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问题的关键
海天商务中心转让出去以后，老楚回到母公司，他的理想当然是进入方圆控股管理层，但现实情况跟他的理想相去甚远，他不但进不到公司管理层，还被安排到生产一线做行政管理，这让老楚难以接受，于是愤然申请提前退休。
老楚以为管理层会挽留他，没想到申请提出的第三天，方圆控股人事劳资部门就通知他办预退手续，这让老楚既失望，又失落。尽管谁都知道，海天商务中心成为烂尾项目，完全是因为资金链断裂引起的，跟项目负责人老楚没有丝毫关系，但方圆控股作为上市公司，让投资几个亿的项目成为烂尾工程，对所有股东和二级市场投资人总要有个交代，于是，老楚自然而然就成了那个为海天商务中心的失败而负责的背锅侠。
另外，从培养重用年轻干部的目的考虑，即将达到退休年龄的老楚，也不可能进入方圆控股管理层。公司董事会将其安排到生产一线做行政管理，只是权宜之计，其实就是随便给他安排个岗位，让他混到退休完事。
方圆控股管理层也没想到，老楚不仅不接受公司安排的岗位，还申请提前退休，董事会几位领导商量后认为，既然老楚不接受公司安排，那就满足他的愿望，让他提前回家。
老楚办了预退手续，第二天便不再去单位了。在家待了一个星期，不上班反而觉得心里空荡荡的，百无聊赖的时候，他想起了关云天，不知在他们公司驻省城办事处，还是回公司总部了。
“本想事先给你打个电话，又怕你回了公司总部，打电话不就打扰你工作了嘛，反正我也闲着，就来办事处看看，向工作人员打听后，才知道你的办公室在这里。”老楚解释道。
“请坐下！”关云天将老楚让到沙发上，“你已经闲着了，那就是说你们公司领导已经批准了你的预退申请？”
“咱俩通话的第二天，公司人事劳资科就通知我办预退手续，我已经有一个星期不上班了。”
“不上班了，在家待着干什么？”
“什么也没干，就是待着，闲得无聊，所以想出来转转。”
关云天用纸杯沏了一杯茶，放到老楚面前的茶几上，他也在老楚对面坐下来，并在脑子里琢磨一件事，过了几分钟才说道：“你想继续在家待着，过着彻底退休的生活，还是有别的打算？”
“在家呆了一个星期，觉得很无聊，可是我已经预退了，不在家待着又能怎么办呢？”
“你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身体很好啊！除了血压稍微高点，没有其他毛病，其实现在的人，六十来岁根本算不上多老。对了，我看你们昌达集团的财务总监老丁，年龄比我还大呢。”老楚道。
关云天点点头，“想不想出来继续工作？”
虽然感觉到关云天有什么事要跟他说，但这句话还是让老楚觉得有点意外，“继续工作？在哪儿？为谁工作？”
“在这里，当然是为昌达地产公司工作咯。”关云天道。
老楚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关总，你是说让我到这里，为昌达地产公司工作？”
“怎么，不愿意？嗨，不愿意就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
“我没说不愿意呀！到这里工作，让我干什么都行！”老楚发自内心地喜出望外。
“干什么都行？哼，让你打杂，那不是大材小用了吗？当然是干你的本行，搞管理。”关云天道。
“搞管理的确是我的本行，不过我想知道，你准备让我管理哪方面的业务？”
“现在更名了，叫昌达集团海天商务中心，我打算让你继续做项目负责人，但不担任法人代表。”
“关总，现在不是你亲自抓这个项目吗？我怕没有你管理得那么好。”老楚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各项工作已经理顺，项目建设步入正轨，昌达集团总部和昌达地产公司还有很多事需要我亲自处理，我不能长期坚守在这里，所以，想聘请你当常务经理。”关云天道。
“多谢关总赏识！我很愿意。”老楚当即表示感谢。
“但我事先声明，这里跟方圆控股公司不一样，昌达集团有一套自己的管理方式，不知你能不能适应？”
“不外乎管理更严，办事公正透明，大公无私等等，关总，你应该知道，我在方圆控股公司管理这个项目的时候，三千多万不合理开支，基本没有我的事，那可不是自我吹嘘的吧？你别忘了，那是国有控股公司，我都能做到自律，在昌达集团这种民营企业，环境更清新，除了做好我的本职工作，我更不会有非分之想。”
“这我相信。恕我直言，正是因为看重你的这一特点，我才放心地把这么大一摊子交给你。另外，在昌达集团，该放的权力，我会下放到底，绝不会因为权力下放不到位而影响你的工作效率。”关云天道。
“相信在这里工作，一定会很愉快。”
“楚总，预计你什么时候能上任？是否需要跟家人商量？”
“随时可以上岗，家人任何时候对我的事都很支持，没有什么需要商量的。”看着老楚在家憋得难受，老婆孩子巴不得他找个事情做。
第二天上午八点，关云天召集昌达地产驻省城办事处的所有员工开会，虽然大家都认识老楚，但关云天还是向大家做了郑重介绍，“这位楚总，也许大家都认识，但他现在又有了新的身份，他成了咱们昌达地产公司驻省城办事处的一员，从今天开始，他就是大家的新同事。”
在会上，关云天宣布了新的任命决定，任命老楚为昌达集团海天商务中心的常务副总指挥，负责项目建设的日常管理。
安排妥当后，关云天于当天下午返回昌达集团总部，根据国土资源局曹副局长透露的消息，省城的下一次商业用地拍卖活动，
将于一个半月后举行，这是个重要机会，一旦错过，又将再等一年，机不可失，关云天决定早做打算。
毕竟，昌达地产公司进军省城地产开发市场，绝不仅仅为了一个海天商务中心，他们的目标是市场更加广阔的商业住宅，在关云天心目中，任何时候这个目标也没动摇过。
在准备参与省城的土地竞拍之前，关云天首先要对昌达集团的财务状况做一番深入了解，一方面，他已经有一个多月不在公司总部，另外，接盘海天商务中心，花了六个多亿的资金，现在他对集团公司的财务状况确实不甚明了。
省城商业用地的价格，关云天早有耳闻，要想参与土地竞拍，没有相当的资金实力，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跟财务总监老丁交流后，才知道集团公司现在能够动用的资金，只有两三个亿，关云天对此很不理解，“怎么才这点钱？”
“关总，集团公司可以随时动用的资金本来有十来个亿，接盘海天商务中心，一下子就花了将近七亿，再加上前段时间因为原材料价格便宜，叶总为汽车配件那边存了接近一亿的原料，所以，现在能拿得出来的资金，只有这么多。”老丁解释道。
“在我的印象中，咱们可以动用的资金应该不止十来个亿吧？我记得你曾说过，除了流动资金，昌达集团有二十多亿资金可以调配，这话是你上半年说的。”关云天读的是数学专业，对数字有天然的亲和力，只要听过一遍，就能记住很长时间。
“我是说过这话，但这二十多亿包括了很大一部分应收账款，可以这么说，要是把所有应收账款都收上来，昌达集团的自有资金可达三十来个亿！”
“应收账款这么多，有关部门为什么不抓紧时间催收？你没给他们施加压力吗？”关云天跟高管们谈工作，一般很少用这样的语气。
“任何企业，应收账款占比过高，都是不正常的，这一点我很清楚，所以，我跟有关部门谈过多次，要他们加紧催收应收账款，他们也做过一些努力，但收效甚微。”老丁道。
“那是什么原因？欠账还钱，天经地义，怎么收效甚微呢？”
“关总，去年那场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对国内经济的影响，正在逐渐显现出来，昌达集团的客户，跟咱们几乎都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以前回款都很及时，从去年年底开始，回款速度就慢了。我跟基层业务员们交谈过，他们认为客户绝对不是故意占用货款，而是库存加大，周转不灵导致的。”
“我有一个多月没有过问了，昌达地产公司那边情况怎么样？”关云天道。
“从前几天他们送来的财务报表看，昌达地产的商品房空置率，跟去年同期比，明显加大了，这里占用了更多的可调配资金。”
“原来如此！其实跟制造业回款速度降低比较起来，因为商品房空置率增加而沉淀的资金，要占绝大多数，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第393章 主动揽责
回想起来，因为把精力放在处理其他事务上，近半年来关云天几乎没怎么关心过昌达地产公司的经营情况，这回有空了，面对空置率的不断上升，他得花些精力，看看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昌达集团现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业务在华源市，第二天上午，关云天来到公司驻华源市办事处，这个地方，他有将近半年没来过了。
见关云天到来，昌达地产公司常务副总老薛急忙出来迎接，“省城的事情处理完了？哪天回来的？”
两人进入老薛办公室，关云天在沙发上坐下来，“哦，我昨天回来的，省城的项目正在续建。”
老薛知道关云天不喝茶，他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到关云天面前，“知道你在省城比较忙，这段时间便没有打扰你。”
“这回忙得差不多了，接手的项目正式开始续建，我就轻松多了。怎么样，这里的情况还顺利吗？”
老薛用了半个来小时，将公司在华源市的地产业务和滨河公园的经营情况向关云天作了汇报，“总体而言，各项工作开展的还算顺利。”
“半年多来，滨河公园运营过程中，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吧？”关云天一直惦记着滨河公园的情况。
“一开始可能宣传力度不够，市民们并不了解华源市还有这么一处大型休闲游乐场所，五到七月份，公园生意并不好，我们采取了一些措施，如到几家大型百货商场和各中小学及大型幼儿园散发宣传单，又花了十来万块钱，在市电视台做了半个月广告，到了八月份，滨河公园的游客猛增，平均起来，第一年能达到这样的营收，效果还算不错。”老薛道。
“夏天雨季的时候，有没有影响到滨河公园水上游乐中心的管理和运营？”这也是关云天挂在心上的事。
“按照水利局专业人员的预测，他们估计会有几次山洪从青山水库通过，为了以防不测，水利局的有关领导建议加强监测，从五月份到八月底，汛期二十四小时安排专业人员在监测室值守，每一次山洪来临之前，都能提前三四个小时做出预警，给青山河水库的开启式自动调节水闸发送指令，将水库的水位降低至安全线以下，不仅有效避免了险情的发生，还将山洪对水上游乐中心的运营影响降至最低。”
“看来水利设计院的这套控制方案还真的有效。”关云天道。
“技术操作上没有问题，但是，水利局的梁副局长跟我说，专业人员每天晚上的值班费，他们局里拿不出那笔开销，他问咱们能不能帮忙解决一下？我答应等你回来商量后再说。”
“值班费有多少钱？”
“每个月大概一万五左右，四个月下来，六万来块钱。”
“水利局派专人二十四小时值班，说起来是为了青山河水库的安全度汛，实际上对咱们滨河公园水上游乐中心的运营是有好处的，不就六万来块钱嘛，老梁要是再跟你提起，你就答应他吧。”
滨河公园的事了解完了，关云天切入正题，“财务部的丁总告诉我，他说根据昌达地产上一份财务报表，显示咱们的商品房库存率上升比较多啊！”
“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分公司财
务科的工作人员只是跟我随便提了一句，我没太在意，就没深入了解。”老薛道。
“据老丁讲，跟去年同期相比，据说现在的库存率增加了百分之四十，这个情况有点严峻哦！”关云天道。
“可不是嘛，库存增加百分之四十，那得占用多少自有资金！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老薛既感到吃惊，又觉得难以理解。
“据我跟老丁分析，出现这种情况绝非昌达地产一家企业，发生在去年的金融危机，对国内经济的负面影响，已经逐渐显现出来了。因为经济形势不好，前景不明朗，老百姓持币待购，必然造成成交量下降，库存增加也就不足为奇了。”
“新闻报道不是说国家正在采取刺激经济增长的政策吗？”
“刺激政策从实施，到经济走出低谷，怎么也有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各行各业出现低迷是在所难免的。”关云天道。
“如此说来，咱们现在应该如何应对呢？”
关云天没有直接回答老薛的问题，转而说道：“商品房库存增加，占用了集团公司大量的自有资金，但是一个多月后，省城国土部门要举行商业用地拍卖会，咱们的省城办事处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投标准备，这里占用了大量资金，对昌达地产参与省城的土地竞标，必然产生不良影响，没有资金，如何参与竞标？”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老薛觉得自己的工作没有做好，他自责道：“这件事怨我大意了，没能及早发现危机。”
“这跟你没有关系，宏观经济的事，咱们老百姓有谁能说的清楚？实在要找原因的话，在准备接手省城的海天商务中心之前，我应该考虑到资金的回旋余地，是我把问题想简单了。”这就是关云天，历来都是主动揽责，从不向同事甩锅。
“现在看来，这就是金融危机对昌达集团的具体影响。关总，咱们如何度过目前的危机呢？”老薛忧心忡忡地说。
“你把咱们目前面对的形势叫做危机，那就叫危机吧。至于如何度过......，要不，咱们开个董事会？让高管们充分讨论后，再做进一步打算。”
“这倒是个好主意，看大家比较一致的意见是什么。”
事不宜迟，关云天当即通知各位高管出席下午召开的董事会会议，打完电话，他跟老薛同时返回昌达集团总部。
下午一点，位于昌达大厦二楼的小型会议室内，灯火通明，董事会成员们按时出席，关云天开门见山地说：“今天举行这个临时董事会，有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需要跟大家商量，希望各位畅所欲言，充分发表意见。”
向大家说明了目前面临的情况后，关云天继续道：“为了应对目前的危机，我有个想法，那就是对库存商品房进行适度的降价促销，以此为手段回笼资金，尽快为昌达地产竞标省城的商业用地做好资金准备。大家对此有什么看法？”
话音刚落，老薛表示赞同，“我认为这个办法可行，现在金融危机的影响已经显露无余，在形势不明朗的情况下，老百姓持币待购，库存必然增加，只有降价促销，才能调动居民的购买**，否则，库存还将进一步增加。”
财务总监老丁也表态支持，“一个多月后，省城将举行商业用地拍卖招标，集团公司财务部目前能抽出的资金只有两三个亿，这点资金放在省城的土地市场，只能算是小钱，商品房降价促销能快速回笼资金，我觉得应该抓紧时间实施。”
“降价促销的办法听上去不错，但我怀疑具体效果怎么样，即使促销有效果，一个多月后就想通过促销回笼十几二十亿资金，我也觉得把握不是太大。本身咱们降价促销广告宣传的作用要几天以后才能出现，另外，一套房子从看房、选房、办手续到交款，这套流程下来，一个月不一定能办完，所以，时间上都有可能来不及。”销售总监沈悦虹对业务流程了如指掌，她担心远水难解近渴。
“我不同意降价促销。”总经理叶佳怡平静地说。
“哦，为什么？说说你的理由。”关云天略感诧异，在以往的董事会会议上，叶佳怡基本都是支持关云天的建议或想法，这一次却明确无误地持反对意见，让关云天有些意外。
“现在受经济危机的影响，经济不振，市场低迷，因为预期不明朗，老百姓不敢花钱，持币待购，导致库存大增，这些都是事实，但大家忽略了另外一个事实，那就是包括咱们在内，几乎所有人都有一种买涨不买跌的心理！真要是降价促销，我怀疑售价降下来了，购房着却不一定领你的情，甚至更加观望。”叶佳怡的专业是mba，学习期间也许选修过消费心理学等课程。
“嗯，还真有这种可能。”一直没发言的行政总监老徐，觉得叶佳怡的分析有些道理。
“按照叶总的意思，降价促销不搞了，筹集不到足够的资金，省城的土地拍卖会，昌达地产就不参加投标了？”老薛虽然是人力资源总监，但他的主要工作职责，是负责昌达地产的日常管理。
“省城的商业用地拍卖招标会，咱们昌达地产公司必须参加，否则，在省城成立个办事处，不就失去意义了吗？另外，昌达地产的目标就是参与省城地产市场的竞争，不参加土地拍卖会，如何参与竞争？”叶佳怡道。
“可是没有资金，即使参与投标，又有什么意义呢？”
“资金另想办法，但是必须参与土地竞标，而且要全力争胜，尽最大努力争取中标。”叶佳怡道。
关云天觉得这话意味深长，“你能把意思说的更加明确吗？”
“大家都知道现在市场低迷，商品房成交量降低，这就是市场低迷的直接表现。在这种情况下，开发商买地开发的积极性不会太高，土地市场同样也陷入低迷，土地拍卖方就不会预期将土地拍出很高的价格，这个时候买地，是不是应该比较合算？”
“嗯，有道理！商品房市场低迷，土地市场应该跟着低迷，这个时候拿地，成本确实比较低。不过，商品房不搞降价促销，除了担心达不到预期，你还有别的顾虑吗？”关云天道。
“对于降价促销，如果降价幅度不够大，对购房者没有吸引力，最终起不到任何作用。要是降价幅度足够大，也许能起到一定作用，就怕像沈总担心的那样，省城的土地拍卖会已经开始了，这边回笼的资金却不够，真成了远水不解近渴，给公司造成的损失可就大了！”
第394章 谨慎行事
叶佳怡的提醒，让关云天警觉起来，即使降价促销，也有资金回笼在时间和额度方面的不确定性，要是在省城的土地竞标中胜出，这边的资金却不能按时足额到位，那麻烦就大了！
假如昌达地产在省城的土地竞拍中出现违约失信，影响公司名声倒在其次，恐怕昌达地产公司在省城都无法立足，更别说参与市场竞争。关云天认为那样的风险太大了，无论如何都要避免。
“的确如此，降价促销存在无法预知的不确定性，谁也不敢保证能达到什么样的效果，应该谨慎行事。另外，因为房地产市场格外敏感，如果冒然降价，先期购房者有可能提出异议，说不定会出现一系列连锁反应，给咱们的工作带来更大的麻烦，那就太得不偿失了。”关云天的想法，明显有了改变。
“但是，在资金不足的情况下，既要积极参与省城的土地竞标，又不能用降价促销的办法回笼资金，说了半天，竞拍土地需要的大笔资金如何筹措呢？”老薛这个问题，自然有所指。
叶佳怡对这个问题似乎早就准备好了答案，她脱口而出，“省城竞标土地需要的资金，从银行融资。”
“银行融资？”老丁将目光移向对方。
“对，只能从银行融资。一方面，离省城的土地竞标还有一个多月，银行融资在时间上完全来得及；另外，房地产跟金融机构本来就是一对联系紧密的依托关系，这个节骨眼上，正是该银行出力的时候；再说，这些年昌达集团在金融机构的信誉那么好，如此有利的条件不充分利用，岂不是太可惜了？”叶佳怡道。
关云天接过话题，“丁总，因为昌达集团自有资金足够维持企业运转，咱们有多长时间没跟金融机构打交道了？”
“大概有两三年了吧？”老丁道。
“除了财务部的会计出纳，要不是叶总提醒，咱们把银行都快忘了。”关云天这才想起来，自己整天东奔西走，事务缠身，跟金融机构那帮朋友，最短的也有半年多没见面了！
“是啊，大家都很忙，没有事谁也不愿相互打扰。”
“叶总的建议很好，她把有利条件和风险都考虑到了，我同意银行融资的办法，不过，咱俩从明天开始，就得抓紧时间跟金融机构接触了。”关云天这几句话，等于对今天这次会议的总结。
根据分工，关云天负责联系农行及当地的城商银行和农商银行，财务总监老丁负责跟工行和建行接触。
为了参与省城的土地竞标，关云天计划从金融机构融资二十亿，预计在工农建三大国有商业银行的本地支行，分别融资五亿，地方银行减半。
长期以来，昌达集团跟上述几家银行都建立了良好关系，在各家金融机构有大额存款和巨额流水业务，加上昌达集团在金融界的良好信誉和关云天的广泛人脉，这样的融资目标定得并不高，只要关云天和老丁稍加努力，完成融资任务并不难。
虽然当地农商银行和城商银行的领导，早已不是关云天以前结交的老朋友，但这些新领导上任不久，关云天就跟他们建立了良好的私人关系，昌达集团对他们的工作给予了一如既往的支持。当关云天向两家地方金融机构提出融资计划时，均得到了对方的积极回应。
农行富源县支行的刘行长，是关云天的老朋友，周六上午九点左右，关云天拨通了刘行长的手机，电话接通了，“刘行长，今天周末，你是在家休息，还是外出了？”
“关总，是你呀！我既没在家，也没外出，单位有点小事，我在办公室加个班。”接到关云天的电话，刘行长略感惊讶。
“周末还要加班，这么忙，我打电话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就一个来小时的活，已经快干完了，没有打扰我。”
“完事后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去办公室找你，咱俩半年多没见面了吧？”
“没别的事了，如果你不打电话，这点事干完后，我就准备回家了。你过来吧。”
十点左右，关云天推开刘行长办公室的门，进屋后将二斤极品“狮峰龙井”放在办公桌上。
刘行长也不客气，顺手将两只精美纸袋放在椅子旁边的墙角，“你不是在省城忙活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关云天在斜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来，“省城的事交给专人管理了，我也不能总在省城待着呀，公司总部事情也不少。”
老刘起身给关云天倒了杯白开水，放到旁边的茶几上，“是啊，毕竟你是昌达集团董事长，公司好多事没有你在场，其他人无权做出决定。”
“这只是一方面原因，现在国际金融危机对国内经济的影响已经显现出来，这对企业经营是个巨大考验，需要我们的管理层审时度势，对形势作出正确判断，从这方面讲，也要求我不能长期远离决策中心。”关云天道。
“是啊，金融危机不仅对企业，对金融和资本市场，都造成了不同程度的影响。怎么样，昌达集团各方面业务还算正常吗？”
“除了商品房销售量有所下降，其他方面影响不大。”
“省城那个项目，现在进展到什么程度了？估计什么时候能开业？听说是个商务中心。”因为半年多没跟关云天见面了，老刘对昌达地产在省城的业务都是道听途说。
“那是接手另一个单位的烂尾项目，其中事情比较多，也是我前段时间往省城跑的比较勤的主要原因，原单位已经建起了基本框架，我们接过来只是续建，然后内外装修，最后才是招商。从现在算起，全部竣工至少还需要一年半时间。”关云天道。
“哟，大手笔嘛，一到省城就搞了个商务中心。”
“什么大手笔呀！这是我们正式开展业务之前，顺便操作的一个项目，昌达地产进军省城房地产市场，目标不在这里。”
“要不说你这个人做事，有计划，有目标，从不盲目。”作为老朋友，刘行长对关云天的办事风格和工作能力非常了解。
“但是，这个商务中心，再加上金融危机的影响，也让我们有点被动，早知如此，我就不接手这个烂尾项目了。”关云天道。
“怎么被动了？你指的哪方面？”这些年来，老刘还是第一次听见关云天以这种口气说话。
“我不是说了嘛，昌达地产公司进驻省城，目标是省城的房地产市场，你知道，昌达集团的自有资金足够维持公司各项业务的正常开展，但是接盘这个商务中心，花掉了我们七八亿资金，再
加上金融危机使房地产市场疲软，资金回笼减速，要想在省城拿地，公司的自有资金就显得捉襟见肘了。”
“可不是嘛，两种因素叠加，情况就不一样了。看来，今天跟我见面，你又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老刘知道，像关云天这样的大忙人，不可能抽出一天半天时间跟谁闲聊，当然，从关云天的话语中，也能听出些端倪。
“刘行长，你猜对了，今天找你，就是想跟你谈谈融资问题。”关云天直言道。
“找我们融资？对昌达集团都快成为一件新鲜事了，你们起码有四五年没在我们这里贷款了吧？”老刘道。
“不仅你们农行，这几年我们在其他金融机构也没有贷款。”
“这我知道，在自有资金足够维持企业运转的情况下，谁愿意贷款呀？毕竟在任何金融机构贷款，都是要付利息的。”刘行长是老金融，他对银企关系了解得很透。
“现在行里贷款额度怎么样？一次性五个亿的贷款额度，有没有困难。”关云天道。
“你不是知道吗？金融危机对我们也是有影响的，换做其他单位，五个亿的额度绝对满足不了，但昌达集团是我们多年以来的金牌客户，这几年又没在我们这里贷过款，尽管这么大的贷款额度需要通过市行审批，但我觉得获批的可能性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刘行长等于给打了包票。
“要是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每次找你办事，不管有没有困难，你都这么痛快，真让我很感动。”这是关云天的肺腑之言。
“嗨，你跟其他企业老板不一样，昌达集团跟其他企业也不一样，说实话，把钱贷给你们，让人放心。任何时候，银行以控制风险为第一要务，现在实行差别化利率，对于昌达集团这样的金牌客户，我觉得你们享受到的贷款利率，将会是最优惠的。”
“刘行长，那就拜托你了！好久没跟你喝酒了，今天是周末，中午喝酒不犯忌，咱俩找个地方喝酒去？”
“咱俩----，我这酒量你知道的，根本陪不了你。”
“你要觉得咱俩喝酒不热闹，就把你的手下全找来，我跟他们几位更长时间没见面了，今天中午正好凑到一起见个面。”
“看看他们在不在家。”说着，老刘抓起桌上的座机电话，接连剥了好几个号码，不难看出，这位刘行长也是个随和的人，跟一帮副手相处的很融洽。
放下电话后，老刘告诉关云天，“没想到他们几个都在家，看来你跟他们也很有缘。”
“能聚齐不是更好吗？刘行长，时间不早了，你定个地方，然后咱们往那儿走。”
十几分钟后，关云天跟刘行长到达预定的酒店，十二点之前，农行的五位副行长也先后到达，有位新来的副行长，关云天不认识，老刘做了介绍后，宾主入座。
寒暄过程中，主管信贷的焦副行长说道：“关总，见你一面不容易啊！”这话听上去像是抱怨，但也是事实。
“焦行长，实在抱歉，因为事务缠身，这几年跟各位领导不常见面，但绝非有意疏远，实在是分身乏术，还请领导们海涵。”
老刘趁机起哄，“没关系，一会儿关总陪你们多喝几杯，一切都在酒里嘛！”
第395章 并非抄底
关云天跟农行班子里的几位成员都很熟悉，哪次见面都免不了开几句玩笑，不过这次间隔时间太长，大家反而严肃起来。
开始喝酒之前，当着关云天的面，刘行长向自己的副手们谈到昌达集团的融资计划，主管信贷的焦副行长说：“关总，你这融资额度不小啊，说吧，今天这酒怎么喝？”
“悉听尊便，焦行长，你说了算。不过，我一定会把焦行长陪好。”关云天道。
“光把我陪好可不行，关键是刘行长，还有我们其他几位领导。”看来，老焦想用车轮战术，故意为难关云天。
“焦行长放心，我会陪好每位领导。服务员，拿二十年的茅台年份酒。”关云天显得胸有成竹。
老焦喜欢喝酒，在农行班子中，他的酒量最大，但跟关云天较量过多次，每次都是手下败将，但他屡败屡战，总想把关云天灌倒，结果哪次都是自己先醉。
“不要那么贵的酒，喝个地方名酒就行了。”刘行长阻止道。
“跟各位领导好长时间没见面了，今天好不容易聚到一起，怎么也不能太寒酸，服务员，去准备吧。”关云天坚持道。
“关总，国际金融危机现在开始影响国内经济，你们还敢去省城拿地，这风险因素你们考虑过没有？”负责风险控制的副行长善意地提醒道。
“王行长，在做出决定之前，我们董事会专门开会讨论过风险问题，大家一致认为，随着刺激政策的落实，不出一年，国内经济将逐渐走出低谷，而现在这个时候的土地价格，应该处于近几年的低谷。所以，我们决定抓住这个机会。”关云天道。
“嗯，我相信以关总为首的昌达集团管理团队，是理智和睿智的，想当年，他们在国际市场天然橡胶处于低迷的情况下，果断出手，囤积了五万吨天然橡胶，我记得当时也是从农行融资，那时我对他还算不上十分了解，只是碍于朋友的面子，给了他两个亿的短期贷款，同时替他捏了一把汗，结果，三个月后国际市场天然橡胶价格猛涨百分之四十。”刘行长对那件事还记忆犹新。
那位新来的年轻副行长对这一话题很感兴趣，“哟，一下就涨了百分之四十，这一笔可没少挣呀！想不到关总还有这样的本事，那你适合做股票和期货投资。”
“让李行长见笑了，我没挣到百分之四十，当天然橡胶价格上涨百分之三十的时候，我就全部出货了。说实话，我对自己有清醒的定位，我不适合做股票和期货投资，因为我既不善于投机，又不热衷于冒险，最适合我的职业，还是做实业。步入社会这么多年，那是我做的唯一一次生意。”
李副行长有点不理解，“关总，为什么你不再等等？当价格上涨百分之三十，往外出货的时候，你认为价格不会上涨了吗？”
刘行长插话道：“这就是关总稳健的一面，见好就收，不挣最后一个铜板，而且这么多年仅有那么一次，以后跟生意不再沾边。”
“其实，在我们出货的时候，价格还在往上涨，但每天的涨幅明显慢了下来，用数学的说法，当变化率突然降低时，相当于出现了拐点，事实上，又涨了百分之十左右，价格就真的回落了。但是，按照买涨不买跌的消费心理，即使价格处于最高位
，只要价格出现下跌，就很难出货了。”关云天道。
“哦，关总对数学知识还有所了解？”李副行长有金融专业的硕士学位，很喜欢研究理论问题。
“呵，我在大学读的是数学专业。”
“原来如此！当时为什么突然想起来做这笔生意？是心血来潮，还是出现了什么灵感？”
“既不是灵感，更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机会，再加上理性分析。当时我们正在筹备轮胎项目，在考察原材料时，一位做进出口生意的朋友跟我谈到天然橡胶近几年的行情，根据他说的情况，再查了最近几年的国际市场价格走势，结合以往的历史经验，我用数理统计的方法进行归纳，分别画出几条曲线，再用数学分析的方法加以梳理，得出的结论跟历史上曾经出现过的情况几乎完全一致，于是，便决定做那笔生意。”关云天道。
“从那以后，就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促成那笔生意是多种因素恰巧凑在了一起，以后，至少在我的工作经历中，再也没有那样的巧合了，所以，那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次。”
“这一次，关总是不是通过分析，觉得土地市场目前处于低谷，想要抄底省城的商业用地？”
“不敢说抄底，但目前的地价的确比较低，再说，省城那么大的商业用地供应量，我们哪有抄底的实力啊！但是，下一步昌达地产公司想在省城发展，起码得有建设用地吧，现在正是竞拍土地的好时机。”关云天道。
菜已上桌，酒以斟满，坐在主位的刘行长带头举杯，“好啦，昌达集团作为农行的金牌客户，这次融资咱们得一如既往地支持。估计什么时候用款，让财务人员提前几天去银行办理贷款手续就是了。来，为了今年的首次相聚，干杯！”
在刘行长完成酒桌上的固定套路后，关云天要挨个向农行领导敬酒，“关总，我们酒量都不大，表达个意思就行了，焦行长酒量大，你还是把他照顾好吧。”其他几位副行长又想看热闹。
尽管杯中的二十年茅台年份酒价格不菲，但其他四位副行长酒量都不大，再好的酒，也没谁愿意喝醉，现在绝大多数人都注重养生之道，醉酒伤身的道理谁都懂。
关云天心领神会，“焦行长，其他领导把任务交给我了，我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一定得把你陪好，这酒怎么喝？听你的。”
老焦看着他的四位同事，原本想用车轮战的办法对付关云天，没想到同事们不配合，他有点沮丧，“你们四个，又打退堂鼓，把我一个人凉在这里，够意思吗？”
“能者多劳嘛，人家关总还等着你呢，你就不要谦虚了。”
“关总，开始我说的那些话都不算数，那是因为咱们长时间没见面，我想表达一种心情，既然他们几个都退出了，咱们俩也别定什么任务，就随便喝吧。”老焦自知酒量不如关云天，他也选择退缩。
没等关云天说话，其他几位副行长开始起哄道：“那不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怎么说的，就得怎么做。”
“这是我跟关总的事，你们四位没有发言权，关总，咱们不听他们的，来，随便喝。”老焦端起酒杯说道。
“焦行长，旁观者清啊！虽然他们几
位领导不参与，但意见很中肯。要不这样吧，咱们定个标准，你我每人四杯酒，每一杯分六口喝干，怎么样？”关云天道。
“有什么讲究吗？”
“没有讲究，只想陪你尽兴。”
“那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有那么大酒量呀！要不每人两杯。”
“行啦，我看你们也不必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喝到尽兴就好。”刘行长酒量不大，喜欢随意，他不愿意在酒桌上打官司。
其实定不定标准都无所谓，因为大家都知道老焦喝酒的特点，就是不醉不放下杯子。......
时间过去了半个多月，眼看离省城的土地竞标日期越来越近，财务总监老丁却一直没向关云天汇报他在工行和建行的融资情况，虽然心里着急，关云天也不好当面催问。
又过了三四天，关云天以商量工作为借口，来到老丁办公室，“咱俩把情况汇总一下，农行和两家地方金融机构已经答应咱们的融资要求了，你这边情况怎么样？”
“建行已经答应了，本来想跟你汇报，因为工行那边迟迟没有落实下来，所以，......”老丁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工行怎么啦？五个亿的融资额度，对他们那样的大行，难道还成问题了？”
“不是融资额度的事，这里面，可能工行行长老任对我有意见，这次让他逮着了，有点故意刁难的意思。”
怪不得，在董事会讨论融资问题时，当叶佳怡提出银行融资方案的时候，老丁脸上出现了一种异样的表情。
“老任对你有意见？昌达集团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他们工行，他怎么会对你有意见呢？”关云天很不理解。
“嗨，还不是去年上半年的时候，一家外地金融机构刚到富源县开展业务，他们通过熟人找到县财政局的一名副局长，这位副局长又找到我，想让昌达集团帮他们解决一部分存款指标，当时是月底，正好有一笔两千万的回款准备存到工行，为了照顾财政局那位副局长的面子，我就让出纳将那笔回款存到那家外地银行了。因为月底，所有金融机构都在争抢存款指标，工行的老任知道后，可能就对我有意见了。”老丁道。
“嗨，堂堂工行行长，老任也太小气了！作为第一大行，跟那些地方小行斤斤计较，他不觉得丢人吗？”关云天道。
“不知道老任怎么想的，但从这次申请融资的情况看，他对我，甚至对昌达集团，都不像以前那么在乎了。”
“何以见得？你认为他从哪些方面表现出来了？”
“我找老任谈企业融资的事，他对我待答不理，行还是不行，几天也不给我答复，我打电话催问，总是对我敷衍。”老丁道。
听到这里，关云天有点坐不住了，“必须行！这事你别管了，我去找他。”
从老丁办公室出来，关云天让司机直接把他送到工商银行富源县支行，到了工行门口，他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然后朝行长办公室走去。
在门上敲了几下，听到“请进”的声音后，关云天推门进去。
看见来人，老任惊喜地大声喊道：“关总！真是稀客，你怎么来了？”
第396章 这招管用
自从老丁担任财务总监以后，关云天就把昌达集团在银行的融资工作交给了他，说起来，老丁跟工行的任行长不仅是老熟人，他俩也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就因为一笔大额回款没能按预期存到工行账户，老任就对那件事耿耿于怀，也许正是那笔存款，影响了工行的当月或季度奖金，亦或影响了任行长的政绩，谁知道呢。
因为有专人负责昌达集团的银行融资，关云天一般就不跟金融机构的领导打交道了，除了年终走访，平时一年也难得跟他们见到一面。今天，关云天的突然来访，令老任颇感惊讶。
“好长时间没见到任行长了，正好今天有空，特来拜访。”关云天道。
“你不是在省城运作一个项目吗？听说忙得不可开交，今天怎么有空了？”通过业务往来，老任对昌达集团的动向有所了解。
“省城的项目已经步入正轨，现在有专人负责管理，我就有空来你这里拜访了。任行长，平时都是丁总跟你打交道，咱俩见面确实太少，请你谅解。”关云天道。
“关总怎么变得如此客气了？老丁是你们的财务总监，他跟金融机构打交道很正常呀！你是昌达集团董事长，不可能把时间用在这里，我们都很理解。”
“即使是丁总，也有工作疏忽的时候，要是有什么考虑不周的话，还请任行长多多包涵呀！”
听到这里，老任知道关云天的来意了，但他故意装糊涂，“丁总是老资格的财务人员，工作认真负责，业务水平很高，考虑事情很全面，是难得的人才，包涵二字从何说起？”
关云天勾唇一笑，“我是指他在跟你们打交道过程中，如果有什么疏漏，任行长还得担待点，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这话意思已经很明白，老任不能再装傻了，“关总，今天你来找我，莫不是有什么事吧？”
“本来不该我管这件事，因为丁总才是昌达集团专管融资的高管，但他把融资申请报到工行，却得不到你们的任何回应，我这才过来看看，究竟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嗨，为了这件事呀！对，丁总确实十天前就打了申请报告。”
“既然如此，我想问问任行长，昌达集团的融资申请有什么问题吗？”
“融资申请倒是没有问题，但我们有问题。”
“哦，作为国内第一大行，你们能有什么问题？”
“关总，你应该知道发生在去年的国际金融危机吧？现在已经蔓延到国内，对我们金融行业的影响正在显现出来，我们目前的日子也不好过呀！”老任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关云天微微点头，“我是做企业的，当然知道去年发生的国际金融危机，对国内有关行业产生的影响我也感受到了，但是，昌达集团这次融资，跟多家金融机构都有接触，他们的感受好像没有任行长这么强烈。你们工行是最有实力的金融机构，按理说具备的抗风险能力应该最强，不至于被这点风浪吓倒吧？”
“工行的风险控制最为严格，关总认为哪家金融机构最适合昌达集团融资，就把融资任务交给他们好啦！”
老任这话非常噎人，让关云天听着
很别扭，“任行长，你是老金融，这样的话不应该从你嘴里说出来啊！”
“关总别多想，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没有别的意思。”
“事实也好，别的意思也罢，我相信任行长一定清楚银企关系是相辅相成的，即使我们提出融资请求，也不是向你们乞讨。”作为大企业的老总，关云天有跟任行长叫板的资本。
“关总这是哪里话？我只是说如果你们认为工行不是昌达集团最合适的融资对象，你们可以选择别的银行。”
“任行长，你不是陈述事实吗？我也给你陈述一个事实，昌达集团每年几百亿的现金流水，还有大量的企业存款，我们对几家金融机构是公平对待的，不分彼此，没有厚薄，不管你承不承认，这些年来我们一直都是这样做的，而且，昌达集团起码有三四年没在工行贷款了，这都是事实吧？”
关云天瞟了一眼对方的表情，继续道：“还有一件多年前的事，任行长应该不会忘记，想当年，你跟德发炼油厂的老韩是哥们，便不顾风险，违规向老韩贷款七八个亿，恰逢政策要求关停小炼油企业，老韩的德发炼油厂眼看就要经营不下去了，为了扩产生存，你找到我们,请求昌达集团入股德发炼油厂，从而为你们的不良抵款解套，当时，你可没有像刚才这样说话呀！”
在来这里的路上，关云天就带着一股情绪，没想到老任在关云天面前继续不依不饶，而且说话阴阳怪气，关云天忍无可忍，抛出两大事实，让对方非常尴尬。
关云天的这番话就像两记巴掌，狠狠地抽在老任脸上，让他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关总，今天是怎么啦？翻老账不是你的性格呀！”
“那要看面对什么情况，如果对方忘性大，翻翻老账和新帐，帮助对方恢复记忆，也未尝不可。任行长，旧事重提，并不是故意让谁难堪，但试想一下，如果昌达集团当初不响应你的建议，德发炼油厂被政府关停，你贷给老韩的七八亿贷款就将成为呆坏账，你现在还能坐在这个位置吗？”关云天也不给对方留情面。
老任低下了头，尽管没有旁人在场，但脸上还是挂不住了，两人之间出现了尴尬的沉默。
关云天绝对不是那种尖酸刻薄之人，这么多年来，无论跟谁，但凡双方过得去，他总是选择忍让，从来不揭短，也很少动怒，今天面对老任的刁难，他觉得再不给对方点颜色看看，老任还会得寸进尺，在工行的融资计划仍然得不到落实，。
尽管受到关云天的数落，老任还是琢磨了一番，看这架势，如果不答应昌达集团的融资请求，关云天不可能善罢甘休，“关总，无论你怎么说，五个亿的融资额度，我们还是有些困难，根据目前的情况，最多给你们三亿。”
“三亿......？真是没想到，合作了这么多年的银企关系，而且你们又是实力最强的大型国有商业银行，在这个节骨眼上，你给我撂挑子，实在让人寒心啊！”关云天道。
“没办法，这已经尽力而为了。”
关云天作了一番分析和权衡，“如果已经尽了最大努力，这三个亿的融资，我们不要了。”
“随你便，如果你有更好的解决办法，那不是更好吗？”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从此不跟你们打交道，我要把昌达集团每年在工行的上百亿流水和企业存款全部转走。”关云天使出了杀手锏。
这一招果然管用，关云天话音刚落，老任急忙说道：“关总，这是何必呢？有话好说嘛！”
好不容易揽到的存款业务，而且数量巨大，就因为跟老丁闹了点别扭，任行长没想到关云天突然使出这么一招，不仅完全出乎他的预料，而且确实很吓人。
“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你不是已经尽到最大努力了吗？我要是再坚持，那岂不是强人所难？所以，我们还是选择离开为好。”关云天一本正经地说。
“关总，就为了这么点事，咱们以前多年的合作都一笔勾销了？是不是有点太轻率啊！”老任确实被吓了一跳。
“轻率？哼哼！任行长，我正想问问，昌达集团跟工行这么多年的合作，我承认你们曾给过昌达集团大力支持，但昌达集团对工行的贡献也不算小。就为了老丁的一次工作疏忽，把一笔两千万本该存到工行的货款存到别处了，在这次融资申请中，我费了好大的劲，你才答应给我三亿，还跟我说了一大堆理由，你说我能相信吗？”关云天质问道。
“可是，你这撤走业务的决定，也太偏激了！”
“要不还能怎么办？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呀！在工行不能融资的情况下，我们当然得另想它法，既然其他银行能为昌达集团融资，我们理所当然地应该把存款业务转到他们那里。”
“你别激动，一切都好商量。五个亿的融资规模，虽然有点困难，但想想办法应该差不多。”老任还在演戏。
“任行长，你可别逗了，堂堂工行，五个亿的融资规模，你跟我叫苦连天，以为我会相信吗？”
亲戚有亲疏，朋友分远近，同样是国有商业银行的领导，也许跟脾气性格有关，农行的刘行长跟关云天无话不谈，昌达集团哪次在农行融资都非常痛快，其实除了昌达集团以前在农行贷款的还本付息，那属于正常业务往来，关云天并没有为刘行长解决过什么问题。
倒是工行的任行长，当初昌达集团听从他的建议，为他朋友的企业注资扩产，直接为老任解除了七八个亿的呆坏账风险，按理说，他跟关云天应该交情很深才对，但是，老吴跟关云天的关系始终热络不起来，也许双方不是一路人。
同样因为老丁那次的事，要是放在农行老刘的身上，也许根本不算什么，即使有想法，也可能是一闪而过，绝不会因此心生记恨，并在关键时刻刁难对方。
尽管成不了真正的朋友，今后的业务往来还得继续，在处理人际关系时，关云天历来点到为止，绝不深究，知道老任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行了，“任行长，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昌达集团这笔融资你是答应了的，我们等着你的消息。”
“放心，我会很快给你消息。”老任提着的心，终于放到了肚子里。
“无论如何，丁总上次那件事处理的确实有些欠妥，为了表达我们的歉意，今天晚上我做东，请你吃饭。另外，你跟丁总之间产生了隔阂，正好让他作陪，消除你们之间的误会，毕竟将来还要继续打交道。”
第397章 不能盲目
省城的商业用地招标会如期开槌，由关云天跟老薛带队的昌达地产公司竞标小组提前到达会场。举目四望，只见现场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偌大的展示厅内，不仅有挂拍地块的图示文字说明，墙上的大屏幕还滚动播出每宗挂拍地块的录像和语音解说。
“不愧是省城，这土地拍卖会的规模，可比地级市大多了！”老薛感叹道。
“是啊，人家有七八百万常住人口，一般地级市的常住人口也就百八十万，根本没法比。”关云天道。
上午九点，在会展中心旁边的会议大厅内，土地拍卖会正式开始，主持人首先讲了每次拍卖会都要重复的投标规则，又介绍了挂拍地块的大致情况，然后，拍卖师上场主持竞拍。
时值初冬，室外寒风习习，室内气氛冷清，据参会的开发商同行私下议论，本次拍卖会跟以往相比，不仅火爆程度稍逊，与会人数也有所减少。
因为挂拍地块比较多，资源相对丰富，关云天跟老薛商量，决定前几轮观望，暂不参与竞拍。其实上午拍出的两宗土地，也没有关云天心仪的目标。
午饭后，关云天一行又到展示大厅转了几圈，在会展中心的临时休憩区，关云天等五人坐下来等待参与下午的拍卖会。
“从展示这些地块的情况来看，你们认为哪几宗土地适合昌达地产公司？”关云天冲几位同事问道。
老薛已经参加过多次土地竞拍，他在这方面几乎算是个内行了，“第六号，第十一号和第十五号挂拍地块，我认为不错。”
“说说你的理由？”
“按照咱们事先商定的原则，第一，地块面积适中，第二，位置不能太偏，第三，尽量少受约束，第四，具有一定升值潜力，我对挂牌的二十余宗土地进行了综合比较，能同时满足上述四个条件的地块，一宗也没有。”老薛分析道。
“薛总的意思是说，这三宗土地，相对而言算是最接近咱们条件的目标？”关云天道。
“是的，既然没有完全令咱们满意的地块，那就只能选择跟条件最接近的目标了。”
“嗯，第六号地块，面积二百亩左右，位置处于外环以内，增值潜力还可以，但规划部门要求项目内的高层住宅不能超过一半，这是个限制条件。第十一号地块，面积也比较适中，规划部门没有限制，但位于外环以外，位置不太理想，升值潜力不确定。至于第十五号地块，离市区中心距离不远，区位很不错，也没有规划部门限制，升值潜力自然没的说，唯一令人遗憾的是，面积只有一百亩左右。情况是这样吧？”关云天分析道。
老薛点头赞同，“除了这三块地，我看其他地块离咱们规定的条件相差更远。”
“是啊，衡量某一块土地是否适合昌达地产公司，首先要看其具备的条件，但是，条件是事先制定的，那时咱们还不知道挂牌土地的具体情况，所以，在选择适合昌达地产公司的目标时，可以把事先制定的条件，跟具体情况结合起来，灵活考虑。”
“关总的意思，可以抛开事先制定的条件，灵活选择竞拍目标？要把范围扩大，在参与竞标之前，也得圈定个范围，不能盲目投标吧？”老薛道。
“当然不能盲目，必须圈定个
范围，投标要做到有的放矢。”
老薛摇摇头，“即使这样，除了上面提到的三宗地块，我还没看到哪宗土地更适合昌达地产公司。”
“我认为第九和第十八号地块也不错。”关云天道。
“哦，这两块土地有什么特点吗？”
“没错，要是拿咱们制定的条件衡量，这两宗土地似乎更逊一筹，但它们确实又有更为突出的优势。第九号地块，虽然不在外环以内，目前看来区位条件一般，升值潜力不确定，但它三百亩左右的面积，紧邻省城开发区规划的生活商务区，没有政府部门限制，我认为这是个独特优势，随着开发区常住人口越来越多，这里的升值潜力应该可以期待。”关云天分析道。
“但是，第十八号地块的位置，就有点偏僻了。”老薛道。
“十八号地块位于外环以南，位置是有点偏，但你看看它的周边环境，它介于省城南部丘陵和外环之间，据说南部丘陵将规划为省城的后花园，那里将建成全省最大的植物园，当然，那也许是三年五年以后的事，现在的关键，就看这块地的起拍价是多少，有几家开发商竞争。”关云天道。
“也就是说，咱们圈定的范围是第六、九、十一、十五和十八号地块等五个目标？下午的拍卖会就要开始了，咱们进去吧。”
下午四点左右，轮到六号地块竞标，拍卖师宣布起拍价为每亩地一百五十万，包括昌达地产在内的十家开发商举牌跟随，“为了节省时间，从第二轮开始，各家企业直接竞价。”拍卖师宣布。
“我们加价二十万。”一位代表举牌报价。
“我们跟随。”其余各家几乎同时举牌。
“有谁竞价？没有竞价的，按拍卖规则，第一个报价的企业为获胜者，一百七十万，一次！”拍卖师高声提醒道。
“我们再加二十万。”昌达地产的代表举牌报价。
“昌达地产公司报价一百九十万，各位是跟随还是竞价？一百九十万，一次！”拍卖师适时提醒。
没等其他代表说话，第一次竞价那位代表再次举牌：“我们再加十万。”
“好，地价已经竞拍到二百万，各位还要继续往上加吗？二百万，一次！”见没有应答，拍卖师提高了嗓门，“还有没有往上加的？二百万，两次！”
“昌达地产再加十万！”
“二百一十万！六号地块涨到二百一十万了，现在跟随已经没有意义，就看谁还继续竞价，二百一十万，一次！”隔了几十秒，拍卖师大声吆喝，“二百一十万，两次！”
“我们再加十万！”此时，另外八家企业事实上一经退出。
“又加了十万，六号地块现在涨到了二百二十万，二百二十万，一次！”
没等拍卖师继续吆喝，昌达地产的代表举牌：“我们再加十万！”
话音刚落，拍卖师再次提高了嗓门，“昌达地产又加了十万，六号地块已经涨到二百三十万！你们还要继续吗？”这话显然针对另一位竞拍者。
良久，没有回应，拍卖师手持拍卖锤，高声喊道：“六号地块，二百三十万，一次！二百三十万，两次！二百三十万，三----
次！”最后一声，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长，然后砰的一声，将拍卖锤砸下，并宣布：“六号地块，昌达地产公司以二百三十万的单价成交！”
事后得知，因为金融危机的影响，各房地产企业库存增加较快，开发商拿地积极性普遍不高，要是换作往常，这样的地块起码有十几家房企参与竞争，最后的成交单价应该在三百万左右，这个成交价格在近几年算是比较低的。
临近下班前，当天的最后一宗拍卖是九号地块，很多开发商对于外环以内的地块尚且没有很高的积极性，这种处于开发区的地块，更让人提不起兴趣，所以，拍卖师宣布竞拍开始以后，举牌跟随者寥寥无几，原本一百万的起拍价，经过几轮并不激烈的竞争，昌达地产公司以单价一百五十万的价格拍得。
因为拍到了开发区的九号地块，同样位于外环以外的十一号地块，在第二天的竞标过程中，关云天表现出来的兴趣就差了不少，虽然竞争也不激烈，昌达地产公司的代表跟随两轮以后，在关云天的授意下，就主动放弃了竞拍。
但是，对于区位不错，但面积只有一百亩左右的十五号地块，关云天志在必得。他认为十五号地块离市中心不远，位置相当不错，规划部门又没有限制，完全可以将其做成精品高层小区，昌达地产到省城，属于初来乍到，需要这样小而精的项目，为公司赢得良好口碑。
十五号地块的起拍价是一百八十万，毕竟位置不错，拍卖师话音刚落，便有十六七位房企代表举牌跟随。
竞价阶段，只经过三轮竞争，价格很快便涨到二百六十万，但此时，开始的十六七位竞争者，只剩下了五位。
“十五号地块，现在的价格是二百六十万，还有五位竞争者，看来竞价还得继续。好吧，二百六十万，一次！”拍卖师高声道。
“我们再加二十万！”一位代表举牌竞价。
“竞争已到白热化，这位代表又加二十万，地价已经涨到了二百八十万！其他人，你们怎么办？跟随显然没有意义了。”拍卖师继续鼓动，巴不得地价被抬得越高越好。
“昌达地产加价十万！”
“好，昌达地产又加十万，到了二百九十万！各位，看来大家对这块地青睐有加，好东西总要卖出好价钱，物超所值。”为了烘托气氛，拍卖师也顾不得用词是否恰当了。
“我们公司再加十万。”竞争又成了昌达地产跟这家公司的二人转了。
没等拍卖师说话，昌达集团的代表毫不犹豫地竞价：“在他们的基础上，我们加十万！”
“各位，我要声明一下，现在的地价涨到了三百一十万，大家猜猜还能往上涨吗？不知道，让我们拭目以待！三百一十万，一次！跟随已经没有意义，不再增加的话，三百一十万，两次！三百一十万----”
“等一等，我们再加十万！”
“在他们的基础上，昌达地产再加十万！”
这是一种事先商定的竞争策略，目的是想告诉对方，对于十五号地块，昌达地产志在必得，不过，从刚才的情况可以看出，对方也想得到这块土地。
既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关云天指示竞价代表，坚持住，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弃！
第398章 不是奸商
虽然双方都对这宗土地感兴趣，但价格涨到三百三十万，对方认为在目前地价处于低位的情况下，有点不值了，十五号地块本身面积又不大，即使区位不错，也算不上十分理想的地块，再继续竞价，意义已经不大，便决定放弃。于是，昌达地产以单价三百三十万的价格，拿下了这块土地。
对于十八号地块，关云天有言在先，如果价格合适，可以拍下来作为昌达地产公司的土地储备。
下午轮到十八号地块竞拍的时候，主持人宣布起拍价为八十万，包括昌达地产在内，一共只有五家企业参与竞拍。按照事先商定的策略，昌达地产的代表只需跟随，不主动参与竞价，然后根据实际情况伺机而动。
通过三轮竞价，当价格升到一百万时，其中的两家企业退出竞争，对于这样的地块，拍卖师也提不起兴趣，但拍卖还得继续进行，“十八号地块现在的单价是一百万，你们三家还要不要继续竞价？”
“我们加五万。”其中一位代表举牌竞价。
“我们跟随。”昌达地产的代表举牌。
另一家房企的代表紧随其后，“我们再加五万。”
“好，十八号地块的单价现在涨到一百一十万，还有没有继续竞价的？一百一十万，一次！”
“昌达地产再加五万！”
拍卖师勉强提高了嗓音，“昌达地产又加五万，现在的单价是一百一十五万，一百一十五万，一次！一百一十五万，两次！”
“我们再加一万！”
另一家企业的代表马上跟进，“我们也加一万。”
看见加价幅度变得如此之小，拍卖师有点哭笑不得，“在已经竞拍的十七宗土地中，还没有见到这么竞价的，好吧，既然幅度小，在时间上就抓紧点，现在的单价是一百一十七万，谁还继续竞价？”
拍卖师话音刚落，昌达地产的代表举牌报价：“我们加三万！”
也许这个报价有点出乎预料，现场出现了短暂的沉寂，过了十几秒钟，拍卖师从诧异中回过神来，“昌达地产又加三万，现在单价正好一百二十万！还有没有继续竞价的？一百二十万，一次！有谁还要继续竞价？一百二十万----，两次！”故意停顿了将近一分钟后，拍卖师进一步提高嗓门道：“没有竞价的了？一百二十万----，三次！”
随着拍卖锤重重地砸在桌上，昌达地产公司以单价一百二十万的价格，拍得第十八号地块。
国土局申副局长是昌达地产公司在省城聘请的顾问之一，根据他的测算，与去年同期相比，昌达地产公司这次拍得的四宗土地，起码节省两亿资金。
建委的曹副主任也是昌达地产聘请的顾问，知道情况后，他跟关云天开玩笑，“关总，等个两三年，这四宗土地即使不开发，转手倒卖出去，也能挣它三五个亿。”
“曹主任，昌达地产不是奸商，我们是有良心的企业，做人做事首先做到遵纪守法，问心无愧，我们从来不倒卖土地，再说，真要是放在那里两到三年不开发，可能你们这些职能部门也不会允许，我可不想跟你找麻烦。”
......
接手海天商务中心的时候，地面建筑物的框架结构主体工程已经基本完成，昌达地产公司接过来，需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工程收尾，预计这项工作在元旦前夕便可结束。
参加完省城的商业用地拍卖会，竞标小组其他成员返回各自岗位，关云天到昌达地产公司省城办事处，顺便了解海天商务中心的工作进展，项目经理老楚见关云天的到来，急忙跑到办公室找关云天商量工作。
“关总，海天商务中心收尾工程将在元旦前结束，接下来是不是该考虑内外装修了？”见面后，老楚二话不说，直奔主题。
“是啊，主体框架完工后，可不就应该考虑内外装修了嘛，不过元旦至春节这段时间，天气冷，施工不便，而且大家都在准备过年，施工队估计也没有心思干活了，等过了春节再说吧。”
“内外装修施工这一块，你打算怎么办？”
“像海天商务中心这种项目，装修施工跟主体框架的工程量及投资额度基本相当，这么大的工程，施工单位自然要通过招标确定咯。”关云天道。
“既然如此，我提个建议。”老楚道。
“好啊，有什么建议，请尽快说来，我洗耳恭听。”
“关总，虽然装修施工在春节后展开，我觉得招标确定施工单位的工作，现在就应该做，利用冬季空闲时间，先把施工单位确定下来，如果等到春节后招标，耽误的时间就多了。”
“对呀！这个建议好。”关云天毫不犹豫地赞同，前段时间他先是忙于接收海天商务中心，然后开始了将近一个月的融资历程，最近又参与省城的土地投标，一直没有时间考虑具体工作。
“现在已经进入冬季，各项室外施工都要陆续停止了，海天商务中心装修工程招标的筹备事宜，我认为应该抓紧时间实施。”
“是应该抓紧时间准备，从明天开始，你就着手进行就是了，需要配套什么条件，你尽管提出来。”
老楚歉意地一笑，“对不起，我对招投标事宜并不熟悉，这项工作你最好还是委托他人去做。”
“呃，确定海天商务中心主体框架的施工单位，难道你们当时没有对外招标吗？”
“招标了，但那是方圆控股公司经办的，我只是个旁观者。”
“哦----，好吧，我让昌达地产公司的人去办，不过到时候你要担任招标评审小组成员。”
回到总部，关云天向昌达集团办公室交代任务，让他们起草海天商务中心内外装修工程的招标通告，并在全省的多家媒体上公
开发布。
投资两三个亿的装修工程，自然会吸引以省城为主的全省各大装修公司的关注，通告发出不久，陆续有单位打电话寻问情况，索取标书，在两个星期之内，先后有二十余家装修企公司购买了标书，当然，以省城的企业居多。
招标内容分为外墙和内部装修两大部分，企业投标既可以选择其中一项，也可以两项一起投标。
与此同时，昌达地产公司成立了以关云天、老薛和老楚等七人为组员的招标评审小组。
十二月中旬，招标小组陆续收到投标企业返回的标书。开标之前，评审小组对标书进行了初审，为了形成一个大致的评判标准，初审结束后，评审小组成员坐在一起商讨，“装修工程分为两种形式，第一种包工包料，第二种只干活，不管原材料，大家认为哪种形式对公司更为有利？”关云天道。
也许第一次跟昌达地产公司的人坐在一起开会，老楚发言踊跃，“要是放在方圆控股那种国有控股企业，肯定选择包工包料。昌达集团是民营企业，对成本控制很严，包工包料就不一定有好处了，毕竟装修材料那一块，很容易做手脚。”
“原材料确实是个问题，但即使是民营企业，只要涉及到资金垫付，包工包料也不一定完全没有可取之处。”老薛道。
“薛总的意思，只要乙方愿意垫付更多的资金，第一种形式也可以采纳。关键是装修材料那一块，咱们没法掌控，有些施工单位，可以把工程款放得很低，在这上面不挣你多少钱，但在装修材料上以次充好，偷工减料，狠狠地大挣一笔，结果施工结束不久，就出现质量问题，这种情况在现实中并不少见。”一位对装修施工比较熟悉的评审小组成员分析道。
“是啊，两种方式各有利弊，包工包料，甲方得抽出相当大的精力，配合施工方购买原材料，如果因为原材料影响工期，不仅乙方不负责任，还有可能追究甲方的责任。”关云天道。
“确实如此，作为甲方，咱们没有那个精力配合乙方的工作，要想省事，还是包工包料更为方便。”老楚道。
“总体而言，现实中还是包工包料的情况比较多，为了最大限度地减少乙方在装修材料上做手脚，第一，招标过程中，选择那些信誉上佳，在业内口碑良好的装修企业；第二，在实际工作中，作为甲方，一定要充分行使监管职能，要求乙方严格执行合同；第三，在拟定施工合同时，一定要清楚详细，切忌模棱两可，让对方有空子可钻。”关云天道。
“从施工方便程度考虑，一般单位也愿意选择第一种方式。”
“其实，只要做到关总所说的几点，就能尽量降低乙方在装修材料上做手脚引起的风险。说实话，既然把装修工程交给乙方，人家挣钱那是天经地义的，否则乙方承揽工程的目的是什么？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只要乙方正大光明地挣取利润，甲方也没有必要过于敏感。”
第399章 人情社会
元旦前夕，海天商务中心室内外装修工程招标会，在昌达地产公司驻省城办事处会议室如期举行，第一天，投标单位介绍了各自的情况，评审小组晚上加班，把四家资质不过硬的装修公司排除在外。
第二天上午，进入第二轮的十六家投标单位分别阐述各自的优势，介绍本单位曾经做过的装修工程，评审小组通过情况比较，再次淘汰了其中的八家企业。
“剩下的八家装修公司，从企业规模到社会口碑都不错，但是，海天商务中心是个大项目，咱们要优中选优，争取把这个项目做成省城的精品工程。”关云天道。
“嗯，关总的建议很好，海天商务中心是昌达地产公司在省城的第一个项目，如果能做成精品工程，就能在省城的建筑市场赢得良好口碑，对扩大公司在省城的影响很有好处。”老薛道。
“剩下的八家投标单位在业内都很优秀，但是，最后胜出的却只有一两家，接下来该如何优中选优呢？”面对多家企业竞争的局面，老楚有些不知所措了。
“接下来除了继续考察装修企业的硬实力，恐怕也应该考虑企业的软实力，而资金垫付率和质量保证金这两项指标，是一个企业软实力的具体体现，资金垫付能力越强，对质量保证金越不在乎，说明企业越自信。”
“关总，咱们对资金垫付率和质量保证金要不要提出具体要求？”
“没有具体要求，这是两项竞争性指标，有可能根据几家企业最后的竞争结果定胜负。”关云天道。
第三天上午，竞标会继续进行，评审小组向留下来的八家企业宣布了继续竞争的一些条件，其中就包括资金垫付率和质量保证金两项主要指标。
当天下午，评审小组计划闭门磋商，就上午的竞标结果进行综合分析和比较，准备最终选出一到两家企业作为中标单位。
午饭后有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就在关云天走进自己办公室，准备稍事休息的时候，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了铃声，顺手拿起来一看，来电号码熟悉，“魏处长，你好！”这电话是发改厅魏处长打来的。
“关总，现在说话方便吗？”
“没问题，魏处长，有什么事？你请讲吧。”
“怎么，听说你们不仅接手了方圆控股的海天商务中心，而且工程已经完工，现在都准备装修了？”
关云天感到有些歉意，“魏处长，这段时间实在太忙，我来省城的机会其实也不少，但一直没有时间去拜访你，并向你汇报工作，请多多包涵呀！”
“关总不必客气，你那么忙，拜访什么呀！你们企业的工作，我也不懂，给不了什么有用的建议，没有必要给我汇报。海天商务中心装修工程浩大，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计划明年开春以后动工，目前正在招标。魏处长，你不是有事吧？”老魏一再提到装修工程
，关云天觉得她好像要说什么。
“嗨，有些人的消息就是灵通，我都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打听到我跟你熟悉的。”老魏似乎也不太情愿。
“这也不难理解，中国是个人情社会，好多事都讲关系，只要想做一件事，自然要千方百计打听相关的社会关系，魏处长，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我是刚才知道你们目前正在招标，市建委的一把手邢主任，跟我家老苏以前是同事，而且关系不错，他找到老苏，这老苏刚才跟我打电话，提到一家名叫‘华彩装饰工程公司’的企业在你们那里投标。”
“华彩装饰工程公司？”关云天想了想，“对，是有这么一家公司在我们这里投标，魏处长，怎么啦？”
“企业具体情况我不清楚，据说这家公司在省城装修业界口碑还可以，也有一定的规模，技术实力也不错。”
“应该还行吧，参加这次投标的企业有二十来家，如果没有一定的实力，华彩装饰工程公司也进不了八强。”
“但是，这家公司很有自知之明，据说他们在今天上午的竞标过程中，可能有一两项指标不太理想。”魏处长道。
“哦，这个情况我还不清楚，上午的竞标情况要等下午开会才能知道结果。魏处长，要是有事，你不妨直说。”
“那好吧，不过这些关系我也是刚知道的。据说这家华彩装饰工程公司的老板，跟建委的老邢是发小，两人关系相当不错，华彩装饰工程公司觉得在今天上午的竞标过程中，他们的表现不尽人意，也许害怕自己被淘汰，就马上找到市建委的老邢，我也是很纳闷，不知是谁，消息这么灵通，老邢又找到老苏，绕了一圈到了我这里。”可能不太好意思，老魏最终也没明确说出什么，但意思已经表露出来了。
“魏处长，你的意思我听明白了，等我们下午看了竞标结果再说吧。”关云天道。
当天下午，评审小组对八家单位的竞标结果进行分析，然后综合比较，最后，评委们根据结果对每家竞标企业打分排名。
五点左右，结果出来了，在八家企业在，华彩装饰工程公司总分排在第五名。因为有老魏中午那个电话，关云天要求评委们对打分结果和排名严格保密。
“关总，既然结果已经出来，是不是明天上午就可以对外宣布中标单位了？”老楚问道。
“稍等一等，有些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关云天稍事停顿，像是自言自语，又像针对几位评委，“把内外装修分开后，还有没有可能将内部装修再分出一部份？”
众人相互张望，不知道关云天想要说什么，“关总，你的意思是----？”
“哦，没什么，我就这么一说，不过大家一定要对结果保密。”
晚饭后，关云天拨通了老魏的电话，“魏处长，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没有打扰你休息
吧？”
“时间还早，关总不用客气。怎么样，你们的结果出来了吗？”老魏知道关云天打电话的目的。
“结果出来了，经过我们的分析比较，然后对多项指标进行打分，你说的那家华彩装饰工程公司，他们的综合得分排第五名，正像你说的那样，这家企业还真是有自知之明，他们的某一两项指标得分偏低。”关云天道。
“哎哟，这样的结果是不是很不好办呀！”老魏很难为情。
“按照我们的原则，取综合排名前两位的企业，华彩装饰工程公司自然是被淘汰了。”
“可是，建委一把手老邢把人情托到我这里，嗨，真是让人为难。关总，我想知道华彩装饰工程公司究竟哪项指标得分偏低？”老魏有些欲罢不能的意味。
“他们在资金垫付率和质量保证金两项重要指标的得分均偏低，这两项指标是企业软实力的体现。”关云天道。
“资金垫付率和质量保证金？这样的指标一般不是甲方规定的吗？难道投标企业彼此之间还不一样？”
“那么多家企业投标，我们当然要优中选优，于是便没有规定具体指标，让竞标企业在主要指标上展开竞争。结果，华彩装饰工程公司的资金垫付率才百分之三十，质保金才百分之十，这两项指标比排在他们前面的企业都要低不少。”
“除了这两项，其他方面这家企业是不是都不错？”
“我承认，华彩装饰工程公司其他方面都不错。”
“关总，资金垫付率和质量保证金偏低，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企业实力的另一种体现呢？就像企业销售产品，只要产品质量过硬，有些企业就不愿意参与价格战。另外，昌达地产公司在省城发展，将来少不了跟建委打交道，即使老邢调离建委，在省城交这么个朋友，也没有坏处。关键是这家华彩装饰工程公司确实具有一定的实力，否则，我也不会帮他说话。”老魏终于把意思说的很清楚了。
对于魏处长关于企业实力的另一种体现之说，关云天不敢苟同，但是，也没有必要跟她计较，昌达地产公司要在省城发展，多交一个朋友对企业有利倒是实话。但关云天也很纳闷，建委那位邢主任，绕了一大圈找到老魏，怎么不跟建委的曹副主任交代，让老曹直接出面说话，不是更方便吗？对了，老邢不可能知道老曹是昌达地产公司在省城聘请的顾问。
另外，作为一个局级机关的一把手，他宁愿找外人帮忙，也不会求助于自己的副手，一方面，一把手求副手办事，面子上有点过不去，另外，也怕给自己将来的工作带来麻烦。
关云天听得明白，魏处长把这件事看的很重，她既然答应了老邢的请求，就想把这件事办成，如果拒绝了魏处长的要求，老魏在建委邢主任那里，将会很没面子。
“魏处长，我很赞同你的说法，但我们做事也有自己的原则啊！”
第400章 必要的变通
关云天认为，无论从哪方面考虑，老魏这个面子必须要给，再说，那家华彩装饰工程公司，虽然竞标结果的综合排名并非名列前茅，但能从二十余家投标单位挤进前五名，其综合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将华彩装饰工程公司排除在外，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拒绝一家在竞争中遭到淘汰的企业当然很容易，但却面临同时得罪建委一把手和魏处长的风险，这个账关云天算的很清楚。
老魏自然也是聪明人，听见关云天的说话口气，她不无遗憾地说：“关总，你要是觉得单位制定的竞标原则不可更改，那就算了，你们该怎么办还怎么办，不要考虑其他因素。”
“魏处长，怎么能算了呢？我不是这个意思。谁的面子不给，你出面说话了，也得给你这个面子。你知道，昌达集团也算是个大企业，我们的确有自己的办事原则，但任何原则也不可能一成不变，它最终也是为企业服务的。”关云天道。
“可是这家华彩装饰工程公司才排在第五名，要是让他们挤掉排位第一二名的企业，那就实在有点不像话了，这样的事无论如何不能做，否则就太没有原则性了！”毕竟身处那样的位置，老魏似乎有些于心不忍。
“魏处长，我的办事风格你还不知道吗？对于那种过分出格的事，就算面临再大的利益诱惑，我也不会去做，正规的大企业，就要有一定的坚守，否则，制定原则就没有意义了。”
“是啊，所以我劝你不要勉为其难。”
“魏处长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会处理妥当，还不会违背大的原则。做企业，会随时遇到各种预想不到的问题，我们每天的工作，就是处理这些问题，并带领企业往前发展。”
“关总，你能否透露一下，对于华彩装饰工程公司，你有什么考虑？”老魏问的如此详细，也许她想给建委老邢一个交代。
“最后剩下的几家竞标企业，都是非常优秀的装饰公司，海天商务中心室内外装修，本身也是一项比较大型的工程，我们想尽量多的照顾施工企业，所以，决定将室内装修和外墙装饰分给两家公司做，现在为了照顾这家华彩装饰工程公司，我打算把内部装修再一分为二。”关云天道。
“一分为二，你是说让两家公司同时做室内装修吗？将来的责任怎么界定呢？”
“整个海天商务中心本身就分为商业购物和写字办公两个部分，因为华彩装饰工程公司资金垫付能力不足，我打算让他们做写字办公楼的室内装修，跟商业购物那边互不相干。”
“关总，这部分大概有多大工程量？”
“至少也有**千万吧，对于装修工程，这不算小了。”
“好，那我就替建委的老邢谢谢你！”
“不必客气，昌达地产公司要在省城发展，需要仰仗各位领导的支持。魏处长，如果你向建委邢主任反馈这件事，希
望你跟他提一句，在我们没有宣布招标结果之前，请他们把知道的消息对外保密，否则我们对外界不好解释。”关云天道。
第二天上午八点半，关云天召集招标评审小组成员开会，他当众向大家宣布了自己的决定，并解释道：“各位，因为事情特殊，没来得及跟你们商量，我就比较武断地做了决定，但是，并没有违背招标原则，综合得分第一二名的两家企业被原封不动地保留下来，增加了华彩装饰工程公司。”
“也就是说，将要对外公布的中标单位共有三家？第一二名当然毫无异议，可是这华彩装饰工程公司，他们综合得分排在第五名......。”老楚似乎有些想不通。
“我说了，情况特殊，这就算一种必要的变通吧。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原因我就不做过分直白的解释了。”
老薛跟关云天合作了多年，他马上意识到关云天一定有某种难言之隐，“嗨，这个结果也属正常，中标单位包括了排名前两位的企业，在这种情况下做一些必要变通，招标结果就算相对公平了。”
老楚也意识到了其中的玄机，便急忙收回刚才的话，“是啊，让最好的两家企业中标，就已经很公正了，其实，从评审小组多轮筛选的情况看，这家华彩装饰工程公司在别的方面也不差，只是资金垫付率和质量保证金稍微低了一点，这对装修工程本身而言，真没有什么影响。”
“好吧，一会儿楚总代表评审小组向各家投标单位宣布招标结果，中标依据嘛，自然是竞标企业的各项指标综合评分，评审小组根据企业的得分情况，取总分前三名的企业为中标单位。”关云天吩咐道。
九点整，在昌达地产公司驻省城办事处会议室，老楚向在座的多位投标企业的代表宣布：“根据评审小组对各家竞标企业多项指标进行打分，然后对总分进行排名，我们取总分位居前三名的企业为中标单位。”根据老楚宣布的结果，华彩装饰工程公司的总分排在第三名，自然成了中标单位。
关云天本来是个原则性极强的人，昌达集团从开始做工业项目至今，各种对外招标的次数已经记不清了，这是他第一次在招标过程中搞暗箱操作，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次的不得已而为之，不为别的，只因昌达地产公司到省城开展业务，立足未稳，正好建委主任托关系找上门来，这个面子要是不给，得罪的不仅是某个部门的某一位领导，有可能关云天的昌达地产公司在省城就无法立足。
在生意场上，再正直清高的人，遇到这样的情况也得把头低下来，现实是无情的，任何人跟它格格不入，都将会碰的头破血流。尽管如此，关云天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底线，把海天商务中心装修工程量最大的两个部分，交给了得分排名前两位的竞标企业，这家华彩装饰工程公司，得到的只是办公写字楼的室内装修。
......
春节后，不仅海天商务中心的室内外装修工程
全面开工，昌达地产公司头年冬天在省城竞拍的四宗土地，哪怕不能全部进入开发阶段，起码也得有所动作，否则，监管部门会上门问责的。
关云天跟昌达地产常务副总老薛商量，要他尽快结束在华源市的项目，把地产开发的主战场转移至省城。
“可是，城南片区的开发，还有几个楼盘未能全面竣工，这里要是无人负责，我怕在收尾阶段，给公司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另外，虽然言传刺激政策对经济起到了促进作用，但现在的房价仍然处于低谷，我建议目前阶段，开发速度不宜加快。”老薛道。
“现在销售情况怎么样？”
“刚看了今年第一季度的报表，跟去年第四季度比较，没有太大变化。”
“第一季度天气寒冷，加上春节长假，历来是住房销售淡季，现在已经开春，天气转暖，刺激政策对地产市场的影响，我认为很快会表现出来，建议密切关注，让销售部每十天上报一次销售情况。”关云天道。
“省城那边怎么办？我要不要马上过去？”老薛道。
“可以暂缓过去，我想办法拖一拖，但城南片区的收尾，现在天气暖和了，要抓紧时间进行。一旦市场有了起色，这边要加紧销售，加快资金回笼，省城的项目要尽快启动。”
四月中旬，关云天正在省城视察海天商务中心的装修进展，他接到老薛打来的电话，“进入四月份以来，地产市场似乎进入了销售旺季，销售部门十号的报表，就比上月底的销售量增加了百分之十，刚才看到的报表，又比十号增加了百分之十五。”
“销售价格怎么？”关云天问道。
“售价没变呀！没有公司的指示，销售部门没有随便调价的权力，这是明文规定的政策。”
“嗯，看着吧，我估计到了五一前后，销售还将进一步火爆，一方面五一左右，是住房销售的旺季，另外，消费者历来买涨不买跌，销售量起来了，再把价格适当往上调一调，更能调动起购房者的购买**。”
“你是说涨价吗？涨多少？何时涨？”
“这个我就不管了，你跟沈总商量吧，根据销售情况，时机和涨价幅度你们看着办，毕竟你们在一线，对情况更了解。”关云天对下属很信任，自己不熟悉情况的事，根本不愿插手。
到了四月底，果然如预期的那样，住房销售出现了火爆的场面，如果社会上得知某个楼盘开售，临晨四五点就有购房者到售楼处排队，连老薛跟销售总监沈悦虹都连连摇头，人的消费心理真怪，去年冬天的时候，房价比现在低百分之十，那时候做广告，发传单，前来购房的人却寥寥无几，现在涨价了，购房者半夜就来排队，好像来晚了就买不着似的。
五一期间，昌达地产公司在华源市的库存，去掉了百分之六十，回笼资金近十多亿，有了这笔资金，省城的项目便可随时启动了。
第401章 高管们的福利
在关云天的经营理念中，无论做工业项目，还是做房地产开发，从来没有获取暴利的想法，他始终认为，不管做哪一行，取得合理利润，或者说挣取行业平均利润，是商家的本分，否则，都是不可持续的。
五一过后，当老薛征求关云天的意见，谈到商品房价格还有上涨趋势，“昌达地产在华源市还有一部分房源，往后的价格还要不要继续往上涨？”
“我认为加快销售，回笼资金，比单纯的涨价更重要。现在城南片区的收尾工程已经完成，把剩下的工作交给沈总，你稍事休息，准备去省城接手新项目吧。”关云天道。
去年冬天在省城竞拍的四宗土地，就目前情况而言，只有那块面积在一百亩左右，离市中心较近的地块，区位最好，昌达地产公司在省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地产开发项目，自然应该选择从那里开始。
因为职能部门对这块土地的开发没有具体要求，这给了开发商较大的选择余地。在开工建设之前，关云天召集集团公司高管们开了一次临时会议，“今天这个会，只有一项议题，我想就几个日常生活方面的问题，征求各位的意见。”
高管们相互看了一眼，觉得怪怪的，董事长这是怎么了？就日常生活问题征求意见？什么意思？
关云天当然察觉到同事们异样的表情，他接着说道：“我要征求的意见，第一，你们愿不愿意到省城居住？第二，如果到省城居住，你们是愿意坐电梯住高层楼房，还是步行上下楼，住低层楼房？问题够简单吧？”
“关总，你突然提出这样的问题，我们没有一点思想准备，你的目的是什么？”集团公司总经理叶佳怡带头问道。
“估计大家也会有同样的问题，好吧，我先解释一下。各位高管从全国各地来到昌达集团工作，你们原本都居住在地级市以上的大城市，到了我们这个县城，一住就是十来年，说实话，我觉得很对不起大家，要不是为了工作，在大城市住惯了，谁愿意到这小县城居住？以前没有条件，大家就这么过来了，现在有改善居住环境的机会，所以，我必须征求大家的意见，每个人都要回答我的问题，谁也不能例外。”关云天道。
“问题是我们在这里工作，去省城居住，有这个必要吗？来去也不方便呀！”叶佳怡道。
“这个问题我早想过了，在省城大家可以把家人接过来跟你们一起居住，毕竟是大城市，家人们从外地过来，也不会有不习惯的感觉。至于来去的交通问题，这个更好办，反正地产公司在省城有办事处，为了来往方便，公司可以考虑买一辆豪华中巴车，如果你们不愿自己开车，往来于省城，可以坐中巴。其实自己开车，也只有不到两小时车程。”
“关总，你有什么想法？”财务总监老丁问道。
“你们别管我，只考虑自己的意愿，我的父母连县城都不愿意来，他们就喜欢居住在老家的村子里。考虑到将来便于孩子上学，我的家人也有可能去省城居住。”
见大家不再说话，关云天继续动员道：“县城的生活条件毕竟跟省城没法比，现在好多有钱人都去一二线城市买房子，咱们有这个方便条件，在我们的计划中，昌达地产公司在省
城做的第一个房地产项目，位置不错，我想把它做成精品工程，在座的各位高管，如果愿意去省城居住，在做项目的规划设计时，我让设计部门在图纸上做些改动，专门留出咱们需要的户型。”
其实，无论是老丁等年龄较大的几位高管，还是叶佳怡等年轻人，谁都愿意去省城居住，毕竟，省城的各种资源，是县城无法比拟的，只不过碍于面子，谁也不愿主动说出来。关云天看出了苗头，高管们不表态，不就意味着弃权吗？
“好吧，大家不表态，至少说明不反对，接下来说说你们喜欢什么样的户型？愿意坐电梯住高层，还是喜欢步行上下楼？各位不必羞于启齿，大家在昌达集团奋斗了十来年，这是你们应该享受的福利。”关云天道。
看着关云天有点着急的样子，叶佳怡道：“好吧，我愿意步行上下楼，连锻炼身体都有了。”
“其他人呢？大家都表个态。”
老丁年龄最大，他提议道：“要不咱们都选择住在同一栋低层楼房吧，如果选择太凌乱，将会给设计和施工带来很大麻烦。”
其他高管同意老丁的提议，大家一致决定住在同一栋楼里。
关云天跟设计部门商量，在已经规划设计完成的基础上，要求对图纸进行修改。“关总，图纸已经报请市建委批准了，再做修改，还得报批，恐怕就不那么简单了吧？”
“这些都不用你操心，只管按照我们的要求修改设计就行了。”关云天道。
“好吧，说说你的要求，你要对哪些方面进行修改？”
“这个项目原来规划的都是高层建筑，我想在其中增加两栋低层建筑，你看怎么样？”
“增加两栋低层建筑？这绝对不行！私自增加项目的建筑容积率，建委百分之百不会批准。关总，这样的改动太大了，根本行不通！”设计部主管连连摆手。
“谁告诉你要私自增加建筑容积率？我这样说过吗？你就一口给我否决了。”关云天很不满意。
“你不是说要增加两栋低层建筑吗？”
“增加两栋低层建筑也不一定非要增加容积率呀！难道不能把高层建筑改为低层建筑吗？”
这话让设计部主任听的目瞪口呆，“什么？高层改为低层？关总，你疯了吗？人家都是想方设法让低层建筑改为高层，你反其道而行之，你知道会给昌达地产公司造成多大损失吗？”设计部主任是个老学究，说话从来都是直来直去。
“我没疯，头脑清醒着呢，你听我把话说完，我的设想是，把其中的两栋高层建筑改为低层，增加其他建筑的高度。”
“哎哟，关总，这不是修改，而是从新设计啊！降低高度好办，增加层数，不仅建委审批是个问题，而且地基勘察说不定都有可能重新做。还有，你准备在现有基础上增加几层？”
“技术问题是你的事，我不管，需要时间和经费，我可以给你创造最好的条件，但你必须尽可能满足我们的要求。至于增加几层，你不是说把高层建筑降为低层建筑，会给昌达地产公司造成巨大损失吗？这个帐我当然也会算，我的原则是想通过增加其他建筑的层数，将
这种损失降至最低！话说的比较拗口，意思你听清楚了吗？”跟这位设计部主任打了多年交道，也算是老朋友了，关云天跟他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
“无论你说的再好听，这都是跟我出难题。另外，我还要事先声明，想全部抵消因为两栋高层楼房降低层数而造成的损失，根本就是不能完成的任务，我只能尽量去做。说好了，建委的审批，到时候你出面找关系，我可没有那本事。”
“好啦，抓紧时间修改设计吧。”
关云天做过估算，为了给集团公司高管们在省城解决比较好的住房问题，连同住房本身的价值和因为修改项目设计而造成的损失，公司将至少付出两亿左右的资金，考虑到高管们这些年来对昌达集团的贡献，他认为付出这笔资金是值得的。
跟地产开发行业打交道已经五六年了，关云天知道修改设计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为了稳妥，他马上咨询了建委的曹副主任，老曹是昌达地产公司聘请的顾问之一。
在弄清了关云天的目的之后，老曹交了实底，“项目所处位置允许的民用建筑最高不能超过三十层，现在的设计高度是二十五层，也就是说，你们最多还可以增加五层。”
“再高一点批不了吗？”关云天抱有一定的侥幸心理。
“这是省厅制定的标准，我建议你们最好不要超标，否则到时候真的无法获批，建起来就算违章建筑了。”
关云天立即把知道的消息转告设计部门，免得他们做无用功，“每栋楼只能增加五层，多了建委不批。”
“根据设计要求，增加五层也要重新做地质勘察。”
“这个我们会考虑，你们只管尽快拿出新的设计图。”
此时，老薛已经将昌达地产公司在华源市的全部业务移交给了销售总监沈悦虹，在昌达地产公司驻省城办事处，老薛成立了新的项目部，并以昌达地产公司常务副总的身份，主持省城办事处的日常工作。
过了半个多月，修改后的设计图获得建委批准，昌达地产公司在省城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地产开发项目即将开工。
“这里是省城，这个项目具有里程碑意义，要不要搞个奠基仪式？”老薛故意向关云天问道。
“什么里程碑呀！在我看来这跟昌达地产公司在其他地方的新项目开工没有任何不同，奠基仪式还是免了吧。”对于这种事，关云天一贯以低调方式处理。
“关总，海天商务中心装修工程已经进行了一半多，按照这个进度，元旦前就能全部完工，估计春节前后就能正式营业吧？”进驻省城办事处以后，前两天老薛以昌达地产公司常务副总的身份，第一次视察了海天商务中心装修施工现场。
“应该差不多，不过你提醒了我一件事，那就是商务中心的招商工作，应该抓紧时间进行了。”关云天道。
“对外招商，首先得成立个招商部呀！可是，咱们这帮人对工业和房地产开发还算熟悉，商业管理又是另一种模式，谁来牵头呢？”
“确实应该尽快成立招商部，商业管理虽然比较陌生，不过我觉得那应该不比管理一家工业企业更难。”
第402章 不好招商
关于海天商务中心的管理运营，其实早在刚接手这个项目的时候，关云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记得当时还跟叶佳怡讨论过管理人员的招聘事宜。
这段时间因为忙于其他事务，把这件事差点忘了，老薛的提醒，让关云天马上重视起来，他要对拟议中的人选进行面试，这是他当时跟叶佳怡约定的。
拨通了叶佳怡的电话，关云天道：“你把手头的工作放一放，到省城来一趟。”
“到省城有事吗？”叶佳怡觉得莫名其妙。
“还记不记得年初那会儿，我跟你谈到海天商务中心的运营管理事宜，我说有个现成人选，但用他之前需要对其进行面试。”
“好像有这么回事儿，面试跟我有什么关系吗？”叶佳怡道。
“当然有关系啦，首先，你是昌达集团总经理，理所当然应该为企业录用人员把关，另外，在咱们这帮高管中，可能只有你对商业管理有所了解，因为你在学校的课程接触过相关内容，我们此前跟商业管理根本不沾边。”关云天道。
“好，那我过去一趟吧。”
第三天上午八点半，司机把叶佳怡送到昌达地产公司驻省城办事处，跟关云天见面后，包括老薛在内，他们直接来到会议室，不一会儿，负责海天商务中心建设施工的老楚推门进来，关云天示意他在对面坐下。
与其说是面试，不如说是见面交流更恰当，关云天也没把这当成一场面试，他先把叶佳怡和老楚做了相互介绍，然后说道：“海天商务中心就要装修完毕了，估计春节前后就会投入运营，我们准备聘请楚总为将来的商务中心总经理，今天利用这个机会，大家对海天商务中心在运营管理方面的一些问题进行交流。”
至此，叶佳怡才知道关云天当时所说的人选，就是对面这位楚总，不过她也理解关云天的选择，因为老楚原本就是方圆控股拟定的海天商务中心管理人员，想必他对商业管理有所了解。
“楚总，作为海天商务中心总经理，在筹备运营期间，你觉得首先要开展的工作是什么？”虽然不是正规面试，叶佳怡认为该提的问题必须提出来，否则，关云天让她来这里就没有意义了。
“首要工作当然是对外招商。”老楚也是个见了些世面的人，他对这个场合的意义非常理解，人家昌达集团把这么大个摊子交给他，不对他进行一番考察，谁也不可能完全放心。
“因为我们对将来的商业运营是有定位的，那就是昌达集团绝不涉足具体的商业经营，楚总对招商工作有什么具体打算吗？”叶佳怡继续问道。
“关总找我谈话时，谈到过海天商务中心的经营定位，这种模式在国内也不少见，相当于海天商务中心提供经营场所，不管商家的具体经营业务，但商家在员工聘用，人员管理和日常活动中，要服从商务中心的统一管理。”
“商家跟商务中心的财务结算，一般以什么方式进行？”关云天问道。
“这个分为两种情况，第一种，商务中心以利润分成的方式从商家收取场地租赁费，第二种，商务中心将经营场地租给商家，按摊位面积直接收取租赁费。”
“但是，第一种方式需
要对商家有一定的约束条件，否则商务中心将面临不小的风险，这样一来，不仅过程繁琐，增加商务中心的管理压力，而且商务中心对商家的经营指手画脚，商家也不一定愿意。第二种方式比较简单，具体操作也很方便，除了日常管理，挣了赔了，双方基本互不相干。”叶佳怡道。
“目前比较要紧的工作就是招商，你打算从哪方面入手？需要我们跟你怎么配合？”关云天道。
“首先，招商办公室要配备几名工作人员，另外需要一定的资金支持。至于具体措施，不外乎在电视和平面媒体做广告，在人流密集的场所发传单，等等。另外，为了使招商工作顺利开展，也有必要对海天商务中心进行大力宣传，扩大它的影响力。”
给人的总体印象，老楚对商业管理是有所了解的。
“楚总，海天商务中心商业购物这部分，定位为中高档商品的经营，这一点，在招商过程中一定要向商家讲清楚，购物中心不能沦为低端商品的经营场所，否则将没有出路，因为电商在中低端商品这一块，具有无可匹敌的优势。”叶佳怡提醒道。
“楚总，招商过程中，为了做到公正透明，你打算采取哪些措施让商家信服？”虽然会后要制定一整套规章制度，约束商务中心管理人员的行为规范，但在这里，关云天想听听老楚的想法。
“关总提出的问题，关系到商家对海天商务中心的印象，一个廉洁公正的管理团队，无论招商过程还是以后的日常管理，只会以公司利益为重，坚持原则，对所有商家一视同仁，不给商家投机取巧的机会，而是让他们把精力完全放在自己的经营上。相反，如果管理团队不能做到公正透明，廉洁奉公，商家就会千方百计钻空子，想方设法跟管理人员套近乎，管理人员也许能得到一些好处，但公司利益却会遭受损害。”老楚回答的干脆利落。
“说的没错，会后，你能否就海天商务中心管理团队在今后工作中的行为规范，整理一份意见或建议？”叶佳怡道。
“这个没有问题，等我整理完毕再交给公司。”
“楚总，恕我直言，以前你在工业企业供职，应该说对于商业运营也没有什么经验，面对即将开始筹备的海天商务中心的运营，你打算从何处着手进行准备？”叶佳怡问的非常仔细。
“不瞒叶总，在此前的方圆控股公司，在决定筹建海天商务中心这个项目之前，我们曾外出考察过多家类似机构，从外面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商务中心筹备期间最主要，也是最难做的工作，就是购物中心的商品布局，这项工作需要相当的专业知识，绝大多数单位都不具备这项技能。”老楚道。
“是啊，作为一处大型购物中心，商品布局太重要了，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呢？”
“聘请这方面专家，根据商务中心所在城市的规模、居民消费水平、中心所处的外部环境和内部结构，专家会给出切合实际的商品布局设计。当然，这需要一笔专家咨询费。”
“对于不懂的行业，聘请专家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专家咨询费不是问题，楚总负责寻找这方面的专家，到时候咱们一起跟专家面谈。”关云天道。
“哎哟，我跟这方面专家也不熟悉，甚至都不
知道哪里有这样的专家。”老楚为难地说。
“这个不难，我让朋友帮忙寻找，还是老规矩，多咨询几家机构，多听听专家们的建议，最后来个货比三家。”叶佳怡道。
老楚接话道：“叶总，这件事你得抓紧时间落实，专家完成商品布局设计后，负责内部装修的单位还得施工呢，比如说内部隔断，墙面颜色，广告位置，等等等等。”
“如果汽车配件那边的工作不是特别着急，叶总先帮海天商务中心寻找商品布局专家，这项工作应该马上落实。”关云天道。
以老楚为首的招商办公室很快成立起来，办公地点暂时放在昌达地产公司驻省城办事处的一楼，待海天商务中心完全竣工后，招商办作为一个常设机构，要迁入海天商务中心。
寻找商品布局专家的工作，对于叶佳怡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她甚至都用不着求助于朋友，只需打开电脑，登录互联网，就可以查到省内和京沪广深等一线城市，从事商品布局的中介机构。
经查阅，原来在省城就有两家从事这方面工作的事务所，京沪广深等一线城市更有多家机构从事商场布局的咨询机构。
通过电话沟通后，叶佳怡决定分别从省城和京沪两地各选一家机构，为海天商务中心的商品布局提供咨询方案，最后确定其中的一家机构为海天商务中心提供布局设计。
第二天下午，叶佳怡把三家机构的情况交给关云天，由他代表公司向对方发出邀请。
三家机构在接到昌达集团海天商务中心的邀请后，分别于不同时间抵达现场，实地查看海天商务中心的室内结构，了解商务中心在省城所处的位置，还有其他一些情况，并在一个星期内，给出了初步方案和取费报价。
在分析了三家中介机构的初步方案以后，觉得布局思路大同小异，关云天决定采用省城这家机构的布局方案，设计取费较低只是一方面，关键是省城这家机构对本市情况更加熟悉，他们做出的布局设计更符合实际情况。
各种渠道的广告投放出去以后，从第三天起，招商办公室陆续接到咨询电话，其中的一部分，是省城一处小商品批发商城打算转到海天商务中心经营的商户。
“对不起，我们这里不经营中低档商品，你们不符合进入海天商务中心的条件。”招商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多次用这样的话，礼貌地回复对方。
很多商户对此非常不理解，“又不少你一分钱摊位租赁费，我们经营什么，跟你们有啥关系？”
“哈哈，实在对不起，你们没注意到吧？海天商务中心定位为中高档购物商场，进入这里是有条件的，不是租赁费问题。”
因为推掉了不少小商品经营商家，一个多月下来，招商情况并不理想，照这个速度，春节前后开业的希望有点渺茫。
老楚赶紧向关云天汇报情况，“关总，如果一味拒绝小商品经营商家入场，到年底也就能有一半的摊位能开张营业，为了保证实现春节开业的计划，能不能把入场条件稍微放宽一点？”
关云天二话没说，“宁愿继续投放广告资源，也要把住入场条件，海天商务中心不能沦为又一个小商品市场。”
第403章 知遇之恩
把海天商务中心定位为中高档购物商场，并不是为了追求什么高大上，为了商务中心的定位，昌达集团董事会曾召集了一次专门会议，高管们认为，现在电商几乎垄断了中低档商品的经营，在这么好的地段，装修豪华的经营场所，唯有借助于独特的商业文化和购物体验，经营中高端商品，才有竞争力。
如果允许经营中低端商品的商家入场，在电商的打压下，利润必然微薄，商家很难盈利，到头来连租赁费都挣不出来，最后的结果就是退场。
与其如此，不如趁早将其拒之门外，所以，当招商情况不理想，老楚提出放宽入场条件的时候，被关云天一口否决。
“关总，春节前后的开业计划还要不要落实？”在自己的建议遭到否决后，老楚问道。
“看情况，能开就开，实在不具备条件，也不必勉强，不行就推到三月份，甚至明年五一，总之，就是不让小商品入场。”
根据关云天的指示，老楚加大了在电视和平面媒体的广告投入，以前局限于省城的范围，现在把广告做到了省级媒体和卫视。
虽然广告费增加了一倍，却收到了明显的效果，也许卫视广告起了作用，不仅省内商家逐渐增多，还有十多家外省商家打来电话咨询。
到了元旦前夕，决定入驻海天商务中心的外省商家有十户，省内各地市的商家有五十余户，其余是省城的商家，商户入住率达到了百分之七十五。
这年的春节在阳历二月初，元旦过后，离春节还有将近四十天，老楚决定再加一把劲，争取在春节前把商户入住率提高到百分之九十，开业就不成问题了。
老楚急于开业的心情可以理解，他这个被方圆控股公司抛弃的管理人员，被原单位逼得提前退休，正在他心情郁闷，情绪低落的时候，关云天把他招致麾下，并一再委以重任。
如此卖力地工作，一方面，老楚想用实际行动，报答关云天的知遇之恩，另外，他想让原单位那些同事看看，他老楚不是孬种，只要有条件，他可以把工作干的很好！原单位的海天商务中心项目成为烂尾工程，不是他老楚无能。
为此，老楚找到那些曾经打电话咨询过，后来又没有消息的商家，逐个跟对方交谈，甚至在摊位租赁费和经营范围方面私自给对方放宽了条件。
这一招果然管用，那些处在犹豫状态的商户，答应马上入驻海天商务中心。在离春节还有半个月的时候，商户入住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这完全符合开业条件。
老楚怀着激动的心情，立即将这一消息告诉关云天，“现在商家的入驻率都达到百分之九十了，关总，咱们按原计划在春节前开业吧。”
“是吗？”关云天也有点喜出望外，“如果达到百分之九十的入驻率，当然可以开业了，但是，营业员的招聘和培训，还有商户的进货准备，等等，这些工作还没做好吧？时间上是不是太仓促了？要是时间来不及，再往后推推也无妨。”
“关总，招聘营业员的工作在一个多月前就开始了，现在登记在册的员工数量已经足够，至于员工培训，商场营业员跟工
业化生产的车间操作工不太一样，营业员的工作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只要求有责任心，工作态度认真，稍微懂一点商品知识就可以了，我从别的商场挖来十几名老员工，让他们帮忙培训新员工，估计一个星期就能上岗。”老楚解释道。
“员工问题解决了，各商家的货物准备的怎么样？这你可掌控不了，商场没有货物，开了业又能怎么样呢？”关云天道。
“现在离春节不是还有半个月嘛，如果你同意开业，我马上就通知各商家进货，如今不同于以往，一方面物品丰富，拿钱就能把货进来，另外运输也方便，有些商户甚至可以自己开车去进货，那不是三五天的事吗？”
关云天想了想，老楚说的不无道理，看来为了海天商务中心在春节期间开业，这些问题老楚已经提前想到了，“你要是觉得时机成熟了，那就准备春节开业吧。”关云天道。
还真像老楚分析的那样，看起来工作量相当大，做起来非常难的事，把任务分解到每家商户，从进货到布置商品摆设，不到十天就全部完成了！本以为商品布置是件麻烦事，老楚把专家设计的商品布置图分发给每家商户，让他们按照图上的要求进行摆设，有些商户全家齐上阵，一天时间就按要求完成了自己摊位的商品布置，甚至都用不着督促，谁都愿意突出自己的经营特色。
倒是负责指导商场布置的几位专家忙得不可开交，商家们布置完自己的摊位后，都主动请求专家亲自过目，直到专家挑不出毛病，商户们才肯罢休。
招聘的员工提前十天上班，老楚在海天商务中心的写字办公区将员工们集中起来，由招聘的二十名具有多年经验的老员工带队，把这些新员工分成若干组进行培训，有老员工亲自示范，传授经验，一个星期左右，培训就结束了。
老楚向关云天征求意见，“关总，海天商务中心一切准备就绪，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等你一声令下，可以随时开业。”
“楚总，你是商务中心总经理，开业时间由你确定，我就不参加意见了。”关云天对这种事历来不太热衷。
“如果这样的话，我们打算腊月二十八开业，时间定在上午八点整，关总，到时候请你上台致辞。”
“商业购物，不搞个开业仪式不像那么回事儿，我觉得你们放点鞭炮礼花，造造声势就可以了，讲话致辞什么的，我看就免了吧。”关云天道。
“关总，海天商务中心是昌达集团旗下的企业，购物广场在省城属于大型商业机构，开业不仅要大造声势，我认为还应该邀请省城有关职能部门的领导出席，你是昌达集团董事长，在开业仪式上你不出面讲话，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吧？”老楚在大型国企方圆控股搞过管理，曾经也算是体制内的人，他对这些事情看得比较重。
如果是地产行业的事，关云天倒勉强愿意出席仪式并讲话，因为跟地产业有关的职能部门领导也会出席仪式，昌达地产公司要在省城开展业务，就必然要跟这些部门打交道，跟这些部门的领导多接触，对将来的工作也许会带来某些便利。
商业购物中心开业，前来出席的职能部门领导，自然跟商业
领域有关，因为昌达集团的主业并非商业，关云天也不是个很喜欢交际的人，对于不相干的人和事，他从来不愿主动接触。
但是，老楚的要求也不算过分，作为昌达集团董事长，自己企业旗下的全资子公司开业，出面讲个话，跟来宾见个面，也算人之常情。“好吧，我可以讲话，跟来宾见面，但开业仪式的主角是你，而不是我。”关云天对老楚有言在先。
经过老楚一番紧锣密鼓的准备，农历腊月二十八日，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虽然微风带着刺骨的寒意，但阳光却送来柔和的温暖。海天商务中心前面那宽阔的广场上，彩旗飘飘，若干只巨大的彩球拖着鲜艳的红色条幅，在空中摇曳飘荡，商务中心正门两旁，分别摆放着一长排花篮，在购物中心正面，挂满了写有不同祝贺单位的彩色条幅。
上午八点整，象征着海天商务中心放飞理想，展翅翱翔的八百只鸽子齐刷刷飞向天空，仪式主持人高声宣布：“海天商务中心购物广场开业仪式，现在开始！”
紧接着是持续十来分钟的鞭炮礼花鸣放，随后主持人请关云天致辞，然后是地方主管部门领导讲话，最后一个环节是嘉宾代表的祝贺。
仪式历时四十五分钟，简短而热烈，在来宾们领取了各自的纪念品以后，海天商务中心总经理老楚邀请来宾进商场莅临指导，关云天借口还有别的事情，在跟重要嘉宾一一道别后，便离开了现场。
海天商务中心购物广场从筹备运营，对外招商，到最后的如期开业，总经理老楚付出了很多辛苦，做了大量的工作，这一点关云天看得很清楚，在春节后举行的昌达集团上一年度总结表彰大会上，集团公司特别邀请老楚到公司总部参加表彰会，并受到董事会的嘉奖。
老楚也许做梦都没想到，他这个在原单位受到排挤，提前退休的人，在新的单位不但受到了重用，还能把工作干得很出色，好像重新焕发出了青春。
春节长假，感觉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出了正月，时下还是乍暖还寒的季节，昌达地产公司常务副总经理老薛，正在筹备公司在省城的第一个地产开发项目。
一天下午，快到下班的时候，昌达地产公司驻省城办事处大门口走来两男两女，“你们干什么的？找谁？”门卫上前拦住。
“我们是海天商务中心购物广场的商户，找你们这里的领导，请问这里谁说了算？”
“购物广场的商户？这里谁说了算----，”门卫不敢再阻拦，“这里一般是薛总说了算，进办公楼上二楼往左拐，第三个办公室，就是薛总的办公室。”
四人走进办公楼，上到二楼往左一看，果然看见前面一间办公室的门框上，挂着一块不大的长方形木牌，白底红字写着“薛总办公室”。
到了跟前，有人在门上敲了几下，听到屋里传来“请进”的声音。
推开门，为首那位女士问道：“请问这里是薛总办公室吗？”
“是的，请问你们是谁？从哪里来？”
四人进入办公室，“薛总，我们是海天商务中心购物广场的商户，有些情况要向你反映。”
第404章 自有公论
昌达集团直属的二级公司，只有昌达汽车零配件公司和昌达地产公司，外加一个农产品综合公司，严格说来，海天商务中心并不属于昌达集团的直属分公司，它应该是昌达地产公司下辖的企业，所以，老薛对海天商务中心应该有直接管辖权。
也许是一时疏忽，或是故意为之，关于海天商务中心的管辖权，关云天从来就没有明确过，自从接过来这一年多，无论建筑收尾，还是内外装修，或者现在的商业运营，基本上都是关云天直接负责，老楚有什么事，也是直接向关云天汇报。
其实，关云天对这个问题是有明确表态的，那就是海天商务中心并非昌达集团的二级公司，它就是昌达地产公司下属的三级公司，只不过没有形成昌达集团的内部文件，这也许是关云天工作上的疏忽吧。
之所以没有让老薛插手海天商务中心的事务，其中存在三方面原因，第一，刚接手海天商务中心那会儿，老薛还在主持昌达地产公司在华源市的开发工作，他根本无暇顾及；第二，老薛来到省城以后，海天商务中心的建筑收尾工作已经完成，其他工作他又插不上手；第三，老薛到省城的目的，是主持昌达地产公司的新项目开发，关云天不想分散他的精力，也不愿老薛插手海天商务中心的事务。
对于这些原因，老薛也许能理解，也有可能不完全理解，毕竟没有正式明确规定。
看见四位商户老板，老薛皱了皱眉头，“四位请坐，你们是海天商务中心的商户，有什么问题要反映，怕是找错了地方吧？”
“薛总，我们就是想找你反映问题，没有找错地方。”
“不不不，楚总才是海天商务中心的总经理，有什么问题，你们应该向他反映才对。”老薛道。
四人面面相觑，相互看了看，“薛总，我们向你反映的情况，也许跟楚总有关。”
“什么？跟楚总有关，怎么回事儿？”老薛突然警觉起来。
四人把情况向老薛大致说了说，“购物广场开业不久，我们就发现有点不对劲，曾当面向楚总提过多次，他搪塞我们，最后不了了之。”
老薛想了想，“这件事涉及到楚总，我建议你们最好还是向昌达集团董事长关总反映。”
“关总？我们不认识，他在这里吗？”
“今天不在这里，他回总部了，过几天还会来。”
“我们怎么知道他啥时候回来？哪天有空？”
“这样吧，你们给我留个电话号码，他来的时候，等他有空，我打电话通知你们。”
老薛所处的位置有点微妙，他考虑了一番，决定不把知道的情况向关云天汇报，最好让商户们直接向关云天反映。
五天后，关云天再次来到昌达地产公司驻省城办事处，上午处理了一些公务，下午三点左右，听见办公室门外传来敲门声，他习惯性地应了一声：“请进！”
门开处，看见四位陌生面孔站在门口，“请问你们找谁？”
“你就是关总吧？我们找你。”
“找我？”关云天看见两男两女不像歹人，“进屋说话吧，你们是哪里的？找我有什么事？”
“关总，我们是海天商务中心购物广场的商户，有些情况要向你反映？”那位四
十来岁，穿着时髦，口齿伶俐的女士说道。
“整个海天商务中心都是楚总在那里负责，有什么情况你们应该向他反映，我不直接管商务中心的事。”关云天道。
“关总，这些事情我们曾经向楚总反映过多次，他搪塞我们，后来不了了之，我们估计这些事情跟他有关。”
这几句话让关云天重视起来，“哦，什么事跟他有关？”
“海天商务中心购物广场招商过程中，明确承诺只经营中高档商品，不允许低档商品进驻，但开业以后我们发现，整个购物广场至少有三四十家商户经营小商品，而且据说他们的摊位租赁费也比我们低，这明显违反了协议中的承诺。”时髦女士道。
“发现这种情况后，你们向楚总提没提过？另外，你们怎么知道经营小商品的商户，摊位租赁费更低？”关云天道。
“跟他交涉过，但没有下文，我们怀疑他在故意袒护那些商户。所以，我们要向他的上级领导反映。至于租赁费，开始并不知情，时间一长，大家都在同一个商场经营，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混熟了总会有些交流，是我们无意中听到的。”
关云天神情凝重，“你们做得对，因为海天商务中心购物广场的经营定位，是昌达集团董事会经过充分讨论和分析做出的决定，必须坚持中高档定位不变，如果沦为小商品市场，将是没有出路的！大家放心，如果情况属实，肯定会得到改正，因为这种情况违背了我们的原则。”
两男两女离去后，关云天坐在那里琢磨，这老楚是怎么啦？
关云天本想去海天商务中心购物广场走一趟，亲眼看看商户们的经营情况，但他考虑到如果碰见老楚，会引起怀疑。于是，他把自己的司机叫来办公室，“王师傅，你去购物中心转一圈，看看有没有经营小商品的商户。”
直到下班后，老王才回到办事处，急忙过来向关云天汇报。
“怎么样，是否发现经营小商品的商户？”关云天见面便问。
“我在各楼层都转了转，确实发现有经营小商品的商户，说实话，他们看上去很扎眼，跟前后左右的摊位格格不入，因为其他商户经营的商品档次都比较高，很容易把他们别分开。”
关云天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第二天上午八点多，关云天拨通了老楚的电话，“楚总，忙完了手头的工作，请来办事处一趟。”
九点半左右，老楚来到关云天位于省城办事处的办公室门口，在门上敲了两下，没等回应便推门进去，“关总，你找我有事？”
“你坐下，我有几句话跟你说。”
看见关云天一脸严肃的神情，老楚有点不安，他拉把椅子坐在对面，“关总，你有什么事？”
“购物中心开业一个多月了，经营情况还正常吧？”
“经营情况？”原来是要打听购物中心的经营状况，老楚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客流逐渐增多，商户们的营业额也在不断增长，新开业的商业机构，基本都是这样，刚开始老百姓知道的少，随着时间的推移，知名度扩大了，客流量和营业额自然就会增加。”
关云天点头赞同，但他的目的显然不在这个问题上，“管理方面还顺利吧？毕竟你们也是第一次接触商业管理
嘛。”
“关总，这种商业模式的管理，不像本单位做经营那么复杂，管理起来相对简单。自从开业以来，各方面做的还算可以，至少没有出现什么问题。”老楚自信地说。
“购物中心的商户，有没有完全按要求经营？”
“这个----，关总，我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
“意思还不够清楚吗？商户们有没有不按要求经营的？”
“你是说......？关总，你听见谁说什么了吧？”
“不用管谁说没说什么，把你找来，我只想听你说，而且一定要把实际情况说出来。”关云天的语气，有点不容商量的意味。
老楚低下了头，过了好几分钟才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关总，我违背了公司的规定，对不起你的重托与信任。”
“什么事儿呀？看你把话说的这么严重。”关云天的表情倒变得轻松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老楚把降低标准招商的情况向关云天做了如实交代。
“听你这意思，降低入场标准，纯粹就是为了按计划在春节之前开业，没有别的目的？”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目的。当时我的想法是，一定要抓住春节这个一年之中的黄金消费时节，赶在春节之前开业，对海天商务中心购物广场有益无害，而且先期招商的商户也要求不要错过春节这个消费旺季，于是，在未征得你同意的情况下，我擅自放宽了入场条件，违背了公司原则。”老楚坦承道。
“这样的商户在购物中心有多少？”
“不到百分之十，一共大概三四十家。”
“我想问问，当时不这么做，商务中心就不能开业吗？”
“关总，我的担心也许有点多余，但商场中空出的摊位太多，我怕给顾客留下生意不好的印象，总想把商场搞得热闹点。”
关云天点头笑了笑，“这个想法我理解，我还想知道，在这些放宽入场条件的商户中，有没有你的朋友？”
一听这话，老楚连连摆手，急忙撇清关系，“关总，我可以发誓，这些商户我以前一个也不认识，跟他们没有任何联系，都是通过招商接触以后才有所熟悉，朋友更是无从谈起。”
“嗯，我再问个问题，你降低条件准许这些商户入场，他们跟你之间没有某种交易吧？”
这种半真半假的问题，让老楚急的满脸通红，“关总，不管有谁说了什么，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跟所有商户都是光明正大地交往，没有喝过他们一口水，抽过他们一支烟，如果公司怀疑到了什么，我愿意积极配合调查。”
关云天呵呵地笑了，“你急什么呀？我就是随便一问，又没说你怎么样。你说得对，身正不怕影子斜，昌达集团的管理人员就应该有这样的自信。”
老楚觉得有必要对这个问题做进一步澄清，“关总，我这人胆子比较小，即使在原单位，涉及到这方面问题，我都是小心翼翼，唯恐被人误解。昌达集团是民营企业，自从到海天商务中心主持工作，在对外交往中，我更加注意把握分寸，尽量不让外界说出什么。”
“你也用不着解释了，一个人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第405章 明辨是非
关云天对老楚的人品有过积极的评价，在一年多前接手海天商务中心烂尾项目时，财务部门在账目清查过程中，发现了三四千万的不合理开支，尽管老楚当时是海天商务中心的法人代表和项目负责人，但在那些不合理开支中，除了一部分招待费，其他都是母公司的领导们所为，跟老楚没有什么关系。
在那样的环境中，不能说出淤泥而不染，老楚起码做了洁身自好。正是看到老楚的这种品质，当他在母公司被迫提前退休时，关云天才愿意聘请他担任海天商务中心总经理。
老楚刚才这番表白，关云天是相信的，身正不怕影子斜，就是他对老楚自证清白的回应。在关云天看来，老楚在国有控股企业担任法人代表和项目负责人，并且在母公司的领导们带头违规的情况下，都不曾向公家财物伸手，现在管理正规的民营企业，老楚更不可能做那种晚节不保的蠢事。
关云天刚才的几句话，让老楚产生了联想，“关总，是不是有商户向你反映过什么？”
“让你猜着了，我也不瞒你，要不是商户反映，我还不知道存在这些情况。”
“对不起关总，我不是要故意向你隐瞒，因为事情本身就违背了公司规定的原则，我的想法是，让购物中心先开业，等一切走上正轨后，慢慢让那些经营小商品的商户改变他们的经营范围，这件事我想自己解决，确实没想让集团公司管理层知道。”
“但是，商户们曾经找过你，你对人家完全采取搪塞的态度，向你反映的问题没有下文，不了了之，人家心里能痛快吗？”
“个别商户是找过我，可我跟他们怎么解释呀！我想逐渐规范那些小商品经营商户，把我的想法告诉那些反映情况的商户，我怕他们不相信，就采取了拖延的处理办法，谁知这些人揪着不放。”老楚显得很无奈。
“行啦，从擅自降低商户的入场条件，到处理跟商户的关系，虽然客观上违背了公司原则，也给你自己造成了某些不良影响，但你的出发点是好的，都是为海天商务中心着想，整件事情从始至终不包含你的私利。只要把事情说清楚了，对你的工作没有影响。”关云天对这件事情的态度，给老楚吃下了定心丸。
“多谢关总的理解和信任！”老楚发自内心的感激。
“先别忙感谢，还有一件事，商户们向我反映的问题中，还包括最后引入的那些小商品经销商户，他们的摊位租赁费比较低，有没有这回事儿？”关云天道。
“是有这么回事儿，但只是第一年，从第二年开始，所有商户的租赁费一视同仁，这在租赁合同上有明文规定。这件事即使没有商户反映，在财务报表中也会反应出来。购物中心开业后的第一个月，因为正赶上过春节，财务报表后延了，否则我早就向集团公司财务部门做出解释了。”
“嗯，就算我这里没有问题，接下来面对其他商户，你怎么解释？人家可是紧盯租赁协议条文，因为你在租赁协议中明确无误地承诺过，海天商务中心购物广场只经营中高档商品，如果目前存在的问题得不到整改，可能先期招商那些商户还得找你，甚至有可能退出经营。”这不是关云天危言耸听，要是问题得
不到解决，完全有可能出现意想不到的局面。
老楚没想到，他当初的一番好心，给自己带来这么大麻烦，“哎哟，整改----，怎么整改呀？把低端商品经销户从购物中心赶出去？海天商务中心跟这些人也签有租赁合同呀！”老楚不仅很为难，而且是一筹莫展。
“是啊，对绝大多数商户，你有承诺，如果对他们的诉求继续置之不理，真要出现退出经营的情况，那是咱们不愿看到的结果，对后来这三四十家商户，人家有租赁合同在手，想把他们赶出去，也绝非易事，你被夹在中间，现在你最难受。不过说实话，同样是买服装的，周围商户都经销的是不同品牌的高档服装，旁边一家却经营二三百块钱的抵挡衣服，其他商户的感觉的确很别扭。”关云天道。
“没错，对绝大多数商户的感受，我也很理解。如果动员经营低端商品的商户转而经营中高档商品，他们能不能响应呢？”看出了问题的严重性，老楚也在积极想办法应对。
“这个----，主要看商户有没有那样的经济实力。举个例子，经营低端服装的商户，可能十万八万流动资金就够了，如果经营或代理名牌服装，有些品牌的代理费就上百万，流动资金三五百万都不算多，十万八万放在他们那里，可能连个零头都不够。”关云天道。
老楚再次耷拉着脑袋，看样子真想不出什么有效办法了。
但问题必须得到解决，这也是关云天对向他反映情况的四位商户的承诺，他望着窗外，思维在飞速旋转。
从创业至今，关云天经历过多次风浪，面对过很多棘手难题，好在他都能做到不自乱阵脚，并保持清晰的逻辑思维，在纷繁复杂的多种因素搅合在一起的情况下，总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正是因为常年处在这样的环境里，练就了关云天解决棘手问题的能力。
过了足有五六分钟，见老楚无动于衷，关云天道：“我给你提个建议，供你参考。”
老楚从神游状态下回过神来，“哦，关总，你有什么建议？”
“这个办法不一定多巧妙，但能解决问题，不过接下来你就要吃点苦受点累了。”
“没关系，你就说让我怎么做吧。”老楚有些迫不及待了。
“首先，对每一家经营低端商品的商户进行了解，看看他们的经济实力如何，如果实力允许，尽量动员他们改变经营范围；其次，如果某些商户没有实力提高自己的经营档次，或者有那个实力，却不愿意那么做，那就把他们集中到购物中心的某一处经营，不要跟其他商户参合在一起。这项工作阻力不小，但必须让那些商户做出改变，要么提高经营档次，要么挪地方。”关云天道。
“嗯，对每家商户进行摸底排查，工作量确实不小。”
“你手下不是有个管理团队嘛，把任务分下去，大家分头行动，做起来就容易多了，光靠你自己一人出面，不仅你受累，而且时间也会拖得很长。”
老楚想了想，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好吧，我尽快安排下去。”
从关云天办公室出来，老楚浑身感觉轻松了许多，为了报答关云天的知遇之恩
，老楚本想为公司多做点工作，没想到考虑的不够全面，结果惹得购物中心其他商户怨声载道，还反映到集团公司董事长那里，幸好老楚自己没有私心，关云天也是明辨是非，否则，要是受到某种处分，传到原单位那些同事耳朵里，老楚这老脸就没地方搁了。
海天商务中心有二十来人的管理团队，按照关云天的建议，老楚将这些管理人员两人一组，分为若干个小组，让他们对那些经营低端商品的商户进行暗访。
情况汇总后，老楚动员经济实力较强的商户升级经营档次，但没有几家响应，“虽然我们有那个实力，但我们对高端商品不熟悉，不想去冒那个风险。”这是很多人的观点。
老楚这才意识到，他当初那个擅自做出的决定，将给他的工作带来多大的麻烦！
万般无奈之下，老楚只得向那些没有条件升级和有条件也不愿升级经营档次的商户，下达搬迁通知书，他要把那些执意经营低端商品的商户，集中到四楼一处靠边的廉价商品经营场所。
面对购物中心管理机构下发的搬迁通知，三十来家商户一个鼻孔出气，不为所动，没有一家愿意挪地方。
老楚亲自出面，挨家找商户们沟通说服，“咱们将心比心，按照海天商务中心的准入原则，你们都是不符合进驻条件的，我让你们进来了，也是一番好心，虽然上级领导原谅了我的错误，但要求你们集中经营，这显示了昌达集团的通情达理，不仅应该得到你们的理解，你们也应该体谅我的处境。”
“你说的轻松，体谅你的难处，谁体谅我们的难处？挪个地方好几天不能开张营业，我们的损失谁管？”这就是商户们的心态。
面对这样的问题，老楚没有办法，“当初让你们进场，我可是一番好心，你们不能以怨报德啊！”
无论老楚说什么，商户们就是不为所动，这让他一筹莫展，半个多月以后，关云天打电话询问事情的进展，老楚没法隐瞒，“关总，事情很棘手，按照你的方法，我们做了很多工作，那些商户根本听不进去，谁也不愿跟我们配合，我拿他们真没有办法。”
“哦，商户们不配合，其中有没有什么原因？”
“那些人就是无理取闹，他们说挪地方三五天不能营业，造成的损失谁负责？”
“在同一商场挪个地方，干嘛需要三五天？不愧是一帮经营低档货的商户，真会算计！你告诉那些人，只要他们在两天之内挪走，两天的损失由海天商务中心给他们补偿。”关云天道。
老楚没想到关云天如此慷慨，“关总，你同意给他们补偿？”
“每一家必须在两天之内挪走，由此造成的损失，从下一年的租赁费中扣除，不得再提其他条件。”
“好的，我这就告诉他们。”
当老楚把这个消息告诉那些商户时，有人当即问道：“你们补偿的是两天的营业额还是净利润？”
这句话让老楚哭笑不得，“营业额？你怎么尽想好事？两天没营业，商品还在你手里，我们凭啥补偿你的营业额？即使补偿净利润，也是让你占了大便宜，真是不知足呀！”
第406章 一个建议
经营低端商品的商户们，因为经营的品种不一样，营业额自然各不相同，但每天的利润却相差不会很大，老楚让购物中心财务科对各家的情况做了大致估算，最后取平均利润，作为这三十多家商户的补偿标准。
绝大多数商户通情达理，愿意配合商场管理部门的工作，但有那么四五家商户，似乎对补偿标准不太满意，迟迟不见行动，老楚找到他们，不仅又是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还演出一出苦肉计，他告诉这几家钉子户，如果他们再不挪走，他就得被公司免职，求商户们发发慈悲，可怜可怜他。
老楚为人随和，虽然他是海天商务中心总经理，但比较平易近人，平时嘻嘻哈哈，跟绝大多数商户相处的都不错，也许他装出的这幅可怜相起了作用，没隔两天，这几家钉子户终于挪走了。
这次事件不仅令老楚非常被动，也让关云天重新审视此前的管理方式。在此之前，关云天认为自己没有那个精力，对商业这一行也不是太懂，就打算把海天商务中心全权委托给老楚管理，现在看来，对海天商务中心的事不闻不问也不太恰当。
一方面，老楚虽然人品不错，工作积极主动，既不会出现贪腐或以权谋私等情况，也不会无所事事，在工作上糊弄上级，但这个人原则性不强，办事比较随意。另外，对于商业管理，老楚也是半路出家，根本算不上多么熟悉，最为关键的是，他来自于国有企业，跟社会上的各色人等打交道，反而显得经验不足，这次事件的起因，就是因为这方面原因引起的。
通过反思，关云天认为有必要为海天商务中心制订一套规则，让老楚在规则之内行事，戒掉工作中的随意性。他跟总经理叶佳怡和财务总监老丁商量，如何规范约束海天商务中心管理团队的行为。
其中有一条，便是要求老楚每个月必须向董事长或集团公司总经理汇报一次工作，包括下个月的工作计划。
对于上级部门新增加的这些条款，老楚坦然接受，他认为，这次事件关云天并没有怪罪于他，就已经是对他的最大宽恕了。
......
在对新能源项目的持续关注和考察过程中，叶佳怡跟她一位高中同学交流的比较多，她跟这位男同学当年都是学校学霸级的人物，只不过高考后，叶佳怡选择了一所全国重点大学的工商管理专业，毕业后又去了大洋彼岸的杜克大学深造，而那位男生选择了一所985大学的材料专业，大学毕业后考取了中科院某研究所的硕博连读学位，继续攻读材料学。
那位名叫童伟的同学，博士毕业后，在一家国营研究院从事新材料方面的研究，对跟新能源有关的领域比较熟悉。
叶佳怡是在曾经就读的高中去年组织的一次校友会上跟童伟开始接触的，在以后的联系中，她谈到自己正在对公司将要涉足的新能源项目进行调研，问童伟能不能给她一些建议。
“新能源包括的范围很宽，你们打算涉足哪个领域？”童伟在电话中问道。
“我们从省里的发改部门弄到了一份内部资料，据说太阳能行业是省里支持的项目，所以，下一步准备涉足太阳能领域。”
“老同学，你知道我是从事新材料研究的，新能源领域涉及很多新材料，所以，我对新能源的情况多少了解一些。你们准备从事太阳能发电，还是太阳能设备？”
“昌达集团此前还真有一家自备燃煤发电厂，但我们不准备从事太阳能发电，我们了解过，那要涉及很多问题。昌达集团想在高端制造业有些作为，所以，下一步准备涉足太阳能设备制造领域。”叶佳怡道。
“恕我直言，根据我掌握的情况，通过前几年的热炒，现在从太阳能发电本身，到跟它紧密相关的设备制造，这两年都有点泛滥了。你说的没错，太阳能发电涉及电量不稳定、电价偏高、电网不愿接受、占地、建设、设备维护等多种困难，实际上这个行业现在已经有点不景气了。”
“照你这么说，太阳能发电行业不景气，依附于它的设备制造，也不可能好到哪儿去呀！”
“这就是我要跟你指出的问题所在，行业都不行了，对设备的需求自然就会大幅减少，所以，尽管有政府的支持和鼓励，我还是认为你们选择这个行业存在很大的风险。”
童伟这番话，让叶佳怡警觉起来，“我不明白，既然如此，省里的职能部门怎么将它作为鼓励支持的项目呢？”
“有些专家，只知道坐在办公室看资料，凭想象认为某些事情应该怎么样，他们很少关心市场情况，提出的建议往往脱离实际。那些专家是政府的顾问，既然他们提出了建议，职能部门当然就得按照他们的建议去做，这很自然。”
“如此说来，难道我们选择这个项目有问题？”
“我认为不妥，潜在风险不容忽视。”
童伟的一通电话，让已经付出大量精力所做的工作付之东流，叶佳怡有点难以接受，她仿佛受到打击一般，过了好一阵，才悻悻地说：“把我辛辛苦苦做的工作否决了，你的建议呢？”
“我的建议----，”童伟考虑了几分钟，“你刚才提到昌达集团要做高端制造业，这是个大胆且很有远见的举措。”
“承蒙你的夸奖，我想听到你的建议。”
虽然高中阶段不在一个班，但属于同一年级，因为学习都很好，叶佳怡跟童伟在那时就很熟悉，但叶佳怡长相漂亮，气质又好，童伟在她跟前有点自惭形秽。那个时候，童伟有没有暗恋叶佳怡，只有他自己知道，但叶佳怡确实对他没有任何感觉。
现在，两人从事的工作完全不一样，一个在体制内，一个在体制外，但高中阶段的两位高材生同学，童伟是国营研究院的研究员和项目负责人，叶佳怡是闻名全省的民营企业总经理，可以说都有成就。在童伟面前，叶佳怡虽然不再是那位高中时代的女王，但在气势上仍然有点居高临下，面对这样的不平等，童伟从内心却愿意接受。
“既然有做高端制造业的雄心壮志，我建议你们做电池。”经过慎重考虑，童伟建议道。
“电池？你是说蓄电池吧？汽车上用的那种？那也算不上什么高端呀！”
“女王，你的理解有点片面，燃油车上用的那种铅酸蓄电池，只是电池的一种，而且是最普通的一种蓄电池，我说的电池，是指用来提供动力的那种。”童伟调侃道。
“注意称呼，以后不能这么开玩笑。你说的那种提供动力的电池，是不是电动车用的那种？”叶佳怡道。
“准确地说，是电动汽车上用的，电动自行车用的还是铅酸蓄电池，只不过做了技术改进。其实，大容量蓄电池不仅用在新能源汽车上，在好多领域都有大量用途，即使在太阳能领域，也离不开蓄电池，这个行业正处于起步上升阶段，虽然已经有了不少产品问世，但追求电池容量，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你们企业有实力，我觉得应该在这个领域投入一些精力。”
“这种事看起来在电话里说不清楚，但你的建议已经引起了我的重视，要不你写一份类似于项目建议书或可行性研究报告之类的材料给我，再抽个时间来我们公司亲眼看看，或许还能找到两家单位合作的机会呢。”叶佳怡建议道。
“好，写完后发到你的邮箱里。”
这么大的事，叶佳怡自然要在第一时间向关云天汇报。
“什么？咱们以前考察的太阳能设备项目不可行？”听了叶佳怡的汇报，关云天也感到很惊讶，毕竟那是他从发改厅魏处长那里得到的内部消息。
“应该就是不可行，因为面临的风险太大。现在太阳能发电行业都很不景气，对设备的需求还能旺盛吗？”
做任何项目，关云天最关心的就是产品市场，如果没有市场，还不如不做，“是啊，没想到内部消息跟实际情况相差那么远。”
“不过，我这位同学提了个新的建议，他让咱们往电池领域发展，据他说，电池领域不仅产品市场广阔，而且这一个行业正处在起步上升阶段，具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关云天对此很感兴趣，“电池领域？就是新能源汽车上用的那种电池吧？嗯，这个建议很新颖。”
“新能源汽车上用的动力电池，只是其中的一种，据说电池的种类和用途很广泛。”
“下一步怎么办？你那位同学只提了个建议吗？”
“我让他写份材料让咱们看看，下一步怎么做，等看完材料再说吧。”
十天以后，叶佳怡收到童伟发来的邮件，这不算一份正式的可行性研究报告或项目建议书，但这份材料对电池的用途、市场空间、行业现状、发展潜力等等企业最为关心的问题，阐述的非常楚楚。
叶佳怡将资料转发到关云天的邮箱，关云天放下手头的工作，仔细研读了这份资料之后，他告诉叶佳怡，“马上跟你这位同学联系，邀请他到昌达集团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