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回
可怜的阿盖和汤圆对孕期忌什么能吃什么,一无所知。只知道,某人一旦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如果他们不去,她不骂你,不强求,但会自己去。
她自己去的话,想吃的就不止那几样了,不把整条街吃一遍估计今晚回不来。到那时,她爽了,农先生该发飙了,二话不说把他俩炒掉是分分钟的事。
他俩是她雇的,但以她家那位的能耐,让他俩主动辞职应该不难。
当然,他俩不想知道对方难不难,只知道眼前自己最难。
“我是孕妇,比你们更关心自己。相信我,这些能吃,但不许跟他说,我不想听他叽叽歪歪。”罗青羽极力强调,“一次不忠,百次不容,我不开玩笑。”
两位助理能说什么?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郑重其事的点了头。
面对罗姑娘不许打小报告的威胁,出了门,阿盖冒着被炒的危险立刻给农先生打电话征求他的意见。
为嘛?
原因很简单,为老板好打小报告被炒,别人只会夸他俩好;若为了讨好老板,听之任之,最终导致孩子有啥问题的话,一旦被炒,谁还敢请他们干活?
忠心是应该的,但要分轻重。当老板犯错时,他们有义务提醒并且努力阻止她犯蠢……
就这样,农伯年刚刚踏入大哥的家门,正想坐下时,手机响了。瞧瞧,是阿盖的,八成是某人开始作了,难怪这么深明大义的撵他出门,忍很久了吧?
“不会吧?三哥,你刚到,嫂子就催了?”太粘人了吧?老四调侃道,“让你带她一起来,这下好了……”
啃到骨头了。
也难怪,老三是书呆子,不懂女人心。她们多半口是心非,这边刚同意的事,她下一秒又可能反悔。
尤其是孕妇,更难伺候。
“不是她,”农伯年也觉得好笑,不知她搞什么花样,让助理不得不向他汇报,“是她助理……”
一般情况下,她的助理是不会主动打电话给他的。
没法跟大家解释,坦然地在众人的取笑声中到一边接听。得知她要吃路边摊(包括店铺的在内),深感无奈。
“行,你们到外边逛一个半小时,然后到门口等着,我让小武把东西送过去。”农伯年吩咐道,接着关心的问,“你们来过香江吧?认得路吧?”
如果不认得,干脆别出去了,直接在门口等一个半小时。
很快的,两人聊聊天、散散步就过去了。免得迷路回不来,害她过时不候自己出去逛,到时就不止吃这三样了。
“来过,来过,正好汤圆要给亲戚买药酒,我们逛一逛马上就回来。”阿盖道。
“嗯。”农伯年允了,直接挂机,回到兄弟姐妹跟前,无视众人戏谑的目光,道,“大哥,借你家厨子一用……”
……
在等吃期间,罗小妹一个人美滋滋的拆着红包。
拆完了,再把现金和所有饰物分开排列,拍照发朋友圈炫耀一下,以作纪念。
放心,她没有标明谁送的,主要是晒一晒自己收到的见面礼,让大家陪她开心开心而已。
拍完了,现金留着分给小洪、小武和两位助理,其余金饰银饰啥的一律打包收好。
等年哥回来,让他拿给专业人士查查里边是否有什么不妥。
无可否认,农家是正派人,可树大有枯枝,大家族的猫腻多。不管年哥有没继承权,若有人看他不顺眼,趁他成了外人想整他一把,不是没有可能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他若认为她小题大作,等回到内地自己找人查,否则无法安心送人或者自己佩戴。
为嘛她不直接找人查?
因为年哥从小教她,有男生在场,不要逞强,保持实力随时准备自己上。
作为世纪听话的好妹妹,她一直认为这话有道理,所以……
终于,一个半小时后,阿盖和汤圆拿回一堆吃的,有她的,也有他们和小洪的。看到自己那份味道浓郁的咖喱鱼蛋和烤鸡、鸡蛋仔,罗青羽垂涎三尺。
没说的,给他俩大大一个赞,随手把包着现金的红包分给他们三个。小武的让小洪代收,等他回来再转交。
小洪欣然收下,倒是汤圆和阿盖,两人心虚的对望一眼。
怎么办?收吗?这些食物可是农先生找人做的。
又不好跟她坦白,若坦白了,她会为农先生的细心体贴而感动;却会对打小报告的他俩生气,因为自己人背叛了她。
肿么办?脑壳疼……
罗青羽不懂打工仔的烦恼,开心地大快朵颐。年哥不久前打电话给她,说大家非要开会(喝酒),他大概要凌晨一点半才能回家(让她慢慢吃,别噎着)。
所以,她大把时间慢慢吃,细细品尝。
“呃,好像味道有点不对?”罗青羽尝了一口,蹙眉问,“你们确定是在我说的那间店买的?”
“嗯,”汤圆、阿盖丝毫不带犹豫的,猛点头,“就是那间,你什么时候吃的?或许人家换厨子了,所以味道有些不同。”
还是农先生厉害,猜到她会这样问,所以让小武教他们这么说。
“不好吃吗?”汤圆心里有点小紧张。
“那倒不是。”罗青羽又吃了一口,点点头,“这个好吃,但少了一些以前的味道。”
记得第一次来香江探望干爸干妈,她在那里吃过一次。很喜欢倒谈不上,念旧吧,总想记住曾经到此一游的时光。
不管怎样,见她吃得满意,俩助理总算松了一口气。
罗青羽没留意,兀自沉浸在碗里的美味上。换厨子不奇怪,她家以前那间小饭馆也换过。
没关系,一样好吃。
唉,只可惜了,这么好吃的咖喱鱼蛋,居然不能加魔鬼辣酱。还有烤鸡,如果涂上魔鬼辣酱……嗦,不能想,越想越馋。
想到这里,罗青羽不由摸摸依旧平平的腹部,暗道:
孩儿们,都给老娘听着!娘亲今天为你们付出这么多,以后敢不听话就等着打屁股吧。
亲妈爱的“藤条炆猪肉”已经准备好,随时候教。
……
有好吃的,今晚的准妈妈格外的精神,差不多到零点才吃完。之后,她在院里散散步,再练一下难度不高的基本功,这才回房洗洗睡了。
一躺下就睡着了,故而听不见某人回来的声音。
农伯年到卧室瞄了一眼,发现任性的孩子娘已然熟睡,便安心地去浴室洗漱。今晚他喝了一点小酒,得好好洗洗,免得明天被她闻出来。
等出来时,意外的看到她的两位小助理把一堆红包搁在茶几前,等待最后审判。
唉,跟了她,很头疼吧?
没关系,天下无人比他惨。
得知因由,他挥挥手,让他俩把红包带走。以后就这么干,不必怀疑人生。
当然,仅限在他跟前。
若被外人轻易收买,那就不止怀疑人生这么简单了。
第771回
昨晚睡得迟,罗青羽今儿早上八点多才起来。
枕边人昨晚什么时候回来,今早什么时候起来和出去的,她一概不知。等她洗漱完毕出来,意外地看到干妈叶乔和一名陌生妇人在厨房闲聊忙碌。
“干妈?!”她喜出望外,迎上去,“您怎么回来了?干爸呢?”
叶乔闻声回头,见她精神抖擞,容光焕发,果然和儿子说的一样没心没肺没有不良反应,不禁展颜一笑:
“他和阿年回公司了,饿了吧?来,先吃早餐。”
原来,她和农学升担心义女无法适应农家的氛围,更怕人多口杂,趁阿年不在身边当着她面说难听的话,所以连夜赶回来。
住在他们自己的家,今天一早才过来。
如果是以前,倒不必担心有人说闲话,罗小妹那张嘴可不是吃素的。但她现在怀孕了,孕妇情绪大,容易激动失去理智。
她那拳头一般人受不起,更怕伤了胎儿。夫妻俩经过商量,决定还是回来一趟的好。
另外,在称呼方面,青青依旧喊他俩干爸干妈。
因儿子的亲生父母明年会住到大谷庄来,都喊爸妈有点混乱。当然,儿子仍喊他们爸妈,总不能让他跟着媳妇喊干爸干妈。
所以没办法,乱就乱吧。
罗家爸妈没来,儿媳妇月份大,他们得守着,不能总让亲家母操心。
闺女这边有丈夫和干爸干妈盯着,还有助理保镖啥的。逛完香江就回村了,他俩没什么不放心的。
还有,明年的婚礼取消,等生完孩子再说。
真是的,小两口一点计划都没有,要么死拖着不肯结婚,要么突然登记,眨眼就怀了。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任性,活该办不了婚礼,让她急。
听完叶乔转述她老妈.的抱怨,罗青羽嘻嘻一笑:
“没事,我不急。”
她是求仁得仁,又何怨乎?
婚礼对她意义不大,身份的转换,对家庭的责任感,不是举行一个婚礼就能明白的。有些人的责任感是天生的,有些人则必须经历一番风雨方能醒悟。
否则,那场婚礼如同一个五彩的泡沫,漂亮是漂亮,迟早会破。
既然它无法代表什么,更无法给她一个永恒不变的承诺,又何必连累大家辛苦地为自己筹办婚礼?
对她而言,什么山盟海誓,亲朋的见证,都不如两人踏踏实实地过日子,生活中的每一个温馨时刻才值得她期待和回忆。
当然,这只是她的心得体会,对于旁人的意愿,她会尊重并给予祝福。
但,婚礼真心不是她想要的。
说回眼前,叶乔带来的妇人叫李姐,五十左右的年纪,是大伯娘家的厨师,最擅长煮养生药膳和孕妇的饮食。
族里谁家有孕妇,基本上都要找她调.教自家的厨子。
能让她亲自照料的,除了老大媳妇,还有便是老二。农二姐每次怀孕必定找她帮忙,其他人她用着不放心。
在农氏,老大、老二和老三是感情最好的铁三角,爱屋及乌——
“这位就是三少奶奶吧?”李姐瞅瞅这位长得像模特一般好看的年轻姑娘,乐呵呵道,“长得跟仙女似的,一身福气相,难怪讨人喜欢。”
大家以为这辈子甭想看到老三结婚,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择偶方面肯定很挑剔,甚至有人期待他带回一名同.性伴侣。
还好,那都是旁人的臆测。
看到老三成家生子,几位老人挺开心的,哪怕对象是他的义妹。虽然他们老了,思想传统但不古板。只要不是亲的,只要情投意合就没什么不可以的。
“谢谢。”罗青羽谦虚的笑了笑。
哈哈,必须给这位李姐点个赞,太有眼光了。
“你不要夸她,她那尾巴都快翘上天了。”叶乔见义女有些飘飘然,好笑道,“她呢,吃食不挑,就量多。阿年说了,监督她平时不能吃太多,营养够就好。”
要合理饮食,营养均衡,不管吃什么要适可而止。
因她将来还想跳舞,现在放纵她胡吃海喝,生完孩子减肥的时候肯定崩溃炸锅。
“嗯嗯。”李姐一边听叶乔的叮嘱,一边点头。
而罗青羽吃早餐的时候,无意中瞄见汤圆和阿盖正在客厅,各自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在背,不由很好奇:
“你们在看什么?”
跳槽文件吗?哪家公司这么厉害?居然跑那么远撬她墙角。
“孕妇饮食忌讳表。”汤圆扬扬文件,调皮道,“叶姨让我们背熟,看看哪些是不能吃的,以后跟你出去务必要阻止。”
哼哼,这次是奉命阻止,底气足。
叶姨说了,一旦被炒,农氏大把职位可以安排他们。
罗青羽:“……所以你们光明正大地参与背叛和围堵我?”
“嗯。”汤圆郑重其事的点头。
有叶姨当靠山,木有怕的。
一旁的阿盖则咧嘴笑开了,按理说,他一个男的看了没用。可叶姨说男的也要看,将来娶媳妇用得上。
瞧,她儿子今早也拿着一份回公司开会去了。
这是他丈母娘谷宁一早准备好的,还有食谱。注意,随时要考的(敲小黑板)。连月子餐的食谱均已备妥,一份给儿媳妇,一份给闺女。
按叶乔的意思,给义女找几位有经验的助理跟在身边最妥当。
可儿子反对,说她戒心重,有陌生人在身边会缺乏安全感。不如让熟人陪着,他若出外,她闷了至少有人说说知心话,缓解心情。
儿子是最了解义女的人,那只能鼓励两位年轻助理背菜单了。
吃过早餐,叶乔陪罗青羽去本家赴太奶的约。到老宅时,仅有大伯娘和老大媳妇陪着太奶,其余的全是佣人。
农家的家庭模式比较传统,男主外女主内。
当然,这种模式仅用于族中的最高掌权人。
老大媳妇的家庭主妇是一位职业,有工资的。不仅如此,她还掌握着后宅的财政大权,和丈夫存给她的家庭备用金。
正如某部电影的台词,黄脸婆不好做,早点辞职吧……是不可能的。
后宅必须有女人把持,谁家男人当家,谁就是后宅的话事人。除非她特别怂,像扶不起的阿斗,不得不另选治家良才。
所以,老大媳妇每天照镜子,发现自己那白头发是一年比一年多。
“青青啊,有时间的话研究研究治头发的,嫂子我这头啊都快秃了……”大伯娘和叶乔陪太奶说话,老大媳妇则与罗青羽聊家常,自我调侃道。
“怎么会,看起来比我的还浓密顺滑……”
哈哈,这真是,想不搞事业都难。
第772回
在大宅里吃过午饭,娘俩决定到街上逛逛,身边只有阿盖和汤圆跟着。
女人爱逛街,在街上,带着保镖逛街的人很少,她俩也不例外。原本连阿盖和汤圆都不用跟的,叶乔考虑到义女现在不能拎重的东西,这才让他俩跟着。
罗青羽是舞和八卦新闻出名,她这个人的名气不咋滴样。连村里人都认不出她,更不要说香江这边的粉丝了。
所以,她不戴帽子不戴墨镜,大摇大摆的陪干妈逛街。
“记得那边的台阶不?”路过一个在影视剧里出场最多的台阶处,叶乔好笑的指了指,“你以前最喜欢坐在那里发呆……”
罗青羽好笑的瞅那边一眼,是滴,她记得。
这不嘛,当时觉着难得来一趟,不身临其境的体验一番岂不可惜?而父母和干爸干妈在附近溜达,知道她一身蛮力无人敢欺负,便任她坐看人来人往。
那时候,家长们不敢走远,后来坐在附近闲聊,聊了大半个小时她仍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当时我跟你爸妈说,你将来可能成为一名哲学家,思想家,或者教育家……”坐得太稳,思想深沉(表面观感),“没想到成了舞蹈家,大跌眼镜哪。”
看走眼了,当年那枚安静的小美女,如今成了性子跳脱的大红人。
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这种说法在她身上不成立。据罗宇生和谷宁描述,她从婴孩时起便喜欢静坐看人看风景,文静得很,哪有半点女金刚的征兆?
还是“女大十八变”更适合她。
当一个人开始回忆当年,意味着她已经老了,这是一个悲哀却无法不面对的现实。
“干妈是不是太啰嗦了?”意识到义女的安静,叶乔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罗青羽笑笑,挽住她的手臂安慰道,“听您讲起以前的事,我在回忆当年做这些事的时候在想什么。”
“哦?那你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真的。
又是这个答案,叶乔大笑,拍拍她挽住自己的手背,“饿了没?要不要吃点东西?”
“要,干妈,不如我们吃咖喱鱼蛋?”罗青羽突然建议。
昨晚吃过一次,意犹未尽,今天还想再吃。殊不知,她这提议让走在后边的阿盖和汤圆心里咯噔一下,毛发直竖,无比心虚。
阿盖脑子转得快,忙道:“农先生说不能吃……”至少表面上是酱紫。
两人眼巴巴的瞅着叶乔,希望她顺着儿子的意,打消义女这个念头。
“哎,吃一点没关系。”可惜,叶乔倒是乐于成全,同时警告罗青羽,“但不能多吃,你要控制好自己。”
“嗯嗯,我就吃一碗。”罗青羽用节操保证。
“叶姨,青姐昨晚吃过了!”汤圆冒死谏言。
坚决不能让她去,万一发现口感和昨晚的不同,岂不穿帮?
“……”罗青羽淡淡瞥她一眼,“我昨晚吃了饭,今天还要不要吃?”
虽然节操碎了一地,可她已经捡起来了。
“那不吃了。”见她承认,叶乔笑呵呵的握住义女的手,脚下拐弯,“我知道有间餐厅的烧鹅特别香,咱们去尝尝。”
再好吃的东西,过一下嘴瘾得了,天天吃对身体无益。
在长辈面前,罗青羽一向乖顺听话,烧鹅也好吃,去吧。
见她不再坚持,身后的两人对望一眼,各自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哎,可怜的打工仔,羡慕安东……
沿途走走停停,又看看,或者到商场逛一圈,终于让阿盖和汤圆有了用武之地,各自的手里拎了好多零食,晚上给某人止馋用的。
零食不多,多的是化妆品之类,汤圆帮姐妹买的。
把阿盖小哥哥看得眼都直了,不由自主的跟着买了好几样,打算送给女性朋友当生日礼物。
两人还各买一部手机,用昨晚的红包。
一笔意外之财,若不花光,不足以表达他们的喜悦之情。
直到下午三点多,一行四人终于来到那间餐厅所在的街头,叶乔指着前边一块大招牌:
“就是那间。”
这是一条美食街,各类小吃店铺琳琅满目,不胜枚举。看到一间间餐厅挂在门口的奶茶招牌,罗青羽忍得特别辛苦。
但是不行,一旦喝了一杯,这瘾就止不住了。
忍住忍住……
“伯娘!危险!”
一行人正逛得开心,陡然听到对面马路传来一把充满惊惧的喊声。几人同时一愣,齐刷刷的闻声望去,正好看到一位约莫二十来岁的男生试图冲过马路。
叶乔不明所以,罗青羽本来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蓦然察觉身后气息异常,有杀气?!她倏然回头,正好看到一把锋利的尖刀朝干妈的背后高高举起……
说时迟那时快,她闪电般往对方身上连戳几下,把人定住原地,再护着刚刚回头的干妈连退几步。
旁边的路人本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等看到一个戴鸭舌帽的年轻男子举刀想砍人的姿势,顿时满街都是啊啊的尖叫声,众人四下散开……
证据确凿,无可抵赖。
不久,警察来了,他们见此情形不禁愕然。肿么肥事?在拍电影吗?
“他被人点了穴,这都不懂,怎么当的警察……”危机解除,街坊们议论纷纷。
“被谁点的?”有警察问。
“不知道。”路人面面相觑。
事发突然,根本没人留意身边什么情况,直到已成定局。
这时,对面那位出声示警的年轻人终于跑过来了,神情焦急,“伯娘,您没事吧?”
“没事,青青你没事吧?”义女出手快,叶乔尚未感到惊惧危机便已解除,心绪平静。见罗青羽淡定得很,这才放心地看向男孩,“伯安?你怎么在这儿?”
“这不重要。”年轻人见她平安,松了一口气,继而走向警察愤怒的指着凶手,“阿sir,我亲眼看到他当街行凶……”
就这样,烧鹅吃不着了,一行人沾了罗青羽的运气,到香江的执法部门一日游。
不久,众人便看到农学升、农伯年父子带着律师行色匆匆的涌进来,把人领了回去……
原本,大家以为凶手是冲着叶乔来的,她以前是法医,估计得罪的人不少。后来一查才发现,大家都猜错了,那位年轻人和她并无关联。
对方是一名刚刚被炒鱿鱼的青年,一时精神错乱,临时起意偷刀砍人。砍老人,他认为老人活在这世上浪费资源,不如多杀几个给自己腾出生存空间。
叶乔是第一个受害目标,如果成功,他会一路杀下去“为民除害”。
所幸,他没有得逞。
放心,罗青羽没有帮叶乔改命,她的死期不在今天,所以才敢禁止保镖随行。
第773回
都是成年人了,出什么事要自己承担。
这一点说的不仅是凶手,更要让受害人吸取教训。叶乔身为长辈,一把年纪了,居然撇开保镖和义女儿媳妇出去闲逛,差点遭遇不幸,不训一顿不行。
“你真是的,出去怎么不带人?”趁车还在路上,农学升低声埋怨老伴,“我们和以前不同,要适应。”
这话说很多遍了,老伴一直遵循规矩行事,今天咋这么糊涂呢?幸亏有青青在,也幸亏她和孩子没事,否则怎么跟儿子、崔家夫妻和罗家这亲家交差?
叶乔亦觉得理亏,愧疚万分,“难得青青来一趟,想和她像以前那样走一走……”
结果大意了,没想到路上突然杀出一个神经病。
“以后不管多不喜欢,一定不能单独出门。这次多亏青青身手好,否则你俩若有什么事……”后悔莫及。
“我知道,让你们担心了。”
“担不担心倒是其次,重要的是你们没事。”
老来伴,老来伴,互相关心,互相扶持了一辈子,吵架?不存在滴。
另一对夫妻就不一定了,毕竟还年轻,处事的态度不这么温情种种,成熟稳重——
“去医院。”农伯年不放心,非要把她送医院去查查。
“去什么医院?我就轻轻点个穴道,没那么严重,不去!”罗青羽坚决反对。
“母亲受到惊吓,胎儿也会受到影响。你现在才两个月,查一下比较安心。”农伯年耐心劝着。
“没受惊吓,我当时就愣了一下。”罗青羽也耐心回答,“年哥,作为孩子的母亲,如果真有什么事,我这妈比你更早察觉更担心。相信我,真的没事。”
她又不是第一次当妈,无奈司机是外人,不能说得太直白。只好眼巴巴地望着年哥,希望他懂自己的意思。
考验两人默契的时刻到了,农伯年淡淡的睨她一眼,捏住她的手腕把把脉。
这种传统诊断法他略知一二,涉猎不深,依据脉象判断她是否气血盈亏、心潮是否起伏异常,还是可以的。
唔,“心跳有点快。”
啧,“怕你生气闹的。”
“你还知道怕我生气?”农伯年放开她的手,语调平平,眼望前方。
“我知道错了,真的错了。”怕,当然怕,他那张教务主任般的冷漠脸,罗青羽撒娇般摇摇他的手臂,“下次我绝对带上小洪或者小武,行了吧?”
农伯年被她摇得心力交瘁,一脸疲惫地捏捏眉心。
“小青啊,咱们老大不小了,行事不能只顾自己的喜好而忽略旁人的感受……”
说实话,他有点生气。
以前她时不时出入警局也就算了,现在怀了孩子仍改不掉这习惯。当然,虽然她是警局的常客,可他知道她是好姑娘,如果能改掉这习惯就更好了。
起码在生产之前,像以前那样当一名娴雅文静的小仙女不香吗?
“我知道,难得来一趟,想像以前那样逛逛才不许他们跟。”罗青羽态度诚恳地作出反省,自动自觉地,“我回去就写一篇五百字的检讨,保证下不为例。”
“才五百字?写作文都不止。”农教务主任冷酷道。
“五百五,”罗青羽硬着头皮加码,“不能再多了,我现在精力不够,想不出一千字……”
“还用想,证明你尚未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年哥淡淡道。
唔,罗青羽皱着眉,腮帮子微微鼓了下。
确实如此,她不认为自己有错,是他对她关心则乱,忘了她的看家本领而已。想到前世的当年,她怀胎十月,临产前仍在工作,孩子不照样平安健康?
这辈子的她安逸清闲,体格比前世强壮健康,哪有这么轻易被吓着?
可她不能这么说,年哥在气头上,等他火灭了再慢慢聊。
“累了?”某人见她不吭声,以为她身体不适,语气里透着关心。
生气归生气,妻儿的平安健康仍是首位。
“累倒不累,有点饿了。”某女打蛇随棍上,靠在他肩旁,“原本和干妈打算去餐厅吃烧鹅的,结果出了这事,真扫兴。”
吃烧鹅吗?农伯年想起堂弟伯安在警局说的话,眸色深邃。
“伯安怎么会跟你们在一起?你和妈约了他?”他的语气恢复温和。
“没有,纯属偶遇。”罗青羽稍微回忆了下,“哦,对了,他当时好像和女朋友在逛街。”
听见对方的喊声,她当时往对面瞄了一眼,看到他堂弟农伯安的身后站着一名年轻女子。
她同样二十多岁,身高一米六多,模样秀丽,眉宇之间有些傲慢。看到农伯安着急往对面跑,她撇撇嘴角,嘲讽一笑,冷漠地转身走开了。
听完罗小妹的描述,农伯年轻柔的摸摸她靠在肩膀上的脸蛋,一时沉默不语。
等回到家,天色已晚,李姐正和一名佣人在厨房给大家准备晚餐。叶乔和罗青羽,还有阿盖和汤圆可以先吃些点心,一边围观众人对农伯安的审问。
“嘉宝不是我女朋友,她是道宗赵门主的小公主,道行非常高!”说到这个,农伯安神采飞扬,兴奋异常,“我本来不信的,她被缠得不耐烦才肯指点一二……”
农伯安是农四叔的小儿子,在国外读书,成绩一般,性格比较开朗的一个男孩。
和农七哥差不多,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
干啥啥不行,吃喝玩乐第一名那种,经常把农四叔夫妇气得翻白眼。去国外读书就图个好听的学历,学不到什么的,不必老呆在学校。
这不,最近他又跑回来了,为了嘉宝。
赵嘉宝日前在国外替洋妹子占卜,算得特准,并且特别瞧不起农伯安之类的二世祖,对他不屑一顾。
大家懂的,有些男人犯贱,别人对他态度越差,他就越放不下。找个借口说他要算命,改改运气,借工作之便接近她,想方设法讨她欢心。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农伯安这人可以无视,但没人会和钱过不去。赵嘉宝收了他的钱,自然要为他排忧解难。
“她告诉我,在今天下午到x安路等着,我能不能转运就看今天……”
万万没想到,被他无意中看到有个男人行动诡异,鬼鬼祟祟的跟在三伯娘身后。当时,他看到那个男人加快脚步,意识到不妥,情急之下便喊了出来。
正常来讲,他喊的这一声等于救了三哥母亲一命。这份恩情,总能为四房争回一点什么吧?
第774回
呵,竟敢挟恩图报?
这小子怕是忘了,他小的时候吃东西狼吞虎咽的,差点噎死,多亏三哥他在场抢救及时。
还有农四叔,在一次家庭聚餐被这小子气得差点中风,要不是他在,他农伯安有今天这般无忧无虑的舒服日子过?
再说,小青打的架比这小子换的女友还多,用得着他出声提醒?
说不定他喊的那一声,随时会干扰她的警惕性。
不知感恩的臭小子,农伯年挑挑眉,温和的拍拍天真小弟的肩膀:“走,到书房聊聊。爸妈,小青,你们先吃饭,不用等我。”
好歹是男孩子,在家人面前给他留点面子。
“啊?!不不不,不用了,三哥,我爸妈还在等我回家吃饭……”
“哦,那爸,麻烦您跟四叔说一声,伯安在我这儿讨论工作上的问题。”保证农四叔恨不得把小儿子的行李打包送过来,不用回了,直接住这儿吧。
“啊啊啊,别别别,千万别!”被掐住后颈挣脱不得的农伯安吓得鬼叫鬼叫的,“我错了!三哥,是我不对,我什么都不要,你还是放了我吧……”
农学升、叶乔:“……”
噗,正在吃点心的罗青羽忍不住抿嘴偷笑,看到有人比她更窝囊,心理平衡了。
尽管他求饶,始终逃不过挨训的命运,被三哥拎进书房一顿教训兼恐吓一番。等出来时,他已面如死灰,可怜兮兮的恳求老三别把今天的事告诉家长。
若让父母知道他在老三家挟恩图报,父亲肯定喜出望外的跑到太爷跟前哭诉老三忘恩负义,要求获得更多资产巩固自家的地位。
到时候,父母和亲兄弟高兴了,而他农伯安能有好日子过吗?
老三说了,如果四叔敢大吵大闹,就把农伯安发配非洲的分公司做牛做马,偿还当年的救命之恩。
不听话就停掉他的经济来源,让他的钱比乞丐还少,成为这条街最穷的崽。为了其他儿女的成就,相信农四叔会忍痛割爱,放弃他这个吃闲饭的儿子。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伯安几经考虑,决定放弃索求回报这个念头。
“对了,三哥,从这件事可以看出赵家的实力名不虚传。”临走前,农伯安忍不住替赵家说几句好话,“唐氏那群老古懂不开化,和赵家没法比,不如……”
“不如什么?这是你我能考虑的问题?”农伯年没好气道,“我警告你,跟谁结交是你的自由,但凡事要有分寸……”
唐氏的确是一年不如一年,低调得毫无存在感,那不代表道宗门就比它可靠。道宗门的赵门主这些年在行业内的名号越来越响,气势越发的锐不可当。
甚至有些弟子傲慢得很,有些盛气凌人的苗头。
就凭这一点,农氏和其他豪门对它的崛起不太感冒。俗话说,盛极必衰,它能否在这里站稳脚跟,尚有待时间考证。
而农氏的本家大宅,除了唐氏的大当家能够进入,其他门派的风水佬不能涉足半步。
所以,农伯安和赵家的小公主实在不适宜太亲近。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农伯安面红耳赤的一再强调。
“你知道就好,收起你那些花花肠子,得罪玄门弟子,你小子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农伯年再次警告他。
这位堂弟换女友的速度贼快,没有一个对象能坚持半年。
这就算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如果他把赵嘉宝当成普通女孩对待,那就坑爹了。
“哎,知道了知道了,我走了!”
见已经走到门口,农伯安瞬间原地复活,龙精虎猛飞也似的逃之夭夭,连向长辈告别的礼节都忘了。
等农伯年出现在餐厅,农学升、叶乔见只有他一个人,不禁问:
“伯安呢?怎么不喊他过来吃饭?”
“他节目多,哪坐得住。”农伯年瞅瞅媳妇,见她啃着自己让人买回来的烧鹅腿一边看电视,不禁皱眉,伸手敲敲她的桌面,“吃饭看什么电视?关了。”
有一群不省心的弟和妹,他操碎了心。
“哎哎哎,别……”罗青羽连忙阻止,伸手一指,“你看,我们上电视了……”
那凶徒胆大包天,也可能想挑衅警方,居然选择有监控的街头犯事。
电视里,监控镜头相当清晰的一再回放当时的情形。为啥要回放?主要是大家更关注一个问题——
“呢个肯定就是失传多年的葵花点穴手啦!不知这位美女是何方神圣呢?在哪学的?师出何门何派,是否有意愿开馆授徒把这门绝学发扬光大呢?相信好多朋友关心这个问题……”
主持人兴奋得嗓子都喊劈了,有点声嘶力竭,害得罗青羽听一次笑一次。
其实,她本来可以一脚踢飞凶徒,不必出这风头的。可在出手的瞬间,她怕动作太大会伤害腹中的孩子,便改成点穴,并非有意出的风头。
无所谓了,出风头这种事她已经习惯成自然,淡然视之。
“阿年,青青,明天一早你们回去吧。”叶乔建议两位小年轻。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若被粉丝认出这是青舞本尊,一家人恐怕寸步难行。若是以前倒不怕,可现在青青是孕妇,不宜承受外界的喧哗打扰。
“我明天还有事,爸,妈,要不你们陪小青回去,我过几天就回。”农伯年说。
“哎呀不用,有阿盖、汤圆陪我呢。”她又不是残废,至于吗?况且还有小洪和小武跟随,罗青羽不希望大家为她的事伤神,“干爸干妈难得回一趟,正好在家歇歇……”
或者找朋友聚一聚,用不着为她奔波劳碌。
“那不行,他们管不住你。”年哥瞥她一眼道。
无人管束,她绝对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那种人,天高海阔任她浪,光想象已经感受到她腹中娃儿的绝望。
可罗青羽说得也没错,农学升、叶乔夫妇难得回来一趟,要留在大宅这边过年,顺便和老朋友们聚聚。
逢年过节,农氏散在世界各地的年轻儿孙基本上都是和伴侣过二人世界。顶多和长辈们视频通话聊聊天,肯回来陪老人过节的多半是四五十岁的儿女。
所以,一家人经过商量,让罗青羽耐心再住两天,等阿年把事情忙完一起回去。
而她在的这些天,不许再出门。
“唉,”第二天早上,罗青羽孤独的坐在露台上,无精打采地大发感慨,“看到了吧?女人一旦结婚就彻底没了自由。汤圆,将来结婚一定要慎重考虑。”
免得一失足成千古恨。
谁知汤圆不肯配合她说违心话,直言道:“我要是能找到农先生这样的伴侣,我一年不出门没问题。知足吧青姐……”
噗哧,调整镜头给她俩拍照的阿盖笑了。
罗青羽:“……”
太讨厌了,自己请的人居然不和她一条心。
正在这时,李姐神色复杂的过来了:
“三少奶奶,四夫人来了,想见你。她还带来一位陌生姑娘,可三少吩咐过,不能让陌生人进屋。”
第775回
本来呢,四婶是自己人,虽然之前有些矛盾,念在她儿子伯安的份上,但见无妨。
偏偏她带了一位陌生人过来,如果是普通的陌生人倒无所谓。可罗青羽瞄一眼门口的监控,发现对方正是昨日和农伯安在一起的赵嘉宝,便犹豫了。
昨晚,年哥向她发牢骚,说伯安脑子有泡。
明知农氏和唐氏是百年之交,他竟然为了相识不到一年的女人劝大家长放弃唐氏……四叔应该庆幸小儿子不爱工作,否则唯一那点资产很快就被他败光。
农三地位显赫,在农氏是举足轻重的话事人之一。
罗青羽作为他妻子,不管和赵嘉宝是否谈过什么,只要双方见了面,外界就能利用这个机会挑拨农氏和唐氏的关系。
他昨晚刚骂完伯安脑子有泡,罗青羽哪敢往自己脑子里灌水?而且好不容易哄他原谅她不必写检讨,今天绝对不能轻捋虎须。
“我昨天受了惊吓,”身子不适就免了,她身子好得很,找借口也不能诅咒自己,“不宜见客,麻烦替我转告四婶,等我好些了,以后有机会再向她道歉。”
道歉?不存在的,顶多在路上偶遇时随口说一句,特意上门道歉那是不可能的……
当李姐把话传达给农四婶,对方心头恼怒。
长辈亲自登门,姓罗的一个小辈不出来迎接就算了,竟然还装病避而不见?连她婆婆叶乔都不敢这么对自己。农四婶越想越恼火,扳着脸,霍然起身:
“这么严重?不行,我得去看看。”
“四夫人,”李姐不慌不忙的挺身一拦,“昨晚伯安少爷刚被三少训了一顿,您今天又来……我只是打工的,您就甭为难我了。”
“我不为难你。”农四婶懒得理她,想把她推开却推不动,气得直接开骂,“李月,不要以为大嫂看重你,你就能在我面前摆架子,不管怎样我都是农家的四……
等等,你说什么?老三昨晚骂我伯安?为什么?我儿子做错了什么?”
“这我不清楚,您还是回去问伯安少爷吧。”李姐坦然道,“听三少说要把他调到非洲分部开疆辟土……”
话未说完,便见农四婶气急败坏的拿起包包匆匆往外跑,边走边回头催促赵姑娘:“赵姑娘,不好意思啊,今天肯定见不着了,等哪天我问过老三再说。”
天大地大,不及她儿子的前程远大,再重要的事,也要等她找到儿子问清楚再说。
一直充当背景板的赵嘉宝:“……”
虽然吃了闭门羹,基本的礼貌依然得有。她斯文的起身,保持风度冲李姐嫣然一笑,目光掠过对方身后不远处的两名佣人一眼,利落的转身离开了。
呵,果然是阎王好见,小鬼更难缠。
她讨厌跟某些狗眼看人低的豪门子弟打交道,不仅受气,且得不到应有的尊重。瞧,昨天见到的那位三少夫人今天不仅不肯见她,还生怕被她赖上似的。
如果她没看错,那位李姐身后的两名佣人和不远处的两位保镖,是准备阻拦有人闯进去吧?
啧啧,如此阵仗,不知是防农伯安的妈,还是防自己。如果是防自己,呵呵,那农家三少倒真给她面子。
一身飒爽皮衣裤的赵嘉宝边走边笑,神色微嘲,好一会儿才走到庭院门口。
刚站稳,一辆车急停在跟前,然后看见那位农四夫人一脸不耐:
“哎,你倒是快点!怎么走这么慢?连我这五十多岁的人都追不上,真是的。快上车,再不走,我家伯安就要调到非洲去了!”
对于这种依靠丈夫的施舍过活,还老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说话不必尊重人的富家太太,赵嘉宝心里极度厌恶。
表面不显,不紧不慢的上了车,安慰道:
“放心,他近日没有远行的迹象。”
“你懂什么?那老三跟伯安不是亲兄弟,冷血无情,说发配就发配。唉,跟你说了也没用,还什么昨天是伯安的转折点,一点都不准……开车!快回家!”
农四婶心烦气躁,说话越发的不客气,且相当不满的瞟了淡定从容的赵嘉宝一眼,暗忖:就这点道行还想取代唐氏,简直不自量力,下次懒得搭理她。
今天肯来,是经不住儿子昨晚的花言巧语。
说什么只要老娘肯帮嘉宝牵线认识三嫂,让两人结成好友,他就乖乖回自家公司上班,不让父母失望。
对农四婶来说,天大的事都不及她儿子肯上进有出息重要,便来了。
在她看来,不管是唐家或者赵家,两个看风水的而已,谁对自家人好就帮谁。反正都是骗钱的神棍,图个心理安慰而已,跟谁合作有什么关系?
这些年,为了自家利益,丈夫不知找了多少风水先生,没一个帮得上忙的。
以前倒是有个姓丁的老头,算命颇准,且能言善道,长得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确实有几分能耐。
可惜,他算别人很准,却算不出自己亲人的命。听说独子夫妻出事死掉了,剩下他一个老的和小孙女不知去了哪里。
如今剩下这些,无论唐氏或赵氏,没有一个是真材实料。
……
离开住宅区,回到市中心,农四婶找个地方把赵嘉宝放下了,自己急里忙慌的回家找儿子问个清楚。
打电话没用,那臭小子不接。
赵嘉宝懒得跟她计较,径自打车回家。
回她父亲的家,位于山脚边的一间古色古香且又蕴含现代化气息的道馆。
“老爸,师叔师伯,你们都在啊?”她和几位正在喝茶的长辈一一打了招呼,坐在一旁汇报说,“我今天去农三家了。”
“哦?”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师叔讶异的笑望她一眼,“见着人没有啊?听说这农三和他夫人都是福泽深厚之人哪。”
年轻人有缘得见,也算一种造化。
“没有。”赵嘉宝老实道,“但我进了客厅,爸,你们都说姓唐的没用,好像不是这么回事。那位农三少的屋子里肯定有什么东西,专门用来克制我们……”
她一踏进庭院,立马察觉一股异样的气息涌来,让猝不及防的她险些窒息。后来,在等候接见时,她暗地里几次调息,好不容易让自己适应里边的气场。
尽管如此,她浑身惫软,使不上力气。
因此断定那栋房子要么有宝物镇压,要么受高人指点摆了防御的阵法。
众所周知,唐氏是农氏唯一信任的玄门术士。由此可见,唐氏里边仍有高人深藏不露。
第776回
自古正邪不两立,没人怀疑自己门派有人练邪功。
在他们看来,这可能是唐氏狗急跳墙,为了巩固自家的地位,不惜在农氏年轻一辈的屋里施了什么邪法。
自导自演嘛,贼喊捉贼。
这个剧本应该是这样的:唐氏派人先把农氏搞得家犬不宁,再挺身而出,声称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看到妻儿平安,农三自然对唐氏加倍信任。
欲成为香江的名家之一,获取几大世家在资金与名气方面的大力支持是关键。
因为,这些豪门和玄门一向是相辅相成的。
豪门占上风时,玄门不得不依附于它;等到地位稳固,豪门便成了玄门的附庸,竭尽所能的纳贡。
唐家便是如此过了百年,直到末法时期才日渐式微,被他们道宗门迎头赶上。
“如果老丁在就好了,他对邪门功夫最了解。”一位师伯感慨道。
被赵门主瞪了一眼,“好好的提他干什么?”
“是啊,师兄,以后这名字不要再提了,免得马师兄不高兴。”一位师叔也劝道,“虽然他们是师兄弟,但……”
以前,马大师提起老丁尚是一脸惋惜,随着名气的高涨,再旧话重提时,对方的脸上渐露不满之色。
昔日的同门之情,恐怕不存在了。
唉,人性就是如此的现实,几人默默喝茶,不发一语。
赵嘉宝听不懂了,左右看看,“爸,师伯师叔,你们说谁呢?老丁是谁?是我们馆以前的那位老师傅吗?”
“怎么,你也听说过?”赵爸不动声色的瞅她一眼。
“嗯,听我朋友和客户家的长辈提过,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赵嘉宝一脸钦佩道,“听说当年若是他在香江,最有名的风水大师称号轮不到马师伯,对吗?”
“……”众人默。
对,但不能说得这么直白,免得将来传入马大师的耳朵里。对方如今名气大,仍然声称是道宗门的人,挺给大家面子的。
都是自己人,不能互相拆台。
“哎,说回唐家,现在他们家只剩那几个老不死的厉害些,年轻一代不足为虑。嘉宝啊,好好学,香江的未来是属于你们的。”一位师伯笑呵呵的鼓励。
“这可未必,”赵嘉宝不以为然,“农家有那么多药物发明,唐氏那些人肯定能活很久……”
在香江,大小豪门几乎有一半成为道宗门的客户,剩下的几个大户一直不为所动。
为啥?
因为他们以农氏马首是瞻,农氏又出了一个农三,专门研究各类疑难杂症的治疗药物,且效果显著。
特别是那什么乌甘酒,珍贵异常,农伯安家有时候每年仅有四、五瓶。
但据闻,唐氏老祖宗家的乌甘酒从未断供过。
因为这个,农伯安的父母对唐氏好感不多,认为是唐家抢了自家人的资源。正因为农氏护着唐家,致使二十几年过去了,道宗门仍然未能彻底取代唐氏。
“爸,我听说那乌甘酒是从内地传过来的,不如我回内地发展,顺便打听打听?”赵嘉宝想出一个主意。
“不行,”赵门主一听,皱眉,“你还嫩着呢,连农家那个愣头青都搞不定,回到内地更加施展不开。走走走,去玩你的……”
姑娘家家不宜知道太多,免得夜郎自大,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嗤,老是这样,赵嘉宝不满的撇撇嘴角,赌气离开了。
她刚走出门口,一位身形瘦削的师叔追了出来,叫住她:
“嘉宝,嘉宝啊,师叔让你办的事怎样了?”
“哦,差点忘了。”赵嘉宝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金丝红缎底的荷包,遗憾道,“对不起啊师叔,我人都没见着,没法向她介绍您这送子观音符的作用,还你吧。”
送子观音符,是这位师叔新研究的包生儿子灵符,费了几年工夫和心血才勉强地做出一个。
说到这个,那些豪门媳妇啊,命挺苦的。
虽然大富大贵,衣食无忧,却成天为生儿子发愁。有一位小媳妇连生四胎,都是姑娘。为了追生儿子,年纪轻轻的几乎愁白了头。
所以,师叔他别出心裁,想出这个法子试图吸引农三的妻子。
今天的计划本来是这样的,先和对方相识,再找机会让对方把灵符收下。等到分娩,若生的是儿子,对方必然高兴,肯定乐意在农三耳边吹吹枕头风。
到那时,道宗门取代唐氏的事便指日可待。
这件事,她亲爹和其余同门一概不知。因师叔交代,等事情成功了再告诉大家,免得空欢喜一场。甚至会被同道取笑,连包生儿子的招数都想得出来。
把灵符交还给师叔,赵嘉宝便走了。谁知刚走到门口的车子旁,便看到一辆车朝她这边驶来。
她定眼一看,乐了,先不忙着走了。
那车子停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不久,一位丰神俊朗的男士优雅下了车。看见她,脸上自然流露一丝微笑,戏谑道:
“小师妹,在等谁呀?”
“等你啊。”赵嘉宝靠在自己的车旁,姿势轻闲的笑道,“难得大师兄有空到我们这种乡下地方来,怎么,有什么关照吗?”
“关照倒是没有,”男子来到她跟前,神色温和,“我过几天要到内地出差,师父让我回来借一件宝贝。”
“哦?内地?”赵嘉宝一听,眼睛亮了,“准备去哪里?”
男子抿唇一笑,“魔都。”
正当两位年轻人在门外闲聊时,无人注意的情况下,那位领回送子符的中年男子神色阴沉,快步从后门仓促离开。
等回到他的日子馆,匆忙上到二楼的住所。
动作轻且快的关上门,反锁,再拉上窗帘,然后点亮一个牌位前的蜡烛。原本黑暗的室内立马火苗闪烁,隐隐透出几分诡异来。
一切准备就绪,男子小心谨慎,双手微颤的打开那道送子符。
那道符上的字是红色的,微微泛起一点亮光,若隐若现。
男子脸色惨白,颤着声音轻唤,“儿子,爸没用……”
没能让他可怜的孩子成功地投一个好胎,反而被农氏家里的阵法所伤。原本机灵活泼的灵魂,如今变得奄奄一息,似乎下一刻便会消散。
自己穷,没本事,让孩子生前吃尽了苦头。
在电视里,他看到那个懂得葵花点穴手的女人身上的功德之光格外耀眼。
听赵嘉宝提起,才知道那个女人是农家的三少奶。
这些年他一直在寻找,寻找一对拥有无上功德光芒的夫妻充当儿子这辈子的父母。好让孩子这辈子,甚至下下辈子衣食无忧,从此过上富贵荣华的生活。
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唐门那群老家伙果然有些本事……
“师父,冯家太太又来了。”
门外传来一名学徒的唤声,男子回头,瞪着门板思虑良久,方道:“请她们到办公室等,我马上就到。”
冯太太今年三十,生了两个女儿,怀第三胎时求到他这里,然后生了一个儿子。
对方并不知道,那次纯属巧合。
今年又怀了,听说想多生一个儿子巩固地位。
冯家在香江顶多是一名土豪,家里男子个个都妻妾成群。无论是资产或者人的品行,和农氏没法比。冯太太和农三少奶身上的功德之光更如天渊之别。
可是,他没得选了。
现在连把儿子超度送入轮回的机会都没了,再等下去,孩子会魂飞魄散。
即使这么做有损阴德,为了儿子,他在所不惜。等儿子平安降生,他会用自己的余生来偿还。多做好事,替自己,替儿子,替冯家的那个胎灵行善积德。
以弥补他今天所犯下的罪孽。
第777回
罗小青嫁入农家几个月,便开始对长辈甩脸子、摆架子、耍大牌啦!
这些话,是农四婶在得知儿子没有被发配国外之忧后,满世界地找人倾诉自己的委屈。
可她不记得姓罗的全名,只好说罗小青。
被大伯娘得知,打电话把她和儿子伯安叫到跟前数落了一顿:
“……娶妻不贤毁三代,你以后别怨伯安蠢了,自己一把年纪还这么糊涂有脸说儿子?我问你们两个,赵家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迷.汤?让你们娘俩不遗余力的帮他们牵线?”
“不是啊,大伯娘,”农伯安年轻气盛,壮着胆子道,“你们没见过赵嘉宝的能耐,她那是真本事……”
“有多厉害?你吃过几年米啊?才做过几天人啊?人家耍个魔术你就跪下了?”大伯娘疾言厉色道,“世上能耐人多的是,你以后要见一个招一个回来?
招回来干嘛?让他们互斗把农家搞得乌烟瘴气,天翻地覆?哦,现在家里就你的眼光最好,想换谁就换谁了是吧?”
“不是……”伯安试图解释。
“大嫂,”农四婶见不得大伯娘如此数落儿子,忍不住替他抱不平,“你别这么说伯安,他前日还救过叶乔呢。”
虽然臭小子极力否认,监控镜头里也看不到他救人的威猛英姿。
但很多人都说,多亏他在对面马路的一声吼,提醒叶乔等人有防备。
“是哦,他救叶乔的时候,恰好赵嘉宝在身边;然后他母亲,就是你,第二天就把人往老三家里带!给外人创造各种话题,好让我们和唐家离心离德。
哦,我明白了,你们一早就跟赵家商量好了怎么对付农家是不是?”
“哎呀!”农四婶吓了一跳,顿时拍着双腿喊起冤来,“大嫂,你不能冤枉我们娘俩,我们什么都没干……”
大伯娘冷笑一声,“哼,是吗?这么多的巧合全让你们碰上了?我看你们全家都有跟外人勾.结的嫌疑!”
“大伯娘,您别吓唬我妈。”伯安倒是听出点什么来,半信半疑道,“嘉宝不是那种人……”
他听出来了,大伯娘的意思是,那天的意外是赵嘉宝施法提前设定的?
“傻孩子,知人知面不知心。”见他明白自己的意思,大伯娘略感欣慰,“伯安,你娘俩是什么人,我们大家都知道,可外人不知……”
如果老三家的小青见了赵嘉宝,外界会怎么传?唐家会怎么想?这不挑事么?
“防人之心不可无。”伯安毕竟是男孩子,大伯娘不好骂得太狠,转而瞪着农四婶,“你倒好,处世经验连个小辈都比不上,还好意思嚷嚷人家给你脸色看。”
农四婶悻悻的动动嘴角,最后赌气道:
“我这人一向直来直往,哪像她,小小年纪那么多心眼。明知姓赵的有问题,也不提前跟我打声招呼,分明是没把我这长辈放在眼里……”
故意看她出丑犯错,小小年纪,心肠如此歹毒。
“不是我挑拨,大嫂,你们劝劝老三,不要被色迷了眼。小心以后被她骗得分文不剩,到时就知道谁是忠的,谁是奸的。”农四婶摇头晃脑地说着风凉话。
态度倒是软了,意味着她不会再到处说老三家的坏话。
但,大嫂要她向农学升、叶乔道歉是不可能的!更不可能向罗小青那一个心机小辈道歉。
她放话了,人要脸树要皮,宁死不屈。
所以——
“没关系,这次我们也有不对的地方。家和万事兴,算了。”晚上,在宴席上,叶乔代表全家发言,诚恳道,“这次回来给大家添了许多麻烦,所以,我们商量了下,明天回内地……”
“诶?不是说好在家过年吗?”大伯娘愣了下。
“对呀,走什么走?难得回来一趟。”
众人纷纷出言挽留,顺便瞪农四婶一眼。成为众矢之的,农四叔见形势不妙,忙私底下碰一下老伴的手肘。
要死死一个够了,不要连累他。
无奈,农四婶心不甘,情不愿道:“三嫂,你这分明是在怨我啫,对不起咯,我们无心的。”
幸亏今天在座的没几个晚辈,自己的儿女也不在,否则丢脸丢大发了。
此时此刻,无声胜有声,叶乔不说话,仅仅是笑了下。似乎已经谅解,但心里始终放不下这个结,心存怨气的样子。
于是,众人继续直愣愣的瞅着始作俑者。
这是逼她向一个小辈道歉!她不要面子啊?!农四婶气结,却又骑虎难下。众目睽睽之下,把她的一张老脸憋成酱紫色。
罗青羽见状,连忙识趣地递上台阶:
“四婶,昨日是我做事欠妥,当着外人面丢了您的脸。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哈,我以水代酒向您道个歉。”
做人媳妇难,做一个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好媳妇更难。
台阶已摆好,农四婶不傻,努力挤出笑容,和善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
“四婶那天思虑不周,难为你了……”
这句软乎话,算是向罗青羽道了歉。
有时候,退一步的确海阔天空,正如干妈所言,家和万事兴。
她一个外来的小媳妇,追着一位长辈穷追猛打,欠缺包容心,即便有理也会变得没理。农氏仍保留着一些传统作风,长辈虽然有错,肯低头服软就行。
得饶人处且饶人,方能显出一个人的肚量。
因此,罗青羽的态度获得一致好评,宴席上一团和气。不久,男人们都回来了,吃饭的吃饭,在客厅闲聊的闲聊。
经过商议,此事的结果是,把农伯安踢回国外的学校继续读书。达不到老大给他定的目标,罚俸一年,吓得农伯安求饶求放过。
赵姑娘的业务范围多半在东方,她到西方世界顶多几日游,不会停留太久。
如果这样都阻止不了伯安与她亲近,那就随缘吧。
一段不被祝福的感情越受阻碍,便越发具有吸引力,让人甘愿为它付出一切代价。以农伯安的个性,他对赵姑娘的兴趣坚持不了多久。
另外,农学升和叶乔按原计划留下,过完年再走,而农伯年和小青明日离开。
离开大宅,罗青羽随农伯年到大哥家里,和众兄弟妹们一聚。
最热门的话题,依旧是青之森系列的护肤品和减肥药。农氏姐妹中也有人在试用减肥药,效果很好的说~。
因为减肥药,使罗青羽无论走到哪里皆大受欢迎。
第778回
虽说家里有药,在乡下做产检真的不太方便。
不做又不放心,怕孩子有个万一。
夫妻俩经过商量,决定回魔都暂住,今年崔家二老也到这边过年。按理说不该让长辈奔波,可也不能让孕妇跑来跑去。
并且,罗青羽对帝都不太感冒,气场不合,到那边住恐怕心情不好。
崔家二老今年六十多,平日里儿子把补品营养品啥的一个劲往他们那边塞。这不,二老身体硬朗康健,哪怕去爬山亦不减当年,来一趟魔都不算什么。
毕竟,大儿子、小儿子都在这边,总算一家团圆了。
老二钟显军已跟他们脱离关系,有他自己的大家和小家。和上级、同事、岳父家相处融洽,不来也罢。
平日里,他也常打电话过来问候一下。
在外人眼里,自从找回亲儿子,崔家二老对钟显军的态度软乎不少,全家人和和气气的。
可以说,今年这个春节崔家二老过得最开心。
与之相反,今年的枯木岭只剩罗宇生和谷宁二人,冷冷清清的。
但,寂寞是不会寂寞的,儿女均已成家,如今家里添丁,原本的两只羊扩充到七只。等将来女儿和儿媳妇回乡下休养时,保证天天有新鲜的羊奶供应。
等孙儿、外孙们长大些,呵呵,山里从此热闹了。
所以说,冷清是一时的,一想到未来,夫妻俩心里热乎着呢。
算一算吧,到目前为止,他们这边一共养了一只兔子,一头骡子和七只羊,还有两箱小蜜蜂和两头小奶狗。
其中一只小奶狗是枯木岭巡山犬阿旺、阿财的后代,另一只是叶乔在城里捡的。
它和它母亲被主人弃养,狗妈妈已经病死在路边。在宠物医院,她还顺便领养了一只残疾的老猫。
谷宁常说,家里有两个爱心泛滥的人士,不愁日子孤单,只愁生活费用账单。
再加上枯木岭的四只忠诚的巡山犬,和四只时不时过来打秋风的大猫,呵呵……
为了养活这批新增的成员,罗宇生和谷宁再次承包两座荒山种草。
种黑麦草,紫花苜蓿之类,还有红豆草、巨菌草等等。
不用考虑土壤或气候是否适应的问题,如果不适应,那就尽量让它们适应嘛,实在不行再改种别的。待培植成功,在山里再养些鸡啊鸭啊什么的。
猪就不养了,太脏,懒打点。
“你们家打算开牧场啊?”村里人得知之后,好奇问。
“差不多吧。”罗宇生笑呵呵道。
唉,家里的人口和牲口都在渐渐增多,没办法。
那些都是丢荒的山,放着也是浪费,不如承包给他们耕种。放心,虽然办了砍伐许可证,四位长辈商量着,山里的树不砍不挪,清理野草开辟荒地即可。
保护原生态环境,与大自然和谐共存,是农学升和叶乔一贯的生活态度。
罗宇生和谷宁没有这么高的觉悟,单纯觉得没必要砍。
他们只想种草,多种一些农作物而已,以后给城里的儿女、孙儿和外孙等人寄去。
自家种的绿色食品,吃着更安全放心。
如此一来,就要雇请工人了。
这个问题很好解决,陈家村、曹家村那边有很多耕地已被征收。年轻人拿了钱到城里买房子过舒服日子去了,剩下舍不得离乡别井的中老年人们留守。
他们是耕地被征收,扩充公路之用,住宅仍在村里。
种了一辈子地,突然没地种了,大家非常不适应。
部分老人随儿孙们进城享福,有的住不到半年就去世了,有的闲出一身病痛来。纷纷返回村里住着,哪怕在门口开荒种菜,也不乐意呆在城里。
得知罗家招工人,包三餐,不到半天便已招满,来应聘的正是这些村民。
图啥?图个热闹呗。
有活干,有免费的三餐,还有工钱领,为啥不干啊?更重要的是,谷宁家是种药的。
如今那些村里住的多半是中老年人,日常有些身热头痛,正好在上班时间找她问问。
谷宁也不嫌麻烦,根据长年积累出来的经验,懂的就答,不懂的就让他们到医院问医生。老规矩,让她开药方是不可能开的,无证行医,后果很严重。
这么一来,他俩呆在乡下的时间便多了。
幸亏亲家大度,知道他们在乡下忙,加上谷宁时常进城探望儿媳妇,想尽办法帮她减轻孕期的一些不适,夏家那边也就不计较了。
嫂子夏槐的身子不及罗青羽好,怀的又是双胞胎,已经辞职在家待产。
夏妈妈带着家里的佣人过来住,她还给闺女请了两位月嫂,随时准备上岗那种。费用由罗家支付,这并非夏家提的要求,而是罗宇生和谷宁坚持要付。
夏槐是嫁到罗家的儿媳妇,生的是罗家的子孙,这费用当然由罗家出。
在这件事上,还产生一点小矛盾。
因为夏爸爸觉得罗家小看人,以为夏家重男轻女舍不得为闺女掏这个钱,便死活要自己付。
罗宇生也是要面子的人,儿媳妇生孩子,罗家不出力已经很过分,还不让掏钱,啥意思?若让外人知道,肯定说他老罗家占夏家便宜。
那阵子,这对亲家的矛盾闹得有些大。
罗哥、夏槐知道后,自个儿悄悄把钱付了,省得双方家长打起来。
“这让我想起上辈子的一件事,”在魔都,牙湾山庄里,罗青羽好笑道,“我有位同事嫁人,她爸不收彩礼,男方爸一听,觉得她家小看人,非要给……”
好吧,女方家长不想为这事伤了和气,同意收一万。
男方家长一听,啥?一万?打发叫化子呢?不行,给十万。女方爸爸一听,脾气来了,坚持只收一万。男方家长以为他嫌少,便又加了十万。
一个不收,一个加倍给。
双方家长争执不下时,她同事便和丈夫悄悄领证,旅行结婚,喜酒啥的一概不办。
等两人旅行回来,被各自的家长狠狠训斥一顿。
“哦?那最后呢?”难得无事一身轻,农伯年轻抚怀中人那平坦的肚皮,温柔问。
“最后啊,他俩婚假休完了,摆喜酒什么的要等到下次休年假的时候办。”罗青羽靠在他怀里,努力回忆着,“听她说,她爸和公公一直在为这事争执……”
说好次年休假办喜酒,结果同事怀孕了,便一拖再拖,等到孩子三岁的时候才举行婚礼。
彩礼钱由她老公掏,不用二老烦恼,这才圆满解决。
“所以小青,我是不是应该解读为,你希望我按照传统给你一个正式的婚嫁流程?”农伯年若有所思道。
这钱他掏得起,不必麻烦双方老人。
罗青羽:“……”
瞧瞧,矛盾就是这么产生的,瞎猜什么呢?就不许她有感而发呀?真是的。
第779回
元旦,史亚那个团队在综艺节目里的表演一如既往的出彩。
为表达谢意,他特地在第二天亲自到魔都探望夫妻俩。笑言,不愧是青舞出品,名不虚传,明年她的课时他全订了。
“不好意思,我明年休产假,没空。”罗青羽理直气壮的拒接,“后年也没空……”
后年她要教小朋友跳古典舞,不用动脑子,舒服。
白天教别人家的小朋友,晚上回来教自家的小朋友,日子美滋滋哒~,懒得应付外界的是是非非。
“大材小用,”史亚冷哼,“你这样,跟那些正当红便嫁人相夫教子的女明星有什么不同?浪费才华,把大好的发展机会白白浪费掉。老表,你说是吧?”
老表农伯年刚在调酒,见他来了,顺便给他调了一杯,此刻正笑眯眯端过来,道:“她勇者无畏,拎得起,放得下。不像你,仗着几分才华在消耗生命。”
说完,坐下时低头在罗小妹的额头亲一口以兹鼓励,“别听他的,他嫉妒。”不要被外人的酸言酸语影响心情。
嗯嗯,罗青羽深以为然的点头,她也这么想的。
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史亚眼白朝天一翻,没眼看了。
“我现在才明白,她那任性的脾气跟谁学的。”某个外人不是滋味的拿起酒喝一口,呀,不好喝,酸溜溜的(心理影响生理),“老表,你这榜样做得好。”
“错,我们这叫志趣相投。”农伯年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道。
嗤,巧舌如簧,史亚不以为然的笑笑。
这老表也是一个讨人嫌的家伙,老婆刚怀孕,他便甩开一切公务,赋闲在家扮演年度最佳好老公人设,准备陪孕妻到明年再作打算。
这个明年,是指春节过后。
话说,老表是个洒脱人,崔家在没落时认回他,将来无法带给他半点好处;而他在农氏的地位无人能及,却在得知自己是崔家子之后主动放弃继承权。
正如他刚说的,勇者无畏啊。
“你今天就为了这几个艺员跑一趟?”农伯年问他,一脸不信的表情。
“当然不是。”艺员的前程他很关心,但他更关心家人朋友的健康,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魏晋有个朋友得了一种病,看过很多医生都束手无策……”
老表是搞医学药物方面的科研专家,见多识广,特地拿对方的病历过来给他瞧瞧。
农伯年放下手中的杯子,接过病历,一边对身边的罗姑娘说:
“你晚饭之后就一直坐这儿不怎么动,现在节目看完了,找人陪你到外边走走。”
这个外边,指的是山庄区域之内。
“不用,我自己在林道走走就行,你们聊吧。”说完,罗青羽起身出去散步。
找人陪就不必了,她又不是小孩子。
太深奥的东西她不爱看,更不爱听,一听就想睡觉。
但年哥说得没错,晚饭之后她一向要四处走走的,今天为了看节目偷了个懒。而一回到魔都,她就让汤圆、阿盖放假了。因为家里人多,不需要助理。
一月份了,天气有些冷,尤其到了晚上,时不时从院外的树林里吹来丝丝冷风。
当然,对她来说,这点冷风算什么?像秋日般的凉爽。
倒是可怜她家那两棵榴莲树,花开得迟,如今青台那边下雪了,冻死好多小果实。待到来年,不求它树上挂满金枕头,但求幸存一个让她尝尝鲜就好。
唉,就算全军覆没也是莫得法子,好歹今年开了花,明年再接再厉啦。
罗青羽揪揪衣领,继续走着。
她今晚仅着一件高领宽毛衣+长裙,漫步在院外高大浓密的林间大道中。已经走出庭院的围墙,这条路仍属于她家的范围,百米之外才是山庄内的公路。
夏天走这条路特别荫晾,冬天则冻得格外酸爽。
有路灯,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分,从树林深处刮出一股阴风,啊不,是夜风呼呼……有点瘆人。
她不由自主的摸摸左臂的臂钏,还有陆道长大弟子赠的护身木符,心里才安定些。即便熟悉她的人都说她是鬼见愁体质,到底没有亲眼见过,半信半疑。
疑心则生暗鬼,容易自己吓自己。
罗青羽站着不走了,一手紧握胸前的木符。不知为何,心头掠过一丝不安,心脏在剧烈地跳。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罗青羽正在转身往回走,眼角余光蓦然掠到前方飘来一点荧光,仿佛是飞舞中的萤火虫。
这不科学,大冬天的哪来的萤火虫?
她站在原地不动,冷眼瞅着它晃晃悠悠的飘向自己。果然是冲她来的,罗青羽神色微冷,紧握拳头正想一把捏住它看个究竟。
没想到,那个光点在不远的半空撞墙翻车似的,呲一声,在她眼前当场火化。仅剩一缕细小的烟丝,随风散去。
她:“……”
这,这是什么鬼?!
“小青?”正在愕然间,身后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年哥和史亚一脸疑惑的出来寻她,“你在这儿干什么?”
监控室说她突然站在原地不动,似乎看到了什么,他俩便匆忙赶来了。
小洪、小武已经分头从林里包抄查找,检查里边是否藏着什么人。
“没干嘛,刚看到一只萤火虫在飞,”罗青羽指指半空,老实交代,“然后呲的一声,烧没了。”
“……”诶?
不管他们信不信,反正她是信了。
不知是臂钏的缘故,还是陆道长徒弟的宝物在发挥作用,总之,她得向这方面的专家咨询一下。
回到家,罗青羽立刻给丁寒娜打电话,告知此事。
“萤火虫?这天气哪来的萤火虫?”丁寒娜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提出要求,“我现在去你家瞧瞧,方便不?”
方便,太方便了。
事关妻儿的安危,农伯年没有不允许的,史亚则满心好奇的坐等看热闹。他相信世间有神,可惜活了将近三十年却一次都没见过,难得今晚开开眼界。
晚上道路畅通,约莫半个小时后,丁寒娜风尘仆仆的赶到。先看监控片段,把那光点放大仔细打量一番,丁寒娜皱了眉心。
“这是追踪符,有人在追查你的下落,你俩是不是惹了什么仇家?”
诶?罗青羽和农伯年面面相觑。
这个嘛,海了去。
他俩从不主动招惹谁,无奈还是得罪人,到底得罪谁,他俩也不知道。
丁寒娜:“……”
史亚倒是坦然,手一摊:“这没什么,优秀的人仇人多。”
他也是如此,伤脑筋。
丁寒娜:“……”
第780回
小伙伴有事,做朋友的出手相助义不容辞。
可是,这个忙不好帮。
本来丁寒娜可以根据那个追踪符查出源头的,哪怕剩下一点灰给她也行。无奈啊,撞到罗小妹,它连灰都剩不了,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没办法,丁寒娜只好在墙内墙外的四周转一圈,啥发现都没有。
附近甚至没有一点异能量的波动,证明此地干净溜溜,无人施法作祟。
这就是她连夜赶来的目的,生怕有坏人在小伙伴的家摆阵施术。接着,她观察小伙伴的面相,检查解君宝赠的法宝,依旧一无所获。
唔,面对好友及其家属期盼的目光,丁寒娜愁眉苦脸。
自从遇到解师兄和其他高手,她发现自己的能力真的很一般,处处派不上用场,逊毙了。
当然,没有人是万能的,强中自有强中手。
娜娜的能耐,罗青羽曾经目睹过,对她的本事一向深信不疑,哪怕自己啥都看不见。
“没事,有一就有二,若真有人要谋害我,这次不行肯定还有下次。”罗青羽安慰小伙伴,“总有机会逮住它。”
丁寒娜:“……你心真大。”居然一点都不怕,可惜了。
如果小伙伴也是同道中人该多好啊!一身胆量和武艺,再配上玄术,到时肯定比她强多了。
“没法呀,我是外行人,着急有用的话我早就上房揭瓦了。”罗青羽安慰她,捂嘴打个呵欠,道,“很晚了,你今晚在这儿睡吧?睡你以前住过的那间。”
“好,那打扰了。”丁寒娜深呼吸一下,答应了。
小伙伴说得对,有一必有二,一次不成,对方今晚可能还有第二招。她留在这儿,正好可以逮现成的。
丁姑娘留宿,农伯年肯定没意见。
等到罗小妹睡下,他便带史亚移驾书房继续聊天。把书房门一关,他先打电话回香江的唐家。
史亚:“……”
他不想留宿的,老表二话不说就把他留下,顺便扯进书房。原以为对方有什么重要事跟他商量,结果才发现,自己只是对方使的一道障眼法。
“唐老,是我,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您……”
同样的,农伯年知道丁小姑娘有真材实料,但觉得她尚在实习期。
太年轻了,业务技能未成熟,有待进步。
而他不敢拿自己妻儿的安危让对方练手,既然她找不出原因,他只能另找救兵。
在香江的时候,唐氏得知他妻子怀孕,便给他送来了护符。
唐家在农氏和法务部是一样的性质,算是农氏的一个玄学部门。农氏有什么红白之事,基本上都要先咨询唐氏。
不必担心对方算计,玄门与商政界若能和平共处,携手并进,双方才能共赢。若因一己之私把农氏搞垮了,将来谁还敢和唐氏合作?这不自掘坟墓吗?
若对方是积善之家被搞没了,这份孽债,唐氏几辈子都还不完。所以,很多玄门中人,宁可自己穷得衣服打补丁,也不敢铤而走险去谋害他人。
所以,唐氏和农氏之间几乎不存在阴谋论。
顶多解约,一别两宽。
农伯年拿到护符之所以没给小青用,原因是她身上除了自带宝物,丁家给的法器(玉佩),还有丁家朋友赠的护符。
物极必反,他担心负负得正,故而没用。
唐氏得知农三少奶身上有丁家给的宝贝,也建议他暂且不用,免得互相抵触,导致功能归零。
出了今晚的事,他不得不改变这个想法。
……
与此同时,丁寒娜到小伙伴的卧室检查一圈,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等回到自己的房间,她考虑再三,最终拨通了解君宝的号码。
好烦,她真心不想求他,不想和他走得太近。
“喂?解师兄,是我……”吧啦吧啦,把罗青羽今晚的遭遇详述一遍。
电话那端的年轻男子听完,沉吟了下,“她在香江有没得罪人?那边的玄门中人比较多而且复杂。”
玄门是一个统称,道宗门和唐氏属于其中之一二。
“和道宗门发生一点小摩擦,应该关系不大,我看不出她身上有被人施法的痕迹。”她还检查过他赠的那块木符,完好无损,意味着没有正式派上用场。
法器若击退过邪灵,身上或多或少会留下一点痕迹,比如气息啥的。
可她看过了,没有。
“要不要我把木符拿回去让你研究研究?”丁寒娜问他。
“不用。”解君宝直白道,“能把追踪符击退的,肯定不是我的护符。”
他的护符仅能击退魑魅魍魉,无法让对方烟消云散。况且那只是一道追踪符,如果是他的护符,追踪符顶多失效坠地,不会燃烧。
“她身上的法器很霸道,你大可不怕担心。”解君宝安慰她。
由于太霸道了,丁寒娜若非要查出源头,她必须一天24小时守在小伙伴的身边,在它被法器毁灭之前逮住,才有追查真相的可能。
丁寒娜听罢,觉得颇有道理。
可能小伙伴在香江的时候,收到农氏找人订做的法器吧?爷爷说过,香江有两大玄术派系最出名,一个是爷爷以前呆的道宗门,一个是世家唐氏。
能传承至今的派系,肯定有两把刷子。
“如果是这样,你的护符会不会失去作用?”在霸道法器的影响之下,完全有这种可能的哦。
“不会,顶多用不着。”
用不着也不必还他,可以收藏起来,或许将来用得上。送出去的东西,再收回来,会削减它的镇压功能。
罗姑娘与丈夫身上的功德力极强盛,跟着她的法器沾光不少,镇压功能会越来越强。
将来谁用得上,谁便受益无穷。
日前,解君宝接到一桩外地的生意,目前不在魔都。丁寒娜和他聊完正事便挂了电话,正要休息,恰好又有来电。
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个号码,顿时一颗芳心怦怦怦的直跳,连忙接听……
第二天清早,丁寒娜把解君宝的原话告诉小伙伴夫妻。
“啊?24小时跟着我?!”罗姑娘一听,直截了当的拒绝,“谢了,我有霸道法器护体就够了。你们呀,该干嘛干嘛,不必替我操心。”
霸道法器是解师兄说的,至于她有没有,懂事的人不会追问。如此一来,唐家的人以为她在内地另有高人相助,娜娜等人则以为她在香江有高人撑腰。
“噫~,胆子不小嘛,”史亚吓唬她,“你不怕鬼?”
呵呵,罗青羽瞅他,淡定的吐出两个字:
“不怕。”
鬼有啥可怕的?眼不见为净,看不见即是没有,怕根毛。
人心才可怕,那追踪符是人搞出来的,所以要提防。
第781回
正如罗青羽的猜测,农伯年咨询唐氏时,对方也猜她得了某些高人赠的法器护体。听唐氏这一讲,他立马想起小妹手臂上的金疙瘩,行吧,估计是它了。
这是夫妻俩心照不宣的秘密,对方也识趣不追问。
当然,这种情形有利有弊。
举个例子,乡间有一个传闻,说某个人求的神多未必有神庇佑。为啥?求的神太多,每个神都以为其他神在庇佑这个人,他们不必多此一举,免得冲撞。
于是,这个人成了爹不亲、娘不爱的小可怜,净受人欺负。
目前,罗青羽面对的就是这种情况。
所幸,她是真的有宝物护身,解师兄和唐氏赠的符等于锦上添花。罗青羽听了娜娜的话,把解师兄的符先收起来,搁在卧室里有备无患。
另外,今天是周六,她要和娜娜、谷妮出去逛街。
今年的元旦和周末一起休,丁寒娜是老板,想什么时候休息都行。可谷妮不行,难得一连三天假,她中午想到丁寒娜的公司玩。
“公司有什么好玩的?不如逛完街再回你家,我好久没去了。”罗青羽提议道,并向身边的年哥征求意见,“哦?”
同意啵?
哦个鸭头,他不同意她肯不出去吗?农伯年神情无奈,伸手撩起她的一丝头发放回耳旁,温和道:
“逛可以,不许打架。”
已经怀胎三个月了,前几日检查过,一切正常无碍。所以,趁现在负担不重,她想干嘛干嘛,不拘着。
得到大家长允许,两位姑娘开心雀跃,叽叽喳喳的拎包出了门。
客厅里,两位男士眼睁睁看着她俩消失在门口,顿时觉得整个世界清净了,一派宁静祥和。
“总算安静了。”史亚忍不住说个大实话。
女人啊,无论已婚未婚都有一个特征,吵,叽叽喳喳的。不知她们为何有那么多话,总也说不完。
“你还不走?”农伯年无情地瞅他一眼,“你朋友现在应该到帝都了吧?”
治病救命,分秒必争,时间就是患者的生命,作为朋友应该到场替对方打气加油。
“那是魏晋的朋友。”他凑什么热闹?公司还有很多事要忙,比如眼下这一件,“婚姻生活过得怎样?有没发现她特别难相处?”
不管男人女人,婚后都是截然不同的模样。由于身份的转变,导致双方的心态变了,对另一半的要求相对提高。
“让你失望了,跟以前没什么不同。”农伯年轻描淡写。
唯一的区别在于,两人可以肆无忌惮的滚.床.单。
“等生完孩子,小青的工作估计要停一段时间。”孩子小,离不开母亲,所以,“你俩平时有没商量过以后怎么办?她肯在家带孩子当全职主妇?”
啧,这弯拐得够远,农伯年不动声色道:
“她的工作她作主,不用跟我商量。”
提前知会他一声便可,两人尽量安排时间配合。他的工作模式一向是固定的,地点飘忽了些,几乎全年无休。
如今有了孩子,不能再像以前那么拼命,要抽时间陪妻儿。
“哎,这女人做了母亲,不再像以前那般自由,除非有自己的工作室。老表,不如劝劝她,出来单干吧,将来带孩子也方便。”比如带孩子上班,或者旷工啥的。
她的地盘听她的,不必寄人篱下。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挖谁的墙角?”农伯年提醒他。
“当然知道,所以才找你啊。”
高曼琳凶起来就像一只母大虫,见谁咬谁,完全没有小提琴家的矜持和优雅。
若由小青的丈夫出面,名正言顺,理直气壮,谁能与之争锋?
“你这是把我当枪使,”农伯年微哂,也不恼,仅友情提示一下,“找我没用,她的事一向由她作主,我一干涉她反而越有斗志。”
这姑娘只能顺毛撸,一逆就炸毛,留给他一个逆行的背影。
估计是上辈子吃的苦头太多了,这辈子对于做她丈夫的人怀有一定的戒心,即使对象是他。
所以兄弟,你求错人了。
农伯年说完,扔下表弟自己想办法,径自回书房看书去。
就这么的,剩下史亚一个人孤伶伶的坐在客厅里,目视对面的墙壁,脑子急转弯另想对策。会生金蛋的母鸡难能可贵,若把她逮回公司可就赚大发了。
可惜呀,这姑娘油盐不进,还不差钱。只怨相逢恨晚,被姓高的抢先一步,扼腕ing~。
……
再说另一边,本来约好一群姐妹淘出去扫货的。谁知谷妮爽约了,因为她佳人有约,隔壁公司的男生。
“你见过那位男生?”罗青羽很好奇。
“见过相片,她让我看看这个人怎么样。”丁寒娜道,“长相普通,运气一般般,没有太多桃花。”
老实人一枚,这仅是面相的信息。
和他结婚能否幸福她不敢保证,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一段婚姻能否圆满不在于他是不是老实人。
“看起来有不少缺点。”根据丁小妹的态度,罗小妹猜测。
“你年哥也有缺点。”丁寒娜白她一眼,“没有人能够十全十美,你俩能相处愉快,是因为你也有缺点,双方都有自知之明。”
普通人配普通人,举个例子,像罗姑娘这般爱作死的人,找一个普通人等于给自己找不痛快。
听起来很有道理,罗青羽没有反驳,只问:“那冯莱呢?”
这姑娘也爽约了。
说起她,丁寒娜不由长叹,“日久生情啊,失恋了……”
原来,一对男女相处久了,必有一方心生情愫,冯莱就是悲催的这一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对钟康明上了心,并且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就对方不知道。
罗青羽:“……”
“冯莱自卑,不仅比钟康明大两岁,他现在混得人模狗样,前程似锦。而她顶多是一间算命馆的业务员……”这是冯莱的醉言醉语,丁寒娜颇觉无奈。
哈哈哈,听完她的转述,罗青羽大笑不已。
由于冯、谷两人爽约,她俩索性买回一堆零食到丁宅闲聊,开个二人茶话会。
谁知,回到丁宅门口,发现有个姑娘坐在门边一张自带的折凳上,似乎在等人。
丁寒娜一看见她,顿感头痛,“要么去我公司吧。”
“为什么?”罗青羽不明所以,疑惑的瞅瞅那姑娘,“她谁呀?”
第782回
经丁寒娜简单的介绍下,此姝姓万,叫万燕。是解师兄的师妹,陆道长的二徒弟。
梳着马尾,长得文静清秀,衣着普通,厚外套+牛仔裤+运动鞋,一副邻家女孩的打扮。她和丁寒一向没什么话可说的,如果有,那肯定跟解师兄有关。
罗青羽:“……”
两人正在说话间,万燕已经发现她们,顿时双目圆瞪,把身上的文静秀气破坏殆尽。她指着罗青羽,瞪着丁寒娜,脸上露出一副“正如我所料“的表情:
“哦,你们果然是认识的!”
丁寒娜一瞅她就来气,深呼吸一下,忍耐道:“你又想干什么?解师兄出差,不在我这儿!”
“……”
罗青羽无语地瞅她,娜娜被气糊涂了,看这话说的,仿佛她自己是小三,对方是过来逮人的原配。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没脸没皮的。你哄走我师哥的护身符当人情,还有脸问我干什么?”万燕恨得咬牙切齿。
“什么叫我哄?那是……”丁寒娜正要反驳,忽而一愣,随后想到什么似的,脸色一沉,质问对方,“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俩果然认识?你见过青青?”
“哼,”对方得意的扫她俩一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
“昨晚那道追踪符是你放的?”似乎看到了真相,丁寒娜的眼神越发平和。
“想不到吧?哼,别以为天下只有你能耐……”话音未落,她被丁寒娜一把揪住衣领扯到面前,顿时吓了一跳,“干什么?!光天化日你敢打人?放开我!”
“万燕你是不是有病啊?”
丁寒娜憋了一肚子的火气,铁青着脸,死死盯着万燕那张愤怒的脸,一字一句道:
“你知道她是孕妇吗?你知道她怀着几个小生命吗?你有没想过,这么落后劣质的追踪符会吓着她?她和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你特么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最后一句几乎吼了出来,吼完把人一扔,差点撞到她家的大门。
万燕身手不错,落地的同时稳住身形,仅一连后退几步,没有摔倒。尽管如此,也落得一身狼狈。等她站稳,慌乱的往罗青羽的腹部瞄了一眼,心虚道:
“我哪知道她是孕妇?”
她的眼睛是阴阳眼,不是x光机,只能看见鬼,看不出谁是孕妇。
“总之,是你们哄走我师哥的护身符在先,否则我哪能做这种事?”万燕勉强镇定下来,嘴硬的反驳,“追踪符不要钱啊?”
丁寒娜气结,但想到小伙伴有孕在身,便懒得再跟这憨批纠缠,开门让罗青羽先进屋歇歇。
正要关门,万燕二话不说挤了进来。
“哎,你进来干嘛?我不欢迎你!”丁寒娜忍无可忍的伸手,指着门,“出去!”
“除非你把我师哥的护身符还我,否则我今天就不走了!”万燕同样气呼呼的,扯把椅子过来坐下,“那符是师父留给我和师哥的一个念想,意义重大。”
“那是解师兄赠她的,和我无关,更和你无关。”丁寒娜努力想跟她讲道理。
“如果不是你花言巧语,他哪舍得送人?”万燕坚持己见,重新打开折凳坐下,双手抱胸,“总之,今天我拿不到护身符,我就不走了。”
见丁寒娜被气得要暴走,罗青羽连忙劝道:
“哎哎,娜娜,不要跟她争了。万小姐,那符在我家,你先回去,我改天一定把符还给解师兄。”
“嗤,你跟她一伙的,我凭什么相信你?”万燕一脸不屑道。
“就算要还,也是还给解师兄!你算哪根葱?有什么资格替他收回?”无法和她沟通,丁寒娜很崩溃,“你走不走?”
“不走。”
打算跟她死磕到底的万燕面无表情,固执地开始闭目养神。
罗青羽无奈的看看她,又看看小伙伴,防备着娜娜暴走把某人胖揍一顿。而丁寒娜神色阴沉的考虑几秒钟,彻底镇定下来了,转身进入旁边的工作室。
罗青羽、万燕同时好奇地瞅着工作室,很快,丁寒娜出来了,并且直愣愣的朝万燕走去。
万燕不傻,立马意识到对方肯定是回屋拿对付自己的法器!
“你想干什么?”她一边警惕的往后退,一边瞪着丁寒娜,“告诉你,敢动我半根汗毛我告诉我师兄!”
丁寒娜不为所动,冷着脸朝她一挥手。
嘿,她躲!
早有防备的万燕身手灵活的往旁边一躲,闪开了。
丁寒娜不服气,再挥一下手。无奈对方似乎猜得出她的下一个动作,总能非常巧妙地躲过去。
“哈,道术我斗不过你,”对方无法得逞,使万燕得意忘形,“但论身手,你比我差得远了……”
刚得瑟完,忽然背后被什么东西狠狠戳了一下,刹时间,她感到全身僵硬,无法动弹。
“哈哈哈……”
一直冷着脸的丁寒娜不由得站定,笑得直不起腰。
万燕却气坏了,头和身子僵住不能动,只剩下一张利嘴噼哩叭啦:“卑鄙无耻下流!背后暗算人算什么本事?有种我们单挑!”
哈哈,罗青羽闲适的从她身后绕到前面,笑道:“那要等我生下孩子再定日子。”
年哥说了,不许打架,否则下次想出来就难了。
“你就是陆道长的徒弟?”罗青羽好奇的打量她几眼,“不像……”
“你什么意思?”万燕愤怒的瞪她。
“陆道长睿智慈蔼,解师兄成熟稳重。”罗青羽很不给面子的评价她,“而你心浮气躁,行事莽撞,还仗艺欺人,实在不配当陆道长的徒弟。”
“呸,我配不配轮不到你指手划脚!”万燕不假思索的怼她一句,外人晓得什么?师父常和师兄说她机灵活泼来着,骂完,随后一愣,“你见过我师父?”
“一面之缘吧。”罗青羽回答一句,不再理她,转脸对丁寒娜说,“娜娜,好歹是你爷爷朋友的徒弟,给她留点面子。”
“我知道。”
丁寒娜说完,来到万燕跟前。
“等等,等等!”万燕急了,“喂,你见过我师父?他老人家现在住哪儿?你快告诉我——”
师父撵她和师兄下山,说了后会无期。
她不信,后来偷偷跑回去瞄了几眼,发现那里只剩下一栋空荡荡的破茅屋。门敞开着,里边灶冷锅清,所有物件皆铺上薄薄的一层灰,让人黯然神伤。
父母已然不在,世上和她最亲的仅剩下师兄一人。如今得知有人见过她师父,着急万分,一心想知道对方去了哪里。
“他没说,我也不知道。”罗青羽好心告诉她。
接着,丁寒娜在万燕身上虚晃几下,手往门口一指,“回你的出租屋去!”万燕便不由自主的往门外走了。
“姓丁的,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把护符拿回来的!”
“……”
唉,这姑娘,罗青羽无奈地看着她骂骂咧咧的消失在门口。
第783回 小伙伴之间的闲聊(叨逼叨的内容,慎阅)
臂钏是不是万能的,罗青羽不清楚,便宜师父没有留下太多的信息,或许是她修为不够,感应不到它的信息。
为了孩子的安全,她才留下解师兄的护身符。
如今,解师兄、唐氏都说她的宝贝更霸道,那么这道护身符便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留不留无所谓了,可万燕对师兄的爱护已经严重影响娜娜的生活。
把自己的安稳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是不道德的,这符还给她算了。
“我把符还给你,你改天做一次那什么净化,再还给解师兄,替我谢谢他。”罗青羽说罢,给家里打电话。
护身符被她留在家里,年哥今天在家,让他帮忙找一找,然后给小武送过来。
“啧啧,这么快就适应婚姻生活了?你也太没立场了。”丁寒娜糗她,故意感慨下,“哎,想当年,忘了谁跟我说以后不结婚,一个人浪——遍天涯海角。”
哈哈,罗青羽大笑,彻底放弃立场:
“此一时彼一时嘛,有时候,嚷得最响那个,往往一有机会肯定跑得最快。你呀,以后机灵点,人生在世,做人别太天真。”
有些事,一旦认真你就输了。
没想到她如此赖皮,丁寒娜羡慕之余,长叹,“我要有你这般洒脱就好喽。”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以前比我洒脱,只不过现在变了。”罗青羽瞅瞅她,轻声试探,“有心事?”
从昨晚就发现了,丁家妹妹貌似变得多愁善感,像极了少女怀.春时的美好憧憬与忐忑不安。
不必否认,情窦初开的心情,前世的罗萱经历过。
见她不说话,罗青羽追问:“拍拖了?”
“没有。”她的话让丁寒娜有点闹心,大概是在自己家,容易卸下心防,沉默了下,最终坦诚,“前些天,我在一位客户家遇到从香江那边过来的师兄……”
那位让她在国外一见倾心的男子,原以为多年不见,对他的想法淡了许多。
没想到,那日乍然重逢,感觉依旧,心里怦怦乱跳。
“可爷爷说过,我不能和那位师兄交往,否则有性命之忧……”对于爷爷的预知能力,丁寒娜既无奈又郁闷。
“爷爷的话是要听的。”万分同情她的情路坎坷,罗青羽仍是要说,“有句话你应该听说过,父母让你嫁的人可以不嫁,但不让你嫁的人,一定不能嫁。”
当然,不能一概而论,也有一些和父母的意愿背道而驰的女孩,经过努力最终拥有一个好结果,
看个人命运吧,认为自己赌得起便赌。
而丁爷爷不是普通人,他说她有性命之忧,那么两人拍拖必定凶多吉少。
这是在拿命去赌,罗青羽自然是反对的。
作为一个理智的人,远离危险源才是明智之举,不能任性。
“你是丁家的独苗苗,你若有危险,丁爷爷肯定拼了性命去保你。”罗青羽给她认真的分析利弊,“娜娜,你要考虑清楚,是亲人重要,还是爱人重要。”
不要心存侥幸,俗话说,人生不如意事十之**。
看看这句话,中招的几率多高啊!能够逃过厄运的幸运儿又有几个?
“你追过剧吧?肯为爱情作出牺牲的一般都是女配角,不惜搭上全家的性命也要护男主周全。换来男主的感激涕零,然后和有原则的女主从此幸福美满……”
“……我哪有这么脑残?”丁寒娜听出她的意思,无语了,“可感情的事我无法控制。”
感情是无法勉强的,她无法让自己喜欢长辈认可的对象,也无法让自己对一个人产生厌恶感。
作法例外,那是邪门外道,不提倡。
“没让你控制,干嘛要控制?”讲完道理,罗青羽开始恢复自我,“喜欢一个人是非常甜美的事,压抑不住……”
这事她有经验,越压抑,感情的风暴来得越激烈。
不如放开自我,尽情地喜欢,不,更贴切来说,是尽情的欣赏对方的优点。同时谨记爷爷的教诲,不与对方处对象。
“精神分裂?”丁寒娜无语地瞥她一眼。
“这叫理智。”罗青羽反驳,“欣赏别人的同时也要爱护自己,坚持底线不让步。比如他求你什么事,你不能头脑一热就去做,而要考虑各方面的因素……”
喜欢归喜欢,原则不能变。
“这是一种互相了解的过程,看看他面对你的拒绝是什么态度,特别是他知道你对他有好感的情况下,他的反应说明很多问题……”
欲透过表面看其本质,先从冲突开始。
无论是观念,或者行为准则等各方面的冲突,都可以判断出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她喜欢的那种人。
“这就是你选择你年哥的原因?”丁寒娜再瞅她一眼,神情揶揄,“当初我可是看到你有两朵桃花,他这朵非——常的弱。”
充满不稳定性,结局却如此的戏剧化。
“对呀。”罗青羽一向老实,坦言道,“我和他相处二十多年,发生冲突不止一两次……”
最明显的,要数她初高中时期,她的愚钝多次让他怀疑人生。几次耐性用尽,不得不离开屏幕冷静一下,等回到屏幕前,又是一名心平气和的班主任。
有时语气重了些,过后一段时间他会寄来礼物道歉,比如卡通杯子、可爱发夹啥的。
她都不好意思跟他说,破费啥?没一件是她喜欢的,直接给钱多好?偏偏他认为谈钱俗气……
啊,说岔了,言归正传吧。
“总之,感情的事没人能够勉强你,包括你自己。等你发现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却无法给你安全感,失望的你自然而然就把他放下了,从此解脱。”
如果温远修是她的另一朵桃花,显而易见,他个人很优秀,可他的原生家庭是她的一个大麻烦。
所以,哪怕她被他的闪光点吸引,却从来不敢投入感情。
反观年哥,仿佛任何事都难不倒他,尤其是能把药复制出来,使她超级无敌崇拜他,安全感满满的。
当然,每个人各有际遇——
“说白了,我和年哥将来分手顶多破财;你不同,你和那位师兄在一起,赌的是命。”罗青羽语重心长的劝,“不要轻易拿命去赌,因为十赌九输。”
想谈恋爱吗?要命那种。
——她真的不建议小伙伴冒这个险。
第784回
丁寒娜这事吧,当局者迷,旁观者懵。
罗青羽没见过那位师兄,不晓得对方为人如何,按理说不该劝她放弃。如果对方是普通人,即使他将来是一个渣男,她现在也不会这么劝娜娜。
毕竟,人生这么长,遇到渣男是很普遍的事,就当长见识了。
但是,向来不爱说晦气话的丁爷爷突然说孙女与对方谈恋爱有危险,这就得慎重了。
朋友遇到烦心事,本该陪她喝喝酒,吃吃鱼生解解闷的,因为娜娜喜欢。可惜自己现在是孕妇,不敢胡吃海喝,并且出来大半天了,陪聊时困意上头。
实在支撑不住,被丁寒娜看出端倪,就把她撵出来了,让等在外边的小洪送她回家。
为嘛不让她在丁家歇息?
一来,丁寒娜怕她睡在这里会受到自己负面情绪的影响,到时休息不好,她无法向对方的学霸哥交代。
其次,她想自个儿静一静。
因为有些道理,她懂的;能不能做到,她自己也没把握。
这正是罗青羽担忧的,谁没年轻过?作为旁观者,她没见过那位师兄长什么样,娜娜说对方有在内地发展业务的打算。
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
无论丁爷爷如何约束孙女不涉足是非之地,命运的齿轮也会带着厄运滚滚而至,逃不掉的。
回到家,一直打瞌睡的罗青羽立马清醒过来。
年哥对香江那边的情况或许有所了解,找他问问情况。而他此时正在书房的阳台看书,见问,不假思索道:
“江尧?马大师的首席大弟子?你认识他?”
小看她了,没想到这姑娘交友遍天下。
“首席?这么厉害?”罗青羽略讶。
能用首席二字的都是人才,娜娜眼光不错哦,难怪丁大爷担心。
“当然,”农伯年一边解疑,一边将她拉入怀中坐着,享受软玉温香之福,“在香江,除了唐家,名气最响亮的便是这对师徒,连道宗门的赵家都比不过……”
严格来说,唐家在香江已经没什么名气,仅有几大家族承认它的地位。在普通民众的眼里,在道宗门与马氏师徒的夹攻之下,唐氏早已今非昔比。
江尧,既是马大师最有出息的大弟子,亦是唯一能够收取和师父同等报酬,甚至高于马师父的年轻一代风水师。
青出于蓝胜于蓝,是为人师的最大骄傲。
而马大师表里如一,他是真心喜欢这位大弟子。得知有富商给江尧的酬劳高于自己,不仅不恼,简直都快乐坏了,每次听人提起这事总笑得合不拢嘴。
经过长辈们的观察,发现马氏师徒是真正的师慈徒孝,并非虚情假意。
马大师无儿无女,而江尧本是他从内地收养的孤儿,一向视如亲子。悉心教养多年,能有今天这番成就,做长辈的焉能不高兴?
一个身为长辈,胸襟豁达,有容人之量;而江尧作为晚辈,天资聪颖,却温雅谦逊。
在香江,普通民众对他俩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马氏的名气因此越发高涨,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们已和道宗门并驾齐驱。哪天他俩脱离道宗门另立门派,众人不会觉得奇怪,因为他俩确实有这能耐。
“哗,这么优秀?”罗青羽听完,头痛万分。
如此能耐,不就是小说里描述的少女杀手吗?如果他在感情方面是个渣男,相信没有几个女人逃得出他的手掌心,甚至心甘情愿成为他的第n个情人。
这种人物,娜娜躲得开对方的魅力?
“难怪我今天看娜娜的寿命淡了一些。”罗青羽黯然道。
记得娜娜说过,丁爷爷算出她有劫难,估计就是这个了吧?
由此可见,寿数并非一成不变的。
“学道之人相信天意,也擅长逆天而行,她的事丁大爷会关注。”农伯年不愿她费心劳神,开解道,“你一普通人别插手,小心弄巧成拙给人家添麻烦。”
这是真心话,不是他对丁寒娜的安危漠不关心,而是感情的事外人管不了,何况人家是玄门子弟。
大神打架,小民遭殃。
他和小妹都是普通人,不宜插手玄门中人的命运逆转之举。一旦出事,丁氏祖孙或许能够自保,而他们夫妻只能等死。
太惨了!
所以,他俩唯一能做的便是静观其变,在关键时刻递上救命的药品……他递,她在家带娃就好。
没办法,她受天道限制,须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清。
既然她回来了,他这当爸的少不得要抓紧机会给孩子们进行胎教。趁胎儿还小,多给他/她们讲讲数理化的基础知识,免得将来输给孩子妈可就坑爹了。
他的想法很美,对罗青羽来说却是活受罪,耐着性子听了几分钟便开始头昏脑胀,很快便陷入沉睡,喊都喊不醒那种。
“……”
怕她睡这儿不舒服,农伯年无奈,来个公主抱将她送回卧室,在床上躺得舒服些。
掩上房门,他回到书房,拿起手机查找联系人。
作为半个家长,他知道她有几位好友,分别住在哪里,固话或者手机号是多少。这不是监控,而是有备无患,防止她哪天一声不吭就离家出走找不着人。
他从她读小学时起养成的习惯,定期更新信息。她从小到现在,建立的好友圈只有娜娜一个,谷妮等人是村群的成员。
高曼琳等人是大学时期认识的,不包含在内。
不过,高姑娘的电话号码他也知道,直接问罗小妹要的,还有娜娜的手机号。
沉吟片刻,他给丁寒娜发了一条信息:“我是小青的义兄,她说你的生命线在变淡,望好自为之。”
这种骚操作,罗、农两家人已经非常熟练。
看在眼里口难开,无所谓,大家都是她的代言人。
至于丁家小妹能否控制住自己,都是成年人,妹子冒着性命危险透露的信息,她本人如果不重视,旁人能怎么办?
不大一会儿,手机震动了下。
戴上眼镜看书的他瞄了一眼,看到上边的回复:“知道了,谢谢。”
知道就好,他浓眉轻挑,注意力继续回到书上……
而此时此刻,看到信息的丁寒娜身心冰凉,如坠冰窟。呼,没事,她扔开手机,平心静气,准备打坐冷静一下下。
谁知刚坐下,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江师兄,顿时心乱如麻,头大如斗。
“啊?一起吃饭?”
好啊!心花怒放ing~。
啊,可是不行,万一吃一顿少一年命……这顿饭太贵了,她付不起。
“不好意思,我正要出差。”按住额头,丁寒娜竭力镇静,保持声音如常,“对呀,搞定这笔生意直接回家过年了,等明年再出来……”
明年,希望明年的她有能力抵抗一切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