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
络迦心里发毛。
鬼屋的阴森配乐消失了，幽蓝深绿的灯光也熄灭，明明沿途没有岔路，一同进来的同事却不知何时走散，黑暗中只剩下手机屏幕发着光。
络迦打了个哆嗦，开启手机游戏音效加大音量，埋头玩着游戏向前，一路只听得糖果碰撞消失的清脆声音不停响起。
黑暗中出现一道道流光，仿佛一条条彩色带鱼，游向络迦。
“5g模式的全息投影就是厉害，把幽灵做成游鱼样子是怕吓出玩家的心脏病？”
络迦自言自语，游鱼穿过体内时什么感觉都没有。
升级版的鬼屋地道似乎错加了科幻技能点，游鱼越来越多，通道变得色彩斑斓，有时还会闪过飓风火山恒星爆炸等场景，络迦身体被一条条穿梭的游鱼染成了彩色光团，几乎看不清手机屏幕。
今天的鬼屋之路乎格外长。
络迦走出了一身热汗，整个人如洗了个桑拿，骨头都软了，等游戏都玩到通关，终于看见前方出现大门，忙快步跑了出去。
这是哪？
我在哪？
络迦茫然的站在鬼屋出口，怎么也找不到游乐园的标志摩天轮，更没看到密密麻麻的游人，回头望去，身后的鬼屋出口消失了，脚下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巨大水晶广场。
这肯定不是地球，地球上要是有这么浪费地皮的奢侈水晶广场，早是热门旅游场所了。
络迦握紧手机。
感觉不对，手好像有些小？
络迦低头研究面前的手，白白嫩嫩肉呼呼，手背上还有几个小窝窝，像她那个刚上小学侄女的手，绝对不属于已经奔三的人。
“我肯定还在鬼屋里，这是全息投影高科技制造的幻觉……”
络迦打开手机摄像功能，使用前置摄像头，看着屏幕里六七岁左右的小姑娘鼓起脸颊，大眼睛小嘴巴，虽然鼻子有点塌，但还是挺可爱的。
“有点像我小时候，现在科技已经这么厉害了吗？”
络迦打开微信，群里一切正常，大家正在跟加班的同事安利鬼屋，吸血鬼跟真的一样，还有鬼新娘、红衣女鬼、僵尸等等，仿佛他们去的不是同一个鬼屋。
等等，在群里说鬼新娘穿球鞋的‘络迦’是谁？
络迦发了一个“！”号。
“不在服务区，请稍后重发。”
络迦连续发了多条，还试图发朋友圈，但次次都是不在服务区，而微信群中的‘络迦’已经跟同事一起上摩天轮了。
络迦拨打父母的电话，却一次次跳回拨号主界面，直到额头被东西砸中，才从茫然中回神。
那是一棵小多肉，形似蓝莲花，厚实的花瓣尖尖上长着红色肉刺，根系上还带着一团黑土，掉地上也没摔散。
络迦盯着多肉看了两秒，解下背包。
身体缩小了，衣服跟着一起缩水，背包却没变，包里的钥匙证件和零食也一样。
络迦从背包里掏出杯酸奶。
天空突然出现一个大圆盘，圆盘张嘴：“欢迎来到珈蓝界。”
有人从圆盘嘴里跳出来，打量络迦，见络迦张嘴，抬手：“什么也别问，回头有人跟你们解释，我只负责接人。”
络迦喝掉酸奶，然后捡起小多肉塞进酸奶杯里：“谢谢。”
接引台，是一个固化了时空特性的晶石平台，小世界中人破碎虚空时，有很大几率受接引台牵引降临珈蓝大世界。
“你们可以把这里当成仙界，飞升的新人免费就读接引岛珈蓝学院，方便了解珈蓝界，熟悉宇宙常识、通用语言等等，一年的适应期过后，你们可以选择加入珈蓝界各星际城，也可以成为独立生灵……”
“珈蓝学院到了，祝君气运昌隆，永生成神。”
络迦被丢出大圆盘，轻飘飘落在一株古老桃树前，手中还捧着杯小多肉。
桃树枝繁叶茂，树冠如华盖覆盖方圆数千米，有盔甲人在前方敲着铜钟。
“新人来这里报道。”
络迦走到桌前，说是桌子，不如说矮几，只有一尺多高。
“介意识深层精神感应吗？”盔甲人指指桌上的玻璃缸：“不介意的话就把它戴上，它会从你的记忆中找出要登记的信息，包括籍贯，语言，年龄，潜力，天赋等等，详细的身体数据对你自己也有帮助。”
络迦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值得外星人觊觎，刚好她也想知道自己是谁。
络迦手伸到一半，还没摸到玻璃缸，放到一边的小多肉突然动了。
是的，动了。
小多肉飞起来，连同下面的酸奶杯一起，挡在络迦的手前，发出清亮的童音：“且慢，籍贯是世界星标，你们是否能通过星标去我们世界？”
盔甲人撩起脸上的遮罩，露出里面被黑雾笼罩的脸，双眼的位置有两颗蓝宝石在闪呀闪，声音带笑：“看来这位木族的朋友有传承，珈蓝界有木族分部，需要帮忙联络吗？”
小多肉转了个圈：“不用，请回答我的问题。”
盔甲人道：“理论上来说，只要有星标的世界我们就能去，但珈蓝界作为三千大世界之一，加入了诸天联盟，接受造化之主监察，没有小界生灵的邀请，我们不会进入。既然你们介意，那就换一种麻烦点的登记方式。”
所谓麻烦的登记方式，就是桃树干上多出一扇光门。
络迦和小多肉进入光门后被隔离分开，光门内有个看着就很舒适的按摩椅，椅子前悬浮虚拟屏幕，络迦坐着按摩椅，在虚拟屏幕上做了一套卷子，读了一篇文章，得到一个精致的腕表，腕表屏幕能放大成虚拟屏幕，查看自己的身份资料，还能上珈蓝星网，虽然点进去显示权限不够，只能看到庞大的星空主界面，但也很神奇了。
姓名：络迦。
性别：雌性。
种族：人类。基因返祖，无神异基因的纯血人族。
年龄：三岁（已完成洗炼）
精神状态：活性种子（可激发觉醒萌芽）。
语言文字：原始声波震动式发音，文字属于银河系象形变种，非宇宙通用语，进入诸天前建议佩戴无障碍交流器或灌输宇宙常用语言文字知识。
体质：成长型本源道体，具备时空特性。
络迦把自己的信息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发现体质能够隐藏，于是选择隐藏。
“我都快三十了怎么变三岁？看着也不是三岁呀？”
“法则灌体难道是那些彩色带鱼？”
“洗炼肯定是在鬼屋通道那条路上。热得像泡桑拿骨头都软了的感觉应该就是洗炼……”
“破碎虚空难道是糖果消消乐游戏通关？毕竟轮武力，我连一只鹅都打不赢。”
第二章 飞升者进修学院
珈蓝学院全名为珈蓝界接引岛飞升者统一进修学院，位于接引台上方虚空，是一座直径九千里的空岛，岛上固化了无障碍交流法则，各种设施齐全，为学生提供免费的基本衣食住行，但想修行，还得以学分兑换。
学校宿舍是十人宅邸，因为住宿区庞大，少有宿舍满员。
络迦跟多肉登记信息上显示都是未成年，工作人员特意挑选了气氛和谐没种族冲突的宿舍。
山灵居，位于某山谷中，灵泉溪涧流过，草木繁茂，石木建筑依峭壁而建，外看精巧清幽，内里空间疏阔，前辈们几乎挖穿了整座山，别说十个人，就是一千个人，挤一挤也能住得下，更何况山灵居里现在加上络迦和多肉也才六个人。
宿舍长陆慎是来这里已半年的老生，据说成绩优异。
陆慎温和可亲，喜爱种植，带络迦和多肉熟悉山灵居：“空房间都可以任选，以灵力或精神以及血液认主，激活房间内的防护结界。”
络迦和多肉选了洞窟内比较深入远离老生的相邻两间房。
安顿好后，陆慎给他们分享在学院的生活经验。
“在修为恢复以前，尽量不要外出，学分很重要，如果有人向你们挑战，哪怕对方看起来很弱，也不要答应，那是为了避过规则骗你们学分。”
“当然，如果你们武道很强，也可以去演武台挑战，赢一场能拿三学分，如果对赌还能更多……”
陆慎是个银发的俊秀青年，连眉毛也是银的，眼睛碧绿碧绿，说话温温柔柔，让人卸下提防心生好感。
络迦问：“这里的校园暴力很严重？”
陆慎顿了顿，摇摇头：“岛上密布各种规则，演武台以外的地方，哪怕有人以能破碎虚空的最强杀招偷袭，也会被无形的法则消湮成一阵风，就算在演武台决斗，死了也能重生，只损失部分修为。”
“不过，大家种族不同出身世界不同，人多了自然就有纷争，法则只能保护人不受外力所伤，防止不了欺骗。”
络迦点点头，又问：“我们每天什么时候上课，老师都教什么？”
“没有老师，我们也不上课，学什么全凭自愿。”陆慎点了点腕表：“赚学分可以去学院星网空间用学分兑换需要的传承石，导入识海消化后申请考试，成绩越高获得的学分越多；也可以去演武场打擂台，赢一场三分，平手各得一分，输了不扣分，对自己有信心的话可以参加对赌，但不能下注别人的比武……”
一直在旁边安静装盆栽的多肉突然动了，带着酸奶杯飘到络迦肩上：“有人来了。”
陆慎起身，笑道：“是胡衣他们回来了。”
大厅的门一直没关，片刻后，一个清丽的红衣少女抱着大捧绿草，姿态摇曳的走进来，身后是一黑一白两个青年。
白衣人手中持剑，长发青冠，整个人犀利得像一柄剑，另一手提着两只漂亮的红羽锦鸡。
黑衣人也是长发，束着嵌银色的发带，眉目精致，眼波婉转，比前面的少女还要好看，手中却提着一个粗糙竹篮，篮子里装着蘑菇，另一手还拖着条杯口手臂粗的独角长蛇。
“来新人啦！”少女看见络迦，顿时笑容明媚，上前似乎想捏捏络迦的脸：“还是个可爱的小妹妹。”
多肉一闪，挡在少女手前。
少女愣了愣，而后又笑：“是两个啊，你们也一个世界的？这么小就知道保护雌性，很有觉悟嘛，不过你能吃什么？”
“吃风霜雨露，雷霆闪电。”
回答的不是多肉，而是持剑的白衣人，对方看着多肉：“生于虚空，食雷霆雨露，产雷沙，练入剑内，可得御雷神剑。”
多肉飘在半空，身体翕张，那一片片肥厚的花瓣抽长，仿佛一柄柄厚剑，就是身下的酸奶杯太打眼。
“剑人说话说半截，吓到小宝宝了。”黑衣人咯咯娇笑：“这地方练剑的人挺多，眼尖的人更多，你体内有宝，在能收敛气息之前别出去晃，虽然规则会保护你，但能留在这里的时间只有一年。”
陆慎点头：“对，有些人自己不认真修行，为了一样宝物却能花三五十年去谋夺，沫乾你最近不要出去，反正传承石通过手镯就能买，宿舍里也有修炼室。”
多肉收敛花瓣：“雷沙是我的血，要是以前，放也就放了，但我穿梭时遇到意外退化成幼体，再放血会退化为种子。”
“哎呀。”少女被刚才的对峙吓出了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头顶也多了两个毛耳朵，拍了拍惊涛骇浪的胸口：“山珍海味我能想办法，这雷霆雨露可要麻烦阿剑你们了。”
狐狸精胡衣，人类剑修游剑，妖魔混血人类墨海棠，鹿妖陆慎，虚空剑木沫乾，纯血人族络迦。
山灵居六人互相加了道友，认识大家公开的信息，络迦纯血人族的体质让众人惊讶不已。
宇宙之中人类最多，哪怕是动物植物成精得道之后，都会化成人形，但人族在远古时就跟万族通婚，互相之间没有生殖隔离，如今除了某些古族可能还刻意留有少量纯血人族，其他所谓的人族基本都是混血。体内人族血脉为显性，先天人型的，都称为人类。
“人体娇弱，寿命又短，没有天赋特长……你洗炼的时候怎么选了这个方向进阶？”墨海棠啧啧摇头。
游剑冷眼一扫：“只要执心修行，无有天赋特长，都能得道。”
“对的对的。”陆慎打圆场：“人类在古时称道体，最适合修行，我们兽族修行的第一步就是化人型。”
胡衣厨艺好，很快整了大桌菜，以配发的营养丸当饭，招呼众人吃饭。
络迦想起自己包里还有些零食，便拿出来当特产请大家一起享用。
东西不多，小包装的泡椒凤爪，刚好一人一包。
众人拿在手里反复看，学着络迦撕开包装，墨海棠嗅了嗅，头一个的将鸡爪挤进嘴里，然后眼睛一亮。
“好东西！蕴含火、风、雷三系法则，难怪能携带飞升跨界。”
沫乾抛弃了面前的那碗溪水，酸奶杯也不要了，将身子黏在塑料包装上，细小的根须钻入袋中，缠住一颗泡椒，辣得多肉花瓣颜色都变红了。
络迦仔细看了看，沫乾身下的黑土不见了，酸奶杯里干干净净，别说土渣，连残留的酸奶也消失不见，杯子比洗了还干净。
第三章 精神觉醒
“不止火风雷，还有一丝时空之力。”陆慎吃完凤爪，连塑料包装都没放过，塞进嘴里一口吃掉，笑：“入学时发的五十学分不要乱购买功法，先买知识，消化后申请考试，考三五场下来，一般能达到两百分，再去兑换处买好一点的进阶功法。”
络迦点头，想到那些疑似法则的游鱼，手机变异成无限电量和流量，还能穿越时空查看地球，对零食的神异将信将疑，但仔细品尝完最后一包泡椒凤爪，味道还是那个味道，也没有出现提神醒脑解除疲惫恢复力气的神异，法则时空之力什么的也尝不出来。
倒是胡衣的山菇野鸡属于真正灵食，蕴含丰富灵气，且好吃得让人想吞掉舌头，一口下去，体内就暖融融的，整个人精力变得充沛起来。
太美味了！
比去年底老板请客在大酒店吃的佛跳墙还好吃百倍！
络迦拿出手机九连拍，发送朋友圈，看着‘不在服务区，发送失败’的通知鼻子一酸，眼泪流下来。
泡椒凤爪似乎变异成了神丹妙药，山灵居的舍友们一个个闭目回味，陆慎和胡衣还变成白鹿跟红狐的原型，身泛荧光，现场修行起来。
络迦一边无声掉眼泪一边吃鸡啃蛇肉，最后把混了自己泪水的鸡汤也干掉，肚子里那股暖流从活蹦乱跳的小耗子长成张牙舞爪的下山虎，撑得她回了房间也睡不着，拿着手机翻来覆去看朋友圈，妈妈新发了广场舞视频。
被多次投诉扰民，妈妈的跳舞团开始佩戴耳机跳舞，无声的舞蹈怎么看怎么诡异。爸爸留言：跳完带点水果回去，‘络迦’点赞在下面回复说她买了樱桃……络迦又开始掉眼泪。
“络迦还在地球，我是谁？”
眼泪解决不了问题。
络迦亲了亲锁频画面的全家福照片，抹干屏幕上泪渍，将手机放进包里，打开腕表查看新生指引，登陆珈蓝公校网站，进入学分兑换处。
学分能兑换的东西实在太多了，络迦出现在浩瀚的星空里，每一个星辰就是一样物品，密密麻麻，堪比恒河之沙，定睛看着某个星辰，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浮现星辰内部商品的介绍。
商品有移山倒海的功法、延年益寿的仙丹、青春不老的神药、增长修为的晶石、灌输灵力的药液，法宝灵物神兵利器数不胜数……
络迦挑花了眼，只恨学分太少，不能将它们全部放进购物车。
虽然陆慎嘱咐过不要浪费学分买功法，但络迦还是通过搜索买了一个最便宜的飞行术，介绍说是珈蓝界第五十八套少儿基础飞行术，适合所有体质，只要十个学分！
剩下四十学分，络迦忍痛屏蔽了所有功法宝物，只留下知识类书籍，买了陆慎推荐的珈蓝百科常识和诸天三千问答。
退出网络，络迦发现周围的星空消失，人站在山灵居房间里，手中多出三颗钻石。
鹌鹑蛋那么大的钻石，切割完美，闪闪发亮，没有女人会不喜欢。
络迦拿出手机拍照留念。
钻石内部有羽毛虚影的是飞行术，有星空虚影的是珈蓝百科常识，有一团乌云虚影的是诸天三千问答。
络迦挑来选去，最终还是放下飞行术，拿起代表珈蓝百科常识的星空虚影钻石，将另外两颗收进背包小袋子里，背包藏在蒲团下，然后自己躺在一尺厚比床还大的蒲团上，将钻石贴着额头放置，按照说明书，用精神念力勾连也就是用力的想‘到我脑海里来，到我脑海里来……’。
眉心鼓胀发痒，钻石似乎变成一条活虫子，正往脑袋里钻。
络迦吓得想拿掉石头，虫子却已经滑溜溜的钻进了脑海，化作烟花炸开，无数神奇的画面闪现，有珈蓝界诞生的历史，有百国联盟盛会，有祈祷造化之主赐福，有飞升者接纳表决，有珈蓝辖下上万中小世界……
虫子长的仿佛河流，源源不断的将画面送进来，络迦脑海空间像气球一样挤得胀大起来。
“够了”
“不要了”
“好痛，我不要了”
“停下……”
络迦痛得抱头打滚，信息灌输太多太快，她归纳整理的速度赶不上，脑袋几乎要爆炸。
我不能死。
我怎么能在这里死。
我才刚穿越，纯血人族说不定是什么圣体，本源道体时空特性都是金手指，没成长为神我怎么能死。
这是我的奇遇啊！
最重要的是，我还要回去问一问那个‘络迦’她到底是谁！问一问爸妈有没有发现‘女儿’变了！
络迦紧咬下唇，忍耐这疼痛，想象自己是一颗种子。
觉醒萌芽，觉醒萌芽……
精神到底要怎么才能觉醒萌芽？！
“轰”
脑海终于还是被庞大的信息挤爆了一条缝隙，疼痛却在这瞬间消失。
络迦感到灵魂飘起来，眼前一片白茫茫，那些疑似法则的游鱼在茫茫白雾里互相追逐嬉戏，狂暴的信息灌输变得柔和起来，一个个画面仿佛积木，沉淀在白雾低下，不再四处乱飞。
那茫茫白雾，每一丝每一缕都是络迦的精神，随着络迦的念头漂流变化，一会儿变成只羊，一会儿变成条鱼，与若隐若现的法则游鱼们玩耍，最后收敛收敛再压缩，成了一棵小小的豆芽。
既然是觉醒萌芽，那新长出来的精神肯定是小幼苗。
络迦如此想着，脑海里的小豆芽摇头晃脑，那两片小叶子比什么都漂亮。
‘宝宝乖，要健健康康茁壮成长啊。’
络迦忍不住笑起来。
这一笑，就感到嘴巴痛。
“嘶……”
“精神觉醒或修为突破，最好有人守着以防万一。”
沫乾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下唇一阵冰凉，疼痛全消。
络迦睁开眼，看见长大了好几圈的多肉飘在半空，细细的根须卷着个小瓶子，往她嘴边滴完水，然后将小瓶子塞进厚厚的花瓣中。
“以后突破进阶提前说，我为你护法。”沫乾花瓣翕张，顿了顿，又道：“我以心魔立誓，永不伤害你。”
络迦摸了摸嘴角，短短几秒，咬出来的伤已经好了，那药水肯定很珍贵，于是认真朝多肉道谢：“谢谢你，我不知道会有危险，下次再有事情，一定找你帮忙。”
沫乾翕张的花瓣收拢了些：“不必言谢，我得你相助，又受你法则，欠你良多。”
络迦刚要说话，沫乾又道：
“新到陌生世界，不能完全相信别人，要心怀戒备。近日我需全力恢复修为，你外出时叫上陆慎等人，他们欠你因果，有守护之责。”
沫乾说完就走，根本不给络迦说话的机会，身影一转，凭空消失不见。
络迦确认多肉走了，起身查看关着的门，在门边找到一个控制盘，通过腕表对接，启动门锁结界选择修炼模式禁止旁人进入，哪怕道侣想进来也要先敲门获得同意，不过这个模式会监控屋内人的情况，若是出现危险或者走火入魔，系统会向紧急联络人发出提醒。
络迦将多肉设置为紧急联络人。
第四章 飞
把宇宙比喻成树。
主干是本源世界，那些重要的枝干是大世界，细小碎枝是中世界，树叶就是小世界了。
珈蓝界是大世界，辖下三千中世界，百万小世界。
这大小，代表的不是世界面积，而是法则稳固灵力强弱界壳坚韧程度乃至世界寿命等等。
小世界中也有星空无垠生命星球无数的，但蕴含灵力太少，无法让智慧生灵修行长生，法则不稳，就像那树上的叶子，遇到风吹雨打就可能凋落，寿命短则几十万长也就几千万。
根据世界定级法规定，凡世界寿命不能过亿的，即便内部文明发展再高，也只是小世界。
再有一些人为创造的洞天福地、虚拟真界、体内宇宙，乃至次元位面等等，都统统称为小世界。
真正的大世界，法则连接本源，与宇宙同寿，灵气浓郁，生灵就算不修行，只呼吸着大世界的空气，就能长生。
在珈蓝界，哪怕短生种的人类，不修炼的普通人也能活上千年，而修行的灵修寿命都以万年来计算。
话说回来，络迦精神觉醒后，将另外两颗钻石内的知识也灌输进识海。
精神小豆芽正以珈蓝百科常识和诸天三千问答为肥料，吸收转化营养自身，而飞行术需要的则是实践。
想飞行，需要灵力。
而要灵力，先得炼气。
络迦不懂修行，好在珈蓝百科常识里就有基础炼气法，还是珈蓝界大众版的幼儿教材，图文并茂带身临其境模拟指导，傻瓜式教程包教包会。
吸收灵气运转周天转化提纯落入丹田得到的就是灵力。
空气里蕴含灵气，水里蕴含灵气，吃下的菜里灵气更多……
络迦炼得小肚子里热乎乎的。
攒够了灵力，就练习飞行。
络迦很喜欢珈蓝界的教学方法，飞行术教程不仅有具体的灵力运行路线，还有发力方法，同时还会让人附身到老师身上让人身临其境的模拟飞行，地球上若是能这样学习，当年她就不会放弃舞蹈转学三维建模了。
第一次飞起来的时候，哪怕离地不到一米高，络迦还是兴奋得用手机给自己拍小视频，就算拍摄中途摔了个四脚朝天也高兴。
我能飞了！
哈哈！
在这一刻，络迦忘记了离家的伤心，嘴里哼着“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在山灵居上百空房间飞进飞出寻宝，像个真正的孩子。
陆慎问沫乾：“络迦洗炼前多大？”
胡衣笑道：“肯定是幼崽，刚来那天还偷偷哭鼻子呢。”
陆慎就道：“人族体内含水分多，哭一哭更健康。”
沫乾没说话，只觉得络迦什么都好，飘到络迦边上教她怎么飞得更快更高。
如今大家都看出来络迦根本不是破界时修为尽失，而是以前根本没修行过，毕竟一个能破碎虚空飞升的灵修，不可能重新修回点滴灵力就兴奋不已，更把浮空漂移当游戏，怎么都玩不够。
至于没有修为怎么破界飞升，这是别人的秘密，大家都没问。
沫乾不擅长教学，点了几个络迦的失误，发现络迦仍无改进，多肉中心的花瓣收缩，变出莲蓬一样的平台：“上来，我带你飞，去感受风。”
络迦很心动，飞行的感觉很好，但是她灵力少，飞一刻钟就要下来休息十分钟，虽然现在已经能支持半小时不落地，但飞行速度跟人小跑步差不多，高度也最多五米，而多肉飞起来则是电闪雷鸣又快又高。
“上来。”沫乾催促。
络迦不再矫情，道了谢内心雀跃的落在莲蓬上，站好姿势摆了个样子，掏出手机自拍。
沫乾猛地启动，“咻”的飞到了外面，吓得络迦一声惊呼，忙蹲下抓住莲蓬边缘的花瓣。
半个月下来，沫乾身体已经比成人澡盆还要大，花瓣蓝玉一样，肉嘟嘟光莹莹，仿佛能掐出水来，但真上手了，却发现花瓣比铁还硬，顶端的红色尖刺也犀利如同钢针。
“好漂亮”
络迦也坐过飞机，但坐飞机的感觉跟现在相比差了好多，她现在就像一只鸟儿，前一刻刚掠过水面，下一刻又飞到云霄。
多肉一层层花瓣升起无形屏障，高速飞行造成的狂风到了络迦身边只剩暖暖微风，络迦不知不觉站了起来，伸手握住白云。
云丝在掌心流淌。
络迦眉也开了，眼也笑了。
见野果红了，滑过时伸手拽下一串，又唤那边山花更好看，沫乾扬风卷起花瓣落她满怀。
随云雀起舞，与雷霆争快，躲避猎人的石头……
哪来的石头？
络迦探身细看，沫乾已经带着她返程。
“先回去，下次再飞。”
回到山灵居，络迦意犹未尽，幻想着哪一天自己才能像刚才那样飞，以前那种缓缓滑翔已经满足不了她。
“陆师兄。”沫乾停在正除草整地？的陆慎跟前：“山上有人在溪水中洗浴，并向我挑衅。”
“你确定是溪水里，不是溪旁挖的池子？”陆慎脸一沉，老好人展露几分威严。
“确定，我也看见了。”络迦举起手。
“洗澡是吧，我让你们洗个够！”陆慎把手里的草一扔，脚下生云，就往山上飞。
“络络，你先进屋，提醒胡衣打开结界，我跟去看看。”沫乾说着，身影一闪，跟上陆慎。
胡衣在屋里听见动静，出来一问，安慰络迦：“演武台以外的地方打斗不伤人不死人，出不了事，我通知阿剑他们，轮武力，他们能在学校排名前十。走，我们带上东西上山野餐看热闹去。”
络迦拿着筷子晃晃悠悠飘上山顶，没见陆慎，只看见沫乾堵在凌云居门口，附近一只雄壮的白鹿悠闲踱步，不时低头嚼几片草叶。
络迦抬头看天。
晴空万里，白云如絮，凌云居上空却被乌云笼罩，闪电雷鸣，哗啦啦下着暴雨，院子里有人型生物正跳脚咒骂，邀陆慎上演武台决生死。
白鹿扬起树杈状的红色鹿角，叼着片草叶，绕络迦转一圈，歪头跟络迦对视，眨了眨眼，四蹄生云，腾空一尺：“还想飞吗？”
络迦忍住想撸毛的冲动，抿唇摇摇头，虽然知道陆慎是白鹿，但她已经习惯了陆慎的人形，又不是真正的三岁，哪能坐到男人背上去。
胡衣的野餐计划被打消。
游剑墨海棠两人从天而降。
“别废话，上演武台。”
游剑话音尚未落地，凌云居老生加上新生共有八人同时出现在半空，一个个衣甲生辉，凛然如神灵，看着便不凡。
“好，一个时辰内，九号演武台见。”
络迦喃喃：“他们是故意的。”
胡衣拎着装食物的篮子，一点也不担心接下来的比武：“幸好拿的是保鲜篮，时间静止，打完了再吃也不影响食物口味。”
第五章 演武场
飞升者们都是各个小世界的天命之子，聚集在一起或是三观不合或是种族冲突，避免不了矛盾，就算珈蓝公校有神灵布下的规则演武台外无法打斗，也总有人能钻到规则的漏洞，打不死人就膈应人。
凌云居的飞升者都来自魔幻文明，讲究血脉，自称为神，因招揽陆慎不成而结仇，常凭着住灵溪上游，在溪水里泡脚洗澡投毒倒脏东西，被山灵居的前辈逼上演武台上以三敌五杀了他们每人两条命，让他们修为只剩三成，这才老实了些。
如今山灵居最强的前辈离开珈蓝公校，只剩不善杀伐之道的陆慎胡衣，游剑墨海棠低调，每日去练习区山林打猎换学分，很少上演武台，新来的络迦和沫乾又是幼崽，尤其沫乾还是先天宝物，令人眼热，他们便设计激山灵居上演武台团队比武。
络迦来珈蓝学院半个月，还是第一次到演武区。
整个演武区占了学院将近三分之一空间，远远望去，一块块巨大石板高低参差的飘在半空，最小的也有足球场那么大，最大似乎有好几百里，俨然如浮空大陆。
演武台边缘翘起，形如护栏靠椅，可当观众座位，而演武台底部符的流光闪烁，中央标着巨大的号码。
一进演武区，络迦就忍不住皱眉，有种进了菜市场专门杀鸡杀鱼杀兔子区域的感觉，头皮发麻，胸闷梗塞。
九号演武台是个中型演武台，沿途需要路过几个小型演武台。
“轰！”
左近一座小型演武台的比试进入尾声，失败方不肯认输，施展了自爆**，在巨响中将自己和对手一起炸成肉末。
络迦被吓住了。
珈蓝百科常识里关于灵修的比试都是各自施展法术，谁更高明谁就赢，就算决斗也是点到即止，不涉及生死。
络迦以为这里的演武台就跟常识课本上一样是场比赛，还充满期待，没想到刚进入就看到活生生的人瞬间粉碎，残肢飞溅，演武台透明的结界屏障被血沫染成红色，一颗眼珠撞到络迦跟前又缓缓滑落，眼珠中的瞳孔还没扩散，有意识一般紧紧盯着络迦。
所有的兴奋和激动都被冻结成冰，整个人都不好了。
沫乾最早发觉络迦的异常，花瓣收拢，形成一朵花苞将络迦裹在里面：“别怕，你在里面，杀敌我来。”
墨海棠回头道：“等下你们两个都别上场，好孩子不能打打杀杀。”
话说的比较委婉，事实上沫乾也许还能派上用处，络迦若是上场了那就是白送对手一个弱点，倒拖后腿。
最后络迦和沫乾都在场外等候，游剑、墨海棠为主攻手，陆慎和胡衣为辅助跟治疗，四人除了游剑手持一剑，其余都是空手上场。
在四人对面，是七个高大身影，各个手持法宝兵器，其中为主的那个身高三丈，穿着金甲，头戴皇冠，手持权杖，背后隐现王座虚影，浑身灵光四溢，高高在上宛如神王。
没有人废话，演武台上瞬间狂风暴雨，飞沙走石，电闪雷鸣，昏天暗地中不时有强光亮起，然后是轰然的碰撞声……
演武台似乎在晃动，透明的结界荡起涟漪抵消攻击。
络迦害怕看到恐怖的场景，想要闭上眼睛，眼皮却在这一刻不听话，死命的往上抬，眼珠映照着演武台上生死缠斗的画面。
游剑的衣服成了红色。
墨海棠身边飞着花瓣，身后甩着巨大的黑色蛇尾，好几处地方露出白森森骨头。
白鹿断了一只角，缺了前腿，浑身红梅点点。
胡衣砸到地上瘫成狐裘，断裂的尾巴洒在一旁，红艳的毛色不只是本色还是鲜血染成。
对方七人里已死了四个。
一个被狐狸缠成白骨，一个被鹿角戳爆脑袋，一个让墨海棠蛇尾缠成肉糜，一个被游剑切碎分尸。
游剑的长剑分化万剑，将对方剩下三人枭首，分离的脑袋仍活着，墨海棠与白鹿攻上去，最大的那个脑袋和权杖融合，猛地膨胀，张开血盆大口，将游剑吃进嘴里。
络迦听见了咀嚼声。
巨大头颅嘴角有鲜血流出。
络迦胸口闷痛，灵力失控，脑中响起轰鸣，眼前一片红色，再也看不见东西。
“……络络……络络……”
声音似乎从遥远天际传来。
“……是吓到了。”
一道温凉的灵力从外部灌入，游走丹田冲入识海。
络迦猛地惊醒，视觉中的红色渐渐消退，露出跟前的几人。
白衣如雪的游剑，黑衣妖魅的墨海棠，红衣娇俏的胡衣，青衣温雅的陆慎，以及转来转去的大型多肉。
络迦抬着头，视线一一游过面前相识不久的舍友，从他们眼中看到关怀。
似乎小了两岁的胡衣笑起来：“哎呀，醒了就好，我们该去野餐了。”
络迦摸摸游剑的手，感觉是温热的，泪水猛地涌出来。
回去的路上，络迦哪怕知道是山灵居赢了，以后山顶也归山灵居，凌云居的人会搬走，仍然咬着嘴唇无声落泪不能自已。
络迦不想哭的，但眼泪怎么也忍不住，只能解释说刚才眼睛瞪久了，受到刺激，这是生理性流泪。
泪水落在多肉身上，那一片片肥厚的花瓣轻颤，好似被烫到了。
野餐的时候，络迦的眼泪仍然没止住，却是吃得最多的那个，吃完就回房间修炼，也不浪费时间飞来飞去了。
灵修的世界并不像书本里那么美好，有杀戮，轻生死，学院的演武台结束后会治愈复活，但外面死了就是死了，运气好神魂尚存还能带着记忆转生，运气不好魂飞魄散就只能真灵入灭了。
络迦想要修行长生，想要成仙当神，想要回地球看看父母，想要回去问问那个“络迦”到底是谁！
在这以前，她不想死。
买书，修行消化，考试，再买书，再修行消化，再考试……
络迦从刚穿越的浮躁游离形态沉淀下来，抓紧一年的新手保护期，整日呆在宿舍修炼赚学分。
时间在努力修行中飞逝而过。
多肉恢复了修为，人形约十一二岁，他的种族未成年前没有性别，络迦看他相貌漂亮只当是个姑娘，多肉喜欢打打杀杀，常去去演武场打擂守擂，落入下风就喊认输退出，目前还没死过，赚到的学分多给络迦买书。
第六章 职业灵修
陆慎酿的灵果酒还不到喝的时候，他就要离开了。
“你准备去哪里？”胡衣的适应期也即将结束，最近正烦恼以后该去哪里。
陆慎喝着新炒好的灵茶，点点头：“去逍遥城。”
胡衣疑惑：“我记得逍遥城的介绍说那里是佣兵冒险者聚集的自由星城，你这半年开灵田练习法术运用，难道不是想当职业灵修？”
“我准备当主播，直播游历诸天万界，考个职业灵修证能提高身价。”陆慎笑：“珈蓝界三家能穿梭诸天的直播公司总部都在逍遥城。”
胡衣沉吟：“那我考个药膳师证，也去逍遥城。”
两人开始讨论考哪一些证件能提升主播身价，签约当职业主播跟自由主播的得失，直播些什么才能吸引更多观众收获更多信仰……
络迦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直到两人的讨论到了尾声，才插嘴道：“灵修派系优劣对比书上说，依靠信仰成神，虽然也能永生，但实力会根据信仰多寡而起伏，信徒太少时甚至会沉睡，所以信仰之神不是真神。”
所有人齐齐看向络迦，眼中都有着惊讶，胡衣甚至夸张的张圆嘴“哇”的一声：“络络你志气可真高，不仅想成神，还想成为真神！”
络迦脸微红：“难道灵修的最终目标不是成神？既然要成神，当然得当最强的真神。”
这话唯有游剑表示认可。
墨海棠啧啧有声：“剑人有这个想法正常，没想到才学飞的小络络竟然也有这个心气，相比起来，我们真是太丢灵修的脸了。”
陆慎给络迦倒了一杯茶：“你说的我知道，信仰之神在众神中被戏称伪神，但对我们来说，那也是可望不可即的神域。”
“按照天帝宫规范的等级列表，灵修九级分天级、星级、空级、玄级、元级、宇级、宙级、神级、道级，去掉最后只在传说中的道级，灵修极限就是成神。诸天万界，有亿万万灵修天才，但千年也不见得出一个真神，就算信仰之神，也是百年难出一个……”
“凡能飞升的，哪个不是天才？在我的世界，我是天命眷顾的气运神兽，被尊为至高无上的仙尊，但到这里一年，实力增强数十倍，才勉强触摸到玄级的门槛，踏步在真正灵修殿堂的山门前。”
“对那些出身大族不愁资源志在真神的天才来比，信仰是有毒，但对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飞升者来说，信仰力就是丹药灵晶法则之宝。”
说到这里，陆慎叹道：“说来说去，还是我不擅杀伐之道，探索新界搜集资源一类的工作太不稳定，加入星盗组织又怕被星际骑士通缉，最主要是注册冒险者和佣兵修为最低也要玄级，我不达标。”说着看向游剑和墨海棠：“你们两个快了吧？”
两人点头。
墨海棠道：“进阶玄级需要把自己感悟的道在世界本源留下法则烙印，我们准备等离开的时候再完成这一步，到时候注册冒险者探索新界。”
“你们的道足够纯粹，不像我，修得太多太杂。”陆慎劝络迦：“按理来说，修行之道他人不好置喙，但我还是希望不要好高骛远，踏踏实实一步步修行，如何成神，等真正到了那一步时再考虑。”
“我知道了。”络迦低头，心里如同大冬天被泼了盆凉水。
就像陆慎说的，能飞升的各个都是天才，连他们都只能先找工作赚资源慢慢修行，自己一个刚修行的凡人，想得真是太远了。
就像才读幼儿园就想着清华的物理系好是好，但不容易找工作，还是北大计算机系更好，实际上，未来能不能考上大学都不知道。
沫乾见络迦绷着小脸，眉眼都耷拉下来，摸摸她的头发：“我的资源，分你一半。”
陆慎笑：“不要随便许诺，被神听到了要必须实现的。你们还好，是幼崽，在成年以前，能接受免费的教育，包括基本修行，不用急着找出路，但你真有志于成神的话，光靠免费的基础教育不够。”
“把握剩下的半年适应期，努力赚学分，学分达到五千，星网权限晋级，你就能连上外网，了解真正的珈蓝界。”
胡衣突然道：“你不喜欢杀伐之道，可以试试职业灵修。”
讨论持续到陆慎收到离别的通知，众人互相留了通讯号，又约定好星网会面的暗号，送陆慎上了离开的飞行器。
络迦送走陆慎后就申请三场连考，分数下来，加上沫乾赞助的，总学分突破五千，腕表跳出虚拟屏幕提示个人权限晋级，星网主界面上许多暗淡星辰都亮起来，了解珈蓝界的渠道终于不再局限于那些知识资料。
珈蓝界是一个万族混居的大世界，上百个势力组成珈蓝联盟。
珈蓝之主是真神，不依靠信仰，所以并不禁止珈蓝生灵信仰别的神，珈蓝界光注册的信仰神殿就有上万，大多数神殿信仰的不是神，而是灵修中的强者，各行各业的大佬，其中就有当红主播，而珈蓝神殿被联盟政府用来办公。
在络迦看来，信徒是粉丝，神殿是后援会，而“神”就是明星。
灵修能从事的职业相当多，除了收集信仰的主播，有常出现在地球玄幻小说里的炼丹炼器和冒险者佣兵，还可以从政从商，再到相当于军警系统的骑士职业，甚至当教徒也能成为工作……
络迦以前从事的三维建模在这里也有，名字叫虚拟游戏架构师，因为虚拟游戏里修行也能作用到现实，职业玩家是当今最热门的职业之一，热门游戏里的npc若是有足够多的信仰还能带着身体来到现实。
所有职业里，最让络迦心动的是职业灵修。
职业灵修，以修行为职业，专精其中一项，每年都有大量的各种赛事需要职业灵修参赛，这些比赛就像地球的运动会一样，比飞行，比法术，比各种修行之道，当然也有比武，但跟学院演武场一样不会出现伤亡。
宇宙公认的成神捷径，就是当职业灵修赢得诸天最高级赛事的冠军，有机会获得神职奖励，一步登天成为半神。
络迦的目光落在职业灵修上，确切的来说，是职业灵修里的飞行术。
比速度的短途速飞，比耐力的长途飞，比敏捷的障碍飞，络迦自认没有天赋，但号称空中舞蹈的花样飞行，络迦想要试一试。
络迦有芭蕾舞的底子，再加上这个身体年龄小骨骼柔软，有足够的时间来学习。
第七章 花样飞行
花样飞行，飞是基础，然后是旋转，再是身外化身共舞，以及难度最高的空间系跳跃和连续跳跃，同时还需要选手花式运用灵力做特效。
职业灵修的教学没有传承石，络迦从星网下载教程，拟真投影‘身临其境’全程跟学。
圆形飞旋。
不定式飞旋。
蜂式飞旋。
陀螺式快速飞旋。
……
络迦转呀转呀转，一开始慢速，等然后逐渐加速。
圆形飞旋确切的说是盘旋，如同老鹰般在高空进行蚊香盘旋，盘旋时对圈子的大小弧度、每圈消耗的时间、最终一圈是否偏离圆心都有严格规定。
圆形飞旋有顺时针转和逆时针转，还有双环转，飞行姿势倒没有具体要求。
不定式飞旋俗称飘零旋转，人如风中落花飘零翻转五百米以上，旋转超过五十个圈，需要动作流畅姿态优美。
蜂式飞旋又叫蜂舞旋转，从简单的8字形到基因链形态，一般跟陀螺式快速飞旋同时进行。
陀螺式快速飞旋难度较高，最低标准为每秒三十六圈持续十秒以上，职业选手一般能达到每秒百圈持续三十秒，同时完成蜂式飞旋八字舞，一场比赛会出现多次陀螺式快速飞旋，横着转、竖着转、蹲着转、站立转、倒立转……
络迦用学分兑换恢复灵力的丹药，整日里从山脚转到山巅，从山巅再转到山脚，期间胡衣走了，游剑和墨海棠也走了，山灵居又来了新人，络迦却没有心情去交新朋友。
为了适应高速旋转的昏眩，络迦制作简易手摇离心机，把自己固定在里面让沫乾快速摇，一开始络迦怀疑自己就是摇蜜机里的蜂巢，脑浆都快甩出来，但她适应得很快，第二天就不再昏眩难受，第三天已经能更换动作。
人类毕竟不是陀螺。
前面四套动作，络迦只用一个半月就达到标准，然后被陀螺式快速飞旋难住。
学分换来恢复灵力的丹药一瓶瓶减少，离适应期只剩一个月了，络迦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陀螺式快速飞旋的十秒极限仍然是每秒十六圈，秒速三十六圈最多只能持续四秒。
旋转之外的分外化身共舞，络迦也达不到标准，只能分出一个傀儡式化身，复制本体的动作。
空间系跳跃络迦更是没学。
最麻烦的是，络迦修行时日太短，灵力少，飞行比赛严禁使用恢复灵力物品，络迦的灵力支撑不了她完成二十五分钟飞行表演，控制自己转呀转真的很耗灵力。
络迦仔细查了，珈蓝界虽然号称未成年教育免费，但只有读公校才免费，那些私立的好学校还是要收费的，如果是灵修学校，收费更高。
比如专门培养职业灵修的万道灵修学院，学费就昂贵得一般珈蓝界的平民上不起，不过万道灵修学院常年招收特长生，只要通过特长考试，就能免费入读，学校还会提供一定数量的修行资源。
络迦想考万道灵修学院的花样飞行特长生，还需要更强才行。
增强灵力的方法有很多，可以找人灌顶强行进阶，也可以购买直接提升一级的进阶丹，甚至许多天材地宝都有让人进阶的功效。
但这些都是拔苗助长，只有修为长时间停滞的人万不得已时才用，而真正不影响根基就能提升等级的宝物络迦又得不到。
难道接下来一个月放弃继续磨练飞行技巧专心修行？
络迦正烦恼的时候，沫乾来找她。
“跟我组双人花样飞行。”
作为络迦的陪练，沫乾跟着她转呀转，示范时轻易就能达到秒速七十二圈持续三十秒；身外化身手诀一掐就出现八个，各个动作不同，争抢本体风头；空间跳跃更是种族天赋，转一圈就折叠一次空间完成一次跳跃。
络迦眼睛一亮。
双人花样飞行中，搭档之间可以互相交换灵力，沫乾完全可以把他多余的灵力借给络迦。
沫乾分析道：“飞行很有趣，我不擅长舞蹈，组队以后，灵力共享，我负责灵力消耗多的难度动作，你负责舞蹈。”
络迦被说服了。
两人下载了双人花样飞行教程，投影身临其境练习七天后，开始现实试飞。
络迦喜欢飞行，那种翱翔在空中的感觉棒极了，风化作翅膀，手臂轻柔抬起，脚尖轻点，身子一旋就飞上了高空，自己像是变成了一只鸟。
不，是两只鸟。
沫乾就在她旁边。
络迦突然加速，身体忽快忽慢的旋转，手臂似乎风中柳枝，随着旋转柔若无骨的舒展，姿态轻盈，优雅。
沫乾追逐上前，络迦转，他也转，但他的动作干净利落，双手没有多余动作，稳健，可靠，不管络迦飞到哪里他始终紧随身旁。
不定时飞旋结束，络迦似乎对总缠在身边的沫乾有了好感，两人交换了眼神，接蜂式飞旋，长长的飞行路线宛如基因链，将他们扭成一体，追逐到最高处时，络迦终于被打动，伸出手。
王子握着公主的手，骄傲的在高空盘旋，向天帝宣告他找到了未来的伴侣。
圆形飞旋结束，络迦突然脸色一变，似乎两人的感情受到长辈打击，握着的手分开，络迦旋痛苦的蹲式旋转着飞出去。
陀螺式快速飞旋，第三秒时，络迦就感到后继无力，但这模拟是表演赛，不能吃药，她有些紧张。
沫乾也在旋转，他也蹲着身子，魔幻陀螺一般靠近络迦。
两只陀螺接近，没有碰撞分离，而是沫乾的速度变得更快，绕着络迦旋转，直到两人的频率同步，沫乾伸手。
两人融合成一个大陀螺。
温凉的灵力从掌心涌入，灌满络迦快要干枯的丹田，络迦成功完成一套秒速三十六的陀螺式快速飞旋动作。
……
长达一个小时的试飞排练结束，络迦气喘吁吁，脸上却笑容灿烂。
“以后请多多关照，搭档。”
沫乾微微歪头：“难道不是道侣？”
络迦翻了个白眼：“道侣在我的世界是形容夫妻。你要不喜欢搭档，那就姐妹好了，我叫你姐姐。”
沫乾摇手：“还是搭档吧，幼年期虚空剑木没有性别之分，成年后却能自由选择性别，未来我或许会选择雄性。”
络迦暗自嘀咕：男的也能叫姐姐，地球上许多“小姐姐”。
第八章 珈蓝万道灵修学院
络迦和沫乾对着摄录下来的试飞影像，使用终端缩小倍数投影，两人先是正常时速过一遍，然后放慢倍速，对应教学影像，一秒秒的抠需要改进地方。
“这里不够默契。”
“这套动作里最少要有三次眼神交流。”
“这里换成抛举，在掌心旋转更好。”
“蜂式飞旋整个过程都需要对视中完成，我们全程几乎一半在背对背。”
“身外化身动作僵硬迟钝，接下来我主要练习它。”
“有没有觉得连起来看很别扭。”
“大概是教程上都是成年人，我们看着小，不应该用爱情题材。”
“可以换成亲情友情。”
“少了音乐。”
“……”
练习，大量的重复练习。
这个过程本应该枯燥，络迦和沫乾却充满了激情。
确切的说，真正充满激情的是络迦，沫乾一开始有些被动，渐渐被络迦感染，变得主动客串络迦的教练，逼着络迦挤出睡觉时间学习空间跳跃。
“一次空间跳跃的加分相当于两个陀螺式快速飞旋组合，我把感悟做成传承石，学起来很容易，我带着你跳几次，习惯了你自己跳，我借灵力给你。”
络迦和沫乾磨练了大半月，新编排的节目也试飞了几十遍，虽然还有许多问题，但已经能顺畅的飞下来，两人用学分租下飞行表演舞台三天使用权，开始摄录入学申请影像。
新主题为《风雨》，音乐是络迦用手机播放以终端录音，然后自己剪切而成。
两人飞了十场，挑了其中飞得最好的那一场，再加上平时的练习记录，一起打包发给珈蓝万道灵修学院的招生办。
沫乾没有升级星网权限，只能由络迦来完成这一步。
“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上面说是一个诸天日。”
诸天时间是十万年前造化之主协同天帝宫颁布的诸天统一时间，每年十个月，每月六十天，每天五十小时，每小时百分钟，每分钟百秒，再逢三年多一个闰月桃月，逢三十年多一个闰月帝月，逢七百五十年一个闰月道月，换算下来一年等于地球十年。
珈蓝公校用的是诸天时间，但岛上没有黑夜，加上这里跟地球时间流速不同，手机里的一天刚好也是这里一天，络迦只当时间变漫长是她想家造成，直到权限升级开通星网后才发现不是错觉。
络迦开启来信提醒：“我们再去排练一下，如果通过了，复试的时候还要飞给老师看。”
“不多申请几个学校？”沫乾问。
在沫乾心里，学校就是门派，既然有选择的余地，当然要比较比较，有时候最好的门派不一定适合，中型门派的精英比大派普通弟子获得的资源更多。
“要是没通过，再申请其它也一样。”
嘴里这么说，但络迦觉得自己通过的几率很大，网上珈蓝万道学院低年级优秀特招学生飞得也就勉强达到最低职业标准，只比她好一些但不如沫乾，为了以防万一，她填写资料时还把体质是本源道体写上去了，虽然比不上优秀学员资料里那些‘法则灵身’‘小天道化形’‘真神后裔’，但应该能加点分。
络迦和沫乾抓紧时间练习。
珈蓝万道学院。
作为珈蓝界最顶级的灵修学院，虽然早过了开学季，但短期培训班和特长班的申请窗口仍然飞信不绝。
培训班还好，少则三五个月，多则三五年，只要交钱就能上，学院里多的是高级学员充当老师。
特长班就严格多了，毕竟招来的特长生不仅给免学杂费，还包修行资源，甚至发零用钱，培养对方成才上赛场。
招生老师是智能生命，不知疲惫的飞快处理飞雪般繁多的申请资料。
年龄过大、体质太差、种族奇葩且无法化人型的直接刷掉，飞行表演明显造假的刷掉，基础不过关的刷掉……最后能留下来不足十分之一。
剩下这些老师才会根据比赛规则给飞行表演打分，再加上低龄、好体质、练习时长等得出总分，合格者获得到学院星网真境复试资格。
“……请于木月十三日四时以终端扫描云图登陆本院星网真境进行复试……”
络迦听虚拟人物投影说完，忍不住抱着沫乾原地螺旋升天。
沫乾微笑：“恭喜。”
“同喜同喜，我肯定是借你的光才通过的啦，你飞得那么好，已经有职业水平，过个一两年就可以上赛场，说不定能成为最年轻的诸天冠军！”络迦花式吹捧。
沫乾道：“不要妄自菲薄，你天赋很好，不晕圈圈，没有我也能通过。”
不晕圈圈是真，但天赋好就说不上了，哪怕前半年忙考试去了，但后半年真是废寝忘食，吃喝全是简易营养丸，累了就吃丹药，实在困了才睡一会，相当于用地球的五年时间雕琢一个节目，靠的都是汗水。
络迦抿紧双唇强忍笑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只是初试，八字还没一撇，接下来还有复试。
“木月十三日四时……诸天十月是金水木火土风雷阴阳灵，今天三月十二，木月十三就是明天四点。”
凌晨两点，本准备好好睡一觉养精神的络迦已经醒过来，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干脆爬起来洗漱穿戴衣服。
用学分跟云蛛族姑娘定制的红色表演服，上衣紧身，肩膀到上臂连着红纱，飞起来时宛如翅膀，十六幅的短彩裙，底下是灯笼裤，坠着小铃铛，头发扎成两个包包，橡皮筋上也挂着铃铛。
摸了摸自己的脸，络迦望着镜中的小姑娘在要不要化妆之间犹豫，上星网搜索了一阵，然后在眉心画了一个火焰纹，转几圈确认头发不会散，赤着的脚比穿鞋子好看，身上也没有破绽，这才出门去找沫乾。
沫乾修为深，已经不需要睡眠，正观看络迦下载的《诸天职业飞行联赛集锦》，听见络迦的声音，打了声招呼继续看，几秒后突然回头盯着络迦看。
“应试而已，不必这么紧张……你额头上是什么？”
“我不紧张。”络迦在半空飘啊飘：“在我的世界，小孩子表演节目的时候都要画这个，显得好看，还有祝福成功的意思。”
沫乾似懂非懂，点头：“挺好看。”
络迦催促：“你快换衣服，我给你也点一个。”
“时间还早。”沫乾边说边遛：“我不点。我是虚空剑木，能杀就行，不用好看。”
第九章 人前的第一场表演
星网真境，是一种存在于星网中的真实境域，通常是使用大神通直接将现实大陆搬进星网而形成。
云图看似地球的二维码，实则为有时效性一次性法宝，借用虚拟真实之神的力量，能将人拉入星网中，很多跨界教育或交流为了方便节约都选择使用云图。
四点整，云图从屏幕中飞出，在空中闪闪发光，络迦和沫乾使用腕表对准扫描，络迦的身影先变得虚幻，到沫乾时似乎遇到障碍，闪了闪，终端提示临时权限开通才登陆上。
现实中，原地留下的络迦和沫乾似乎包裹在白膜当中，与外界隔绝。
星网上，两人直接出现在一个巨大的室内飞行场入口，场内已经有人在飞，观众席坐了几百上千人，虽然没有横幅灯牌旗帜等，但高呼加灵充能的鼓劲声非常响亮。
络迦抬头就看到上方表演者使用十六个身外化身炸了两朵烟花，然后手牵着手分出三十二个再炸一朵大烟花，心里忍不住就扑通扑通乱跳。
“水准这么高？！”
想想自己好不容易才磨出来两个可以自己飞的化身，络迦双眼开始冒水雾。
站在入口处的钢铁机器人突然扭头，朝络迦道：“小妹儿别怕，他们是青年组，你们少儿组的难度肯定不同。”
络迦还以为那是个雕塑，看对方能动能说话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谢。
沫乾握着络迦的手紧了紧：“有我在。”
络迦深呼吸。
复试规则模拟正式比赛，但允许播放外接音乐，因为很多年幼选手没了音乐就数不准时间和拍子。
“青年组表演即将结束，请选手们到青年组教练室等待结果。少儿组选手到主席台集合，准备上场，亲友请到观众席入座。本场表扬为考试，不开通打赏，请亲友不要拍打座椅……”
十六组人，络迦沫乾排在第八，不前不后，位置正好。
珈蓝界的成年标准是百岁，五十岁以下都是少儿，看到有三四十岁还跟地球孩子一样怯场的少儿，络迦觉得自己还算好。
络迦在低空的热身区慢慢飞，听着场内一个个自我介绍说我家出了多少大能，自己是什么什么灵体，忍不住凑近沫乾：“等下我们要不要说体质？”
沫乾问：“正规比赛是怎样的？”
络迦想了想：“正规比赛没有选手自我介绍这个环节。”
“那就不说。”沫乾道：“你飞得那么漂亮，不用别的加分也能选上。”
络迦又冷静了些。
“……下一组，来自接引岛的络迦和沫乾，请做好准备。”
血液在播报的声音中沸腾，络迦忍不住微微颤抖，然后感到沫乾牵着她的手一紧，转头看去。
沫乾笑着点头，眼中满是鼓励和信任。
多肉笑起来真漂亮呀。
络迦想着。
两人手牵着手飞上赛场，抱膝团着身体紧紧挨着蹲在半空，如同两只沉睡枝头的鸟，灯光暗去。
音乐响起，一团光芒落在两人身上，昏暗的飞行场中他们是唯二的光亮。
两人摇晃，似乎在随风摆动，音乐开始急促，他们摇晃的动作也变大。
暴风骤雨来了，雷声中，摇晃的两人遽然翻滚下落，半空中蜷缩的两人舒展手臂，握住对方的手，在风雨中盘旋着寻找可以栖息的地方。
观众席响起掌声，这个圆形飞旋看着不僵硬，圆的弧度标准，漂亮得不像小孩子飞出来的。
风雨越来越大，一次次吹散了紧握的手，两人以不定式飞旋互救。
沫乾的动作比络迦快一些，络迦翻到哪里，沫乾便旋飞追上络迦，用手，用肩膀，用头等地方碰触络迦，像是大鸟在风雨中托住小鸟不让小鸟撞上东西。
不定式飞旋结束后，两人完成几个交叉动作，急促的音乐声中雷雷声啪嚓，络迦左臂在雷声中耷拉下来，脸上露出痛苦，人以陀螺式飞旋转开，仿佛翅膀受伤的小鸟难耐风雨折磨。
沫乾以更快的陀螺式飞旋追上去，在一次次碰触中让旋转同步，终于再次拉住了络迦没受伤的手，组成一个大陀螺，以身体为同伴抵挡风雨。
十秒过后，音乐声慢慢变缓，狂风暴雨渐渐变小，两人旋转的速度也越来越慢，开始不断下跌。
跌落两米，艰难爬升一米，再跌落两米。
当跌倒低空时，旋转彻底静止，两人紧紧依偎着漂浮在低空，大的那个用双臂拢着小的那个，一动也不动，音乐声消失，风雨停了。
寂静的三秒，似乎有音符响起，沫乾的手臂抖动，络迦的衣服摇晃，一团红色的火焰从两人身上升起。
轻快的音乐声中，两人如同浴火重生的凤凰，以蜂式飞旋螺旋升天，至高空张开双臂，似乎在展示自己更强壮的躯体，圆形飞旋骄傲得如王子升任国王时的巡场。
溪水潺潺鸟雀鸣叫声中，两人再次来了一个不定式飞旋，
同样是不定式飞旋，这一次更加舒缓轻盈，如微风中的花瓣，又好似双蝶飞过花丛，也像追逐嬉闹的孩童，充满轻快，那灿烂的童颜，让人忍不住唇角带笑。
追逐过程中，络迦以身外化身变成两个分开飞舞，沫乾双臂一沾，分成十六个，八个一组，从四面八方围上两个络迦。
两个络迦左飞被拦住，右飞也被拦住，上面下面全都有人，顿时气嘟嘟的鼓起脸，突然眼珠一转，笑容狡黠，双手拍拍，解除了身外化身，脚尖一点，使用空间跳跃，出现在包围圈外，朝沫乾做鬼脸。
沫乾扬起下巴，脚下移动，瞬间出现在络迦后面，再走一步，又出现在她前面，一步一步，连续九个空间跳跃，空中的残影形成一朵莲花，络迦在莲蓬中舞蹈。
乐声停止，两人手牵着手，朝主席台弯腰行礼，再转身向四方观众行礼，然后投林乳燕一般轻盈离开赛场。
轰鸣的掌声久久不绝。
两人回到等候区，获得其他选手的注目礼，有小孩甚至哭了起来，还有的找老师问他们是不是青年组的进错了赛场。
确实，两人的表演，就算放到青年组成绩也靠前，单论沫乾，更是有职业的水准，络迦虽然差一些，但飞得跟跳舞一样，肯定有艺术加分，怪不得小孩们紧张。
第十章 羽族翼飞
“小家伙的表演感染性很强，刚才都快忍不住哭了。”
“哈哈，后面那里，我家大宝跟小宝就是那样……”
“我都把椅子拍出花了，可惜不能打赏。”
“大些的姑娘应该是虚空系飞行种族，天赋神通跟空间相关，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体质？”
“我比较喜欢那个小姑娘，飞得流畅漂亮。”
“接引岛的飞升者，整个小世界的气运凝聚一体，到了大世界也是天才，说不定还是法则灵体天道化身之类……我两个都关注了，准备信仰投资。”
接下来几组表演，不知是选手紧张，还是少儿组的水准本来就低，并没多少看头，不过观众多为选手亲友或各大学校招生老师，不管台上飞得怎样，热情鼓励的掌声仍然不觉。
双人组表演完毕，单人花样飞行青年组上场，络迦等人随着机器守卫前往后台看结果。
后台有一面巨大的晶石墙，号称青榜，顶上显示复试通过的人名单和成绩，下方循环播放表演过程。
双人花样飞行是本次复试第一批表演的，络迦等人来到后台时，青榜顶端只有六个名字，青年组四个，少儿组两个，络迦和沫乾榜上有名，正循环播放他们的表演。
这个结果不出众人所料，但仍有人哭出声来，也有人跑过来想跟沫乾交朋友，还有大人递名片，络迦一一拒绝：“抱歉，我们还在适应期，没有社交权限，来这里是学校帮忙开通的临时权限。”
机器守卫维持次序：“没上榜的不要沮丧，听取老师的点评和建议，回去认真练习，争取下次成功通过，我们的特招班常年招生，月月都有复试，机会多多……榜上有名的也不要骄傲，复试通过只是拿到试训邀请，离出道还很遥远。”
众人在机器守卫的引导下，触摸青榜右侧的高大神像底座，传送到点评老师的小教室。
说是小教室，却不是室内，也一点不小。
星辰闪烁的虚空，有一座云霞笼罩的岛屿，岛上有山有水，没有大树和鲜花，但青草碧绿，生机盎然，灵气充沛。
络迦和沫乾出现在草地上，点评老师坐在前方水塘边，面前放着矮几，矮几上炼丹炉正烧火煮着水壶。
“沫乾和络迦是吧，过来，坐。”
老师朝他们招手，指指矮几对面放着的两个草编蒲团，语音含笑，笑容和蔼。
“老师好。”
络迦小学生一样乖巧的打了招呼。
“我是双人花飞少儿组的助教羽族翼飞，你们可以叫我翼老师。”翼老师看起来很年轻，容貌清逸，雌雄莫辩，拿起烧开的水壶倒了两杯水，放到络迦和沫乾跟前：“喝果汁，放松点，你们可是这次复试里儿花飞里唯一通过的一组。”
络迦端起木质杯子，里面乳白的液体色、香、味都像极了牛奶，香醇没腥气，带着淡淡水果味，络迦一口一口，发现每一口带着的果味都不同，杯子很快就见底了。
沫乾将自己的那杯放到络迦跟前。
“这是红叶大界的特产乳果汁，营养丰富婴幼儿易吸收，热着喝每一口的味道都不同。”
翼老师给络迦再倒了一杯，顺便把沫乾的移回他跟前，然后放下水壶，一手朝池塘虚抹，水面上出现络迦和沫乾复试表演的影像。
“你们的表演，跟同年龄的孩子相比要成熟很多，就算放到青年组也不会垫底，络迦的动作优美，已有两分空中舞蹈的真意；沫乾发挥了种族优势，身外化身娴熟，空间跳跃加分，不过……”
“我接下来的话可能比较严厉。”翼老师话锋一转，顿了顿：“理论上对幼儿应该鼓励教育，不过你们是飞升者，法律虽上属于幼儿，却历来心智早熟，相比能冷静对待面对批评而不产生心魔。”
沫乾看了看络迦。
络迦恳切道：“老师请说。”
翼老师微笑：“那我首先说说络迦。络迦你的缺陷在基础，双人花飞里灵力少可以跟搭档借，但不要以为花飞被称为空中舞蹈就当重点在花样，连飞都飞不好，动作再好看也没用。事实上，你的复试表演评分达不到特招标准，之所以能上青榜，是考虑你的资质、年龄优异，可塑性高。”
络迦意外，她觉得自己飞起来还算不错，跟少儿组其它考生比起来，不说鹤立鸡群，勉强也算出类拔萃吧？
“你觉得我是骗你？”翼老师给络迦再倒了杯乳果汁：“一般的飞行术，是在体内运转灵力使身体浮空，灵力裹足跟外部灵气交互从而飞行，你就是这么飞的。”
“是。”络迦学的是基础飞行术，听老师口气，好像学错了。
“那是一般人，你的目标是职业飞行。”翼老师微微皱眉，脸上有着疑惑：“你不能以外行人的标准来衡量自己，更快，更好，消耗更小，这才是职业灵修的追求。我看到你的动作融入了风之法则，让动作更加流畅飘逸，那为什么不把风之法则融入飞行？这能节省你的灵力，也能让飞行更快更好。”
“我有风之法则？”络迦一脸茫然。
“咳……”沫乾清清嗓子：“翼老师，络络开始修行只一年，半年前才决定学花样飞行，没有老师指导，星网权限又低，不能购买职业灵修的传承，只能照着花样飞行的下载影像照着飞，许多基础和常识都不懂。”
络迦默默不做声，论常识，她脑袋里塞的海量百科书，考了上千场，可能比一般珈蓝界少年还有懂得多，但习惯使然，许多东西难以关联到自身。
比如风之法则。
络迦知道法则是宇宙意志，是道的显性，是规律，是前人对道的理解。
风之法则就是风的规律。
空气流动形成风。
把风之法则加入飞行，难道是控制周身的空气流动，让身体借风飞行？
这样能节省灵力？
络迦陷入沉思。
“这就对了。”翼老师大悟：“你现在年龄小，改正过来容易，入学后我会给你多排一些基础课。”
络迦回神，向老师道谢。
第十一章 未成年需要监护人
翼老师看向沫乾：“沫乾你的问题跟络迦一样，只是你灵力相对深厚，天赋刚好适合飞行，掩盖了弱点，若是改变一下飞行习惯，你能拿到更高的分数。职业赛场上，高难度动作固然能加分，但最终决定胜负的往往是我消耗的灵力比你少一星。”
沫乾皱眉：“难道修为高灵力多不是优势反而成了劣势？”
翼老师道：“世界级以上赛事，会将所有选手的灵力控制在同一水平线，但选手对灵力以及法则的掌控度不受影响，等级高的人自然有优势。”
沫乾好奇问：“就没有不限制灵力的吗？”
“有，号称神之领域的综合法术就不在赛场上限制选手灵力输出总量。”翼老师说完，看了眼络迦：“但能在综法上崭露头角的选手，多是法则灵体、天道化身、本源道体、神器器灵，又或者能去本源海进行洗炼的真神后裔等。”
络迦是本源道体，这点沫乾也已经知道。
翼老师点到即止，对络迦和沫乾的复试表演进行详细点评，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抠细节，还带着他们在池塘上空飞了一场。
有专业老师教导比自学的效率要高。
络迦自我感觉进步很大，已经初步将风之法则融入飞行，只是不确定星网真境上的领悟能不能带回现实。
“好了。”翼老师拍拍手，招呼在半空飞得起劲的络迦沫乾落地：“你们的适应期什么时候结束？”
沫乾道：“还有两天。”
翼老师拿出两张青翠的巴掌大卡片，食指在卡片上写了几个字符：“这是珈蓝万道学院的特招通知书，你们拿到个人终端后，将它存进终端里，在半个月内乘坐公共飞船来万道星城报道，超过半个月，定位失效，通知书作废，需要重新考核。”
络迦和沫乾接过书页般的卡片，卡片中央是珈蓝万道学院的标志，乍看静止，仔细看却发生标志是活的，不停重复混沌诞生世界的景象。
“等等。”翼老师叫住两人：“你们未成年，需要监护人。”
络迦微微歪头，眨了眨眼。
沫乾直接说：“我不用别人监护。”
“适应期结束，飞升者可移民落户拥有珈蓝公民身份，幼崽自动进入未成年保护协会保护名单，离开珈蓝公校时，未成年保护协会将给你们安排监护人。”翼老师顿了顿，又道：“但我建议你们在离开前自己找好监护人，可以请前辈暂代，也可以找族内长辈，甚至是契约职业监护人。”
络迦不解：“保护协会安排的监护人有问题？”
“保护协会有真神监察，监护人值得信任，对你们全方位的照顾。”翼老师放低声音：“但他们的照顾太过仔细，而且讲究快乐教育，一天上课超过三节要投诉，练习时间超过四小时要投诉，不满十岁进行练习赛要投诉……”
“能被特招的都是精英，负担比普通学生重，别人一天五节课，练习二十个小时，每个月三次练习赛，可以呆在法则林三日不归宿，能去道友单位实习……学校不能跟保护协会的监护人争论，我不愿意看到你们因为快乐教育变成庸才。”
教育问题古今相似。
在地球，也有许多专家叫嚷给孩子减负，快乐教育法。
珈蓝界的职业灵修像是地球的运动员，别人努力练习的时候你减负快乐，自然也就没有未来。
络迦不是孩子，知道想成功就不能吝啬汗水。
两人退出星网，不约而同看向手中的特招通知书，卡片看着真实存在，其实介于真实虚拟之间，打开腕表终端，将卡片放入光屏，特招通知书便成了屏幕上的一个图标，点击图标查看里面的学生信息学院介绍等。
监护人怎么找？
沫乾考虑是不是向木族求助，虚空剑木在木族中算是珍惜种类，拥有传承的虚空剑木幼体想要找个监护人不难，怕就怕监护人打着‘为你好’的旗帜做不好的事情。
络迦更不想去找人族的互助会，据说纯血人族能融合特性利于繁衍，监护人没找好万一被娇养起来等长大生孩子怎么办。
陆慎的视讯来的正是时候。
络迦跟沫乾对视，接通视讯，然后邀请沫乾拉进视讯圈。
青草地上燃着篝火，胡衣在烧烤，游剑一旁将冰化为水清洗蔬菜，墨海棠正给长尾鸟腿毛，陆慎用草叶编织小动物，看到两人，陆慎笑着邀请络迦和沫乾入座，递给他们一人一个草叶鹿。
视讯的多维投影拟真度极高，烤肉的气味，火焰的呼呼，流动的风，微微扎手的青草……络迦几乎分辨不出跟现实的区别。
但很快，络迦明白自己只是投影。
陆慎几人吃掉的东西吃完就没了，络迦跟沫乾吃完东西仍是原样，嘴里的味道，乃至胃里的饱足感，都只是精神反应的错觉。
“你们适应期要结束了，准备去哪个学校？”
“珈蓝万道学院，已经拿到双人花样飞行的特招通知书。”沫乾转动着手里精巧的草叶鹿，扁扁嘴：“老师说我们未成年，要找监护人，我不相信别人，陆哥你跟游哥能暂时当我们的监护人吗？”
陆慎摇摇头：“阿剑跟海棠都还差几岁成年，我已经给他们担保了，在他们满百岁以前没资格当你们监护人。”
墨海棠脸色跟他姓一样黑：“啧，我活了九百五十几年，才知道自己还是个宝宝，需要家长监护。”
小世界的九百五十岁等于大世界九十五，离百岁成年还有五年。
络迦看向胡衣。
胡衣不好意思摇手：“我年龄是够了，但常识考核没达到标准，药膳师证还没考下来，没有固定收入，申请不到监护人资格。”
陆慎道：“珈蓝界对幼崽很关注，未成年保护协会应该会给你们安排监护人吧，有真神监督，他们还是值得信任的。”
络迦：“老师说保护协会安排的监护人管的太多，而且信奉轻松快乐教育法。”
墨海棠点头：“是这样，我都快一千岁，那个保护协会的人竟然说我们还年幼，都进新界探索了还被拉回来，明明是友好切磋，就大惊小怪的阻止，剑人到猎场杀了头异兽，被教导说好孩子不能打打杀杀！好孩子哈？”
第十二章 大角
游剑埋头擦剑。
“原来是这样吗？”陆慎惊讶：“难怪你们突然说要让我当临时监护人。”
墨海棠翻了个白眼，那种被人当宝宝的糗事他当然不会乱说，游剑就更不会说了。
众人笑了一通，重新回归话题。
“职业监护人怎么样。”陆慎想了想：“在珈蓝神殿公正之主前签定契约，名义上是监护人，也能充当经纪人。我签的新芽娱乐是个诸天级大公司，有培养职业灵修选手的相关业务，你们要是愿意，我请我的经纪人帮忙。”
络迦跟沫乾都没有意见。
陆慎当即叫来经纪人大角。
大角头顶两只大树一般的鹿角，角上还点缀着零星花叶，每朵花的种类都不同，让人忍不住想要细看。
陆慎跟大角讲了事情来龙去脉。
大角来回打量络迦和沫乾，沉吟道：“公司确实有培养职业灵修新人的项目，珈蓝万道学院的特招生愿意加入，我们很欢迎，不过签约前需要审核你们的身份，我们也会跟珈蓝万道学院确认。”
络迦和沫乾将特招通知书投影出来。
沫乾丑话说在前头：“我们只是想请你当名义上的监护人，你不能对我们的生活指手画脚，而且价格太贵的话，我们也请不起。”
大角先是检查珈蓝万道学院的标志，然后才翻看通知书内容，又打开两人的复试表演录影以全景模式观看。
“小鹿没告诉你们？签约新芽娱乐但没出道的都是练习生，公司每年出培养费，等你们出道有收益之后公司再分成。”
沫乾问：“要是我们以后不能出道呢？”
大角边看投影边道：“继续训练，实在不行就改行做直播，按照公司安排的剧本去小世界做直播，观众打赏对半开，什么时候公司收回支出了，才能按自己的意愿自由直播。”
络迦好奇的问：“陆哥做直播也有剧本吗？”
“他签了新人十年自由直播试用约，十年内要是赚不回本金的两倍，就要按照公司的剧本直播了。”大角朝陆慎笑笑：“放心，小鹿是神兽，有双系法术职业证，实在不行还能变出本体给人加气运，培训期内成绩拔尖，是公司未来主推的新人，就算赔了也会给他仔细挑选剧本。”
“其实公司剧本也挺有意思。”陆慎数：“只要不是恋爱类系统，那些拯救世界、以德报德、以直报怨、挽救遗憾、探索远古等系统若不是有惩罚机制我都想试试。”
“那都是给普通人用的大众版本，没有新意，难以让观众转化为信徒，你想试的话，到时候给你量身打造专用剧本。”大角示意络迦关掉投影，收敛笑容，邀请络迦和沫乾到一旁坐下谈话，谈话的对象主要是沫乾。
“原则上，公司不想签五十岁下的少儿，因为未成年保护协会管得很宽，公司需要等到你们满百岁才能安排出道，纯支出的时间太长。但……”
大角话锋一转。
“职业灵修跟娱乐行业不同，不管年龄只要登上诸天级赛事舞台获得奖杯就能出道。络迦可能还欠缺了些，沫乾你能力已经达到职业级，只要在学院系统培训两年，应该能赶在五十岁前参加诸天少儿花样飞行大奖赛，前提是你选择单飞。”
“我只飞双人。”沫乾斩钉截铁：“不行就算了。”
大角道：“那只是建议，我作为经纪人不会干涉你们的训练，参赛出道与否全看你们的教练，络迦的本源道体是天生综合法术胚子，以后会不会继续飞还不一定。”
络迦毫不犹豫接道：“我喜欢飞。”
不管怎么说，大角决定签下络迦和沫乾。
众人一起讨论契约细节，陆慎作为过来人，懂珈蓝民法，比自己签约时还上心，提了许多意见，沫乾积极限制大角的权限，络迦没有插嘴而是申请智能律师监管，防止契约陷阱。
最后契约确定，让智能律师备案好，大角头上的花草都蔫耷耷的。
“你们这些小家伙可真不像飞升者，一个懂法，一个知道申请公共智能律师，一个死抓着独立权不放，不肯让我赚一点便宜。”
墨海棠道：“出道前不用管太多，出道后分成等于白赚，不好吗？”
“不让我在培养期多付出，出道后重新签契约分成肯定低。”说是这么说，大角脸上仍笑眯眯的，头上花草也重新抖擞起来，拿出两根晶莹剔透的鹿角小枝丫：“这是我的私人名片，你们放终端里收好，离开珈蓝公校时联络我。”
“飞升者适应期结束要到珈蓝神殿办移民落户，见面后我带你们办手续，不要跟未成年保护协会的人签托管，口头托管也不行，更不要跟那些推销物品的人搭话，有人喊你们种免费疫苗也不要去，你们以后要当职业灵修，有些疫苗会影响修行……”
大角化身老妈子，谆谆善诱。
告别众人，络迦和沫乾退出星网。
沫乾有些焦虑，嘴里嘀咕着‘什么未成年，逼着大爷要卖身’，变成澡盆大的多肉莲台，悬在空中转来转去，有山灵居的新人靠近，他就嗖嗖嗖的冒剑气，浑身锋芒，让人敬而远之。
络迦心情还不错，她在地球就习惯了进公司先签合同，新芽娱乐的契约不是固定制式，条件双方各自提出讨论，各自权限分明，有不能收买的智能律师免费评估，杜绝了契约陷阱，真正签订的时候还请神当背书，防止违约，这样的契约比地球上绝大多数合同都安全可靠。
时间在练习御风飞行中悠忽过去，两人收到了适应期结束的通知。
学分离开珈蓝公校就作废，络迦在换功法宝药还是其他物品中犹豫不决，最后兑换了两个‘无障碍智能交流器’，沫乾则兑换了一个充能型防御桃花发卡。
半瓶回灵丹，院子里收获的果蔬种子，小木剑，彩色蛇筋发箍，吃光了零食的玉盒子，表演服，鹿角雕成的护身符……
络迦整理需要带走的东西，大多数陆慎他们以前送的，将小背包塞得鼓鼓，然后拿着手机在山灵居到处拍照留念。
朋友圈依旧发不出去。
这一年里，地球上的络迦升职加薪，近半个月还交了个男朋友，在微博上互相晒恩爱。
络迦翻着手机里两手交握的照片，眼睛又开始发热。
混蛋，除了礼节性握手，我都没牵过异性友人的手，没交过男朋友！
第十三章 珈蓝神殿
“络络……”沫乾在外喊：“飞梭来了。”
络迦吸吸鼻子，扬声回应：“就来。”
房间早已整理干净，络迦扫视一圈，确认自己的生活痕迹全部扫去，背上背包，挂好手机，关起房门，取下挂在门上的铭牌，脚尖轻点，朝沫乾飞去。
不需要伤心，爸妈身边有比自己更成熟的络迦孝顺，是好事。
爸爸，妈妈，珈蓝界是法治社会，未成年福利待遇很好，能修仙论道，神仙们不恃强凌弱……我会努力学习，把握机会，不浪费本源道体的资质，争取以后能穿越时空去看你们。
珈蓝神殿不是一座房子，而是珈蓝之主神域切割出来形成的独立世界，珈蓝界每一个空港都有通往珈蓝神殿的空间门。
络迦出现在珈蓝神殿正门的神恩广场上，遥望远处，比星球还巨大的神山，山脚往上环绕高大的宫殿式建筑群，越往上，建筑越少，半山腰起是珈蓝之主的神像，信仰光辉笼罩，看不清神像容貌。
神恩广场说是广场，更像平坦的大草原，芦苇那么高的青草中央耸立一棵遮天古树，广场低空时时刻刻都有人传送过来，大家不约而同抛弃了飞行工具，或是低空飞行，或者踩着草叶跳跃，有的去参观古树，有的到广场外的联盟政府办理业务。
“接下来去哪里？”沫乾拉紧络迦的手，左看右看，飞梭上送他们的盔甲人没跟过来。
“我们先通知大角。”络迦给大角发通讯定位。
草丛里飞出一团黑影，朝两人扑来。
沫乾瞬间出现在络迦前方，抬手劈出一道剑气。
凝聚了沫乾六成力量的剑气没入黑影中，悄无声息，对方连哼也没哼一声，不过黑影也停在前方一米之外。
那是只半米高的黑色凤尾蝶，身体却是人型，穿着黑色纱裙，小巧精致的脸，额头两根长须颤动，宝石般的水汪汪红眼睛盯着从沫乾身后探头络迦，微微歪头，眨巴眨巴。
络迦朝她笑了笑，试着举起手机。
“那是你的终端？要录我吗？”凤尾蝶眼睛一亮，姿势曼妙的原地转一圈，翅膀洒下荧光将小裙子下摆都染成金色。
络迦只是拍了一张照，凤尾蝶见络迦放下手机，端正了姿势，清清嗓子：“来自接引岛的络迦和沫乾，我是你们的引导员金点点，请打开你们的临时终端跟我对接，你们需要到水晶宫办理移民落户，请跟我来。”
两人打开腕表终端扫一扫金点点，光屏里跳出金点点的信息，对方任务栏上写着引导新移民络迦和沫乾办理手续。
络迦软绵绵的打商量：“能不能等一下再去，我们的监护人还在路上。”
“可以啊。”金点点转了一圈，朝广场中央古树飞去，还回身招手：“我带你们去看神树爸爸，那是珈蓝之主成道之时亲手种下的树，来神殿不得不看的地方之一。”
古树近看越加的大，树干粗如城墙，叶片有公司大门那么宽，轮廓缩小了隐隐有些像桑叶。
参观古树的人多得像围着花树转的蜂群，嗡嗡嗡，嗡嗡嗡，绕树飞几百米，就遇到三个旅游团，还有个旅游团清一色上身人型下身鱼尾，样貌一个比一个漂亮，让络迦忍不住偷拍。
事实上，来到珈蓝界后，除了看不出脸的盔甲人，络迦还没见过丑人，连长相平庸的都没有，修炼真是比美颜相机还厉害。
“……神树养了一群灵蚕，他们喜欢留影，用终端对着树拍摄能引他们出来，拍得好看，他们会送礼物，以前有人得到过他们炼成的九转神丝，是打造神器的原材料……”
人鱼族的道友叭叭叭的解说，金点点就在络迦他们身边小声嘀咕：“灵蚕才不是神树爸爸养的，那就是一群负责修剪枝叶的护理工，送九转神丝是因为对方是珈蓝之主神裔，拍摄顶多送几串桑果……”
灵蚕上半截是人型，下半截为虫身，人型如同少男少女，穿着蚕丝织成的彩色纱衣，虫身露在外面，白白胖胖如玉一般晶莹剔透，看久了还有些萌。
各式各样的终端摄录机对着神树拍，有眼球型、鸟虫鱼兽型、镜面型、戒指腕表项链耳钉等首饰型，以及更常见的瞳膜摄录，络迦的手机一点也不起眼。
络迦选了一只对周围摄录机不感兴趣，嘴里叼着块绿叶傻呆呆仰头看天的灵蚕，主要是这条灵蚕的虫身比其他的要胖两圈，肥嘟嘟的更可爱。
找好角度，打开美颜，拍照，ps，一气呵成。
络迦满意的将照片通过蓝牙发送到腕表终端，然后学着别人把照片投影到灵蚕所在的树叶上。
“你的录影不会动，好神奇啊！”金点点大惊小怪：“胖虫这么看还怪好看的，都不像他了。”
“这是照片，意思是留住最美的刹那。”络迦不好意思说自己ps了：“主要是他底子好，那些怕肉多会被吃掉的种类才以瘦为美。”
“是吗？”金点点被唬得一愣一愣，低头看看自己，想着要不要适当增肥，蝶族可是虫中贵族，一点也不怕被吃。
p过的照片比那些没加特效的写实录影显得独特且美丽，胖虫嘴里的叶子都掉了，朝里面喊了几声，很快又有几只胖乎乎的灵蚕爬出，对树叶上投影的胖虫照片惊为天人。
络迦给每一条胖虫都拍照美颜修图，投影到他们居住的树叶上，灵蚕用特殊液体涂抹树叶，能保留投影。
胖虫们摘了好几串桑果送给络迦。
桑果一串有半米多长，果粒密密匝匝有葡萄那么大，络迦吃不完也没地方放。
胖虫们让络迦等等，然后用树叶细脉编织了一个鸡蛋大的带盖小篮子，竟然把那堆起来比络迦还高的桑果都收纳了进去。
有游客认出来，小篮子是一个能保鲜的空间储物器具。
络迦不好意思收这么贵重的礼物，胖虫却说他们已经是朋友了。
“我没有东西回礼，就给你们条一支舞吧。”
络迦想了想，将东西交给沫乾保管，现场即兴表演一段舞蹈。
没有音乐，没有漂亮的白纱裙，踮起脚尖，抬起手臂，络迦踩着树叶跳起来。
第十四章 落户珈蓝
络迦并不害怕在人前舞蹈，因为从小学到初中，她上了九年的芭蕾兴趣班，小时候每逢过节，总要给家人亲戚表演，然后得到的红包就能比别人厚一些。
也许是最近练飞几乎走火入魔，络迦本准备跳一支芭蕾舞，但跳跃旋转之间，人就飞到了空中，变成花样飞行。
手臂舞动带来一缕风。
下意识的，络迦抓住这缕风。
灵气，流动。
化作风托住了络迦，推着她转圈圈。
踢腿，跳跃。
风在腿间缠绕，在臂下回旋，在腰后流连。
……
不知不觉，络迦体内的灵力已经停止输出，全靠手脚舞动时带起的风托在半空飞舞，直到舞蹈结束人还有些茫然。
“好”
有人叫好，游客们并不吝啬掌声。
络迦微微脸红，跳成什么样她心里清楚，芭蕾不是芭蕾，现在的身体没长开还有点胖，肢体称不上优雅，花样飞行也不是花样飞行，除了飞的时候能借风力，一样标准动作都没做。
但对旁人来说，一个只能上幼儿园的四岁小朋友跳舞，谁会苛责她跳得如何？总之鼓励就对了。
“我好像找到融合风之法则的诀窍了。”
络迦接过沫乾递过来的手机挂脖子上，然后背好小背包，拿着小篮子，眼睛亮晶晶的。
“我早说过，你飞得很好。”沫乾忍不住摸了摸络迦头发，语带骄傲。
大角不知何时到的，一路鼓掌，脸上笑眯眯：“这才两天不见，进步很大啊。”
即将签下两个未来职业灵修，大角这两天恶补了花样飞行的相关知识，知道络迦这个年龄段重要的不是动作，而是基础飞行，上次复试表演录影里络迦飞的方式跟他差不多，这次再看，飞行方式已经向职业化转变。
小插曲过后，金点点和大角带着两人去办手续。
珈蓝界是大杂烩式融合文明，修炼体系发达，科技水平也不低，因为移民法案里允许通过测试的智能生命成为公民，导致大量智能生命涌入珈蓝界，而智能也以公正无私著称，覆盖各行各业，包括政府部门的业务窗口。
移民落户登记的第一步就是检疫，不，是检测法则排斥度。
每个世界的法则都不相同，穿越世界必然会出现法则排斥，轻着身体不适修为下降，重着可能直接崩溃。
适应性强的灵修，三五个月就能适应法则转换结束排斥期，因为种族殊异和修为强弱，每个人的适应期长短都不一样，基本不超过一年，也有极少数难以适应的，珈蓝政府一般打回原籍不建议落户。
络迦和沫乾成功通过检测，落户珈蓝界。
珈蓝人的身份证就是一个以精神念力为密匙的星网账号，账号除了记录个人信息数据，还是银行卡信用卡驾驶证学位证等等，一号多用，除非移民它界，否则终生不可更换。
跟身份账号一起发放的还有星网终端。
新终端仍然是腕表外形，里面多了一个随机附带的低级智能，能客串随身管家、医生、律师、教师、营养师、司机、秘书等等，据说还能帮忙代写论文，络迦真不知道它低级在哪，那真正高级的智能又是什么样子。
办理移民落户到激活身份账号只用了五分钟，确认大角为监护人却花了两个小时。
未成年保护协会的员工比政府职员强势多了，强行带着络迦和沫乾到描绘珈蓝之主成道的壁画前以神术检测两人是否被下精神暗示，然后让两人做迷宫游戏回答各种问题再观察他们的应激反应，确认两人的心理是否成熟到能独立做主。
大角也被强上了一堂如何当好监护人的家长课。
“如果未来遇到问题，欢迎找协会帮忙，协会存在的意义就是让所有孩子自由快乐的平安成长。”
未成年保护协会的员工跟络迦和沫乾交换好友，送了两人各一袋糖果做礼物。
“你们想要攀登问道成神之路，协会就希望你们未来君临诸天，但当你们累了病了坚持不住了，只要给我们发个信息，你们依然可以回来过自由快乐的生活。”
大角从头至尾，脸都是绷着的，浑身上下透着我跟你三观不合，交流是为了礼貌，大家按规则走程序，好聚好散。
“好了，现在我们去签契约。”
送走儿童保护协会的员工，大角脸上重新露出笑容：“你们别听他的话，保护协会希望所有孩子都有快乐的童年自由的花雨季，那样养出来的是凡人，沉迷星网娱乐，修炼都是靠游戏，勉勉强强达到空级，几千年后，发现衰老期快来了，再想认真修行，想各种办法延寿，已经迟了。”
络迦笑笑不说话。
沫乾淡淡的道：“我族里同辈一万多个兄弟姐妹，七哥天赋最好，从小有长老当护道者，其他都靠天生天养，从会移动起就学着躲避猎人，后来听说七哥背着长老跑出去玩，被人抓去放血养剑，我来这里前，族里同辈只剩我一个。”
一万多个，只剩一个。
什么鬼畜世界？这生存率也太低了吧！
络迦转头看向沫乾，沫乾睫毛微垂，脸上挺平静的，看不出是否伤感。
沫乾将自己的糖果塞给络迦，笑道：“对于那些说要保护你的人，得抱有戒心，包括我，虽然说保护的人不一定有恶意，但给你带来的后果未必有益。”
“珈蓝界属于超神器银河法网覆盖区，安全基本有保障，你们不用太担心。”大角插嘴：“保护协会的存在也是有意义的，他们培养出大量吃不了苦受不了累信奉快乐一生的普通人，然后我们的主播艺人们靠他们信仰来修炼。”
大角咳了一声，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有歧义，怕被误会，补充道：“其实苦修求长生也好，快乐千年也好，都是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只要没成神，从灵魂上，大家就都平等。普通人贡献信仰给偶像，关系是相互的，没有谁高谁低。修为不能用来恃强凌弱，强者为尊也只是尊重的尊……”
大角絮絮叨叨，一路给络迦和沫乾灌输要尊重信徒，信徒不是弟子，更不是仆人的理念，生怕他们看不起普通人，自认高人一等的偶像基本走不远。
第十五章 故乡的野草
从神恩广场通往神山的道路两侧耸立一座座柱像，柱像下有一栋栋风格各异的宫殿，穿着各种服饰的信徒在跟游人介绍他们信仰的对象，并赠送游人材质不一的小型神像。
只有为珈蓝界做出贡献，联盟注册信仰稳定的正规神殿才能在这里建立柱像，因为他们不是真的神，神格也只是虚称，神像也不能称之为神像，官方学名为偶像。
“不要轻易接受别人赠与的偶像，那些偶像请回家很难打理，物理擦拭不起作用，需要常常祈祷信仰才能保持光洁……”
大角小声说着，害怕络迦两人被向游人布道的信徒拐走，踩着限飞的底线，快步穿过神恩大道。
神山之下有巨型神宫，神宫内有一座高大百丈的珈蓝神石像，石像底座中央掏了一个拱门，门后是通往神山的天梯，凡是攀登天梯的人都需要先拜神像，从这拱门内穿过。
大角拿出星网预约的票号，找了一个珈蓝虔诚信徒神仆做公正，再请一个公众智能律师监督，拿出备案了的契约模板，由神仆在珈蓝神像前诵读契约内容。
神仆每念出一个字，光屏上的契约便点亮一个文字。
等神仆念完，整个契约都被点亮，从光屏中浮起来，变成了好似发光金属雕成的实体。
络迦和沫乾按照神仆的指点，用精神念力在契约上铭刻印记，然后是大角。
双方都签名后，神仆宣告契约成立，这一份契约将在神殿留档，络迦几人的星网账号也有备份留档。
神仆业务很忙，签约结束就请大角带人离开。
络迦看着公证处密密麻麻找神仆做公正的人，附近有一个游人刚好问出她心里的疑惑：“这么多人公证珈蓝神都能听到？他管得过来吗？”
“凡颂神名，神便能知，真神念头亿万，如何管不过来？违反契约者自有神罚。请。”有穿着神袍的珈蓝信徒出现在游人跟前，说完做了个请的动作，提出质疑的那个人凭空消失。
沫乾明显紧张，手上的肌肉都绷紧了。
络迦还好，来前做了功课，拍拍沫乾的手背，安抚：“那个人不遵守神殿规矩，质疑真神，被驱逐回原地了。”
心里想是一回事，嘴贱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尤其是在珈蓝神殿里质疑珈蓝神的强大，只是驱逐算珈蓝神温和良善，换了教义比较极端的神殿，现场点成圣火烧死都可能。
大角干脆抱着两人快步离开，出了神宫才松口气。
“络迦说得对，质疑真神是嘴贱作死。契约已经生效，违约者自有神罚，至于神罚来自真神还是超神器银河法网，没有区别。接下来要带你们去接种疫苗，这个不能省，所有学校入学都要做检查。”
不管在地球还是珈蓝界，都要求婴幼儿接种疫苗。
地球上的疫苗主要预防各种疾病，珈蓝界的疫苗功能就更全了。
除了预防寄生虫族的驱虫药，还有预防常规诅咒的九阳液，防止进化时基因崩溃的稳定糖丸，还有环境适应，防精神暗示，防识海入侵，防等级威压等等，花样繁多，让一个普通人也能在大能环伺环境恶劣的地方欢快蹦。
有极端者认为，疫苗跟保护组织还有娱乐游戏三者的存在，就是让庸人自甘堕落的三重毒瘤，应该被取缔。
珈蓝界的疫苗法定免费的有十二种常规疫苗，自费疫苗却有成千上万种，即使常规疫苗也有更高级的自费版本。
疫苗接种中心位于移民落户大楼斜对面，这里也是诸天有名的疫苗接种中心，不少异界人花费巨资跨界来珈蓝界旅游，就是为了到这里接种特殊型疫苗。
疫苗接种中心大门是一个智能传送门，大角在星网上跟医师预约好，此时终端对接输入要去的定位地址，三人瞬间传送到一个两侧种满鲜花的巷子里，巷子尽头有一个门店，门店上挂着《求真》招牌。
“别看这里不起眼，这里可是我连夜请朋友搭线找到的定制疫苗专卖店，在外名声不显，但在职业灵修圈子很有名。”大角指着招牌右下角的标记：“看那个，那是时空商界的印记，他的客人不止来自诸天万界，还有各大世界过去、现在、未来的有缘人。”
“欢迎光临。”
一个穿白大褂胡子稀疏的颓废中年打开门，耷拉着眼皮，声音有气无力，敷衍的说完话，对大角的弯腰行礼视而不见，只抬起眼皮扫了络迦和大角一眼，然后趿着拖鞋转身回走。
大角怕络迦两人小看人，低声解释：“摩可大师比较不拘小节。”
摩可大师是曾经风靡万年修真游戏里的药祖，依靠游戏学徒的信仰，从虚拟智能进化出智能灵魂，又在一次诸天赛事中力压众多现实大药师夺冠，获得具现权利，成为有灵魂的现实真人。
店里比外面看着要宽敞，就是不像医院药店，更像阳光花房，种满了绿植，还有几棵果树，有一块地方圈起来种着络迦熟悉的狗尾巴草，开出来的花束跟逗猫棒似的，仔细看，地上的草甸也是狗尾草，只是没开花而已。
络迦凑到狗尾巴花前，左看右看，甚至上手摸了摸，还拿手机拍照对比，确认就是地球的狗尾草。
沫乾问：“怎么呢？”
络迦手指轻轻点点狗尾花：“这是我家乡的草。”
大角一旁笑：“这应该是退化的升灵草，升灵草在诸天万界都很常见，还有名字叫圣灵草、生灵草，或直接叫灵草，据说是造化之主的化身，具备先天造化，能提高灵气活性，增强灵气浓度等，珈蓝界能容纳这么多灵修，功劳最大的就是它。”
“升灵草给点水就能活，喂点灵气就能给你产灵气，养分充足还能进阶。”摩可大师趿着拖鞋过来，依旧耷拉着眼皮，没睡醒似的：“我隔绝灵气五百年才让这丛升灵草退化开花，你家乡肯定是无灵末法之地。”
大角惊讶：“无灵末法之地能出本源道体？”
“问神去，我哪知道。”摩可大师将手里拿着的两瓶药放在桌上：“好了，大的八千七，小的十六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