越辛苦越能吸人眼球。

    等她红了,自然会财源滚滚来。

    阿峰媳妇哪受得了这种折腾?开始偷懒不想动。从此,家庭矛盾开始了。起初,阿峰家确实对她有些歉疚,不停哄着她,供她好吃的好喝的。

    见她还是赖着不动,于是矛盾激发,村里经常听到他们家的争吵声。

    每次吵完,阿峰的爸妈就到村里相熟的人家里哭诉,说儿媳妇如何的不贤惠,不敬公婆,不爱丈夫。

    连丈夫病了,她都懒得去伺候。

    搞得阿峰心灰意冷,明知身体不好,因为心情不好,成天和猪朋狗友们到外边喝酒。时日久了,亲朋们纷纷替阿峰家不值,竟然娶回这么一个懒媳妇。

    娶妻不贤毁三代,年轻的朋友劝阿峰离婚。他亦有此意,但坏就坏在,他刚提离婚,媳妇就怀了。

    年老一些的亲朋认为这是天意,老天不希望他俩离婚。

    女方家长也不希望女儿离,她年纪大了,若成了二婚,就更没人要了。为免她将来孤独终老,又有了孩子,将就着过吧。

    就这样,他们家的争吵逐渐成为村里的常态,大家见怪不怪,麻木了。

    “没打起来吧?”农伯年关心一句,“现在是法治社会,双方要冷静,千万别闹出人命。”

    “唉,打过两次,互砸,两人身上都挂了彩。”阿峰媳妇不是好惹的,村民们摇头叹气,“自从他媳妇有了,两人只动口不动手,怕伤了孩子。”

    但,能忍多久可就难说了。

第1053回

    如果看到家暴,旁人可以出面调停或者制止暴力。如果是夫妻互殴吵嘴,旁人出面劝解亦无可非议。

    而现在,听到有人在挨骂,农伯年和罗青羽久不下山,不知事情原由,自然不会多管闲事。

    而互殴只是听说,至于吵架,哪对夫妻不吵架?

    清官难断家务事,农伯年顶多给大家科普一下法律法规,叮嘱住在附近的人家留心着点,别让阿峰家闹出人命。

    然后,一家几口就回去了。

    其实,就算他不说,村里任何人打架,邻居们都会劝阻,顺便把村长带去调停。农伯年的话是为了提高大家的法律意识,借邻居的口讲给阿峰听罢了。

    一个男人再懒再无能,他在体力方面始终比女人强大。稍有不慎,出手不知轻重,分分钟闹出人命。

    更何况,他媳妇怀着孩子,甭说碰撞,情绪稍微激动些都可能导致胎儿的不幸。如果阿峰家想要这个孩子,就对孕妇好一点。不然,迟早有他们哭的。

    “他们家肯定想要孩子,同时也不想让那儿媳妇好过……”罗青羽刚要发表自己的想法,话才说一半就听到旁边的男人轻咳两声。

    她闭嘴了,瞥他一眼,啥意思?

    “小青啊,阿宾说得对,你的嘴适合说好话。”农伯年极力控制上扬的嘴角,一本正经道,“咱们家没有妇科医生,受不起你那些话的反噬,懂我意思吧?”

    意思就是说,万一被她说中了,阿峰家求到罗家来,后果分分钟是家无宁日啊!

    “……”罗青羽没好气地睨他一眼,“没想到你也这么迷.信。”

    但他说得对,啊呸呸呸,不说就不说吧。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夫妻俩都是重生的,有些事情,他不迷? 但相信,“对了,明天有三个人来看老铁和皇子? 你帮我招待一下。”

    “什么人?”罗青羽被成功带歪注意力。

    “慈恩姐那什么动保志愿者派来的,”小闺女走累了? 求抱抱,农伯年弯身抱起她? 一边轻哄一边说? “他们看过视频,想过来看看真实环境是否一致。”

    虽有些麻烦? 但情有可原。

    据说? 有些人领养了流浪猫狗后? 有的把它们虐待至死,有的把它们拿去喂蛇或者养大了卖给火锅店。

    被人救助的下场比它们流浪时更惨,有违动保组织的宗旨。

    于是,便有了突击检查的规定。

    “一次两次还行? 次数多了我可不伺候。”罗青羽坦诚道。

    “我跟她说了,仅此一次? 下不为例。”

    先不说枯木岭,光他山里种的全是奇花异草,岂能让旁人经常来打扰?这一次,是看在农慈恩的份上。换作旁人? 他根本不会领养老铁和皇子。

    不是不喜欢藏獒,而是不愿领养被抛弃过的猛犬。

    第一次认主的小獒犬,比受过伤害的恶犬更容易驯服。他有这么多家人在,至今不敢轻易放养老铁和皇子,还要被某些人时不时地上门打扰,挺烦的。

    为啥让罗小妹去?没啥特别原因,单纯的不想应酬外人,推卸责任而已。与其陪外人去看狗,不如陪孩子们去亲爹妈家,陪太爷太奶打麻将来得自在。

    再说,有她在,老铁、皇子再不爽那些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在就不同了,虽然他是主人,却很难保证它俩不暴走。毕竟领养的时间不长,刚认主不久。若暴走,他能自保,却无法保证那些人不受恶犬的恐吓。

    恶犬自有恶人治,有她在,大家都放心。

    “……”

    事情就这么定了,烈日当空,幸有远山近水风清凉,夫妻双双把家还。

    回到家,一起吃饭期间,小两口把今天在外边遇到的事和大家说了。尤其是,得知曾孙怕小青的话成为事实不得不及时打断,太爷太奶笑得合不拢嘴。

    太爷太奶最喜欢听这种鸡飞狗走的八卦新闻,觉得接地气,有烟火味。在本家,大伯娘也经常把各家的琐碎事告诉老人,给他们打发无聊的时间。

    饭后,叶乔和谷宁通了电话,按照她的叮嘱,用几种药草做了药包放好。

    被农伯年瞅见了,疑惑地问:

    “妈,你在干嘛?”

    “阿峰两口子吵成那样,我得做些准备以防万一。”叶乔告诉他,还悄悄地补充一句,“虽然青青没把话说完,她有那么个意思,咱们还是警惕些好。”

    早做准备,用不上当然好,但万一发生了呢?

    哈哈,养母的话使农伯年忍不住想笑。

    “你别笑,”叶乔瞪儿子一眼,怪他没心没肺的,“有些事宁可信其有,机缘可能不止让小青的眼睛有那种功能,说的话或许也有一些影响。”

    比如她大哥家的事,说得贼准了,不得不防。

    如果阿峰家的事不幸被她言中,说不定对方会跑来求助。到时,谷宁不在家,唯有她和阿年出面略尽绵力了。

    虽然两人不是妇科,事关性命,或许能帮到几分。

    养母顾虑得对,农伯年点点头,不再打扰她,自己挠着头去了后院。

    午饭之后,大家各自安歇了。唯独他家的三胞胎精力充沛,正在后院的茶室里跟亲妈玩摔跤游戏,他去做裁判。

    孩子们虽小,小青已经有意无意地教他们一些基本功。

    对此,他是赞成的。

    舍弃上辈子的军旅生涯,对他而言略有些遗憾。如果下一代能继承他的革命意志和奋斗精神,他乐见其成。

    很快,他来到茶室的门口,听见里边传出孩童们一阵阵的兴奋尖叫。他往里一瞧,正好看到三个小家伙小嘴笑咧咧地,迈开小短腿四处乱跑惊叫闪躲。

    为的是避开妈妈那双抓小鸡般的鹰爪,娘几个玩得惊天动地,惊心动魄。他不禁嘴角微扬,目光噙笑,温情脉脉地看着室内的一大三小,心里喟叹。

    不管哪一种人生,总有一些遗憾令人志难平。

    与前世相比,他更喜欢今生的温馨和睦,有父母健在,兄友弟恭,有娇妻幼子伴身侧的家庭生活。

    与家人共享这宁静安逸的岁月,足以弥补他改变命运后产生的那一丝丝遗憾。

    “巴巴!!”

    终于,站在门口观战的父亲被三胞胎发现了,纷纷尖叫着向他扑来求助。身后,那个叫妈妈的大魔头正鬼叫鬼叫地向他们冲来。

    最后,她直接扑到父亲的怀抱,扶着他的肩膀仰天大笑。

    唉,巴巴也“牺牲”了,妈妈大魔头好腻害~!

第1054回

    知妹莫若兄,罗宾说小妹有一张乌鸦嘴,所言不虚。

    当天晚上,在十点左右,阿峰心急火燎地开着摩托车飞奔到罗家求助。说他媳妇不小心滑倒,见红了。已有亲戚打120,父母让他过来请宁姑出去瞧瞧。

    “阿宁去儿子家了,我们随你去看看吧。”叶乔早有准备,想回屋里拿医用箱。

    “额,不用了,大姨,家里乱糟糟的,不太方便。”在门外的阿峰一听,慌忙摆摆手,“救护车可能马上就到,既然宁姑不在,那我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上车,呼地调头就走,逃也似地。

    叶乔:“……哎哎!”

    没喊住,人家已经跑得没影儿了。

    名气对一个人来说很重要,她才是医生,儿子的医术也不差。无奈,娘俩的名气不够谷宁响亮,所以村民只信她一人。

    但,孕妇见红,问题可大可小。

    叶乔便想着回屋里和家人商量一下,谁知一回头便发现儿子站在身后,把她白天整理好的箱子拎起来晃了一晃。

    哈哈,她哑然失笑,得了,既然儿子不反对,那就一起去吧。

    农伯年出来的时候,已经跟小青和农爸打了招呼,由他开车送老妈下山进村。娘俩走时,罗青羽看看时间,快十一点了,公婆早已回了崔家大院。

    干爸和太爷、太奶皆已回房准备歇息,孩子们和她疯玩一天,刚刚睡熟。

    偌大的院子,剩下她一人清醒着,睡不着,索性坐在前院的客厅看书,一边等干妈和年哥归来交代后续。

    或许阿峰家人不稀罕他们的好心,但受罪的是孕妇,她稀罕就够了。

    为嘛不阻止干妈和年哥?

    因为年哥比她聪明,农家比罗家势大,不怕惹麻烦。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家救不了的和不敢救的,农家敢救,她为他们自豪,而不是出来阻止。

    以前,罗家势单力薄? 诸多顾忌。如今人多力量大? 能出主意的人也多了? 自然无所畏惧。

    当然,无论家中人口再多,遭天谴的事还是不能碰,咳咳~。

    ……

    约莫半个小时后? 年哥与母亲回来了。一看见他俩归来? 罗青羽连忙给二人各倒一杯水:

    “怎么样?阿峰媳妇没事吧?”

    叶乔叹气? 放下医药箱? 接过义女递来的杯子喝了一口? 道:

    “不清楚,孕妇晕过去了。”

    “很严重吗?”

    “好像是从楼梯摔下来的,不好说。”农伯年一脸惋惜道? 接过媳妇递来的水喝了。

    听说才两个多月,估计保不住。

    “楼梯?”罗青羽略惊讶? 不由自主地脑补阴谋论,“不会有人故意撞的吧?”

    唔?!刚坐下喝水的娘俩闻言? 齐刷刷地望来,一脸无语地瞅着她。

    “……”被两道谴责的目光锁定,罗青羽瞬间明了。呵呵一笑,自打两下嘴巴,改口道,“呸呸呸,说错了,那绝对是一场意外。”

    叶乔嗔她一眼,无奈地摇摇头,再喝一口水。

    倒是农伯年见状,好笑地拿开她的手,中止她自虐的行为:“你说的不无可能,当然,我希望那是一场意外。”

    那阿峰神色慌张,一副心虚的样子。

    真相如何,尚未可知。

    而且,他和老妈没能进去看个究竟,被前去围观的村民堵在外边了。

    原来,大半夜的,隔壁邻居听到阿峰家传出“救命啊!出人命了!”的惊叫声,立马吓醒,纷纷披衣出来看个究竟。

    一问方知,是阿峰媳妇踩到有水渍的光滑地板,摔下楼梯。

    阿峰家的地板本来就很滑,最近常有亲戚上门道贺,恭喜他家即将添丁。人多杂乱,地板难免有些脏乱湿,而新媳妇太懒了,看见地板有水也不打扫。

    结果害了她自己,这是阿峰家亲戚描述的真相。

    媳妇摔倒,阿峰和他的父母慌得一批,一时间六神无主。120是亲戚帮忙打的,让阿峰去请宁姑的是邻居,那时已过了一些时间。

    等农伯年娘俩赶到时,救护车已经把阿峰媳妇抬上车了,只能从围观群众的口中打听一点消息。

    当然,这些“实情”,全部是阿峰家的亲戚讲给邻居们听的。阿峰一家跟去医院了,邻居们只能从亲戚的口中问明情况。

    正好,农伯年和叶乔也想听听这件事的始末,耽搁了一点时间。

    夜深了,三位局外人在客厅感慨一番,便各自回屋休息了。阿峰媳妇和孩子如何,等到明天自有结果,用不着旁人操心。

    ……

    到了第二天,叶乔、农学升和村长熟,一大早的打电话过去问了问。得知阿峰的爸妈昨晚就回来了,哭说孙子没保住。儿媳妇没事,过几天就能回来。

    至于她肯不肯回,谁知道呢,唉。

    罗青羽没工夫听别人家的八卦,一大早的,农慈恩动保协会的那些志愿者来了。一共三个人,由她出面招待,她家那位带着三胞胎回亲爹妈家玩去了。

    扔下她一个人面对他惹下的麻烦,呵,渣男!

    对方来得挺早,清晨八点多,他们已经到达大谷庄的村口。罗青羽让阿盖去接他们进来,一边吩咐曾管家把会议室收拾收拾,她今天在那边接待来客。

    安排住所?来看看狗而已,非亲非故的,不必留宿。

    很快,阿盖把人带进来了,罗青羽一身村姑版的汉衣裳,笑吟吟地站在通往农业园的路口等着他们。

    看见她,阿盖的车驶回禅意小院外的车库,客人的车停在那个路口旁边。来人是两男一女,高矮不一,胸前挂着工作牌,模样和年哥给她看的相片一样。

    对,习惯使然,农伯年接到农慈恩的电话之后,问她要了到访人的照片。

    这种做法,罗青羽相当熟悉,和霸总的作风如出一辙。但她不以为意,年哥是霸总群里的成员之一,有相同的行事方式不奇怪。

    “你好,农太太,不好意思,打扰了。”得知她是农先生的妻子,那位高个子男生向她打招呼道,并且拿出三人的工作证,“这是我们的证件,您看一下。”

    即便长得和相片一样,罗青羽依旧接过证件瞄一眼,然后还给他们。接着,她准备带他们到厨房那边吃早餐,等吃完再去看狗。

    三人客气地拒绝了,仿佛时间拖得越久,她家粉饰太平的嫌疑便越大。

    当然,这只是罗青羽在心里yy的,态度依旧热情礼貌。带着三人前去农业园,一边回答对方的询问。

    不管他们是否真的关心狗,反正她一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习惯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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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佛系田园介绍:
前世的她为了真爱早婚早育早离,坚强独立,为母则刚,最后成功把自己早早累死。
重生了,她决定好好爱自己,偶尔回乡躲清闲。反正她有车有房,还有一份工作赚口粮,生活安稳平淡。
平淡是福嘛,啊哈哈。
——但她身上有座山,山上有座观,观里曾经有位道士在炼丹。
还有小人在背后戳心肝:哎,小妹,你马甲掉咧~
……她啥都不图了,今生还能岁月静好不?
(有男主,互动甚少,非女强,无忠犬,慎入。架空勿究,不爽不甜的微宠清新日常文。)
我的佛系田园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的佛系田园,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的佛系田园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