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回(推荐的加更
以前,丁寒娜和罗青羽对自己的客户恨铁不成钢,如今轮到自己才发现,拒绝诱惑,拒绝心存侥幸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
诱.惑就在身边,经过慎重考虑,丁寒娜决定暂时离开魔都,像罗青羽那样到处走走。
冯莱等人照常上班,接到外地的工作可以发信息、发邮件或者电话联系。
她有两部手机,一个是工作号,一个是亲朋号。
若接到本地工作可以推荐给解师兄,等他出差回来再慢慢处理,如果客户等不及就算了。
介绍给江师兄?肯定不行啦!
他正在挑选合适的城市作为.asxs.,把工作介绍给他岂不等于请他留下?他回内地开展业务,是在抢内地同道的生意,把他留在魔都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如今这社会,各行各业竞争激烈,心存妇人之仁,分分钟连口汤都没得喝。
所以,当没这号人吧。
而且对方已经知道,在魔都除了她和解师兄,还有其他风水师在此历练。僧多粥少,江师兄留下来的可能性不高,她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当机立断,走吧。
正好,她把那道护身符一并带上,先去解师兄出差的所在地。等物归原主,她再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畅游天下。
……
收到丁寒娜发来的信息,罗青羽松了一口气,回复她一条祝福平安的信息。出去也好,休息几天,清心明志,让脑子冷静一下,或许柳暗花明又一村。
不过,这是一场持久战,希望娜娜能够坚持住,不要成为她俩以前眼里的那些可怜人。
就这么的,丁寒娜当天背起行囊离开了魔都。
她通知了所有亲朋,唯独一人不知道她外出,这个人就是万燕。
她那天中招,安全回到出租屋,一直饿着肚子在家里站了整整一天,法术才自动消除恢复自由。
第二天,她一旦恢复自由身,先找地方填饱肚子,然后戴上师父给的护身符。拎着师兄给的各种防身且具有攻击性的符箓,雄纠纠气昂昂地来到丁宅。
刚要敲门,却看到门口贴着一张小纸条,上边写着:已出远门,有缘再见。
“……”
万燕忍耐地闭上双眸,虽然看不见,但她想象得出自己的额头有青筋突出,一下一下的蹦跳着。
唔,她忍……啊呸!
实在忍无可忍,这小妖精分明是不想把师兄的符还给她!
万燕越想越气,猛的一睁眼,上前对着门板就是一脚,卟!仿佛踢中一层厚厚的泡沫,将她整个人往后一弹,啪的摔倒在地。
恰好,路口处出现两道人影,其中那位男士连忙过来扶她,关心的问:
“哎,你没事吧?”
咦?这男的声音很好听,嗯,还有一股清淡的男士香水味扑鼻而来。
万燕愕然抬头,看见一位穿西装的男青年蹲在跟前。对方那张温文帅气的脸近在咫尺,使她一时愣神忘了起身。
直到瞥见站在不远的女生在后边偷笑,方脸蛋一红,狼狈不堪的爬起来。
“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她试图掩饰自己刚才的“暴行”。
“乱讲,”和男青年一同来的女生笑了,用带着浓浓地方口音的国语道,“我明明看见你踢这户人家的门。”
可惜这门的主人非等闲之辈,在门上画了符保护宅子。
万燕一听,误以为眼前两人跟丁寒娜是一伙的,顿时火冒三丈:
“哼,那又怎样?我跟她有仇,怎么着,报警抓我啊!”
气呼呼地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甩手走人。至于方才让她愣神的男人,嗤,帅了不起么?有她师哥帅么?一个小白脸而已,哪及得上她师哥英武非凡?
看着她离开,等见不到人影了,男子温声的谴责女子一句:
“嘉宝,打人不打脸……”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个世界说大很大,说小也很小,不定哪天就遇上了。
“我又没说错,”女子不满的嘟囔,“她就是踢人家的门了,敢做不敢当,非要等人家揭穿才肯认。”
不错,来人正是香江道宗门的两位年轻弟子,女孩正是其门主的女儿赵嘉宝,男的便是马大师那位年轻有为的弟子,江尧。
他昨天约丁寒娜一起吃饭,因为赵嘉宝想留在魔都玩,而他要到别的城市考察。担心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会吃亏,便想着把赵嘉宝介绍给娜娜认识。
两位都是姑娘家,又是曾经的同门,相信有很多共同话题。可惜她说要出差,没空,之后就关机了,大概在飞机上吧。
“看,这里就是丁师叔孙女的住宅。”江尧遗憾的看看门口,“可惜她出远门了,要到明年才回来。”
“唔,”赵嘉宝打量着门口,点点头道,“看方才那女人被摔的,这位丁师姐的道行不比你差喔。”
“那肯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丁师叔的道行和我师父不相上下。丁师妹天赋异禀,说不定现在已经比我高出很多。”江尧感慨道。
“不可能。”
大师兄一向谦虚,赵嘉宝不信。
“可不可能,以后你们见面便知分晓。”江尧笑了笑,不与她争辩,“走吧,我带你到别处逛逛。”
刚才纯属路过,顺便带赵嘉宝来认一认门。以后她再来魔都,遇到什么解决不了事至少要知道往哪个方向跑,向谁求助。
出门在外靠朋友,何况大家是同门。
“师兄,我们要不要见一见丁师叔?”
“不行,丁师叔和我师父之间好像有矛盾,恐怕不欢迎我们。”
这是以前到过丁师叔乡下的师兄师姐们说的,等他和丁师妹打好关系,见机行事吧。师父说一切随缘,因为人心难测,还是钻研道术最直接简单。
两人渐说渐远,很快,丁宅的门前又恢复往日的寂寥。
而这一切,罗青羽肯定一无所知,她此刻正和年哥逛琴行,要买小提琴。
“你会拉小提琴?”农伯年不敢相信的瞅她一眼,诧异万分,“有什么乐器是你不懂的?”
太神奇了有木有了?他从来没想过,妹子竟然是个艺术全才。瞧,家里有钢琴,琵琶,二胡,笛和箫,还有那什么陶埙的。
关键是,每一种她都耍得有模有样。
“不会可以学嘛。”罗青羽不以为然。
她当然不是全才,怀胎十月,不找点事做,这日子怎么打发?钢琴、琵琶啥的,家里都有了,重新买太浪费,让家人寄过来又太麻烦。
最省事的,便是换一种乐器慢慢学。
不能打架,她只好玩这个解闷。能否学会,哈哈,这个不重要啦。
第786回
买回小提琴,农伯年发现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她没有撒谎,没有谦虚,而是果然不会拉。
没关系,可以学嘛。
她想回培训学校找同事教,大家自己人,晓得各自的能耐。这肯定要交学费的,一切手续按流程办理,不占同事便宜。
当然,学校肯给她一个优惠就更好了。
原本计划良好,年哥知道后却不同意她回校,怕她有危险。
“能有什么危险?其他孕妇不都这样上下班吗?有的还要挤公车,要买菜煮饭,顺便拐弯步行去超市买日用品。”她前世就是这么过的,哪有什么危险?
“你别跟我说这些,”越说越心酸,但前世的遭遇他无法弥补,“你跟她们不同,大路朝天,每条路都可能发生意外,你到时管不管?”
她不是管家婆,却是马路大总管的最佳人选。
艺高人胆大,遇到酒驾都不怕的人,让他怎么放心得下?
“……”
“再说,万一神木家派人试探你,你打不打?就算神木家不来,和他交情好的那几个家族后人突然脑抽找你比斗,你斗不斗?你不斗,人家肯不肯罢手?”
如果对方不肯罢手,她要么接招要么逃,都是激烈运动,对孕妇合适吗?有时候,对某样事物产生狂热心态的人,脑回路和疯子差不多。
跟疯子讲道理,不是同类就是蠢。
结论是,她不宜外出。
“我就学个琴,哪有你想得这么严重?”面对他的各种假设,罗青羽无语了,极力反驳,“小洪开车送我去,大不了我不在半路下车……”
“万一塞车,你想上厕所怎么办?”年哥面无表情的瞅着她说。
虽然称不上尿频,但她上厕所的次数明显比以前多了。
“……”
罗青羽嘴皮子动了动,很想反驳一句,她上辈子吃得了这种苦,这辈子也吃得住。可转念一想,这辈子她有钱啊,干嘛非要吃这种苦头?
行吧,他成功说服了她,留在家里学。
这正是他头痛的开始,她觉得请人回来一对一教学简直浪费资源。她从来不接受一对一教学的,所以对他的建议不屑一顾,自己看视频学。
于是,家里成天传出锯木头且永远锯不断的杂音。
这种折磨,生不如死。
他:“……”
作为一名善解人意的主人家,为了还大家一个清静,他在网上联络国外一位熟人教她。
对方本来就是一名小提琴家,年轻时颇负盛名。年纪大了,厌倦都市里的繁华,和丈夫回归乡村过起田园生活,偶尔视频教学赚点零花钱。
关键是,对方会说多国语言,包括华夏的。正好让罗小妹练习外语,一举两得。
“我救过他儿子,她一直希望回报我,你就代我接了她这份心意吧。”他跟罗小妹如是说。
这是真话,同时,也让大家获得解脱。
那位小提琴家的,还有罗小妹的,和受到罗小妹琴声荼毒的所有人……
事实证明,罗小妹并非无师自通的天才。
自从多了一名富有爱心的、业务水平爆表的老师,她拉出来的琴声逐渐成调。以前那种东拉西扯,一辈子锯不断气的杂音总算一去不复返。
呼,他,和在家里四处走动的管家等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
农伯年现在很闲,他的研究工作暂时放下,熬过去年那场灾劫,要好好歇歇。自从有了互联网,很多工作可以通过视频解决,用不着他跑一趟。
在农氏的霸道总裁身份,也在逐渐卸下重担。
被架空是不可能的,虽然他很想,可老大、老二不同意。因为其他兄弟姐妹能力有限,无人接得住他这职位,如若丢空等于群龙无首,容易引发动荡。
先挂着,就当镇宅了。
什么时候有人能接任了,他再卸职也不迟。兄弟兄妹一场,他不能抛开大家自己跑去风花雪月,逍遥快活。
所以,他现在既有实权,又有空闲。
为嘛?
还不是为了培训那群只顾风花雪月,逍遥快活的弟弟妹妹们?像农七之类的。摊上解决不了的事,他在幕后指点一二便是,其余的他们自己商量着办。
就算将来没了实权,他有自己的专利和产品,足够他和全家人受用挥霍。
有人先甜后苦,有人先苦后甜,他属于后者。
上辈子,他只有工作,没有家庭。
这辈子,工作不过是谋生之余的一项兴趣,享受普通人的生活才是主题。不要跟他提国家大事,没了他,地球照样转,大好河山依旧在。
好比上辈子,他五十多岁就挂了。
他个人的一生不算什么,不过是给国家添砖加瓦时的一块瓦片而已。始终相信,在钟显军以及其他杰出人士的带领之下,自己的国家会一天比一天好。
寄蜉蝣于天地,渺苍海之一粟,身在其位谋其政。
如今的他只是一名普通老百姓,唯一能做的便是做好本分,不给国家和人民添麻烦。
“年哥,”正当他在书房一时失神之际,某人兴致勃勃的跑进来,“我好像已经学会了,拉给你听听?”
“好。”
他莞尔一笑,放下手中的书,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表演。
片刻之后,他的笑容就维持不下去了。
好像即是幻觉,她果然很有自知之明,拉得断断续续,勉勉强强地接上调子。卡音卡得,仿佛在他的耳朵里拉着什么东西,又拉不开,特难受。
“额,小青啊,你今天拉很久了,歇歇吧。”忍住不碰耳朵,给她留点面子的他体贴道,“还有你这脖子歪得,很累吧?”
“不累。”
“你不累,”他的耳朵累,“孩子们累了,你要为他们想一想。不如这样,我们到外边走走,散散步。”
这个外边,指的牙湾山庄其他公共场所,够他俩逛一圈了。逛完了,她再睡个午觉,让世界获得片刻的安宁也算好事一件。
“嫌不好听你可以直说,逛什么公园?”罗青羽睨他一眼,任他拿开小提琴,“我正在学,拉不好很正常。”
“是很正常,但你要考虑一下听众的感受……”
勉强听下去,这是在为难自己;直说吧,又怕伤她的自尊心。
这是实话,没什么好生气的,罗青羽听话地陪他到外边走走,想起方才进书房时看见他在发呆:
“年哥,你刚才在想什么?”
“没什么,在想以前的事。”
“哦?以前什么事?”前妻?前世的儿子?敢说是,她一把掐死他。
“……”听她这语气好像有点危险,他轻描淡写道,“以前和你哥聊天时,听他提起你和你儿子的一些往事。”
“哎哎,过去的事提来干嘛?做人要向前看。”
“嗯,你说得对。”他哂然一笑,心情极好。
所以,这话题到此为止。
第787回
没有婆婆在侧盯梢,没有亲妈在旁督促,罗青羽的小日子过得不要太爽。
年哥虽然闲着,也不是天天守着她,哪儿都不去的。
除了陪她作产检,偶有朋友相邀,他照样撇开她出外寻开心,约三五知己喝喝茶什么的。而她,在家学学琴,在舞蹈室练练舞,再上网关心一下时事。
就像今天,她差点被一些评论给噎着。
事情是这样的,在她最新的舞蹈视频下,出现数条海外人士的外语评论。大意是说,joan结婚了,并且生完孩子,身材依旧很好,唱片舞蹈依旧大热。
“大家最近才知道你也结婚了,加油哦,比心~!”
她:“……”
甭看对方一副极友好的语气,明里暗里不外乎是说joan样样领先她一步。连结婚生子都比她快一步,且在复出之后行情一如既往的好,就问她气不气。
气!真心有点气!特么的,这种事有什么好比的?!
无聊。
看完评论,罗青羽手抚心口,深深地吸一口气,再缓慢呼出。淡定,这种事没什么好比较的。放心,生完之后她的身材一定比对方好。
虽然她不爱跟人家比,但作为一个口嫌体正直星人,她忍不住给安东打个电话确认下:
“joan结婚了?”
“对呀,”安东一边忙碌一边回答,“她丈夫是圈外人,一名投资银行家……”
并且,她不仅生了孩子,还生了三个。
“三胞胎?”罗青羽听罢吓一跳。
“不是,听说她体质好,一年生一胎,第二胎是双胞胎……”
生第一胎的时候保密,第二胎瞒不住才公开。但结婚是去年的事,比罗青羽早些。很低调,婚礼在海边举行,简简单单的,亲朋好友和同事到场祝福。
据说,双方粉丝都在热切期待青舞的盛世婚礼,华夏明星最爱搞这一套,正好让大家见识见识豪华婚礼的正确姿势。
那些海外人士在她视频底下发表的评论,已经过去多时了,而她现在才看到……
罗青羽:“……”
“你不要理那些评论,你跟她是两条路上的人,没什么好比的。”安东安慰她说。
作为青舞的经纪人,他深知她的工作发展方向。她发表舞蹈视频是为了展现能力,而后等待时机。她的职业意向是退居幕后,教别人在舞台发挥所长。
同一场比赛的冠亚军,一个在台上风光无限,一个在幕后默默无闻。
各有选择,有什么好比较的呢?
“对了,我正要找你,”安东翻出她的工作表看了看,说道,“还记得以前让你编舞的那个海外剧组吧?他们今年又发来邀请函,你要不要考虑看看?”
“……不会吧?还来?他们拍的什么片啊?这么久还没拍好?”罗青羽难以置信。
“倒霉呗,”安东翻出自己查到的资料,说,“他们找的那位主演跟导演产生私人恩怨,拒演,打了一场官司……”
如今换了主演,加上导演一直看那首舞曲不顺眼,索性也叫停了。而青舞教出来的学生,比如康南,和史亚公司的团队在舞台上的表现令人耳目一新。
而这些舞是她编的,这不,对方动了心思,发来一段乐曲,让她试跳几个动作。
对方满意的话,希望她接受这份工作,编一支具有东方传统特色的约达四十人之多的大型舞蹈来。
为什么不是华夏特色,而说东方传统特色?
因为这首舞曲的创作人,是一名印裔m国人。就是说,舞曲具有大象国的风格,而编舞来自华夏。
罗青羽:“……我觉得,这舞一出,我会被作曲人的同胞骂死,而他会被他的同胞打死。”
“哈哈,有这可能。”安东深以为然的笑笑,说,“他们之前请了几位印裔舞蹈家编了一段,怎么看都不满意,现在就看你敢不敢接受这个挑战了。”
导演是m国人,他不在乎哪个国家的人跳这支舞,达到他要的效果就行。
既有大象国的热情奔放,又具备华夏的柔美婉约。
那几位印裔舞蹈家达到前一个要求,对后者无能为力;罗青羽不是他们请的第一位华裔舞蹈教员,前边已经否决两位了。
“如果我接,是不是要出国啊?”罗青羽蹙眉。
“必须啊,让四十多个人飞过来成本太高,人家肯定不乐意。”
“那算了。”罗青羽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我挺着肚子,不想跑太远。”
如果在本土,即便在外地她也去。可他们在国外,太远了,她懒得跑。
对于这个答案,安东一点都不意外,便这样回复对方。
这是过年前发生的一点小事,罗青羽和安东都没放在心上,接下来该干嘛干嘛。
就在除夕的前一天,年哥被农七到家押回公司处理一些事情。罗青羽在家看自己的理财报告,里边包含了大谷庄的慈善活动一切花销。
扶助计划井然有序的展开了,花销大,而她承诺过,把今年在大鹏企业的收益全部捐助出去,需要她签名确认。
除此之外,文件里夹着多份单亲家庭的请愿条。
请愿人来自单身家庭的男童,在艾达的鼓舞之下,这些请愿条被复印多份,夹在相关文件里递到各位股东的跟前。
顾一帆在群里向众人解释妻子的这一行为:
“纯粹是个人建议,大家凭各自经验考虑这份提案,到底行不行得通。可采纳,可不采纳,没有强迫各位意愿的意思。”
搞慈善的发起人都是熟人,他担心大家反感艾达的这种作法,不得不出面解释。
艾达如今不仅是一名教师,更是慈善机构里的一名负责人,她有权向各位股东提交自己的建议。
而罗青羽的回复依旧是不采纳,不采纳的理由是,饭要一口一口吃。女孩的问题刚刚开始面对,哪有这么多资金大包大揽,让所有孩童雨露均沾?
当然,这只是她一个人的意见。
如果其他股东都同意,那么她的个人意见可以忽略。
无妨,那位捐助全部收益的文件她尚未签字。一旦这项提案通过,她便只捐一半,并且是最后一次捐赠。
并非她重女轻男,原定计划是资助女孩,她便只出这部分的钱。
如今要加入男孩,她要资助的目标人物硬生生地失去一半资源,心里不爽,那这游戏她就不玩了。放心,少她一人,大家的共同理想不会有什么变化。
顶多少点钱,再找捐助人便是了。
第788回
有钱不是罪,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她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做慈善不是做生意,她不求回报,所以毋须跟她讲大道理,更不必一群外人来投票决定怎么花她的钱。
这件事,罗青羽不曾跟年哥提起。
他有钱是他的事,他的钱要不要做慈善,她管不着。而她的钱,他也管……管不着(她硬着头皮说的),就让他看看好了,怎么处理由她决定,哈哈。
事实就是如此,她的理财团队是他找的,为啥?怕她乱花钱呗,把她把这辈子攒的辛苦钱一朝挥霍完。
两人的财务分开管理,在一定程度上,属于各顾各的。
为嘛这么说?因为他知道她有多少钱,而她不知道他的。她想知道也行,相关备份文件在书房里锁着,包括她的,自己慢慢看。
她没看过,信任他是一个原因,而她更加看重孩子的教育金和一家人的养老金。
别的,随便吧。
……
除夕那天,罗青羽随年哥到崔大哥家吃团年饭。
崔老和梅姨已经到了,正在逗孙儿玩呢。
孙女崔天璎就没这么好的命了,独自呆在书房里,一张小脸皱成一团,趴在书桌旁冥思苦想。
“璎子,干嘛呢?”罗青羽上楼看看徒弟在搞什么鬼,见她如此勤快,深感安慰,“今天这种日子可以偷懒一下下,走,到院里把我去年教的功夫打一遍……”
让她这老师傅看看,她退步了还是进步了。
崔天璎一听,小眉头皱得更深了,表情越发的苦大仇深,腮帮子气鼓鼓的抗议:
“三叔让我务必在今年把题做完……”
他在暑假的时候送了她一沓资料书,让她最迟在除夕晚做完,否则零用钱减半。好不容易剩下几页了,三婶师父罗教官又来凑热闹,还让不让她活了?
零用钱本来就少,亲爹妈居然赞成三叔的建议……嗯,她八成是捡来的。
罗青羽默,万分同情的瞅她一眼,“那样啊,行吧,你先做题,明天一早再练功。”
唉,可怜的孩子,年哥那地狱式的高难度题海能令人崩溃。还好,璎子比她聪明,否则他不会送一堆资料书为难小孩子。
崔天璎:“……”
凝望三婶离开的背影,一滴眼泪终于掉下来,这年她不用过了撒,o(tヘto)嘤嘤嘤……
逃避是没有用的,只要丈夫的父母健在,做媳妇的就逃不过婆媳关系这道坎。崔大嫂梅语兰,是梅姨的娘家侄女,两人自然亲近,没有其他隔阂。
罗青羽就不同了,一向高高在上的梅姨,忽然成了自己的婆婆,这种身份转换令她不大适应。
“等爸妈到了那边,以后就麻烦你和阿年照顾着点儿。”崔天璎的书房外,在二楼客厅,婆媳三人在闲聊,梅语兰笑吟吟的说,“听说大谷庄山清水秀,特养人。”
要不是丈夫忙于工作,孩子要上学,她也想全家搬到那儿住。
“嗐,这有什么难的?我爸妈又承包了两座山,有时间的话你们可以去度假。”罗青羽向婆婆和大嫂介绍着,“不过有些活要自己干,否则要自带保姆。”
不仅崔家,夏家也一样。虽然罗家是东道主,伺候这么多亲戚会死人的。为了和气,自带保姆最妥当。
“去乡下还带什么保姆?当然是自己动手,让孩子们尝尝粒粒皆辛苦的滋味。”梅语兰笑意温柔道,瞅瞅在一旁微笑倾听的婆婆,“正好让爸妈锻炼锻炼。”
“哦,那必须的。”罗青羽顺势道,看着梅姨,“梅姨……”
“唔?”梅语兰揶揄的望她一眼。
“……”呃,罗青羽一阵懊恼,恨不得自打嘴巴一下,轻轻的,“啊,妈,不好意思,一时没反应过来……”
“没关系,”梅姨看出她的拘谨,不由得笑容和蔼,“当初和阿年相认他也这样,过一段时间才适应。青青啊,你不必顾忌我和他爸,日子是你俩在过。
你们过得好,我们就好,咱不搞那虚的,啊。”
不止儿媳妇拘谨,她这当婆婆的也有几分忐忑。为嘛?相处容易相住难,怕得罪儿媳妇,回头她折腾自己儿子。
儿子优秀,却等她等到一把年纪才结婚,可见是真心喜欢。这姑娘脾气犟,惹恼她等于给儿子添麻烦。
只要她不像孕前那么闹腾,到哪里都要打上一架,爱咋咋滴。等孩子安全落地,由自己和老头子看着,年轻人想拼事业就去拼,想旅游就旅游,没人阻止。
再说,还有叶乔夫妻,四位老人看一对双胞胎,稳了。
“对啊,你现在怀着孕,要时刻保持好心情。”梅语兰温柔的语气令人如沐春风。
“哦,既然这样,那我不拐弯抹角了。”有梅语兰调节气氛,罗青羽也不端着,“妈,您和爸什么时候搬到大谷庄?听干妈说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说话直白容易挨骂,前世的前婆婆若听到这句话,会先白她一眼,然后骂她嫌弃老人。再埋怨她嘴巴不够甜,不够圆滑,连累丈夫做啥赔啥不能发达。
因此,面对婆婆,她有点压力。
“过完年就走。”梅姨不舍的看看跟前的大胖孙子,“你们公公的工作已经交接清楚,本想留下来陪陪璎子姐弟,可阿年想让他爸早日到乡下养一段时间……”
阿年觉得他爸这些年独自支撑着家事、公事,殚精竭虑。辛苦了一辈子,既然退休,先休养一段时间再谈其他。
“而且你干妈说了,你嫂子生产的日子将近,过完年,你爸妈就要进城照顾。家里的鸡啊羊啊多,人手不够,让我们早点过去帮忙。”梅姨嗔道。
叶乔支使人干活,委实不客气的。
“啊?不是请了很多工人吗?”梅语兰吓一跳。
她方才说的锻炼是指爬爬山,散散步,到菜园里松松土。公婆在帝都养尊处优大半辈子,平时顶多在小花园里剪剪枝,哪儿干得来山里的活?
上山放羊?养鸡?她无法想象公婆干这些活的样子。
“工人有工人的活。”罗青羽安慰她俩,“没事,等习惯了,这种生活挺有意思的。不赶时间不赶工,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干,干爸还种了灵芝和人参。”
想吃什么种什么,闲了,组队进山去钓鱼。
年哥说的休养,当然不是指干农活,药膳方子他研究过不少,交给厨师就好。等二老把身体滋养好,上山下河都小意思啦!偶尔干点农活当强身健体。
在山野乡间,泡上一壶好茶,约上三五知己,日子清清闲闲的,最适合养生。
第789回
婆媳关系,属于千古难题。
农伯年也有类似的忧虑,他之前一直设法让媳妇和亲妈多接触,希望两人将来能够和睦共处。婆媳之间没有谁是坏人,可他无论站哪一边都是错误的。
亲妈希望小青对他好,小青希望各管各的,他希望你好我好大家好。
在不久的将来,父母会随他们搬到大谷庄安居,颐养天年。大家住到一起,难免发生矛盾,这正是他不愿看到的。
分开住?不可能。
为了揪出上辈子在暗中死盯着崔家不放的死敌,他们一家分开太久。尤其是亲妈,他一出生就被抱走,前世的她因为这个忧郁而终,娘俩到死没见过面。
妻儿相继离去,父亲深受打击,加上积劳成疾,在亲生儿子回家不久也走了。
如今重聚,哪肯分开老远居住?
这么一来,小青和婆婆的关系,将成为一家在未来能否和睦共处的重要因素。
不仅他,其实大家都挺紧张的。
崔大哥担心,如果养母和小青的关系不和睦,将来二老到乡下住肯定不自在;农伯年则在想,如果亲妈和媳妇不对头,他夹在中间该怎么做才能调和。
崔将军就豁达多了,把年轻人的忧虑尽收眼底,却不吱声。乐呵呵的和儿子们闲聊时势,对楼上的情况丝毫不担心。
早在决定搬到儿媳妇乡下养老时,他俩就已经商量妥当。
对年轻人的所作所为,睁只眼闭只眼,家和万事兴嘛。老伴承诺,只要小两口把孩子生了,他俩就算蹦出天际,她也不管。
儿子从小不在身边养着,能让孙辈承欢膝下,二老便心满意足了。
总之,众人各怀心思,在这举国欢庆的日子,家里的气氛竟然有些小紧张。
直到看见三位女性,啊不,加上崔天璎这位好不容易逃出题海的美少女,在二楼客厅言笑晏晏,气氛融洽,他们才放下心头大石。
今晚高兴,除了罗青羽和小孩子,大家都喝了一点酒。难得齐聚一堂,夫妻俩在崔家留宿。男人们继续聊生意上的事,女人们拿起手机和亲戚们互动。
比如互赠祝福,发红包、抢红包啥的。
罗青羽刚刚被加入崔家的家族群,意外地发现,钟显军一家竟然也在其中。不过,群里看不到钟显军发言,和大家沟通的人多半是他妻子关雎。
关雎的母亲是温家人,和温教授是姐弟,又是萧老师的师姐。
虽是政治联姻,两口子还是有感情在里边的,总之关系错综复杂,千丝万缕。像婆婆和梅语兰说的,咱家已经远离是非,表面和谐就够了,不必深交。
这必须的,罗青羽挑挑眉。
对方是温家的亲戚,温家大部分人和她两看两相厌,还是少接触的好。
亲朋好友她多着呢,过年过节最忙了。
先给村群的小伙伴发红包,再到工作群里抢红包、发红包,然后是家人群。哦,还要到家政群派红包,比如在牙湾山庄工作的职员们,管家、小洪等人。
他们和大谷庄那边的家政群是分开的,不会混淆。
汤圆、阿盖是助理,和安东、工作组的其他成员在另一个工作群里。在这个工作群,安东是老大,负责传达公司主张或给各位职员分配工作等。
他现在升职了,今年同样在群里派红包。
并且告诉罗青羽一个消息,那个海外剧组作出妥协,如果她编的舞令人满意,可以先视频教那四十多个人排舞,等她生完孩子再漂洋过海来现场教学。
时差什么的,可以协调,或者直接录视频让学员们自己练,一切以孕妇的生活作息为主。
她只管排舞,不要管剧组的拍片进度。敢给她这个时间,意味着他们耗得起。
另外补充一点,这舞不代表国家,不代表任何政治立场,仅代表他们这部片子。以上敏感内容均被写在合同里,谁违反,一切后果谁负责。
罗青羽把这些内容交给年哥过目一下,看看有没合同陷阱啥的。结果换来他赞赏的一个摸头杀,老怀大慰般赞一句:
“终于冲出亚洲了。”
妹子好样的,等她“卸货”了,找个时间一起周游列国,感受异国风情去。
所以,答案是接。
收到这个答案,安东乐疯了,喜出望外。
哈哈,果然新年新气象,他手底下最有潜力、却最看不到希望的艺人,终于肯打开新局面,怎能不高兴一下?
兴奋之余,他在群里当了一把散财童子,发放大量红包,让全体同事陪自己狂欢……
这件事,小两口自个儿悄悄商量定,没让公婆和大哥大嫂知道,省得他们操心。
教别人练舞,活动量不大,她也答应小心谨慎,所以农伯年不反对。他和孕妇一起工作过,她们精力旺盛,不受孕期影响,生出来的宝宝也活泼健康。
像妹子这么好动的一个人,让她安静在家呆十个月会要了她的老命。
至于合约问题,改日让律师与安东沟通,重新商议各类注意事项。对罗青羽来说,酬劳多少不重要,关键在于声誉不能受影响。
就这么的,在除夕之夜,罗青羽的新一年工作计划敲定了。
年初一,她八点多起床,向公婆拜了年,给小辈们派发红包,小两口这才返回牙湾山庄。
回到自己家,罗青羽又在卧室补了一觉。
除夕那晚,经过全家人商量,在魔都住到元月初八,然后回大谷庄过元宵。公公婆婆的行李在年前已经办了托运,现在估计回到大谷庄了。
罗青羽也嚷着要回去,大不了玩一阵再出来。
没办法,她在城里呆着太闷了,无比想念家里山头的原生态环境。
对此,农伯年爽脆得很,没意见。
另外,谷妮今年在男朋友家过年,过完年两人一起回乡见家长。本想和罗青羽一道回去的,得知她一家子初八才走,只好作罢。
初八,大家已经回来上班了,谷妮和男友等不了这么久。
而在回乡之前,罗青羽接到解师兄的电话,说丁寒娜已经把万燕的事告诉了他,深感歉意。原是一番好心,没想到给她招来麻烦。
万燕是他唯一的师妹,而他是对方唯一的亲人。所以,严惩她是不可能的,顶多斥责几句了事,不许她再干涉他的事。
至于那道符,还在丁寒娜身上,两人在外边没碰着面,以后再还吧。
第790回
既然接了工作,赶紧动起来。
孕妇嘛,不能老在家躺着,要多活动。
就在年初二,安东把协议和配乐给罗青羽送来了,让她编一套动作。如果对方满意,双方再正式签.约。
接下来,她的时间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比如,她的孩子在年中“卸货”,休养几个月,明年的年初即可出国。再花半年的时间排练……如果学员不是智.障,应该不用排这么久,顶多三个月搞定。
然后,她就可以在九月份回魔都上课。
哎,看着一向任性、懒散的青舞,终于对事业产生一点激.情,作为她的经纪人,安东深感欣慰,觉得此生无憾了……啊呸,新年新气象,不说晦气话。
“对了,有个问题你要试着克服。”安东补充一句。
罗青羽正在看协议,头也不抬,“你说。”
这份协议,将由安东以她的经纪人身份和对方签订,所以需要她签一份委托书。律师已按照她的要求把两份文件审核过一遍,今天一并送来让她过目。
如果没问题,她签了这份委托书,以后和对方的合作细节将由安东代为处理。
当然,有一些重要的决定仍需要她的首肯。
这么做确实挺麻烦的,但好过将来惹出大麻烦。
前世看过不少娱乐新闻,有些明星过分信任经纪人,最终惹来一身臊。当明星的经验她没有,只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凡事谨慎些,是对自己的负责。
“助理请来干嘛的?你要习惯有人跟在身边。”
作为过来人,安东深知跟在她身边有多轻松。瞧瞧,汤圆和阿盖自从成为她的私人助理,天天放大假,拿着她的工资不干活,整日里天高海阔任鸟飞。
再看看自己,大年初二还要跑来加班,虽然他自愿的,但看不惯那俩的舒坦。
所以,他把两人在年初二紧急召回。
“你有孕,农先生平时忙,没时间天天陪你,万一你需要帮助怎么办?”这时候,有两位助理在旁就方便多了,随时随地派上用场,安东苦口婆心道,
“有些工作,你要找人分担,不能老是自己扛,破坏形象……”
身边的人知道她能干就行,外人不必知道。因为越了解她,越难解释她为什么这么能干。争议太多,工作室的解释,被外人解读成越抹越黑。
既如此,又何必浪费唇舌?索性把她包装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牌算了。
“哦,我知道了。”
看完所有文件,没问题了,罗青羽果断签下自己的大名。
“你不要老是哦,转身就忘了,”安东接过文件,犹在叨逼叨的,“使唤员工干活是老板的基本操作,你要多向其他大牌学习……”
“哎,我不用学,我懂。”罗青羽抬手打断他的絮叨。
“哈,是吗?”
安东只当她说了一个笑话,送她一记明显怀疑的眼神。
“是啊,”罗青羽不跟他争辩,冲坐在对面沙发玩手机的两人唤道,“汤圆,阿盖……”
“哎。”
对面两人立马收好手机,坐直了,等候吩咐。
“送你们的安哥出去,”罗青羽一脸的忍无可忍,“他一直在我耳边嗡嗡嗡的,吵死了。”
哈哈,“遵命!”
两人顿时笑嘻嘻的跳过来,一人一边的叉起哭笑不得的安东,把人架了出去。到了门口,放弃挣扎的安东叮嘱两人,务必控制她的饮食,不宜大吃大喝。
“她有没找营养师?”安东不放心的打探。
“好像没有。”阿盖不敢肯定的望望汤圆。
“有,”汤圆肯定地说,“就农先生啊。”
饮食和运动作息时间表都是他制定的,罗姑娘照做就好。
安东:“……”
知道他厉害,没想到他这么厉害。
“那你们也要盯紧点,让她按时吃饭休息,尤其不能暴饮暴食。她是公众人物,将来还要上舞台,身材不能差太多……”
若在孕期放纵吃喝,导致身材严重变形,将来想恢复恐怕有难度。
以她顺其自然的个性,绝对不会为了恢复美丽体型而在身上动刀动针。
其实,她对视频底下那些评论有些在意的。joan生了三个孩子,身材依旧火辣性.感。如果青舞的身材恢复不了,不仅备受打击,说不定从此一蹶不振。
那就坏菜了,他的最具潜力艺人从此陨落,那是多大的损失啊。
当然,他俩不能盲目的限制她吃喝,毕竟是孕妇,督促她听农营养师的话就行,相信农先生也不想她变成个胖子……
送走安东,阿盖和汤圆开始新一年的工作,随时关注某人的饮食是否过量,是否营养均衡。
在这方面,他俩不是专家,但可以学嘛。
农先生制定的食谱,以及合理的运动时间表被两位助理全部复印一份,然后监督厨房,监督某人的吃食过程。
不过,监督她吃饭是农先生的嘱咐。
“你俩的工资是我发的,干嘛听东东的话?”罗青羽无奈,不晓得年哥也吩咐了。
“可东东说得没错啊,”阿盖不善言辞,汤圆一个顶俩,“你要是身材变形,影响前程,还用得着我们跟前跟后?”
肯定要裁员的啦!他们舍不得这份光领工资不干活的工作。太清闲了!比罗老板还要舒适,几乎每年上班的时间不用三个月。
罗青羽:“……让你们领死工资,有点屈才。”
一个的拍摄技巧深得她心,一个的嘴巴能说会道,在外边若能找到合适的单位发挥所长,必有成就。
“不屈。”汤圆答得异常爽快,“管家他们介绍我们买基金、搞投资什么的,赚点外快……”
不仅他俩闲着没事干,摊上这对省心省事的夫妻,管家、司机和保镖等人经常闲着没事干。
平时,农先生在家经常有人找,要么是公司职员,要么是银行的,要么是理财人。一来二去的,大家混熟了,管家等人便向他们打听哪些基金最赚钱。
农先生身边的都是能人,让管家等人沾了不少光,赚的外快比工资还高。这不嘛,汤圆嘴甜又机灵,平时和管家等人吹牛皮打交道,居然也赚了不少。
现在,阿盖把一部分钱交给她帮忙打理,两人合作无间。
哦,对了,他俩交往了。
由于共过患难,一起旅行,一起尝过在隔离的时候向往窗外自由的苦头。两人日久生情,平时的互动比主人家还要温馨甜蜜。
被罗青羽偶尔瞅见,差点把牙酸倒。
觉得他俩才是甜甜的爱情,自己和年哥纯属搭伙过日子,嘁,无聊。
第791回
有活干,日子过得飞快,平静的初三、初四眨眼便过去了。
到了初五,罗青羽一如既往的在舞蹈室静坐听音乐,编舞,争取在初八回乡之前把协议的那一小段动作给完成。
正听得专注,蓦然间,门口处冒出一位美少女在探头探脑,声音脆嫩:
“三婶!”
“哎。”罗青羽动作一顿,回头瞅了一眼,“哟,是璎子,咋有空来了?”
在她练舞期间,除了年哥,其余人等无事不能过来打扰她。一来,怕冷不丁的出现吓她一跳;二来嘛,怕打扰她的思路。
小孩子来不要紧,在心理上,只要孩子们不调皮不冲撞,便和小猫小狗差不多,不具备威胁性。
“昨天、前天去姥姥家拜年,今天陪二叔、二婶过来瞅瞅。”崔天璎小嘴吧唧吧唧的,“爸妈和爷爷奶奶没来,他们要在家里招呼过来拜年的亲戚朋友。”
她搜刮了一堆红包才过来的,过了一个肥年,哈哈~。
崔老人缘好,即便退休了,依旧有不少人跨市过省地前来探望。可以想见,等他们安居大谷庄,逢年过节也少不了各路访客。
崔小姑娘口中的二叔是钟显军,既然他们夫妻来了,罗青羽少不得要下去见客。
“璎子,怎么不喊我师父?”她回房换家常服时问。
“爸说,在人前喊您三婶最合适。免得人人跑来认师父,我们这些正经弟子吃大亏。”师父的徒弟一多,注意力分散,就没有正经弟子什么事了。
所以,好东西一定要藏着。
“那倒是。”罗青羽赞许的摸摸小姑娘的脑袋,“最近有没练功?”
“有,每天早晚练一个小时,现在人人都说我将来一定是枚女汉子。”崔天璎听了,很不服气,“他们又不能预知未来,不知谁给他们的勇气大放厥词。”
二叔说她明明比汉子更能干。
后来,爸见她生气,于是教她练书法。
“……哈?为什么不学唱歌、跳舞、拉小提琴?”罗青羽略好奇。
很多权贵豪门,对女儿家更注重才艺方面的培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方能突显出大家闺秀名媛范。
“爸说那些太普遍了,有很多女孩子学,不适合我,咱要学就学高难度的……”
学书法很讲究耐性,一般人练不来,即便是男孩子。所以,如果她能够坚持下去,将来谁还敢说她是女汉子?她明明比女子、汉子更牛叉。
罗青羽:“……”
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哄孩子挖掘爱好,可谓煞费苦心。
“我知道,老爸希望培养我的耐性。但我爸的书法真的很好哦,比三叔还好。”
“哈,瞎说。”罗青羽满脸的不赞同,逗她,“你见过你三叔的书法?”
“见过,我爸写的最好看。”
“呦呦呦,你才学多久?知道什么字叫好看?小丫头,等你长大了,成为书法行家再回头判断这是不是违心话。”
“为什么一定要成行家才能判断?”崔天璎自有一套理论,“普通人觉得好看,才是真的好。现在的砖家很多都是骗人的,欺负人家看不懂乱写一通……”
比如某些砖家拿着一扫把,在一张大纸上乱刷一气,再盖上印章,然后说这是名家书法。
她和老爸在现场看了,表情是这样的:
“……”
哈哈,这小机灵鬼,罗青羽哂然。
师徒俩抬着杠,换了一套家常服才回到一楼客厅,果然看到一身便服的钟显军和他的夫人关雎,在和年哥聊天。
来的只有他们俩,孩子吵闹,带在路上不方便,留在帝都的姥姥家看着。
“二哥,二嫂。”罗青羽笑吟吟的上前招呼着。
钟显军和关雎噙笑回应,还给了她一个大红包。
钟显军与崔家不和的传闻,早已是过去式。不仅是现在,钟显军以前逢年过节也会去探望崔家二老。获得称赞声一片,说他做人不忘本。
如今二老认回亲儿子,年轻一辈更要经常走动。
当然,在外人眼里这是表面工夫,实际上面和心不和。为嘛?因为当年钟显军一怒之下脱离崔家的那场风波,是搞得沸沸扬扬,路人皆知,印象深刻。
由此推断,权贵之家的猫腻与豪门一样多。
当然,外人的想法不能代表当事人的感受。在罗青羽眼里,他们和普通的兄弟没什么不同。
“小青,以后要和公公婆婆住一块,怕不怕?”钟显军调侃她说。
“有点吧。”在婆媳方面的顾虑,罗青羽从来不嘴硬,“还好大家分开住,影响不大。”
见她如此坦诚,众人哄堂大笑,连连称是。
相信很多人听她这么说,无不会心一笑,皆因梅姨留给大家的印象一向尖酸刻薄,极难相处。做她的儿媳妇,没有忍者神龟的肚量,绝对熬不过两天。
其实吧,得知农三是崔家子时,很多人家便开始看热闹了。
他们认为,像罗青羽这种标新立异、不服管教的刺头,和梅姨这种作风老派的刻薄婆婆碰面,注定是一场火星撞地球的大闹剧。
嗯,总之,大家现在是捧着瓜子,坐等他俩分手的消息传出。
罗青羽从关二嫂口中得知这种八卦传闻后,表情是酱紫的:
“……”
哈哈,日子是自己在过,外人爱咋说咋说吧,唉。
四人闲聊一番,崔天璎在旁边听得昏昏欲睡。
罗青羽见状,便提议带关二嫂和小姑娘参观一下牙湾山庄,总算让小姑娘提起精神跟着看热闹。
参观舞蹈室时,得知她接了新工作,关二嫂不由叮嘱,“悠着点,有了身子不比以前,你不再是一个人。”不能想干嘛就干嘛。
“嗯,我知道,几个动作而已,不妨事。”
妯娌两人带着小侄女聊着家常话,不久,三人便带着两位助理出门了,在山庄里逛一圈。
客厅里,两个大男人瞅着一行人的背影,而后言归正传:
“现在人人都认定那些药是你弄的,你回到乡下别玩,要抓紧时间研究。争取把所有药方给破了,把这名头给落实到位。”
免得有人把目光移到真正的药师身上。
“那号你也不在了?”农伯年讶然。
“在是在,到底人多眼杂,他们也不是吃素的。”钟显军道,“多亏咱们早有准备,把痕迹抹得干干净净……”
那个团队本就是为国家准备的,迟早有这么一天。
有人欢喜有人愁,发愁的人不喜欢受到管束。于是,老三把这些队友拉了出去,重新建立一个群组。
每种人都有属于他们的位置,只要管理得当,神经病也能派上用场。
第792回
下午,四人带着崔天璎回到崔大哥家陪父母吃晚饭。
哗,那天到访的客人真多啊!
有崔老的接班人,有以前受过他提携或恩惠的人,领着年轻一代过来向二老拜年。顺便见见崔老的亲生儿子农三,那位近两年在帝都声名鹊起的新贵。
即使崔老退休了,他完全可以凭本事在帝都立足。这种人到哪儿都是炙手可热的人物,无奈行踪太飘忽,崔家二老又要下乡养老,以后更找不着人了。
错过这几天,以后再想结识他就要看缘分了。
另外,还有婆婆梅姨的娘家子侄们,包括以前的侄女保镖梅意夫妇,和其他表姐兄弟妹。
农伯年没想到今天这么多客人,连忙拜托二嫂陪小青到楼上的阳光房坐。
那地方,除了至亲好友,一般的朋友不会上去打扰。
大嫂梅语兰走不开,她是女主人,由娘家爸妈看着俩孩子,自己陪丈夫在一楼招呼客人。大女儿崔天璎是个大孩子了,也陪在母亲身边学着应酬。
偶尔和奶奶梅姨等人说说话。
因此,梅姨这才知道,三儿媳妇居然接了一份工作,这些天都在舞蹈室研究新舞。
梅姨听罢,内心是排斥的。
她不反对儿媳妇出去工作,瞧,老二媳妇见孩子们稍大了些,去年考了公务员,进了机关单位。
老大媳妇更不用说,自己带俩孩子,在家当全职太太。
如果不想当全职太太,像老三媳妇这般条件,找个单位就职一点不难,为嘛要挺着肚子跳舞呢?
唉,老三媳妇到底是太年轻,有恃无恐。
跳舞一般都是蹦来蹦去,有掐腰打滚之类的动作。别人有没有她不知道,老三媳妇的舞肯定有。这姑娘声名在外,经常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如今怀着双胞胎(疑似),竟还不知道害怕。
梅姨越想越慌,又不好当面跟老三媳妇说,怕引起她的反感,一时赌气跳得更加厉害。
四下瞧瞧,正好,老三媳妇在楼上。
于是,趁客人围观孙女璎子才艺表演时,梅姨把儿子叫到一边说悄悄话。主要内容是让他回去劝劝媳妇,安分在家养胎咱不香吗?家里又不缺她那点钱。
“妈,这不是钱的事。”农伯年明白母亲的担忧,笑道,“放心,她身体壮,平时就应该活动活动。”
“活动是让她散散步,不是又蹦又跳。”梅姨气急,“你别不当一回事,咱大院以前有位小媳妇也这样,天不怕地不怕,想干嘛干嘛。人家一劝,她还得瑟的多跳几下给别人看……”
那小媳妇仗着年轻,说自己不像别的孕妇那般矫情。婆家人见她这么能折腾仍好好的,便随她去。
“结果有一天,她在街上摔了一跤,孩子就没了。所以儿子,你俩真的不能疏忽大意,劝劝她,把工作推了……”
等把孩子生下来,她接什么工作都行,作婆婆的绝不吭声。
“推是不可能推的,”农伯年自己赞成媳妇的事,顶着锅盖也要替她顶住压力,“这合同已经签了,还是经过我同意的。赔钱事小,影响她的声誉事大。”
虽然仍在协议阶段,小青想试试能耐,那便让她试。
“妈,从医学的角度判断……”
“你少在妈面前说些有的没的,”梅姨白他一眼,打断他的话。明知她听不懂,说这些想忽悠谁呢?“你也说了,她怀的极可能是双胞胎,要是有个万一……”
“没有万一,绝对没有。”农伯年向老妈保证,“妈,这方面我有经验……”
“你有啥经验?”梅姨无语地瞅他,“惧内的经验?你是不是怕她生气?那我去说。”
“哎哎哎,别,”农伯年哭笑不得,连忙拦住她,“妈,您忘了我是干嘛的?我保证她和孩子安然无恙,您对儿子有点信心好不好?”
“我不是对你没信心,我是对她没信心。”
无风不起浪,她一直相信老三媳妇是有真材实料的。正因如此,她才担心对方年轻气盛,事业心重,在无意中做出一些危及腹中胎儿的动作犹不自知。
“我知道您是为我们好,不过妈,这事交给我们俩自己商量决定,好不好?”农伯年一脸恳求,“您还不够了解她,可我了解。放心,她做事会有分寸。”
小青是当过妈的人,知道该怎么预防意外。
总之,这事他不赞成老妈插手干预。
看着儿子离开,想起他刚才的态度,梅姨无奈轻叹。
造孽啊,瞧瞧她家老大、老二,百分百的一家之主,夫唱妇随,偏偏自己的亲儿子……唉,这孩子的性格随爹,惧内,虽然她自认对老崔一向极温柔。
不管怎样,梅姨始终不太放心,趁儿子一个不注意悄悄溜到楼上,准备向老三媳妇明示暗示一番。
哎,人家做婆婆,在儿媳妇面前耍尽威风;反观自己,想跟儿媳妇说句真心话像做贼似的。
到了楼上,只看到老二媳妇在和梅意等几位姐妹在说话,老三媳妇在……哦,好像在另一边阳台,梅姨疑惑的瞅瞅,确定是她才慢慢的走过去。
“……我在观望,等你们决定好我再签名。对,如果答案相反,那我今年只捐一部分,明年开始不捐了。”罗青羽对手机那端的人说。
她这叫提前声明,不叫威胁。
电话的另一端是吴云霞,她正奇怪罗青羽那份捐赠文件为什么还没寄回去,打电话来问问,生怕寄丢了。
“这个,阿青,艾达也有她的难处。”吴云霞不得不替艾达解释一番,“那些学生家长知道她人好心善,顾一帆和大鹏一向交情不浅,所以求到她面前。”
很多有男孩的单亲家庭,达不到其他慈善机构定出来的条件,无法接受扶助。
那些单亲爸爸、单亲妈妈,甚至父母双亡只剩下爷奶的人家,只是过得辛苦些,尚未达到资助标准。
吴云霞和艾达等人费尽唇舌,为这些家庭联络相关机构。仅有一两例成功接受社会捐助,其余的家庭依旧生活在水深火热中,至少资料上是这么写的。
艾达于心不忍,想上网求助,但世上比他们惨的大有人在。所以,她始终觉得用近水救近火最实际。
她不仅向大鹏企业的股东发起请愿,甚至在网上组织了几位志愿者一起到青台市找那些大中企业求捐款。
还别说,真的有人被她的行为所感动,拿到几笔捐款。
小的几千,大的上万,虽然是杯水车薪,亦有望积少成多,涓涓细流汇聚成河。
第793回
精神可嘉,值得鼓励,老实话,罗青羽并不反感艾达做善事,但不乐意对方把大鹏企业捆绑到慈善这一艘小船上。
对,是小船,以大鹏企业今时今日的地位,尚称不上大船。
“扶助计划从去年开始,你们统计一下,去年和今年有几个女孩大学毕业。别忘了,我们承诺过,凡有女孩读完大学的家庭,均能获得一个重疾治疗名额……”
这不是免费的,而是大鹏企业的慈善部门掏这笔医疗费。
即便家家户户有买医疗保险,对于治疗重大疾病仍要花费很大一笔钱。如果男孩女孩一视同仁,以大鹏目前的规模支撑得起吗?
要知道,这个扶助计划是面向整个寿乡的。
寿乡包括多个大小村庄,不仅仅大谷庄一个村。
“艾达的本意是好的,但她如果继续这么闹,你们大鹏迟早被她架到火上烤,全员为搞慈善而工作……”罗青羽最后再提醒吴云霞一句,便挂了电话。
她上辈子为钱奔波劳碌一辈子,这辈子有钱了,难不成要为了其他穷苦人家而继续为钱奔波劳碌?
说实话,她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操。
她努力赚钱,珍惜每一分钱的去处。之前提这个扶助计划可以眼睛不眨一下,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存款丰盈有余,艾达的作为等于在抽空她的存款。
这就不能忍了。
没有底限的慈善就是个无底洞,一个不慎,随时连钱带人一并掉坑里。
察觉身后有人,罗青羽结束通话,一转身便看到婆婆站在不远处,略意外。
“妈,你找我?”
“哎。”见她谈完电话,梅姨笑吟吟的过来,“想跟你聊聊,不成想听到你在谈电话。怎么,你还搞慈善啊?”
叫人意外哦,她以为像老三媳妇这般受尽追棒的女孩根本想不到这些事。
顶多响应社会的号召,给灾区人民捐一些款项意思意思,哪里会花多少心思?
“唉,一言难尽。”罗青羽叹气,挽着婆婆的手往阳光房走,边走边聊。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末了问,“妈,你觉得我是不是多虑了?”
“没有,这事你对。有善心固然好,没有底限的善心除了拖垮自己,最终还落不着好。一个乡镇企业,更不宜过分高调张扬,这世道仇富的人可不少。”
仇富的人没有感恩之心,他们认为自己穷是世道的问题,富人若不救济穷人便是吃人的资本家。
他们恨不得这些有钱人一朝回到解放前,和自己一样。
“对呀,之前就有人闹,好不容易平息风波,现在又搞……”罗青羽略烦躁,“有点烦。”
“那就别烦了,让她们自己搞。”梅姨劝道,“你现在需要静心养胎。”
做善事要力所能及,超出能力范围便要及时止损,免得把自己拖成吃力不讨好的贫困户,白忙活一场。
“嗯,我也这么觉得。”罗青羽深以为然,而后问,“对了,妈,你想跟我聊什么?”
“噢,对,差点忘了。”梅姨这才想起正事,道,“听璎子说,你接到工作了?”
“嗯。”罗青羽点头,瞅了有些着急的婆婆一眼,“您是不是担心我动作大,会伤着胎儿?”
对,就这个意思。
梅姨微微一笑,静站原地看着她,意思不言而喻。
“这您大可放心,我的孩子难道我不心疼?”罗青羽耐心安抚,“这舞的后边动作幅度较大,我打算生了再跳。前半段的动作轻柔连贯,不算激烈运动……”
这是事实,前半段以柔和为主,够那四十多个人学的了。
听说,那四十位学员有来自东方的,也有西方人,各占一半吧。有的拥有一定的舞蹈基础,有的则是普通演员。
外表一致,内在质素参差不齐,需要磨合的地方多着呢。
“我腰部现在有点胖,再过一段时间就不敢跳了。”挺着肚子臃肿不便,在西方人眼里或许不算什么,她迈不过心理这道坎,“这段时间最重要,过了就好。”
等对方把完整的音乐发过来,她在肚子鼓起来前把舞编完,接下来的日子就光看别人跳了。
“那你真的一定要小心。”见她的处事态度冷静理智,梅姨心里稍稍安稳,“今晚来的亲戚太多,你怀着身子,事又忙,吃过饭你和阿年早点回去休息。”
“这样可以么?”罗青羽一听,乐了,“我真的想走。”
“有什么不可以?”从儿媳妇的语气里听出一丝忐忑,一向跋扈惯了的梅姨顿时神情傲慢,“这里是你大伯子的家,你也是客人,想走就走。”
就算是自己家,客随主便,不想招待这么多客人,随便找个由头就打发了。
顾虑太多,等于跟自己过不去。他们夫妻不靠别人吃饭,用不着受这些窝囊气。
“啊?真的?那妈,吃完饭我们真的走了,我可不是说着玩的。”婆婆的话使某人心里乐开了花,忍不住再三确认下,“梅意和其他表兄弟们不会想太多吧?”
比如明示暗示她和年哥看不起人啥的,居然吃完饭就走。大部分客人是婆婆的娘家亲戚,得罪不起。
“管天管地,咱还能管人家想什么?”问就解释两句,不问就算了,梅姨道,“不要太在乎人家背地里说什么,咱行得直坐得正,不跟嘴碎的人一般见识。”
“哎。”
罗青羽摆出一副受教了的表情,乖得很。
有婆婆作榜样,她日后可以继续随心所欲,自由自在。但梅姨见不得她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忍不住道:
“阿年在外边从来不低声下气,你可别丢他的脸。”
她以前的嚣张跋扈呢?大胆抖起来~!
“哎,好咧。”
罗青羽瞬间挺直了腰,动作略猛,吓了梅姨一跳,不由笑骂两句。正好,有人上楼让大家下去吃饭,婆媳俩便喊来关雎和梅意一起下楼。
而这时候,终于留意到母亲不在客厅的农伯年心生不妙,左瞧右瞄找不着母亲身影。正要上楼,结果一抬头便看到婆媳三人有说有笑的,不禁心下略宽。
梅姨眼睛毒得很,一眼看到儿子方才那副心急如焚的表情,心里好笑。
唉,这是怕自己老娘为难他的小媳妇吧?所以说,生儿子有什么用?娶了媳妇忘了娘,一颗心全扑在媳妇身上了。
一行人下来后,农伯年忽略二嫂、表妹那揶揄的目光,权当看不见亲妈那谴责的眼神,径自扶着自己媳妇的腰,关心的问:
“孩子乖吧?有没哪里不舒服?”
嗯,看样子,老娘应该没有为难她。
“拜托,你别神经兮兮的,才几个月啊就想为难我?”罗青羽莫名其妙的瞅他一眼,趁婆婆和二嫂她们走远了,悄声道,“年哥,妈说咱们可以早点走。”
哈,妈说得对,农伯年嘴角微勾,这很阔(可)以。
第794回(崔家二老的夜话闲谈)
就这么的,小两口吃过晚饭,向父母、大哥、二哥等人打了招呼,果断撤退。
但和往年不同,梅家的年轻人今年来得比较多,冲农三来的。
有人崇拜他的丰富学识,想让自己孩子当他的学生;有的纯粹仰慕他的能耐,欲结识相交,以后常来常往;有的想让自家妇人与他夫人结成手帕之交。
当然,也有个别亲戚特意看热闹来了,想看看昔日威风八面的大姑家的明星儿媳妇长得多好看,难不难相处。
今天初次见面,除了认认亲戚,领了大家伙的红包,这位明星媳妇就一直躲楼上,不下来。
好看是好看,难不难相处暂未领教过。
“大姐,他俩怎么走了?大家还没跟你家儿媳妇说过话呢。”梅姨的娘家有位堂弟妇一脸惊讶的表情,关心道,“大过年的有什么急事?连过节都过不安生。”
“唉,她忙啊!甭说跟你们聊天,连我和老崔都没什么机会和她说话。大家见谅啊,年轻人嘛,以事业为重,我也拿他们没办法。”梅姨替小两口辩解。
“大姑,我听说她是明星诶!”有位年轻子侄好奇道,“而且媒体说她脾气不大好……”
梅姨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确实不太好,怎么,她凶过你?”
“那倒没有。”
“没就好,她呀,一向被人众星捧月,难免性子有些娇惯。以后若有得罪的地方,你们千万别见怪,她就那性子,刀子嘴豆腐心……”事先提醒下大家。
以后没事不要去打扰,否则挨了骂,受了委屈,甭到她跟前上眼药打小报告,自己提醒过的。
她并非在背后说儿媳妇坏话,而是提醒大家少去打扰小两口。
让儿媳妇安心工作,也让忙碌一年的儿子清静几日。用怀孕当借口会被人诟病,说儿媳妇恃肚生骄,眼高于顶等乱七八糟的。
既然人人都说她脾气不好,那就不好吧,总比恃肚生骄强。
众人:“……”
面面相觑之余,心照不宣:看来这儿媳妇很凶啊!连一向威严的大姑也无可奈何。看吧,儿子能干有什么用?怕老婆的男人分分钟连累父母跟着憋屈。
一时间,大家伙心思各异,脑洞大开。
倒是和梅姨做了几十年夫妻的崔老很淡定,微笑以对。待送走客人后,老两口在卧室准备歇息时聊开了。
“怎么突然对老三家的刮目相看了?你不是担心她毛躁会给阿年添麻烦吗?”崔老与时俱进,临睡前必须用手机看看新闻,或与老伙计们聊聊天才睡得着。
退休了,不久的将来有孙儿绕膝,天天有闲情逸致向年轻人们学习怎么玩电子产品,简直不要太舒适。
“这能怪我吗?”洗完澡的梅姨换上睡衣,掀开被窝躺进来,“网上那么多关于她的负面消息,什么为了出名不择手段,厚脸皮,攀高枝……你敢说你不担心?”
花边新闻是没多少,顶多被媒体拍到她和自己儿子在街上卿卿我我的相片。
另外,众所周知,罗姑娘有一副怪脾性。
传闻她为了上热搜绞尽脑汁,即使被拆穿亦从来不道歉,不否认亦不承认。
除了面对海外那位宿敌的挑衅有些反应外,不管路人怎么取笑讽刺,她爱怎么做怎么做,潇洒得很。
流言止于智者,但做母亲的难免受影响,担心儿子看走眼。
都说养闺女最愁人,其实吧,如果教得不好,儿女一样令人担忧。
“我不担心。”崔老推推眼镜,手指利索的一边回信息一边说,“儿子随我,我相信他的眼光。”
瞧,自己夫妻是经人介绍相识的,介绍人曾说她脾气大,他不信。这不,两人一起过了数十载,无论他贫穷或者富贵,她任劳任怨,从未与他红过脸。
所以啊,眼光很重要。
梅姨听罢,不屑的嗤了声,嘴角抿了抿,忍不住又说:“哎,你知道不?老三媳妇在乡下搞慈善。”
“哦?”崔老终于感兴趣了,眼镜滑到鼻端,目光深邃的瞅着老伴,“阿年让她办的?”
“没有,她和村里几位事业小成的年青人搞的,叫什么……呃,女孩扶助计划。”
“嗯,”崔老乐了,忍不住夸一句,“是个有想法的。”
“可不,我听到的时候挺意外的。”梅姨抿嘴一笑,微喟。
要不是无意中听到她谈电话,都不晓得老三家的有那份闲心做善事。由此可见,坊间传闻果然当不得真,什么为了出名不择手段?
重男轻女,重女轻男,都是民众比较关注的话题。
她若想出名,直接把这事捅给媒体就够了。保证以后但凡有人提起这种问题,人们第一时间想起她来。
崔老爷子温然一笑,揶揄道:“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放不放心都一样,她坚持工作不肯放,我有什么办法?唉,我是真担心……”
唔,如果真担心哪能纵容她继续?口是心非,这么多年了还这样。
老伴一向嘴硬,崔老习以为常,把注意力放回手机上,让她自个儿在那儿叽叽歪歪。
他老伴梅水琴长相刻薄,但本性温和,直到儿子被闺蜜抱走才性情大变。直到认回儿子,即便在外依旧尖酸刻薄,实际上,她的内心仍保留一分柔软。
可能压抑太久,随着儿子年岁渐长,她开始变得八卦唠叨。成天留意别人家的儿女婚事,和一地鸡毛。
平时在家,她没少说谁谁谁家的儿媳妇如何如何,等自己儿子娶媳妇一定要睁大眼睛替他掌掌眼。
尽量不要娶罗家小妹那样的,太闹腾了。
最后,得知儿子果真和他认的妹子喜结连理,她不得不自我安慰:两人好歹熟识,应该不会太差。
这么多年了,崔家虽然显贵,行事对得起国家百姓和天地良心,唯独对不起她一个人。
害她吃了这么多苦头。
待身边安静下来,崔老看向身边熟睡的老伴。取下眼镜,轻轻放在床头柜上,熄灯躺下。
他原本不必这么早退休,但,她想在余生和儿子做邻居。如果他不走,她绝对不肯走,让儿子儿媳妇呆在帝都又不现实。
离开帝都,是他唯一的选择。
这是他和崔家欠她的,做人不能太自私,不能让她一直为自己牺牲所有……
第795回
初五过去了,到了初六,又是一个不得清静的日子。
因为农家人提前一天回城,今天一早来老三家报到领红包,包括农五哥夫妇和农七哥。农九妹也在,还有好些不排名的兄弟姐妹,和表兄表姐妹啥的。
大家伙商量好一起来的,难得人齐热闹。
“三哥,小青呢?串门去了?”农九妹亦双东张西望,神情略失望。
小青怀孕了,即将回乡下将养,趁这机会和她聊聊,看能不能讨点便宜。就算她没有精力搞研究,讨一些她亲手做的护肤品也不枉此行。
作为农氏的内部人员,农亦双知道的内幕多了去。
农氏的研究人员声称小青做的各种护肤品用料太足,有浪费资源的倾向,其实大可不必用这么多药材。
经过定期的售后跟踪,农家的姐妹们发现,自家的出品需长期使用才使肌肤一直健康嫩白。一旦停用,没过多久,她们的皮肤便和年龄一样逐渐衰老。
这不是副作用,而是皮肤恢复它该有的年龄。
没有副作用,是农氏产品的一个大卖点,亦是自家姐妹放心使用的原因。
但有一次,农亦双无意中结识小提琴家高曼琳,发现对方的皮肤和十八岁的大姑娘差不多。关键是人家三十了,孩子也生了,除了音乐爱好还兼顾生意。
女强人一枚,理应比一般女子耗费心神,平时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据了解,人家不用其他牌子的护肤品,就用小青亲手做的鹅蛋粉和凝露霜。
一早一晚霜,这两样人家差不多用了两年。
不仅不过期,高曼琳甚至不是每天用,而是觉得有需要才涂抹一次两次。可她的皮肤依旧好得过分,细腻白皙,吹弹可破。
证明什么?
证明小青用料足是有好处的,自家研发部门那些比她们还奸的奸商,说她用料过度纯粹是抱有私心。
生怕客户们买一次用两年,导致公司损失惨重,直接影响他们的收入呗。
当然,这是农亦双的气话,开玩笑。
毕竟,有些东西要经过时间的考验,方能看到它的真实效果。
不管怎样,对农亦双来说,哪个女生乐意往自己脸上抹一大堆东西?当然是抹得越少越好,期待素颜朝天面向阳光的那一天,那种生活就像做梦一般。
并且,高家不是和农家有共同研发项目吗?
高曼琳提议,让研发部门研制一种面霜喷雾,里边蕴含鹅蛋粉球、凝露霜同等的营养成分,这样更方便她随身携带且使用舒适。
懒人促进科技发展是有根据的。
而这两张配方,小青已经给了农氏,研发部门可以任意发挥。
不管怎么用,属于她的那部分收益分文不少。
一旦研制成功,青之森必定又多一热门的爆款宝贝,能以更高的价格出售。
看到高曼琳的那个鹅蛋粉盒,农亦双羡慕嫉妒恨,直接率领姐妹们到研发部门质问那群坏蛋。
结果人家矢口否认,坚持“小青用料过度浪费地球资源,完全没必要”的说法,把她们气得……所以今天大家都来了,想告诉三嫂,她们不在乎浪费资源。
真的,价钱好商量。
得知妹子们找自家媳妇的真正原因,农伯年无语了,去拿红包时说:“她哪有时间听你们提这些?正忙着编舞,说了这两天要编出来,今天谁都不许打扰。”
农亦双听罢,气馁+无奈:
“三哥,你劝劝三嫂呗,她明明更擅长研究草木配方,结果生生被这舞蹈事业给耽搁了。她跳舞的收入又不高,干嘛要浪费这份时间和精力?”
人体有很多地方需要保养,尤其是女人,从外到内都急需滋养爱护。
她们已经不指望研发部那群眼里只有钱的混账,只有三嫂配称妇女之友。
“我劝不了,有空自己劝,但今天不行。”农伯年懒得理睬姐妹们对护肤品的执着,“家里药园材料俱全,信不过研发部便自己做,不要老指望你三嫂。”
“三嫂手巧……”农亦双抗议。
“你的手不要就剁了。”
“三哥你变了。”
农亦双不满的扁扁嘴,一把搂过抱枕,心情郁闷。
变得越来越冷血无情,她已经不再是他那懂事可爱的妹妹了么?记得以前他这样夸过她一次来着。
这时,坐在人群里的一位仪态端庄的女子,抿唇浅笑:“亦双啊,小青现在是你嫂子,而且怀着孕,你这当小姑的该体谅体谅,不能老想着支使她干活。”
农亦双一听这话,顿时脸蛋爆红,忙道:
“啊?表姐你不要乱说,我没有!三哥,我没想过要支使小青干活……”
她平时一向这么跟三哥和小青聊天,是,她承认喊小青三嫂是有目的的。希望对方多研制新品,能让自己占点便宜,但绝对没有支使小青干活的意思!
再说,以小青的性格,她根本支使不动!
但,不管事实的真相是什么,一旦被旁人说出来,那意思就变味了。
不是有句话么?旁观者清,或许自己在不经意间流露出那种意思?连旁人都察觉到了……
“你慌什么?依云表姐在跟你开玩笑。”农七哥见九妹是真的慌张,不由朝她的方向踢一下脚,道,“小青那性格谁支使得了?对吧?三哥。”
农伯年拿着红包回来了,坐下时闻言一笑,先递给农亦双一个大红包:
“老九这叫做贼心虚,给,今年乖乖赚你的钱,不要成天骚.扰小青。”
看到三哥脸上露出她熟悉的表情,不像介怀的样子,农亦双顿时松了一口气,气弱,但嘴犟:
“那不叫骚.扰,叫督促。”
生怕又被人错误解读,驳完这一句就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只在心里嘀咕。
“依云,这是你的。”农伯年依次给弟弟妹妹派红包,递给方才说话那女子时,他微笑道,“听说你一直在香江发展,今年怎么到内地来了?这边有业务?”
“准备开展业务。”依云表姐戏谑一笑,双手接过红包,“内地市场庞大,我波士想逐渐把业务重心转移过来。我对这边的环境不太熟悉,以后还需要你多多指教。”
她叫欧阳依云,从事金融理财行业,挺有本事的一个女人。今年芳龄28,以前经常回内地旅游,从未想过到内地发展。
但去年年底和男朋友分手了,怕触景伤情吧,想换个环境工作,转换一下心情。欧阳家与农家上一代的表亲,农七等人喊她表姐,农伯年算是她表哥。
可他那些年常在外边走动,极少回家。因此两人不熟,逢年过节亦极少见面。
今年要不是她上门,他都忘了有这号人的存在。
第796回
“指教不敢当,我刚回两年,对内地市场不太熟悉,恐怕帮不上什么忙。”农伯年谦虚道,“倒是可以找小七、小五他们,甚至连小九都比我了解情况。”
问啥啥不行,甩锅第一名,非他莫属了。
在座的农家人纷纷暗地里吐槽,但欧阳依云属于表亲,关系隔了一大层,等于外人。
在外人面前,农家人不会轻易拆自家人的台。
老三这么说肯定有他的用意,尽管大家不乐意,脸上不得不维持微笑,由农家老五主动做代表接锅:
“对啊,有什么事尽管说,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
“那我先谢过大家了。”欧阳依云笑呵呵的道谢。
哈哈,不谢,这是客套话,表姐千万不要当真~!众人在心里呐喊着。但表面上一笑置之,表示没意见。
一时间,客厅里的气氛一片和谐温馨,暖意融融。
欧阳依云和其他表亲们说着话,时不时眼波扫过农伯年,嘴角动了动。本想说些什么,此时此刻貌似不太方便,最终只好闭口不言,和大家聊起家常。
等罗青羽处理完自己的事,和汤圆、阿盖走到楼梯口,立马听见客厅那边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好像有客人来,我们就不打扰了。”阿盖轻声道,“青姐,我先回房把视频发给东东。”
现在,他和汤圆住在这里,一人一间员工房,还有一间属于他的工作室。等罗青羽生完孩子,他俩就不必跟着了,又可以恢复带薪出行的快乐日子。
为嘛青舞生子之前要他俩跟着?还不是为了防止她突发神经,做一些危险动作。
有两位助理在旁边盯着,轮流值班,大家更放心些。
“我也去。”汤圆立马举手。
“去吧去吧。”罗青羽挥挥手,叮嘱阿盖一句,“记得把我的话告诉他。”
“哎,好咧。”
今天一早,她和两位助理在舞蹈室拍视频,一小段舞蹈动作。穿着平时练习的舞蹈服,宽松轻盈那种,有垂感,略显飘逸。
分上下两截,露脐装。
拍完之后,她看了看,发现自己的腰似乎又粗了一些,顿时情绪低落。舞蹈动作没什么问题,可她看自己的腰有点不顺眼,同时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
按照这个速度,她无法在肚子大起来之前编完一支舞,更别提在怀胎十月期间教那四十位演员练舞。
因此,原定计划不得不作出改变。
还好,目前处于协议期间,双方都可以悔约。
罗青羽不是想悔约,事到如今,她确实有向外发展的心思,试试自己的能耐。但现在,她要等生完孩子,坐完月子,恢复身材之后才敢出现在镜头里。
甲方能否等这么久,要看他们的实际情况。
总之,协议规定她的活已经完成,坐等消息吧。
下到一楼,远远听出农七哥、五哥和五嫂沈娅的笑声。农九妹也笑,但笑声好像很累,略勉强。
还有一把全然陌生的女声,不愠不火,不紧不慢的,声音清脆但平和。怎么说呢,听起来像一位知性且独具慧心的开朗女性,在和众人谈笑风生。
听不到年哥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他在微笑,保持老大哥式的成熟稳重与威严。
等罗青羽出现在客厅时,响亮的笑声瞬间哑了,众人齐刷刷地望过来。其中一道打量她的目光是如此的陌生,先有点好奇的目光,继而转变为“果然如此”。
这啥意思?瞥见对方的表情,罗青羽表示不太懂。
“……”只知道气氛有些怪,她淡定的冲大家扬扬手,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打破沉寂,“嗨,大家都在啊,新年好。”
“呵呵,小青,新年好。”
农九妹难得拘谨尴尬的一笑,讪讪然的回应她,成功引起罗青羽的注意。
她没说什么,因为农七哥嚷嚷着向她讨红包了。
虽然他年纪比她大,可她身份比他高,是他三嫂!关键是,她已婚!而他的爱人结婚了,新郎不是他。
所以,他有领红包的福利,没有给红包的损失。
总之,未婚人士在过年期间占尽便宜。
以罗青羽的性格,不管在座的人自己是否认识,先派红包,闲话几句拉近关系再细谈。
“未婚的伸手,已婚的心里有点数哈。不要拿身份压我,我年纪比你们很多人都小……”已婚人士想收她的红包?哼,行,要对方先掏。
该她收的红包,一个都不能少。
农伯年见状哑然失笑,这姑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等妹子派完红包,他伸手扶她坐下,语气温和:
“忙完了?”
“嗯,暂告一段落,等对方消息。”罗青羽没有瞒他。
“没关系,有就跳,没就算了,咱不强求。”都是身外之物,不必执着,“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小九她们的表姐,你应该喊她……”
“依云吧。”欧阳依云抢先答,笑道,“我本来对自己很有信心,直到被他们一见面就喊表姐,生生把我叫老了几岁。”
罗青羽也不跟她客套,浅笑,“那你叫我阿青吧。”
不要老是小青小青的,她比白蛇的妹子轻松愉快多了。起码不怕被出家人追捕截杀,压在雷峰塔下。
总之,大家闲聊一阵,就到了开饭时间。
吃过午饭,农家人相继离开,免得打扰孕妇的休息。三哥如今是退居幕后当**oss,又把手头工作分派出去了,除非急事,一般情况用不着他回公司。
“年哥,今天亦双怪怪的,觉得不?”客厅里,罗青羽把双腿搭在他的腿上,任由他替自己按摩。
这些天经常跳,双脚酸软得很。
怀孕了,体质不比从前,好像差了许多。
“她被依云的话吓了一跳,之后说话小心翼翼,你别怪她。”农伯年把事情说了一遍,替小九正名,“你跟她聊聊安慰一下,大过年,免得她晚上睡不着。”
“哦行。”罗青羽拿起手机。
想了想,和心情不好的人有什么好聊的?不如直接发个8888的红包,让对方开心一下。
果然,红包发过去不久,农亦双的信息回复了,疑惑的说:
“小青,你给过我红包了。”
“我知道,这是你三哥让我发的,说你今早被人误会,让我安抚安抚你。”
把年哥推出来当暖男,自己权当没这回事。欧阳表姐应该是不习惯这种互相调侃的聊天方式,误会了。
不久,农亦双先是发来一个泪崩的表情包,接着一个接福的欢乐表情,“谢谢老板”四个字炸开了花。
因为在乎,所以怕被误解。
一向敬重的三哥不是亲的,农家的弟弟妹妹们本来就心情忐忑。被欧阳表姐那么一说,农九妹的心就更虚了,生怕和三哥夫妻产生隔阂。
如今发现,三哥还是那个三哥,她怎能不乐?心里笑开花了好吗~
第797回
午后,罗青羽在年哥给孩子们开始胎教课程中睡着。
农伯年处于休假状态,偶尔通过网络处理一些事务。工作量不大,不困,用不着睡午觉,利用这段时间看看书亦不失为一种休息方式。
今天也不例外,可他刚离开卧室便接到管家的通知:
“先生,欧阳小姐来了,说找您谈点事。”
欧阳?农伯年不由想起对方早上那张欲言又止的脸,心中了然,让管家把人带到书房。
……
话说罗青羽,在年哥的魔音穿耳间睡着,朦朦胧胧间,她看到一名似曾相识的小男孩蹬蹬蹬的来到跟前,仰起一张严肃的小脸:
“妈妈。”
“哎。”
她下意识的应了,伸手摸摸他的小脸。不料话音刚落,从旁边又冒出一小男孩,也喊她妈妈。
她:“……”
这又是谁?叫错了吧?罗青羽一脸懵。她记得以前做过一个梦,一对龙凤胎喊她妈妈。所以,印象中她一直认为自己怀的是龙凤胎。
“妈妈!妈妈!”
第二个小男孩不停的喊她,她不应。
必须不能应,年哥说他上辈子也有一个儿子,挺气人的。即使是他俩在教育孩子方面出了错,但,儿子喊出不想有她这个妈,她也不想有那样的儿子。
一想到前世那个儿子,她发自内心的悲愤不已。
不要跟她说什么这辈子换了一个男人,基因不同。这里是梦,她思维固执,对前世的儿子相当排斥。
就这么的,一对孩童扯着她喊妈,她一脸木然不应,在梦里和两个孩子卯上了。正在揪扯,忽然听到一阵和缓悠扬的铃声,罗青羽打一个激灵,醒了。
躺在床上眨了眨眼,那段铃声仍在继续,罗青羽转脸一看,哦,是手机响了。
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她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哦,是老妈。刚点了接听,电话那头便传来老妈欢天喜地的声音:
“青青啊,你嫂子生了!母子平安,你多了两个侄子!”
“……哦,那就好。”
受梦境影响,罗青羽的意识仍然停留在前世那段人生中。没错啊,老哥、嫂子和上辈子一样,生的双胞胎儿子。
那自己应该只有一个儿子……
“青青?”谷宁兴奋之余,察觉闺女这边动静不对,立即喜转忧,“你没事吧?阿年呢?”
“嗯?啊,妈,我没事,刚睡醒,有点反应不过来。”罗青羽听出老妈语气里的担心,忙道,“年哥在书房,我马上去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哎哎,你别急,慢慢来……”
确认闺女没事,谷宁安心地挂了电话,和罗爸兵分两路。一个陪夏家爸爸、夏家哥嫂们去看孩子,她留下来和夏妈妈、夏家大嫂照顾儿媳妇夏槐。
罗哥不在,他跨省抓人去了,一时间赶不回来。
自从闺女选择嫁警察,夏家人对眼前这一幕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并未责怪。因为亲家公婆都在,代替儿子尽责任,他们没什么好埋怨的。
由于罗家闺女一直危言耸听,提醒父母要小心医院里有贩子混进去换孩子、偷孩子啥的。
这不算吓唬,年哥就是这么被抱走的。
罗家好歹也算一方隐形富豪,听罢,给儿媳妇选了私立医院生产。
夏家爸妈原本觉得罗家杞人忧天,但见亲家态度认真一点不马虎,自己身为亲爹妈不能什么都不做。索性也做了一番安排,保证闲杂人等一概混不进来。
因此,现在夏槐和孩子深受重视,得到医护与亲人们的全方位照顾。罗家夫妇说了,等娘仨身子好些,便把儿媳妇接回山里老家坐月子。
对此,夏家依旧无话可说。
闺女生产前,夏家父母到山里看过了,那里的生活条件比城里更好……
说回罗青羽,和老妈聊完电话,洗漱一番,然后去书房准备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书房的门一向是敞开的,今天也不例外。
可是,当她差不多来到门口时,意外地听到里边有女人的声音传出——
“……我不信你半点怨言都没有。”女子笑道,“农家能在海外发展到今天这种规模,你功不可没。因为你不是亲生的就被剥夺继承权,换作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接受。”
农伯年:“……”
这时,罗青羽听出来了,说话的女人正是那位欧阳表姐的。听语气,她似乎在为年哥的遭遇抱不平。
可她和农家不是亲戚吗?这……
而且年哥说过,他从来没想过要争农家的权,农家只是他的安全屋。农家护他长大,他凭本事回馈农家。
等危机一过,他就会离开,不带走一分半厘。
“为什么不说话?我说错了?”面对他的沉默,欧阳依云嫣然一笑,“还是认为我在挑拨你和农家的关系?”
农伯年靠着椅背,深深地瞅她一眼,神情慵懒,略显冷淡,似乎不太高兴:
“你说呢?”
欧阳依云的一边眉梢高高挑起,揶揄笑道:“好吧,就当我猜错了,你是主动提出放弃继承权的,对吧?”
以退为进,亦不失为一着妙棋。
“这是事实。”农伯年挑眉。
“那好,我现在代表我们公司正式邀请你加盟,如何?”欧阳依云直白道,“虽然我和农氏是亲戚,但在商言商,是他们放弃你在先,我这也属于正常操作。”
战场无父子,何况她和农氏只是亲戚,农氏不珍惜的人才被她捡漏是很正常的事。
即便没有她,也会有别人。
“我在内地想找个合伙人,如果你有意向,不妨约个时间细谈。”欧阳依云笑盈盈的说完,起身,“我今天还有事就不打扰了,希望你好好考虑我的建议。”
农伯年刚要起身,欧阳依云冷不丁的回头,一脸疑惑的问:“对了,我很好奇,既然你已经找到亲生父母,为什么不改姓氏?”
“……”
欧阳依云见他一脸无语的表情,觉得自己猜中了什么,别有深意的一笑:
“算了,你不用送了,改天有空再聊。”
好好想想她的话,不要再自欺欺人。
既然她这么说了,农伯年坐回椅上,按住桌面的一个键吩咐:
“替我送送欧阳小姐。”
“好的。”管家回应道。
看着欧阳依云在管家的带领之下,优雅离开,刚才躲在一旁楼梯口的罗青羽一溜烟的进了书房。
“你怎么起来了?”见她突然冒出来,农伯年下意识地看一眼时间。
“哎,别提了,做了一个梦……”被吓醒了。
罗青羽溜到他跟前,毅然决然的坐在他腿上。某人仿佛难承其重发出哎呀一声惨叫,成功挨她一记白眼球。
“我很重吗?”
“不重。”某人立马正经起来,亲她的脸颊一口,宠溺道,“开个玩笑,过来多久了?”
“不久,刚好听到主要内容。”
“哦?”
是吗?他对她的理解能力表示怀疑。
第798回
这便是他不改姓名的原因,任何的改动,对农氏和他的将来都有一定影响。
但在欧阳表姐的眼里,他不改姓是存了心思的,比如不甘心把奋斗多年的成果拱手让人。取消继承权是对男人的一种耻辱,有血性的人必定心存怨恨。
只要姓氏在,他将来夺权才能名正言顺。和古代争夺王权一样,异姓王夺权叫造反,不得民心;皇子夺权叫平乱,名正言顺。
如今,他即使表面接受现实,背地里说不定另有后招。
“所以,你到底有没那个心思?”罗青羽紧盯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别撒谎,我看得出来。”
俗话说,眼睛是一个人的心灵之窗。
“啧啧,都说一孕傻三年,看你,挺聪明的。”农伯年捏起她的下巴,神情轻.佻,用戏谑的语气道,“要不咱们生一足球队怎么样,让你一直这么聪明。”
“哦呸!”知道他在调侃自己,罗青羽白他一眼,不回答就算了,“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嫂子生了,我哥正式当爹了。”
“哦?恭喜恭喜。”农伯年眼神亮了,惊喜得连声道贺。但和好友妹子道喜没意思,拿起手机准备调侃老朋友,一边不忘关心地问,“你嫂子母子平安吧?”
“嗯,我哥不在现场,他好像在外地办案。”
那就不方便打电话了,不晓得他现在什么情况。农伯年果断直接发信息,等对方什么时候有空再看,不急。
发完信息,他把手机一扔,伸手摸摸她的肚皮,脸上充满期待:
“咱们也快了,明年的今日,家里鸡飞狗跳……”
自家的双胞胎和好友家的,一共四个小孩,想不热闹都挺难。
听着他的话,罗青羽不由自主的幻想那一幕,哈哈,果然搞笑……哎,希望到时她还笑得出来。
“年哥,说真的,放弃继承权你心里难受不?”
如果不是欧阳表姐提起,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说来惭愧,她对他的关心远不如一个外人。
“把枯木岭还给你父母,你难受?”他不答反问。
“不难受,”罗青羽不假思索道,停顿片刻,复说,“顶多有点舍不得。”
“对。”只有舍不得,生怕其他手足把自己的努力成果败光,“一些身外之物,难什么受?”
如果他想要,随时可以另立门户,东山再起。
正如她的枯木岭,如果她想,立马可以复制n座一模一样的出来,完全不必他插手。
“能让我难受的,是咱们的小宝贝将来要喊别人做爹。”
我去!“喊你大爷!”有人思想龌龊,想歪了,怒。
“哎,给爷再来一个。”爷好听。
“来你大爷!”
“哈哈哈……”
小两口在书房里打情骂俏,时而爆发的爽朗笑声引人侧目。
听到动静的人们忍不住纷纷猜测,农先生这么高兴,八成是刚开年便赚了好几个亿。
生意人嘛,都这样。
而阿盖和汤圆完成工作,正在员工的休息室露台和小洪等人悠闲地喝着下午茶。听闻这则八卦消息,两人不禁对望一眼,继而大发感慨:
“有钱人的快乐啊……”
是他们无法想象哒~。
……
就这样,吵吵闹闹的,快乐的一天过去了。
到了初七下午,苦命的安东拿着合同过来了,他今年等于没休假,劳碌命啊。他说甲方对那段舞蹈很满意,同时考虑过她的处境,认为她的话有道理。
就按她说的办,他们等得起。
那就签吧,像以前那样保留她反悔的权利,对方也一样谨慎。毕竟,她正式上岗的日子遥遥无期,不排除将来中途节外生枝。
互相尊重,互相体谅吧。
总之,甲方的包容和体贴,让罗青羽十分感激。最终能否顺利合作,那只有天知道了。
工作的事解决了,剩下的便是打包行李,今晚搭乘农氏的私人机回青台市,这行程一早便预备妥当了。
崔家二老从大儿子家出发,牙湾山庄这边除了农伯年和罗青羽,还有汤圆和阿盖承行。小洪、小武等人又可以偷懒在家,无聊时除除草,修剪一下花园。
因为大谷庄那边的保镖多的是,另外,崔家二老也有随行人员,人手充足,实在用不着他们。
当然,他们也没闲着,趁机安排轮值,各自回家与亲人团聚一段时间。
“啊?!阿年陪他老婆回乡下养胎?”得知这个消息,欧阳依云瞪着农五哥夫妇,一脸的难以置信,“不会吧?他的工作、他的研究呢?就这么丢下了?”
太任性了有木有!她不信!不信那位受人敬仰的男人竟如此的婆婆妈妈,儿女情长。
女人生孩子是自然规律,天经地义的事!有男人什么事?他陪在身边就能减轻她的痛苦?还要陪她到生产为止!
这,简直不像话!
有这时间,倒不如抓紧机会拼搏事业,为孩子打下一片江山更实际!
“小青不反对?”她简直无语了。
没见过这么目光短浅的女人,自己男人的继承权没了,为了陪她继续荒废事业,她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真不懂事,才怀孕四个月,等她生产,外边的天早就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阿年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沈娅笑道。
正如他放弃继承权,说放手就放手,打得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哎,阿年心中有数,用不着我们替他操心。”农五哥从来不管别人的家事,包括兄弟的,除非出事,“对了,依云,你不是要去帝都吗?怎么还不走?”
“本来今晚走的,可小七说阿年要用私人机,那我只好多等一晚,明晚和他一起走。”别人是搭顺风车,她是搭顺风机。
既然有更舒适的交通工具,她从来不为难自己。
见农家根本没人替农三着急,欧阳依云神色不变,内心对某人万分同情。
“对了,阿年和小青的婚礼什么时候办?”她不经意的问。
“本来定在今年三月,取消了,新日期暂时不见通知。”农五哥随口道。
“应该是等小青生了孩子再商量。”沈娅猜测。
“她生完孩子马上就开始工作,婚礼的事估计没那么快。”想起老三夫妻说过的话,农五哥琢磨道。
“不一定,可以先办婚礼,再工作……”
农五夫妇讨论着,听得欧阳依云厌腻不已。她讨厌婆妈的男人,以往高看他了,原以为他放弃继承权是缓兵之计……
希望这才是他的真正用意。
否则,她无法想象那个才华横溢、霸气侧漏的英武男子,竟是一个有着宠妻狂魔特性的奶爸型家居适用男,俗气得令人大跌眼镜。
大家正期待他王者归来,彻底把农氏来一次大改革,可别让人失望了。
“咦?依云,小七赶时间已经到了帝都,你恐怕要自己走了。”
农七刚发了朋友圈,说在大哥的房子里吃饭。
欧阳表姐:“……”
第799回
不管外界怎么想,农伯年一行人在凌晨回到青台市。
崔家二老的随行人员较显眼,不宜在城里多作逗留,农伯年连夜送他们回大谷庄。养父母农学升、叶乔得知他们要回来哪里还睡得着?正在家里等着。
留下两名保镖给罗青羽,和两位助理回她的别墅住一宿。这里是自己的家,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床,一躺下就睡着了。
睡得迟,她将近中午才醒。
等洗漱完毕出来,看见年哥已经安顿好父母出来了。正在客厅和老丈人、丈母娘,还有封家二老聊天。
见她出来,少不得互相客气一番。
封伯伯夫妻关心她的身体状况,以及回到山里居住是否方便和习惯。罗青羽则关心二老的健康问题,问候封婷、封旭夫妻的近况。
她对封旭和田甜是真关心,问候封婷纯粹是怕封家二老多想,以为她和自家闺女还有什么矛盾。
为嘛不想过问封婷的近况?
因为三观不同,对待人生的态度差别太大。封婷认为她过分理智,不近人情;罗小妹觉得对方处理事情的方式黏黏糊糊的,容易牵扯不清,自寻烦恼。
关键是,如果知道对方的近况不如意,她自己也着急烦躁。
所幸,封家二老没有多提封婷的事,一语掠过,大意是都挺好的。
那就好,罗青羽没有多问。
封家二老如今的生活十分舒心,平日里在家给儿子和闺女带孩子。不用他俩做什么,封旭请了保姆带孩子,有家政工人煮饭干家务活,二老负责监督。
封旭和田甜各自上班,如若两人都加班,孩子便留在二老家,等他们归来再抱回家睡。
一家人的生活平平淡淡,或许有些小矛盾,总体平安喜乐。
当然,那都是别人家的事,罗青羽打量自己的爸妈。
虽然家里这阵子很忙,二老人逢喜事精神爽,神采奕奕的,丝毫不见疲累。
由于经常下地干活,他俩的身板结实硬朗。
老爸常和干爸晨运锻炼,闲时爬山垂钓。
老妈在家劳逸结合,用药草研制药膳,调节身体机能。把皮肤滋养得白皙红润,中气十足,一看便知健康得很。
“如果你们家还有,记得给我寄两包过来。”临离开时,封伯母一再叮嘱谷宁。
“知道了,知道了。”谷宁挥手。
看着老爸送封家二老笑呵呵的离开,罗青羽不由好奇:
“妈,寄什么?”
“嗐,五草汤呗。”不什么贵重东西,谷宁好笑道,“以前她担心自制的药草汤不安全,现在是多多益善,就怕咱家说没有。”
不仅是封伯母,夏家妈妈也经常硬着头皮问她要。
为嘛?因为罗家不缺钱,所以不收钱。要知道,不收钱的东西拿着扎手,心里常常过意不去,觉得欠了人情。
倒是夏槐的几位嫂嫂忒顺手,拿的理直气壮,偶尔还评价一番,什么这次的不如上次的好。
她们之所以理直气壮,是因为小姑是低嫁。
而罗家最拿手的,也是唯一拿得出手的便是这些草本制品,她们肯要是给亲家面子。
次数一多,夏妈妈脸上挂不住了,训斥几位儿媳妇:
“你们又不是没钱买,怎么好意思经常找亲家母要东西?罗家欠你们的?以后自己到专柜买,没的被人以为我们一家爱占便宜。”
经婆婆喝斥,夏家的嫂嫂们理亏,尽管不大情愿,也只能照办。
刚开始那阵,她们在家抱怨连连,说农氏的产品不及罗家的效果快且明显。
谷宁得知后,告诉她们,农氏配方里的成分是最安全的。因为不多不少,自制的虽然见效快,但不够安全。所以只给自家人用,不收钱。
夏家嫂嫂们:“……”
毛骨悚然ing~,从那以后,她们成了农氏青之森系列的忠实顾客。但,她们的婆婆夏妈妈仍然用谷宁自制的。
“妈,您这……不太公平吧?”有位嫂嫂忒老实的问,“让我们不能找宁姨要东西,可您却……”
“我怎么了?”夏妈妈眼皮一掀,没好气道,“我女儿是罗家的儿媳妇!”
最后三个字要加重音,她和谷宁可是直接意义上的亲家。而自己的儿媳妇和罗家又隔了一层,待遇怎么能一样?
夏家嫂嫂们:“……”啧,双标。
夏家儿子们:“……”唉,阴险。
夏家爸爸:“……”嗯,老伴变了。
夏妈妈不管这么多,自从儿媳妇们不敢向亲家母伸手,她自己的心理负担总算减轻许多。
得知罗家闺女今天到家,下午到医院探望自己女儿,便赶紧让紫罗兰的师傅做了一个大蛋糕,到时让她带回枯木岭慢慢吃。
因听女儿夏槐提过,小姑除了魔鬼辣酱,最爱的便是紫罗兰的蛋糕。
这追求太一般,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年哥,累吗?”在去医院的路上,罗青羽心疼的望着年哥,“要不你别去了,再过几天嫂子和孩子出院,等回到村里再看也行。”
“我没事,”农伯年安慰她,“一宿没睡算什么?你哥三天不合眼,昨晚又急着回来,已经在医院睡着了。”
“……”
啊?哈哈,是吗?罗青羽乐了。有对比才有伤害,和老哥一比,年哥一宿没睡确实不算什么。
“那随便你。”
她心安理得的头一歪,靠在他肩上假寐。
农伯年微笑着调整一下姿势,伸臂揽住她的肩膀,尽量让她靠得舒服些。昨晚携家带眷的,他在机上眯了一会儿,又送父母回大谷庄。
忙了一夜,进城的时候让司机开车,他在车上打个盹,现在精神好多了。
二月的青台市,空气清冽冻人,路上行人匆匆。罗青羽瞅着窗外的景色,昏昏欲睡间,目的地到了。
在爸妈的带领之下,众人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嫂子所在的单人房。一进门,罗青羽便看到昔日如花似玉的嫂子夏槐,如今正一脸白白胖胖的躺在床上。
她:“……”
哎~,未来的几个月,自己也会变成这样子,罗青羽感到无比的郁闷。她的表情没控制好,被正在吃汤粥的夏槐看在眼里,顿时胃口全消。
“怎么不吃了?再吃点。”罗哥小心哄着。
老婆生孩子他不在身边,直到昨晚才回来,今天一早赔罪来了。但老婆情绪不稳,比较难哄。
“我真的吃不下。”夏槐皱眉推开他,朝小姑展颜一笑,“青青,阿年,你们回来了。”
“哎,回来了。”罗青羽也笑眯眯的上前,握紧嫂子的手,“辛苦了。”
罗哥见状,只能避开一旁让她俩叙旧。放下碗,和农伯年相视一笑,长叹。产妇情绪大,难侍候。还好,在不久的将来,老朋友也将经历这一幕。
难兄难弟,谁也别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