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神心险恶
这家伙怎么看也不像神,面部油腻,说起话来荒诞离奇,官话连篇,就算真的是神,也让人厌恶。
这油腻的神打量了我一会,说道:“你的道术是跟谁所学?”
他这一问我更糊涂了,回道:“自学。”
“可有书籍?不妨拿来瞧一瞧。”主神说。
“不好意思,没有带。”我婉言拒绝。
“哈哈……这包里难道不是吗?小伙子不要这么紧张,我们可都是神。”
“那怎么知道我包里有书?”我问道。
“不是说过了吗,我们都是神……哈哈哈……”
“我怎么看你们像妖怪变成的暴发户呢?”大锚忽然冒出一句,两旁的站着的神听他这么羞辱自己的主子,不正是羞辱自己吗?纷纷嚷着要灭了大锚。
我心想:“这是进了什么地方啊?难道神仙真的都这幅德行?”
在他再三要求下,我依然拒绝不肯,最后他笑着说:“我见你命位有所偏移,是不是自己正试着改命?”
我改命的事这家伙居然也能看的出来,看来确实有两下子,回道:“没错。”
“你只要把包里的书给我看上一看,你想要什么命,我都可以给你。”这胖主神自信满满,看样子做过不诸如此类的买卖。
“这本书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他老没让我给别人看,所以我也不能违背他老的意愿。”我暗道:“我都这样说了,看你还怎么回。”
这主神没有再说话,拖着重重的身体回到了原位,食指轻轻一指,旁边的人喊道:“带人上来!”
“既然如此,那就让你的父亲亲口告诉你,到时候你可不要再找借口。”主神笑着说。
“你什么意思?”我问。
“等会你就知道了。”白发男子“哼”了一声。
李静流来到我旁边说:“总感觉这里有些不对,你注意点。”我对她点了点头。
不一会那白发男子冷笑一声,说:“你看看这是谁来了。”
我扭头一看,一人被带着头套被押了上来,说:“不认识。”
“等把头套打开,你再说认不认识也不迟。”坐在位子上的主神说。
再次转过身,那人的头套被摘下,各种复杂的情绪一并跑到我心里,难以置信,甚至还带着一丝恐惧眼前站着的正是我父亲,确切说跟我父亲长得一摸一样,但我父亲已经去世多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并非害怕自己的父亲,而是此时在这里遇见他,怎么想都不对劲。
“这就是你父亲,既然这东西本就是你父亲给你的,那就把你的书再次还给你父亲吧。”那肥主神又站了起来,感觉他今天的活动量都快赶上平常一月的了。
“不可能,我父亲早已去世,怎么会在这里!”我说。
李静流等人听说这是我父亲,也很惊讶。大锚则上前打量道:“老帆,别说这人跟照片里的伯父长得还挺像,要是不知伯父已经过世,真还以为他老来找咱了呢……”
“帆儿…
…我的帆儿……”这人忽然开口叫了我的名字,口吻跟父完全一样。
我心头一颤,喃喃道:“父亲……?”
“父亲你怎么在这里?”我问。
“所有死去的人都会经过这里,你的父亲自然也不例外。”白发中年男说。
“就算是魂魄,也早该投胎转世了吧?为何我父亲还在此?”我不解的问。
“帆儿,父亲是有罪之人,所以要在此赎罪,才能投胎转世。”
“您有什么罪?而且现在很多人都已经被平反了,您是被冤枉的!”我说。
“这本书一天不毁,为父的罪就一天消不了……哎……是我连累了你……”父亲双眼带着忧伤,仰天长叹后,又说:“想好主神在此,你只要把书交给他,我们的杨家背负的千年罪行,就能一笔勾销了。”
“什么背负的罪行?您以前可从没这么说过;而且这是祖先留下来的东西,凭什么给他?”我开始以为父亲是受到了威胁,但好像事情并不简单。
然而看见父亲就在眼前,如此的逼真,又心软下来,心里也不清楚,也许他再说上几句,自己就会把书交给他……
“杨兄,不就一本书嘛,给他们看看也没事吧?”潘森在一旁说。
“起帆哥,你还说过要把书给我看的那,都能给我看,就给他们看一眼呗。”小苗居然也建议我把书给他们看一看。
我又看了看大锚,问:“你觉得呢?”
大锚遇到这种情况依旧“嘿嘿”一笑,说:“我听你的。”
我看了一眼李静流,她好像明白我在想什么,说道:“这件事还是要你自己做主,但我总觉得事情并不像他们说的那么简单。”
“帆儿,难道你连父亲的话都不听了吗?是不是要为父也把你母亲请过来啊!”父亲忽然用这种语气跟我讲话,着实吓了我一跳。
果不其然,不一会我母亲也被带了过来,见到母亲,眼泪在我眼眶终于待不住的流了下来,同时我上前抱住了她,此刻,不论她是不是我母亲,但确实使我内心波澜起伏,酸楚不断涌到喉咙眼。
“我母亲犯什么罪了?难道也要再此赎罪吗?”我尽量平复心情,对坐在上面的主神说。
“世人皆有罪,只是神有情罢了。不过你要是再不交出书,神也没有耐心跟你耗着了。”这个主神眯着眼说。
看着坐在上面的主神,我终于知道“不怕怒目金刚,只怕遇上眯眼的菩萨”这句话的意思了……
要知道我父母的墓地可是我给选的,而且是上好的风水宝地,可乘龙而去,怎么会被困在此地?
带着这种疑问,我开口问道:“母亲,你们可是安在风水宝地的,难道是我看错了,风水宝地没有起作用吗?”
“帆儿,我们的罪孽太重,什么风水也不管用。”母亲说。
她这么说,我就更怀疑了,风水根本不会因为这些而改变,除非犯下滔天大罪,被老天盯上了,那种情况少之又少;况且父母本就是被冤枉的,怎么可能受到如此惩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面朝他们的主神问。
“不是都说过了吗,只要你交出那本书,一切罪孽将会一笔勾销。”主神依然眯着眼等我交出书。
犹豫片刻,我再次问道:“交出来可以,但你要告诉我这本书到底是什么书,你们既然都成了神,为何又要对一本凡间杂书如此在意?”
“哈哈……哈哈……杂书?你可知这是……”白发中年男还未说完,就被他的主神把话打断,然后说道:“其它的你不用知道,交出书,好好回家过日子,至于你的父母,我自会好生安排。”
“怎么安排?”我问。
“比你布置的风水所得到的好处还要多。”那胖主神说。
我看了一眼母亲还有旁边衣衫不整的父亲,心中一酸,把手伸进了包里,慢慢的拿出了那本祖传的书。
那所谓的神见我掏出书,激动地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我皱了皱眉头刚要说话,忽然一个黑影不知从何处闪出,冷不丁的把书从我手中夺了过去。
“没出息!没想到千年后我的子孙竟如此窝囊!就连真假都分辨不出,真是白瞎了这本书……”那黑衣人就站在中间沉沉道。
两旁站着的那些人,见殿中来了一个黑衣人,就像皇帝的侍卫见到刺客闯进了“太和殿”,有几个已经下来围住了黑衣人。
“你是谁?赶快把书还给我。”我说道。
这黑衣人白须垂落,看上去年纪很大,但眼睛如同放着光芒,同时身上散发出一股说不出的气息。
“起帆哥,刚刚就是这人把你送回来的。”小苗倒是很激动。
“即便如此,你也不能抢我的东西,赶快还给我。”我伸手去要。
“怎么?把书给你,然后你再交到这群败类手里?”黑衣人说。
“这是我的书,想这么处理那是我的事。”我说。
“你个老头,居然抢了别人的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要是想倚老卖老,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大锚撸起袖子说。
“呵呵,打死你,我只需要一口气,不过我从不欺负弱小,没你什么事,一边呆着去。”黑衣人说。
大锚的脾气就怕别人激将,黑衣人这么一说,大锚顿时来劲了,刚刚撸起的袖子又朝上撸了撸,大步走到黑衣人跟前,刚要指这老头的鼻子,却不知什么力把大锚弹出了数米之外,整个过程黑衣人连眼都没眨一下。
大锚就这样被一种无形的力给打了出去。
黑衣人说道:“这就是你交的朋友?一点用都没有。”
我赶忙向前把大锚扶了起来,大锚摸着腰说:“这老头的力气还挺大……看来爷不拿出点真本事,你是不知道爷的厉害!”
“别动了,你不是他对手。”我让小苗扶着大锚去了一旁。
“你到底是何人,是怎么进来的?”那胖主神并没有让他两旁的手下动手。
“不用废话,让你这些弟子一起来,收拾完你这些没用的弟子再告诉你。”黑衣人捋了捋胡子。
第七十六章 七星引雷
“好大的口气!”主神转声道:“我看你最多也就是个修仙之人;你可知道我这些弟子都是什么身份吗?他们其中不乏上神,就凭你也敢口出狂言?”
“上神?怕是花钱买的吧?”黑衣人根本都没正眼看一下两旁的主神的弟子,转而一脸不屑道。
“何方妖孽,今天本神就要收了你!”一弟子手中忽然白光一闪,两个大锤赫然握在了手中,二话不说朝黑衣人砸来!
这两个锤子表面长满铁刺,要是砸在谁身上,恐怕骨头都会碎掉,不由得替黑衣人捏了一把汗。
本以为黑衣人要倒霉了,谁知铁锤悬在他脑袋前竟然不动了……
我终于把憋着的气呼了出来,接着感觉有些不妙,逐令大锚跟其他人往后推一推,没想到我话刚说完,一股气浪从头跟铁锤之间扩散出来,强大快速。
拿着铁锤的人往后踉跄了几步,面带吃惊,转而消失,毕竟面子不能丢,他又嘲讽了两句黑衣人,然后再次朝黑人砸去。
这次黑衣人食指中指合一,朝他一指,那人竟然被弹出,大锤也从手中甩飞出去,落到主神跟前的台阶上,“哐当”一声,砸出了一道豁口。
也不知是这黑衣人确实厉害,还是这些自称神仙的家伙都是酒囊饭袋,晃眼的工夫刚刚围在黑衣人身边的几个人全都被他料理完。
这时又下来两个神,如果他们的级别是按照穿着来划分的话,这两个可要比刚刚那人高级多了……看上去穿的都是一样的衣服,仔细看,这两人身上的花纹可是用金丝秀成的。
这次黑衣人开始闪躲,但看的出也没费多大力气,不一会,两个上神也败下阵来。
我心想:“看来这俩也不行啊……”
“住手!”台上的主神接着问道:“你到底是谁?不会是专程为了打架而来的吧。”
“你作为这里的主神,难道还不知道我是谁?”黑衣人说道。
“难道你也是毗骞城的人?”主神疑惑。
“在这毗骞城,我已经待了数千年,主神都换了好几个了;不过来到此处做主神的家伙一个比一个贪。”
“怎么?难道你是天庭或地府派来的不成?管的还挺宽。”白发中年“哈哈”一笑。
“你要是现在把书交出来,你可能会死的好看一点。”主神猛然站起身,好像多年的瘫痪忽然好了。
黑衣人皱了皱眉,像是知道有场恶战即将来临,他双臂一张,地面忽然多出十几个古铜杯盏,内有一根灯芯正在燃着绿光,最为明显的是中心的七盏灯,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按照七星位置摆放。
其它小灯不规则的分布在“七颗星”周围,如繁星聚拢。
“七星引雷阵?竟然有修仙之人会得此术。”主神大吃一惊,连忙道:“赶快破掉他的阵法!你们几个上神都一起上!”
“这黑衣人什么来头?还要这么多上神一起上?难道仙界也不过如此吗?”大锚说。
忽然跳出十二人围住黑衣人,手中的法器释放一道
道光线射向黑衣人。
黑衣人被十几个上神牵制住,地面的十几盏灯开始闪闪烁烁,像是要灭了一般。
“保护好七星灯!”黑衣人忽然说道。
然而这里这么多人谁知他跟谁说话,但我还是好奇的问了一声:“前辈,您在跟谁说话。”
“跟这里姓杨的。”黑衣人好像在用着力,说起话来也是压低了嗓子,好似一使劲说话,就会破了功力。
想来想去,好像只有我姓杨,然而他们再为什么而战我都不清楚,又为什么要去帮助他?
“你小子是不是聋了?再不快点,你我都要死在这里!”黑衣人的口吻像是大人教训小孩一样。
“我们还是赶快跑吧,在这里说不准就被一道光线射中,估计要比子弹厉害多了……”潘森在后面说。
“在这里跑是跑不掉的,躲在一边看看吧。”李静流说。
也不知是我本身就贱,还是感觉自以为黑衣人是正义的一方,总之在他骂了两句后,就照他说的开始做了……
大锚见我要上前也跟在我身后,但嘴里一直没闲着:“老帆,这黑衣老头刚刚打的我现在还疼,咱真的要帮他啊?”
“看上去这老头不像坏人,再看看那些神仙,一个个肥头大耳,定不是什么好人。”我说。
“这里可是有几百号的神,就凭咱们几个,能行吗?”大锚说。
“看样子,只要不让他们把灯弄灭,那黑衣人就有办法。”说着我俩已经来到灯旁,而黑衣人跟其它十二人已经打到了空中,期间还有其他神不停的加入战斗。
“你俩赶紧让开,要是多管闲事,恐怕命也保不住。”这时有几个想要破坏阵法的人指着我跟大锚说。
我跟大锚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大锚几招就被击飞,而我用法撑了几招,但对方人多势众,很快也被打倒在地。
“前辈,我实在无能为力了。”我朝空中的黑衣人喊道。
这时,上空气流骤缩,地下散落的物件也朝上空飞去,原来正是主神悬在空中,正在蓄力。
我心道:“难道这是要给黑衣人最后一击?”
主神蓄力之后,在手中形成一个七彩光球,然后对准了黑衣人。
此时的黑衣人已经没有多余的“手”来管其它进攻。
主神悬在空中冷冷道:“这次就让你们一起下地狱!”
主神说完把光球对准黑衣人,直接射了过去。
在这紧要关头,我提前在光线到达的地方设了一道屏障,屏障被光线击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这金光咒乃是厉害的法术,竟然就被这个胖子发出的光轻而易举的穿透了……我心想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另一边,已经精疲力竭的黑衣人被光线正好击中胸口,一口鲜血飘落在地,他也随之落在了地上。
“就凭你一人也想大闹毗骞城?你以为自己是当年的齐天大圣吗?”主神不屑道。
“我不是齐天大圣,你也不
是玉皇大帝。”黑衣人擦了擦嘴角的血说。
“嘴还挺硬,现在把书交出来,兴许留你一条活路。”主神说。
“赶快把书交出去吧,交出去总比死了强吧。”潘森在后面说。
“你是不是傻?交出去更得死。”大锚怼道。
“小伙子,谢谢你。”黑衣人站起身对我说。
“不用谢,不用谢。我都没帮上什么忙,你的阵法也被他们破了。”我连忙回道。
“要是没你的金光咒在前面挡那一下,恐怕我已经不能好好的站在这里跟你说话了。”
“这么严重的吗?”我话锋一转,继续问:“你怎么知道我用的是‘金光咒’?”
黑衣人笑了笑,说:“这本书上的法术,皆在老夫心中。”
“你小子刚刚不知好歹,竟然敢帮这个黑老头,等会有你好看的!”那白发中年男狠狠道。
“老帆,看这架势,这群人更像是强盗啊?”大锚扶着腰对我说。
“这下可好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把这里的人全得罪了……”潘森像是蔫了一样,有气无力道。
“你别再那里废话了,有我跟老帆在,今天谁也死不了!”大锚拍着胸脯说。
“你哪来的这么大自信?”我说。
别说对面是一群有发力的人,就算是普通人,这几百号要是跟我们打起来,也只有跑的份。
“嘿嘿,再不吹,我怕没机会了……”大锚趴在我耳边小声说。
“你以为这样就能破了我的‘七星引雷’阵吗?”黑衣人语气忽然坚定起来。
“七星阵已破,你还有什么能耐?”白发中年男说。
白发男话音刚落,就有两人上前要去抢夺黑衣人身上的书,黑衣人拔地而起,上前而来的两人被弹飞出去。
主神“哼”了一声,冷冷道:“垂死挣扎!”
“你以为我的‘七星引雷’只能在地上用吗?”说完他再次一跃,道:“我亦可点燃那天上的繁星!”
说完,七道蓝光射入空中迅速消失。
“什么?还能点亮天上的北斗星?呵呵……”主神满脸笑意,他可能再笑面前的人说的大话。
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白发男说:“这种法术就连我们神仙都没听过,你就在那吹吧!哈哈……”
忽然黑衣人的胡须像是被风吹的飘了起来,慢慢的风力变强,衣袖随风猎猎响起,再看黑衣人的眼睛如繁星闪烁,他双手张开,周围的气压慢慢变强,我跟大锚被压得已经弯下了腰,而且空气开始稀薄,周围像是有龙虎在那咆哮。
我费力的抬起头,忽然七道光线从天而降,北斗七星不知何时已经挂在了天上,要比平常亮上很多,就像燃烧的巨大火球,黑衣人大喊一声:“七星引雷!”
天空中无数带着闪电的火球纷纷朝此处落下,而黑衣人依然悬在空中,飘荡的衣袖,如火如炬的眼睛,坚定地望向大地,好似有无穷的力量划破长空,冲过黑暗,随他而来……
第七十七章 渔场倒闭
再次听到大锚的讲话已经是几分钟之后,只是彼此的耳朵像是被震聋了一般,只能看到彼此的嘴巴在动,过了片刻才渐渐能听见。
“老帆,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清楚,赶快看看其他人有没有事。”我打了打身上的灰尘,站起身说。
只见这里一片狼藉,那些人七零八落的躺在地上,主神却不见了踪影。
“那胖子去哪了?”大锚好奇道。
大锚说完还想上前查看,我拦住他:“你不要命了?别看他们受伤了,动一动手指,也够你受的。”
“老帆,第一次见神,我好奇啊……等看仔细了,好回去炫耀不是……”大锚嘿嘿道。
“赶快去找小苗跟其他人。”我说。
“起帆哥,我在这里……”这是小苗的声音,闻声而往,发现小苗的一只腿正被一块石头压在下面。
走过去,把压在小苗身上的石头抬走,问:“感觉怎么样?”
“没事,幸好这块石头不是从太高的地方落下,不然就断了。”小苗说。
我看了看小苗的腿,果然只是稍微肿了一点,并未伤到骨头,扶起他说:“能走吗?”
小苗点了点头,说:“可以。”
“这是什么情况啊?比导弹的威力还大……幸好有这么几根石柱挡着,不然我也要躺在地上了……”潘森从石柱后面走了出来。
“刚刚发生了什么?真是太可怕了……”皮特教授一脸茫然道。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黑衣人忽然出现在我跟前。
虽然不知要往何处走,但还是站起身寻了其他人后,跟着黑衣人出了这塔台。
“前辈,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我问。
“黑前辈,你都把这些人打成这样了,还怕什么啊?”大锚说道。
“那主神肯定去请救兵了;还有,叫我前辈就行,不用加个‘黑’字!”黑衣人有些不高兴。
“来了也不用怕,您不是会七星引雷吗?再来一次就行了,正好我再仔细看一遍。”大锚说。
“你以为想引就引吗?再不闭嘴,我拿你嘴去点灯!”黑衣人这么一说,大锚闭上了嘴,然而过了一会他又问道:“前辈您到底是谁啊?”
“你问这些干嘛?”我问大锚。
“我好看看神话传说中有没有这位前辈的大名,要是有的话,那感觉,想必老帆你也能体会到吧……”大锚说。
穿过如镜如水的“门”,来到塔台边,果然海水已经淹没了刚刚的港口,一眼望去,一片汪洋。
“连船都被淹没了,看来是要死在这了。”皮特教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妈妈……”潘森忽然哭了起来。
“你哭个屁啊?之前不是说了,你母亲不会有事。”大锚说道。
话虽如此,但是潘森可能更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哭声不止。
“前辈,我的书……”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就你现在所学,连上面的百分之一都没学到,还给你又有何意义?”黑衣人说道。
百分之一都没学到?虽然我没看过,但这上面有那么多字吗?”大锚倒是比我还惊讶的问。
“无知小儿。”黑衣人瞪了一眼大锚。
“那前辈又对这书有几分了解?”我问。
“六成不到。”黑衣人干脆道。
“什么?才学不到六成,就能打败那么多上神?那天上的神仙也太水了吧……要不就是您太厉害了。”大锚说道。
黑衣人没有回答大锚的疑问,而是直接把书递给了我,说:“还给你。”他似乎看出我的疑问,又说:“好好保管属于的你东西。”
“谢谢前辈。”我又问道:“这里的事情就这样了吗?”
“七星引雷不仅伤害大,想必天上已经知道了这里的事情,后面的事就不用你我操心了。”黑衣人说完,抬起手,前方的海面忽然形成一个漩涡,忽然间,里面冒出一艘船。
“快看!我们的船!”潘森也不哭了,指着渔船高兴的说。
随后,船慢慢飘向我们,黑衣人抬起他的长袖,在海面上轻轻一挥,一道宽约几米的波纹出现在海面上。
“跟着波纹走,就会走出这片海域。记住一直走,不要拐弯。”黑衣人说道。
“前辈能否留下大名?”我问。
“有缘自会再见,若是无缘留下姓名又有何意。快走吧。”黑衣人说。
在等我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黑衣人只留下一句话:“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转而化成一道光,如流星般消失在了茫茫大海之上。
“这怎么说消失就消失了,这也太草率了吧……”大锚说。
“难不成你想跟着他修仙?就你,还是赶快回家吧。”李静流忽然说道。
“你……老帆,她居然怼我。”大锚说。
“你不该怼吗?”我微微一笑跨到了云梯上,说:“想回家的,都抓紧时间了。”
“你俩这是穿一条裤腿啊?老帆,你告诉我,你俩啥时候好上的!”大锚说。
只听李静流在后面说:“闭上你的乌鸦嘴,谁跟他穿一条裤子了?”
我先上来发动了机器,等其他人陆陆续续爬上来后,船已经开始走了。
顺着海面上的波纹很快便航行了出来,回过头,只见天空一团无边无际黑云,里面闪着雷电。
“这黑云里面不会就是毗骞古城吧?”大锚说。
“不可能吧,我明明是顺着海水航行出来的,如果那片云里面藏着的是毗骞古国,渔船应该飞下来才对啊?”潘森说道。
“都看看自己的手表。”我说。
“手表怎么了?”大锚说完,立马又道:“我的表不会坏了吧?怎么去了毗骞古国这么久,表才显示进去了两分钟?这也太夸张了吧……”
“我的也是。”李静流说。
“不管今晚发生了什么,想必依照我们现有的知识是无法给出答案的。如果非要给出答案,就当真的遇见了‘神’;不过这些都不如回家来的实在。”我若有所思的说。
“没错,回家最好!娟儿还在家等着我那。”大锚说接着道:“打道回府
!老帆的情人还在家等着呢……”
“你他娘的自己想见娟子,干嘛带上我?”我骂道。
“都一样,都一样。”大锚笑着说。
“一样个屁!”这家伙就是找骂。
李静流忽然转身走开了,我想叫住她,但又沉默了。
“怎么了?忽然气氛变得这么压抑了?”大锚左右摇晃着脑袋。
“大锚哥,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小苗说道。
“怎么了?”大锚问道。
“没什么,你开心就好。”小苗说完也转身离开,去了船舱。
“你小子等等我,不给我说清楚,今晚就别想睡觉!”大锚冲我笑了两声,然后转身向小苗追去。
接下来的一路算是顺风顺水,在海上航行了十多天终于回到了出发地凤山港口。
然而来到凤山渔场的时候,才发现这里一艘船都没了,不只是船,就连一个人影都找不到。
北风呼啸,地面的落叶随风飘起,一副荒凉跟冷意席卷而来。
“这人都跑哪去了?”大锚左右环顾,跑向值班室。
值班室的门是开着的,桌子上还有一杯热茶,看样子还有人在这里。
过了一会,李静流跟潘森也走了过来。
“宿舍那边都被封上了。”李静流说。
“怎么回事?咱们出去这些日子,厂子就倒闭了?”大锚说。
“咳咳……谁是在我屋里啊?”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咳嗽声。
看样子是个约莫七十多岁的老者,我问:“大爷,我们是这渔场的员工,刚出海回来,怎么就成这样了?”
“原来是厂里的职工啊,但我听说厂子关门前,都已经遣散了所有职工,你们是哪里来的?”老头说道。
原来这老头姓赵,是这里看门的。虽说这里没了人,但总还是需要一个看门的,比如周围小孩,想要进来玩,赵大爷就可以阻止。
“这赵大爷不傻啊。”大锚小声说。
“我们确实是这里的船员,只因为在海上耽搁了几日,今天才回来。”我说。
“大爷我们说的是真的,船还在港口那。”小苗说。
“不管你们是谁,赶快离开这里没有错;而且这里马上就要拆了,赶快回家重新找工作吧。”老头嗓子里发出“咯咯”声,像是有东西卡在了里面。
“怎么回事啊?难道这里还闹鬼不成?”大锚一副弄不明白不罢休的样子。
“小娃娃,这可不能乱说。”老头这才抬头仔细的打量了我们一眼,说:“嗓子是老毛病了,一抬头都疼。”
“大爷,您嗓子都这样了,还抽烟那?还是大烟袋,够呛哈……”大锚说道。
“年纪大了,看淡了,能多抽一口是一口,再说,要不是因为这样,我也不敢来这里看门啊……”说完又猛地抽了一口。
“大爷,这里到底怎么了?”我再次问道。
“这里真的闹鬼……!”大爷想要大声,可嗓子又不允许。
“真的假的?怎么到处都有鬼?”潘森一脸质疑。
第七十八章 鬼宿舍
这老者一说,我忽然想起临走时的事情,问道:“那宿舍郑大爷可还好?”
老头听到我说郑大爷,烟袋一抖,说:“这人早死了,而且第一个死的!”
“什么?难道这里死了不止一人?”大锚问道。
“不然这里能被封吗?”赵大爷又抽了两口烟。
赵大爷说完狗搂着身躯就到外面打扫落叶了,我去外面小店买了点东西放在了他桌上便匆匆的离开了。
我门一行人走到大门外,这时,门前忽然停下了来一辆豪华轿车,里面走下一人,朝潘森弯腰伸手。
同时后面又停下来几辆车,下来几人朝渔船跑去。
“杨兄,咱们就此别过。”潘森笑道。
“先把工钱给了。”大锚问道。
潘森没有说话,挥一挥手,一人提着一个公文包走了过来,说:“东西都在里面,至于多的就不用还了,全党救命之恩。”
“那你的命有点不值钱啊?”我调侃道。
“我看是相当不值钱……”大锚也乐了。
“这是你给的还是李小姐给的?”我问。
“她是我未婚妻,谁给都一样。”潘森得意道。
我看了看李静流,她朝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先一步坐到了车里关上了门。
其他人从渔船下来后,也上了船,潘森摇下玻璃,说了声“拜”,汽车一阵轰鸣,带起尘土,扬长而去。
大锚看着远去的汽车,喃喃道:“我俩算是又回到了现实中还是有钱好啊……”大锚说完长叹一声。
我也有这种感觉,回到现实后,之间的关系立马就的微妙起来,或许他们不再依仗谁,因为陆地上的大多“鬼怪”用钱就能摆平。
“他们就这样走了?”小苗说道。
“人家是大富豪,而且还是有身份的人,你以为他们还带着你玩不成啊?多给的这点钱,就算有良心了。”大锚像是讽刺又像是自嘲。
“为什么不能?我们可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小苗说。
“哈哈……老帆,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大锚笑着又说:“这顶多叫利益关系,你懂啥叫经历过生死吗?书读多了,是不是傻了?”
我拍了拍小苗的肩膀,说:“走吧。”
这是我才发现金灿不见了。要知道他带去的人可全都死了,而且自己喜欢的女子也跟着潘森回了美国,这家伙才是最难受的吧。
“起帆哥,你后背有张纸条。”小苗说着便从我后背揭下来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两字告辞。
“这是谁搞的恶作剧?搞笑呢?”大锚说。
“肯定是金灿。”我又说:“既然其他人都各回各家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我扭过头看了一眼小苗,忽然想起,跟他也要作别的,“小苗,你是回家还是去哪?”我又问:“要不要去我那里玩几天?管吃管住。”
小苗笑着说:“等我考上大学再去吧,我想回家好好复习功课。”
“那也好,学业为重嘛,等以后功成名就了,再来找起帆哥。”我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
“我看好你,小子加油!”大锚拍了拍他另一个肩膀,大锚又贴着我耳边小声说:“人家要是混好了,还能记得你是谁?过客而已……”
“你俩嘀咕什么呢?还没吃饭呢,被你俩这么一拍,更饿了……”小苗也乐呵呵道。
“对!吃饭!”我说。
“没错,刚刚发的钱,使劲吃一顿,正好看看这美元好不好使。”大锚已经开始找饭馆了。
吃过饭,把小苗送到了车站,没有太多的“娇柔寒暄”,只是挥了挥手,小苗趴在床前露出头,说:“起帆哥,你答应给我看那本书的,你可别忘了!”
我微微一笑,说:“只要你来,准给你看!”
长途车带着小苗离开了这里。当然心里还是有些感慨的,但这些感慨只放在心中。
“老帆,我总感觉人就这么走了,心里感觉怪怪的。”大锚说。
“有什么好怪的?等习惯了就好了。”我说。
我俩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回到了渔场。
“老帆,咱们又回来干嘛啊?”大锚问。
“等会你就知道了。”我又说:“小点声,别让看门的赵大爷听见。”
“这会都已经凌晨一点了,赵大爷那身板熬不到这个点,估计早睡了。”大锚说。
大门右侧是一堵老墙,墙头上的插着的碎玻璃早已被岁月腐蚀干净,脱落后的墙皮裸露出红砖,正好方便攀爬。
进了大门,发现赵大爷的值班室已经熄了灯。
在此处,特别是夜晚,一年四季海里的风无时无刻的不停的吹,地面的又重新覆盖了一层梧桐叶。
黑色“染”黑了梧桐叶,像一只只断掉的手掌,朝我跟大锚的小腿抓来。
“老帆,你就是带我来宿舍?”大锚压低嗓音说。
我在黑夜中点了点头,说:“是。”
“这里可是闹鬼啊,咱们进去干吗?”大锚小声道。
“要是没鬼,我还不来了呢。”我说。
“啥?你要给鬼送餐啊?也没见你带吃的啊……”大锚摇晃着脑袋,黢黑一团。
担心打开手电被发现,所以越过“封堵”的墙才,来到宿舍楼前才把手电打开。
说是用墙堵上的,其实就是找来几块砖在那简单的垒了几下做做样子,毕竟这种地方没多少人敢来,几块砖警示一下足够了。
来到楼前,一股凉意,特别是打开手电,反而觉得更害怕了,自己就像暴露在“聚光灯下”,暗处却躲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首先我把手电照向那颗树,果然,贴在树上的符咒已经不见;再看宿舍,墙壁上的白灰脱落在地上,已经堆成一片,很明显,早已没人打扫。
地面砖头铺成大的路面,缝隙中已经杂草丛生,特别是这阴气极重之地,杂草生长的越是旺盛。
“老帆,你真的要降妖除魔吗?有把握吗?”大锚小声道。
“实在打不过就跑,这又不是在大海,怕什么?”我说。
“好!今晚咱就为民除害,省的他们在这里祸害。”大锚说。
下定
决心开始往楼梯口走去,一只脚刚刚搭在台阶上,身后忽然传来喊声:“你俩大半夜的不睡觉,来这里干什么?”
“我去!老帆这……”大锚欲言又止。
我慢慢扭过头转过身,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原来是郑大爷……
“郑大爷,我来就是过来看看,一会就走。”我说。
“对对对,看一看就走,您先忙。”大锚也说。
“那好,看一看就赶快离开,别瞎逛。”郑大爷说。
“好嘞……”我爽快的答应下。
整个过程我都没敢把手电直接往他身上照,毕竟用手电直接照人,显得不尊重对方。
郑大爷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中,我俩这才松了口气,大锚说:“怎么遇上他了。”
“人家就是管宿舍的,不再这里还能再哪?”我说。
“可是宿舍已经没人了啊……”大锚话说一半忽然停住,我倒吸一口凉气,忽然想到了什么,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感觉汗毛都能把内衣顶起来似的,拔腿就跑。
还是那句话,见鬼跟见人不一样;就算见过几次鬼,下一次见,照样害怕,这是人的本能。
人在危急时刻,往往哪里有路就往哪里跑,我俩也是,前头有路,就往前面跑,结果来到了二楼……
“老帆,刚刚是见鬼了吧?”大锚说。
“应该是。”我又说:“不过正好当做预热,反正今晚都会见到。”
“你想的可真开……”大锚说着便朝四处照去,边照边问:“咱要怎么斩妖除魔,拯救人民与水火之中呢?”
“把这些门口都贴上符咒,我要来一次搞定!”大锚虽不知我说的什么意思,但还是照我说的去做了。
很快二层就贴完,等到贴三层的时候,厕所忽然又异响,像是吃饭的铁缸掉在了地上。
就在我俩想要进去查看的时候,忽然阴风阵阵,三楼宿舍的门居然都开了!虽然看不见有任何的东西,但总感觉里面有人再往外走。
“我本想超度你们,没想到你们居然变本加厉,在此作妖害人!今晚不管你们来多少鬼,我统统都收了!”我狠狠道,大锚都被我镇住了。
也不知是我的话激怒了他们,还是它们本就生了杀意,一双腐烂的手凭空出现在我的面前,朝我脖颈直直掐来。
我冷哼一声,双指在空中划过,一条带着弧度的金光牢牢地锁住那双手,然后被我一拽,一只全身腐烂,带着狰狞表情的恶鬼正朝我龇牙咧嘴。
大锚骂了一声,上去就是一脚,说道:“让你们害人!打不死你!”
我默念一声咒语,金色光圈顺着它的胳膊撸到脚底,金圈所到之处皆华为灰烬,只剩下一双手掌掉落在地。
“老帆,你这招够狠的啊……不过对待恶鬼就该如此!”大锚接着道:“是谁在这里为非作歹的?自己站出来!会考虑留给你留个全尸。”
我瞪了大锚一眼,说:“你这语气是跟那老僵尸学的吧?”大锚嘿嘿笑道:“现学现卖嘛,而且我觉得老僵尸说这话的时候特牛b,今天也拿来用用……”
第七十九章 午夜火车
大锚话音未落,我就感到空中又有凉气逼近,随后双掌合一,一道金佛“咣”一声罩住了我俩,紧接着就有撞击金佛的声音,同时伴随着痛苦的哀嚎。
原来正是几只恶鬼朝我进攻,撞在大佛之上,随后身上燃起了火焰,它们这才知道我的厉害,纷纷开始向我求饶。
“人不是我们杀的,是虾老大指使的啊!”忽然又冒出几只鬼说。
“没错,我们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都是一个叫虾老大的鬼做的。”另一只鬼跪在地上说。
“虾老大?他为什么要来害这些人?”我问。
“我们也不知道,只听他说,只要杀够了人,就能带我们成仙,谁知这家伙说话不算话,之后就没出现过……”一只鬼说。
“那家伙,早被我们弄死了!手伸的还挺长,都祸害到陆地上了。”大锚呸了一声。
这些鬼听大锚说虾老大也被我们收了,说起话来更是和顺不少,看它们这样子就知道:确实也没多大能耐。
而我刚刚杀掉的那只,正是它们的老大……大锚有点不相信道:“你们老大就那点本事?”
“本事已经不小了,只是遇到两位高人,算它罪有应得!”底下的小鬼随声附和……
“这些小鬼还挺识时务。”大锚半讽道。
等到超度完这些亡灵,海天相接之处的太阳已经微微露出,望向大海,红色光辉随海水荡漾,映在我的脸上,崭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回头看了一眼宿舍,它已褪去黑色外衣,周围的空气都是新鲜的。
然而这种感觉仅仅维持了几分钟,当我俩想再次翻过院墙的时候,大锚忽然说了一句:“值班室的玻璃也太脏了吧?昨天怎么不发现?”
而且这时天已经放亮,一般的老人睡得虽然很早,但起的也是很早,此刻的值班室并没有什么动静,那种感觉就像从未住过人一样。
“这赵大爷也够能睡的,不过也好,免得被发现。”大锚说。
“过去看看。”我说。
“老帆,你疯了?这不是自投罗网吗?”大锚紧紧张道。
“你等一等我……”大锚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来到了值班室前。
这时隔着窗户已经能看的清里面的布局,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张床,桌子上还放着昨天我给赵大爷买的东西,只是那些东西都已发霉。
“昨天才买的东西,怎么今天就发霉了?而且东西还是昨天的样子。”大锚见屋里没人,声音便大了起来。
“你仔细看看这里像是有人住的吗?”我说。
大锚朝里瞄了几眼,一脸惊恐道:“难道赵大爷也是……那昨天我们是怎么进去的?”
出来后,我心中一惊,两旁的店铺早已关门,在朝里看,屋内已经空空荡荡,地上落了一层灰尘。
这时,远处传来机器的轰鸣声,忽然有人喊道:“你俩在那干什么?赶快让开。”机器已朝这边开来。
“这种地方有什么好看的?赶紧走,别耽误施工。”这人像是工头模样,身后还带着几个人。
“请问,这地方的人都去哪了?”我问。
“厂长都跳楼自杀了,你说人都去哪了?”工头模样的人说。
“这旁边的小卖部怎么也
没人了?”我问。
“两旁的小店就指望厂里的员工‘养活’,厂子都倒闭了,他们不搬地方,难道留在这里卖东西给鬼啊?”
公文包里有潘森给的两盒高档烟,我拿出一盒给了这个工头,工头接过后看了看,脸上顿时晴了不少。
“这里是不是闹鬼?”大锚问。
“现在不提倡这些东西,不过这厂长死的确实蹊跷,不过现在上面发话,这里的建筑都拆了重建,管它有什么,统统换新的!”这工头提到这些显得更为高兴,随后点了一颗烟,抽了两口说:“不错,不错……”
“你们俩把那艘船开到新码头,赶快点。”工头对他身后的两人说道。
“那宿舍旁边那些砖头是干嘛的?”大锚问。
“那些砖头当然是物料,前几天运来放在那里的。”工头说。
“可赵大爷说这些砖头是用来封堵宿舍楼的。”大锚又问。
“什么赵大爷?什么封堵宿舍楼?没有这人也没有这事。”工头已经抽完一颗烟,又说:“好了,你俩该干嘛干嘛,我也要干活了。”
“老帆,你怎么不说话?这事情不对啊。”大锚说。
“有什么不对的?”我一边朝大路走一边说。
“老帆你走那么快干嘛……倒是跟我讲一讲啊……”大锚在后面说。
来到车站的时候,最后一班长途车已经发走,我跟大锚只好去了火车站,幸好北站凌晨还有一趟火车。
车票上显示凤山发往徐州,凤山发车时间是一点四十五分,现在是一点二十二分。
除了检票口有两名值班检票的,大厅里并无其他人,就连等车的都没有。
毕竟发车时间在深夜,这种情况也没放在心上。
“反正也快到点了,咱先上站台等着吧。”大锚说。
“也行。”说完便朝站台走去。
“是不是所有火车站到这个点都没人啊?”大锚问。
“可能是这个站小吧,要是到了徐州站,人肯定多。”我说。
我俩爬上台阶,来到站台上,一个像是车站值班人员拿手电朝我俩晃了晃,走过来说:“你俩坐车呢?”
“是的。”我回道。
“把票拿出来看看。”这人看了看我俩的车票,重新递给我,说:“别站的那么近,大半夜的小心点。”
“谢谢……”还未等我话音落地,这人已经转身走下了台阶朝候车厅走去。
“这人真奇怪,大半夜的我们来这里不坐车,还能是玩啊?”大锚抱怨了一句,然后朝一边望去,说:“车好像还没来……”
“还有十几分钟,也有可能晚点,等着吧。”我说。
“老帆,快看!”大锚指着一边说。
这时一声急促的刹车声传来,火车缓缓的驶入了车站。
我专门看了一眼手表,喃喃道:“居然早这么多?”
“看来火车遇到了咱也得给面子。”大锚朝绿皮车上照了照,说:“就是这辆车,没错。”
站台除了我跟大锚,并没有看见其他乘客,这个时候我脑子里都是时间太晚这个概念,也没对此多想;但是车停了之后,并没有乘务员下车,朝两旁的车厢看了看,除了门里照出来的昏暗灯光,其它什么
也没有。
“怎么连下车的也没有?”大锚质疑了不到两秒,接着说:“管它呢,再不上车可就开了。”说完,大锚跨上梯子进了车厢。
我朝后看了看,一阵凉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差点打在我脸上,裹了裹外套也跨上了车厢。
刚进车厢,火车就缓缓的启动了,我正纳闷的时候,忽然一个乘务员走了过来把门关上了,同时用钥匙打开了厕所的门。
原来只是乘务员没有下车而已,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心想:“虚惊一场……”
虽然没有多少人上车下车,但车厢内的乘客数量要比想象中的多得多。
“没想到大半夜的这么多人,肯定是从其它大站上的人吧。”大锚说着开始寻找对应的座位。
“哥们,你坐的是我们的位子。”大锚拿出票说。
“我也有票。”说完那人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票。
大锚结果来一看,道:“老帆你看这个票。”
接过票一看,我也是有些纳闷,上面的时间明明是两年前的今天,大锚再也安奈不住,大声道:“你居然敢用过期的票?我现在就去举报你!”
“两位同志别激动,都是出门在外不容易,不嫌弃的话我那边正好有两个空位。”然后这人又说:“这俩人是我老乡,你们谁也别跟我抢!”
“你这话是啥意思?”大锚问道。
这人笑道:“这不是担心其他人为难两位嘛。”
“怎么感觉我俩不是坐火车,而是上了‘贼船’?”大锚说。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老乡?”我问。
“这位大哥刚刚拿票的时候看见的。”原来这个小伙子叫小磊,今年刚满18岁。
他说自己在外面打工,这次是回家看看;而且更巧的是,小磊就是我们隔壁村的。
“真是太巧了。”大锚说道。
就这样小磊跟我俩聊到了凌晨五点多,期间我想去别的车厢看看他小磊总是找各种理由把我拦下,而且这一夜他没话也得找话说,前半夜还好,可到了下半夜,该说的都说完了,但他就是不让我俩睡觉……
无奈是老乡,不好意思说啥,只好东一句西一句的跟他聊到下车的地方。
到了站,天还是黑的,小磊像是赶鸭子似的把我俩撵到了车下,说:“两位大哥,就此别过。”
大锚不明白他的意思,问:“啥?你不一起回村吗?”
“我在城里还有点事。”小磊说。
小磊刚说完,好像有张纸从他身上掉了下来,我拿手电一照,原来是他的车票,捡起来递给了他。
小磊接过车票说了声谢谢,大锚调侃道:“你这车票还有用啊?扔了得了。”
“确实还得用……”说完便朝楼梯口走去。
这时火车缓缓开动,“轰隆……轰隆……”
等我在转过头,小苗已经不见了,大锚喃喃道:“这小子走的还挺快,他刚刚说这票还有用,啥意思?”大锚转过头又问:“老帆你怎么了?”
“他的票上下车的地点不是这里。”我说。
“你看错了吧?”大锚说。
“看的很仔细,出发点是‘威州’可上面没有打印终点……”
第八十章 周爷爷的葬礼
来到村头,这里是阔别已久的地方,微风中带来那熟悉的泥土的芬芳,万千感慨油然而生;即使是七老八十的老者,回到家乡,想必也是这般心情……
“爷总算回家了!”大锚往村口一站,擦了擦汗,像是凯旋的将军,只是土味十足。
“耍什么威风?褚老汉!”我对大锚说完朝村里走去。
我们村跟周围村比起来算是打的了,村上有专门的“大总管”,相当于古时候村里的老族长,红白喜事,各种活动他都管,再加上他本身也为革命“出过力”,就连大队书记都让他三分。
“今天村里人怎么这么少?”大锚疑惑道。
还未到家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听见有吹“吧啦”的声音,大锚说:“这是谁家死人了?看来都去他们家帮忙了。”
离我家不远的地方,路两旁摆满了花圈跟纸扎人,大锚啧啧道:“看来又是哪个当官的或者当官的亲戚死了,看着花圈,一望无际啊……”
大锚说的虽有些夸张,但花圈确实多,就连之前县委书记的小舅子被车撞死,摆放的花圈都没现在这些多。
“怎么周爷爷门口站着那么多人?死的难道是他邻居?”大锚说。
“她邻居你还不知道?王姨两口子拉扯四五个孩子,穷的叮当响,就算有丧事,谁能给她家送这么多花圈?”我说。
“那也有可能是王姨的隔壁呢?”大锚说。
“你是不是傻了?王姨隔壁就是村上的谷场了,再远的人家,会把丧事摆在别人门口吗?”我说。
大锚哈哈大笑,说:“过去看看就知道了……”说着便跑了起来。
我俩跑到家门口没有开门进去,而是把行李直接扔进了院子里,墙头不高,手法熟练。
行李除了被褥,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算有也不怕摔。
当我路过周爷爷家的时候,这才发现披麻戴孝的人全都聚集在周爷爷的院子里,就连我们村的“大总管”也在里面。
我心咯噔跳了起来,感觉有些不妙,没有先进去,而是在门口找了个人问:“这是谁家的人过世了?”
这人扭过头,眼睛一亮,说:“哎吆,这不是帆子嘛?怎么当兵复员了?”
说话的这人跟我年纪相仿,名叫:都自,都自由自在的意思。
小时候,对他这名字我一直觉得绕口,觉得为啥不给他叫后面俩字“自由”呢?后来才知道,我们村有一个叫“自由”的人了……
他也算跟我一起长大的,只是经过我父母那件事后,就跟我疏远了,当然也不止他,所有的家长都不让自己的孩子跟我玩。
我拿出一根烟递给他,说了两声客气话,又问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这烟好啊!你俩这是在外面混好了啊?”都自说。
“你哪那么多废话?烟也抽了,问你的问题赶快说。”大锚估计早忍够他那副穷酸少爷的模样了。
“出去两年脾气见长啊?怎么想打我啊?‘外来户’还能翻了天不成?”都自不以为然。
他小时候仗着姐弟仨人,在我们一群孩子里面可谓是“呼风唤雨”,大家都要怕他,后来他哥哥“大劝”淹死在了他爷爷亲手挖的水塘里后,都自作为他家独苗,更是被宠上了天。
他们家起得名字就是:“劝大家笑一笑,都自都自……”这名字还是他爷爷给起的,算是有点学问的了,可谁知最笑不起来的就是他们一家……特别是都自的爷爷,自己孙子淹死在自己亲手挖的水塘里,整日活在自责中……
虽然失去了哥哥的庇护,但养成的骄纵性格是很难改了,唯独拳头能让他老实。
“再墨迹我可真打了!”大锚最烦别人叫他外来户,拳头一亮,都自算是老实了些,况且他姐“笑笑”也不再身边;再加上那场“运动”早已过去,父母也被平反,对我,他们也没什么闲话可说。
“这人都在周老头家,肯定是周老头“屁颠”了呗。”都自吞云吐雾的说。
“放屁!周爷爷要是过世,怎么会有怎么多人送花圈?”大锚说。
“我骗你们有啥好处?这些送花圈可都是他儿子跟老婆的面子听说都是大企业家!在美国都有地产。”都自又抽了一口烟,说:“生前没享过福,没想到死后排场还挺大……”
“生前没想过福,死后要这种排场有个屁用?”大锚话锋一转,又问:“在美国有地产,跟中国有什么关系?”
“这你就不懂了吧?听说他儿子最近给我们市带来了很多项目,就连市领导都特别重视,更不用说县领导了……”都自说。
“真有这么厉害?”大锚看了我一眼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有这么厉害!现在可是全国经济大发展,国家特别重视那些外企来我们这里建厂,起码能带动一整片的经济跟就业问题这不,我姐前两天还去一家外企公司应聘当工人呢。”
“老帆,没想到这小子还有点见识哈?真是几年没见,当什么……相看啊!”大锚乐呵道。
“当刮目相看。”我替他补充道。
听我俩这么一夸,都自更是得意,继续道:“现在大家都在积极备战高考,听说今年的内容跟经济有关,我就补习了一番。嘿嘿……”
然而周爷爷的去世让我无法接受,甚至没有勇气去看一眼躺在棺材里的周爷爷。
“你小子在这里看什么呢?有你啥事?”大锚又问。
“你们不知道吧?周老头的尸体可都在这停了三天了,就是迟迟下不了葬!”都自像是看好戏一样继续趴在门外往里看。
原来周爷爷去世后,村里的人想按照老规矩给他土葬,谁知这时周爷爷的老婆带着孩子居然回来了,毕竟是周爷爷的孩子,谁也没话说,可是周爷爷的老婆却执意要把尸体“火化”,这下村里的老人可不愿意了。
依仗大总管为首的
老一派,怎么可能允许尸体火化?特别是想到自己百年以后也被如此对待,那是更加不肯了,这个“头”绝不能开,所以周爷爷的事情从私事就演变成了关乎村里未来丧葬习俗的大事……
虽然国家早有规定,但我们村偏远,而且有自己的“陵地”跟习俗;再加上陵地又在山上根本不占用任何耕地,所以火葬就一直延续到现在,就连上面领导也是默许的。
这时候院子里有人喊起来,声音好像是大总管的“大家想一想,我们到时候要是死了,也被一把火烧了,你们愿意吗?”
“不愿意!不愿意!”下面甚至有人拿起了长枪短棍跟在大总管后面吆喝。
“你们这些人,跟那姓周的一样迂腐!怪不得一辈子都出不了山村!”说话的是个女人,看上去只有五十岁左右,但实际却有六七十岁,因为我知道这就是周爷爷的老婆。
“你个娘们,以前就跟老周这么嚷,虽然现在穿金戴银看起来华贵不少,但狗还是改不了吃屎!你也不是农村出去的嘛?牛什么牛!”
大总管在农村摸爬滚打了一辈子,对待能吵吵的妇女,他自有一招“妙计”,就是不用顾忌男不男人这些话,使劲对着吵就是了毕竟有些农村妇女撒起泼来要比男人还可怕,大总管自然深知其中利害……
“不用管这些老头!把棺材抬走!”周爷爷的老婆指着棺材说。
一个中年男子站在周爷爷前妻身后,说:“都照我娘说的做!火化这是法律规定!谁也不能改变!”
后面的人应该是周爷爷儿子找来撑场的,虽然一个个西服、领带、白手套带着,看上去挺专业,但气势上绝对压不过这些村里的人,毕竟是人家的地盘。
“我看谁他娘的敢动一下!”大总管拄着拐棍,可谓是:发动一切能发动的力量,团结一切能团结的群众!光是他自己就有五个儿子,孙子更是不计其数,大一点的重孙子都能抗锄头了!
再加上他的“亲信”以及孩子,人数更是多不胜数,大总管这拐棍在地上一敲,大半个村子的人可都跟着吆喝呢……门外还有堵着的,这架势就怕想抬也抬不出来……
“大家有话好好说,事情是可以商量的嘛……!”说话的满口官腔,正在中间打圆场。
“钱书记,不是我不给您面子,实在是这女人欺人太甚!自己这么多年都没照顾过一次老周,结果老周一死,她就要来火化老周的遗体,她有什么权利?我们没赶走他们母子就已经很仁慈了!大家说是不是?”大总管拿起拐棍指着他们母子,还有旁边的周爷爷的女儿。
“老杨啊……其实上面早就想让咱们跟规定靠齐了,只是我们一直照顾着大家的感受,就没有把文件下发下来,我看今天就让老周做第一个火化的,这也是一种荣誉嘛……”钱书记接着道:“大家说是不是啊!”
然而没有大总管发话,其他人都默不作声,这下可尴尬了钱书记……
第八十一章 道士和黑莲花
“可怜的老周啊……你辛辛苦苦一辈子,到头来还是被你恶毒的前妻‘挫骨扬灰’。”说着说着,杨大总管居然抽泣起来,他擦了擦眼泪,又指着周爷爷的前妻又说:“我看你就是狠老周,想着就算他死了,也要把他‘挫骨扬灰’,真是太恶毒了!只是可怜这老周,死后竟然落的如此下场……”说完他又哭了起来。
大总管可谓是老奸巨猾,软硬兼施,这下倒把钱书记弄得没话说了,这个时候再提什么文件规定之类的事情,似乎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杨大爷,这要是再不下葬,过了中午,就是过了三天了,这可不吉利啊……”这人提着公文包站在钱书记身旁,像是钱书记的秘书。
钱书记看了提公文包的小伙子一眼,犹豫了片刻,忽然说:“对对对!小孙说的没错,死者为大,死者为大……咱们赶快下葬吧!”
“下葬可以,但要用什么方式啊?”大总管望向周爷爷的前妻,质问的语气中更有一番要挟之意。
话说了一圈又绕了回来,再次僵在了这里……
眼看就要过了中午,尸体要是再不下葬,这就不吉利了,最担心的莫过于他的儿子跟女儿。
虽然两人从小在美国长大,但这种事情要是到了自己身上,很多人都会选择“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特别是那些很有钱的人,更是在意这些风水之事。
周爷爷的儿子着急道:“钱我再给一倍!都给我上!”说完自己带头朝棺材走去。
村里的人肯定不愿意,几个身强力壮的早已站成一排,挡在了棺材前面。
周爷爷的儿子见状,直接命人拿起“家伙事”,眼见就要真刀真枪的干起来了,忽然人群中有人喊道:“午时已过!午时已过!”
听到有人这么喊,气急的周爷爷的儿子“周叔”这才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面色极为难看。
大总管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像是找到一个突破口,顺着说:“你们不是喝的洋墨水吗?看来也是看中风水的嘛,既然这样就更不能火化了!况且就算现在火化完再葬,恐怕也会过了好时辰。”
其实还差几十分钟到中午,这是院外看戏的不怕事大,随便喊了两嗓子,想让他们吵得更凶一些……
“都别瞎嚷嚷了,赶快该干嘛干嘛去!”钱书记在一旁说,但院里院外看戏的人最多只是往后退两步,并没人愿意走。
钱书记自然明白这些庄家粗老汉比那些读书人难管理的多,他也就是做做样子,毕竟一县之长在此落得这么尴尬,总得说点什么挽回一点面子吧?不然以后还怎么管理下属?
“轰隆……轰隆……”这时在人群中传来一阵响声。
“什么声音?”大总管用拐杖拨开人群,朝声源探去声音正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
我跟大锚趁机挤进了院子,周爷爷的院子很大,院子中央还有一颗老槐树,按照风水上讲,这颗槐树种在这里是要招鬼的,但却是周爷
爷夏天避暑乘凉的好地方,所以一直留到现在。
再看大总管跟周爷爷的前妻以及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了放在“堂屋”里的棺材上。
“棺材里怎么会有声音?难道周叔又活了?”站在大总管身后的人说,看长相应该是他儿子。
“放屁,人都死了三天了,要是还能活,老子现在就去死一次!”杨大总管说完又指了指身后几人,说:“你们几个过来把棺材打开。”
“这事应该他儿子做更合适吧……”其他人忌讳又不敢明说,只能找个理由推脱出去。
“大白天的怕个屁?”不过杨大总管这只是气话,接着转过脸对周爷爷的儿子说:“周家小儿,你既然这么想做主,那这事也应该你来做。”
这时棺材里的声音又停了,大总管说:“你要是不敢,那你就靠边站。”
周爷爷的儿子知道杨大总管这话的意思,他招呼两人过来,想要打开,但被大总管拦住说:“你作为他的儿子,生前也没尽过孝,我看开这口棺材你也得伸下手。”
“你不要得寸进尺!”周爷爷的前妻说。
周爷爷儿子生意做得这么大,想必也是有些能耐的人,他跟母亲说了两句,让她放心,然后跟其他三人,一人一角,用力一推,轰隆一声,棺材盖开了一半,他接着道:“都开了!”
只听周爷爷儿子话音刚落,另外两个人“啊”的一声,把手上的棺材往地上一扔,一头的棺材盖砸在了地上。
棺材盖实在太重,这边的人撒了手,周爷爷儿子那边也抬不住,就这样棺材盖就从棺材上彻底滑了下去。
周爷爷儿子气的大骂:“你俩没用的东西?嫌钱给的少了,还是想给老子难堪!”
“老板,你自己看……”刚刚扔下棺材盖的两人躲在一边往棺材里指着说。
“里面要是没长出花来,我都饶不了你俩!”说完,周爷爷儿子往棺材里一瞧,顿时脸色铁青,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幸好他的手下扶住了他。
“里面怎么会长这玩意?这是怎么回事?”周爷爷儿子转过头想从他母亲那里得到答案,但她母亲也是一脸煞白,看上去有些害怕。
大锚在跟其它看热闹的人一样,也猜着里面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还一个劲的问我,本来周爷爷去世我就很伤心,他又这么看不透是非,“我又没透视眼,哪里知道里面是什么!”
“造孽啊!造孽啊……看来这是周老弟有怨气不想走啊~”杨大总管拍着大腿,可谓是声泪俱下,感天动地……
“这老头就会装,想当老好人,还又怕得罪上头,当年要是他替杨叔叔说两句,杨叔叔也不至于……”大锚狠狠道。
大锚说的这些确实是实话,我并没有打断他的话,况且这又不是什么特殊场合。
“坐起来了!坐起来了!”杨大总管的儿子惊恐的指着棺材说。
周爷爷似乎真的做起来了,在我这边能看见他的半个脑袋,似乎正靠在棺材
板上。
其他人哪里见过这种情景,纷纷以为是诈尸了,混乱之中甚至有人喊道:“谁会降妖除魔?”
杨大总管也急道:“有谁认识高人的,赶快请来啊……”
就在这时,周爷爷忽然从棺材里弹了起来,一下子就掐住了杨大总管的脖子!定睛一看,周爷爷身上竟然长出了好几朵黑色莲花,莲花黑如焦炭。
“还真他娘的长出了花……”大锚说。
杨大总管正背对棺材指挥“作战”,却不知自己竟被诈尸的周爷爷从后背掐了个正着……
杨总管不傻,用脚趾头也能想出这是谁掐的自己,本来就老而无力的骨头,被这一掐,竟然吓得拐杖都扶不稳了,扭曲的表情,已经说不出话来,嘴角的哈喇子随着哆嗦的嘴巴不停地上下拉丝,很快形成了白色泡沫粘在嘴边,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
虽然看热闹的有不下百人,但那直勾勾的尸体站在眼前,那种震撼跟恐惧是无法言表的,而且恐惧程度因人而异,这不,我旁边的都自裤裆都有点潮了……
人就这样,就算天天祭拜的神,哪天要是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也会被吓一跳,更何况一具活了的尸体?
“是何方妖孽再次兴风作浪啊?”
“大仙,快来救救我啊……”杨大总管从嘴里艰难的挤出几字。
为何叫这人大仙?因为这人身穿道袍,说起话来一套接一套,而且见到周爷爷的尸体似乎并不害怕,随手从背后掏出一把桃木剑,在空中比画着,默念咒语,振振有词。
“大仙,大仙,请您一定要救救我父亲啊……”几个焦急的中年男子凑到道士跟前恳求道。
“今日云游此处,见这周围阴气笼罩,贫道故而前来,就是要替你们斩妖除魔!”道士停下了手中挥舞的剑,转而絮叨起来……还想忘记了救人才是第一。
“这道士想显摆,不能先救完人再显摆啊?”大锚都看不下去了。
道士虽然讲了一长串的大道理,但似乎并不着急救人,而是明目张胆的要起了小费,还说自己周游世界需要这东西……
“老帆,咱们还不出手吗?”大锚问我。
“出什么手?在这里看戏多好。”我说。
“可是上面的是周爷爷,你难道忍心看到周爷爷死后都不得安宁?”大锚说。
“周爷爷又没吃亏,让它再玩会呗。”我刚说完,那道士像是得了好处,然后操起木剑就朝周爷爷刺了过去。
木剑直插周爷爷的额头,也不知是这道士大意,还是初来乍到水平有限,桃木剑居然断了!老子差点没笑出声,恐怖的气氛瞬间被这道士硬生生的带出了喜感……
不过这道士似乎有些本事,不然他怎么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吐出这么大一个“牛b”?
“没想到你这个畜生还有两下子,看来不能给你手下留情了!”说完他从袖中掏出一张黄符在断了的剑上比划了两下,再次朝周爷爷刺了过去!
第八十二章 道士被咬我被绿
这次木剑虽然断了头,但接触到尸体的一瞬间,尸体发出痛苦的嚎叫,被弹飞出去。
杨大总管的儿子赶忙向前“爹您没事吧?”一个个过来搀扶他,杨大总管算是暂时脱了险。
再看屋内的周爷爷,已经躺在地上没有了动静。道士微微点了点头,说:“它这股怨气已经被我打了出来,可以重新装棺了。”
可是这次真的没人敢上前动棺材了,更别说徒手搬尸体,万一再活了,一口咬上自己的脖子,今日岂不成了自己的忌日?
缓过神的杨大总管对这道士千恩万谢,还要时候请他到自己家里坐一坐。
“请问高人,我周老弟身上长得这些花是什么东西?老夫活了这把年纪,可从没见过如此离奇之事。”杨大总管问。
道士则一脸自信,捋了捋并不长的胡须,说:“世间离奇古怪之事多不胜数,贫道就是游遍天下,也不能一一见到,更何况你大半辈子都是活在村里?”
“是是……!听高人这么一说,老夫茅塞顿开啊……”杨大总管就是如此,只要对他有帮助或者有利用价值的人,都是这般模样。
“至于是何物,贫道也不敢断言,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具尸体有怨气!”道士侃侃而谈。
道士朝尸体走了过去,其他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多言。道士走到尸体跟前,俯下身子,伸手拧腰,很轻松的就把尸体抗到了肩上。
“这老头力气还挺大。”期间大锚嘀咕了两句。
道士又说:“把棺材盖抬过来。”
还未等他的话完全落地,身后的尸体一口咬在了道士的肩膀上,道士痛的叫了一声,然后用力一甩,又把尸体甩了出去,只是这一甩,肩膀上额肉被撕掉了一大块,鲜血不止。
“孽畜,今天我非要斩杀了你不可!”说完拿出一面八卦镜,朝那尸体一照,尸体纵身一跃,顶破房顶,冲了出去。
房顶上的瓦片泥土纷纷掉落,下面的人也乱成了一团,现场一片混乱!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比起大队书记跟县委书记,杨大总管才是村里真正有“实权”的人,自己村上的尸体要是飞到别的村,闹出了事,指不定回来找自己讨说法!
杨大总管看了一眼孙秘书,可能是想找钱书记问一问怎么办。但钱书记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更何况他可是坚定地“唯物主义战士”,作为基层干部,然而事情又确确实实的发生了,为了避嫌,他早就溜了,只留下他的秘书在这替他处理。
很快村卫生所的医生就被请了过来,急忙给倒是消毒包扎。道士留血过多,嘴唇发白,无力地坐在杨大总管给他找来的椅子上。
“高人……大师……现在该怎么办?尸体要是跑出去咬了人,就不好了啊……”杨大总管急道。
“爹,您不要着急,这不还有他儿子在吗?就算咬了人,有人来找,也有他儿子老婆扛着不是?”杨大爷的儿子说。
“那也要把尸体给我找回来!”
杨大总管对他儿子说。
“不用了,你们找也不一定能找到,而且盲目的去找,危险很大。”道士虚弱的摆了摆手,又说:“令郎说的没错,尸体的儿子在这,就不用我们操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周爷爷的女儿终于开口说话。
原来道士想用他儿子引出僵尸,然后布下阵法,彻底消灭,但有人质疑这样做的把握性,因为谁也不知道周爷爷到底心里有没有他儿子,况且现在已经是尸体,其他人心里就更没底了。
刚开始我以为这道士就是个江湖骗子,现在看来还是有点本事的。
然而周爷爷的前妻说什么也不愿让自己的儿子做诱饵。
“只是用你儿子一件衣服,又不是真让你儿子亲自上场。”杨大总管说。
“那也不行,我儿子这样会沾了晦气。”周爷爷前妻说。
“既然怕沾了晦气,你们今天来这里捣乱什么?”周爷爷的儿子在后面喊道。
“我带儿子来,不行吗?”女人又说。
“这么说话,这女人看起来就是不讲理了哈。”大锚跟我议论道。
“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听我妈说,这女的年轻仗着自己漂亮,天天大骂周爷爷,什么难听的话都能说得出来。”都自说。
“简直是胡搅蛮缠,胡搅蛮缠!孙秘书,我们东边的地不往外承包了!”杨大总管用拐杖敲击着地面。
“杨大爷,您这怎么说不承包就不承包了呢?咱们之前可是商量好的呀……”孙秘书显得有些慌张。
“承包给谁,也不承包给这对母子!他们对待自己的丈夫和父亲都这样,以后还指不定怎么坑害我们呢!”杨大总管咳嗽了两声说。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真以为这母女良心发现了呢,正好借着机会‘来点事’。”大锚说道。
“方女士,你看这事弄得。我看用一件衣服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这个事情要是惊动了上面,咱这里的工程可就真的要黄了。”孙秘书说。
“孙秘书,你们书记都要给我积分薄面,你难道是在威胁我吗?”周爷爷的老婆,也就是方女士,冷冷的看着孙秘书,果然是个狠女子。
“我哪里敢威胁您,刚刚所说都是实话,尸体的厉害想必你也看见了,虽然到现在我还是不相信尸体能复活。”孙秘书又说:“这要是再闹出人命,肯定会惊动上面,工程能不能继续,到呢时,恐怕你找市领导也不顶用了。”
我原本想给跪拜一下周爷爷,谁知竟然出了此等事情,而且更不想看再看他们争来争去。看来只能以后到周爷爷墓前再行跪拜了。
“老帆,等等我……”大锚在我身后喊道。跟大锚一起过来的还有都自。
“你跟过来有什么屁事吗?”大锚跟都自说。
“我有件事想对帆哥说。”都自笑眯眯道。
“什么事?不们不感兴趣。”大锚像把这个跟苍蝇一样的人赶走。
“帆哥,这可关乎你的终身大事,你
肯定愿意听。”都自依然笑着说。
“怎么跟狗皮膏药似得,赶紧走,我们不想听!”大锚烦道。
“什么事。”我问。
“老帆,咱不找周爷爷了?”大锚问道。
“找周老头?你俩没看见它现在都成啥样了,想被咬死吗?况且我说的这件事,肯定比找周老头更重要。”都自说。
“少废话,赶快说。”大锚催促道。
“说也可以……”都自伸着手摆出一副讨要好处的样子。
“老帆,咱们走,这小子就是骗吃骗喝来的。”大锚说。
“别误会,我只是想抽根好烟……”都自说。
都自点着我给他的烟,狠狠的抽了一口,满足道:“看见停在路口的车了吗?”
“这么多车,哪辆啊?”大锚说。
“最显眼的那辆宝马车啊~这可是世界豪车,咱们国家能开得起这种车的可没多少人!”都自又抽了一口说。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说。
“车没关系,可车里的人就有关系了。”说完他忽然把我手里整盒烟都夺了过去,说:“你要是能打开那车门,就知道我说的事情不止值这包烟了!”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不用追了,还有好几包。”我是觉得从小就认识,给他抽一包也没什么。
“就这样让着小子跑了?”大锚有些不甘心。
“不用跟他计较。”说话间便来到这辆宝马车前,这才主要到:车身正在摇晃。
“这是什么情况?车不会是坏了吧?”大锚说。
这个年代,很少有人开得起车,何况这种一直摇晃的豪车,一时间我也不知这车是不是坏了……
就在此时,车子不晃了,后面的车窗慢慢摇了下去,一男子伸出脑袋,满脸愤怒道:“你俩是不是有病?没看见老子正在兴头上吗?”这男子骂道。
这才看清里面还有个女子,才明白他们在干吗,“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给他道歉。
这男子似乎骂的不过瘾,然后走下车子,打量了我一番,然后说:“你小子今天惹毛老子了,你倒霉了!”这人推了我一下,说道。
不管这男子怎么说,里面的女孩就是不下车,而且还用胳膊挡着自己的脸。
“还敢往车里看?想看是吧?宝贝,你下来给他们看看!搞得老子还挺兴奋!”男子污言秽语,一副公子哥模样。
“赶快下来,你听到没有!”这男子的声音提高了一些。
没过多久女孩竟然真的走下了车,然而这时我也看清楚了她的长相,大锚比我更惊讶的喊道:“刘细蕊?!”
没错,车里的女孩就是我朝思暮想的姑娘,没想到回家的第一面,竟是在别人车里。
大锚上去就给了这男子一拳,我也没忍住,直接让大猫站在一边,自己动起了手。
这男子在地上没了刚刚的气焰,而是不停地喊着:“奶奶……老爸……老姑……快来救我啊~”
第八十三章 重逢在警局
担心从刘细蕊口中说出我不愿意听的话,先开口说:“细蕊他是不是欺负你了?我现在就替你好好教训他!”我一边打着地上的男子,一边说。此时的内心非常混乱,似乎已经丧失了理智。
可是刘细蕊见男子被打后,赶忙上前护着那男子,说:“你俩别打了!他没有欺负我~”
“我明明看见他在车里对你……”我继续对他拳打脚踢。
“那是我自愿的!你俩赶快走吧。”刘细蕊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问。
“他是我未婚夫!这样可以了吧?”刘细蕊犹豫了片刻说。
这句话不亚于一道惊雷,震的我有些耳鸣,“你说什么?”
“他是我未婚夫!”刘细蕊这次更坚决,声音更响亮。
我停了下手里的“活”,大脑一片空白。
“听见了没有?她是本少爷的未婚妻!”这男的生怕我看不见他,站起身移到我眼前,说:“你俩已经犯法了知道不?就等着吃‘公粮’吧!”
远处,从巷子里跑来一些人,其中就有周爷爷的儿子跟前妻。
“你这脸怎么回事?”周爷爷前妻心疼的问,手还在她孙子脸上轻轻擦拭。
“被他俩打的!特别是这人!”这小子一只手捂着腮,另一只手指着我说。
原来被我打的这个少爷就是他儿子,这样算来,这小子也算是周爷爷的孙子了。
“方忘、方怀,听见了吗?赶快把这俩给我抓起来!”周爷爷前妻直呼自己儿子的名字,要他狠狠地教训我跟大锚。
看得出这三人真的是吧这小子当成了宝,也难怪这少爷
“你们听见老太太说的话了吗?赶快给吧这两个小子抓起来!”周爷爷的儿子方忘狠狠道。
这些人虽然怕鬼,但不怕我俩,方忘的话刚落,就朝他们围了过来,大锚一脚就把最前面的一个踢飞了。
方忘的这帮手下看起来挺专业,但打起来就漏了陷,我俩一边跑一边打,这群酒囊饭袋根本抓不到我俩。
就在此刻,杨大总管走了出来,“都给我助手!”
原来都自回家抽烟被她姐看见了,就问烟是从哪里来的,一来二去竟然把我拱了出来。
都自一家虽然也疼爱这个仅存的独苗,但疼爱的方式跟周爷爷前妻疼爱她孙子完全不同。
都自是抽烟也不行,喝酒更不准,可谓啥都要被管着,生怕再出什么意外,从小便是如此,如今长大依然被这样管着,而且特别怕他姐。
“杨大爷,就是杨起帆欺负我弟!”说话的自称都自的姐姐,那肯定就是宋笑笑了,但真是女大十八变:小时候胖嘟嘟的,现在居然成了杨柳细腰,无关也精致了不少,两条麻花辫垂下,搭在前肩,垂在平摊的胸前。
“这不是宋笑笑吗?差点都没认出来,真是失礼……失礼……”我从小就看她不爽,一个女孩子天天跟男孩子混在一起,美名其曰是保护她老弟,在我看来就是男孩子性格,女孩子都不愿意跟她玩罢了。
“杨起帆你少跟我贫,居然敢教我弟学抽
烟!”宋笑笑满脸怒气。
宋笑笑只说抽烟的事情,看来都自并没有说我俩欺负他,还算这小子懂规矩。
“你是谁啊?没看见小爷正在跟姓杨的算账吗?”刚刚被我打的公子哥走到宋笑笑跟前说,由于他奶跟他爸都在旁边,说起话来底气十足。
“滚!老娘的事还没完,你吆喝什么?”宋笑笑看都没看那小子一眼,眼神没离开过我的脸……
“看上去瘦瘦弱弱,跟吃不上饭的一样,脾气倒是挺大,细蕊,你你们村有这么号人,你怎么没跟我说啊?”公子哥半讽道。
“唉吆喂……!你是不是找死?老子好男不跟女斗,但要是逼急了老子,也有你好看!”公子哥嗷嗷直叫,正是宋笑笑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宋笑笑此刻就像花木兰似得,根本不怕对方多豪和多有权势。
想到这,不由得替自己担心起来,这脾气真是随着年龄有增无减啊……
“杨起帆,你说要怎么办?”宋笑笑说。
“还能怎么办?又不是我逼着你弟吸的,不信你问他。”我说。
“反正烟就是你给的,这事没完。”宋笑笑跟长了尖牙的倔驴似得,咬住了我就是不松口。
“小姑娘,你是哪家的孩子啊?这么大的脾气?”周爷爷前妻方女士见自己孙子被一个女孩欺负,自然不愿意。
然而宋笑笑根本没有搭理柳女士,还是一直盯着我,我这郁闷的心情都被她逗乐了。
“大锚咱走。”我刚转身,就听后面一群人让我站住,心想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同时正好撞到刚刚赶过来的孙秘书身上。
“不好意思……”我连忙致歉。
孙秘书也是精瘦形,戴着眼镜,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没事……没事……”他推了推眼镜,盯着我看了一眼,忽然说:“你是不是小杨?”
我一脸茫然的点了点头,孙秘书接着说:“你不是被安排去当船员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杨大总管眯着眼看了看我,说:“还真是杨家孩儿……”又问孙秘书这是怎么回事?
孙秘书把我在战场上立功的事情说了一遍,而且我的文件跟资料早就调到县里来了。
“即便是如此,这小子今天打了人也不能算完。”方女士说。
“是谁报的警?”这时走来三名警察。
最后我还是被带到了警局,毕竟打人是真事,但孙秘书让我不用担心,还说很快就让别人保释我。
我俩被关在屋里,几个警员就在外面看着。
“下次见到那小子还老子面前显摆,老子照打不误!”大锚一肚子的怨气。
“嚷嚷什么那?要不是孙秘书替你们说情,今天你俩就不是在这待着了!”一个值班警察说。
过了一会外面有人进来,像是在跟警察交谈,“你们可以出去了!”说完一个警察走进里屋,给我打开手铐,说:“有人来接你们了。”
我有些不迷糊,嘀咕了一句:“是谁来赎咱们?”
想了一圈也没想出是谁。
出屋,在外面等着的竟然是李静流!
“hello……”潘森居然也在。
“你俩怎么进这里了?”李静流依然是那副看开一切的表情。
“你俩不是回美国了吗?”我问。
“我问你话,你还没回答那!再说谁规定回美国就要立马回去啊?”李静流这才稍微把语气提高了一些。
我真是做梦都没想到会是这俩人来做保释,回道:“打架了……”
“看来也没吃亏。”李静流又跟值班警察客气了两句。
走出警局,李静流问我怎么回去,我说走着回去。
“都这么晚了,你要走着回去?这可不是在你们镇上。”李静流说。
“就是嘛,县城离你们镇起码也有十五公里,离你们村那就更远了,我看还是在这里找个地方住下吧,费用我出!”潘森说道。
我看了看表,说:“今晚必须回去,你有车吗?送我回去。”
“杨起帆,没想到你脸皮还挺厚,原来之前都是假客气。”李静流说。
“真的有急事。”我说。
“有什么急事?说说看。”李静流说。
“能不能先上车再说?”我说。
上了车之后,我把周爷爷的事情告诉了她俩,并且断定周爷爷尸体今晚肯定还会来。
“那要不要我俩帮忙?”潘森说。
我拒绝了他俩的好意,并且让他俩赶紧回去,路上就是看见有人搭车也不要停下。
潘森一听有些害怕,把我送到村口就转身上了车,“祝你俩好运!”说完便载着李静流离开了。
“这小子一听有危险,溜得还挺快。”大锚说。
“这已经不错了,起码比那少爷强。”我俩说着便沿着小路朝村子走去。
停车的地方是206国道,从这条路下来还要走两里地才能到村子。中间还有一条小河,现在河水相对于以前少了很多,但芦苇却在桥下丛生遍布。
黑那种大锚忽然拍了我一下,说:“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蹲在那里喝水。”说完他大锚就喊到:“老乡,怎么不回家喝啊?”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说:“你是不是傻,看不出来不对劲吗?赶快走!”
大锚依然小声的在我身后询问哪里不对,我让他别废话,赶紧到周爷爷家,不然会出大事!
来到村里,忽然感觉周围的空气要比村外的冷上不少,挨家挨户都已熄灯,唯独不远处的天空被照亮,看位置,应该就是周爷爷的家。
“赶快走!”来到周爷爷门前,发现大门是紧闭的,好像还从里面用木棍顶上了。
“院子里这么亮,怎么门关的这么紧?”大锚嘀咕了一声,忽然在周爷爷领居家的平房上照过来一束灯光,“是不是起帆哥啊?我是杨六啊!”
“哦,原来是杨六啊,你在上面干什么?”我问。
杨六正是杨大总管的其中一个孙子。
“我们正等诈尸的老周呢,你赶快找个地方藏起来,不然怕你会出事。”杨六说完又把头缩了回去。
第八十四章 敲门声
杨六缩回去后,我便打开自己家的大门,其实他不说我也知道杨六他们要干什么,只不过事不关己,也不想多问多说。
走进屋内,一股霉味,想要开灯,灯却不亮了……
“等明天买个灯泡吧,先应付一晚。”我说。
打开手电,地面、桌椅上全是灰尘,开始收拾起来,不过此时已经快午夜十二点了。我跟大锚正在忙活,忽然听见有人敲门。
我心想:“一没有多近的亲戚;二也没有多少熟人,这大半夜的谁会敲我家的门?”
“大半夜的是谁啊?”大锚骂骂咧咧的朝大门旁喊。
“哐哐!”又是两声敲门声,但没有人回话。
此时周爷爷院子里可谓灯火通明,因为杨大总管跟方忘他们要抓“周爷爷”。所以杨六才在平房上埋伏。只怕他们想的太过简单。
这时大锚走到门前,一下把门打开,骂道:“谁他娘的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敲门?”
“是老娘敲得!怎么地!杨起帆在哪?”这人一开口我便知道了是谁,说道:“宋笑笑你没玩没了是吧?”
“你是不是有病?”大锚也说。
“我看你俩才有病,一句道歉的话还没说,怎么就算完了?”宋笑笑掐着腰说。
周爷爷院子里的灯,多多少少的找到这边院里,宋笑笑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清清楚楚的暴露在夜空中……
“全村就周老头家的灯还亮着,从远处看,反倒孤零零的像个隔绝的小岛……”都自在他姐身后说。
“闭嘴!谁让你扯这些了?”宋笑笑凶完她弟,接着说:“你说这事怎么办?”宋笑笑不依不挠。
“行,我怕了你了还不行吗?我现在就道歉总可以了吧?”我说。
“那就赶快点!我们还得回家睡觉。我弟头一次睡得这么晚,也都是你的错!”宋笑笑说。
“你弟弟睡得晚,怎么也成我的错了?”我说。
“要不是因为你,他还用跟我来你家吗?这时候早就睡了。”宋笑笑说。
“你弟弟真可怜。都自,没想到你一直活得这么惨啊……怪不得喜欢在外面逞能,哥算是懂得你为什么了……”我摇头叹息道。
“你是我家什么人?要你管?赶快道歉!”宋笑笑的手已经抓住了我的衣领。
“我对你可没什么兴趣。”我说。
“还敢给我耍流氓!找打!”宋笑笑刚要抬手,忽然门外又传来敲门声“哐……框……”。
“别动,快听!”我说。
“听什么啊?!”宋笑笑依然大声道。
“闭嘴!”我猛地捂住孙笑笑的嘴,说:“老子的女朋友都没了,你别把我惹急了!”我故意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同时给大锚使了个眼色。
大锚收到“信号”直接把都自也拉到了一边。
这次的敲门声每次之间的间隔都很长,而且很有规律,我下意识的就感到不对,所以捂住了宋笑笑的嘴。
就在宋笑笑不停的踩我脚,我不停的躲着的时候,半掩的门发出一声长而匀的声音
“吱嘎”然后门慢慢的开了……
宋笑笑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一只腿跨了进来,然后是另一只腿。
“周老……”都自指着进来的身影说。
“闭嘴!别说话!”大锚捂住都自的嘴小声道。
隔壁的灯光照在周爷爷腐烂的脸上,呲着牙,恶狠狠地像是嗅着什么。
我大气不敢出一声,也不知是自己手心的汗,还是宋笑笑脸上的汗,总之已经湿漉漉了……
周爷爷问着气味,先是靠近了大锚跟都自,可以看见,都自的腿都在哆嗦,大锚则一直跟我使眼色,想问我该怎么办。
可我的包刚刚放在了屋里,而且现在也不知周爷爷的“道行”到底有多深,带着孙笑笑跟都自,贸然行事,恐怕要吃亏。
又不知怎么回事,孙笑笑开始挣扎起来,情急之下,我趴在她耳朵边,说:“再不老实,小心被僵尸咬死!”
宋笑笑听完忽然安静了下来,我暗想:“看来对待这种女孩子,还是要硬的!”
周爷爷在我们之间闻了闻,僵在原地,过了片刻伸着头,嘴里发出低沉的“呃……呃……”声走了出去。
周爷爷刚出去,我飞奔到门边,立马杠上了大门,同时大锚也跑过来用身子顶着门板。
“你俩还愣着干嘛?一起过来顶着啊!”大锚对他俩喊道。
都自是跑过来了,但宋笑笑站在原地却哭了……
“我要回家……这里太危险了……”原来都自跑过来是想回家,并不是想帮忙,再看他姐,站在原地抽涕个不停,心想:这兄妹俩真是没一个省油的灯!
大锚朝都自屁股上踹了两下,说:“僵尸就在外面,你tm的再喊着回家,现在就把你扔出去喂给僵尸!”
果然对待这种人还是要用硬手段,“你给我老实点,不然那僵尸可不跟你讲道理。”我说完又朝他宋笑笑走了过去,问:“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你哭个锤……哭什么?”我改口问道。
本来想用跟都自说话的方式跟他姐说,但想了想,对方毕竟是女的,就把脏话咽了回去……
宋笑笑一只手捂着胸,一只手擦着眼泪,我问她话,她也不回答,就在哪一直哭。
这时又有敲门声传了过来,“老帆,那东西又来了!”
“哐……哐……”依旧是刚刚那种敲门声。
又仔细听了两声,对面平房顶上开始有人骚动,院子里也好像有了挪动脚步的声音,才发现这次的周爷爷是在敲隔壁的门也就是它自己以前的家,不由的感慨万千。
然而感性解决不了问题,周爷爷已经不是周爷爷,它现在是个十足的“恶魔”,除掉它,然后再超度、安葬,才是最好的结局。
都自听见僵尸就在外面,也不再说回家的事情,见他不再给我俩添麻烦后,我跟大锚爬上了墙,想看看周爷爷院子里到底被那道士布下了什么阵。
都自也好奇的爬了上来。
只见周爷爷院子四周都蹲着人,其中有杨大总管以及他的“亲信”,还有方忘以及他的手下等人……在加上
平房上的人,不下三四十人。
靠着我这边的墙的人抬头看了看我仨,没有说什么,看起来很紧张。
而院子中间坐着的正是那个道士!
道士正面朝正南,也就是大门的位置,他脚底用黑墨水画了一个五行八卦图,周边有洒落的红色斑点,再加上旁边摆放着几只死鸡,我断定这八卦里面掺杂了鸡血,
让人疑惑的是,这些鸡的头都被整齐切掉,而且这些鸡都分别放在八卦的几个角上,我皱了皱眉头,一时间想不出这道士布的是什么阵法。
更诡异的是,这道士的手腕之上竟然绑着几根细绳,每根细绳又分别连着无头鸡,细绳之上好像也涂满了黑墨跟鸡血混合的液体。
再看此刻的道士,虽然面对正门,但歪着头,一点也不害怕外面的僵尸,而且一动不动像是一个死人。
我在心中盘算了片刻,觉得这事情绝不简单。
外面的敲门声似乎变得急促起来,敲得人心霍霍作乱。
我在墙上扣下一块风化了的“三合土”,瞄准坐在院子正中的道士,手一扔,正好砸在道士的右胳膊上,道士依然没有动静!
这次离得最近的那人终于说话了:“谁他妈乱扔的石头?你们仨赶快滚蛋!”
这人说了两句就闭上了嘴,因为他现在更害怕门外敲门的东西,根本顾不上墙头上的我们仨。
“杨大总管,这个道士好像有问题!你们快去看看他怎么了?”我这一嗓子,就连平房上的杨六都听见了,他趴着身子抬着头,又着急又不敢大声,“杨起帆,你想干嘛?没看这里正操和正事的吗?你瞎嚷嚷啥?”
“你们三个赶快走!不要命了?”杨大总管抬起拐棍朝我们指道。
可这些人只顾着让我们仨走,却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根本没人查看道士的情况。
“道长说了,这个过程不准有人过去,更不准谁去打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杨六在平房顶上说道。
其实杨六趴着的平房是那种老式平房,很矮,个子高的蹦起来都能抓住平房沿子。
“老帆,这道士弄得什么花样?怎么还摆了几只无头鸡在他周围?”大锚问,
“看看再说,现在还说不准。”我摇摇头说。
就在此刻,门外的声音没了,下面的人互相张望,无果后,忽然平房上出现异响,大家同时把目光投向平房那僵尸正站在平房边上!
僵尸一只脚踩在杨六的头上,杨六包括他身边的帮手没有一个敢吭声的,也是难为他们了。这僵尸对杨六也不感兴趣,而是转过它那腐烂的脸望向院落中央的道士!
僵尸在杨六头上狠踩一下,纵身飞起,然后稳稳地落在了距离道士两米之外的正前方。
就在此刻,僵尸好像触发了什么机关,几只无头鸡竟然发出声音:“咯咯哒……咯咯哒……咯咯哒……”
没有头的鸡发出的“咯咯哒”声完全跟正常的鸡不一样,声音空旷尖锐,像是厉鬼的哀鸣,又像是黄泉路上的指路铃声……晃眼间,几只无头鸡竟然站了起来!
第八十五章 尸变的道士之天灯续命
那几只鸡叫起来的声音越来越大,而且不停地在地上的阴阳八卦上来回蹦,好像还很有规律。
僵尸听到鸡鸣声好像听到了魔咒一样,站在原地,像一根被风吹着的芦苇杆笔直的左右摇晃,又像是喝醉酒的醉汉“不省人事”。
大锚刚嘀咕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忽然一道亮光闪了我一眼,愕然发现墙下之人的后背上竟然被贴上了一道符令!
“不妙!”我随口说完就连忙跳了下去。
“赶快撕掉后背的符咒,这道士在害你们!”我大喊道想去揭掉离我最近这人后背的纸符,但这人伸出双手阻拦道:“你想破坏天师的阵法吗?杨起帆,你胆子也太大了吧!”
“反了,反了!千万别让这小子破坏了天师阵法!”杨大总摔着拐棍说。
“你们这天师都已经死了,难道你们看不见吗?”我指着道士说。
“这是天师灵魂出窍了,他事先告诉过我们不论出现什么情况都不要打断他施法!”杨六在平房顶上说。
“方老板,你也相信这个道士?”我问。
“比起你来,我的确更相信这个道士的话,就算这道士在故弄玄虚,对我也没多大影响。”方忘站在堂屋门前,周围是他的手下;他母亲跟姐姐则躲在屋里,屋里也有手下保护。
“大锚下来!跟我一起撕掉这些符咒!”我说玩便冲到方忘身前。
“你敢!”方忘指着我说。
方忘的手下见有人要对自己老板实行“暴力”手段,纷纷要过来保护他。
“都不要过来,免得破坏了道人的阵法!我看这小子能有多大的胆子,要是敢动我一个手指头,就让他吃不了兜着……”方忘的话还未说完,我一把抓住他衣领把他甩了一圈,然后用手揭掉了他后背的符咒。
“你以后会感谢我的。”我说。
“你小子有种,不过你这种人迟早要倒霉的。”方忘说。
“我倒的霉已经不少了,让它们尽管来吧。”我说完又开始撕扯其他人后背的符咒。
这些人都不敢随意挪动地方,生怕破坏了道士的阵法,只能在原地焦急的让我助手,像是一个个被宰的羔羊,我倒成了破坏他们好事的恶人似得。
“快看,道人动了!”
那道士竟然左右摇晃的站起了身,看上去有些奇怪,仔细一看,竟是那绳子在操控他。
一团黑气从僵尸身上冒出飘向道士,脚底的鸡依然蹦不停。
“啊……!”有人在痛苦的喊叫,正是离僵尸最近的一人,此人头顶开始冒起了绿火。火苗越烧越旺,转眼间真个身体就抽空了似得,瘫倒在地。
火苗像是挨个烧,这个人倒地,离他最近的人头顶又开始烧了起来。这种看起来像火苗的东西,并不是把人烧成灰,更像是燃烧着人的精气,转而成为一团皮囊,而头顶则是灯芯……
在“烧死”第二个人的时候,其他人好像意识到了不妙,赶紧撕掉后背的符咒。
我跑到道士跟前,一脚想踢飞那几只看上去诡异的无头鸡,谁知这几只鸡像是钉在了地上,而且坚硬,一脚上去,差点痛的流出眼泪。
我暗骂一声,又试着去搬弄道士,这是这次连碰都没碰到,就被它身上一股气弹了出去,双手被震的发麻。
杨大总管已经语无伦次,因为他反应迟钝,火苗已经从他头上冒了一下才被他儿子帮忙撕掉,类似的人还有好几个。
方女士更严重,火苗已经从她头上冒了片刻才被方忘撕掉,现在已经闭上眼躺在她女儿的怀里了,也不知是晕过去,还是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高人……仙人……您倒是说话啊……”杨大总管还是不相信这些是道士所为,手脚哆嗦,嘴唇颤抖的带着哭腔在原地问。
“爹,您还相信它啊?我看还是靠我们自己。”杨大爷的这个儿子又道:“大伙跟我一起把僵尸绑了!”
方忘也命令他的人向前帮忙。
就在此刻,地上已经有四个人被彻底的吸干,就连周爷爷的尸体也瘫倒在地,然而道士身上的绳子就在这时断了!
我心中一惊,这道士也就在同时跳了起来,快速的飞到方忘跟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把他举了起来,然后转过身面朝院子,道士的脸很难看,像是死去很久的尸体才会表现出的样子。
方忘双脚离地,口中发出“嗡……嗡……”声,然后拼命的挤出两字:“救命……”
“弟弟……你们还愣着干嘛?赶快去救我弟啊!”方怀命令方忘的手下。
可是方忘的手下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始终没人敢上。
地面上的无头鸡也没有闲下来,它们好像也跟着吸收了一些黑色雾气,不停地在人群中穿梭,乱抓,甚至飞起来扑向人脸。
一时间,周爷爷的院子里各种叫喊声此起彼伏,还有刺耳的鸡鸣声等……特别是在深夜,隔壁村估计都能听得见。
杨六站在平房也犹豫半天终于跳了下来,他拿起手上的铁棍朝道士狠狠打去,铁棍却一下弹了出去,正好反弹到自己的脑袋,顿时血流不止,包头哀嚎……
杨大总管的儿子跟亲信也都拿着“家伙事”过来打这道士,但连道士一根头发都不碰不到,而且自己还会多多少少受点伤。
“少侠你快救救我弟弟吧,只要你能救得了我弟弟,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方怀忽然跑过来向我求救,可见她已经实在没有办法,才会来求我吧。
我不知道方怀的年纪,但看起来像是三十多岁的样子,有钱人可能保养的好。我点了点头,说:“可以救你弟,但是要用你一点血。”
方怀还没明白什么意思的时候,我就在拿起她一只手,在她手指上划了一刀,可这时我才发现自己没有拿包……
“宋笑笑,你能听的见吗?”我喊道。
“我耳朵又没瞎,听得见!”宋笑笑依然在我家。
“帮我吧屋里的包扔过来,越快越好!”我说。
话刚说完,包就被漫墙扔了过来,心想:“还挺麻利,就是有点粗暴……”
我用嘴呼出一口热气,在方怀手上哈了口气,方怀吓了一跳,以为我要舔她的手指,我笑着说:“血有点干。”心想:年纪这么大了,居然还挺害羞。
画好符咒后,我让方怀靠后站,然后以默念咒语,两张符咒被我扔向地面的八卦上,八卦顿时冒气大火,烧了起来。
然后说道:“可以打了!”
“什么意思?”杨六捂着头站起身问。
“保护他的阵法被我破了,还不赶快救人?”我说。
杨六将信将疑的跑过去,又是一棍,说道:“真的可以打了!”然而等他想再打一次的时候,那道士忽然张开大口,尖利的牙齿露了出来,杨六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变……变……变成僵尸了……!”杨六指着道士说。
道士狠狠地盯着杨六,然后转头呲牙朝方忘的脖颈咬去。
“弟弟!”方怀喊道。
趁机拿出一道金光咒朝僵尸的额头贴了过去,金光咒的威力顿时把道士打在堂屋前面的墙壁上。
然后我又握住金光咒,在它头上狠狠地又是一拳,它的头砸进青石里,然后扔掉方忘跟杨大总管朝我扑来。
杨大总管那把年纪哪里受得了这般惊吓和这么长时间的悬空吊挂,刚刚被扔到地上就昏厥了过去,方忘除了嘴角有点血,跟一时喘不过气之外,别无大碍。
我虽然猜到这个道士用了邪法,但并不知道他所用的邪法到底精妙在何处,因为它并不像一个刚刚尸变或者普通的僵尸,更像一个百年尸王。
心中不禁庆幸:“这些人要都被它点了天灯,那还不知它能厉害到什么程度呢。”
由于我双手攥着金光咒,所以跟它对打起来,根本不会被它的力气弹飞出去,道士反而占了下风,果然只是个百年级别的的“变身”。
不知是这道士知道在我这占不了便宜还是其它原因,它忽然飞身朝院落另一边而去,正好逮住了都自。
大锚随然给了道士几拳,但起不了什么作用,道士长臂一挥,大锚便被打倒在地。
“救命啊……救命啊……”都自吓得都快尿裤子了似得,不停地呼救。
“谁敢欺负我弟?”宋笑笑听见都自呼救,忽然爬到墙上跳了下来。
她看见僵尸先是愣了一下,又毫不犹豫的跑过去,从地上拿起一块石头,不由分说的朝道士的脑袋砸了上去。
道士虽然变成了僵尸,但好像还有意识,竟然开口说道:“你们破坏我的阵法,今天就要把你们全都杀死!”
“你那么厉害?过来打我啊!你的阵法就是被我破坏的,老子专治你这种邪教徒!”我说道。
“你以为你很厉害?我见你的命中必有大难!”道士掐着都自转过身说。
“怎么?变成僵尸还会算命呢?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鬼!你这是自找死路!”我也不甘示弱的反击。
第八十六章 半夜打鬼
“我精心布下的阵法,居然被你小子搅了。让我少吸收了这么多的精气,损失无数法力,简直是找死!”道士长臂甩在宋笑笑身上,一口鲜血从她嘴里喷出,应声撞在西墙之上。
“救命啊……帆哥,快来救我啊……”都自不停地向我求救。
这道士明显没想放了都自,露出尖利的牙齿,看来是想吸血。
“你墨迹什么?想要吸就赶快点啊?”大锚说道。
“锚哥,你想害死我啊……帆哥快来救救我啊……”都自又朝道士喊道:“求求您了,您是高人,放我一马吧……我的肉骚,不好吃。”
“狗道士,有本事来吃我啊!”见道士还能听得懂人话,我便不停地激它,没想到真的管用。
道士那双没有了白眼珠的全黑的眼珠朝我转过来,说:“等我吸完这些人的血,弄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就在它说话的空当,我疾步向前,一张金光咒正好贴在它的额头上。
道士被撞在了东墙上,但始终不肯松开都自。都自吓得都变了声,“救命……救命……”机械似得在僵尸胸前呼喊……
“这老道是不是喜欢都自,他娘的看我不打死你!”大锚拿起铁棍就朝道士走过去,我本想制止大锚,可话刚出,他已经走到了道士跟前,拿起铁棍朝道士撸了过去。
大锚抬起胳膊朝他撸了过去,可就在这时,不知为何大锚忽然停住了。
我感到情况有点不妙,谁知杨六走了过去,说:“都来一起打这死道士!”
杨六在最前面,大锚转身,铁棍正好撸到杨六的肩膀上!杨六痛的再次倒地嚎叫起来……
“褚铁锚,你他娘的想弄死我啊!唉吆喂……疼死我了……”杨六就差没在地上打滚了。
大伙见这情况也不敢再轻举妄动,生怕还会出现什么预料不到的事情。
这时大锚像是疯了一样开始朝其他人抡起铁棍,“谁要是敢伤到大锚,僵尸等会吃谁,我可不管!”我说。
“那要怎么办啊?总不能白挨打吧?”杨六坐在地上说。
“就是,铁棍不长眼,这大锚现在更像是鬼迷心窍了一样,铁棍要是砸到头上,没被僵尸咬死,也被他砸死了……”其他人也说。
“不会找绳子把他捆起来啊?你们这么多人对付一个人还对付不了吗?”我又说:“这个老道士交给我,你们抓紧让大锚消停了。”
道士此刻已经站了起来,再次把獠牙凑向都自的脖子,这次我拿出匕首,穿上纸符,纵臂一扔,匕首正好插进他的右脸,整个腮帮瞬间冒气了白烟,像是烧着了。
这次它终于把都自扔掉,拔出匕首,恶狠狠地盯着我,说:“没想到这里还有这等修为之人。”说完便要逃跑。
“撒网!”我喊道。
平房上的人听到我的命令,把网子直接扔了下来,这僵尸冷冷道:“几个人就想困住我?”说完,纵身一跃,又重重的摔了下来。
“绳网早就
被绑在了树上,看来你是脑子变得不好使了。”我嘲笑道。
“谁也拦不住我!”道士说完用力撕扯,但此刻我已在网子上贴了符咒。
“这么大的口气,为什么要跑啊?你已经坠入邪道,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我说。
“想让我死?没那么简单!”道士说完,几只无头鸡朝这边飞来,直接撞向符咒,一声爆炸,无头鸡被符咒震碎,不过绳网上的符咒也没了。
“方忘,方老板,你在那里看戏呢?告诉你,今晚的事情要是处理不好,你祖上的风水就会被破,你很快就会穷困潦倒!”我说。
方忘今晚见到现在这些场景,想必心里对风水之事有了新的认识,将信将疑的问:“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你那么多手下,让他们一起来帮忙啊!”我说。
“要怎么帮?”方忘问道。
我心想:“果然是术业有专攻,这时的方忘跟个傻子一样,不会是吓得吧?”又说:“让你们的人抱住道士!放心,我绝不会让这个道士咬到他们。”
“都听见没有!赶快过去帮忙!老子要是没了钱,你们一分也别想要!”方忘指着带头的人大声说道。
“是是是……都跟我一起上,怕死的别想赚钱!”带头大哥带着他的小弟一起冲了过来;另一边,杨大总管的几个儿子正带着人一起“镇压”大锚。
然而方忘的手下依然是雷声大雨点小,走到跟前还是不敢上。
道士已经撕开绳网,要是让他逃走,麻烦可就大了。
见他们如此不成器,只好自己动手。
就在这时,宋笑笑扑了上来,抓住僵尸的腿,说:“我来抓它!”
我皱了皱眉,三道符咒同时打出,镇和灭一气合成,金光把道士打了出去,只留下半截小腿还在宋笑笑的怀里。
道士全身如电击一样,随后化成一团火球,直到烧成灰烬。整个过程它一直狠狠的盯着我,最后还说:“你是个被诅咒的人!你死的会比我更惨!”
“去它娘的!”一条铁棍砸向道士,正好插进它的嘴里,让它彻底闭上了嘴。原来是清醒后的大锚所扔。
杨大总管这时也醒了,看见道士被消灭,送了口气说:“没想到这个道士想利用我们自己得到长生。幸好有杨家孩儿,不然大家可都要倒霉喽……”
“举手之劳,杨总管,你客气了。”我说。
虽然杨大总管让我称呼他杨大爷就好,说是显得亲近,但我并不想跟他亲近,至于救他,完全是出于本爷的“乐于助人”精神,跟主席的思想指导;再说,毕竟是一个村上的,也不能见死不救。
“没想到这个江湖道士竟然拿大家的命续它的命,简直太歹毒了。”方忘说。
其他人互相搀扶检查各自有没有受伤,宋笑笑则着急的在都自旁边仔细查看他有没有受伤。
“姐,我没事,真的没事~”都自说道。
杨大总管被他儿子搀扶着走到我跟前,问:“
杨家孩啊,这道士到底是怎么回事,它真的是想用我们的命换他永生吗?”
我笑了笑,说:“杨大总管,这世界上哪里有真正的长生不老。”
“那它这是干什么?”杨大总管好像很好奇。
“它做的这种法就是把你们的命续在它自己身上。只是它所用的法术过于邪恶,就算活过来,也不算是个人了。”我又补充道:“准确的说,只有死人才能用这种邪术。”
“什么?你的意思是这道人早已经死了?”杨大总管好像根本没听我之前说的话。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那它来之前就是死人?就想害我们的吗?”杨大总管接着问我。
我心想:“都大半夜的也不困了?你知道了又能怎样?”回道:“它来的时候应该是好好打,事情应该是从它被咬后才改变的,可能是它忽然觉得死亡可怕了吧,具体的原因,恐怕只有它自己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道人也怕死啊……”杨大总管说完长叹一声。
我心想:“你这不是废话吗,刚刚你自己不也一样怕死?”
“大侄子,想什么呢?”杨大总管的大儿子拍了我一下。他倒是挺会攀亲带故。
“哦……什么事?”我问。
“你看接下来的事要怎么处理?”杨大总管的大儿子问道。
“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重新下葬,不过这次必须要把周爷爷的尸体火化,至于为什么,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我说。
杨大总管连连点头,说:“对对对……一定要火化!”
“杨总管,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的话我们可要睡觉去了。”大锚说道。
“没了,没了……”杨大总管话还没说完,我跟大锚便翻墙回到了家里。身后传来杨大总管的声音:“这次走大门就可以了……”
“这老头真能问。”大锚又说:“总算可以睡觉了。”
我俩刚刚踏进房屋,就听门外又有敲门声,大锚骂了一句,说:“他娘的,还有多少僵尸?”
“听声音不像僵尸。”我说完朝门口走去,刚打开门,宋笑笑就冲了进来。
“宋笑笑,你没完了是吧?我可是救了你弟弟命。你要是再这样纠缠,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实在困得有些难受,一见宋笑笑又跑过来,顿时气就上来了。
“我是来谢谢你的……”宋笑笑忽然这么一说,我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特别是对自己刚刚的想法。
“哦……谢谢就不用了,我现在困了要睡觉了。”我说。
然而宋笑笑还是不走,我有些奇怪的,问:“怎么了?”
“你是不是喜欢刘细蕊?”宋笑笑突然一问,倒是勾起了我的兴趣。
大锚像是听见了什么新闻,两眼放光的走了过来。
“小时候就喜欢,难道你不知道吗?”我说。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跟了别人吗?”宋笑笑说。
“不知道。”我冷冷的说。
第八十七章 火车票
感情这种东西,我从不隐藏,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所以宋笑笑问这些,我一一回答。
“因为钱!她妈现在得了重病,而且是很费钱的那种。”宋笑笑说。
“哦。”我心想:“又是这种老掉牙的理由。”
“你就哦一声?”宋笑笑说。
“我明天会给她送些钱。”我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要想把她抢回来,你就要更有钱,起码你明天送的肯定不够。”宋笑笑说。
“不好意思,那我现在真没那么多钱。”我说。
我以为宋笑笑要给我说什么重要的事情,结果倒像她自己失恋后的感悟一样,“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要睡觉了,门给我关上就好,恕不远送。”说完我直接走进了屋里。
“你什么意思?我这可是帮你!”宋笑笑说。
“要是不想走,院子里随便睡。”随后关上了房门,躺下睡了去。
隐隐约约中,听见大门有开了又关的声音,迷迷糊糊中猜想应该是宋笑笑跟都自回家了,不知又过了多久,大门又有被打开的声音,“吱嘎……”
接着堂屋的门也开了,心想难道又是宋笑笑来了?可以堂屋的门我已经顶上了啊。
我想起身检查,可怎么也起不来,大脑也不是完全清醒,半梦之中,隐隐约约一前一后走来两个人影。
我想掐一下自己,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手却抬不起来。
这个人开始一步一步的朝我床边走过来,渐渐的我也看清了他的模样竟然是周爷爷!
周爷爷的样子还跟以前一样,慈祥和蔼。
“周爷爷……”我也分不清这话是梦里说的还是现实中的,总之周爷爷听见了,他微笑着点点头,说:“好孩子。”
“周爷爷您这是要走了吗?”明知道周爷爷已经去世,但梦里依然这么问。
“是的孩子,周爷爷今晚特意过来看看你,同时也要谢谢你救了我。”周爷爷温和的说。
“我救了您?”我有些不明白。
“要不是你除掉了那个道士,我的灵魂恐怕要被他困一辈子,更是无法转世投胎。”周爷爷说。
“哦,原来是这样。”我说。
“周爷爷还有一件事邀请你帮忙。”还没等我开头,周爷爷又说:“我生前并不完全相信这世间有什么鬼神,就算听别人传的多了,耳熟目染了,但也不相信风水能给人带来什么影响,但现在我信了。”
“周爷爷,是让我给您找块好去处吗?”我问。
“孩,是不是为难你了?”周爷爷问道,眼神中确有一丝期盼。
“这事也不为难,把您安葬在以前我说的那地方就好。”我说。
“周爷爷想说的就是这个事。”周爷爷好像有话又不好讲。
这时,站在后面的人说话了:“都成鬼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你现在的脸就是一团气,皮肉都没有,又何谈脸面,赶快说,时辰就要到了。”
“周爷爷想让你再给找块更好的地方,能保佑世代子孙都能富贵的风水宝地。”周爷爷
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原来是这个事情啊,不过有些难……”我又说:“不是我不想帮您,只是这风水之事,只能看一段,不能看永久。不然那些帝王朝代为何会灭亡?就是因为当时选址的时候,风水是好的,但过了百年或者更久之后,那里的风水就变了。”
我接着解释:“风水跟地势走向都有关系,可地势走向又不是永恒不变的,地壳运动,人为开采都能改变地貌直接影响风水,只是很少有人知道这些精细之事。”
“所以宝地好找,万年不变的宝地可就难了,更不要说世世代代都能享受的宝地了……”
周爷爷点点头,说:“那就葬在之前那个地方吧……”
周爷爷说完,他身后的“黑影”走了过来,露出面容后,看上去竟有些面熟。
“小磊?”我不敢相信的问了一声。
“是我,没想到吧?”他又说:“没想到我的老乡里面也有懂法之人,而且会的还挺多,不过我要警告你:天机泄漏的太多,小心影响到你自己。”
“风水之事跟天机也能扯上关系?”我有些不解。
“当然有关系,你想:原本一些人死去后埋在哪里都是有定数的,结果来了个风水先生却改变了原来的地方,这当然就是漏了天机,改变了天意。”小磊说。
“棺没有‘落地’,谁又能说明哪一次才是最终结果?也许风水先生所指的地方才是天意呢?”我说。
“总之,这种事情还是少做为妙。”小磊说。
小磊说的这些我也清楚,但救人或帮人总没错吧?“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也是鬼……”我转过话题问。
“哈哈……实不相瞒,我不但鬼,还是个鬼差!”小磊并为因自己是鬼而沮丧,反而有些得意。
他看了我一眼,接着说:“上次你坐的那辆火车没觉得有问题吗?”
“上面的人是有些问题,但又说不上来。”我说。
“那上面坐着的可都是鬼!要不是我帮忙,你俩就被一起带走了。”小磊说。
“带走?带到哪里?”我的好奇心跳了出来。
“你没发现我们的车票只有出发站没有终点站吗?当然就是去我们那边,至于是哪里,就是有,也不能让凡人看见。”小磊说。
我总算明白:原来小磊就是坐车来此押解那些即将死去人的灵魂的鬼差,此次我正好阴错阳差的坐上了一辆“鬼列车”又恰巧被这个小磊救了。
那车票上的出发地,也就是死者死去时候的地方;比如小磊,在外打工,死于“威州”,他手中的车票出发点正是威州,也就是我那晚捡起来还给他的那张车票。
“可是你说跟我是老乡,这是什么意思?”我问。
“我住在隔壁村。”小磊说。
我说:“周爷爷您想葬在哪个风水宝地我都可以给您算出来,可是最终安葬在哪里,恐怕不是我说了算的啊……”
“这个你就放心,只要你说葬在哪,他们就会葬在哪。”周爷爷说。
我眼珠转向小磊,问:“有件事不知道方不方便问。”
“问便是了,等会我也有事情要求于你。”小磊说。
“哦?你还有事情求我?什么事。”我问。
“杨老乡先说不迟。”小磊说。
“我就是好奇,你是怎么当上鬼差的?”我问。
“这件事啊……哈哈……”小磊接着说:“其实是这样的……”
原来小磊生前是在工地上干活,为了救一个失足的工友,结果自己摔死了。到了阴间,牛头马面见他心地善良,生前从未做过坏事,便把这一片划给了小磊。
等到这个区域再有人去世,直接由小磊押着去见牛头马面,然后再送往该去的地方。
“牛头马面还把事情交给你做了?”我好奇的问。
“告诉你吧,其实每个区域都有鬼差,就像阳间的官一样,不然跑断它的牛腿和马腿也忙不过来啊。”小磊说道。
“你敢这么说它俩?”我问。
“它俩其实还不错,平常没事的时候喜欢跟下属开玩笑,没事,没事……”小磊说。
我张了张嘴示意了解,然后问他:“那你刚刚要求我做什么?”
“帮我把这个交给宋笑笑。”小磊说完转身朝堂屋门走去。
周爷爷跟我做了最后的告别,穿过堂屋门,不见了。
他俩刚刚消失,我便猛然醒来,没有冷汗,也没有多害怕,只是心里有点虚,据说这是精气消耗太快所致,和鬼待得时间越长说的话越多,这种症状越明显。
再看大锚,睡得正酣。转头的瞬间,床头竟然放着一个荷包!用手电一照:正是刚刚小磊让我交给宋笑笑的那个物件!
我这才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自己真的见鬼了……
这一夜我睡得很浅,外面有个风吹草动都会睁开眼睛看一看,就这样熬到了早上六点钟,然后等到天亮。
天刚刚亮,就听见有人敲门。
“来了!”我下床去开门,大锚还没睡醒的在一边嘟囔了一句:“大清早的是谁啊……”
原来大门被顶上了,我想宋笑笑肯定没这么大的本事吧。
“大侄子,睡醒了吗?不好意思哈……”听这个声音像是杨大总管的大儿子杨大。
“这么早有什么事吗?”我问。
“也没多大的事,就是想让您看看,周叔跟昨晚死去的几个村民的后事如何安排。”杨大身后跟着杨六,杨六捂着青紫的脸站在后面跟着笑。
“杨叔,你跟我交流,还是用正常的语气吧。”我说。
“行。其实就是想让你看看这些人要葬在哪里,免得影响了咱们整个村的运势,这也是为了咱们村的子子孙孙着想不是。”杨大求助别人的时候依然不忘给自己扣高帽子。
原本想一早把荷包交给宋笑笑,谁知杨大跟杨六死皮赖脸的好话说尽,硬是拉扯着我说什么村里的事最重要,咱们都是这里的子孙不是。
弄得我好像不跟他去就是村里罪人一样,就先跟着他去了,最主要的是:小磊也没说什么时候给,想到中午再给应该不晚吧。
随后叫上大锚跟他一起去了山上的陵地。
第八十八章 方忘的邀请
这些人什么事都要问我,生怕葬的不好,影响村里的风水。在山上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其它事情倒也顺利,下山之后直奔宋笑笑家。
原来宋笑笑中午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信了,正坐在院子的水井旁,脸上还有干涸的泪水留下的印记。
我慢慢走到她跟前把小磊的荷包拿出来,轻问道:“这是小磊让我交给你的。”
宋笑笑听到小磊这个名字的时候,肩膀一颤,擦了擦泪渣,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里的荷包,接过去,看着荷包抽涕起来。
“荷包里好像有东西,你别忘了看。”我说。
宋笑笑从里面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打开后:原来是一封信,信得内容不得而知,但宋笑笑嚎啕大哭的声音却响彻在我的身后,一直到我走远听不见为止。
“原来这俩人是一对啊,真是可惜。看这样子,两人爱的还挺深。”大锚叹息道。
我沉默片刻,说:“怎么不去找杜鹃?你俩爱的不也挺深吗?”
大锚“嘿嘿”了两声,说:“这不是看你失恋,怕勾起你的伤心事吗。”
“你小子还知道为我着想?没事,你去吧。”我说。
“真没事?”大锚又问。
“壶都被你提起来了,你才想起来问我水开没开?放心,凉水一样喝。”我说。
“老帆,你知道我最佩服你啥吗?”大锚已经转过身打算百米冲刺了。
“什么?”我问。
“不为儿女情长所困!我就不行,兄弟我先去缠绵了!”说完一溜烟的加速向杜鹃家方向跑去。
我要是一点事没有才怪,这是昨晚想了很多,如果刘细蕊跟着那小子能过上好日子这也算是好事;再说我自己:忽然觉得对刘细蕊的感情只是建立在小时候她对我的帮助上,从而产生的感激之情。
也许这只是自己给自己找的理由,不管怎样,路还得继续走,痛暂且深埋,祝福她幸福。
可是越想又觉得不甘心,我不会纠缠她去寻找幸福,但什么原因总得问个明白吧?不然自己也太懦弱了吧?
想到着,我已经来到刘细蕊家门前,大门紧锁,好像都不在家。
刘细蕊门前不远处有座石碾,上面坐着几个妇女正在聊天,我走过去问:“婶子,这家都去哪了?”
几人打量了我一番,说:“你是小杨吧?”
“我是。”我笑着回道。
“可不得了了!你昨晚降妖除魔,可是救了我们村上上下下几百户呢!”一个胖一点的妇女站起身说。
“您真是太抬举我了,哪有那么夸张。”我说。
“还挺谦虚,跟你父亲一样实在!真好……!”另一个妇女瞪了她一眼,说话的妇女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道:“婶说话直,哪里有说的不对的,你可别往心里去哈。”
“没事……”我说。
这几个妇女又是好一阵好说,还说自己老公昨晚也在现场,回家亲口告诉她的当时有多恐怖多吓人……
“婶,我想问下这家人去哪了?”我终于忍不住的打
断了她们的闲聊。
“哦~这家人啊?都出去玩了。”胖一点的大婶说,看得出她就是村里“八卦闲扯”的重要头目。
“可我听说这家有谁生病了,怎么还能出去玩?”我问。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当然是她女婿给接走的,到哪都有车,方便着来……”胖大婶一脸羡慕。
“也没什么,我看那男的花心的很,说不定细蕊哪天就被甩了。”瘦一点的大婶说。
这几个大婶也不知道具体去了哪里,说了声谢谢,我就走了。
在家过了些日子,这些天倒也清净,期间偶尔会有好奇之人过来跟我聊上几句,大锚白天出去跟杜鹃约会,而我一直呆在屋里潜心研习这本祖上传下来的书。
这日上午,忽然有两人急匆匆的跑到我家,说是出大事了,让我跟他们过去看看。
我一头雾水,问:“出什么大事了?谁家的大事?”
“是方老板让我们来请您的。”一人说道。
“哪个方老板?”我问。
“就是您周爷爷的儿子,说来也是缘分啊。”这人拿着一个公文包,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老油条。
“你知道的还挺多,不过我今天没空去不了。”我有些讨厌眼前这人。
“方老板早知道您会这么说,特意嘱咐:只要您去,条件随便开!”这人说道这,腰杆直了不少。
“没什么条件,你们方老板的忙我也没本事能帮的。”我说。
这人见我如此坚决,忽然哭了起来:“杨兄弟,你可要救救我们啊,您要是不去,我俩的工作可就没了,你看这个小哥,家里还有个八十岁的老母亲,这要是失了业,可只有上吊的份了啊……”
这时大锚正好从外面回来,进门就说:“是谁在这里哭的啊?听上去还是个大老爷们!”
然后这人又把事情跟大锚说了一遍,软硬皆施,又拿着支票在大锚眼前晃悠。
大锚捡到钱眼睛一亮,凑到我跟前小声道:“老帆,咱能不能去看看啊?反正去走走,随便说两句就行了。”
“怎么?泡妞缺钱了?”我说。
“手头上确实有点紧……”大锚不好意思的说。
“什么?那可是好几万块美刀啊,这么几天就花光了?”我说。
“老帆,你是不过日子‘不知柴米油盐贵啊’,我还是省着花的呢。”大锚说。
“你知道我们国家现在人均收入才多少吗?你知道这些钱可以敢什么吗?”我说。
“这不是好久没见杜鹃了吗,出手确实大方了点。下次我保证听你的。”大锚说。
“你的日子不是给我过的,怎么过,你也不用听我的。”我说。
在大锚的百般劝说跟苦肉计下,我最后还是点了头。
这人带我来到了县城郊区,这里的环境甚至还不如我们村。
“你搞错了吧?这穷山僻壤的有什么事情?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大锚问。
“看那边盖起的高楼没有?我们方总打算在这里开发一个旅游项目。”拿着公文包的这
个大家称呼他“老王”,是方忘此次项目的负责人。
“我们这穷山僻壤,也没有山清水秀,在这里开发旅游项目?有人来吗?”我问道。
“当然有,只要盖起来就有人来。你看那边的山丘,只要简单一修,起个名字就叫‘谜龙骨’;再看那边的水池,只要一宣传就叫‘天池’,到时候还怕不来人?”老王说。
“你们这些生意人真会忽悠,别到时候成了烂尾项目。”大锚说。
生意场上的事我也不在行,更不想多问,便说:“你找我来这里干什么?”
“工地上死人了!”老王生怕别人听见,小声的对我说。
“死人了你们去找警察啊,找我干什么?”我转身要走。
“听我说完嘛。”老王紧跑两步来到我跟前说:“已经死了两个了!而且有点蹊跷,听附近的人说是我们动了这里的什么阵法,才会出这档子事的。”
“破了阵法?你们不会是挖出谁的棺材了吧?”我问。
“要不怎么说您神呢,还真挖出一口棺材,起初我们没在意,也没有上报,生怕影响项目进程,可是最近接连死了俩人,方总才让我找您看看……”
就在这个时候,方忘的儿子走了过来,同时大声吆喝道:“你们在那边干什么?还不去干活!”
“这小子平常都这么猖狂吗?”大锚问。
“这是方志远,我们老总的儿子,也是我的上司,谁敢得罪他?劝你们也别招惹这个小祖宗。”老战战兢兢的说。
“你不是这里的负责人吗?他管得着你吗?”大锚问。
“可人家是太子爷啊,方总安排他在这里,就是想历练历练他,难道他说话我还能反抗不成……”此时方志远已经走近,老王像一条哈巴狗似得不停地跟他问好。
“不去看着工地,在这嘀咕什么呢?”方致远问。
“我们正商量死掉的那俩人的事情。”老王毕恭毕敬道。
“不用商量了,我已经处理好了。”方志远说。
“处理好了?可是早上的时候方总还让我去找人呢……”老王说。
“找人?找什么人?”方志远看向我,说:“就是他俩?”
“是的,就是他俩,方总亲嘱咐的。”老王说。
方志远看了看我,忽然指着我说:“原来是你!真是太好了,今天自己送上门了!”
“少爷,您可不要胡来,这可是方总请来的人。”老王刚说完,就被方志远狠狠地抽了一耳巴子,又说:“你他娘的是谁的狗不清楚吗?居然敢帮着别人来咬你的主子?是不是也想跟死者家属一样挨打才老实啊?”
“什么?您打那些家属了?他们可都是附近的村民啊。”老王捂着嘴着急道。
“附近村民怎么了?本少爷不给他们点颜色,他们就是不走。”方志远得意道。
老王悄悄地跟旁边人说了些什么,那人抽空闪出身便离开了。
“你俩还不赶快滚?是不是真的想挨揍?”方志远说完朝工地吆喝了一嗓子,果然一些建筑工人拿着家伙就出来了。
第八十九章 工地下的古墓
这些人过来站在方志远身后给他撑腰,“少爷有什么吩咐?”
这架势哪里像是在工地干活的,倒更像是黑社会来收保护费的。
老王把我拉到一边嘱咐我千万不要跟这小子硬来,否则会吃亏。
“我数十声,要是还不在我面前消失,看我不把你俩的腿打断!”方志远说。
“我已经让人去请方总了,要不你俩先到外面躲一会,等方总来了,我再去叫你?”老王说。
我并没有听老王的建议,对恶势力低头,就不叫杨起帆。
“是方总请我来的。”我只说了一句。
让我来就来,让我走就走,要是那样更会让一些人看不起,会显得自己很便宜,我正好一肚子的气,今天就拿这个公子哥出出气。
方志远数完了十声,见我跟大锚并没有离开,恼羞成怒道:“给我打!”
大锚健步如飞,胳膊环住方志远的脖子,使劲一勒,说:“谁敢!再他妈的跟我横,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对待这种流氓就要有流氓的方法,至于感化那是圣人的事情,就算我给他“割肉熬汤”也不一定领情,普通人就要有普通人的方法,效果可能更好。
就在此刻,工地外又来了另一伙人,手里拿着锄头、铁锨等气势汹汹的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就在那,就是他刚刚命人打的我们。”一个人在前面领路,脸上似乎还有些淤青。
这群人没有跟方志远废话,上来就要打,大锚连忙松开躲到了一边,紧接着拳脚就黏在了方志远身上。
这些人一边打一遍叫骂,“你们这些奸商,居然欺负到我们家门口了?给我打!”很快两队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原来这些正是死者家属找来的人,也巧了,死的两个人都是附近村上过来干活的,自己家门口受了气,自然不愿意。
“方总来了,方总来了!”人群中忽然有人喊。
老王连忙向前迎接,就像看见了大救星。
方忘示意老王什么也不用说,然后大声喊道:“都住手!”见对方并未停手,又说:“你们的事情我会给个交代,请你们放心!”这话刚说完,两队的人才算停下来。
“你要怎么给我们交代?”带头的村民问。
“保准你们满意!”方忘说,
“爹~你不能答应这些无赖的要求,他们喜欢得寸进尺!”方志远蓬头垢面走到方忘跟前说。
“你闭嘴!这不都是因为你处理不当?”方忘瞪了他一眼。
这时有个像是开挖掘机的走了过来,先是跟老王悄悄说了声,老王又悄悄的趴在方忘耳边嘀咕了几句。
方忘点了点头,说:“小吴,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了!大家有什么事找小吴就可以,要是不满意,随时来找我。”
“大家都先回去吧,留下两个代表,这件事我给处理。随我来这边。”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年轻人说。
村民就是如此的单纯,其实他们并不想惹事,只是没有办法,只能硬碰硬,只
要对方诚心给他们处理事情,这些村民根本不会闹。
等这些村民走远了,方忘朝方志远脸上狠狠地来了一巴掌,说:“没出息的东西,公司要是交给你,迟早被你败光!”
方志远虽然被打,但没敢吭声,毕竟他奶奶现在可不在这里。
方忘看了我一眼,脸色由阴转晴,并且像是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连说好几声辛苦了、麻烦了之类的话。我心想果然是个合格的商人。
方忘客气完之后,让我跟他他走,老王跟方志远则跟在后头。
“方总,什么事情弄得这么神秘?我们先说好,一些简单的超度还是可以做的,其它事情恐怕爱莫能助。”我说。
方忘笑了笑,说:“超度这种事情,用钱就能摆平,只要家属不乱闹。”方忘又说:“既然你都来了,我也不能瞒着你,不然这事你也做不成。”
“愿闻其详。”我说。
“其实那两个人并非是摔死的,更不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们是下了古墓,再也没有上来!”方忘说。
“古墓?不是说就挖到了一个棺材吗?”我说。
“就是有棺材才有古墓啊。”方忘说。
我本以为只是个小墓葬,或者挖了人家坟包,看来另有情况。
方忘把我带到这栋还未建完的楼后,有一处,绿棚很显眼的在地上罩了一片。方忘指着绿棚说:“问题就出在那里。”
走过去,旁边还有两人看守,大锚调侃道:“这是发现什么好东西,捂得这么严实?”
方忘掀开布帘,说:“请看。”
说实话我第一眼都没什么都没看见,因为印象中以为是个古墓的石门或者挖出的棺材,可眼下这两样都没有。
“你这是逗我们的吧?在外面弄得神秘兮兮,进来就看土坑啊?”大锚说完拉着我说:“老帆,咱们走,这小子在忽悠咱。”
“想走就走,想来就来,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方志远堵在大锚前面说。
“不可无礼!”方忘让他儿子闪到一边,又笑着说:“别见怪,我这不争气的儿子从小就被他姑姑和奶奶惯坏了,莫往心里去。”方忘说完又指着地上的一个黑洞说:“古墓就在里面!”
这里确实有个“井口”只不过这并非是普通的水井,而是一个看不见底的深坑。
方忘看了看我,说:“依仗你的本事,难道还看不出这是个墓道口吗?”
我沉默片刻,问:“你刚刚说:你的人进去就没再出来,可是从这下去的?”
“正是这里,绳子还在,可就不见人上来。”方忘说。
“呢就继续派人下去找啊!”大锚说。
“这种情况不宜再下人了,否则事情会越闹越大,要是真到了那时候,恐怕这个项目都得泡汤。”方忘说。
“不能下人了,呢你找我俩来干什么?”大锚问,
“正是不能下,所以才找你们俩。”方忘继续说。
“你什么意思?”大锚问。
“他们不能下,
可是你俩可以啊,我已经听说了,你们刚刚从海上的一座古墓回来,肯定熟悉这墓穴风水之事。”看上去,方忘对自己消息的灵通感到有些得意。
“方老板真是消息灵通啊。”我说。
“老帆,弄半天是他自己不敢下去,让咱俩下去送死呢?”大锚说。
“方老板,我兄弟说话直,莫怪。”我说。
“没事……没事……我就是喜欢和直性子的人交朋友。”方忘笑着看了一眼老王,老王也赔笑道:“方总为人你们放心,事成之后少不了。”
“我们不是那意思,风水之术我确实懂一些,可这古墓少则百年,多则千年完全封闭,就怕里面有些毒气,到那时候,恐怕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了得。”我说。
“这个你就放心,来人!”方忘朝外喊了一嗓子。
外面回来走来两人,头上居然带着古怪的罩子,“这是什么意思?”我问。
“为了防止刚刚你说的那种情况,我专门弄了几套最新防毒面具。怎么样?”
“样子挺稀奇,不过这东西顶用吗?”大锚问。
“这可是方老板花了大价钱买的,绝对管用,放心好了。”老王说。
“方老板,老王说这里死了人,让我来看看,事先可没说是要下墓啊,我看你还是找别人吧。”我说完便招呼大锚离开。
“杨兄弟,别走啊,有话好说,好说。”方忘追了出来。
“方老板,我可受不起你的称呼,说来你还是周爷爷的儿子,应该是我叔辈。”我说。
“你既然这么说了,你只要还认我这个叔叔,我给你这个数。”他见我没有理会,又说:“房子、车子我全给你买。”方忘说。
“这个数是多少?一千?一万?你就直接说了吧。”大锚问道。
“一百万!”方忘大声道。
“一百万!是人民币吗?”大锚有些激动,然后又追上我,说:“老帆,咱们可发了!一百万啊!”
“要不你自己下去,要是死了,我好烧给你?”我说。
“有你在,什么危险咱还过不去?咱们可都是过来人。”大锚又说:“你要知道,现在万元户都很少,别说十万的,更别说一百万了!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一百万就不用愁了?瞧你那点出息!”我说。
“反正从小咱就说过,你以后可是要让我吃香喝辣的,你可别忘了。”大锚说。
“我没忘,等机会吧。”我说。
“别等了,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只要咱下去,可就是一百万啊!打不了进去走一圈就上来。稳赚不赔!”大锚说。
“你真是眼里都是钱,一点骨气都没有,我这是在‘勒’他,不然怎么舍得出油?”我说。
“一百万美元!”方忘见我走远,大声说道。
“老帆,还是你厉害,已经变成美元了!”大锚又问:“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那家伙下墓呗!”我又说:“别着急,先让他写下来,免得事后赖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