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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叶7     宋疆txt下载     宋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六十一章 不宜出门

    叶青可以算是两世为人、又是知晓此时的历史走向,加上其察言观色、城府世故,本就过人。

    而李凤娘不过是从一个刁蛮的千金小姐,刚刚蜕变为妇人,而且还远远未达到如同宫斗剧当中,那般真正的城府深成之女子,所以面对这样的叶青,若是论斗心理,即便是加上李立方跟李道,怕都不是叶青一个人的对手。

    何况,叶青掌皇城司,向来是作为皇家的鹰犬眼线,藏在暗中鬼祟如魅,所以当知道一些别人的**时,甚至是不用威胁,就能够让人方寸大乱。

    毕竟,这可是皇城司,而且知道的,还是李凤娘心底最深处,早早为皇后之位做的暗中准备。

    李凤娘更是害怕,若是叶青把这番话告诉宫里真正的皇后跟皇太后,那么自己这个刚刚做了几天的太子妃,就有可能被她人取代不是?

    再次看了一眼手腕上发红的肉,看着陷进肉里的指甲跟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抬起头对着李凤娘道:“李尚书在太子妃未被婚配之时,在朝堂之上向来是中立,而今工部所赖以生存的水利一事儿,又有蒲家占据重头,所以李尚书可谓是毫无油水可捞,仅仅靠着俸禄,能够养的起这么一栋宅院跟这么多下人已经是极限了。李尚书为官清廉,又不结党营私,太上皇选你做为太子妃,自然是除了太子妃知书达理、温婉大方外,便是太子妃清白的出身以及李尚书在朝堂之上的中立立场了。所以,完全不需要皇城司查探,便能够轻而易举的知道,太子妃与夏通商,到底是所谓何事儿了。”

    李凤娘依旧紧紧抓着叶青的手腕,不过指甲已经缓缓松开了猩红的肉,一双美目紧紧盯着叶青,凝重道:“除了你,还有谁知晓此事儿?”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无他人。”叶青缓缓伸出另外一只手,放在李凤娘的手上,轻轻掰开已经不再用力抓自己手腕的手指,而后拿起那只软软的小手,缓缓放到了李凤娘近前。

    李凤娘任由叶青把自己的手放到了靠近自己的桌面,视线也缓缓从叶青棱角分明,带着野性跟奸诈的脸庞上移开,盯着前方的门口说道:“我答应你,不过有个条件。”

    “太子妃请吩咐,臣自当竭尽全力为太子妃分忧。”叶青按着李凤娘的那只手,轻轻拍着道。

    李凤娘默默的收回自己的手,感受着手背上叶青那掌心的温热渐渐散去,平静道:“算是两个条件。”

    “十个都没有问题。”叶青心头也是一松,从容的收回自己的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

    “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就算是李立方,也不许他知道。可能办到?”李凤娘转目道。

    “以后我就只给太子妃办差了!”叶青佞臣本性显露无疑。

    “别说的那么好听,我早晚肯定要亲自要了你的狗命!”李凤娘咬牙道。

    “我特么的尽心尽力的为你出谋划策,你特么的却老想着要我狗命,摘我狗头?你觉得这样合适吗?就算是你想把我剁碎了喂狗,但你能不能放在心里别说出来?这个时候咱俩人不应该是肝胆相照,彼此获取彼此的信任,为以后的合作增加成功的可能吗?”叶青无语,这死娘们老想着要自己的命,自己还怎么踏实的准备办差,为未来有可能跟史弥远、市舶司的冲突做准备呢?

    “肝胆相照!那要不要你我现在先面对皇天后土跪地拜个把子?”李凤娘被叶青的粗鲁话语给直接逗的笑出了声,但很快意识到了自己话语中的不妥,瞬间又收起了笑意,冷着脸说道。

    “算了吧,拜把子的事情就别了。人家拜了把子是为兄弟两肋插刀,你我拜了把子,呵呵,你是巴不得插兄弟我两刀。”叶青并没有察觉到李凤娘话语中的不妥之处,于是刚要端起桌面上的茶水,但却被李凤娘率先端了起来。

    “好,我现在可以暂时放下你我之间的仇怨,暂不取你……狗命。”李凤娘说道狗命,又再次笑出了声,强忍着笑意继续道:“人家是歃血为盟,今日你我以茶代酒,我保证在我成为皇后之前,绝对会留着你的狗命。”

    说完后,李凤娘便端起茶杯放在嘴边正准备喝下去,但却听到旁边传来叶青幽幽的话语声:“我特么的用壶跟你干吗?”

    于是李凤娘刚刚喝进嘴里的茶水,瞬间一口全喷了出去,举起手中的茶杯,作势就要摔向一旁一脸不满的叶青。

    看着叶青成心转着茶杯,对着自己刚刚喝下去的杯沿,还带着自己浅淡的唇印地方,把自己的嘴唇印了过去,于是再次冷哼了一声无耻。

    在叶青轻佻的笑着放下茶杯后,李凤娘再次冷着脸道:“先别高兴的太早,那不过是我的第一个条件,还有第二个条件没说。”

    “说就是了。”叶青轻松的说道。

    “帮我杀几个人。”李凤娘语不惊人死不休道。

    “杀几个?”叶青的眼珠子差点儿瞪出来。

    “你不是会猜测分析吗?那你猜猜我想让你杀的会是什么人?”李凤娘看着叶青吃惊的表情,感觉自己好像终于在叶青面前扳回一局。

    而叶青则是连想也不用想,直接站起身准备往外走道:“行,知道了,明日清晨之后,你便不会再见到那几个依然还逗留在我大宋的夏人了。”

    “你……。”李凤娘吃惊的看着叶青高大的背影,她没有想到,叶青竟然连思索都不思索的就猜出来了:“那你可知道他们如今在哪里?”

    “除了武林门外他们还能去哪里?”叶青回头,看着吃惊的李凤娘一笑道。

    “那么如此你便会相信,本宫不会再与他人做局坑你了吧?”李凤娘看着叶青走到门口,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确定的确认问道。

    毕竟如今李凤娘的年纪跟城府在这摆着呢,不管如何说,总之还是一个初为人夫的女子,其城府跟隐忍自然是不可能达到像叶青这般,被赵构磨砺了一年的境界。

    所以原本该心照不宣、彼此默契的事情,还是被她如同涉世未深般的问了出来。

    “明日我给你答复。”叶青转身,笑看着李凤娘道:“若是太子妃信得过臣,其实大可不必用御马营的人,太子府的安危,不如就全权交给皇城司好了,以如今皇城司的实力,臣以为对太子妃……。”

    “你这是劝本宫引狼入室吗?”李凤娘冷笑着道。

    叶青吃吃的笑了下,眼神放肆的停留在李凤娘骄傲的胸前:“太子妃又不是第一次引狼入室了不是?”

    “无耻!”李凤娘抓起桌面的茶杯,看着叶青手搭在门上,于是又无奈的放下茶杯,冷冷道:“本宫会考虑的,三日之内,给你答复!”

    随着叶青离去,眉头紧蹙的李凤娘,则不由的开始细细琢磨着,若是让皇城司的人进入太子府供自己差遣,到底是对自己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呢?

    思来想去,李凤娘只感觉,若是真让皇城司守卫太子府的话,好像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弊端,毕竟,只要叶青答应了跟自己的合作,那么整个皇城司可以说最起码等同于便是自己的皇城司了。

    只是如此一来,自己还得继续隐忍着叶青在自己面前的放肆!

    随着李立方兴冲冲的跑进来后,李凤娘依然还在权衡着利弊,但即便是她想破了脑袋,在如今叶青已经握有她把柄的形势下,李凤娘越发觉得,皇城司来守卫太子府,好像是还真是百利而无一弊。

    走出李府后的叶青,回头望了望点燃巨大灯笼后,照亮了头顶匾额的李府两个字,心里喃喃道:还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用自己的时候马车接,这不用自己了,连个送自己回去的马车都没有。

    而就在叶青从李道正门的巷子,刚刚拐入到另外一条巷子的时候,只见当今圣上赵?y与皇后,在信王跟信王妃的陪同下,正在缓缓登车。

    “妈的!今天特么的邪门了!出门没看黄历吧,是不是今日老子不适合出门啊!”叶青一边心里头埋怨着,一边又老老实实地迈着步伐,在王德谦的目光注视之下,往信王府门口走去。

    随着王德谦恭敬的向赵?y禀奏着,赵?y与皇后,信王与信王妃,则是一同扭头看着此时正穿过侍卫司的人,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随着叶青向几人一一行礼,则是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赵?y看向他的目光,比初次见面之时,多了一丝的欣赏之意。

    “叶统领何故会出现在此呢?”信王沉声问道。

    对于叶青并无好感的他,如今已经知道,今日叶青真的是高中魁首,而且就像今日圣上在府里所言一样,殿试之后,叶青便会前往大理寺任职左少卿。

    这让信王赵璩对叶青则是更加的没有好感,瞎子都知道叶青是太上皇的人,而太上皇是向来看不上信王赵璩,若不是有当今圣上护着,连大理寺恐怕也早就被赵构从其手中夺走了。

    但如今虽然还未完全夺走,不过任叶青前往大理寺供差遣,就足以说明,太上皇的心意已决,还像从前那样,对他赵璩还是没有任何的好感,也开始着手要插手大理寺的各种大事小情了。

    “回圣上、信王的话,臣是前往工部尚书李大人的府邸查案,太子大婚之日的案子刑部催了臣几次,臣为稳妥起见,所以今日便想要再次查验一番,以免出了差错,辜负了圣恩。”叶青睁着眼睛、理直气壮的胡诌道。

    “嗯,很好。”赵?y赞许的点点头,继续道:“今日本该是你庆贺高中之时,但你还能够在高中之余,想着结办太子大婚之日时那不该发生的案子,不错,尽职尽责、当得起君臣大义四个字。”

    “臣多谢圣上。”叶青行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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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 选择

    听到赵?y当面对他的夸赞,叶青一颗原本见过赵构之后带着疑惑的心,终于算是落地了。

    加上在赵?y跟皇后离开后,钟晴那跟着信王转身入府时,瞬间告知自己的口型,也让叶青终于明白了,今日赵?y来此,便是为了君臣大义四字而来。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赵?y显然在此之前,并没有把君臣大义四字的含义,告诉赵构。

    不知道这是赵?y不明白其义,所以才没有告知,还是说有什么私心呢?

    奈何,钟晴跟随着信王赵璩已经入府,而威严的王府大门,也在赵?y的仪仗消失后,无情的对着叶青关闭上了。

    所以叶青根本没有办法从钟晴的口中得知,今日赵?y在信王府更多的细节。

    再次一个人孤零零的由尚书府的门口,转换到了在信王府门口孤零零的情形,对着信王府三个字竖了个中指,骂了一句老子早晚把你绿了的浑话后,便一个人沿路往家的方向走去。

    所以当钟晴的宫女芳菲,匆匆忙忙再次从王府出来的时候,叶青却早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留下芳菲在门口懊恼的跺了跺脚后,又赶紧跑回王府向钟晴禀报去。

    接下来的几日里,李横几乎每天都会向叶青通报一些汤府外围的事情,至于府里的内情,汤思退显然是早有准备,如今即便是皇城司,都没有办法渗透进去。

    而泼李三跟赵乞儿二人,这几日里以来,脸上原本轻松的笑意已经消失了好几天,渐渐的被一股杀气所弥漫。

    不论是赵乞儿还是泼李三,或者是李横,都是这几日的时间里,跟叶青见面机会最多的几个人。

    答应李凤娘的事情,在当天晚上,叶青就交给了墨小宝。

    这还是墨小宝第一次单独办差,在叶青给他说的时候,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总之整个人都呈现着不同往常的神情状态。

    不过好在,墨小宝倒是并没有辜负了他的期望,即便是赵乞儿有些不放心,还是在暗中跟了人,但不得不说,墨小宝的差事儿办的极为漂亮,钱塘江里的鱼,又多了一份意外的收获。

    而现在让叶青微微有些头疼,依然还是李凤娘的事情,李凤娘不出意外的答应了叶青的提议,愿意把太子府的守卫差事儿交给皇城司,但唯一的条件便是,统领整个太子府的三百人守卫的两名部将,必须是她亲自挑选的才行。

    于是叶青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绝了李凤娘的提议,开什么玩笑,要是让李凤娘亲自挑选部将统领太子府的守卫,岂不是自己这三百人,就极为有可能打水漂?

    到头来真正的变成了太子府的人,而是他皇城司的人了。

    一楼的书房里,林光巢跟叶青正在大眼瞪小眼,泼李三跟赵乞儿以及李横,呈上来的部将名单都已经在此,但叶青依然是无法拿定主意,到底该派遣哪两个人前往太子府。

    按照大宋枢密院以及兵部的规定,皇城司当该有五千人的编制,由一个统领,两个副统领、三个正将组成骨干,而后便是每部一百五十人的部将、一队五十人的队官,以及最底层的一伍十人的都头组成。

    五伍为一队、三队为一部、十部为一将,由两个副统领各领一将一千五百人,而其余的一将,则是由统领亲自统领,包括当初在大瓦子雨夜时,由踏白 军组成的五百人,都归统领亲自掌管。

    当然,这些只是名义上的编制,而且各种编制人数,基本上在战时并没有一个严苛的限制,有时候人数会超出一倍,有时候也会大大的少于编制的人数。

    但不管哪一个,朝廷的饷银则都是按照编制花名册上的人数分发。

    当初皇城司在叶青从泗州回来后,经叶青在赵构面前请奏,皇城司的编制人数已经被压制到了三千人。

    所以与其说一个统领跟两个副统领,各掌统领一千五百人的正将,倒不如说是,他们三个人,手底下就只有一个正将可以用。

    而叶青之所以那个时候愿意毫无条件的压缩编制,除了为让赵构对自己放心外,还有就是他必须把空出来的两千人的饷银,挪到北地给董晁等人的身上。

    再加上在草原上吃草的老刘头等人的开支,以及给桑昆的保护费,以那个时候叶青的能力而言,完全就是如同刀尖上行走一样,随时都有可能事发而丢掉性命。

    这也是为何他欠了燕倾城一屁股债,到现在才刚刚算是真正的以香皂、蜡烛、灯笼等利润还清的原因。

    而与李凤娘谋议,以及跟燕庆之另辟蹊径,都是因为叶青心里很清楚,自己若是逃过出使金国一劫后,接下来他用银子的地方只会是越来越多,绝对不会因此减少一文钱的。

    所以他不得不打市舶司蒲家的主意,何况史弥远又是大宋朝未来的一个毒瘤,哪怕是现在叶青就开始处心积虑的布置,开始针对史弥远提前做出种种部署,叶青也能心安理得,而不用担负什么心理上的愧疚。

    毕竟,史弥远贪得比他厉害多了,四木三兄能在一千年后还存在于史书上,可不是贪污个几万两银子,就能喜获史书对他们的骂名的,这必须是巨额加巨额,能够影响到国家赋税后,才能获得历史留名吧?

    坐在椅子上的叶青,目光缓缓扫过眼前的四人,林光巢、泼李三、赵乞儿以及李横,看着四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等着自己如何决断时,叶青又是无奈的叹口气。

    “实在不行,从那几个人里面挑两个出来,直接挑大梁。”叶青用眼神征求着四人的意见。

    而后,林光巢跟李横的目光,便转移到了赵乞儿跟泼李三身上。

    墨小宝为首的十三名少年,如今已经被他们二人调教了大半年了,所以说,对于那十几名的少年,最后发言权的自然是泼李三跟赵乞儿了。

    “一勇二谋三胆四阴,有勇有谋,还要由胆识与阴险并存,能不能找出来像墨小宝似的。”叶青晃了晃手里的汝窑小茶壶,此时已经空空如也。

    “一个人怕是达不到,两个人合起来行不行?”赵乞儿有些讪讪的说道,这叶青给的要求太高了,难不成他以为,全天下人都跟他一样啊。

    “废话,要是真有这么一个人就能达到的,我还舍不得往太子府里送呢。”叶青面无表情的冷冷说道。

    “那行,那没问题,两个人,年岁都不大,但这段时间表现的都很好,前两日的事情跟着墨小宝都有份参与。”赵乞儿的三角眼,露出如释重负的多了一丝轻松,连连点头道。

    “叫什么名字?”叶青亲自摆好笔墨纸砚,拿起毛笔问道。

    “左雨,他娘下雨天生的他,接生婆因为赶路还滑了一跤,所以弟弟叫左脚。”赵乞儿继续说道。

    “双胞胎不成?”叶青放下笔,有些不可思的问道。

    “对,就是双胞胎,这兄弟两绝对能担得起重任,不会让你失望的。”赵乞儿点点头道。

    “这名字起的还真是随心所欲,双胞胎,名字却是天差地别的,左雨、左脚,有意思。”叶青笑了下说道。

    把名字写好而后唤来墨小宝之后,几人在书房里的神色又再一次很快的陷入到了凝重跟紧张的气氛当中。

    明日就是殿试,所以若是如叶青在大瓦子茶铺所言那般,那么明日,若是叶青在被任命为大理寺少卿后,第一件事情,便是前往汤思退的府上。

    这对于林光巢、李横来说,并没有什么多大的意义,但对于赵乞儿跟泼李三来说,却是有着他们认为的,人生之中,最为重要的意义,那就是给他们当年的统帅岳飞报仇。

    “前几日太上皇在大理寺时问过我一次,我一直没有想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我现在倒是觉得我明白太上皇当日那番话是何意思了。”叶青手里拿着野战刀,没敢再在桌面上瞎画,因为上次画了两刀印痕后,被白纯骂了三天才罢休。

    “什么话?”林光巢好奇的问道。

    “原话忘了,大意就是问我,知道绍兴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岳飞在大理寺风波亭是怎么死的吗?太上皇说,民间流传着三种死法,毒酒、吊死以及拉肋而死,拉肋都知道吧,就是按住人,用拳头重重的击打胸口,直到人毫无生机为止。”叶青的语气很淡很平静。

    但显然房间里的其他人,特别是赵乞儿跟泼李三并不像是叶青那般平静,就连林光巢跟李横,脸上也是不由的闪现着愤怒跟阴沉。

    “所以我现在明白了,太上皇说了三种死法,与其说是告知我岳武穆是如何死的,倒不如说是让我给汤思退选择一种死法儿。所以你们看呢?”叶青低着头,不看自己的左手,但野战刀却是在左手飞快的翻飞,如同一朵没有艳丽颜色的黑色花朵。

    “拉肋!我选拉肋!”赵乞儿的三角眼此刻变得如同鹰眸,毫无感**彩的同时,仿佛还带着一丝的冷酷跟杀气。

    “你呢?”叶青看向泼李三。

    “拉肋。”这一次却是林光巢、李横跟泼李三三人异口同声道。

    砰的一声,叶青手里的野战刀掉到了桌面上,而更让人难受的是,刀尖正好插在了桌面上。

    于是叶青望着插在桌面上的野战刀,喃喃道:“完了,白纯又要骂我了。”

    (ps:书评!书评!书评!不管有没有话要说,我都要书评,还要十三少年人名,左雨、左脚是我能想到最好的了,还有没有更好的?)

第三百六十三章 殿试的开始

    在叶青看来,花朝节就像是发情的日子一样,红男绿女、佳人士子在这一天都会前往城外赏花、观花加采花。

    虽然他还没有参加过一次花朝节,但对花朝节的意义,以及在男男女女心目中的地位,却是知晓的一清二楚。

    因为在花朝节的第一天,燕庆之就迫不及待的一大早出了城,去跟他的钱姑娘幽会去了。

    而随着花朝节进行到三月十五日这一天,虽然说因为殿试的原因,会少不少名流士子、翩翩公子捧场,但好在省试的榜单揭晓后,一些无缘于殿试的士子,则就成了花朝节的一大亮点。

    而那些仰慕文采风流的温婉女子,也会时不时的竖起耳朵,倾听着一些士子侃侃而谈着省试时的一些妙闻趣事儿。

    自然而然的,叶青这个名字就成了不在场,却依然备受瞩目的一个名字。

    有褒有贬,有人认为是凭借真才实学中了第一名,自然也有认为这个叶青,不过是靠关系才得的第一。

    所以对于今年省试的魁首,能够进入大殿的叶青,大部分人还是遵循了流传着的考场事实,对其自然是大加鄙视,没有人认为其真的有真才实学。

    而在这些人当中,时不时的已经开始悄悄流传着,今年省试的魁首叶青,与他的嫂嫂有染,两人之间并非是简单的叔嫂关系。

    而如此的话语,在花朝节的最后一天,已经不再局限于城外参加花朝节的士子、淑女之间,而是已经在殿试的这一天,蔓延到了朝堂之上。

    闷闷不乐的锦瑟本想拿墨小宝撒气,因为前两次的花朝节,她们在赏花之时,已经听到了如此的流言蜚语。

    面对这样的事实,白纯倒是表现的颇为坦然,而锦瑟则是一路上都是气鼓鼓的,最后甚至是不争气的一边陪着白纯赏花,一边流着眼泪。

    所以最后一天的花朝节,白纯便没打算再去,何况今日乃是叶青参加殿试的日子,家里头也需要招呼着过来道贺的街坊四邻等等人。

    白纯独自一人坐在叶青一楼的书房里,看着墨小宝破天荒的穿着铠甲,在寻找着什么。

    燕倾城的到来,让白纯原本让人不易察觉的哀伤渐渐流露了出来。

    锦瑟在院子外喊着墨小宝赶紧从书房出来,别碍着夫人跟小姐说体己话。

    而墨小宝则是充耳不闻,把书柜上面的木盒打开了一个又一个,终于找到他认为很丑陋的枪后,抱起来就开始往外跑,对于已经进入房间的燕倾城,甚至都忘了打招呼。

    院子里的锦瑟看着墨小宝匆匆忙忙如同被狗撵的样子,想要拦住墨小宝问个清楚。

    但墨小宝今日却是如同变了性一样,对锦瑟原本如同圣旨的话语则是充耳不闻,甚至还烦躁的挥了挥手,示意锦瑟别打扰他。

    白纯与燕倾城从书房走出来,看着气鼓鼓、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好,此刻对着墨小宝连连无奈跺脚的锦瑟,心头也开始升起了一丝的疑惑。

    今日的墨小宝非但是穿着盔甲腰胯雁翎刀,甚至就连那平日里嬉皮笑脸的神情,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丝的凝重跟紧张,隐隐之间,仿佛还透着丝丝杀气。

    锦瑟与红楼、杨柳二人,看着墨小宝消失,又开始在院子里忙碌着挂起了喜庆的灯笼等事物。

    今日花朝节最后一日,也是殿试之日,等一会儿公子回来后,就该是真正的官服加身了,如此一来,公子的官就比当初老爷的官还要大了。

    毕竟老爷是中进士后补缺为官的,而公子可是进入了殿试,很有可能是被圣上在大殿之上,直接任个大官、直接就上任的,比起燕小姐的兄长燕庆之公子,还要厉害呢。

    提起叶青进入殿试一事儿,锦瑟这几日一直替白纯的心情才能稍微好受一些,跟着红楼、杨柳一边忙活一边念叨着。

    殿试是由当今圣上主持的考试,考策问。而参加殿试的是则统称进士,殿试分三甲录取。

    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第一甲录取三名,第一名俗称状元,第二名俗称榜眼,第三名俗称探花,合称为三鼎甲。第二甲第一名俗称传胪。

    前三甲自然是需要留给当今圣上做幕僚,或者是朝廷的储备人才,所以这三人可在殿试之后,被授予翰林院编修,等同于参加完公务员考试之后,直接进入了中央机关工作。

    而其他人则是需要再经过吏部的考核,而后才有可能分别被授官,各部职员等等,包括知县一级的以及再低的主簿、县尉等。

    自然,并非是谁都有那么好命,能够在中进士之后立刻就被任命为官,还需要经过候补、候选等过程,才有可能当上官员,甚至有些人在中了进士之后,还是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当上官。

    白纯的父亲白秉忠属于按照常规流程,最后补缺为官,而燕庆之在幸运之余,紧紧候补半年便入官,出了命好外,还要有燕鸿渊私下里花费大把大把的银子才行。

    所以在大宋朝的历史上,像叶青这种奇葩的为官方式,并不是没有,而是少之又少,或许也只有史弥远等有限的几人,是通过这种操作进入仕途的。

    就如同汤思退跟汤鹤溪的安排一样,想不想当官,想不想入仕,什么时候入仕为官,都可以由汤思退一人说了算,这也是为何志在为官的汤鹤溪,对于入仕并不着急的原因所在。

    因为朝堂就像是他们家的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走个过程而后便了事儿。

    而叶青如今走的就是这样凤毛麟角之下的过程,所以在选德殿之上,他自然是更加的引人注目,甚至连他旁边的同届学子,最初看见他时,都不知道他就是今年省试的头名。

    而更令这些学子感到吃惊的是,当他们进入大殿,在殿试还未开始之前,竟然便有朝堂官员走过来向叶青道喜。

    更令他们吃惊的是,那些看起来年岁不小,或者是官职很高的官员,在跟叶青这个区区头名说话的时候,可都是分外的客气跟尊敬。

    甚至是一口一个叶大人的喊着,这样的场景,让这些涉世未深的学子们,一个个的瞪大了眼睛,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有毛病了,怎么可能这些朝堂大佬,会一个个喊一个不过省试头名的士子大人呢?

    当朝堂左相王淮踏入朝堂,而后也是无视其他官员,径直走到叶青跟前,跟叶青含笑寒暄之时,学子们瞬间便一个个的石化了表情,内心之中,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个省试头名了。

    学子们或许可以不认识王淮这个人,但当今左相王淮这几个字,身为忧国忧民、为朝廷效忠、立志抗金、收复山河的士子们,自然是不可能没有听说过的。

    看着叶青从容不迫的与王淮寒暄,时不时的两人还会因为话语,而后放声大笑几声,如同忘年之交一样,这让士子们的心里更加是无法理解,更加是充满了对叶青的好奇。

    随着王淮、梁克家、李道、周必大、萧振、韩诚如同走马灯似的过来跟叶青打招呼,叶青旁边不远处的士子们,在孤立叶青的同时,内心也早已经麻木不堪了。

    当然,这些或许还无法让这些士子们生出想哭、想死的冲动。

    毕竟,人都是有侥幸心理的,在他们看来,叶青与朝堂之上的众多官员认识,或许只能说明,叶青的父辈跟朝堂官员认识罢了,他不过是仗着祖辈的余荫,能够与朝堂之上的官员说个话罢了。

    等一会儿真正的殿试开始后,当圣上亲自拷问时,士子们相信,他们还是有机会在叶青跟前胜过叶青,高中殿试头名,成为今年殿试的魁首。

    有梦想、有想法是好的,但若是想法跟梦想碰到了不曾碰到过的现实,那么梦想跟想法则便会瞬间就无情的破灭,给予你当头一击。

    随着圣上仪仗出现在朝堂之上,随着意气风发、笑容满面的赵?y,在王德谦等众人的陪同下出现在朝堂之上,在学子们跟着朝臣一同向赵?y见礼,以及冗长的殿试仪式完结后。

    在赵?y的目光扫过这些学子后,每一个学子则都是抛弃了刚才被叶青打击后沮丧,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紧张忐忑的等候着当今圣上赵?y的考校策问。

    但接下来发生的,则是真让他们产生了想哭、想死的冲动念头。

    “不负众望的拿到了省试头名,看来你还真是没有辜负朕与太上皇对你的期望啊,对你叶青当真是可喜可贺。这样吧,头名的位子自然还是你,不过……看在你君臣大义四个字上,殿试你就免了,朕今日主持殿试,便只选头名往下的了。”赵?y最后的一句话,显然是并非对叶青而讲,而是对朝堂之上的众臣,特别是礼部尚书周必大,以及信王赵璩。

    而其他士子,听到当今圣上对叶青如此看好,只因为四个字,就定了其殿试头名的位子,瞬间有种接受不了的,有些已经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了。

    所以当赵?y接下来直接任命叶青为大理寺左少卿时,大殿内瞬间传来噗通、噗通的声音,好几个士子双腿一软、眼神呆滞的瘫坐在了地上,他们最后的希望还没有开始,就已经无情破灭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 弹劾

    临安城的武林门外,皇城司五百名顶盔掼甲、一脸肃杀的禁卒在李横的率领下,快步往城内的方向跑了进来。

    随着整齐的脚步声,以及那肃杀的气势进入武林门,瞬间道路两旁的百姓、游人等等,一个个都面色慌张的左右躲闪着为这五百人让路。

    花朝节原本热闹欢快的氛围,瞬间被一丝紧张跟凝重的神秘所覆盖,随着五百名禁卒经过,道路两旁的百姓开始变得面面相觑,纷纷低声议论着,朝廷难不成有什么大事儿要发生?会不会跟今年的殿试有关?

    捕风捉影般的流言蜚语开始在临安城的大街小巷快速蔓延着,随着禁卒快速靠近清河坊的时候,大半个临安城好像已经都变得肃杀与紧张了起来。

    坐在马车上的钟晴,掀开车帘神色有些焦急的看了一眼外面的禁卒,原本就有些紧张的芳心,此时更是跳的厉害,仿佛马车再慢一些的话,就将从胸口直接跳出来了。

    而朝堂之上,也因为叶青被任大理寺左少卿的旨意刚刚被王德谦读完,立刻便引来了监察御史尹穑在内的一些臣子的反对之声。

    自然而然的,从花朝节第一天就开始流传着的,今年省试头名叶青与其嫂有染的事情,便被尹穑当众说了出来。

    随着尹穑的话语落地,朝堂之上立刻是哗然一片、纷纷议论了起来。

    此时就连赵?y也不由自主的皱了眉头,若是监察御史尹穑所言属实,那么今日叶青这个魁首跟大理寺少卿之职,自己就不得不收回再议了。

    信王赵璩一脸的轻松笑容,事不关己的带着一丝的幸灾乐祸,他料到了今日会有人在朝堂之上攻讦叶青,但并没有料到会是尹穑,这个魏国公的人公然弹劾起了叶青。

    王淮、梁克家等人俱是皱了皱眉头,但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质问尹穑,他弹劾叶青与其嫂之事儿可有什么证据?

    每个人都在等着赵?y做决定,或者是等着叶青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但也不得不承认,尹穑选择的这个时机可谓是恰到好处,就连花朝节出现的流言,出现的比人生四大幸事的久旱逢甘霖,还要来的及时恰当一些。

    朝堂之上,所有的官员臣子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若是真如尹穑所言,叶青与其嫂之间不清不白,两人有染的话,那么叶青今日就将不会是借着省试的头名名扬天下了。

    而将变成因为省试头名、殿试之威,从此身败名裂,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成为违背人伦道德、伦理的典型,人人得以唾骂之。

    如今他所拥有的一切,也就会立刻烟消云散,即便他是皇城司统领,即便是他背后有太上皇撑腰,但也都无济于事,没有人能够救的了他。

    毕竟,太上皇又岂会因他一人而与天下伦理道德、与天下所人文人士子做对?

    何况,心术不正之人,与嫂嫂通奸之人,又如何能够成为大宋臣子呢?

    “叶青,你怎么说?”赵?y听着大殿之内,众臣子与众士子议论纷纷的声音,沉声问道。

    叶青目光一一扫过大殿之上的所有人,不论是脸带平和微笑的臣子,还是一脸幸灾乐祸的士子们,此时都是一副嘴脸,都在等待着看他如何回答当今圣上的话语。

    最后的目光停留在了一脸正义感的尹穑脸上,缓缓开口道:“监察御史风言奏是,向来不需要担负任何责任,即便是弹劾他人错了,也就错了,连污蔑都谈不上,更不用理会,他们手里是否有证据,其实只要上大瓦子或者武林门外转一圈,或者是坐在哪个茶馆、酒肆喝上一下午的功夫茶,那么想要弹劾谁的风言风语,大概就都齐了。是不是尹大人?”

    “老夫从不会做捕风捉影之事儿,你也不用以监察御史风言奏是,全凭一张嘴来笑话老夫。老夫做监察御史多年,靠的就是一张嘴为我大宋朝堂肃清无耻之辈,别说是你此番云淡风轻的评语,就是有人说老夫狗掀门帘全靠一张嘴,老夫都能心平气和的面对。所以叶青,我问你,你与你家嫂嫂之间,你敢说是真的一清二白?没有不清不白?”尹穑在叶青的目光望向他时,便已经上前两步,脸色肃然道。

    “若是我说这是在下的私事儿,无可奉告,不知道尹御史会怎么认为?”叶青一点儿也不显得慌张,最起码在赵?y看来,若是尹穑所言属实的话,叶青绝不该是现在这般从容不迫的样子才对。

    “若是你未参加科举,那么老夫绝不会弹劾你,因为你并非我大宋朝堂之臣,但若是你参加了科举,参加了省试、殿试,如今即高中头名,又当场被圣上赐官大理寺左少卿一职,那么叶大人的私事儿,就不能只是私事了。做官先做人,做人要先学会礼?浴4寺祝?羰亲钇鹇氲淖鋈诵奚矶甲霾坏剑?秩绾胃?煜碌陌傩兆龊酶改腹伲?秩绾紊砭哟罄硭伦笊偾湟恢埃习福俊币?o匀皇怯斜付?矗?不蛐硎巧砦?嗖煊?罚?加幸惶鹾每谔酰?灯鹄椿袄刺趵矸置鳌15欣碛芯荨?/p>

    “那尹御史可有证据?”叶青仰头活动了下脖子,而后看着尹穑继续问道。

    “自然是有证据,叶大人府上的丫鬟杨柳,这样的人证我想足够了吧?”尹穑冷笑一声,看着叶青问道。

    叶青正待说话,便听到信王突然开口道:“叶青,难道当着圣上、当着天下士子与众多朝臣的面,你还要继续狡辩不成?尹御史向来是刚直不阿,为任监察御史多年,从来不曾污蔑、诽谤过任何一个臣子,又岂会与你为难?”

    微笑着望了信王一眼,在看了看正气凛然的尹穑一眼,叶青缓缓的转身对着赵?y行礼,而后才正容说道:“回圣上,臣一家之言怕是难以让众位同僚与天下士子信服,何况此番言论关乎着臣一辈子的声誉。所以臣想请圣上召一贵人入殿,为臣洗刷冤屈。”

    “叶青,你还要狡辩到何时,即便是有人肯为你说话,但你认为圣上与天下士子,以及众多同僚就会相信吗?谁知道此人会不会是你早就准备好为你狡辩的?”信王赵璩上前一步,怒容满面道。

    “那若是按照信王的意思,就是我不管拿得出拿不出证据,这与嫂嫂不清不白都是事实,都是无法更改了?那你还问我干什么?你们直接说了算不就行了?”叶青今日为殿试新换的一身宽袍儒衫,很不习惯那宽大的袖子,来回抖了几下反问道。

    “你……狡辩……。”信王伸出手指指着叶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启禀圣上,若是叶青非要找证人为他洗刷臣弹劾他一事儿,臣也请圣上,把叶青家里的丫鬟杨柳召到朝堂之上,与叶青嘴里那所谓的能够证明他清白的贵人对峙。”尹穑飞快的看了一眼信王,行礼对着赵?y道。

    “一个丫鬟而已,不必对峙了,她还没有资格跟能够证明我清白的人对峙。对了尹大人,忘了件事儿,想请教下你,你是怎么认识我家丫鬟的?你找的她,还是她找的你?她认得你是监察御史尹穑?还是说,你认识她是我家丫鬟?西湖之上游船的时候,我离的远,就看见两具白花花的……也不知道是谁的身体,反正我家丫鬟那天回来的时候,衣服啥的倒是挺整洁,就是簪子少了一支,你知道在掉到哪里去了吗?”叶青突然邪魅一笑,反问尹穑道。

    而随着叶青的反问,不光是赵?y神色一愣,信王跟众臣子,以及士子们都是一愣,瞬间才反应过来:对啊,尹穑不可能是无端知晓的,而且听尹穑刚才的话语,显然是他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是因为叶青并未中举,所以才没有弹劾。

    但……他怎么就跟人家叶青家里的丫鬟认识呢?一个小小的丫鬟,又怎么会认识一个在朝为官多年的监察御史呢?

    “你……你血口喷人、胡言乱语,想要反咬我一口不成?叶青,我如何认识你家丫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与你嫂嫂之间不清不白是否属实?你敢当着圣上的面跟朝臣以及天下士子面,回答你与你嫂嫂之间一清二白吗?”尹穑心中一惊,不过好在还未失去理智,并未着了叶青的道,很快就又把话题转到了叶青跟白纯之间。

    “不敢。”叶青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而后看着信王等人脸上幸灾乐祸的冷笑时,冷冷的说道:“因为我叶青没有嫂嫂,我又如何跟嫂嫂之间不清不白?倒是你勾引我家丫鬟……。”

    “狡辩之言,那是你家丫鬟勾引老夫同游西湖……。”尹穑瞬间呆立当场,当他听到叶青说不敢的时候,瞬间真想放声大笑,但当在听到叶青说他没有嫂嫂时,一下子气的正要反驳,于是在叶青说出他勾引丫鬟时,尹穑便想也不想的立刻反驳道。

    大殿之内落针可闻,即便是信王赵璩,此刻都是一脸的遗憾跟沮丧,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就可以置叶青于天下无藏身之处,但到了这个关键时刻,尹穑这个老糊涂,如何能够轻易的就放松警惕呢?

    为官多年,身为监察御史,该当是心思缜密、灵巧机辨才对,怎么能够如此不小心,就上了叶青的当。

第三百六十五章 辨亲

    文人身上都有一股迂腐劲头,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执拗跟固执,固执到会让人以为他就是个智障,脑子里缺根筋。

    而尹穑显然就是这样的人,或许可以这么说,为了今日能够让叶青身败名裂,尹穑并没有想过自己是否能够全身而退,或者是说,他已经做好了跟叶青,今日在朝堂之上,当着当今圣上跟众臣子,以及天下士子的面,要与叶青在此同归于尽、鱼死网破。

    就在当今圣上赵?y阴沉着面孔,打算此事儿就此不了了之时,尹穑突然上前行礼道:“禀奏圣上,臣确实犯下了大错,但也是因为此,臣才知道了叶青与其嫂嫂之间不为人知的丑事。臣请圣上治罪于臣,但……还请圣上剥夺叶青殿试、省试的头名,以及大理寺左少卿一职,并昭告天下叶青的丑恶嘴脸,而后处以重罚,以儆效尤。”

    “此事儿如今不过都是你们两人一家之言,一时之间朕也难以辨别谁是谁非,谁真谁假,今日是通过省试士子的殿试,你们的事情就先放一放,等今日殿试之后,朕再行处置。”赵?y目光扫过朝堂,打算以和稀泥的方式来解决掉眼下叶青跟尹穑的争执。

    若是在赵?y未看到君臣大义四字的时候,若是没有朱熹的一番讲解的话,或许他今日,会当着众多朝臣的面,依照尹穑所言,给予两人处置。

    而且,这还是一个他能够更多的插手皇城司的好机会,他是绝对不会看着机会从眼前白白溜走的。

    但当有了朱熹注释的君臣大义四字之后,以及关礼已经毫不受排斥的进入皇城司后,赵?y动叶青的念头便渐渐变淡了,甚至是到如今,依稀还有一丝爱才、惜才的心思。

    但就在他说完后,信王却是向前一步行礼道:“圣上,今日之事儿怕是无法拖延吧?进天下士子考取功名,如今正在选德殿之上,圣上何不当着全天下士子的面,给予以公允?如此一来,即可彰显我大宋朝堂的清明与公正,也能彰显圣上为公、为社稷的苦心与对天下士子的厚望?”

    “罪臣请圣上圣断此事儿,臣自知犯下了大错,不该以此年纪而置御史之职责于外,给予了他人构陷臣……。”

    “尹大人,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你觉得你还亏了啊?是不是我家那叫杨柳的丫鬟,还该给你一笔补偿费啊,以此来补偿你这般年纪,**于一个二八年华女子的**损失呢?或者是干脆一些,让我家那丫鬟杨柳干脆收了你?免得人家说我家丫鬟,玩弄你的感情跟**还不负责任?你真特么的张的开口啊!人老可以,但老了也得要脸才行,不能人老了脸也不要了,做人不能做到最后到老了,连畜生都不如……。”叶青越说火气越大,看着如同受了极大委屈的尹穑,实在忍不住的叶青,在选德殿上开始破口大骂。

    随着赵?y的一句咳嗽,打断了叶青的骂经,而尹穑此时已经是老脸涨红,从自己脱口而出之后,尹穑便已经方寸大乱,虽然刚才请罪时,还抱着一丝置死地而后生,希望圣上能够轻断他的心思,但此刻听到叶青的话语,瞬间气的在赵?y咳嗽完后,哆嗦着手指着叶青,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叶青此话差矣,你即身为省试魁首,临安又有你的诗作流传,你又怎么能如此污蔑尹穑大人呢?当年东坡好友张先八十岁时纳十八岁的女子为妾,苏轼可是曾赠诗曰: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枝梨花压海棠。如此先生之妙趣,为何到了你嘴里,却变成了不堪污秽之语?何况尹穑大人丧妻多年,经不住红尘诱惑,又有何错?”信王三言两语,便把叶青刚刚把尹穑绑到的道德柱上给解了下来。

    “圣上明断,臣多年来……。”

    叶青不给尹穑明里请罪、暗里求情的机会,反驳信王道:“信王此言差矣,若说妙趣横生男欢女爱,自然是没有问题。但尹穑尹大人,可非是只有我家丫鬟一个红颜知己,斜风细雨楼内尹穑尹大人昨日刚去过,涌金楼前日去过,朝廷律法规定,臣子不得在青楼、妓院过夜,但尹穑尹大人却是流连忘返不知归家路。大瓦子一带的妓院,若是谁家有了新人,尹穑尹大人可是会付出比他人多十倍的银子,只为了给那新来的姑娘开 苞!对不对?吉祥坊里一个月来了三人,尹穑尹大人得手两人,年纪都不过是在十四五岁,尹大人,我说的可有错?”叶青虽然不能像信王那般,拿出一首诗词来,但好在他有皇城司跟李令娘的如意坊,以及柳轻烟的斜风细雨楼,温婉所在的涌金楼。

    何况,当初他在得知自己要参加科举时,曾令林光巢等人扫了好几次青楼、妓院,如今手里有关朝堂官员在青楼、妓院过夜的信息,简直是数不胜数。

    尹穑听着叶青如数家珍的样子,一时之间是羞愤不已,颤抖着手指着叶青想要反驳,但却哆嗦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而此时就是信王,也不知道该如何帮着尹穑解脱了,心里不由的升起一阵无奈跟遗憾。

    皇城司掌的秘闻太多了,而且朝堂之上的臣子,恐怕都有一些把柄在皇城司的手上吧?如此一来,想要扳倒叶青,以后可就是越发的困难了。

    当然,想到此处,信王就不得不连出城赏花的赵构一同恨上,毕竟,要不是赵构亲手扶持起这么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些糟心的事情发生。

    “臣自知罪孽深重,所以臣不再狡辩,但臣依然还请圣上,让臣与叶青对峙,其与他嫂嫂之间的龌龊之事儿乃是事实,如今那丫鬟就在宫外候着,还请圣上同意,准其进殿指认叶青。自然,叶青也可以把他的证人由圣上带上朝堂……。”尹穑跪在大殿之内,垂着头沉重的说道。

    “不必了,朕已经清楚此事儿的来龙去脉了。”赵?y在接过王德谦递过来的东西看了一阵后,便放在前面的案几上淡淡说道。

    信王赵璩一早就注意到了王德谦给赵?y递过来的东西,虽然他不是很清楚那些是什么,但看着那盒子却是分外的眼熟,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该是钟晴颇为喜爱的一个梳妆盒才对。

    赵璩越看越眼熟,越看越敢断定,如今放在圣上赵?y案几上的梳妆盒,就是上元节前往孤山园林时,钟晴的宫女芳菲捧着的那个当珍宝似的梳妆盒。

    只是……这个梳妆盒,怎么会到了圣上的手里呢?里面为何不是首饰等东西,而是变成户籍等文簿呢?

    “圣上,此事儿千真万确……。”尹穑依然不死心,跪着抬起头看着赵?y呼道。

    “朕知道你说的是谁,叶青家里的白纯,当初江南东路的转运副使白秉忠之女可是?”赵?y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尹穑问道。

    “不错,正是此女,此女被许配给了叶青的兄长叶宏,叶宏建康一役战死,而叶青则是被贬到了禁军,于是他们叔嫂之间便有了不可告人的勾当……。”尹穑大喜,听到赵?y提及此事儿,立刻竹筒倒豆子般,不停的说道。

    而赵?y则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看了一眼那极为精致的梳妆盒一眼,而后淡声道:“此事儿是你等弄差了,当初白秉忠把他的女儿,许配给的便是叶青,并非是他的兄长叶宏……。”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当初叶衡亲自给做的媒……。”

    “他做的媒算数,还是皇后做的媒算数?难道你认为是皇后跟着叶青一起在欺瞒朕不成?”赵?y声音高了一丝,虽然没有拍桌子,但还是让大殿之内的气氛,瞬间显得压抑了很多。

    信王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梳妆盒,而后又回头扫视了一圈群臣,想了下后喃喃说道:“皇后为他们做媒自然是不会假,即便是皇后为显我皇室恩宠,在他们未曾明媒正娶前,再做一次媒也无不妥。但……臣记得,当年叶衡做媒许配白秉忠之女时,可是邀请过临安知府萧大人的,若想知道叶青跟白纯,是否有意期瞒皇后,为了让他们叔嫂二人的关系名正言顺,叶衡与白秉忠被流放岭南,无法亲口告诉圣上,是否是叶青二人欺瞒了圣上,但想必临安府知府萧大人,应该对此事儿一清二楚吧?”

    信王并未否决皇后做媒一事儿,而且还维持了皇家的颜面,偷换概念成了叶青跟白纯欺瞒皇后一事儿,如此一来,若是做实了叶青与白纯的叔嫂关系,那么可就还要再加上一个欺瞒之罪了。

    叶青对于信王的文字转换游戏、跟偷换概念的说辞,也不过是扭头看了一眼正好望向他的信王。

    两人心照不宣的微笑着,而后随着赵?y的声音,一同望向了群臣之内的临安府知府萧振。

    萧振跨步走出,来到信王跟叶青跟前并肩,向赵?y行礼后,神色严肃的说道:“回禀圣上,叶青并没有欺瞒皇后,当初叶衡与白秉忠二人为叶青定亲时,臣确实就在旁边。”

    “那为何会出如此大的差错呢?”赵?y问道。

    “回圣上,臣以为,这是因为当初叶青与其兄长都在军中,所以他们定亲之时并没有见面,所以才闹出了差错吧?当然,这些都是臣的揣测,具体之事儿,还需要问叶青本人。”萧振严肃的回答道,而尹穑则是快要气的趴在地上吐血了。

    赵?y看向信王,只见信王一直望着那梳妆盒,不疑有他的解释道:“这里面有两根簪子,是当时皇后做媒时,分别赐给燕家之女跟白秉忠之女的,所以尹穑之言,实属污蔑栽赃朝堂同僚,着大理寺审讯发落。”

    “……。”众人瞬间都懵了,这特么的不是明目张胆的给叶青报复尹穑的机会吗?朝堂之上还能这么玩儿?不危险吗?

第三百六十六章 能不能缺个章节名?

    叶青几乎是从皇宫的东华门处跑出来的,身后跟着的关礼,此刻也顾不得皇宫礼仪,尖着嗓子大喊着叶青:留步、留步,叶大人请留步。

    神色焦急的叶青回过头,看着跑过来的关礼疑惑道:“什么事儿,圣上不是准许我先行退朝了吗?”

    “不是这事儿,是……。”关礼指了指身后,两名太监架着的尹穑正气喘吁吁的往这边跑过来:“他怎么办?圣上说交给大理寺审讯、查办,您总得把他带走吧?”

    尹穑被两个太监架了过来,一看见叶青之后立刻开始破口大骂,只是不等叶青发话,另外一名架着他的太监,便立刻手脚麻利的拿出一块手帕塞进了尹穑的嘴里。

    看着怒目而视着自己,此时只能呜呜的尹穑,叶青笑着道:“别塞的太紧再背过气去了。先放到皇城司大牢内,好生招待,别出岔子就行。”

    “皇城司?”关礼一愣。

    “我现在还没有上任,不放皇城司放哪里?有要事儿,先走了,此事儿就交给你了。”叶青拍了下关礼的肩膀,明显的能够感觉到,身后太监的洁癖跟不愿意与他人产生身体接触的抗拒。

    好在关礼也不过是微微矮了下肩膀,而后神色有些僵硬的笑了笑,凑到叶青耳边道:“事情忙完了,能不能想想奴婢的事情?”

    叶青一愣,想了下说道:“如今皇城司守卫太子府,你还没有机会?”

    “太子妃留在身边了,奴婢就是再有机会,也没办法把人弄出来啊。”关礼苦着脸,跟着叶青一边快步往宫外走,一边抱怨着道。

    叶青想不到关礼竟然这么点背,稀罕上一个宫女吧,还被李凤娘看上了,但不过以自己现在跟李凤娘之间微妙的关系,想来要个人应该是不成问题吧?

    就是不知道那内心充满野心的娘们,到时候又会提出什么条件来了。

    答应了关礼的要求后,此时也正好走出了宫门口,东华门外的顶盔掼甲的泼李三跟赵乞儿、以及墨小宝,此时已经在等候着叶青的出现。

    于是关礼目送着叶青接过墨小宝手里的缰绳,一行四人,跨上马背之后,飞快的往清河坊的方向驶去。

    此时的清河坊,如同被清空了一半人口似的,马蹄声在显得空旷的街道上疾驰,连着清河坊那围绕着汤思退府的好几条街道,竟然是空无一人。

    燕倾城早早就听到了幽儿的报告,说是后院那汤服突然被不知道是禁军还是禁卒给包围了,如今刀枪出鞘极是吓人,汤府的正门口,全都是刀枪跟人,一个个杀气腾腾的,跟要抄家似的。

    正与燕庆之商议事情的燕倾城心中一动,放下手里跟燕庆之相谈的事宜,便拉着幽儿飞快的往自己后院跑去。

    马蹄声如同踩踏在主仆二人,以及其他宅邸从门缝、窗缝偷偷打量着汤府门外的人家,随着叶青一身青色儒生宽袍长衫,带着泼李三跟赵乞儿以及墨小宝出现时,燕倾城扶着门缝的手,不由自主的开始有些颤抖。

    随着四人不等胯下的骏马停稳,叶青便率先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快步跨上台阶沉声道:“叫门。”

    砰砰的砸门声开始在有些空旷的街道上响起,如同砸在偷看的人心头一样,让人眼皮子都不由自主的跟着乱跳。

    “什么事儿?”后知后觉的燕庆之匆匆赶过来,看着燕倾城跟幽儿紧张的盯着门缝外面,不由的小声问道。

    “是叶公子办差啊,但……怎么会这么……这么厉害?看起来好威风啊。”幽儿望着叶青那高大的背影,眼睛里开始冒着小星星,回头对着燕庆之说道。

    “叶青?”燕庆之皱眉,从后门那半扇小门处往外看,正巧看见随着皇城司禁卒的砸门声,那高大的带着威严的朱红色,缓缓便被从里面打开。

    随着叶青后退一步,禁卒瞬间就冲到了门口,而在门打开的那一刻,汤硕同样是顶盔掼甲,身后同样是数十上百的禁军,刀枪锃亮的对着门外。

    “不打算束手就擒?”叶青望着汤硕问道。

    “家父说了,叶大人若是出现在门口时,这就算是你进入我汤府的第二道关卡。”汤硕手里提着刀,看着手中空无一物的叶青冷冷道。

    “这么说来,今日殿试就是第一道关卡了?尹穑是汤相的人,不是史家的?”叶青不由问道。

    不过想想也是,汤思退权倾朝野多年,魏国公史浩又远离朝堂多年,汤思退给史浩身旁安插几个棋子,倒也不算是什么难事儿。

    “不错。连我都没有想到,尹穑竟然在朝堂之上没能咬下你一块儿肉,竟然还能让你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我汤府的门外。”汤硕的坦然相告,却是让叶青心头升起了一丝的疑问,这尹穑到底是谁的人?

    朝堂之上,到底是史家在针对自己,还是汤思退?还是说是信王?

    “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若是都让你想到,你就不会在御街之上跟金人同谋了,如此明目张胆的跟金人要诬陷我,你想到后果了吗?”叶青冷哼一声道。

    “那又如何?若是能够连同金人那日在御街之上拿下你,今日之事儿不就可以避免,我汤家岂不是就多了些时间东山再起?”汤硕冷哼一声道。

    “此事儿怕是连汤相都不知道吧?又是你自作聪明的自作主张吧?草包一个,若不是你,汤相又岂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叶青推开横在眼前的禁卒,迈步就要往汤府那高大的门槛里头跨入。

    哗的一声,汤硕身后的禁军,瞬间紧了紧手中的武器,而后一个个整齐的向前踏出一步。

    与汤府不过只隔一条街道的燕府后门处,当燕倾城看着叶青手无寸铁的便硬要往里闯时,吓得差些心脏都从张开的小嘴里飞出来。

    “这叶青是不是疯了?竟然要身先士卒往里面闯?”燕庆之焦急的低声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还是替叶青担心的缘故,额头一下子撞到了门板上,瞬间一个黄色的灰尘印记,印在了他的脑门儿上。

    “汤思退在金人出使我大宋之时,勾结金人意图叛我大宋谋反,你们难道也要跟着一起叛宋不成?皇城司近日替朝廷过来那人,若是你等让开,我保证,不会有人追究你们的罪责,但若是你们执迷不悟,还要继续跟着汤思退一同叛宋,先想想你们自己的妻儿老小!我叶青也是禁军出身,比谁都清楚禁军是干什么的,那是用来抗金的,并非是用来跟像秦桧跟汤思退当年一般,是谋害忠良的刽子手!”叶青沉声站在门口说道。

    对面的汤硕则是执刀在手,看着叶青冷冷道:“你不必费心鼓惑了,汤家在朝多年,若是连一点儿自己人都没有,那还谈何东山再起?想要进入我汤府,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与此同时,城外赏花的人群之中,赵构如同一个和善的老人一般,时不时还与路边摆摊儿的小商贩交谈上几句。

    身边能够看见的只有王伦,跟几个侍卫司的便服侍卫陪同着,随着摆摊儿的商贩扭过头跟其他人说话时,赵构原本微笑的脸也一下子便凝重了起来。

    “如何了?”赵构沉声问道。

    “回太上皇,朝堂之上出了一些差错。”王伦低声说着,看着赵构一挑眉毛,立刻把弯着的身子再低了一下,急忙解释道:“尹穑在今日殿试弹劾叶青,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

    “尹穑?死不足惜,那就是一个墙头草,哪边势大便往哪边倒的狗东西。”赵构冷哼道。

    “可汤思退都已经……。”王伦心头的疑惑跟叶青一样,按理说这个时候的尹穑,该是全然倒向史浩才对,但怎么会在汤思退已经退无可退的严峻之下,还要在朝堂之上攻讦叶青呢?

    “其中关系错综复杂啊。”赵构拍了拍膝盖,长叹一口气道:“朝堂之上哪有简单的人际关系?个人的利益,团体的利益,党派的利益,朋友的利益,同窗故交、敌人的敌人争端等等,可并不是一言就能够说的清楚的,朝堂永远都是一池看不见底的浑水,就是朕当年,也看不清楚这朝堂这池浑水里面,到底藏了多少臭鱼烂虾。只有远离了朝堂,站在另外一个角度,你说不准才能看得清楚一些,看的真着一些。不说了,这些事儿都过去了,眼下……告诉叶青,今日务必这件事儿解决了。”

    “那您……。”王伦心砰砰直跳,实在是想不到赵构竟然是如此的冷酷无情,汤思退跟他多年,到最后想要除掉的心思竟然是如此的迫切。

    “今日先不回宫里,赏花之后前往孤山园林,明日定了再回去也不迟。”赵构再次拍拍大腿,这是他多年的保命经验。

    从当初被金人的铁骑追的落荒而逃,特别是苗刘兵变之后,他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在有争端跟冲突的时候,自己最好是离得远远的,等一切都解决了,都尘埃落定了,那么自己再出面安抚也不迟。

    如今临安城看似有叶青的皇城司对付汤思退,但谁又能知道,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汤思图,会不会在宫里也潜有他自己的亲信呢?

    这个时候若是回宫,万一宫里头有汤思退的亲信,那么在被叶青逼得无路可逃、束手待毙之时,汤思退会不会连同宫里头的人要挟自己呢?

    所以安全起见,今日还是暂不回宫最为妥善。

    (ps:今天就两更,下一更或许还会晚一点儿,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好写,越想写好,就得稳着点儿来。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对对对!)

第三百六十七章 君臣暮年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赵构如今的心态,可谓是心狠手辣又胆小怕事矛盾体,他可以毫不留情的除掉一个自己想要除掉的人,但他又极为害怕,这个自己想要除掉的人,会给自己带来危险,危及到他的威严与太上皇之位。

    所以赵构才会在禅位之后,变得比在位之时更加的阴沉跟城府。

    如同他自己所言,如今退出朝堂、占据庙堂观风向,比起他当初坐在龙椅之上往下看,自然是要清楚了太多太多。

    形形色色的臣子、各怀心思的忠臣,不论是力主抗金之士、还是力主议和之人,或者是朝堂之上明哲保身的中立臣子,实则一个个都有着他们自己的小心思与利益相互勾结着。

    赵构或许会相信,这些人之中,没有人会想要造反,但当年苗刘兵变之时,就已经有人让自己退位让贤,而如今赵?y在朝堂之上也是颇得人心,虽北伐失败,但不论是在朝堂跟民间,依旧拥有着极高的声望。

    若是此时有人借机切段自己与朝堂之间的联系,使自己真正的不再与朝堂有瓜葛,使得自己不能再插手朝堂政事儿,那么到时候,自己会不会也像秦桧一般,被人冠以骂名?

    这显然是赵构接受不了的,所以他必须把所有的罪名等等,都从他的身上,利用叶青这把屠刀,都推给他人,让他人成为自己这个主谋的替罪羊。

    汤硕并没有以力死抗,就在燕府后门门缝处的燕倾城,紧张的快要窒息的紧紧抓着幽儿的手,看着外面的血光初现时,汤府的禁军突然之间却是向后撤了回去。

    叶青缓缓向墨小宝手里的木盒伸出去的后,也随着汤府里的禁军缓缓向两侧退去,而后收了回来。

    若是可能,他绝不愿意自己的第一枪是在临安城内的汤府打响。

    不过汤思退如何,但也是宋人,自己的第一枪,不该是对着自己人扣动扳机才对。

    墨小宝看着叶青缓缓收回手臂,心里头也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已经跟着叶青秘密出城过三次,所以他比谁都清楚,叶青那被称之为枪的兵器有多可怕。

    百步、甚至两百步、三百步、四百步远的西瓜,在那么远的距离,都能够被叶青手里的枪轻松的一枪击中,这让墨小宝在第一次看到时,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他不敢想象,若是拿着这样的枪想要杀谁的话,那人是不是还有活命的机会!

    叶青迈步往汤府里走去,随着皇城司的禁卒开始缴了禁军的械,汤府里瞬间清净了很多,当最后一个禁卒进入汤府之后,大门瞬间便被泼李三跟赵乞儿重重的再次关上。

    留下了暗中的一对对眼睛,开始紧张不安的猜测着,汤府里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

    汤硕手中的刀在叶青目光望过来的时候,本还想要举起,但当叶青旁边的李横,手里的雁翎刀抽出半截后,便缓缓的扔向了地面。

    “汤相在何处?”叶青一边走一边问道。

    汤硕不说话的跟着叶青前行,自从上一次叶青夜里来过汤府一次后,基本上便已经对汤府的格局了如指掌。

    所以即便是汤硕不说,叶青也能知道,如今汤思退到底在何处。

    正午的阳光让人的影子变得很短,汤思退脸上带着微笑站在门口,看着叶青等众人缓缓走了过来。

    “老夫小看你了,汤家有今日之变故,全是你叶青所赐。”汤思退微笑着说道。

    “小子是该谢汤相到了这个时刻的心胸豁达呢?还是说当成汤相是对汤府上下的求情?”叶青挥了挥手,包括墨小宝在内的众人,在里汤思退二十来步的距离时,便停下了脚步。

    汤思退笑而不语,看着叶青与汤硕一同往前行,目光一直都带着一丝笑意,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杀气跟愤怒。

    依然是站在门口呵呵笑着,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又看了看脚下的影子,摇了摇头道:“太上皇其实大可不必急于一时,老夫又还有几年的光景呢,但……显然是容不下老夫了。请。”

    说完后,汤思退便率先进入了正厅之内,看也不看身后的叶青是否会跟着进来。

    不过当他在上首的位置上坐下后,叶青也便已经在他左手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而汤硕则是坐在了客座之上。

    “能走的都已经走了,不能走的都留在了这里,所以老夫以茶代酒,还希望你能够为老夫行个方便。”汤思退亲自给叶青斟茶,叶青也不客气,道了一声谢后便端到鼻尖处闻着那淡淡的茶香。

    “汤相不必客气,若是小子能够做到的,自然是不会推脱。”叶青含笑说道,看着汤思退望着自己手中的茶杯,而后便神情轻松的喝了一口,这才放下。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你这份胆识,就是汤鹤溪也不具备啊,可惜啊……你本该有一个大好前程的。”汤思退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让旁边的汤硕顿时心中失落无比。

    他还以为父亲会在茶里做手脚,所以看着叶青喝了一口后,心头还不自觉的有些窃喜,但当看到汤思退也喝了一口后,心里头的那丝窃喜瞬间又低落了下去。

    “汤相想让小子做什么,不妨直言便是。”叶青笑呵呵的说道。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想必你应该听过这句话吧?老夫如今的下场,难道你就想不到一些什么?当年秦相与太上皇受金人之压力,不得不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岳飞,而老夫也是当事之人,如今太上皇在禅位之初,默许了圣上给岳飞平反,并剥夺了秦桧生前的一切,而今老夫这般下场,也不过是秦相的结果重演罢了。”汤思退意有所指道。

    “但秦桧却是病逝的,而您……怕是很难了。当年秦桧病逝之时,太上皇亲自到府上看望,亲自命沈虚中草拟秦桧父子致仕制书。秦?缬峙汕刿鳌17忠环伞18d救郊?ㄚ晒傩煜病17欧觯?呋?约旱陌菹嗍乱恕5诙?眨??12臃馇罔砦?悼ね酰缥?偈Γ?头馇罔砦?蛔滞跎晖酢6??胄硐玻?桓鋈氡?俊14桓鋈氪罄硭拢?钪漳?晌?巳ㄇ愠?暗挠蚁唷4ㄖ?嗝茉海??硐苍蚴亲钪粘晌?舜罄硭虑洹p硐脖蝗嗽诖笸咦佑暌垢畹袅四源??牢奕??!币肚嗫醋盘浪纪说??乃档馈?/p>

    “您的目标想必就是能够如同秦桧一样吧,希望最终能够被朝廷晋封一字王,而汤鹤溪跟汤寺卿,自然也是能够共掌朝堂,可对?”叶青笑着问道。

    “那么你就没有想过,我今日之下场,会不会便是你明日之结局?”汤思退转着手里的茶杯,神态从容的问道。

    叶青也微微叹了口气,想了下而后笑着道:“当年您不也认定了,秦桧被太上皇善待寿终一事儿,将会是您的下场?但到头来,在太上皇心里,显然并非如此不是?所以啊,时也命也,未来的事情变化莫测、中途有着很多的变故,其实谁也说不准,自己将来会怎么死,体面的死去,还是冤屈的死去,但说起来,都是一死罢了。”

    “那么老夫确实是无路可走了?”汤鹤溪继续笑着问道。

    “不错,事实就是如此。三条,自缢、赐酒与拉肋。”叶青目光变得渐渐凝重起来道。

    “太上皇的吩咐?”汤思退皱眉问道。

    叶青也第一次从汤思退的表情上,看到了一丝的落寞跟寂寥,以及那一股无法言喻的英雄暮年的感觉。

    “不错。前两日我前往大理寺时,想必汤寺卿应该知晓,我跟太上皇在风波亭坐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吧?”叶青转头望向汤硕沉沉道。

    “那又如何?”汤硕冷哼道。

    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他心里也不再有什么奢求跟求生的念头,就如同汤思退所言,朝堂之上以尹穑弹劾叶青,便是第一次试探朝廷对汤家的决心,果不其然,朝廷的决心很坚定。

    而在汤府门前大门打开,禁军对峙叶青的皇城司,则是汤思退的第二次对朝廷的试探与求情,朝廷并没有在最后时刻,派哪怕一个人过来。

    就连平日里喧嚣的街道,都变得寂静无比,显然,随着皇城司禁卒的包围,这一片坊地便就已经被朝廷彻底抛弃了。

    所以汤思退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朝廷既然决心已定,自己在朝堂之上,在府邸门口都做了最后的争斗与求情,朝廷依然是不为所动,那么对于汤思退来说,也就只有束手待毙一途了。

    为官多年,又权倾朝野,像汤思退这样真正的高级官员,即便是跟朝廷彻底闹翻了,在结局已经注定的时候,也不会真正的像大瓦子那般,像党争与集团利益之间的斗争一样闹的满城风雨、血雨腥风的。

    “妻儿老小想必太上皇也有旨意吧?”汤思退瞬间就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似的,脸上的皱纹,就像是变魔术一般,在叶青从汤硕的身上,再次转移到汤思退的脸上时,豁然惊觉,眼前的这个大宋的右相,不过也就是一个迟暮的老人罢了。

    “没有提及,不过想必汤相刚才所言,便是让我能够在此事儿上网开一面吧?”叶青甚至都有些不忍看汤思退脸上,那如同残败一般衰老的皱纹里的哀伤跟落寞。

    “河溪是你杀的吧?”汤思退沉沉问道。

第三百六十八章 父子与父子

    叶青没有回答汤思退的问题,而汤思退也没有再追问,只是旁边的汤硕,则是在听到汤思退的问话后,眼神瞬间一下子变得犀利了起来。

    没有理会眼神犀利的望着自己的汤硕,叶青默默点点头道:“妻儿老小汤相大可放心,小子我在钱塘江码头已经备好了船,会送他们离开临安城的。”

    “四十九年如梦,八千里路为家。思量骨肉在天涯,暗觉盈盈泪洒。玉殿两朝拜相,金旨七度宣麻。番思世事总如华,枉做一场话靶。当年老夫被贬之时所作的一首回乡感怀,如今不曾想,忠贞终究抵不过时间的侵蚀啊,老夫唯一的遗愿,回括州青田老家鹤溪,不知太上皇可准?”汤思退睁开浑浊的双眼,垂暮之态越来越烈。

    “自然,包括汤相长子汤颖,都会回到括州与汤相相聚。”叶青点点头,而后从袖袋里掏出一个赤红色的瓷瓶,想了下道:“没杀过人,头一次干这种事情,哪里若是不当,还望汤相海涵。”

    “那老夫就不送你了。这是太上皇要的东西,都在这个箱子里。”汤思退指了指一直放在地上的木箱说道。

    叶青看了看箱子,又看了看汤思退,而后走到箱子跟前打开箱子,里面出了一些珍奇古玩之外,便是一封封信件,叶青随意的拿起几封信件看了看,有些惊讶道:“主张议和、割让疆土一事儿,汤相真打算以一己之力承担?”

    “这不正是太上皇想要的吗?如此罪名,怎可由圣上跟太上皇所背负?老夫年迈迟暮,身后名不重要了。至于那些珍奇古玩……。”汤思退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沉沉道:“老夫生平为官只为尽忠,家底儿薄了一些,希望太上皇勿见怪才是。”

    “如此看来,比起秦桧您差的太远了。”叶青向门外招招手,而后泼李三跟赵乞儿便带人进来,抬走了那口木箱。

    “人各有志,治国安邦之策理念不同罢了,但终归都是为了大宋朝廷,为了赵宋宗室的皇权,你不也是做着皇家的鹰犬,把生死置之度外了?魏杞乃是老夫派遣出使金国求和,老夫之后,想必他便会是右相了,小子小心才对。”汤思退看着站在厅中央的叶青,眼里都是汤鹤溪的影子,若这叶青是自己的孙子该有多好,如今汤家怕是在朝堂之上无人可以撼动了。

    叶青会心一笑,淡淡道:“多谢汤相提醒,小子会小心的,既然入了朝堂……心中就不该有好与坏、错与对之分了,只有利益两字,可对?”

    “孺子可教也,朝堂之上哪有错对好坏,不过都是党派之间的利益罢了。”汤鹤溪继续叹口气,如负释重道:“不过……当你若是有一天,有机会达到老夫的高度,你也就才能体会到,朝堂到底是什么了。不管如何,老夫心愿已了,祖孙三代了结在同一人之手,老夫又岂会有怨言。”

    “父亲……。”汤硕噌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震惊的看了看汤思退,又回头愤怒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叶青,冷声道:“真是你杀了鹤溪不成。”

    “他不该招惹白纯,家父叶义问与兄长一事儿,上次与汤相在此相谈之时,小子我便已摒弃前嫌了。奈何……汤鹤溪非要跟叶家过意不去,叶家已有父子两人死在了汤相手里,总不成真当我叶家好欺负,我也必须步家父与兄长之后尘才妥当吧?风水轮流转,汤相当该释怀才对。”叶青静静的站在门口,从门口洒进房间的阳光照耀在叶青的背后,仿佛带着一股圣洁般的轮回光影。

    “不错,冤冤相报何时了,老夫当该释怀才是,鹤溪之死不冤,能死在你手里……也不算是死的窝囊。叶大人请了。”汤思退视线从因为阳光的照耀,有些模糊不清的叶青身上转移到桌面,拿起那只赤红色的瓷瓶不疾不徐的说道。

    “一路走好,小子告辞了。”叶青转身离去,门口的赵乞儿跟泼李三二人,带着数十名禁卒瞬间冲进了房间里。

    走出房间的叶青,在墨小宝的陪同下,心情有些复杂的抬头看了看依然还有些刺眼,但已经渐渐西移到阳光,漫步在汤府的角角落落转了一圈,不由的有些感慨道:“真是伴君如伴虎啊,这么诺大的宅子,当初透着的可是无上的荣耀跟威严,如今却是日落西山的凋零跟衰败气息,人生真是反复无常啊。”

    “那岂不是有一天咱们也得步上汤思退这条老路?我怎么感觉咱们现在走的就是汤思退、秦桧的老路呢?”墨小宝抱着那支狭长的木盒,里面装着让他感觉很丑,但又喜欢的枪。

    “别咱们咱们的,我是我,你是你,严格来说,是我渐渐步上了汤思退、秦桧这条老路了。”叶青一脸的鄙夷望着墨小宝说道。

    而墨小宝也不反驳,反而有些得意跟自喜的道:“一样,我墨小宝是跟着你的人,所以不分彼此才对,锦瑟姑娘平日里也没少跟我说,让我跟着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记得忠诚跟感恩才行。”

    “你早晚得被锦瑟给吃死,怎么就那么怕她呢你?”叶青跟墨小宝在汤府里的一处廊亭内坐下,闲聊道。

    “您不也怕白小姐、燕小姐吗?”墨小宝嘻嘻的反驳道。

    看着有些嬉皮笑脸的墨小宝,叶青轻松的笑了下,而后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少了药的子弹,在手里打量了下后扔给墨小宝,看着墨小宝轻松的接住后,才神情有些凝重的说道:“皇城司如今你了解多少?”

    墨小宝一边把玩着手里的子弹,欣喜的神色随着叶青的问话,也立刻变得严肃了起来,想了下道:“错综复杂,皇城司看似神秘,但现在看起来还是错综复杂。”

    “哦,如何说?”叶青颇有兴趣的问道。

    “关礼进入皇城司,王中贵人也了解皇城司的一举一动,等于是……。”墨小宝迟疑的看了一眼叶青,见叶青点点头后,便继续说道:“关礼可算是圣上的人,王中贵人可算是太上皇的人,李横李大哥、赵伯、李伯、梁伯等老人,算是咱们的人,这就是明着的三条线了。咱们皇城司办皇家的差遣,所以什么事情都不可能瞒得过圣上跟太上皇,要是有一天咱们真是步上了汤思退的老路的话,皇城司怕会是第一个对付咱们的。”

    “那你以为该如何?”叶青默默点点头道。

    王伦、关礼,特别是关礼,终究是一个不确定的因素,这些人对自己几分真、几分假完全不能靠平日里的行为做判断,就像是王伦,跟着赵构多少年了,不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

    关礼就更不必说了,王伦口口声声说是自己带出来的,但谁知道这个时候关礼到底是对圣上真一些,还是对太上皇真一些呢?

    所以如今,在还清了燕倾城的一屁股账后,叶青有必要在皇城司中埋上一股看不见的暗势力,甚至可以让这股暗势力,最终发展成为皇城司的主干,若是自己一旦有事儿,暗势力便立刻可以在整个皇城司动起来,使得原本表面上的皇城司立刻陷入到混乱的困境当中,变成一个瞎子或者是聋子。

    如同公司做假账,如同成立一个下属分公司一般,叶青需要理清楚一条暗线,而后把这支暗线明目张胆的埋在皇城司的内部,如此一来,不论是关礼还是王伦,得到的都永远是表面上的皇城司,远远没有触及到皇城司的核心利益。

    而且如今他身为大理寺少卿,手里有了更大的权利跟便利,能够让他有机会来完成对皇城司的彻底改组,从而使得皇城司成为,表面上是为皇家办差,实质上却是他叶青一人的权利机关一样。

    而如今眼前的墨小宝,便是其中最佳的人选,不像泼李三跟赵乞儿都太老了,对于新生事物的接触,以及思想观念的成型,无法让叶青放心的把这条暗线交给他们。

    墨小宝则是不同,跟着自己小半年,不管是有意无意的熏陶还是刻意的培养,墨小宝都有能力成为比李横更加合适的人选。

    李横与自己太近,何况如今也是皇城司的正将,身份太过于引人注目,很难像墨小宝这般,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当汤思退府邸那朱红色的大门打开的瞬间,燕倾城才发现自己的两只手掌心都是汗水,随着朱红色的威严大门,此刻带着一丝的萧条与落寞打开,看着叶青与墨小宝缓缓走出来的时候,燕倾城才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提在嗓子眼儿的心,也才算是放回到了肚子里。

    “小姐,公子出来了。”幽儿看着叶青与墨小宝悠然的走出来,顿时扭头对着燕倾城欣喜的说道。

    “嗯,咱们回去吧。”燕倾城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比起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这种被隔绝在门外,只靠自己的猜测来判断情形显然是更让人揪心跟紧张。

    虽然汤府里一直都没有传出喊杀声,但燕倾城在那朱红色的大门关闭的那一刻起,整个心都放在了叶青的身上:会不会又受伤?会不会又是一身是血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或者是想着叶青会不会中了汤思退的埋伏,会不会突然的就被汤思退杀……每每念头转到此处,燕倾城都恨不得拉开幽儿的手,冲向那朱红色的大门里看看叶青怎么样儿了,会不会有事儿,自己要不要冲进去帮帮他!

第三百六十九章 清除异己

    夜色之下,孤山园林的皇室建筑灯火通明,游走在山与水之间的赵构,心里并不是很轻松,在叶青没有送来奏章之前,他的心一直都是焦躁不安的。

    拖的时间越长,就越发的说明,汤思退这些年在朝堂之上的党羽势力越发的根深蒂固,不然的话,以叶青这把对付金人都能又快又狠、绰绰有余的利刃,不可能在临安城对付一个汤思退,还要这么的费劲。

    心情不安的随着山径走来走去,但依然无法让他心中的焦躁跟不安有些许的平息,时不时的抬头望望临安城的方向,一时之间,有些后悔自己不该来到孤山,一时之间又觉得自己来到孤山避祸,算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不过好在,就在赵构实在按耐不住心中的焦躁之时,王伦快步流星的跑了过来,瞬间便让赵构心头大松了一口气:“如何?叶青解决的怎么样儿了?”

    王伦连忙把皇城司送过来的密信递给了赵构,而后语气带着一丝轻松说道:“回太上皇的话,如今叶青已经连夜进宫,奏请圣上晋封汤相为歧国公,由长子汤颖恩荫其爵位。”

    “宫里就没有汤思退的人?”赵构飞快的阅读完叶青的密信,而后交给了王伦,王伦就着旁边的宫灯,随即让那封密信化为灰烬。

    “叶青如今正在德寿宫,因皇太后在宫里的关系,怕是需要一些时间的。”王伦目光闪烁道。

    赵构看了一眼神态恭敬的王伦,而后双手背负在后,来回踱步思索着,最终仰头说道:“你立刻赶回宫里从旁协助叶青查明宫里有几人已被汤思退收买,宫中不比其他地方,告诉叶青尽量不要闹出动静来,至于查出来的人……交由皇城司秘密 处置。”

    “那奴婢现在就……。”王伦极力掩饰着眼中的激动与兴奋,神色之间带着一丝错愕的问道。

    “自然就是趁现在,越快越好,朕这里有他们侍奉就够了。”赵构摆摆手,对有些迟疑的王伦不耐烦的说道。

    王伦几乎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狂喜的心情,竭力的在赵构跟前作出一副担忧的样子,在看到叶青正要第二次摆手时,立刻便向王伦行礼而后离去。

    这是王伦第一次发现骑在马背上时,心情可以如同放飞一样的感觉,整个人是恨不得立刻肋下生翅,瞬间就能落在德寿宫的叶青旁边。

    而此时的叶青,则是在心里头一边咒骂王伦的八辈祖宗,一边骂着赵构这个懦弱的小人!

    还未来得及跟随关礼奉旨盘查德寿宫的宫女、太监,就被钟晴逮了个正着,于是新晋的叶少卿如今正在德寿宫的一间宫殿里,站在厅中央如同蜡像一样,在被皇太后热情的关心着。

    “怎么样儿,额头上的伤还疼吗?听晴丫头跟皇后那天夜里跟我说了,因为帮她解围,倒是让你触了太上皇的霉头,不过你也是,劝走就好了,何必跟那些野蛮的金人一般见识,杀人又岂能有小事儿?太上皇盛怒之下,又岂是好说话的?”皇太后吴氏,坐在那里如同普通老太太一样,开始对着叶青唠叨了起来。

    而且在其中,时不时的也会夹杂着把钟晴训斥一番,比如一个人带着宫女就敢上街,也不怕闹笑话等等关心多于责备的话语,听的钟晴自然是连连点头称是,笑颜如画般的望着皇太后。

    叶大人的心里头则是颇为焦急,不过好在,王伦给的名单之上,并没有皇太后身边的宫女与太监,这倒是让叶青轻松了一些。

    毕竟,若是当着一向仁慈、平易近人的皇太后,想要带走在人家身边的宫女,这事儿即便是当今圣上出来,恐怕都不太好使。

    “臣多谢皇太后关心,臣的伤势无大碍,如今已经彻底好了。”叶青行礼说道。

    虽然他很想跑出去,但这个时候,皇太后不发话,他也没有胆子敢跑出去,微微有些焦急之余,眼光瞟向正好把目光望过来的钟晴身上。

    于是趁着皇太后不注意,示意钟晴赶紧让皇太后让自己离开,但钟晴却是视若无睹,随意的撇了他一眼后,便开始继续跟皇太后说着话。

    没一会儿的功夫,叶青今年殿试、省试的头名事情,也被钟晴说了出来。

    皇太后错愕之余,眼底闪烁着一丝丝的高兴,连连说道:“哟,没想到你还是个文武双全的全才啊,本以为太上皇用你,是看中了你的武功,这下不是更好了,人尽其才,你可莫要辜负了太上皇的厚望才行。对了,今日在殿试之上,圣上考了你什么策论?”皇太后极为感兴致的连连问道。

    实在是跟皇太后没有话题与共同语言的叶青,脑子里尽是每次不经意间望向王伦时,王伦那一脸极为舒服的,但却是装作出来的柔和笑容。

    尽力的让自己脸上的笑容看起来自然一些,抬头对着皇太后说道:“今日圣上考校臣的题目是君臣大义,臣不过是一点儿浅见罢了,圣上给予臣殿试头名,想必也是念及臣乃是受差遣之身,所以便大方的……。”

    “不会,怎么会呢??y儿岂是会假公济私的圣上?自然是你有真本事儿,才会给予你头名的,若是像你所言这般,那宗室里的一些人,岂不是都成了殿试头名了?不论是吏治还是社稷、百姓,?y儿都能够做到不徇私情,秉公办理,难得的好圣上,如今你是殿试头名,可不能辜负了圣上的一番厚望才是。”皇太后丝毫没有让叶青落座的意思,就那么看着孤零零的站在厅中央的叶大人说道。

    一旁的钟晴此时心里头已经笑开了花,她不知道,若是皇太后知道了叶青的省试,还是自己替他抄的题卷,他则是单独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美滋滋的喝茶、画画的话,不知道会作何感想?若是再知道,今日殿试,圣上压根儿就没有考校叶青,直接任其为大理寺左少卿的话,会不会还认为当今圣上不会假公济私呢?

    不过钟晴倒是越来越觉得叶青这个家伙胆子是真的很大了,当着圣上的面他敢眼都不眨的瞎说乱讲,今日当着皇太后的面,他也敢胡说八道,即便是旁边有自己这个知道真相的人,他难道就不怕么?

    就不怕自己戳穿他的谎言,然后让皇太后对他一下子失去好印象吗?

    想到此处的钟晴,目光不由的再次望向叶青,今日托人找自己给皇后送他家的户籍,而后据说今日在朝堂之上殿试时,跟监察御史尹穑又是斗的死去活来的,难不成他跟白纯之间……?

    想到此处的钟晴,只见王伦恭恭敬敬的在门口恭候,随着皇太后的话语王伦恭敬的迈步走进,此时的皇太后才算是淡了一些继续跟叶青聊天的意思。

    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色,而后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叶青一眼,突然说道:“天也不早了,这些时日临安城怕是不怎么太平,叶青你就替本宫送信王妃回府吧,免得再出现像上次那般被金人围堵的事情。今日太上皇不在德寿宫,你就算是有事禀奏,也得明日太上皇回来后了,所以就一同下去吧。”

    对钟晴摆摆手后,皇太后便连看也不看王伦一眼,更不问王伦为何不在孤山园林陪侍太上皇,而是自己一个人回到宫里的事情,在宫女的陪同下直接往宫殿后方行去。

    待皇太后彻底离开后,王伦与叶青立刻走出宫殿的大门,对于皇太后让他送钟晴回府的事情,叶青第一时间就给抛到了脑后。

    “你怎么才来啊,急死我了都快,都不知道该跟皇太后聊什么了,再不来,我估计再聊下去,殿试、省试都得穿帮,明日我就不再是今年殿试的头名了。”叶青拉着王伦的衣袖,一脸不满的抱怨着。

    而王伦则是神色有些尴尬的连连向其使眼色,一双眼珠子在灯笼的照耀下,连连往叶青的身后翻。

    “什么意思?怎么了?从孤山园林赶回来,忘带眼珠子了?”叶青有些发愣的问道。

    王伦对于叶青的打趣彻底无语,但当着信王妃的面又不敢太过放肆,于是只好甩开叶青拉着衣袖的手,向叶青身后不远处的信王妃行礼道:“奴婢见过信王妃。”

    “中贵人有礼了。”信王妃微笑着点头示意,便算是跟王伦见礼了。

    王伦在叶青转过身后,目光从信王妃的脸上移到叶青身上,而后笑了下说道:“奴婢斗胆耽误信王妃一些时间,奉太上皇的旨意,有几句圣俞需告知叶少卿。”

    “无妨,本宫便在这里等候就是。”信王妃大度的回答道。

    与叶青一同谢过信王妃的两人,快步走向另外一边,看了看缓步与宫女走到万寿桥桥首的信王妃一眼,王伦急忙问道:“如何了?汤思退验明真身了没有?”

    “大理寺里躺着呢,一会儿你可以亲自去查验一番,那口箱子如今在皇城司,不知道太上皇打算如何处置,昭告天下还是大事儿化小、小事儿化了?”叶青两手揣进宽大的袖子里,但奈何不得劲,于是又把两手抓着袖子背在了身后说道。

    “既然你看过了,那么就不必再去查验了,你跟汤思退之间是不死不休,这点儿太上皇还是知道的。但如今宫里头……。”王伦眼睛闪烁着光芒道。

    “您跟关中贵人处置就是了,大理寺跟皇城司帮着您跟关礼收底便是。”叶青认真的说道。

    “你小子是不是早就猜到了我要清除几个看不惯的异己?”王伦挑眉道。

    “这么好的机会,要是我我也不放过,除非是傻子才会看着大好机会从眼前溜走。”叶青笑着道。

    (ps:我卡文了,今天周日出去忙活了一天,没来得及构思,有点儿卡住了。)

第三百七十章 宫墙

    王伦笑笑不说话,再次回头看了一眼万寿桥桥首上亭亭玉立的信王妃一眼,这才沉吟了下说道:“小子,别怪我没警告你,这一旦入了朝堂,将来可就是身不由己了。今日汤思退能够得此下场,下一个指不定就是谁了。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凡事儿还需给自己留条后路才行。即便是不能保的自己的性命,也要保全妻儿老小才行,你叶家如今一个独苗,不论如何,先成亲留个后再说,总比到时候身死无后,连个每年去你坟头上香的都没有,懂吗?”

    叶青反应有些迟钝,看着王伦那关切的眼神,直直问道:“那您怎么办?”

    “咱家……滚,有多远滚多远!”王伦面色一冷,瞬间双眸射出两道杀气怒哼道。

    “莫生气莫生气,小子给忘了不是?对了,李令娘那小崽子您不是已经认下了吗?对其后路有没有什么想法儿?”叶青连忙向王伦赔罪认错,态度猥琐的说道。

    听到叶青岔开话题后的问话,王伦的神色立刻显得骄傲了起来,有些鄙夷的看了一眼叶青,才缓缓开口道:“七八岁的小孩儿,都已经太懂事儿了,不过现在也还算不错,令娘正跟咱家在讨好那小家伙,希望再过些日子,会认我吧。”

    “拿钱砸,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翻一番再试试。”叶青义愤填膺道。

    “咱家的事儿无需你操心,咱家也没有什么想法儿,到老了,有个人能够给咱家养老送终就成,足矣了就。”王伦脑海里显然是想起了李令娘跟儿子,所以一脸满足跟憧憬的说道。

    “这倒也是,那我就不多问了,宫里的事儿您看着办,外面的事儿您吩咐就是了。”叶青拱手说道。

    说完后就打算离开,但还是被王伦轻轻的拽了下衣袖,而后淡淡说道:“既然说道令娘的事儿了,那么还真有一件事儿得让你帮忙看看该如何是好。”

    “什么事儿,你说。”叶青询问道。

    “你是读书人,咱家跟令娘想着给孩子取名,而后让其前往凤山学院识字,所以取名之事儿你给想想如何?不用着急,想好了你自己告诉令娘就是了。”王伦背手说道。

    “我……王中贵人,您是不是有点儿所托非人啊?何况这么好的名义之事儿,您不亲自取名,怎可交给一个外人来取名?名正言顺虽然不适合,但若是您真想认了那孩子,为何不直接取名?”叶青听到取名就头大,于是便开始鼓惑着王伦自己给取名。

    当然,他也是为王伦好,就像他生生憋在肚子里的后半句话一样:虽然不是自己造出来的,但如今有机会改换门庭,插上他老王家的标志,他还不上点儿心,还要别人冠名,这岂不是有点儿太二百五了不是?

    王伦思索着看着叶青那咕噜噜乱转的眼神,过了好一会儿后默默的点点头,冷冷道:“若是你把下半句话也说出来,咱家让你今天瘸着出宫,哪怕在心里也不许如此想!”

    “知道了,还有事儿吗?没事儿我就先撤了。前往凤山学院一事儿,到时候一并找萧振就是了,包括令娘的户籍等等,都没有问题,放心吧。”叶青不用王伦说,都知道王伦后面还会说出什么来。

    王伦点点头,最后郑重的说道:“明日起,偶感风寒、身体抱恙,懂吗?”

    “……什么意思?”叶青刚迈出两步,就听到身后的王伦再次提醒道。

    “汤思退 党羽何其多,树倒猢狲散,朝堂之上既然少了汤思退,自然是要重新洗牌布局,接下来会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官员跟着倒霉。你一个新晋朝堂的大理寺左少卿,跟这些事儿没必要有任何瓜葛,更不必牵扯到这里面来。何况你如今是大理寺左少卿,他们巴不得把你拉进来,利用你叶少卿的权利为他们铲除异己,所以这几日不上朝不参政,是……是咱们最为稳妥的对策,何况,太上皇也不想看到你跟他人有何瓜葛、纠缠跟利益产生。”王伦最后的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的眼神分外的坦诚跟明亮,如同一扇毫不设防的窗户,完完全全的向叶青敞开了一样。

    “好,那就有劳中贵人替小子跟关礼说一声了。”叶青对着王伦郑重其事的鞠躬行礼,而后严肃的说道。

    看着王伦对自己点头之后,叶青这才再次转身,走到万寿桥上,陪同着在桥上悠然自得的等候自己的钟晴,一块儿往宫外走去。

    出宫的一路上,叶青谨守臣子的本分,不单是落在钟晴的后面,就是钟晴的宫女,此时也是走在叶青的前面。

    夜色阑珊下,三人一起走出显得极为清净和宁门,不远处则是信王府的马车与皇城司的两架马车,并排着在那里等候着各自的主人。

    随着信王妃对着身后的芳菲微微示意点头,那宫女便立刻低着头迈着快步向马车跟前走去,随后两架马车同时缓缓的沿着宽敞的大街往东华门方向走去。

    两人默默无言的走了好几十步,钟晴仿佛很享受这种无声的漫步,并不像叶青那般,觉得气氛多少有些尴尬。

    “今日多谢你了啊。”叶青率先打破无声的氛围说道。

    宫墙下靠近里侧的钟晴,听到叶青的话语,歪头露出一个大方的笑容,神情之间带着一丝恬淡跟调皮道:“是谢谢我帮你省试时抄出了头名,还是谢谢我今日帮你往宫里送东西,还是说呢……。”信王妃迈着轻盈的步伐,故意拉长了音调,看着叶青继续说道:“还是说谢谢我刚刚没在皇太后的面前,拆穿你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事情呢?”

    “这一不小心,我竟然欠了你这么多的人情啊?”叶青摸了摸鼻子,而后看着钟晴嘿嘿道:“如此一来,小生真是无以为报,只有……。”

    “停,不准说诨话。”钟晴直道叶青又要像上次一样,说以身相许的话语,于是急忙制止道。

    “我还没有说完呢,难不成你都能猜到我下面要说什么不成?”叶青看着钟晴的侧脸,长长的睫毛,使得那双眼睛更加的透彻动人,于是一边欣赏着佳人一边好奇的问道。

    “你还能说出什么好话来……呀、放手……。”钟晴话还没有说完,只感觉自己的左手,被旁边的叶青握在手里,微微挣扎了几次无果后,便低着头羞红着脸,任由小手被叶青灼热的掌心紧紧的攥着。

    “其实我是想说,小生无以为报,只有来生为王妃做牛做马才能报答了。”叶青握着那只温热的小手,侧着低头想要看看钟晴羞涩、动人的模样儿。

    而钟晴显然是极为不习惯这种在宫墙下,两人牵着手漫步的浪漫,虽然心里很甜很满足,但整个人从被叶青握住手的那一刻,浑身仿佛都在紧张跟有些心满意足的微微颤抖着。

    甚至这一刻钟晴,都能感觉到,自己的两条腿开始有些不听使唤,有些发软跟无力的感觉。

    所以当叶青低头侧目看着她时,钟晴本能的便是扭过脸,不想让叶青看到她羞涩的尴尬模样儿。

    “谁让你做牛做马了,难道你还喜欢上做牛做马了不成?”钟晴没好气的背着叶青说道。

    “只给你一人做牛做马。”叶青突然停步,看着钟晴洁白如玉但又带着一丝红晕的侧脸说道。

    “才不要。”被握着小手的钟晴随即停下脚步,低着头的她,只见那一双脚走到了自己跟前。

    钟晴身后是朱红色的高大宫墙,眼前是一袭宽袍儒生长衫,在黑夜里变得漆黑的黑墙,随着那黑墙缓缓靠近,钟晴不由自主的往后退步。

    心中多半的紧张加上一丝**的期盼,让钟晴此刻紧张的实在是无法抬起头直视,向她逼近的叶青。

    随着后背轻轻撞上那朱红色的宫墙,钟晴才惊觉着低着头低呼了一声,而后就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一只温热的手微微抬了起来。

    长长的睫毛有些的微微颤抖,紧闭着的双眼以及因为紧张而起伏的胸口,成了另一道风景线与**的来源。

    被牵着的小手被叶青松开,而后钟晴只感觉自己的腰间一紧,整个人瞬间被搂进了一个温暖但又强壮结实的怀抱里。

    “睁眼看我。”叶青望着近在咫尺的一张精致的脸颊,看着那紧紧闭着眼睛,留下长长的睫毛跟她打招呼的钟晴,低声说道。

    钟晴不做声的闭目摇头,只是脸颊越来越烫,就连整个娇躯也在叶青的怀抱变得越发的绵软跟滚烫。

    感觉着抬起自己下巴的那只手,渐渐松开下巴而后抚摸着自己的半张脸颊,钟晴不由自主的樱唇微张,随着那只抚摸着脸颊的手滑落到脖颈处,而后拖着自己的后颈缓缓往前凑时,闭着眼睛的钟晴仿佛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一样,于是极力的踮起了自己的脚尖,随即感到双唇被一股温热占据,鼻尖那陌生但让她又紧张与兴奋的气息则是越来越浓。

    “唔……。”钟晴只感觉臀部被叶青的手抓了一把,而后被吻着的嘴刚发出一丝的声音,便被叶少卿趁虚而入,钟晴的丁香小舌被逮了个正着。

    一种天旋地转、飘然如同云端的感觉,让钟晴原本紧握着的拳头不由自主的松开,而后不顾一切的搂住了叶青的腰。

    随着叶青的嘴唇离开后,睁开眼睛的钟晴则是有种窒息与飘然的矛盾感觉,胸口依然被挤压在叶青的胸膛,两人紧紧的贴合在一起,望着近在眼前的那棱角分明、带着一丝坏笑跟意犹未尽的面孔,大口的喘着粗气。

第三百七十一章 变动

    两架马车缓缓驶入到信王府的门口,一路上在马车里一直有些恍然的钟晴,在芳菲轻声说着到了的时候,才从刚刚在宫墙处的那一幕中回过神来。

    随着芳菲走下马车以及钟晴走下马车,立刻便有人通报王府里的信王等人。

    所以即便是送钟晴到了府门口的叶青想要离去,显然已是不可能,皇城司的马车,信王府里的下人自然还是认识的。

    随着钟晴与叶青再次恢复到了上下尊卑有别的身份,信王则是从府里快步走了出来。

    站在台阶上看着正准备回府的信王妃,原本信王赵璩是不会出现的,但听到下人说是皇城司的马车,陪同着信王妃一同到达王府门口后,赵璩的脑海里第一时间就闪过了叶青的身影,于是想也不想的立刻跑了出来。

    “臣叶青见过信王。”叶青从容的看着赵璩行礼道,这个时候的信王,灯笼照在头顶,叶青便不由自主的认为,一抹绿色正在渐渐的向其头上笼罩了过去。

    “你怎么会在此?”赵璩看了一眼信王妃,而后皱着眉头问道。

    “奉皇太后的旨意,怕临安城最近不太平,所以便命臣送信王妃回府。”叶青看了一眼信王妃说道。

    “不太平?”赵璩冷笑了一声,语气带则一丝不屑道:“只要有皇城司存在,这临安城想必就太平不了。”

    “信王说笑了,臣现在也是大理寺少卿,所以还请信王放心,以后临安城保证能够在皇城司跟大理寺的联合治下,做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叶青呵呵笑着道,谁也不提今日在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但谁心里都有对今日朝堂之上的疑问跟困惑。

    信王看见叶青,看见钟晴,脑海里便会出现那个今日在朝堂之上,出现在圣上赵?y桌案上的梳妆盒。

    而叶青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信王今日为何要联合尹穑攻讦自己,难道说他之前跟汤思退有约定不成?还是说他跟魏国公之间有什么事情?

    “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只怕是到了那时候,刑部的职责都该归叶少卿所有了吧?大理寺左少卿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尹穑今日已经本王放回家了,所以若是明日叶少卿对此有异议的话,不妨可以找吕寺卿询问。”赵璩看着叶青说完,看也不看旁边的钟晴一眼,一甩袖子而后便转身往府里走去。

    神情枯井无波般的钟晴,对着叶青行礼后,便与芳菲一同往府里走去,在府门快要关闭的那一刻,钟晴还是忍不住的回头望了一眼,正含笑望着她背影的叶青。

    墨小宝一直捧着那个盒子,虽然今日一直都没有机会打开,但墨小宝却是觉得,好想抱着它,心里倒是能够踏实一些。

    两人回到家里的时候,时候已经不早,而白纯则在二楼叶青的书房内看书,锦瑟跟红楼则是收拾着满院子的狼藉。

    今日原本该是大喜的日子,公子参加殿试高中头名,但……只见到了下旨的官员,并没有见到喜气洋洋、意气风发的公子跟着一同回来。

    有些失望的街坊四邻,虽然无法目睹殿试头名士子的风采,但依然还是在叶家的小院里吃吃喝喝了一整天,三婶儿酒馆里的酒,也被去了大半,乐的三婶儿有些合不拢嘴,只是到最后一算账,才觉得不该收叶青的钱才是。

    毕竟叶青对自己的酒馆儿,可是一直照顾的很,那卢仲跟吴贵,俨然已经成了她那酒馆的保护神,使得自己的酒馆,如今每个客人都是规规矩矩的,没人敢在无故闹事生非。

    从墨小宝手里抱着枪盒,跟已经与红楼把院子收拾的差不多锦瑟、红楼打了声招呼,在锦瑟指了指楼上亮灯的书房后,叶青便往自己二楼的书房走去。

    如同等待夫君归来的妻子一样,白纯手里捧着那本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梦溪笔谈》,在叶青推开门的时候,正对着对面的墙壁发呆。

    听到门声响起,漠然的回头看到是含笑进来的叶青时,白纯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欣喜,从书桌后面起身,对着叶青温柔的说道:“回来了。”

    “发什么愣呢你?”叶青抚摸了下已经拆掉发髻上的簪子,一头柔顺黑亮的头发,自然简单的束缚在脑后的白纯头顶。

    “杨柳真的被带走了,怎么了?”白纯把自己刚才坐的地方让给了叶青,任由叶青的大手揉乱了她的秀发,站在旁边看着叶青把今早被墨小宝拿走的木盒,横放在桌面上问道。

    “没事儿,杨柳有点儿事,以后便不在咱们家了。”叶青看了一眼白纯,双手放在枪盒之上,心里头又些欣慰的叹了口气道。

    “哦。”白纯敷衍的哦了一声,虽然她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但她也不傻,明显能够感觉到叶青是在敷衍她。

    今日一早出门时,叶青就已经提醒过白纯,杨柳今日可能会被人带走,到时候不必阻拦就是,所以白纯在杨柳被人带走的时候,并不显得很吃惊,倒是一旁的锦瑟跟红楼,有些不明所以。

    看着叶青像是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打开他那被称之为枪的枪盒,而后拿着布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擦拭着,时不时的还吹一吹已经擦的明亮的那根铁管。

    “明日起,是不是就要参加早朝了?”看着叶青那么爱惜这所谓的枪,白纯都有些嫉妒叶青对枪的细心跟呵护了。

    “过几日,明日起本少卿偶感风寒、身体抱恙,无法参加早朝。”叶青再次把枪放进枪盒里,而后放起来后拍拍手,又捏了捏白纯柔嫩的脸颊说道。

    一手拍开叶少卿的占便宜的手,看着成心戏弄自己的叶青,终究是抵不过心里的好奇心,主动问道:“那……那事儿怎么样儿了?”

    “什么事儿?”叶青佯装不懂反问道。

    “你……讨厌,我走了。”白纯脸色一红,这种事情她能够主动开口问就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这家伙竟然还明知故问的跟自己装糊涂。

    于是白大美人脸色一冷,又换上平日里那副冷漠平淡的气质,作势就要往书房外走去。

    被叶青一把抱紧怀里后,正用小拳头捶着叶青胸口的白纯,突然间神色一愣,那好看的鼻子微微皱了几下,便如同狗一样在叶青的身上使劲的嗅着。

    “不是燕倾城,你今日做什么去了?跟那些参加殿试的士子喝花酒了?”白纯闻着叶青身上的淡淡脂粉味儿,此时也没有时间去理会,叶青的手已经放在了她的翘臀之上。

    “讨厌。”白纯白了叶青一眼,而后在怀中微微挣扎了下,这才继续被叶青抱在怀里,一同坐在了椅子上。

    随着叶青把今日殿试之时能说的加以修改,告诉白纯后,白大美人便主动的揽住了叶青的脖子,并送上了自己的红唇印在了叶青的唇上。

    名分这个东西看来是很重要,不止是在宋代,哪怕是在后世也同样的很重要,多少女人穷其年华,只是为了一个名分,但到头来却是一无所获。

    所以叶青也理解白纯的心思,嫂嫂这个名分,终究是桎梏两人再往前一步的最大阻碍。

    何况叶青不日便要前往金国,所以这个时候,对于白纯来说,在迎娶燕倾城之际,在白秉忠还无法从岭南被召回的时候,叶青能够做的,便是借他人攻讦自己之机,以此来给自己与白纯的关系正名。

    幸运的是,这些时日与白纯的高调秀恩爱,最终还是吸引到了他人的注意,也最终落在了朝堂之上。

    叶青本以为,自己与白纯的正名一事儿,会是被人告知赵构,或者是皇后,但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在百官与天下参加殿试的士子面前,得到了最理想的正名。

    既然不需要上朝,而且还是要装作偶感风寒的样子,所以第二日起来后的叶青,并没有让从自己闺房跑过来的白纯帮他绑头发,而是把一头长发束在脑后便算是完事儿了。

    而朝堂之上也如同王伦所言一样,在汤思退彻底的消失在朝堂上之后,大理寺卿的位置便成了吕祖简的位置。

    空出来的右相位置,也如同汤思退所言的一样,吏部尚书魏杞,便被朝廷急不可待的提升为了权知枢密院的右相,空出了的吏部尚书一职,则是由刚刚任兵部尚书没多久的韩诚来担任。

    不过显然这并不是让人感到惊讶与震惊的,接下来朝堂之上的一系列大动作,官员的调配,则是让人有些目不暇接以及目瞪口呆,又错综复杂的让人大感头痛。

    右相的位置被魏杞填补、吏部尚书的位子被韩诚填补,而兵部尚书的位置,原本呼声最高的萧振最终出局,而是由仁和知县留正填补了空缺。

    相较于尚书的变动,或许还能够让人们接受跟理解,而接下来在侍郎等位置上,完全就是朝堂各个势力的角逐,错综复杂的互相牵制着的结果。

    史弥远被任命为了吏部左侍郎,五河军统制韩?腚校?虮蝗蚊孔笫汤杉嫖搴泳?持疲?疗?苍蛉〈?艘恢桓觳驳耐踔蝗蚊??吮?坑沂汤伞?/p>

    刑部左侍郎,则是被江陵知府彭龟年填补其空缺,而此人则是师从朱熹。

第三百七十二章 朝堂势力

    大理寺也同样是出现了大的变动,吕祖简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大理寺卿,左少卿则是由叶青填补。

    但右少卿的位置上,却是让叶青吃惊的差点儿把下巴掉地上,赫然是跟自己打过好几次交道的老熟人:刑部左侍郎:洪遵!

    整个不大的院落里,如今只有叶青跟墨小宝两人,叶青坐在桑树底下,墨小宝则是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给叶青说着如今朝堂之上的种种变化。

    梁兴陪着白纯、锦瑟与红楼去了赵构赐的宅子里,叶青的大婚即将到来,虽然说燕鸿渊同意了叶青化繁为简的要求,但好歹大喜的日子就该有一种喜庆的气氛才对。

    所以白纯如今则是前往那中和坊的宅院,安排人手该如何布置,于是院子里则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坐在院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闲天。

    “这看来是史家跟韩家谁也不肯让步,这是瓜分了吏部啊。”叶青闭着眼睛,悠哉的说道。

    “但韩诚可是尚书,史弥远只是个侍郎而已。”墨小宝不觉得左侍郎可以奈何的了一个尚书,而且还是自己的上司。

    “奈何不奈何是一回事儿,但韩诚若是想安插他的人,史家也肯定不会示弱的,不过就是职位高低、差遣轻重的区别罢了。何况留正不也是做了兵部尚书,韩?腚性蚴浅闪吮?渴汤桑?绱艘欢员龋?郊宜闶且焕匆煌?蛄烁銎绞帧!币肚嘞忍??笫值焙?遥??笥痔??沂值笔芳艺庋?谋然?拧?/p>

    “但兵部现在又没有多大的权利,枢密院才算是兵家之地才对。那岂不是如此算来,史家亏了?”墨小宝不解道。

    “我大宋朝向来重文抑武,史弥远的左侍郎,该是大宋最为年轻的侍郎了,吏部向来是六部之首,这个左侍郎,可是顶小半个尚书用呢。兵部无权,所以朝廷才让韩?腚械h危??醇孀盼搴泳?持埔恢埃??运担?憷此闳ィ?翟蚴呛?疑哉枷路纭!币肚喾治龅馈?/p>

    “那你很欣赏的辛弃疾算什么?他在兵部该如何理解?”墨小宝一脑门儿的问号道。

    “辛弃疾就不能跟六部之首的吏部并肩看了,而是要看刑部新晋左侍郎彭龟年此人了,此人从来不曾在刑部、提刑使的位置上干过,但如今放到了刑部,实则是遥相配合辛弃疾这个无实权的兵部侍郎辛弃疾的。两人都算是信王的人,彭龟年师从朱熹,能够从江陵直入刑部侍郎一职,其背后能没有势力支持?两人一个入兵部、一个人入刑部,真正的目的还是为了保的大理寺这块儿信王最大的利益,懂了没?”叶青端着茶壶,悠哉的喝了一口问道。

    “不懂。”墨小宝很直接的答道。

    “禁军先前被兵部掌,而后又分给了临安府一部分,如今朝廷再次变动,禁军一半归刑部、一半归大理寺,不管是大理寺咱们的上司吕祖简,还是刑部左侍郎彭龟年,都不是带兵之人。所以信王需要一个真正的带兵之人来对大理寺的兵力保驾护航,所以他只能跟史家做交易,那就是让出右少卿的位置给史家的洪遵,而后换来一个刑部、兵部两个侍郎的位置,来保全他大理寺的利益最大化。”叶青如同教书先生般,躺在躺椅上摇头晃脑的分析道。

    “那史家岂不是亏了,两个才换了一个?还是个右少卿!”墨小宝继续一脑门子问号,心直口快道。

    “那你的意思,把咱们这个左少卿让给人家算了呗?”叶青歪头没好气的说道:“史家从一开始就没有看上如同鸡肋的禁军,何况他们的重心,则是从市舶司的商道,开始慢慢往朝堂之上再次转移、或者是并重。这个时候,韩家有真正的兵权在韩?腚兄?郑?憔醯檬芳乙?切┙??泻斡茫恳月鸦魇?19蕴置蝗げ怀桑克?跃透纱喾牌?龈鏊乘?饲楦?诵磐跽澡常?鼓芾谈龃罄硭碌纳偾洌?卫侄?晃?亍!币肚嗉绦”?馐偷馈?/p>

    “那这么说来,到最后,却是王相手里的势力在缩小了,真正的想要抗金之人,却是什么也没有捞着,还损失了一个刑部侍郎的位子,真让人郁闷。”墨小宝叹口气道。

    “没办法啊,都想过太平日子,何况……谁告诉你王相的势力缩减了?王相跟韩诚是什么关系,这点儿你心里没数,还是到现在你都没有掌握到细节?你要是不行,我就换武判来临安,把你扔到泗州去,看看到时候锦瑟会不会被人拐跑,反正我是不会管的。”叶青看了一眼一脸郁闷的墨小宝说道。

    “大人,小的有事儿先走了,不打扰您休息了。”墨小宝听到叶青如是说,急忙噌的从台阶上起身,连屁股上的土都来不及拍,火烧屁股似的就往外跑去。

    听着墨小宝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叶青无奈的摇摇头,心道:大宋朝不也是从史弥远、韩?腚锌?坚绕鸷螅淖呦蛩ネ龅穆穑?/p>

    不管王淮跟韩诚,还是韩?腚腥绾渭??菇穑?阶詈蟛换故前芨?酥骱鸵慌桑?钪斩济挥新涞暮孟鲁。?/p>

    重文抑武是一方面,但想必史家强大,占据了朝堂之上的话语权,让手中握有兵权的韩家处处被掣肘,最终才不能形成真正的一股抗金之势,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吧?

    “若是在朝堂之上的左相,是一位能够跟史家抗衡,甚至是不怕皇室,能够脱离君臣要义这种如同天理的定义,敢在朝堂之上如同在战场之上勇往直前的左相就好了。这样一来,武将的所有压力可以由这个左相一人扛着,而后让武将能够专心致志的在战场上与金人拼杀,那就是真的太好了。”坐在桑树底下,一直懒得起身的叶青喃喃说道。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叶青如同宅男一样,天天就窝在家里哪也不去,以至于连白纯都有些烦他天天在家,要不就是逗的叶小白聒聒的叫的人心不安,要么就是把锦瑟逗的在院子里,隔一会儿便拉长了声音喊道:小……姐……公子又欺负我……。

    但白纯又无奈,人家不去办差、不去上朝是圣上都同意了的事情,自己算是老几,可以把他赶的上朝、办差去?

    不过在家里白纯相信自己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于是每次随着锦瑟的拉长音响起,而后便也会响起白纯短促不耐的声音来:叶青!

    而后院子里则是能够安静一会儿,但就如同嘉会门上的元?浑天仪象似的,时间差不多了就会响起锦瑟那怂包的声音。

    气不过的白纯最终只好把叶青喊到了自己的绣楼里,自己一边帮着燕倾城秀新娘服饰的花纹,一边看着时不时就要跑的叶青。

    每每当叶青不乱跑,或者是死皮赖脸的往她跟前凑时,白纯手里的绣花针便会毫不留情的,从那漂亮的布匹上拉出一道如同彩虹似的长线,对着叶青不老实的手就扎了过去。

    燕倾城如今是待字闺中,不管以前如何,但在这大婚临近的时候,燕鸿渊也是不会让两人见面的,所以这个时候的叶青,便如同被关押在了家里一样,哪里也去不了。

    等着朝堂之上终于安稳了下来后,叶青不过是只上了一次朝,而且还赶上当今圣上龙体有恙,只不过短短的一炷香时间,叶少卿便从选德殿随着群臣走了出来。

    王德谦的到来,则是让叶青立刻的眉开眼笑,看着眼前笑容满面的王德谦对着自己淡淡道:“咱家在此先恭喜叶少卿了,新婚大喜、早生贵子。圣上说了,念在叶少卿大婚临近,这些时日就不必上朝了,大理寺的事情酌情办理便可,但也不可掉以轻心。”

    “同喜同喜,多谢王中贵人传旨。对了,上次送给关中贵人香皂之时,给您捎了一份儿,不知道王中贵人用着可还好?若是有不满意之处,还请务必告诉在下,在下这就着人给您送些过来。”叶青一张银票从宽袍大袖中滑出。

    而后王德谦的手顺利的在银票从大袖口处露出来的瞬间,伸手以自己的袖口遮挡,于是一场简直堪称完美的交接,便这样在旁人根本察觉不到的情况下完成了。

    “好是好,就是不够用,叶少卿也知道,咱家在宫里头时间长,这宫女、太监的跟咱家熟的也多……。”王德谦站在离东华门不远处,坦然的笑着说道。

    “那若是晌午圣上休息之时中贵人有空,不妨在东华门处稍候如何?到时候在下差人给您送过来。以后这事儿您就差遣个人,通知那送香皂的一声,保证每次都让中贵人用上上品,如何?”叶青看着王德谦连连点头,而后便拱手行礼转身离开。

    如同王德谦望着他的背影一样,一转过身后,两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不见。

    王德谦与燕家因为皇后的关系颇有渊源,而叶青则又是燕家的乘龙快婿,所以王德谦因为皇后的关系,还真不好每次向燕家张口,但向叶青张口,他又实不愿意跟叶青打交道。

    在他眼里,叶青这个人很危险,甚至比那时候快要老死的秦桧都要危险,城府还要深沉。

    但奈何如今圣上对他倒是颇有欣赏,何况皇后与燕家的关系又摆在那里,自己独木一人,若是这个时候不论是在圣上跟前,还是在皇后跟前言及燕家乘龙快婿的不是,想必怎么样儿都讨不了好的。

第三百七十三章 叶少卿的人情

    叶青对王德谦的定义就是三个字:笑面虎。

    他自从跟王德谦打交道以来,总感觉王德谦像是处处、时时提防着他,就好像怕自己要了他的命似的。

    而且特别是在今日朝堂之上,自己无意之间望向王德谦时,竟然从王德谦的眼里看到了一丝的杀机,就像是当初李凤娘给自己的那种感觉,让人心头极为不舒服。

    如今论起宫里能够自由出入的太监,想必就是现在站在东华门处的关礼了,自从正式被任命为皇城司副统领,协助叶青办差之后,这个家伙如今比王伦在宫里可谓是过的逍遥自在。

    虽然论起威望等,关礼自然是都不如王伦,但如今因为皇城司副统领一职,这家伙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如同幽灵一般飘在宫外,或者是偶尔回宫向当今圣上赵?y禀奏一些皇城司的事情。

    所以这也是为何关礼极为迫切的,想要从太子妃李凤娘那里,把他钟意的宫女接出来的重要原因。

    毕竟如今身为皇城司副统领后便等同于无人管束,宫里宫外来去自如,任何时候都可以以为圣上办差为由,而不回宫里,选择在外面过夜。

    “宅子置办好了?”叶青走到关礼跟前笑着道。

    “多谢叶少卿,奴婢置办好了,离静乐坊王中贵人的府邸不远,只是这……。”关礼为难的看着叶青,还是继续说道:“空空如也的宅子,奴婢每次回去后,别说有个暖被窝的了,就是连个烧火做饭的丫鬟都没有……。”

    “太子府我没去过啊,既然你认为那宫女已经是你的人了,就不能容我几天?”叶青坐在马车车辕上,墨小宝跟关礼站在马车旁边,三人散兵游勇般在那商量着。

    “可……总不踏实不是?奴婢也听说了,太子妃脾气古怪,适逢在其身边责骂挨打是时常的事情,奴婢是怕这万一……。”关礼神色之间带着央求道。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叶青坐在车辕上面对墨小宝两手一摊碎念着,指了指关礼后对墨小宝说道:“关中贵人这是动了真感情了,没救了……。”

    “您就别拿奴婢取乐了,不是奴婢催您,而是您的时间太紧,您大婚在即,您自然是不愁暖床烧水的,但奴婢可就一个人啊,这事儿今儿您怎么着也得给说法才行。”被叶青取笑之后,有些脸色通红的关礼干脆最后直接耍无赖了。

    叶青把那句皇上不急太监急的话憋回到肚子里,咬着嘴唇想了下说道:“三日,三日之后我去行不行?”

    “不行,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奴婢看就挺好。”关礼这是要无赖到底的节奏。

    “为什么?”叶青奇怪的问道。

    “您大婚之后,不日就要前往金国,时间很紧,到时候您一旦忙起来,哪里还有空管奴婢这点儿小事儿?皇城司、大理寺一堆事儿,虽然说朝堂重新布局后,大理寺里羁押着的不少被罢官员,跟咱们没有关系,咱们也不插手,但好歹您是大理寺的左少卿,求情不会少,让您严惩的也不会少,您说,您哪里还有时间?”关礼有条有理的说道。

    而叶青则是不由自主的扭头望向了墨小宝,这小子把自己卖的还真是干净啊,关礼许他什么好处了?

    墨小宝看着叶青望过来的眼神,嘿嘿笑了下道:“少卿,您就答应了吧,您总不能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关中贵人也不容易不是?”

    关礼急忙感激的向墨小宝点头致以谢意,袖子里的大拇指对着墨小宝一通猛竖。

    “静乐坊坊门前侯着吧,我若是……看吧,你就希望我顺顺利利吧,好酒好菜备着,今日晚上就在你的新宅子用膳了。”叶青抢过墨小宝手里的马鞭,作势就打算前往太子府。

    “这……奴婢请您一品楼如何?宅子……宅子实在是太小……。”

    “那我不去了。”

    “好好好,奴婢照办就是、奴婢照办就是,还请少卿多费心了。”关礼连忙上前安抚着傲娇的叶少卿。

    墨小宝对着关礼嘿嘿一笑,两人同时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后,一个便急急往静乐坊方向走去,一个则是立刻蹿到了另外一边的车辕上,随同叶青一同赶往太子府。

    “你小子何时跟他勾搭上的,跟关礼打交道可不是那么容易,你有那份自信吗?”叶青靠着车厢,手里的马鞭无力的垂着问旁边的墨小宝。

    “这条线总归要有宫里的人才算是完整,我觉得应该没问题。”墨小宝俊俏的脸颊收起了嬉皮笑脸,神色凝重的说道。

    “那就行,若是觉得没问题,那就按照你想要的办就是了。”叶青随和的笑着道。

    “看吧,时机成熟后,我会跟他摊牌的,到时候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反正这颗弹子……子弹我得送给他,就看他想要什么样儿的了。”墨小宝英俊的脸上杀气一闪而过。

    同意的话,自然是空弹壳送给关礼做为那条皇城司暗线的信物,若是不同意的话,显然墨小宝送的就不是空子弹,而是真正的子弹了。

    叶青笑了笑不说话,既然交给了墨小宝来处置,那么就该相信墨小宝才对,必要的时候过问几句就是了。

    马车缓缓在太子府的门口停下,墨小宝比起叶青倒是显得驾轻就熟,门口的侍卫看到墨小宝后,则是立刻对着向其恭敬的行礼。

    子弹在墨小宝的手里来回上下抛了几次,坐在车辕上的叶青,也没有听清楚他们到底说了一些什么,而后就看见其中一个侍卫,扭头就往太子府里跑去。

    墨小宝回头冲着叶青得意的一笑,而后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个长相几乎一模一样,跟墨小宝年岁相仿的少年,便跟着刚才的侍卫匆匆跑了出来。

    随着墨小宝走到叶青跟前行礼,不等两人开口自我介绍,叶青就瞎对号入座,随意的指着两人便道:“左雨、左脚?”

    两人先是一愣,而后有些紧张的再次进行了一次自我介绍,随后那叫左脚的,便让叶青稍后,自己进去通报一声。

    叶青也不知道自己来求见李凤娘,李凤娘到底会不会见自己,而且这一路上,也想了很多,若是见到李凤娘,提出要她旁边的宫女时,李凤娘会提出什么样儿的条件呢?

    想来想去,他也没有想好,李凤娘会跟自己谈什么条件。

    叶青并没有看见太子赵还?氡卣馐抢罘锬锟桃舛匀凰?共幌肴锰?痈?约航哟ィ?宰约阂廊皇窍胍?米约河谒赖氐男乃迹?喙?胍??米约旱男乃肌?/p>

    “臣叶青见过太子妃。”叶青对着主位上的李凤娘行礼道。

    “少卿免礼,不知道这是什么风,竟然把堂堂的大理寺左少卿,给吹到本宫这小小的太子府里来了。”李凤娘淡淡的说道,却看见叶青的眼神,一直在自己的两名宫女身上打转。

    “臣今日求见太子妃,是有一事儿相求。”叶青打量了半天两个宫女,也猜不透到底哪一个才是关礼的意中人。

    仿佛没听见叶青说话的李凤娘,美目静静的望着叶青,过了好一会儿才叹口气道:“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有些私事儿要跟叶少卿商谈。”

    随着两名宫女跟一名太监走出房间,李凤娘脸上原本高贵典雅的笑容,立刻变得妩媚风情了起来。

    笑着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叶青的跟前,微微仰头看着叶青,似笑非笑道:“何事儿啊,竟然还要如此小心?”

    “没啥事儿,就是上次你让我杀的那几个夏人的酬劳,你是不是得给结一下了?皇城司办皇差,但还不包括太子府跟你这个太子妃。”叶青也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双风情的眼睛的主人道。

    “叶青,你别给我得寸进尺你,再说了,你有证据证明是我让你去杀人的吗?”李凤娘美目闪过一丝恨意,每次看见眼前这个货,她的脑海里就会立刻浮现自己平生最为耻辱的一面!

    “早知道你会这么说,还好……。”

    “你……你有证据不成?”李凤娘脸色一寒,看着叶青问道。

    叶青脸上的笑意更浓,嘿嘿道:“太子妃放心吧,臣既然答应了太子妃,自然是不会留有证据。其实臣刚才想说的是,还好我没想过拿为太子妃办差一事儿,来向太子妃求情。这样吧,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把你身边叫华年的宫女交给我,怎么样儿?”

    “宫女?你们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马上就要成亲了,竟然还惦记着……竟然连本宫的宫女你都敢惦记?你就不怕你家新娘子吃醋吗?”李凤娘脸色更寒,一甩袖子直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目光望了望主坐旁边桌面上的茶壶一眼。

    叶青笑了笑,随即走到主桌跟前,拿起茶壶跟一个茶杯又走到李凤娘跟前,放下茶杯给李凤娘斟茶,但不等李凤娘伸手端起来,自己就率先拿起来喝了一口。

    “烫死你算了……。”李凤娘看着喝了一口热茶,瞬间嘴被烫的拿手在旁边乱扇,一脸痛苦的叶青,噗呲笑出声道。

    “就这样的宫女你还留着干什么,那华年的事儿,就这么定了,行不行?”叶青连连伸着舌头“散热”道。

    “一份人情?本宫的宫女就那么不值钱?才值你叶少卿一个人情?”李凤娘斜了叶青一眼,微顿了下后,最后还是从容优雅的端起叶青刚喝过的茶杯,美眸一眨不眨静静盯着叶青的眼睛,而后也转动着杯沿,对着叶青刚刚喝过的杯沿,把自己的红唇印了上去。

第三百七十四章 礼尚往来

    “那太子妃的意思呢?”叶青问完后,便大摇大摆的要在李凤娘旁边坐下。

    “你给我起来站着说话,也不怕被人看见。”李凤娘蹙眉,望了一眼崭新的窗户跟门口哼道。

    刚刚弯下腰的叶青一愣,回头看了看身后空无一人的门口,又四下打量了下跟他家院子差不多大的正厅,叹口气后便只好慢慢直起身子,在李凤娘旁边站定。

    “你我合作之事儿,你三我七,但什么时候开始?别以为本宫如今不急着用钱,你就可以无限期的往后拖延。”李凤娘看着无奈直起身,一脸生无可恋的抱手在小腹,如同太监的样子,再次笑出声说道。

    “行,没问题,皇城司的三百禁卒我现在就撤走。跟史家、市舶司的事儿就由太子妃您来打交道,拉拢钱家之事儿,也就只好麻烦太子妃了,以后不论是皇城司还是大理寺,只负责往来就是了。”叶青端着下巴目视远方道。

    “你……。”李凤娘气的秀美竖立,看了看叶青的脚便毫不留情的踩了下去。

    “嗷……。”叶青痛苦的弯腰,条件反射的抬起被踩疼的右脚,而后另外一只脚在厚厚的地毯上有些立足不稳,右手连忙扶向桌面时,但因为身体幅度太大,于是手便按在了毫无准备的李凤娘的大腿根处。

    触手之处一阵弹性的绵软,随着李凤娘低声咬牙切齿的喊着叶青二字,急忙站起来的叶青,还不忘手在离开李凤娘的大腿时,在内侧抓了一把。

    “叶青你……你无耻之尤!”李凤娘脸颊涨红,又是极为冰冷跟布满了寒霜。

    急忙紧紧并拢两条**,刚刚被叶青抓过的大腿内侧,一阵火辣辣的疼,刚才那一刻让她的整个身体如同过电一般,瞬间便明白这个白痴真的是在报复自己踩了他一脚。

    “无意冒犯无意冒犯,还请太子妃别生气。”脸上写着坦然的叶少卿,轻松的说道。

    “市舶司的事儿太子府插不了手,钱家之事儿太子府倒是可以从中斡旋,五五分成。”李凤娘抓起杯盖凤目喷火的对叶青说道。

    也不知道她是准备砸叶青抓她大腿的仇,还是等着叶青若是还不同意五五分成,就立刻把手里的杯盖砸向叶青,以此来威胁其同意。

    “行,我认了,吃点儿亏就吃点儿亏了我。”叶青连忙抓住李凤娘的手,夺过杯盖说道。

    “你……叶青你就是个无耻之徒!大混蛋你就是个!到底谁吃亏了!”李凤娘手里的茶杯被叶青夺走,于是双手紧握在胸前,看着一脸得意的叶青怒道。

    “臣不计较便是了,毕竟臣也是未来皇后您的臣子不是?”叶青依然呵呵正色道。

    “你给我去死,你个大混蛋!”李凤娘想要站起来指着叶青的鼻子说,但刚一动弹,立刻感觉大腿内侧处的隐隐作痛,想着一定被这个白痴抓青了,瞬间气的又向叶青的脚踩了过去,而这一次……被踩了个结实的叶青,竟然是毫无反应。

    “你……叶青,我李凤娘早晚要把你剁碎了喂狗,不!喂狼才行,喂狗只会脏了狗嘴!”李凤娘气的浑身上下都在颤抖,自己一个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却被一个皇城司的统领吃的死死的,而且处处受制,处处被占便宜!

    这个时候,李凤娘的心里,突然间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该在大婚那日招惹这个叶青。

    大婚之日的一切情形刚刚从李凤娘的脑海里闪过,美目一转的李凤娘,脸上原本的怒色瞬间消失,再次换上刚才那从容妩媚的样子,冷笑着说道:“对了,本宫差点儿忘了,过的几日就是叶少卿的大婚,本宫与你相识,怎么着也得备份大礼才行。到时候,还望叶少卿别介意贺礼过于轻薄才行啊。”

    “太子妃,玩归玩儿,闹归闹啊,但你若要是非要跟我鱼死网破……。”叶青心中一紧,李凤娘大婚之时,他干了些什么,他自己心里可是清楚的很,这李凤娘若是报复自己,或者是燕倾城的话,自己可真有些担心。

    “想什么呢叶少卿?怎么?你也知道害怕啊?本宫还以为你这个混蛋天不怕地不怕呢?不过你放心吧,本宫不会把你怎么样儿,更不会打新娘子的主意,不过礼尚往来倒是应该的不是?……等着瞧吧你就给本宫!”说道最后,李凤娘还是忍不住又咬牙切齿。

    毕竟,她大婚之时,自己的身子竟然不是太子在洞房花烛时第一个看到的,而是眼前这个混蛋,是眼前这个在自己胸口画来画去,是这个把自己大腿抓青的混蛋第一个看到!

    所以,李凤娘也绝不会让叶青在他自己的大婚之日,过的那么喜庆祥和,说什么也要给叶青找点儿不自在,让自己的内心平衡一下才行。

    而且对于她来说,只要控制好度,不彻底激怒他就行。

    何况,她也有足够的理由在叶青大婚之日时,明目张胆、名正言顺的去参加、去道贺。

    毕竟,就是连皇太后、皇后都知道,自己大婚之日,是叶青帮了自己的忙,把事态控制在极小的范围,才不至于让那日自己的婚礼无法举行,才不至于让皇室丢了颜面。

    所以她非去不可,所以她也有足够多的正当理由以太子妃高高在上的尊贵身份,打着太子妃的仪仗去叶府耀武扬威一番才行。

    叶青狐疑的望着扬起秀气的下巴,使得白皙修长的脖颈更加修长动人的李凤娘,一时之间,不知道这娘们会在自己大婚之时,搞出什么样儿的动静来。

    但不管如何,想必李凤娘也不会这个时候跟自己撕破脸才对,不然的话,自己如今跟她谈的合作,就完全没有什么意义了。

    “看着我干吗?”李凤娘得意的笑了笑,看到叶青狐疑的眼神盯着自己的胸口,连忙扭过身说道。

    “那宫女我可以带走吗?”叶青不依不饶道。

    “啧……你为什么非要一个宫女?燕家那燕倾城,可是一个远近闻名的大美人,而且听说你那嫂嫂也是一个大美人,你又何必要一个容貌不过算得上端庄的华年呢?”李凤娘不打算就这么轻易的答应叶青,毕竟,谁知道他突然打一个宫女的主意,到底是为了什么。

    所以,若是能够从叶青嘴里撬出一些蛛丝马迹,那就自然是最好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总之以后这个宫女就不是宫女了,我会给她落籍成普通人家的女子。”叶青也不客气,这是打算誓不罢休了,若是带不走那个宫女的话。

    李凤娘此时强忍住揉大腿痛处的冲动,缓缓站起来围着叶青转了一圈,实在是不明白,为何叶青非要带走自己一个宫女回去,难道这个宫女有什么特别之处?

    “叶青,我告诉你,你要是不给我吐露实情,我绝对不会让你带走。”李凤娘骄傲的站在叶青跟前,扬起下巴说道。

    叶青看着眼前越发明艳、妩媚的尤物,深深吸一口气道:“我只能说……这是宫里头太监、宫女的事情,其他的还请太子妃自己猜测就是。”

    “宫女、太监?他们能有……龌龊,你……你怎么这种龌龊至极的事情也敢跟我张口?”李凤娘的反应,让叶青看得出,这娘们还挺有洁癖的。

    “宫女太监都是人,这种事情谈不上什么龌龊不龌龊吧?搭伙过日子而已,谁不想有个暖床的,呵护温暖的人在身边不是。”叶青摸摸鼻子,总感觉此刻李凤娘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太监一样。

    “当真是这种事情?不是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李凤娘看着有些心虚,竟然会躲闪自己目光的叶青,紧追着叶青的眼神问道。

    “当真,要不然我怎么会来麻烦你。”叶青无奈,扬起头叹口气,而后才直视着李凤娘道。

    李凤娘犹豫的看着叶青,沉默了下说道:“算了,本宫不跟你计较就是,一个宫女而已,本宫就当是丢了一条狗。”

    “那就多谢太子妃了。”叶青脸上一喜,急忙行礼道。

    随着李凤娘招来那叫华年的宫女过来,站在两人跟前的宫女,显然知道是什么事情,神情之间多少有着一丝的忐忑跟紧张,不知道刚刚叶少卿跟太子妃,谈的到底如何了。

    如今自己的命运就掌握在太子妃的手中,而能够救自己的,也只有眼前这个叶少卿。

    李凤娘看着华年,迈步向前两步,站在跟前的宫女动也不敢动,有些紧张的在李凤娘站定后,局促不安的则是再次向李凤娘行礼。

    “手脚麻利,也听话乖巧懂事儿,算得上是贴心,可惜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吧,本宫初入太子府,也没有什么送你的,这根不值几个钱的簪子,就送给你留个念想吧。”说完后,李凤娘看了身后的叶青,而后拔下头顶的簪子,亲自插在了宫女华年的发髻之上:“嗯,这样看起来就漂亮多了嘛。”

    宫女好像不敢相信似的,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李凤娘,而后又急又快的看了一眼叶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叶青在旁看的真切,他确实没有想到,宫女竟然如此怕李凤娘,于是看着紧张的华年,连忙说道:“还不谢过太子妃恩赐。”

    于是华年立刻行礼小声的谢过眼前的太子妃,而李凤娘看着华年跟叶青,嗯了一声后懒懒道:“行吧,本宫答应了自然是不会反悔,你们两人滚吧。”

    “多谢太子妃。”华年连忙行礼。

    叶青则是一愣,随即在华年率先转身,而他也迈步走过李凤娘身边时,不安分的手又在李凤娘的翘臀之上,狠狠的抓了一把。

    “啊……你……无耻!”李凤娘感觉臀部一痛,刚一扭头就看到叶青冲他露出一口白牙,正阴森森的笑着。

第三百七十五章 书房

    华年在马车跟前犹豫了很久,最终才局促不安的在叶青一连催促之下上了马车,而叶青则是与墨小宝,继续一左一右的坐在车辕之上。

    马车缓缓行驶起来,车厢里的华年此刻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仿佛如同梦中一样,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还带着太子妃赐赠的簪子,就安然无恙的从太子府走了出来。

    “奴婢多谢叶少卿。”华年跪在车厢里,也不管叶青能不能够看见,恭敬的向叶青谢道。

    “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或者是看见了什么,总之,你在太子府的所有事情,从这一刻开始,应该把它全忘了,跟任何人都不得提及,包括关中贵人。”叶青背靠车厢,接下来语气稍有缓和的说道:“至于谢就不必了,理所应当的事情罢了。”

    随着叶青的说话,华年的脑海里闪过自己在太子妃跟前转身时,余光偷瞄到的那一切,完全不敢让人相信的场景,叶少卿竟然跟太子妃之间……竟然摸了太子妃的臀部,而太子妃却也只是在自己转过身后,骂了一句叶少卿无耻。

    “少卿放心,奴婢没有在太子府服侍过,并没有来过太子府,所以奴婢并不清楚少卿所言之意。”华年苦涩的咬着嘴唇,宫中的事情见多了,就像她跟关礼这样子的,不知道有多少,但是这样的秘密,最终不还都是烂在了每个人的肚子里。

    所以叶少卿跟太子妃之间,到底有没有事儿,可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宫女能够管的,更是自己不该看到的。

    “那就好,总之以后好好跟关中贵人过日子就是了,他为了你,可是铁了心啊。你是不知道,今日可是把我堵在东华门处,说什么也不让我走,非要择日不如撞日,然后还说事成了请我去你们家做客呢。”叶青靠着车厢,开始跟华年说着关礼的痴情与忠贞。

    马车里的华年抛开眼睛看到的那一幕幕不该看到的,心里头听着叶青替关礼说着好话,一边则也是充满了甜蜜与幸福,如同笼中被放飞的鸟儿般,此刻华年无疑是自由与快乐的。

    人家上朝不过最多是半日的时间,就会回到家里了,锦瑟却觉得自己家公子头一次上朝,竟然是上了整整一天,弄的小姐也是茶不思饭不香,不知道公子是不是又办差还是干什么去了。

    饭菜一边热了凉、凉了热,本是公子上朝之时说好的,今日晚上准备的丰盛一些,而后等着上朝回来后,一家人在一起庆祝下他第一次平安上朝。

    但如今却是不见他的人影,也不见那个墨小宝给家里说上一声,弄的小姐心神不宁的,一直担忧着深怕公子出现了什么意外。

    数数日子也是,公子好像自从北上过一次之后,隔三差五的就会背着一身大小的伤痕回来,每次小姐亲自给上药之后,都是红着眼睛、冷着脸从公子的房间出来的。

    但公子却是不知道心疼小姐,每次都还是很享受看着小姐为他担心、为他难过、为他身上的伤疤偷偷掉眼泪。

    所以锦瑟算了算日子,小脑袋瓜里瞬间就冒出了一个不敢说出来的念头:会不会公子又受伤了,所以才不敢回来,怕小姐骂他呢?还是怕小姐哭呢?

    梁兴在一旁喊了好几声锦瑟,锦瑟都没有听见,最后红楼的提醒,锦瑟才反应过来,于是急忙往门口跑去,公子跟墨小宝好不容易回来了。

    “公子,您回来了啊,小姐在等您呢。”锦瑟高兴的喊着,而后借着门口的灯笼,如同狗一样,先是上上下下打量着叶青,而后又凑到跟前用鼻子嗅了嗅,便脱口而出道:“太好了,公子竟然没受伤。”

    伸手在锦瑟洁白如玉的额头上敲了一下,叶青不满道:“脑袋瓜里面天天想什么呢,难不成天天盼着我受伤不成?”

    锦瑟对着叶青做了个调皮的鬼脸,吐了吐舌头道:“锦瑟也是担心公子啊,而且算日子,距离上一次跟上上一次受伤的时间,差不多了嘛。”

    “锦瑟,你知道吗,我现在好想范念德。”叶青一边走一边说道。

    身后的锦瑟先是警告加威胁了跟梁兴开始卸车的墨小宝,而后蹦蹦跳跳的跟在叶青身后问道:“为什么?”

    墨小宝跟梁兴卸车时,看着如同鸟雀一样欢快的锦瑟,呵呵傻笑着,不过锦瑟的活泼背影,却是已经掉进眼里拔不出来了。

    梁兴手里的马鞭敲了下墨小宝的额头,墨小宝这才嘿嘿着跟梁兴一同卸车。

    叶青走在前头,看了看身后跟叶小白一般欢快的锦瑟,说道:“你天天竟然这样咒我受伤,所以我就把你送回范府了,让你再次便回当初那个面色蜡黄、瘦瘦小小的可怜丫鬟模样儿。”

    “小……姐,公子他又威胁我。”怂包立刻秒怂,开始对着出来迎候叶青的白纯诉苦伸冤道。

    “活该你就是。”白纯笑着对锦瑟说道。

    怂包瞬间瘪着嘴,死皮赖脸的拽着白纯的胳膊,开始了让叶青瞬间感觉到肉麻,以及鸡皮疙瘩掉落一地的谄媚言语。

    如同往常一样,几个人围在一起吃晚饭后,墨小宝跟着梁兴便开始日复一日的被操练,锦瑟则是跟红楼,要么是殷勤的给梁兴倒茶,要么就是扰乱着梁兴阎王一般盯着墨小宝的眼神。

    总之,在锦瑟的怂恿下,红楼跟着锦瑟一直闹着梁兴,目的就是为了能够让每天跟着公子跑了一整天,累的跟条狗似的墨小宝,有时间多休息一会儿。

    但每次往往都是反作用大,所以最终受苦的,还是墨小宝,时不时因为锦瑟的扰乱,最后让梁兴给他加重了各种训练的量。

    二楼书房里的叶青与白纯,也是同往常一样,白纯会把如今香皂等事物挑重点跟叶青说上几句,或者是问问叶青所说的那香水,到底是真的会比香皂还要好吗?

    今日却是有些不同,因为是叶青第一次真正的上朝,不同于往日皇城司统领这个身份进出皇宫,所以即便是等了叶青很久的白纯,为了庆祝叶青上朝,还是跟着大伙也喝了一些酒。

    此刻的脸颊上带着一丝的晕红,时不时把今日前往燕府里跟燕倾城的事情说上一说,或者是说着燕鸿渊对于大婚之日时,该有的一些要求等等。

    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今日先是跟关礼、华年两口子喝了不少酒,而后回到家,因为锦瑟的话语,叶青又跟梁兴喝了不少,所以此刻看着脸颊略带红晕的白纯,觉得是比任何时候都要让自己心动。

    仿佛是察觉到了叶青异样的眼神,有些茫然的从手里的账簿之上,把一双明亮的目光挪向叶青身上时,就看见叶青放下手里的茶水,直直向她走了过来。

    如今的叶青,就仿佛一同冲出牢笼的野兽,身体之中那股挑逗过钟晴后的欲 火,这几日就从来没有真正熄灭过。

    加上今日又跟李凤娘斗智斗勇,先是李凤娘颇为挑衅的转动杯沿,顺着他喝过茶水的地方,把那双红唇印了下去,而后又是他故意的抓痛了李凤娘的大腿,最后又伸向了其翘臀之上。

    这样的撩拨让叶青心中的欲 火只是越来越盛,所以此时看着温柔如水一般的白纯,叶青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

    一把抄起白纯的腰身,随着白纯低声惊呼了一声,叶青便向着白纯的嘴唇吻了下去。

    随着白纯呼吸急促的按住钻进她衣服里,撩拨的她身心乱颤的手,樱唇轻咬着叶青的耳垂,羞涩的呢喃道:“灯。”

    随着叶青一脚踢翻从桌面之上掉落到地上的蜡烛,而后一脚踩灭之后,瞬间书房里变得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形下,那张宽大的桌面上所有的东西,被白纯的身躯霸道的全部赶了下去。

    “叶青……。”白纯紧闭着双眼,一双手紧紧的抓着叶青的头发,感受着耳边传来叶青粗重的喘息声,任由自己的裙带缓缓被叶青解开。

    低声喊了一句叶青之后,躺在桌面上的白纯整个人都在颤抖着,唯有紧紧抱住、抓住那开始从自己脖颈处开始往下的头颅,仿佛才能够让心中的空虚得以填补。

    摆出一副任君采撷样子的白纯,能够感觉到胸前被叶青抓住时的颤栗感,跟整个人如同要魂飞魄散一般的飘然感觉。

    夜色朦胧,窗外的月光渐渐移动,一缕月光从原本窗户的缝隙射进二楼漆黑的书房内,雪白的白纯身上在叶青的怀里,仿佛多了一丝圣洁,但仿佛又多了一丝柔媚与风情的女人味儿。

    微微有些痛的感觉,依然萦绕在白纯的身体内与脑海中,整个人**着身子搂着同样**的叶青,书房里的春意在两人的眼睛在黑暗中望向彼此的同时,再次变得盎然起来。

    院外的锦瑟不经意的抬头,看着不知道何时变漆黑一片的二楼书房:“咦?今天怎么公子跟小姐休息的这么早,不会吵架了吧?”

    叶青吻着白纯已经有些微肿的红唇,捡起捡起脚下的长袍裹住白纯后,再次抱进怀里:“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叶青的女人了。”

    “嗯。”白纯搂着叶青的脖子,一双雪白的手臂依然搂着叶青的脖子,滚烫的脸颊贴着叶青滚烫有力的胸口,低声嗯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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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宋为图、画城为域,以山为脊、量河为疆。草原狼成吉思汗、穿越者禁军叶青、完颜金国势渐微、大理段氏与西夏,谁主华夏沉浮!谁将问鼎中原!宋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宋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宋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