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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墨绿青苔     诡域档案txt下载     诡域档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卷一 血溅琉璃琴第十六章 苏醒

    晚饭后,道场已经结束了,道士们也散了。

    易先生给舒逸他们安排了三间客房,紧挨着易老的房间。

    西门无望和谢意都已经回来了,谢意没有现道士有什么异常,而西门无望则告诉舒逸,易平离开以后一直和姓范的在一起,并没有什么异常。

    舒逸问道:“姓范的也住在这里吗?”西门无望摇了摇头:“我听易先生说他住在隔壁的酒店里,6o3号房。”舒逸说道:“你们俩在这盯着,我去见见他。”西门无望说道:“我陪你一起去吧。”舒逸摇了摇头:“不,你们看好易老,今天晚上一定会有事情生。”西门无望问道:“为什么?”舒逸笑道:“因为明天就是第三天了,有人会坐不住了。”

    酒店离易家不过五百米的距离,舒逸一个人走出了易家,往酒店去。

    没走多远,他就现有人在后面跟着自己。他没有回头,他猜到了跟踪自己的人是谁。

    进了酒店,舒逸并没有急着上楼,而是在大堂的休息区坐下。他挑选的座位正对着酒店的大门,没一会,易平也进来了,只是他没想到舒逸正坐在那儿面带微笑地望着他。易平想退出去,舒逸却向他招了招手。他硬着头皮走到舒逸的面前,没有说什么,舒逸指着对面的座位:“坐吧。”

    易平坐了下来,舒逸问道:“想喝点什么?我请客。”易平叹了口气:“你根本不是想去找范先生,你是想引我出来。”舒逸淡淡地说道:“我为什么要找范先生?他根本就和这件事没有任何的关系。”

    易平说道:“为什么?”舒逸说道:“一个人的眼睛不会说谎,两次和他相见,他的眼睛都很清澈,特别是望向你的眼神中,更多的是欣赏与怜爱,这样的一个人做不出伤害你的事情。”易平低下了头。舒逸又说道:“其实我已经知道是谁对易老做的手脚了。”

    易平吃了一惊,抬起头来:“你已经知道了?”舒逸淡淡地说道:“这件事和你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你只是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易平没有说话,双手绞着衣角。舒逸问道:“昨天昨晚在我窗外出现的黑影也是你吧?”

    易平点了点头:“其实我一直很犹豫,到底应不应把这件事告诉你。”舒逸笑道:“你知道吗?你吓了我们一跳,差点一夜都没合眼,走,我们上去看看范先生。”易平说道:“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舒逸说道:“你已经告诉我了。”

    易平安静地跟在舒逸的身后,上了电梯。

    范先生打开门,见到舒逸和易平,他先是楞了一下,然后笑道:“快请进。”舒逸站在门口说道:“我就不进去了,范先生,今天晚上易平就留在你这里,好好劝劝他,明天一早,一切都会过去了。”

    范先生的眼神有些疑惑,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嗯,我会好好劝他的。”舒逸微笑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舒逸的心情并不好,虽然之前他已经大抵知道了是谁对易老下的手,但真正从易平那里得到证实的时候,他却感觉很不舒服,埋着头,走进了易家。

    见舒逸回来,谢意给他倒了杯水,西门无望问道:“见到范先生了?”舒逸点了点头,谢意说道:“易先生正在易老的房间里,为易老擦身子。”舒逸说道:“走吧,这出戏也该是收场的时候了。”

    推开易老的房门,易先生正在为易老擦拭着身子,见舒逸他们进来,易先生轻轻地说道:“天气热,多擦擦,防止生褥疮。”舒逸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易先生,我想请教一个问题。”易先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扭过头来望向舒逸:“什么问题?”

    舒逸问道:“什么样的催眠才能够让人昏睡不醒?这个问题这两天一直困扰着我。”易先生正准备说话,舒逸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我更想不通的是什么驱使一个人对自己的父亲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易先生颓然地坐在了床沿,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西门无望和谢意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搞不明白舒逸到底在说些什么,他们更不敢相信,易老竟然是被他的儿子弄成这样的。

    易先生说道:“我也是不得已啊。”舒逸没有说话,静静地,淡然地望着他。

    易先生走向舒逸,西门无望紧张地拦在了舒逸的面前,舒逸说道:“西门,让开,我相信易先生对我没有恶意。”易先生坐在方桌的另一边,望着舒逸道:“你是怎么猜到是我的?”舒逸说道:“刚进燕子矶打听易家的时候我就听说了易先生是个退休的名医,可在你的书房我竟然没找到一本和医学有关的书籍。”

    舒逸点上支烟:“一个医生,哪怕再不热爱自己的职业,也应该有几本专业书籍,所以你的书房给我的第一印象就很奇怪。后来我现书架上很部分书籍太新,新得象没翻阅过的一般,我就在想是不是把你那些专业书籍都换掉了。”

    易先生说道:“仅凭书架上的书你应该还不足以断定就是我做的吧?况且我只是个心外科医生,而不是精神科医生。”舒逸笑了:“我当然不会仅凭几本书便下结论,还记得我曾经问过易先生,是不是送易老去过医院?”易先生说道:“嗯,我告诉你医院也查不出病因,而且不愿意收治。”

    舒逸说道:“是的,你告诉我没有医院愿意收治,不过我想你自己工作的那所医院再怎么说也不会拒绝接收你的父亲吧?”易先生楞了一下:“这确实是我疏忽了。”

    舒逸说道:“我也想过,你不是精神科医生,要做到这样高难度的催眠的确是不太可能,可后来我回忆到一个细节,你在带我们来看易老的时候,甚至包括你刚才给易老擦身的时候,你都在避免着与易老的眼神接触,而也没有太多的言辞。因为你怕不经意之间会露出让易老清醒过来的指令,你的一切努力就白废了。”

    “另外,当我向你表明身份的时候,你的表情太自然了,试想任何一个人听到自己的父亲竟然和国家安全部的案子扯上关系的时候还能够表现得如此的平静?只有一种可能,你知道我们会来,并且也知道我们的来意。”舒逸站了起来,走到易老的床前。

    舒逸继续说道:“你做的这一切都让你孙子易平看在眼里,不过我却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让他心甘情愿地为你保守这个秘密,哪怕他的内心饱受折磨与煎熬。你或许不知道,他几乎每个晚上都会一个人跑进屋里对着他的太爷爷忏悔。”

    易先生说道:“我早就知道这一切瞒不过你,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现你的一双眼睛太毒,而城府也很深,特别是和你说话,感觉你的思维很跳跃,飘浮不定,让人难以琢磨。”

    舒逸淡淡地说道:“说说吧,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易先生说道:“你想一想,能够让平儿那么任性、傲慢的孩子为我保守秘密,能够让我这样一个垂暮之人不惜伤害自己的老父,人想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答案了吧?”舒逸说道:“难道是为了你的儿子,易平的父亲?”易先生无力地点了点头,人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很多。

    舒逸拉起易老的手:“脱水,干燥,易先生,这尸斑你倒做得真漂亮。”易先生苦笑道:“舒先生,这一切在你眼里又算得了什么?你就不要嘲笑我了。”舒逸说道:“今天是我承诺三天期限的第二天,你害怕了,你担心我真的能够让易先生醒来,擦身这样的事情原本可以让别人做的,你是想确定催眠的效果是不是还在。”

    舒逸说道:“易先生,还不想让你的父亲苏醒过来吗?你难道真想让他出事?”易先生叹了口气,走到床前,扶起易老,易老的眼睛微微地张着。易先生右手握着拳头,停在易老的面前:“父亲,当我数到三,你看到我的手掌伸开的时候,你就醒过来,一、二、三!”易先生右手的拳头随着三字的出口,迅地摊了开来,易老醒了。

    易老醒来之后,象是很虚脱的样子,急促地喘息着。

    他用浑浊的一双老眼,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和面前的陌生人,他艰难地说道:“几点钟了你们还不睡觉?他是谁?”他指的自然是舒逸。易先生说道:“父亲,他是我的朋友,来看看你。”舒逸说道:“易老先生,你休息吧,打扰了。”易老也不说话,躺下身去,闭上了眼睛。

    舒逸三人陪着易先生出去了,谢意走在最后,轻轻带上了门。舒逸使了个眼色,让西门留在门口,易老不能够再出事了。

    他们没有回房间,而是去了书房。

    坐了下来,舒逸才问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易先生说道:“我儿子易停是医药代表,全国各地出差是家常便饭了,一周前他到了云都省,给我们打来一次电话,说会在云都省呆上几天。可是两天后我们又接到了他的电话,不过打电话的人并不是他,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卷一 血溅琉璃琴第十七章 搭车

    舒逸淡淡地笑了笑,没有打断易先生的话。

    易先生继续说道:“他对我说,易停在他手上,想要易停没事就必须照他说的做。”舒逸说道:“他是不是让你杀了易老?”易先生点了点头:“是的,他是这样要求我的,不过我怎么可能对自己的父亲下手?于是我就苦苦哀求,最后他答应只要我能够让我父亲不能开口说话,就可以饶了我父亲和儿子的命。”

    舒逸点了点头:“于是你就想出了这样的办法,对你父亲进行催眠,可你为什么要在他的身上伪造尸斑?”

    易先生苦笑道:“我也没有办法,如果单纯是昏睡,我怕送到医院以后会被人识破,所以我便想出了伪造尸斑的办法,这确实是让我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当一件事透着诡怪时,人们就会以吉凶的心理去趋之或避之。”

    “果然和我预想的一样,当许多医院看到家父身上的尸斑时,都避之不及,就算检查也不会太认真。不过就如你所说,如果我真要让家父住到我们的医院去,医院看在我的面上也会答应,只是我并没有这样做。”易先生说到这里,舒逸几乎了然于胸了。

    舒逸说道:“易平是怎么现这个秘密的?”易先生说道:“他亲眼看到了我对家父催眠的情景,那晚他还和我吵了一架,直到当他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的时候,他安静了下来。接受了事实,并答应为我保密。”舒逸说道:“我还有一点不明白,家里已经生了这样的事情,他怎么还会有心情到石头城去?”

    易先生道:“是我让他去的,我怕他留下会坏事,原本是想让他在范先生那里多呆上一阵子的,没想到他居然领着范先生回来了。”易先生的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家父倒是没事了,可易停,哎!”舒逸理解易先生的苦衷,不过他却不能够给易先生任何的承诺,易停到底出了什么事,自己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易停,他也不敢说。

    舒逸轻轻地说道:“这件事我们会替你保密,我只是想问易老几个问题,至于我们走了以后你要怎么样我都能理解,我也会尽力去帮你救出你的儿子,不过结果如何要看他的造化了。”易先生自然明白舒逸的话,舒逸的意思是问完话后,他暂时还是先让易老昏睡,虽然对易老的身体不太好,至少能够保住两条性命。

    不过舒逸的心里又升起了一个谜团,易平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领范先生来,是他主动邀请的范先生,还是范先生提出的?舒逸直觉认为这个问题一定与手上的案子相关。易平自然是不会伤害自己的家人的,可范先生就说不定了,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易先生说道:“舒先生,无论家父对你们说过什么,希望都不要让别人知道。”舒逸点了点头道:“嗯,放心吧,我有分寸。”易先生问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和家父谈话?”舒逸说道:“现在老人家应该缓过劲来了,就现在吧。”

    易先生说道:“要我陪你们一起吗?”舒逸笑了笑:“不必了,我自己和他谈就行了。”易先生说道:“那好吧,我就在这儿等你回来。”舒逸对谢意说道:“你陪易先生说说话吧,我去去就来。”

    舒逸来到易老的房间门口,西门无望还守在那里。舒逸轻轻问道:“没有人来过吧?”西门无望点了点头:“没有。”舒逸对西门无望说道:“你就在这守着,我进去看看易老。”

    舒逸走到床前,听着易老均匀的呼吸声,他轻轻地摇了摇易老的肩膀:“易老,醒醒。”易老睁开了眼睛,看了舒逸一眼:“你是?”舒逸笑道:“易老,我是您孙子的朋友,也是古琴的爱好者,特意登门拜访,想请教您两个问题。”

    易老挣扎着想坐起来,舒逸忙伸手扶了一把,易老说道:“说吧,想问什么?”舒逸说道:“我想知道除了易老,国内还有谁能够做上好的冰弦吗?”易老眯起了眼睛,想了想说道:“有,至少有两个,其中一个在皖徽省九江市,是我的师兄,不过他已经九十的高龄了,估计已经做不了了。”

    舒逸问道:“另外一个呢?”易老脸上的表情变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我见过他做的弦,火候虽然差一点,但却也算是得了真传,假以时日,成熟一定在我之上的。”舒逸说道:“除了见过他的弦,您对他就一点都不了解吗?”易老点了点头:“是的,除了他的弦,我对他一无所知。”他抬手摸了摸额头,目光望向床沿。

    舒逸站起身来:“谢谢你,易老,打扰您休息了,很不好意思。”易老说道:“没事,人老了瞌睡也少了,偶尔有人说说话也不错。”

    舒逸微笑着说道:“我也要走了,易老,您继续休息吧。”说完舒逸走到了门边,易老突然说了一句:“你不是小停的朋友,对吧?”舒逸楞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易老,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希望还有再见的机会。”

    出了门,舒逸对西门无望说道:“走吧。”西门无望跟在舒逸的身后,两人重新回到书房。易先生站了起来:“问完了?”舒逸说道:“嗯,问完了,易先生,我们就不打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金陵。”

    回到房间,谢意问道:“先生,明天我们就走吗?”舒逸点了点头:“嗯,明天我们就走,回云都省去。”西门无望说道:“舒处,问到了?”舒逸叹了口气:“问到了,不过如果你们知道答案一定会吓一跳。”西门无望说道:“为什么?”舒逸说道:“因为我查到的人一定会出乎你们的意料。”

    谢意说道:“到底是谁?”舒逸说道:“易平。”西门无望和谢意都惊呆了,西门无望说道:“怎么可能?他才多大?”舒逸说道:“有志不在年高,他的曾祖父是制弦的高人,他自己又是音乐的天才,学会这门手艺并不奇怪。”

    西门无望说道:“既然有了线索我们明天为什么要走?”舒逸淡淡地说道:“因为易平也会到云都省去,一个父亲为了孩子不惜牺牲一切,同样,一个儿子为了他的父亲也一样。”西门无望说道:“你是说他会去云都救他的父亲?”舒逸点了点头:“嗯,他会去的,如果他知道我们明天走,说不定会提出搭我们的便车。”

    真让舒逸说对了,第二天,舒逸他们向易先生辞行的时候,易平果然提出他和范先生想搭舒逸他们的车到云都省去,这是易先生没有想到的,他望着舒逸,希望舒逸能够拒绝,谁知道舒逸却微笑着说道:“易先生,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易先生只得答应了,他知道易平决定了的事,就算不跟舒逸一起走,他也会自己想办法去的,和舒逸他们在一起反而安全得多。

    易先生说道:“那就劳烦舒先生了。”

    好在车子宽敞,坐满员也不觉得太拥挤。西门无望开车,舒逸坐在副驾驶上,谢意、范先生和易平坐在后排。车子很快便驶出了金陵地界,偶尔范先生给舒逸他们递支烟,没有太多的语言交流。

    大约这样走了一个多小时,舒逸突然问道:“易平,后悔了吧?”易平问道:“什么意思?”舒逸说道:“后悔帮他们了,他们并没有实践诺言,放回你的父亲。”易平心里一惊:“你怎么知道?”舒逸淡淡地说道:“是易老告诉我的。”易平说道:“不,不可能,太爷爷不可能出卖我。”

    舒逸说道:“他并没有直接告诉我,当我问他当今世上除了他还有谁能够做出上等的冰弦时,他说除了他的师兄,就只有一个人,不过他说他并不知道是谁,只是见过那个人做的弦,虽然差点火候,却也堪称上品。”易平说道:“那你是怎么猜到是我的?”

    舒逸轻轻说道:“细节,易老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根本不敢看着我,反而用手轻拂着自己的额头,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代表着他在说谎,他认识那个人,他为他的谎言内疚。而且当他说到那个人的制弦手艺时,目光中流露出一丝骄傲,说明那个人他不仅认识,还是他最亲近的人。”

    舒逸继续说道:“易家已经是三代单传,你爷爷易先生是个医生,你父亲易停是医药代表,他们的职业以及他们在自己行业的领域中的成就让我排除了他们,那么就只剩下你这个对音乐有着极强悟性的音乐天才了,当然,我也理解易老,他是想保护你。”

    范先生叹了口气:“易平,我说过吧?这一切都逃不过舒先生的眼睛的,你还是把一切都告诉他们吧,说不定他们还能够帮到你。”易平的声音有些哽咽:“都是我惹的祸,不然父亲也不会这样,太爷爷也不至于受苦,是我害了易家。”

    西门无望这才知道昨晚舒逸与易老的谈话原来竟是这样的,而舒逸却能从中现易平的秘密,西门无望自叹不如,他有些纳闷,舒逸这脑子到底是什么构成的。

卷一 血溅琉璃琴第十八章 刺青

    易平的情绪有些激动,范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总是埋怨自己,其实这件事情不全怪你,就算你没招惹他们,他们也会盯上你,因为他们原本就是冲着你的手艺来的。”舒逸也轻轻说道:“范先生说得没错,这场灾祸,易家根本就是无法逃避的,这是怀璧之罪。”

    就在这时,舒逸的电话响了。

    叶清寒在电话里说道:“舒处,椰海出事了。”舒逸楞了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一些。”叶清寒说道:“椰海得了怪病,听她的同事说神志不清,胡言乱语,象是中了邪一样。”

    舒逸没有说话,叶清寒说道:“不过有件事情我觉得很蹊跷,椰海在得病前的一天曾经给我打过电话,想找你,可你的电话却没打通。我问她什么事她也不说,我原本想或许第二天她会再给你打电话去的,谁知道却听到了她病倒的消息。”

    舒逸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叶清寒说道:“她给我打电话的时间是前天晚上十一点多钟。”舒逸想了想,好象那时候道:“你去看过她没有?”叶清寒说道:“还没有,我也是今天才接到她同事的电话,他们现椰海最后的几个通话记录中有我的号码,打过来例行询问,估计也会打给你。”

    舒逸说道:“知道了。”叶清寒又说道:“我们这边也有所现,不过在电话里说不清楚,等你们回来了再说吧。”舒逸说道:“嗯,我们在回来的路上了,刚离开金陵。对了,椰海那边你安排个人过去,一定要保护她的安全。”

    叶清寒问道:“舒处,你是怕有人要害她?”舒逸说道:“嗯,难道你相信所谓的中邪的说法吗?就算是有这样的事情,也不应该会生在椰海的身上。”叶清寒说道:“嗯,我马上去安排。”

    挂了电话,舒逸把事情向西门无望他们说了一遍,西门无望说道:“舒处,你觉得会是谁想要害椰海姑娘?”舒逸说道:“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我能够肯定,椰海一定现了什么。”说着,他回过头去对易平说道:“易平,继续吧。”

    舒逸不想当着易平他们的面说太多,那个姓范的底细他不清楚,而姓范的对易家的事情好象又太过关心,他甚至愿意陪着易平远赴云都,把自己的生意抛在一边。但所有的事情都背着他们也说不过去,会让他们有一种排斥心理,点到为止,这是最好的办法。

    易平说道:“那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我一个人外出旅行,旅程中认识了一个女孩。”易平说这个女孩很美,那种美很自然,很朴素,又很脱,那女孩就象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经过两天的接触,易平便对女孩心生了爱慕。

    易平说到这里的时候,脸色微微红。

    易平说道:“你们不知道,她对古乐也很有研究,特别是对古琴的认识也不在我之下。”舒逸淡淡地笑了笑,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圈套,人家本来就是有目的的接近易平的。

    直到旅行结束,一对小男女已经恋恋不舍了。最后女孩邀请易平去她的家里做客,易平当然不会拒绝,便跟着女孩去了,女孩的父母并不在家,只有一个年迈的爷爷。女孩的爷爷很慈祥,而且对易平很是喜爱,只是让易平觉得奇怪的是,女孩的爷爷仿佛对他的曾祖父更有兴趣,问得最多的也是易老冰弦制作的技艺,谈话中满是赞誉之辞。

    易平年轻,听到女孩和她爷爷对易家冰弦技艺的赞美,哪能不炫耀,他终于忍不住把自己得到易老传承的事情给说了出来。易平的脸色微微变了,语言也开始变得冰冷:“她爷爷听了以后,很高兴,说了一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当时我听了这话很是纳闷,隐隐觉得这次旅程中的邂逅相遇是被算计好的一般。”

    舒逸笑了:“看来你并不笨。”易平摇了摇头:“不,我很愚蠢,不然不会错得那么离谱。”

    易平虽然年纪不大,可智商却算很高。只是毕竟年轻了,沉不住气,当时便把对方的意图说了出来,女孩的爷爷并不否认,而女孩的话更让易平难过,女孩说如果不是因为易家冰弦制作的技艺,就凭易平她根本就不屑一顾。

    易平想离开,却被几个男子拦住了去路,易平被他们关了起来。两天后,女孩的爷爷又来了,他对易平说,如果易平愿意帮他们做一件事,他们就放了易平。易平没有选择,只得答应了,当听到他们只是需要自己为他们制作几副冰弦的时候,易平才松了口气。

    不过他心里却很疑惑,这些人想要冰弦,大可去金陵易家找太爷爷,以太爷爷的性格,只要是真正爱琴之人,求一两副冰弦也不是难事。

    易平是个聪明人,他答应是答应了,不过他告诉女孩的爷爷,做冰弦有很多条件和工具上的限制,必须回到家后才能够做得出来,女孩的爷爷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不过他说如果易平敢耍什么花样,他就会让金陵易家从此消失。

    易平知道他不会说谎,回到易家,他便为他们做了五副冰弦,对方拿到东西,确实也没有刁难于他,只是交待这件事情任何人都不能说,否则易家会有灭门之灾。

    但这件事情还是让易老知道了,易平回来后的举动很是反常,特别是以前他逼易平学做弦,易平都会推三阻四,直到推脱不掉,才很勉强地学习。不然以易平的悟性,早就青出于蓝了。

    易平把整个事情告诉了易老,易老虽然也猜不透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一个长者的阅历与睿智,他马上就感觉到易家已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他交待易平,一定要守口如瓶,不许再提这件事。

    直到易平的父亲被绑架,易平看到易先生对太爷爷进行催眠,易平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内疚,给易家带来这一系列的厄运的正是自己。

    易平把整件事情说完了,舒逸没有说话。范先生却说道:“舒先生,从见到你们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们不是寻常人,希望你们能够帮帮易平,帮帮易家。”舒逸这才慢条斯理地问道:“范先生,舒某心里一直有个疑惑,范先生与易家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对易家的事情这样的上心。”

    范先生苦笑道:“我是易老的学生,我的妻子也姓易,和金陵易家是同宗。”舒逸笑着点了点头:“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不然我还真怀疑范先生的动机。”易平说道:“舒先生,希望你能够救救我爸爸。”舒逸问道:“那女孩家在什么地方?”易平说道:“云都省的省城昆弥市。”

    舒逸说道:“我会尽力的,不过你们两个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范先生看了易平一眼,然后说道:“舒先生请说。”舒逸说道:“从现在起,你们必须跟在我们的身边,不许擅自行动。特别是易平,尽可能不要露面,一旦对方知道你到了昆弥,和我们在一起,你父亲的处境就更危险了。”易平说道:“嗯,我听舒先生的。”范先生也点了点头。

    昆弥市,春城宾馆。

    叶清寒已经为舒逸他们订好了房间,小盛带着范先生和易平回房间休息去了。

    舒逸则让大家到他的房间里碰个头,简单地把谢意给大家介绍了一下,然后开个小会。

    叶清寒说道:“舒处,小和尚已经到西明去了,按你的要求,去暗中保护椰海姑娘。”舒逸笑道:“一定是他自动请缨的吧?”叶清寒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舒逸说道:“你又不知道他的身手,如果不是他自动请缨,又在你面前露了两手,你会放心让他去吗?”

    叶清寒嘿嘿地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舒逸说道:“说说你们的现吧。”

    叶清寒说道:“按你的要求,我和小盛负责在昆弥市调查一些比较资深的社团和帮会,我们查到的成立时间最长的帮会也就二十年的历史,没有一个符合你要找的条件。”舒逸没有说话,他知道叶清寒既然说是有所现,他就一定还有下文。

    叶清寒的关子没卖出去,只得接着说道:“不过那个刺青,我们却有了些眉目。”舒逸说道:“它应该属于一个年代相对久远的黑道组织。”叶清寒点了点头:“是的,这是解放前的一个黑道组织,具体出现这个组织的时间应该是在抗战时期。”舒逸的眼睛一亮:“别忙,先说说你们是怎么打听到的。”

    叶清寒笑道:“这可是小盛的功劳,让他自己告诉你吧。”小盛说道:“其实也是个偶然,那天我去看望我的姑父,他问及我到昆弥做什么,我便把来打听消息的事情告诉了他。舒处,我这不算违反纪律吧?”舒逸摆了摆手:“你这也算是在调查,不算违反纪律。”

    小盛继续说道:“我姑父听了之后便告诉我,他的父亲曾经在滇南剿过匪,对云都省的很多帮会和土匪都很熟悉,让我不妨去请教一下他,于是我便去了。当我把那刺青的照片给老人家看的时候,他吃了一惊,他说他认识这个刺青,这个刺青是抗战时期的滇南一个黑道组织的标志,每个成员的右臂上都会纹上一个这样的标志。”

    舒逸问道:“什么组织?”

卷一 血溅琉璃琴第十九章 怪病

    小盛说道:“新月会,不过这个组织不是华夏国的,他主要是由一群有军方背景的日本浪人组成,当时势力遍布整个云都省。”舒逸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个答案是他没有想到的。他的身子向后靠了靠,右手托着腮,沉思着。

    叶清寒又说道:“小和尚在昆弥的调查也有些收获,昆弥市北的昙溪寺三个月前接受过一笔大额的捐赠,捐赠人是一名叫芥川雄一的日籍华人,目前是昆弥市办了一家实业公司,舒处,你知道他的公司是什么时候成立的吗?”

    舒逸望着叶清寒,轻轻地说道:“六年前,或者七年前。”

    叶清寒彻底无语了。舒逸说道:“你不问我我根本就猜不到,你这一问,我很自然地就把两个案子想到了一起。”西门无望说道:“把这个芥川什么的抓起来审一下不就清楚了?”叶清寒笑道:“亏你还是警察出身,凡事都得讲证据,没有证据你凭什么抓人家?就凭他给寺庙捐钱?再说了,他的身份很特殊,搞不好就是国际纠纷。”

    舒逸突然从沙上跳了起来:“小盛,你马上和云都省国安局联系,把范先生和易平交给他们,让他们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还有,千万别让他们在云都省抛头露面。安顿好他们之后,你立即赶到西明来。清寒,退房,我们马上到西明去。”

    舒逸亲自去向易平和范先生辞行,易平听了情绪有些激动,他没想到一到云都舒逸就要甩掉自己。舒逸淡淡地说道:“如果想救出你的父亲,就老实听话。”范先生也在劝说易平,易平只得答应了。

    舒逸、叶清寒、西门无望和谢意四人乘坐一辆车,向西明县赶去。

    西门无望问道:“舒处,怎么这么着急赶到西明去?”舒逸说道:“我担心椰海会有危险,小和尚一个人不一定能够应付得过来。”谢意说道:“先生,是什么能够让一个人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呢?”舒逸说道:“椰海本身就是一个警察,她的意志力应该是很坚强的,要让她出现这样的状态,只有一种可能。”西门无望说道:“药物,确切地说是毒品。”

    舒逸点了点头:“嗯,毒品确实能够产生这样的效果,不过应该还有一定的心理暗示,因为象椰海姑娘这样的人,单纯的药物很难达到这样的效果。”

    谢意笑道:“这一套我可太了解了,就象来算命的人大多心里有鬼,图的就是个安心。”舒逸说道:“嗯,谢意,给你个任务,椰海姑娘的病就交给你了。我记得使毒你可是个行家,至于心理暗示什么的,相信你也有办法。”谢意吐了吐舌头:“我尽力吧,毒药我倒是没问题,只是心理暗示怎么办我还真不知道。”

    舒逸说道:“怕什么,有我。”

    西明的黄昏很美,夕阳洒落在神湖上,金光闪闪。

    叶清寒问道:“舒处,还是住到椰海家去吗?”舒逸点了点头:“嗯,这样我心里踏实一点。”

    岩领再次见到舒逸他们的时候有些诧异:“舒先生,你们怎么来了?”舒逸微笑着问道:“岩领大叔,不欢迎我们吗?”岩领说道:“哪里,舒先生是贵客,怎么能不欢迎呢。不过椰海得了怪病,怕吓着你们。”

    舒逸很随意地问道:“去医院检查过吗?”岩领说道:“嗯,送到县医院去看过,医生说是精神有问题,让我们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你说,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家,怎么就得了精神病了呢?”舒逸说道:“大叔,你给我们安顿一下,然后带我们去看看椰海姑娘。”

    岩领把他们带到了房间,舒逸说道:“椰海的单位领导来看过她吗?”岩领说道:“看了,她的领导和同事这两天都来过,不过摊上这样的事情,他们也不好说什么,留下些钱,让我们先给姑娘看病。”

    舒逸问道:“椰海的母亲呢?”岩领回答道:“老人说椰海是得罪了山神,她母亲去上祭去了,大概一会也就回来了吧。舒先生,你们先休息一下,马上开饭,吃完饭我就领你们去看椰海。”说完,岩领便走了。

    “小和尚,出来吧。”舒逸说道。释情从门外钻了进来:“你是怎么现我的?”舒逸说道:“没现,只是感觉,我们这么多人到来你要是一点都没察觉就奇了怪了。说说,有什么现?”

    释情摇了摇头:“没有任务的现,这几天椰海的母亲都一直陪在椰海的身边,今天下午,她母亲去了神山,说是给椰海上祭,没有现任何可疑的人靠近过椰海。”舒逸点了点头:“她的饮食正常吗?”释情说道:“算是正常吧,每天在她母亲的坚持下,多少她还是秘点东西的,不过我觉得她好象对饮食很排斥。”

    舒逸说道:“你觉得她真的疯了吗?”释情点了点头:“看上去是这样的。”舒逸又问道:“她的饮食都是她父亲经手的吗?”释情说道:“嗯,每一餐都是她父亲亲自给她做的。”舒逸笑了笑:“他们没现你在这里吧?”释情说道:“没有。”舒逸说道:“你去吧,继续在暗中保护她,我们在明处,很多事情看不到的。”

    释情向叶清寒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又消失了。

    谢意问道:“先生,你是怀疑椰海的父亲?”叶清寒说道:“不可能吧,她父亲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很憨厚。”西门无望说道:“人不可以貌相,不过我也觉得不太可能,哪个父亲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子女?”

    舒逸说道:“别瞎猜了,赶紧回你们的房间收拾一下,准备吃饭。”

    叶清寒和舒逸一间屋,见西门和谢意走了,他悄悄说道:“舒处,你就给我透个底吧,你是不是真怀疑那个岩领?”

    舒逸躺在床上,点了支烟说道:“你应该多留意他那双眼睛,女儿得了怪病,他一脸的悲伤,可眼里却仍旧是精锐的光芒,正常吗?还有,他看到我们回来的时候,虽然表现得很惊讶,但面部的肌肉却没有太大的变化,说明他早就已经知道我们会回来。”

    叶清寒说道:“难道真是他向椰海下的毒手?”舒逸说道:“很有可能,只是我们没有证据,清寒,你想办法查查岩领的底,包括他的妻子。”叶清寒点了点头。

    晚饭依然很丰盛,可舒逸去没有心思慢慢品尝,他胡乱吃了一碗,便让岩领领着去了椰海的房间,椰海的母亲已经回来了,正在给椰海喂饭。推开房门,便听到椰海疯笑的声音。岩领走到椰海的面前:“椰海,舒先生来看你了。”椰海仿佛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自顾地用手绞着自己的头傻笑。

    舒逸对岩领说道:“大叔,我略通些中医,让我给椰海姑娘把把脉吧。”岩领笑道:“那敢情好,如果舒先生能够治好小女的病,让我们一家做什么都行。”舒逸淡淡地说道:“大叔言重了。”说完,舒逸微笑着对椰海说道:“椰海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椰海眼睛直直地望了他一眼,把头扭向一边,继续疯笑着,舒逸拉过她的一只手,她竟没有挣扎,舒逸把手指搭了上去,片刻后,椰海才突然抽出了手,面带恐惧地说道:“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椰海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抱住了她的母亲:“出去,快出去。”她背对着她的父亲,而扶住母亲肩膀的一只手的食指不停地抖动着。岩领这时走了过来:“舒先生,怎么样?”舒逸摇了摇头:“没办法,脉象紊乱,似有郁结,岩领大叔,对不起,我也无能无力。”

    说完便向椰海的母亲告辞出去了,走到门口,舒逸又回头看了一眼,椰海的母亲正劝说着椰海吃点东西,椰海的眼睛没有一点神采,木然地望着她的母亲,脸上仍旧挂着笑容。舒逸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一切都落在了岩领的眼里。岩领悄悄地松了口气,他对舒逸说道:“舒先生,让你见笑了。”

    舒逸说道:“可惜了,如此冰雪聪明的一个女孩。”岩领说道:“可能是那天他们查案的时候冲撞了山神,才落得如此的报应。”舒逸说道:“大叔,我看还是把她送精神病院去吧,不然你们二老就太苦太累了。”岩领说道:“不,我不会让我的女儿去遭那份罪,我知道,那不是人呆的地方,好人都会被弄疯的。”

    舒逸没有再说什么。

    岩领把舒逸送回房间,一个人坐在大门外的楼梯口上吸着旱烟,脸上的皱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沧桑。

    回到房间,叶清寒他们都在,见舒逸回来,几人的目光都望向他。舒逸说道:“都看着我做什么?”西门无望说道:“椰海姑娘怎么样?”舒逸说道:“疯了。”叶清寒叹息道:“真可惜,一个多好的姑娘。”谢意不认识椰海,他没有说话,不过他有些生气,舒逸可是说过椰海的病交给他了,舒逸去见椰海却没有带上他,他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舒逸哪能看不出谢意的心思?他说道:“谢意,别闹情绪了,有你出力的时候。”谢意尴尬地笑了笑。舒逸说道:“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喝茶吧,时间还早,反正大家都睡不着。”众人自然没有异议,出门的时候岩领还是憨厚地笑道告诉他们会给他们留门。

卷一 血溅琉璃琴第二十章 探洞

    西明的夜生活很丰富,街上很多露天茶座。

    舒逸和他的三个同伴要了一壶并不正宗的都匀毛尖,一边喝,一边轻声谈论着。

    叶清寒问道:“椰海姑娘真的疯了?”舒逸淡淡地说道:“至少看上去是真的疯了。”西门无望说道:“什么意思?”舒逸回答道:“她装得很象,不过我敢肯定她并没有疯。”谢意不解地问道:“那她为什么要这样?”舒逸说道:“或许她有什么苦衷。一开始走进房间,我看到她的时候,就连我也以为她疯掉了,她的眼神很浑浊,默淡无光。”

    “当我经过岩领的允许,为她切脉的时候我现她的脉搏跳动得厉害,就象我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一样,我感觉到她的紧张,一个疯了的人为什么会那么紧张呢?当时我认为是因为我的出现让她受到了什么刺激,情绪开始不稳定了。”

    舒逸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但后来她猛地抽回了手,抱住她的母亲,让我离开。我感觉到她内心的恐惧,我只得离开了,一直到刚才,我才突然想到我遗漏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这得谢谢我们的西门警官,他刚才一边听着吧台里放着的歌曲,一边用手轻轻打着拍了。”

    西门无望说道:“我?”舒逸点了点头:“因为你让我想到了椰海伏在她母亲肩膀上时那颤抖的食指。如果一个人真的精神出现了问题,她的手抖,应该是整只手,而不只是一根食指,而她的食指抖动很有规矩。等等,让我仔细想想。”

    他闭上了眼睛,食指在茶几上轻轻叩动着。

    叶清寒惊叫道:“摩尔斯密码!”舒逸笑了,睁开眼睛说道:“对,是摩尔斯密码,而她传达给我的信息却只有两个字,山魈!当时她背对着岩领,我想她一定是怕岩领看到,在那样的时候,她也不可能给我更多的信息。”

    舒逸又说道:“明天我们再去趟神山,一定要把山魈的事情给弄个清楚。”叶清寒说道:“舒处,我们现在好象已经掌握了很多线索,可反而我更迷糊了,你能给我们说说这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舒逸说道:“那我就给你们理一理吧,先说说我们手上的线索,第一,是琴弦,彭刚的死,几个侦察员的失踪都与琴弦有关,而琴弦这条线上,我们查到了金陵易家,琴弦是出自易平之手,至于他提到过的那个女孩和女孩的爷爷,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们去查吗?”

    西门无望说道:“既然人家是精心设计的局,就算是查也查不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该掐断的线索都已经掐断了。”舒逸摇了摇头:“不,就算时间太长,要查总会查得出什么蛛丝马迹的,但现在还不能查,易停还在他们手上,我们不能够成为杀害易停的催化剂,所以这事得放一放。”

    舒逸说道:“我原先推测在我们现古琴以后,会有个老琴师遇害,果然我们的对手便抛出一具老头的尸体,他以为这样就会绝了我继续追查琴弦的念头。可他们却是弄巧成拙,还把另一条线索主动送到了我们的面前,那便是刺青,经过你们对刺青调查的结果,这刺青竟然是抗战时期的一个日本帮会的标志,这也让我很费解,为什么会这样?”

    舒逸掏出烟盒,烟盒已经空了。西门无望递过来一支,舒逸接过来点上:“接着便是小和尚调查出的一条信息,就是那个叫芥川雄一的人和他的公司。你们或许会觉得奇怪,我为什么突然提出让小和尚去查昆弥市寺庙的捐赠,这个问题我还真回答不了,当时只是一个感觉,是我从琉璃琴上得出的一种感觉。”

    舒逸笑了笑:“不过看来我的感觉没错,芥川雄一的公司成立的时间几乎与彭刚案的时间差不多,如果小和尚再细心一点,他一定能够查到彭刚案时这个芥川一定也在昆弥市某个寺庙做过捐赠。得到小和尚的调查结果后,我肯定了一点,我们的对手笃信佛教。”

    叶清寒摇着头说道:“我不信,一个信佛的人会杀人不眨眼。”谢意说道:“所以他才会捐赠,他是想求个心安。”西门无望说道:“芥川雄一就是幕后的黑手吧?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查查他?”

    舒逸说道:“嗯,清寒,你给小盛去个电话,他就不必赶过来了,让他去查一下这个芥川雄一,特别是他是怎么加入日本国籍,又怎么回到昆弥做实业的,有什么社会关系,都得查个清楚,不过不能打草惊蛇。”叶清寒应了一声。

    舒逸说道:“接下来就是椰海的怪病,她提到的山魈了,这一来我们就有了四条线索。从这四条线索中你们现了什么没有?”叶清寒和西门无望都摇了摇头,谢意说道:“有两条和日本人有关。”舒逸笑了:“是的,至少现在我们能够确定有两条线索与日本人有关,这就是我们的进展。”

    西门无望说道:“还有一点我们应该也可以肯定,我们的对手是一个庞大的团体,拥有很大的能量,有足够的财力和人力。”舒逸点了点头:“西门分析得没错,清寒,这次我们可是碰上大鱼了。只是我们的对手太狡猾,我们看似掌握了线索,可没有一条是真正有具体针对性的,慢慢来吧,毕竟我们才刚刚接手,能够有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一大早起来,天空阴沉沉的,舒逸在院子里伸展着身子,岩领说道:“舒先生,起那么早,要出去么?”舒逸点了点头说道:“嗯,我们想进神山去,替椰海姑娘祈福。”岩领忙说道:“这可不敢当,舒先生,你们有这份心就够了。再说了,这天望着就要下大雨了,万一淋了雨病倒了就不好了。”

    舒逸说道:“没事的大叔,我们有雨衣,这也是我们的一片心意,祈福自然要诚心,哪能够因为刮风下雨就放弃呢?”岩领嘴里一直念叨:“那怎么好?那怎么好?”舒逸说道:“有什么好不好的,我们就当是游一游雨中的神山嘛。”

    岩领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道:“那就谢谢你们了。”

    舒逸回到房间,对叶清寒道:“让你准备的雨衣准备好了吧?”叶清寒说道:“我一大早就去买回来了。”舒逸轻轻说道:“悄悄通知一下他们,带上家伙。”叶清寒说道:“嗯。”

    四人吃过早餐便上了车,轻车熟路,快到千牛谷的时候,舒逸让大家下车,慢慢走路进去。叶清寒不解地问道:“车子能穿过千牛谷的,怎么那么早下车?”舒逸说道:“车子的动静太大,别惊动了山魈。”

    四人慢慢向千牛谷走去,才走没多远,一场大雨就落了下来。好在四人都穿了雨衣雨鞋,除了视线差了一点,倒也没受到多大的影响。

    谢意见雨下得太大,他大声地对舒逸说道:“先生,我们是不是先找个地方躲一下。”舒逸摇了摇头:“不,继续前进。”西门无望和叶清寒走在前面,在大雨中,四个人前进的度都很慢。舒逸交待过,西门无望和叶清寒留心两边悬崖之上,自己和谢意则注意看前方的道路两道,希望能够现山魈的踪迹。

    雨一直下,仿佛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一路上舒逸他们根本就没有现山魈的踪影。走出千牛谷,就进入了大峡谷,那天因为椰海急着带大家去灵音台,所以舒逸他们根本没走多远。

    前面的西门无望和叶清寒突然停了下来,西门无望扭过头来向舒逸招了招手,大声叫唤着,他的叫声被雨声淹没,根本就听不见。舒逸忙叫谢意一起跑上前去,西门无望指着前面左侧陡坡说道:“舒处,那儿好象有个山洞。”舒逸说道:“上去看看。”

    叶清寒第一个爬了上去,因为雨水的冲刷,泥土湿滑,叶清寒爬到一半又滚了下来,西门无望上前去拉起叶清寒,两个人相互拖曳,终于爬了上去,谢意很灵活,手脚并用也爬了上去,舒逸就显得有些狼狈,跌滚了几次,最后是西门无望下来把他推着才爬了上去。

    上去后舒逸不好意思地说道:“很久没锻炼了,体虚,体虚。”

    叶清寒和西门无望掏出小手电,枪也握在了手上,四个人摸索着向洞的深处走去。

    洞口并不大,但走着走着便豁然开朗,依稀还听到水流的声音。谢意说道:“这个洞一定还有别的出口。”西门无望说道:“为什么?”

    谢意回答道:“你们看看这洞壁,象是人工打凿出来的,原来的洞穴应该只是洞口那么大小。如果是有人故意要扩大这个山洞,必然会给自己留条后路,一来方便行动,二来使空气流通。你们不觉得我们虽然已经深入了洞内,却并没有感到空气有太大的变化吗?”

    再往前走,竟然有两个小洞口,西门无望扭头看了舒逸一眼:“舒处,走哪边?”叶清寒说道:“随便挑一个吧,反正总要探个明白的。”舒逸却叫道:“慢!”叶清寒问道:“舒处,怎么了?”舒逸微笑着说道:“假道士,你来解释给他听。”

卷一 血溅琉璃琴第二十一章 尸语

    谢意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其实我刚才就想说的,不过先生比我反应得快。叶哥,这两个洞可不同一般,左边的洞口居东北方艮宫,而右边的洞口居中西南坤宫,按奇门遁甲的八门之说,左边的洞口代表生门,而右边的洞口代表死门。死门为凶门,如果误入,必遭刑丧之灾。”

    舒逸点了点头:“看来你这道士虽然是假的,学问却是不虚。”谢意笑道:“和先生相比,只是皮毛而已。”舒逸说道:“少拍马屁,还看到什么一口气说了。”谢意这才正色地说道:“可所谓生地,死地,生门,死门也是相对的,譬如阴阳,阳极生阴,则极阴之地也会成为盛阳之所,极阳之境也许就是纯阴之居。”

    “而我们面前的两个洞口,就如一纯阴,一纯阳,会有什么变幻,我还真说不上。所以这两个洞还真是轻易进不得。”谢意一口气把话说完了。

    西门无望是个急性子,他说道:“照你这样说,我们难道就不进去看看了?”谢意望向舒逸,舒逸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半晌,舒逸抬起头来:“不管生门死门,我们都必须闯闯,西门说得对,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点线索。”

    谢意说道:“先生,让我走在前面吧。”舒逸说道:“不,还是我走头里吧。”谢意这次很是坚持:“先生,相信我,死门肯定有机关,对付机关我有经验。”舒逸说道:“那好吧,你小心一点。”

    谢意选择了左边的一个洞走了进去,叶清寒跟在他的身后,舒逸紧跟着叶清寒,西门无望则断后。这洞就小了许多,就象是一个狭长的甬道,宽不过两米。

    谢意走得很慢,小心地留意着脚下和两边的墙壁。

    甬道中竟然会有阵阵冷风吹过,或许是刚才淋了场透雨的关系,那风冷得刺骨。

    大约走了一百多米,走出了甬道,一个方方正正的大厅呈现在众人的面前,大厅四面的墙上都嵌着油灯,不过都是熄灭的。叶清寒想试试有没有灯油,西门无望说道:“不用试了,这个洞里应该很长时间没有人进来过了。”

    叶清寒问道:“为什么?”西门无望说道:“因为地上只有我们几人的脚印,这里很潮湿,地上的软泥上除了我们自己的脚印,再没有其他人的,从地下渗水的情况和软泥的质地来看,这里至少有一两年没有人进来过了。”

    舒逸说道:“相信西门说得没错,他可是痕迹鉴定专家。”

    谢意说道:“没有路了。”舒逸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看来这个生门还真是死门,只是怎么会没有机关陷阱什么的?”谢意耸了耸肩膀:“或许他们觉得两个洞都可能用得上,所以并没有布下什么机关和陷阱。”

    叶清寒道:“那我们怎么办?”舒逸说道:“原路返回,去另一个洞里看看。”

    几分钟后,他们便退了出来,因为这条路刚才走过,所以返回的度比进去的时候要快得多。谢意还是走在前面,进了右边的山洞。

    才走得几步,谢意便停了下来。他的左手伸向后,示意大家都停止脚步。他现脚下的路居然是用青石板铺就的,他说道:“先生,你们在这等等,我先看看。”舒逸说道:“小心一点。”舒逸也觉得这不寻常,他拉着叶清寒和西门无望向后退了几步。

    谢意从身上取出一根天线,慢慢拉长,足有一米二三的样子,他轻轻地触向第一块青石板,叶清寒问道:“如果真有机关,这力度能试得出来吗?没有一定的份量,机关可能不会触。”舒逸说道:“别出声,对于别人或许试不出来,可他一定可以,我们就耐心地等着。”谢意扭过头来:“嘘,别说话,不然我听不真切。”

    大家都不再说话,甚至屏住了呼吸,谢意一块一块青块地试过去,大约走出去十几米,他说道:“跟上来,我洒上白石灰的青石板坚决别碰。”就这样,大概走了四五十米,青石板路便没了,剩下的路又是软泥路。谢意说道:“咦,好象最近有人来过。”西门无望说道:“嗯?我看看!”

    他走上前去,蹲下身来细细地看了几分钟,然后说道:“确实有人来过,应该是有三四个人,他们的个头都不高,大约一米六五至一米七之间。不过……”舒逸说道:“不过什么,说吧。”西门无望说道:“不过他们好象都很肥胖的样子,看这脚印,他们每个人应该有一百五十多公斤左右。”

    叶清寒道:“我说西门,你是不是看错了,去哪找几个这么重量级的人啊?”西门无望疑惑地又蹲了下去,没多久又站了起来:“嗯,是我错了,他们的体重大约六七十公斤的样子,只是他们进去的时候身上负重,背负的重量和他们的体重差不多,出来的时候是空着手出来的。刚才心急,没有看到出来时的脚印。”

    舒逸说道:“能确定他们进出的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吗?”西门无望说道:“至少一个月前。”舒逸说道:“这么说这个洞里至少有一个月没有人进来过,对吗?”西门无望点了点头:“是的。”谢意继续领头向前走去,走出十几米,一道石门拦在了他们的面前,门上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

    舒逸说道:“谢意,能打开吗?”谢意笑道:“只要真是扇门,就一定能够打开。”谢意在门边的墙壁上摸索着,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他还是没能够找到开门的机关。西门无望笑道:“小道士,你的牛皮吹大了。”谢意没有说话,楞在门前想了半天。叶清寒说道:“谢意,你刚才不是说这个洞应该还有出口吗?会不会就在这扇门的后面?”

    谢意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我想应该不是,先生,你觉得这扇门象什么?”舒逸淡淡地说道:“墓穴!”他的声音很冷,让叶清寒和西门无望都感到后背凉,谢意说道:“这扇门确实象一个墓穴的入口,我也奇怪,如果说里面真是墓穴的话断然不会有出口,那么出口又会在什么地方呢?”

    舒逸说道:“先不管那么多,想办法打开这门再说。”

    谢意想了想,转身向来时的路上跑去,一边跑一边说道:“你们在这等着,如果看到门开了叫我一声。”

    大家都不知道谢意跑向那边要怎么开门,只见谢意回到了青石板处,在最后一块青石板上用力地跳了跳,石门竟然开了。

    舒逸叫道:“谢意,回来吧,门开了。”谢意跑了回来,脸上满是得色。叶清寒问道:“你怎么知道开门的机关在那里?”谢意说道:“猜的,刚才我留心了一下我们走过的青石板,一共八十二块,建这洞穴的人应该是深谙易理之人,九九归一的道理他怎么会不懂,为什么偏偏多出一块青石板,我就想,第八十二块青石板会不会就是开门的钥匙,果然让我猜对了。”

    舒逸摇了摇头:“我记得最后一块青石板上你是用石灰做上记号的,你就不怕自己判断错误而送了性命?”谢意说道:“总得试试吧,而且我有应对的办法。”

    进了石门中,果然看到一口棺材,不过这口棺材很特别,特别大,长约五米,宽约三米,有一人高,而且没有棺盖。棺材的旁边竟然还有石质的台阶,一共四级,走上去刚好可以看到棺材的里面。

    舒逸先走了上去,他从身上摸出了手电,向棺材里望去,棺材里杂乱地堆放了十几具尸体。而最让人奇怪的是尸体竟然没有怎么腐烂,依稀还能够看得见死者的容貌。不过这里面的气味十分难闻,令人作呕。

    叶清寒他们也站了上来,几支手电射在尸体的身上,叶清寒惊叫了一声:“啊?是他们?”舒逸扭过头问道:“你认识他们?”叶清寒说道:“不,我只认识上面这四个人,他们便是我们失踪的侦察员,不过我们一共失踪了五名,还有一个人有尸体呢?”舒逸说道:“把他们四个抬出来,然后你再翻开来找找,看看在不在正面压着的。”

    舒逸说得很平常,就象是寻找普通物件似的。谢意却差点呕吐起来。

    几个人动手将四人抬了出来,舒逸说道:“西门,死人是不会说谎的,只要你仔细一定能够从他们的身上搜集到我们想要的证据,清寒,你继续找找看,还有一个的尸体在不在棺材里面。实在不行就下去翻。”

    西门无望和叶清寒开始忙活起来,舒逸掏出烟点上一支,谢意说道:“先生,也给我一支吧,这里的气味真让人受不了。”舒逸递了一支给他,他接过点上。

    两人蹲了下来,给西门无望打着手电照亮。西门无望很仔细地检查着尸体:“四个人的遇害时间应该是一样的,一个月前,都是被活活勒死的,不过勒死之前他们应该已经处于昏迷的状态,因为这里并没有现挣扎的迹象。他们死的时候都或多或少有营养不良的现象,手上,和脚上也有勒痕,应该是受到过拘禁。”

    舒逸说道:“颈部的勒痕很细,应该是金属质地的丝线吧?”西门无望点了点头:“嗯,类似于细铁丝一样的东西。”舒逸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叶天寒也过来了,他摇了摇头:“没有,少了一个。”西门无望问道:“尸体怎么办?”

    舒逸说道:“放回去吧,等以后再来安葬他们。我们再到左边的洞中去一趟。”叶清寒冷说道:“刚才不是已经看过了吗?”舒逸说道:“再看一遍,说不定会有意外惊喜。”

卷一 血溅琉璃琴第二十二章 灭口

    这一次舒逸走在前面,走得很快,没多久就又回到了左边洞内的大厅里。叶清寒问道:“舒处,你这是卖的什么药。”舒逸说道:“谢意,你现了什么?”谢意摇了摇头:“我没现什么。”西门无望说道:“舒处,现什么你就快说吧,急死人了。”

    舒逸笑了笑:“油灯,为什么整个山洞里只有这个大厅里有油灯?其他地方我们却看不到。”谢意也楞了一下:“啊?刚才忙着倒腾那门,便没注意到这个问题,我明白了,先生,你是说这油灯有问题,应该是启动某个机关而设的?”

    舒逸说道:“嗯,剩下的工作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找到那个机关。”叶清寒笑道:“还用找吗?这就十八盏油灯,一一试试不就知道了?”谢意说道:“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这样的机关一旦你找错了,可能就会启动毁坏程序。就象用银行卡试密码一样,三次错误就吞卡了,不过这个机会只有一次。”

    西门无望说道:“舒处,这个山洞看上去诡异,可并没有你们刚才说的那样可怕呀!”舒逸说道:“那是因为这个山洞对他们来说作用太大,舍不得破坏,它的意义是实用,而不是真正的做成陷阱。不过这次以后就说不定了,一旦他们知道这个山洞已经不隐秘了,他们很快就会重新布置。”

    谢意仔细地看了看四周的油灯,他对叶清寒说道:“叶哥,左边倒数第三个灯台,你往右拧一圈,再往左拧三圈。”叶清寒没有问为什么,照着他的话做了,果然,门应声而开。有湍急的水声响起,是一条暗河。

    河面并不宽,大约两三米左右,河水是从洞外流进来的,河边的堡坎砌得很整齐,西门无望说道:“这是条人工河,舒处,这水应该是可以饮用的。”舒逸说道:“这象是个战备洞。”谢意说道:“这洞应该不是军队挖的,挖洞的人对于易理有些研究,军队不可能这样。”

    沿着暗河又走了一个多小时,看到了微光,那是一种自然的光线,叶清寒说道:“舒处,出口,真的有个出口。”谢意笑道:“我早就说过一定会有出口,我们猜猜这出口在什么地方。”舒逸说道:“用得着猜吗?是千牛谷。”谢意尴尬地说道:“先生,你就让我和他们玩玩嘛。”西门无望说道:“啊?我们竟然又倒回去了?我可记得我们一直都是往前走的,怎么会回到千牛谷了呢?”

    叶清寒想了想说道:“我明白了,因为那条暗河,那条暗河看似笔直,其实绕了弯,我们沿着河走自然就走到了千牛谷。”谢意说道:“这么说也对,不过复杂了些。千牛谷旁就有条河,而千牛谷在河的上游,你想想,我们是逆流而上的,根据脚程,自然就会回到千牛谷了。”

    舒逸没有说话,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叶清寒问道:“舒处,你在想什么?”舒逸说道:“山魈,你们说真会有山魈吗?”西门无望说道:“舒处,按我说直接把椰海捞出来,好好问上一问不就清楚了?”

    舒逸苦笑道:“哪有那么容易,椰海明明知道我的身份,在见到我的时候都没有立即把事情说出来,这说明两个问题,一是她在惧怕什么,不方便说,二是她或许只是怀疑,并没有证据,她继续装疯卖傻是不希望打草惊蛇。”

    谢意说道:“这样的原始森林,就算是有山魈也没什么稀奇的。”舒逸说道:“按理说华夏国是不会有山魈的,不过云都省与越南毗邻,越南南亚倒是有山魈分布,如果有好事者引入也不足为奇,可如果真是山魈,椰海有必要让我们来查吗?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看到的所谓山魈并不是真正的山魈,而是人。”

    叶清寒说道:“人?野人?”舒逸说道:“大峡谷里面有古怪,你们想想,上次出现场时,现场清理得那么干净,那得多少人一起干才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而这群人的踪影却没有任何人见过,说明什么?说明他们一定不是从我们来的道路退走的,而是进入了大峡谷的深处,换而言之,他们也很有可能从大峡谷的深处来的。”

    西门无望嘴都张大了:“啊?这么多人,怎么可能藏身在大峡谷里面,吃什么喝什么啊?据我所知山谷里面可是没有什么村寨的。”叶清寒说道:“问题是这可是旅游区,就算是他们想藏身就不怕偶有游人看见吗?”

    一边说着,一边出了山洞,洞口十分的隐秘,竟然在高高的杂草之中,而且头面还有假山石,遮掩住洞口。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空山新雨后,就算是在盛夏,大家仍旧是感觉到层层的凉意,宛若深秋。清新的绿草与泥土的气息也变得格外的芬芳。

    叶清寒问道:“舒处,我们还继续往里去吗?”舒逸摇了摇头:“回去吧。”西门无望说道:“可我们一只山魈都还没见到呢?”舒逸说道:“我估计我们是见不到山魈了,不过至少今天我们也不是说没有收获,不是找到了这个洞吗?它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再说我们还现了四具侦察员的尸体,收获已经很大了。”

    谢意说道:“先生,你看,今天好在没有什么危险情况出现,你说如果真碰到什么攻击,你们手里都有家伙,就让我空着双手啊?”舒逸问道:“你忘记了?你现在是试用期,不合格的话哪来的给我滚回到哪去。”谢意吐了吐舌头:“得,得,算我没说,您老别那么大火。”

    叶清寒笑了笑,他问舒逸:“舒处,问你个比较私人的问题。”舒逸说道:“怎么?你一个大老爷们莫非也喜欢八卦?”叶清寒说道:“我听岳局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很,很……”他半天说不出下半截话,舒逸说道:“你们岳局是不是说我很邋遢,很龌龊啊?”叶清寒忙点了点头:“嗯,是这样的,可我见到你的时候却觉得你蛮干净也蛮清爽的,岳局是不是对你有什么成见啊?”

    舒逸说道:“你们岳局没说错,那是我生活的真实面,不过既然出来和你们共事,我得尊重你们,不把自己搞得人五人六的你们也不自在不是?”叶清寒尴尬地笑了笑。

    舒逸也笑了:“好了,少扯淡了,下午西门你到县警察局去了解一下,看看近几年来有没有游客在峡谷走失或者意外死亡,生过几起,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大概在什么位置,调查的结果如何,都必须给我搞清楚。”西门无望点了点头。

    舒逸又说道:“叶清寒和谢意你们俩个到市里去,搞清楚两个问题,一是椰海他们上次执行的是什么任务,结果是什么。二是到市国安局去,让他们帮忙查一下市里有点名气的风水师。”

    叶清寒说道:“好的,那舒处,你们要注意安全。”舒逸说道:“嗯,你们也一样。”

    回到椰海家的时候正是午饭时间,岩领竟然不在,说是带椰海去看医生去了。椰海的母亲为他们每人下了一碗面条。

    椰海的母亲把面端上来的时候,眼睛总是不愿意与众人的眼睛对上,放下面就怯生生地想离开。舒逸轻轻叫道:“大婶,椰海好些了吧?”女人身影顿了一下:“还是老样子。”说完什么便转身离开了,仿佛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停留。

    叶清寒说道:“她好象很怕我们。”舒逸叹了口气:“她怕的不是我们,应该是他的丈夫。”西门无望说道:“椰海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舒逸说道:“放心吧,有小和尚在的。”谢意说道:“小和尚真那么厉害?”舒逸白了他一眼:“至少比你厉害多了。”

    吃过午饭,叶清寒领着谢意开车去了市里,西门无望也去了县警察局。

    舒逸没有出门,他去了后屋,找椰海的母亲。

    女人见到舒逸,先是一惊,然后好容易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舒先生,有什么事吗?”舒逸微笑着说道:“没事,我的朋友都出去办事了,一个人呆着无聊,想找你聊聊天。”女人没有说话,低下了头。舒逸问道:“不知道椰海姑娘去的哪家医院?”

    女人说道:“好象是去了县医院。”她的目光闪烁。舒逸说道:“哦,那我去看看她。”女人忙说道:“哦,不,不是县医院,应该是市里的医院吧。”舒逸说道:“我的朋友刚刚去市里,我让他们去看看。”说完做势就要打电话,女人慌忙说道:“舒先生,您就别费心了。”舒逸望着女人,淡淡地说道:“说吧,想救椰海姑娘,你就告诉我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女人说道:“不,我不能说,舒先生,您别逼我,求求你了!”舒逸说道:“我是椰海姑娘的朋友,我不会害她,相信我,不管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一定能够帮助你们解决。”女人好象很是犹豫,舒逸没有逼她,掏出支烟点上。

    女人抬起头来:“舒先生,您可要救救椰海啊!”她话没说完,突然定住了,接着嘴角溢出了鲜血,舒逸跳了起来,扶住女人摇摇欲坠的身体,女人的嘴张了几下便断气了。女人的后背插着一柄飞刀,刺穿了心脏。

    舒逸掏出枪来,四下里看了看,没有什么现。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的心里有些内疚,如果自己不来逼问她,她也不会死。舒逸掏出电话,报了警。

卷一 血溅琉璃琴第二十三章 圈套

    舒逸只能报警,然后保护着现场。可他却非常清楚,这件事情并不简单,一个圈套已经把自己给套住了,而自己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虽然手上有所谓的特权,但一旦引起了当地人的不满,甚至引**,就不是那么好善终的了。

    怎么办?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也太粗心了,岩领为什么那么巧带着椰海去了医院,他这是给自己创造“机会”,创造和椰海母亲单独见面的机会,对手虽然不知道舒逸会把身边的人都派了出去,但他去算准了舒逸去见椰海母亲的时候一定会是一个人,因为椰海的母亲生性胆小,懦弱,人去多了反而会让她紧张,害怕。

    杀手早就埋伏在这里了,就等一个机会,杀了女人。

    现场只有舒逸和女人,舒逸没有去动女人的尸体,更没有去触摸那柄插入女人后心的匕。他知道匕上一定没有任何人的指纹,如果自己慌乱中去触碰,那么自己就更加说不清楚了。

    舒逸报了警之后便给西门无望和叶清寒都去了电话,这件事得让他的队友知道,但他却没有向严正和喻中国报告,出来这么长时间,他没有汇报过一次案情,一去电话就是这样的事情,他不知道两个部长会作何感想。

    警察来得很快,来了五六个警察,是县刑警队的,带队的是副大队长罗勇。警察来到案现场,罗勇简单的查看了一下尸体,然后对舒逸说道:“你报的案?”舒逸点了点头。罗勇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舒逸回答道:“我们是椰海姑娘的朋友,也是这里的住客。”罗勇说道:“是你第一个现的死者?”舒逸摇了摇头:“我来的时候她还没死,我们正说着话,她就被杀害了。”

    西门无望正好赶了回来,警察把他拦住,他推开警察到了舒逸的身旁:“舒处,你没事吧?”舒逸摇了摇头:“我没事。”罗勇看了一眼西门无望:“你又是谁?”西门无望正待说话,舒逸摆了摆手:“罗队长,借一步说话。”罗勇看了舒逸一眼,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舒逸走到了一旁的厢房里。

    舒逸把手伸进了兜里,罗勇警惕地准备掏枪,舒逸淡淡地说道:“别紧张。”说完他掏出了证件,递给了罗勇,罗勇拿过来打开看了一眼,他没想到面前站着的竟然是国家安全部的人。舒逸说道:“外边那个是我的同事。”罗勇这才放松了戒备:“舒处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舒逸苦笑道:“我被人设计陷害了。”

    罗勇说道:“我能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吗?”舒逸说道:“不能,我们的行动是绝对的机密。”罗勇有些不知所措,他说道:“舒处,这件事情我必须向我的上级领导汇报,因而我会把你们的身份告诉我的上级。”舒逸说道:“可以,但必须控制范围,严格保密。”

    罗勇点了点头:“请等一等。”罗勇掏出手机,应该是打给他的某位局长,他说话的声音很小,显然是不想让舒逸听见。十几分钟后,罗勇说道:“这件事情我已经向县局的刘局长进行了汇报,他说在你们的身份没有经过证实之前,你们必须先跟我们回县局去。”

    舒逸点了点头,程序上并没有什么问题。

    从房间里出去的时候,法医已经到了现场,罗勇把现场交给了法医和手下两个警察,便带着舒逸和西门无望回警察局。

    上了警车,罗勇提出要舒逸和西门无望暂时交出佩枪,西门无望哪里肯,双方差点呛了起来。舒逸淡淡地说道:“西门,给他吧。”说完他先把自己的枪给交了出去,西门无望只得跟着交出了佩枪,可他的眼睛却恨恨地瞪着罗勇。

    到了警察局,罗勇把他们带到了刑警队,让他们先在一个房间里呆着,房间里空荡荡的,象是临时羁押嫌疑犯的囚室。西门无望气愤地说道:“罗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罗勇说道:“对不起,我也是奉命行事。”西门无望说道:“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罗勇说道:“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只要杀了人,犯了法,就得接受法律的制裁。”

    说完,罗勇把门关上了,西门无望还在骂着,舒逸说道:“歇歇吧,你也不嫌累。”西门无望说道:“舒处,怎么办?”舒逸说道:“既来之,则安之,看看他们到底想怎么样。”西门无望哪能够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一旦任由警方把他们的罪名做实,那时候就是他们的特殊身份也救不了他们了。

    可当他看见舒逸淡定的神情时,他的心里踏实了许多。

    舒逸点了支烟:“至少他们还没给我们上脚镣手铐,除了手枪和证件,也没搜走我们的任何东西,我们还算是自由的。”西门无望说道:“舒处,你还有心说笑。”舒逸说道:“安心看场好戏吧。”

    舒逸的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他知道警方虽然如此做态,但却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的目的他已经了然,是想逼退自己。不过舒逸哪里会让他们得逞,舒逸轻轻说道:“西门,有句话听过没有,请神容易送神难。”

    西门无望说道:“舒处,你就别给我打哑谜了,你是说他们还会放了我们?”舒逸说道:“不放了我们,难不成还请我们吃饭啊?我敢打赌,不出两个小时,他们那个刘局长一定会亲自来给我们解释这是个误会。”西门无望说道:“为什么?”

    舒逸说道:“第一,我们的身份特殊,他们明明知道我们来了几个人的,现在只抓住我们两个,我们一旦有什么闪失,他们脱不了干系;第二,案现场虽然只有我和那女人,但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证明是我杀了那个女人;第三,就算他们不管怎么去伪造证据,却无法捏造得出象样的作案动机,所以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放了我们。”

    西门无望说道:“那他们为什么还要把我们关在这里?”舒逸说道:“一是做做姿态,表示他们并没有不作为,二是给我们一个警告,让我们别太自恃身份,毕竟这里还是他们的地盘,他们才是这里的主人。”西门无望说道:“这样就好,我还一直担心呢,怕他们把证据做实,陷阱我们。”

    舒逸说道:“他们不敢,虽然他们有这样的手段,但他们不敢赌,因为国家安全部的侦破能力和他们相比只强不弱,当然,这一切必须是基于警察局里有对方的人在掌控着局面,希望是我多心了。”舒逸虽然这样说,但他知道自己并非多心,至少警察局的作派已经表明,如果警察局没有问题,应该是积极支持与配合自己的。

    舒逸继续说道:“西门,别高兴太早了,其实我们呆在这里蛮好的,一旦出去,才是真正麻烦的开始。”西门无望说道:“为什么?”舒逸说道:“这才是这个圈套最厉害的地方,椰海家是佤人,西明也是个佤人聚居的地方,一旦有人利用这个案子做文章,利用我们的身份做文章,你想想,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西门无望说道:“我倒没想得这么远,听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如果真如你所说,有人在我们身上做文章,那么就会造成民族纠纷,导致**,这样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舒逸点了点头,西门无望苦着脸道:“那怎么办?”舒逸说道:“办法只有一个,不过却有风险。”西门无望说道:“什么办法?”舒逸说道:“之前我已经打过电话给小和尚了,现在能够化解这场灾难的只有椰海,不过椰海到底能不能帮到我们我就没太大的把握了。”

    叶清寒接到舒逸的电话,吃了一惊,忙带着谢意赶回西明县,路上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岳志伟:“岳局,舒处出事了。”岳志伟听了问道:“他能出什么事?他可是从严部长那领了特权的。”岳志伟不以为然,叶清寒自然早就看清了形势,他把利害关系向岳志伟说了一遍,岳志伟这才说道:“你等等,我这就去向两个部长汇报。”

    半个小时后,叶清寒接到了严正的电话。严正居然还笑得出来:“小叶啊,这件事情就让你们舒处长去处理吧,如果这点小事他都搞不定,他这个九处的处长就不合格,要不要也就算了。”叶清寒说道:“可是……”他话还没说完,严正就说道:“要相信你们的领导嘛,你只要做到一点,无条件的执行他的任何决定就行了,哪怕你觉得是错误的命令。”

    说完严正挂断了电话。严部长到底是什么意思?叶清寒硬是没有搞懂,不过他又好象心里有了底,舒处一定能够有办法摆脱困境的。谢意对于国家安全部这个组织知之甚少,他问道:“叶哥,事情真的很严重吗?”叶清寒苦笑着说道:“这样说吧,如果是我摊上这档子事,估计是不坐大牢也得丢了差事。民族纠纷,**,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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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血溅琉璃琴第二十四章 脱壳

    果然如舒逸所料,才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西明县警察局刘局长便亲自到了羁押室,就只有罗勇陪着他。刘局长是个矮胖子,估计不到一米六五,看上去长宽高都差不多,不象个篮球也象个冬瓜。

    罗勇关上门,刘局长满脸堆笑地走到舒逸面前说道:“这位就是舒处长吧,我叫刘福海,西明县警察局局长。罗队长已经把事件的经过都告诉我了,误会,一切都是个误会。两位是国家安全部门的要员,怎么可能杀人呢,罗队长在这件事情上处理不当,我已经狠狠地批评过他了,这个案子一定另有隐情,罗勇,你们要全力以赴,早日抓到真凶。”

    刘局长明显是在做戏,舒逸淡淡地说道:“刘局,我觉得还是得调查清楚的好,反正我们已经来了,就先呆在这吧,等案子有了结果,我们再出去,不然你们怎么向死者家属和群众们交待啊。”舒逸的话让刘局长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没想到舒逸竟然会来这一手。

    他的笑容依旧:“这哪行,既然是误会,再把你们留在这里不是打我们的脸吗?罗勇,你看你们办的是什么事情?还不快给舒处道歉?”罗勇忙上前赔笑道:“舒处,您大人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舒逸看了刘局长一眼:“刘局,你这么对待罗队长可就不地道了,我记得当初我向他亮明身份以后,他可是打过电话向你请示过的。”

    他又看了罗勇一眼:“罗队,当时你请示完以后可是这样对我说的,先说是只要验明我们的身份,就会放了我们,后来你又把我们关在了这里,你告诉我是奉命行事,还义正词严地说不管是谁,只要杀了人,犯了罪,都一定要受到法律的制裁对吧?”

    刘局长瞪了罗勇一眼,罗勇不敢看他。

    舒逸说道:“现在案子还没有水落石出,你们就放我们走,恐怕不合适吧?”刘局长说道:“舒处长,你们还是走吧,不然上面怪罪下来我可担不起这个现任啊。”舒逸说道:“好吧,既然刘局长这样说我还好说什么呢?不过这件事情明显是针对我们的,破案的事情也不劳烦贵局了,从现在开始,案子由我们九处接手了,因为我们怀疑有人意图谋杀国家安全人员,西门,记得和罗大队办理好案件的交接,对了,罗队长,我们的家伙什记得还给我们。”

    罗勇看了看刘局长,刘局长脸色很难看,就象是吞了只苍蝇一般,他无奈地点了点头:“按舒处说的办。”舒逸又说道:“对了,刘局,另外还有件事情得麻烦你,我们得向你借一支手枪,另外还要二百子弹,至于手续,随后会有人补办的。”

    刘局长说道:“行,没问题。”舒逸这是替谢意要的,至于谢意的证件,那小子可是制假高手,不等部里把证件出来,自己便已经弄了一本,还别说,这小子还真有天赋,就连叶清寒都分辨不出是假的。

    刘局长很快便让人送来了枪和子弹,舒逸打了个借条。刘局长说道:“舒处,你的要求我已经做到了,你看?”舒逸淡淡地笑了笑:“好吧,既然这样我也不为难刘局了,我们这就走。”走得两步,舒逸回过头来说道:“对了,刘局,你不会一边放我出去,一边让死者家属在门口把我拦住吧?”

    刘局长的脸色微微一变,忙说道:“怎么会呢?况且这个案子已经收舒处你们接手了,我相信你们会给死者家属一个交待的。”舒逸说道:“那就好。”

    就在这时,舒逸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是小和尚打来的:“喂,我是舒逸,嗯,知道了。”他挂上了电话,对西门无望说道:“走吧,西门。”舒逸知道,死者家属一定早已经得到了消息,并且应该围在了警察局外。小和尚的电话证实了他的猜测,不过危机已经解除了。

    来到警察局门口,释情扶着椰海等在了那里,门口围了很多人,看得出来,他们的情绪刚刚平静下来。刘局长望了一眼罗勇,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椰海见舒逸他们出来,她走到舒逸的身边,挽住了舒逸的胳膊:“你没事吧?我担心死了。”舒逸摇了摇头:“我们没事。”椰海说道:“没事就好,我们回家吧。”在众目睽睽之下,椰海和舒逸就象一对恋人,挽着手离开了。原本围观的人群也渐渐地散了。

    西门无望忍不住问道:“舒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舒逸说道:“这你得问椰海姑娘,如果不是她,我们将要面对的可能就是激愤的群众了。”椰海很虚弱,舒逸干脆搂住了她的腰,搀扶着往她的家里走去。

    椰海家离警察局并不远,走路也就是十来分钟。

    回到椰海的家里,她母亲的遗体已经被警察局给带走了,因为是谋杀,尸体解剖是省不了的。舒逸把椰海扶到了床上,西门无望问道:“和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释情说道:“是椰海姑娘,她赶到了警察局,告诉围在门口的一众亲属,先生是她的未婚夫,她担保她母亲不可能是先生杀的。”

    舒逸心里有些温暖,他看了椰海一眼:“还有呢?”释情说道:“椰海姑娘还告诉大家,她的父亲岩领也是这样认为,凶手一定另有其人,所以大家才都没有再闹了。”舒逸瞪着和尚说道:“还有呢?”和尚摇了摇头:“没了。”

    舒逸说道:“岩领呢?他去哪里去了?”释情看了椰海一眼,没有吭声。椰海轻轻地说道:“不关他的事,是我,我把他杀了。”舒逸并没有感到惊讶,只是西门无望却吓了一大跳。舒逸说道:“椰海姑娘,你别替他遮掩,以你现在的情形,你杀不了岩领,除非小和尚帮你。”

    释情双手合什:“阿弥陀佛,先生,人是小和尚杀的,事情紧急,我也是没有办法。”

    舒逸淡淡地说道:“说吧,怎么个紧急法?”释情说道:“当时岩领准备对椰海姑娘下毒手,和尚为了保证椰海姑娘的安全,只能出手了。你是给我下过死命令的,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椰海姑娘出事。”

    舒逸早就猜到了,不解决掉岩领,小和尚和椰海根本就不可能在这里出现。舒逸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是我给你打电话以前,还是之后?”释情想了想说道:“这还真不好说,你给我打电话的同时,岩领也接到了一个电话,挂了电话以后他便准备向椰海姑娘下手了,幸好我反应快,没能够让他得逞。”舒逸又问道:“没留下什么尾巴吧?”释情摇了摇头。

    椰海躺在床上,眼睛湿润:“舒处,对不起,这次给你们添麻烦了。”舒逸微笑着说道:“椰海姑娘,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椰海点了点头。舒逸问道:“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们在调查什么案子?”椰海说道:“我是市警察局缉毒大队的,那次我们在抓捕一个毒贩子。”舒逸说道:“后来听说你们已经抓到人了,可你为什么却没有归队?”

    椰海说道:“这个案子我们跟了很长时间,所以破案以后队里给了我们几天的假,我就留下来了,想陪陪我的父母。”舒逸说道:“你在家的这几天到底生了什么事情?”椰海苦笑了一下:“记得是休假的第二天晚上,大约凌晨一点多钟,我听到父母亲在吵架,虽然他们的声音并不大,但我的睡眠很浅,还是隐约听到了。”

    “我悄悄地来到他们门前,我听到父亲说,如果你敢把事情告诉她,我就把你们母女一齐杀了。当时我心里一惊,父亲话里的她明显指的就是我,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愤怒使得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他们口中的事情到底又是什么?”椰海一边痛苦地回忆,一边说道。

    舒逸没有打断她,静静地听着,和尚轻轻念了声佛,西门无望也竖起了耳朵,生怕错过椰海的叙述。

    椰海继续说道:“我很想敲门进去,问个究竟,可我还是忍住了,父母之间有什么秘密本是正常的事情,或许这是父亲一时气头上的话,如果我现在进去不是火上浇油吗?我又悄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可是这一夜我失眠了。”舒逸说道:“后来呢?”

    椰海说道:“记得小时候我每次不开心都会一个人跑到神山去,在灵音台那坐上一会,闭着眼睛,听听风声,然后心情就会好许多。所以第二天一大早,父母亲还没有醒,我便一个人进了神山,去了灵音台。在那坐了一个多小时,心里舒坦了些,我才慢慢走了出来。”

    舒逸轻轻问道:“谁知道你离开灵音台,回到千牛谷口的时候看到了山魈?”椰海点了点头:“看来你看懂了我的出的信号。果然如你所说,在千牛谷口,我看到了山魈,至少一开始我以为是山魈,但当我看仔细以后,我现在并不是真正的山魈,而是人,只是身上长满了绒毛。乍一见到,我吓了一跳,但好奇心却让我忍不住想看个究竟,我掏出了枪,追了上去!”

卷一 血溅琉璃琴第二十五章 捐赠

    听到椰海说她大着胆子向“山魈”追了上去,大家都为她捏了把汗。

    椰海说道:“我一边追,一边叫道,站住!可是那人却根本就没有停下的意思。你们也知道,那种情况下我根本不可能真的开枪,只得继续往前追。突然,他停了下来,转身望着我,他的眼神很恐怖,紧紧地盯着我。我感觉好象要被他的眼神撕裂一般。但我还有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他对着我咿呀呀地叫了一气,不是叫,我想应该是什么语言,但我听不懂。”椰海说道。舒逸轻轻地问她:“是不是日语?”椰海摇了摇头:“不像,虽然我不会日语,但我敢保证那应该不是日语。就在我快要走到他的面间时,眼睛一黑,我便晕了过去。当我醒来的时候,现我竟然是在家里,躺在自己的床上,我赶紧去摸我的枪,还在。我赶紧给你打了个电话,可你关机,我才又给叶哥打了过去。”

    就在这时,房间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叶清寒和谢意回来了。

    叶清寒走到舒逸的面前:“舒处,你没事吧?”舒逸微笑着说道:“没事,先别说话,坐下来听椰海姑娘说吧。”

    两人在房间里找个地方坐了下来,椰海没有理会他们,继续说道:“就在我正准备把事情告诉叶哥的时候,父亲来了,我只得让他转告你,我找过你。父亲坐到我的床边,微笑地望着我。我问他自己怎么会在家里,他笑着说道,你一直昏睡,叫都叫不醒,不在家里你能在哪里?当时我楞了一下,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个恶梦,难道‘山魈’的事情并不是真的?再或者就连昨晚父母亲吵架的事情也不是真的?”

    西门无望大声道:“怎么会这样?”舒逸说道:“别打岔,听椰海姑娘说。”

    椰海说道:“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现母亲的目光有些闪烁,而我的脑头还残留着一丝疼痛,我记起来了,当时我被打晕了过去。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我问父亲,他为什么要骗我,在我身上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开始他还是坚持说是我做了恶梦,可当我说我听到昨晚他们吵架的事情时,母亲的脸色变了,她好象很害怕,而父亲的眼里却露出了凶光。”

    “可他的脸上还带着笑容,他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他说一定是我这段时间办案太累了,产生了幻觉,让我好好休息一下,我正待再说什么,他突然一掌狠狠地切在我的脖子上,我又昏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脑子里一片混乱,明明能够看到朋友们在对我说着什么,可却听不真切,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椰海说到这里,望了舒逸一眼:“我怀疑我是让什么药物给控制住了。”

    舒逸点了点头:“是的,能够产生这样的效果的药物并不少,也许偶尔你还会胡言乱语,只是没有人会怀疑你的亲生父亲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对待你。”

    椰海说道:“有时候我还能够有些意识,我尽可能地拒绝食物或饮水,但又不能够一点都不碰,因为朦胧中我不只一次地听到父亲在威胁母亲,要她把我的事情隐瞒住,要她逼着我吃他送来的水和食物,不然,他就对我和母亲不客气。所以我很艰苦地度过了这几天,我不仅要努力地吃他送来的东西,还要努力地呕吐,在他没能够顾及我的时候,拼命地呕吐。”

    舒逸长长地叹了口气:“苦了你了。”椰海摇了摇头:“当我再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压抑着心里的激动,我不敢乱说话,我不想害了我的母亲,我知道,父亲一定不会是一个人,因为他曾经说过,说母亲是斗不过他们的,而他们则随时随地可以要了母亲的命。”

    舒逸说道:“现在看来,岩领没有说谎。今天如果不是你,我们的处境就很艰难了。”舒逸望着释情:“小和尚,你把今天生的事情说一遍吧,让椰海姑娘休息一下。”

    释情说道:“今天一大早,岩领便带着椰海姑娘出去了,他们去了城西的红棉寺。奇怪的是到了寺院门口,他们却没有进去,而是在寺庙门口站了很久,当时我以为他是在等什么人,可一个多小时过后,他把椰海姑娘给领进了寺庙里,我便悄悄地跟了进去。岩领好象对寺庙很熟,径直就走出了寺庙的后门上了山,一直上到半山,已经快中午了,他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点上了旱烟,悠闲地抽着。”

    椰海轻轻说道:“和尚说得没错,我也不知道他想搞什么鬼,不过我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只得由他摆布着,我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和尚继续说道:“我距离他们大概有三五十米,先生知道,以我的功夫岩领是根本察觉不到我的存在的。直到先生打来电话,告诉我椰海姑娘的母亲遇害了,接着我便看见岩领也接了个电话,他接完电话,便露出了杀机。”

    小和尚顿了顿:“我觉得事情不妙,便闪身上前,见岩领掏出一把匕,就准备向椰海姑娘的心口刺去,这个时候我距离他有七八米远,来不及思考,我就给了他一粒佛珠,射入了他的太阳穴,他当场毙命了。阿弥陀佛,善哉,罪过。接着我才扶起椰海姑娘,把她母亲遇害,先生陷入困境的事情告诉了她,她才让我背着她赶到了警察局。”

    舒逸说道:“椰海姑娘,小和尚杀了你父亲,你就不记恨他?”椰海摇了摇头:“他不是我父亲。”舒逸笑道:“为什么?”椰海说道:“因为我还现了一个秘密,那天你来看过我后,我父亲便警告我的母亲,不许把事情向你泄露半个字,那时我父亲就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袖衬衣,父亲夏天一直都喜欢穿背心,可这次我回来却从来没见他穿过,终于在母亲和他撕扯的时候衣袖撕烂了,我看见他的右臂上的古怪。”

    椰海还未说完,舒逸说道:“有刺青,新月之上有个箭头,就和在峡谷现的那具尸体上的刺青一样。”椰海点了点头:“我父亲没有刺青,而我看见他手上的刺青应该是很久以前这纹上去的。仿佛有些褪色了。”舒逸再也没有疑问,他站了起来:“椰海姑娘,你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然后赶紧归队吧,这里的案子交给我们,有什么消息我会马上通知你。”

    椰海说道:“不,我一定要留下,我一定要找到杀害我母亲的凶手,一定要找到我父亲的下落。再说,再说……”她没有说出口,脸却红了。西门无望看了一眼舒逸,眼里有着促狭。舒逸说道:“再说什么啊?”西门无望说道:“舒处,佤家女孩一旦认了亲,如果你不要她,以后她再也没有颜面了,在佤家再也抬不起头来。”

    舒逸的脸是满是苦涩,他没想到椰海会不顾自己的名节去警察局救自己,这下麻烦大了。不过舒逸也不是个矫情的人,他笑道:“那你先留下来吧,不过先把身体调理好,谢意,这个事情就交给你了。”

    说完,舒逸等人便离开了椰海的房间,剩下一脸通红的椰海。

    出门之后西门无望说道:“舒处,那个假岩领死了要不要报警?”舒逸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估计他的尸体也已经不在了。”西门无望问道:“为什么?”舒逸说道:“他为什么要带椰海去那里?因为他们已经计划好了,杀人灭口,这边杀了椰海的母亲,嫁祸给我,就算我不受法办,也会惹上大麻烦,而那边杀了椰海,然后打个时间差,也把账算在我们头上。”

    谢意说道:“好歹毒的计策!”舒逸说道:“他们跳出来是好事,做得越多,错得越多。”

    叶清寒说道:“舒处,你猜我们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谁?”舒逸摇了摇头,叶清寒说道:“芥川雄一的车队,他们拉着一些衣物书籍,就是来给贫困山区的儿童做捐赠。”

    舒逸皱起了眉头:“捐赠?”叶清寒点了点头:“芥川雄一亲自带队,这次也算是大手笔了,大约七八辆小卡车,听说捐赠的物资近百万元。”舒逸笑了:“看来这位芥川先生还真是个善人,清寒,我们去会会他。和尚,你的任务还是保护好椰海的安全!”

    来到西明宾馆,果然看到宾馆院子里停了六七部轻型卡车,还有两部黑色奥迪。西明宾馆说是宾馆,其实原本是西明县招待所。叶清寒说道:“这就是芥川雄一的车队,估计现在县里的几位领导正在陪着他吃饭吧。”

    舒逸淡淡地笑了笑,走过去往车了看了一眼,车上确实装满了货物,用大编织袋装着。舒逸对叶清寒说道:“你见过芥川雄一吗?”叶清寒说道:“我只是看过他的照片,不过我敢肯定带队来的人正是他。”舒逸轻轻地说道:“有趣,西门,一会你打听一下,是不是会有个捐赠仪式什么的,然后又有些什么活动,最好搞一份芥川雄一他们在西明的行程表。”

    西门无望说道:“没问题。”

    舒逸说道:“我们回去吧。”谢意好奇地问道:“我们不是来会芥川雄一的吗?”舒逸说道:“今天看来不是时候,改天吧。”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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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血溅琉璃琴第二十六章 机锋

    “舒处,捐赠仪式定在明天上午十点,在县中心小学,县里的几个主要领导都会去,省里、市里的几家媒体也会来。”西门无望说道。叶清寒给舒逸倒了杯茶,放在舒逸面前的茶几上:“省里的媒体也来?不就是一百多万的捐赠吗?”西门无望笑道:“别忘了,芥川雄一可是日籍华人,媒体重视也很正常。”

    舒逸淡淡地说道:“仪式结束后有什么节目吗?”西门无望说道:“哦,下午芥川雄一会到红棉寺去参观,听说芥川与红棉寺的住持空正大师很有交情,每次芥川到西明来都会去红棉寺。”舒逸皱起了眉头:“这个芥川经常到西明来?”他的目光望向叶清寒,叶清寒他们曾经对芥川雄一进行过调查,可这么重要的情报他们却没有提起过。

    西门无望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是听刑警队的罗勇说的。”舒逸又问道:“那和他一起来的那帮人呢?特别是那六七个开轻卡的驾驶员。”西门无望说道:“哦,他们也有安排,是到神山去游玩,他们为是由县里统一派车还是自己开车前往,还没统一意见呢。”

    舒逸说道:“县里的意思是统一派车,而他们自己多半要求自己开车去,对吧?”西门无望惊讶地说道:“你怎么知道?”舒逸笑而不答。他扭过头对叶清寒说道:“清寒,明天如果他们统一乘坐县里安排的车子就算了,如果他们是自行开车前往,那你和西门也去凑凑热闹吧,紧紧地跟着,要保证随时随地他们在你们的视线中,你们也在他们的视线中。”

    叶清寒有些不解:“为什么?”舒逸说道:“别问为什么,你照办就是了。好了,你们先聊,我去看看椰海姑娘。”

    舒逸也不去解答几人心里的疑惑,他去了椰海的房间,释情见舒逸进来,便悄悄地出了房间。

    椰海睡得正香,舒逸轻轻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谁知道椰海还是被惊醒了,见是舒逸,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来了?”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怎么样,觉得好一点了吧?”椰海浅浅地一笑:“嗯,好多了,人也精神多了,就是胃口还不太好。”舒逸说道:“那当然,你已经好几天都没有正常进食了,胃有些收缩,这个时候不暴饮暴食是对的。”

    椰海说道:“我今天在警察局门口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的声音很小,就象蚊子在叫一般。舒逸说道:“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椰海说道:“不,是我应该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我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对了,你来见我是不是有事情要问?”

    舒逸说道:“芥川雄一这个人你听说过吧?”椰海说道:“当然,挺有名气的一个企业家,他是以慈善闻名云都的,在市里就有两所希望小学是他捐建的。”舒逸说道:“西明呢?他是不是经常到西明来?”椰海摇了摇头:“我的印象中他好象和西明并没有什么交集,我曾经还和同事开玩笑说,这个芥川雄一什么时候也到我们西明来做做善事。”

    舒逸微笑道:“你的愿意已经实现了,他今天已经到了西明,准备为西明的贫困儿童捐赠衣物和书籍。”椰海笑道:“哦?他还真的来了?”舒逸点了点头:“可我怎么听说他和红棉寺的住持空正大师很有交情呢?还说他每次到西明都会去看望空正。”

    椰海说道:“怎么可能,红棉寺是去年才修缮的,也是去年才开始有的僧侣,空正大师原本是市里景光寺的大和尚,去年七月才来红棉寺升座的。他的升座仪式我可是亲眼见到的,至于说芥川和他有交情,或许不虚,但一定不是空正大师来西明以后。”舒逸说道:“怎么样,能走动了吗?如果可以,明天陪我去会会空正大师,我想小和尚一定有兴趣和他谈谈禅。”

    椰海点了点头:“嗯,对了,替我谢谢小和尚,他今天为我母亲诵了一天的经。”

    第二天下午,红棉寺。

    红棉寺并不大,大小殿堂有六七座,舒逸在椰海和释情的陪同下把整个寺庙游了一圈,然后舒逸便领着二人往禅房走去。才到院外,便有一个小和尚把他们拦住:“三位施主,请留步,这里是禅房,谢绝参观。”

    释情走上前去,双手合什:“阿弥陀佛,黔灵山宝光寺戒空和尚求见空正大师。”释情双手奉上了度碟,那小和尚拿起看了一眼,再望向释情的眼中充满了惊讶。释情的度碟上俨然写着宝光寺住持,可他太年轻了,看上去顶多二十一二岁,那个小和尚自然有些怀疑。

    释情的眼神很是平淡:“烦请通报一下。”小和尚忙说道:“请稍候,我这就去通报。”小和尚进去后,椰海轻轻问道:“小和尚,哦,释情,你怎么不称呼他小师父?”舒逸淡淡地说道:“他受不起,释情名义上还是宝光寺的住持,是大和尚。”释情淡然一笑,没有吭声。

    不一会,小和尚跑了出来,把度碟还给了释情,恭敬地说道:“戒空大师,请。”说完,他又扫了一眼释情身后的舒逸和椰海。释情说道:“这两位是我的朋友。”小和尚没有说什么,走在前面带路。

    小和尚直接把三人带到了空正大师的禅房,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章草,只见上面写着:“苦心志,乐志趣,宏气度,谨言行”,落款是空正自勉。内室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阿弥陀佛,哪位是戒空大师?”释情忙上前一步:“贫僧戒空,冒昧前来打扰大和尚,还望见谅。”从内室出来的正是空正法师,而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西装革履,气度不凡。

    空正法师望着舒逸和椰海问道:“这两位是?”释情淡淡地说道:“这位是我的好友,舒逸先生,这位是椰海姑娘。”空正法师笑道:“巧了,贫僧也有朋友自远方来,相聚是缘,相识也是缘,大家一起喝一杯清茶何妨?”

    释情望了舒逸一眼,舒逸躬身应道:“恭敬不如从命。”

    内室里有一张木几,上面放了一个茶盘,一套并不华丽的茶具,一壶刚刚泡好的香茶。

    待众人坐下,空正法师便给大家斟上了茶,舒逸轻轻品了一口:“好茶。”穿西装的男子也笑了,不过笑中带着几分不屑:“既然说是好茶,舒先生可知这是什么茶?”

    舒逸笑了笑,看了一眼茶底,淡淡地说道:“此茶一芽双叶,叶长而肥壮,苍绿匀润,入口滋味鲜爽,有芝兰芳香,这应该是极品太平猴魁。”空正眯着眼睛望着舒逸,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西装男子说道:“算你有眼力。”空正说道:“对了,忘记给你们介绍了,这位是芥川雄一先生,贫僧在景光寺时结识的好友。”

    舒逸说道:“原来是芥川先生,幸会了。”其实在今天早上的捐赠仪式上舒逸便已经见过了芥川。芥川说道:“不知道舒先生在哪财?”舒逸摆了摆手:“不说也罢。”舒逸虽然这样说,但他的眼睛还是轻轻瞟了一眼芥川雄一,芥川雄一的脸上有些难看,舒逸心里觉得奇怪,这个芥川竟然真不知道自己的来历。

    舒逸微笑着对空正说道:“刚才在外间墙壁上看到大师墨宝,大有张旭之风,特别是弘一大师的那几句谒语,让大师这一提炼,就更精辟了。”空正笑道:“哦?看来施主也是向佛之人,对弘一大师也颇有研究啊。”舒逸说道:“研究不敢当,弘一大师佛法高深,我辈只能说勤勉学习罢了。”

    空正法师说道:“舒施主谦虚了。”他又添了轮茶,芥川雄一道:“戒空大师,刚才听空正大师说你是黔州省宝光寺的住持,这让我着实吃了一惊,在我看来,大师真的很年轻。”释情说道:“那依施主的意思,要什么年纪才能做住持。”芥川雄一说道:“年轻虽然是优势,但参禅悟道,到底根基浅了。”

    释情笑了:“施主些言差矣,心事佛,则佛在心,心中有佛则众生是佛,我亦是佛,有口无心,心中无佛,哪怕天天古佛、清灯、黄卷终老,离佛亦远,与年纪何干?”芥川雄一脸上一红,尴尬地说道:“受教了。”空正说道:“何谓佛?”释情轻轻说道:“哪里有佛?”空正笑了:“果然是高僧。”

    椰海听得云里雾里,她轻轻拉了一下舒逸的衣袖:“他们在说什么?”舒逸笑道:“空正大师问戒空什么是佛,戒空回答了,他告诉我们,佛无形,却无处不在。”椰海嘟起了嘴:“为什么你能听明白,而我不能?”舒逸回答道:“他们这是在谈禅,也叫打机锋,想要听懂,对佛理需要有一定的悟性。”

    空正笑了:“舒先生若能入得佛门,是佛门之幸啊。”舒逸淡淡地笑道:“大师又着相了,无处不修行,岂分槛内槛外?”空正一楞:“嗯,贫僧是着相了。”

    芥川雄一看了看时间:“时候不早了,空正大师,我就先告辞了。”舒逸也站了起来:“叨扰大师这么久,我们也要告辞了。”释情和椰海也跟着站了起来,向大师做别。

    出了红棉寺,芥川雄一很礼貌地跟舒逸他们道别后上了他的黑色奥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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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血溅琉璃琴第二十七章 复活

    椰海不解地说道:“舒大哥,我们走这一趟有意义吗?”舒逸笑道:“有意义,太有意义了。你没现吗?芥川并不知佛理,而他和空正间的关系也并不那么亲密,这说明什么?两人根本不是什么多年的好友,空正说芥川是他的朋友,多半是他在景光寺当住持时芥川去捐过几次善款而相识而已。”

    椰海说道:“可这与我们要查的案子有什么关系?”舒逸说道:“暂时还不能说,走,我们回去,看看叶清寒他们那边是怎样一个情况。”

    舒逸他们三人回到椰海家,才到门口,都呆住了,释情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脸微微白。椰海也楞在那里,一动不动,倒是舒逸,很快便恢复了常态。舒逸微笑着走上前去:“岩领大叔,什么时候回来的?”

    岩领正蹲在大门口抽着旱烟,看到舒逸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舒先生,回来了?”舒逸点了点头,他拉了一下椰海,椰海才轻轻地叫了一声:“阿爸!”岩领说道:“嗯,椰海,你的假期快结束了吧?”椰海胡乱地“嗯”了一声,岩领说道:“结束了就赶紧回去,别让领导批评。”

    释情走过岩领身旁的时候身体眼睛盯着岩领看了很久,他想不通,明明岩领已经被自己杀死了,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舒逸站在岩领的面前,轻轻叹了口气:“岩领大叔,大婶的事情,我十分难过,希望你能够节哀,别太难过。”岩领脸上流露出悲哀,他说道:“舒先生,我知道这不关你的事,好了,你们去休息一下吧,我去准备晚饭。对了,你们的朋友已经回来了。”

    椰海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她有些害怕,跟着舒逸去了他的房间,叶清寒、西门无望和谢意都已经等在那里了。西门无望关上了门:“舒处,你看到他了?”舒逸自然知道西门无望口中的他是谁,他点了点头。谢意说道:“先生,虽然我平时是喜欢装神弄鬼,但我怎么也不相信一个死人真的能够复活。”

    释情呼了一声:“阿弥陀佛。”椰海却面无表情,甚至血色都看不见了。

    舒逸坐了下来,点上支烟,轻轻地说道:“谁说他是鬼?”椰海说道:“舒大哥,你的意思,他真是我父亲?”舒逸点了点头:“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还能怎么解释。”椰海说道:“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可能会把他送回来?”舒逸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我现在也说不清楚,清寒,先说说今天你们遇到的情况。”

    叶清寒整理了一下情绪,慢慢说道:“今天下午,那几个司机开着车进了神山,我们一直跟在他们的后边,一直到了千牛谷,他们才停了下来,我们也跟着停了下来,他们领头的人过来和我们攀谈,无非是问了些关于千牛谷的传说,而后他们问我们是不是准备进峡谷去,我回答说是的,那人说道,其实峡谷估计看上去与千牛谷也差不了多少,他们就不进去了,抽了支烟,他们便原路返回了。”

    舒逸没有说话,他拿着一支烟,在手上把玩着。西门无望说道:“舒处,为什么让我们盯住他们?”舒逸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想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叶清寒敏感地说道:“舒处,他们为什么非要自己开车进神山?按常理来说,驾驶员巴不得能够有个休息的机会,坐车游玩不更轻松?”

    舒逸微笑着说道:“看来你是动了脑筋的,继续说。”叶清寒说道:“我也说不清楚,我只是觉得他们开着车进谷里去,一定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果我不是说也要到峡谷去,我想他们应该会一直把车开进去的。”

    谢意说道:“假如他们开的是小车我还想得通,开着七部轻卡去游玩,也亏他们想得出来。”舒逸说道:“大家上午都去看了捐赠仪式,有什么感受?”西门无望说道:“芥川雄一好象很不在状态,坐在主席台上有些焦躁不安的,整个捐赠仪式上他至少看了四次时间。”

    叶清寒说道:“还有,这次捐赠仪式来了那么多的媒体记者,可仪式的过程却很简化,给人一种草草了事的感觉。”

    舒逸说道:“嗯,确实如此。清寒,看来还得麻烦你一趟,去省城,好好查查这个芥川雄一,包括他的公司和与他有往来的一些企业,这些企业负责人的社会背景。特别是有日资背景的,要作为重点调查的对象。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够了吧?”叶清寒道:“足够了,小盛不是已经在着手调查了吗?我想应该多少有些眉目了。”

    舒逸又对西门无望说道:“昨天出了那档子事,我倒把布置给你的任务给忘记了,怎么样,调查出什么了吗?”西门无望楞了一下,马上想到了是什么任务,他回答道:“我昨天去了县警察局,他们告诉我,近几年来,没有游客在神山失踪的报案记录,不过倒是有两起游客擅自攀爬峭壁,坠地身亡的备案。”

    舒逸说道:“你再跑一趟警察局,把这两个游客的资料给拿回来。然后准备出。”西门无望问道:“去哪?”舒逸说道:“去那两个游客的老家,就只向他们的亲人调查一个问题,看看两人是否攀岩爱好者。”西门无望点了点头。

    舒逸又想起了什么,他对叶清寒说道:“还有,你去省城经过市里的时候到景光寺去一趟,打听一下芥川雄一近几年在景光寺是否有过捐赠,捐了多少钱,他和当时的住持空正法师的关系如何。打听到了马上给我电话。”叶清寒也点了点头。

    舒逸的电话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喂,舒处吗?我是云都省国家安全局的副局长肖长天,有个情况向你汇报一下。”舒逸的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易平那个小家伙出什么事了吧?舒逸忙说道:“请讲。”

    肖长天说道:“今天中午,和易平一起的那个范先生说出去买包烟,起初我说派位同志云帮他买,他有些生气,说他并不是囚犯,应该有行动的自由,我们也不好说什么,说同意了,我还派了个人跟着,他进了一家市,我的人便在外面等着,谁知等了一段时间没见他出来,进去一看,他已经不见了,市有后门,估计他是从后门溜了。”

    舒逸这才放下心来:“易平没事吧?”肖长天说道:“没事,就是情绪不太好。”舒逸说道:“嗯,就劳你们多费心了,保护好他,千万别让他出什么事。”

    肖长天说道:“放心吧舒处,我们一定保护好他。”说完,挂了电话。叶清寒问道:“出了什么事?”舒逸说道:“和易平一起来云都的那个范先生跑了。”西门无望说道:“啊?他为什么跑?”舒逸说道:“还不清楚,不过我觉得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人告诉了他易停的消息,出于某种原因他一个人去找易停了。二就是他本身就有问题,心里有鬼,坐不住了。”

    叶清寒问道:“要不要让肖长天派人去找?”舒逸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现在反而希望能动的都动起来,不然还真不知道从哪入手了。”

    “舒先生,开晚饭了!”岩领在屋外叫道。舒逸示意谢意把门打开,舒逸说道:“岩领大叔,辛苦你了。”岩领摇了摇头说道:“不辛苦,你们是开钱的,又没白吃。”舒逸对椰海说道:“椰海姑娘,你领大伙去吃饭吧,我有几句话要和大叔说说。”

    大家都很想留下,听听舒逸到底要和岩领说些什么,特别是椰海,但舒逸既然已经这么说了,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和大家去吃饭了。

    舒逸把岩领请到了屋里,轻轻地关上了门。

    他掏出一支烟递给岩领:“大叔,能告诉我这几天你去了什么地方吗?”岩领的手一抖,烟掉到了地上。他弯下腰,慢慢地捡起了地上的香烟,放到嘴边吹了吹。舒逸掏出火机给他点上,岩领吸了一大口,呛得他直咳嗽。

    舒逸静静地坐在床边,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岩领那张满是沧桑的脸。

    岩领叹了口气,轻轻说道:“舒先生,我知道你们不是寻常人,应该也是吃公家饭的。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我是怕说出来你也不会信。”舒逸笑了笑:“你都没说,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相信?”

    岩领说道:“如果我说我只是睡了一觉,你相信吗?”舒逸虽然脸上还保持着笑容,可内心却是一震:“大叔,能够说明白一点吗?”

    岩领说道:“应该是你们离开的第二天吧,那天晚上我一觉睡下去,便没了知觉,直到今天才醒过来。本来我觉得应该是很平常的事情,谁知道当我从家里走到街上,听到亲戚朋友谈论着椰海她母亲被人杀害的事情我才现蹊跷,赶紧翻看了一下今天的报纸,才知道我竟然昏睡了这么长的时间。你或许不知道,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全身乏力,虚脱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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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血溅琉璃琴第二十八章 命案

    一句话在舒逸的脑海里响了起来:“仅凭书架上的书你应该还不足以断定就是我做的吧?况且我只是个心外科医生,而不是精神科医生。”舒逸现自己错了,易先生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必然是有所指,或者说已经在给了自己暗示,可自己却坚持认为是易先生给易老催眠,易先生虽然最后也承认了,可现在看来,一定是有什么隐情逼着他承认下来的。

    岩领的遭遇和易老的极其相似,舒逸甚至想通了他们为什么会放岩领回来,因为岩领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岩领也不可能凭空消失,只要岩领还活着,舒逸他们向任何人提到假岩领的事情都不会有人相信,哪怕岩领亲自出来做证,毕竟这件事情太离谱,别人会当他疯了!

    舒逸对岩领说道:“岩领大叔,大峡谷里有山魈的事情你知道吧?”岩领说道:“听老辈人说过,年轻时我也进过峡谷,但却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舒逸递给他一支烟:“那大叔应该见过峡谷中的那个战备洞吧?”岩领皱起了眉头:“战备洞?什么战备洞?”舒逸说道:“一个连通了千牛谷和大峡谷的大洞穴。”

    岩领摇了摇头:“我还真没有看见过你说的那么一个洞。”舒逸笑了笑:“嗯,那个洞确实很隐秘,不容易被现。”他看着岩领的脸,岩领的脸色如常,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拿着烟杆的手微微抖动了一下。舒逸说道:“岩领大叔,兜里有烟吗?给我来一支。”岩领忙把烟杆放到一边:“有,有。”说完他掏出一包软壳“玉溪”递给舒逸。

    舒逸接过来点上:“岩领大叔,你自己抽着旱烟,却把这么好的烟留给我抽,我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岩领憨厚地笑了笑:“这是专门为客人备的,我自己哪舍得抽。对了,舒先生,饭了吧?快去吃饭吧,吃完饭我们有的是时间聊。”舒逸笑了笑:“你这一说我还真是饿了,大叔,你不吃吗?”

    岩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刚才在灶上吃过了,可能很久没吃东西了,感觉有些饿,所以就……”舒逸说道:“那倒是,好几天没进食了,自然是饿,怎么样,吃得香吧?”岩领笑道:“嗯,特别香,吃了两大碗呢。”

    舒逸说道:“那好吧,大叔,你先坐,我吃饭去,我们晚些再聊。”

    舒逸到饭厅的时候,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椰海把给他留的饭菜给端了上来。谢意说道:“椰海姑娘真是偏心,你看,所有的肉差不多都堆在了你的碗里。”椰海白了他一眼,脸上微微泛红:“这饭菜咋就堵不住你的嘴?”

    她坐到了舒逸的面前:“舒哥,好吃吗?”舒逸点了点头:“味道不错。”舒逸吃得很香,也吃得很快,风卷残云,七八分钟的时间,他便吃好了。

    椰海在收拾着,叶清寒他们很有眼力,他们哪能看不出椰海已经对舒逸有意思,几人吃完饭就找了借口离开了,饭厅里只剩下舒逸和椰海。舒逸坐在椅子上抽烟,然后轻轻对椰海说道:“小心一点岩领。”

    舒逸这话说得很隐晦,但椰海却听明白了。她靠近舒逸的身边,轻轻地问道:“你刚才不是说是他是我父亲吗?”舒逸摇了摇头:“原来我是这样认为的,假的去了,真的回来了,这也很正常,不过现在我却有些怀疑了。你小心就是了,现在我也说上来。小和尚会在暗处保护你的,有什么情况,你叫一声他就会出来。”

    椰海点了点头。

    舒逸回到房间,岩领已经离开了,叶清寒和西门无望已经等在了这里。舒逸问道:“道士呢?”舒逸说道:“他先回房间了,你不是给了他一支枪吗?兴奋着呢,忙着回去摆弄去了。”舒逸骂道:“没出息的家伙,别玩走火了。”叶清寒笑道:“放心吧,我给他子弹,让他摆弄摆弄空枪过干瘾。”

    大家都笑了。

    叶清寒关好了门,递了支烟过来:“舒处,快说说,这个岩领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你要不说啊,我们的心里都堵得慌。”西门无望也说道:“是啊,舒处,他又是怎么冒出来的?”舒逸把岩领的解释说了一遍,西门无望说道:“这不是和易老的情况一样吗?”叶清寒说道:“怎么感觉一下了懂催眠的人那么多啊?”

    舒逸笑了:“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岩领和易老遇到了相同的情况,同样的催眠手法出现在两个相距很远的地方,难道只是巧合?”叶清寒摇了摇头:“肯定不是,不过我想不明白其中的联系。”舒逸说道:“如果我说给易老催眠的人不是易先生,你们一定会诧异吧?”西门无望说道:“怎么可能,他可是亲口承认了,并当着你的面给易老解除了催眠的。”

    舒逸点了点头:“是的,可是有时候亲耳听到的和亲眼见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叶清寒说道:“可是他为什么要承认,又怎么能够解除易老的催眠呢?”舒逸说道:“这也是我想不通的。”西门无望说道:“那岩领呢?他的遭遇又怎么解释?”舒逸说道:“他也不是真的岩领。”

    二人都惊呆了,异口同声地问道:“为什么?”舒逸说道:“我们都见过岩领,死掉的那个和现在这个和岩领惊人的相似,就连西门这样的鉴定高手单从外表都无法看出他是假的。”西门无望点了点头道:“嗯,外表上确实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舒逸说道:“所以乍一见他,我第一反应他应该是真的,因为只有真的回来了,才能够掩饰假的死了的真相。虽然我们知情,但人却是我们杀的,我们自然不会随便声张,而他们拿不出我们杀了假岩领的证据,便也不愿意让这件事情暴露,一旦暴露,警察也会出面调查,他们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舒逸站起身来倒了杯水,润了润喉咙:“可我错了,我没想到他们会再派出一个假岩领来。”叶清寒问道:“舒处,你又怎么现他是假的?”舒逸说道:“刚才我叫他一起吃饭,他告诉我在灶上吃过了,还说苏醒以后觉得很饿,吃了两大碗。你们想想,昏睡了很多天的人,突然苏醒,会有这么好的食欲吗?”

    西门无望说道:“嗯,这确实不正常。”

    舒逸说道:“而且我现他的双手上并没有输液的针眼,昏睡几天,他靠什么维持生命?易老还每天输些营养液,可他呢?最后,我向他讨烟抽,他竟然取出了一包软‘玉溪’,我记得第一次见岩领的时候,他给我的是一支廉价的‘春城’,而这一次却是‘玉溪’。虽然他说是专门用来招呼客人的,上次他‘春城’给我的时候,我接过来也抽得有滋有味,因为我不计较他的烟,他还露出了笑容。”

    “你们想想,他有必要换‘玉溪’来招呼我吗?再有,就是他一个刚刚苏醒的人,哪有心思去买包好烟?这只能说明,这烟早就在他的身上了。”舒逸一口气终于说完了。

    叶清寒摸了摸头:“舒处,你这观察可真细致,如果是我我还真想不到这里面这么多的弯弯绕。”

    西门无望说道:“其实破案的关键就是很多微小的细节,只是这些细节往往容易让我们给忽略了。”

    就在这时舒逸的电话响了。

    舒逸看了一眼,是肖长天打来的。舒逸接听了电话:“肖局,你好。”肖升天说道:“舒处,你能到昆弥来一趟吗?”舒逸听他的语气象是很着急,他问道:“生了什么事了?”肖长天说道:“今天易平接了个电话,然后哭着叫着要回家,我们拦都拦不住。”舒逸说道:“问清楚原因了吗?”

    肖长天说道:“听说他的爷爷死了,被人用匕刺死的。”舒逸心里一惊,原本他已经在心里做了打算,明天再去一趟江南省,再会会那个易先生,谁知道他竟然死了。肖长天半天没听到舒逸说话,催促道:“舒处,舒处!”舒逸这才慢慢说道:“你让他等着我,我明天一大早到省城,亲自送他回去。”

    挂了电话,舒逸把情况告诉了叶清寒他们,叶清寒说道:“舒处,你要去江南,而我和西门明天也要离开西明,西明这边怎么办?”舒逸想了想说道:“放放!你们按原计划分头行动,我带着和尚、道士和椰海去江南省走一趟。”西门无望笑了:“你把椰海姑娘也带走?”舒逸白了他一眼:“你觉得留下她安全吗?”

    接着他又对叶清寒说道:“算了,你留下,把你的任务交给小盛吧,你明天和我们一块离开椰海家,在三岔口下车,我记得那有几家小旅店,你找一家隐蔽起来,给我盯住神山的入口处,看到大型车辆进入就打立即打电话我,我会告诉你下一步怎么办。”

    叶清寒问道:“什么意思?”舒逸说道:“暂时不能告诉你,因为我的想法也不成熟,对了,你自己在这里要警惕一点,注意安全。”叶清寒说道:“放心吧,我能保护好自己。”舒逸说道:“还是别大意,别暴露了行藏,我知道你厉害,但你想想彭刚,他应该比你更厉害吧?”叶清寒摸了摸心口:“我说舒处,你可别吓我!”

卷一 血溅琉璃琴第二十九章 打赌

    旭日东升,新的一天又来临了。

    “什么?舒哥,你说的是真的?”当椰海听到舒逸说要带着她一起去江南省的时候,她激动地问道。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我是这样想的,不过你也可以选择回到你们缉毒大队去。”椰海说道:“不,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说完这话,她的脸红了起来,舒逸也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他说道:“我这样决定也是出于对你的安全考虑,不过你得自己向你的领导请假。”椰海说道:“舒哥,我想加入你们。”舒逸说道:“这个我可做不了主。”椰海嗔道:“舒哥,你骗人,西门大哥和小道士都告诉我了,九处人员的招募就是你一个人说了算,而且好象上面没有编制控制。”

    舒逸扭头瞪了一眼谢意,他忙低下了头。谢意心里恨死了西门无望,如果不是他说要搓和舒逸和椰海,他哪会多这个嘴。西门无望倒好,一大早便去了警察局,自己成了替罪羊。

    椰海拉住了舒逸的手:“舒哥,你就收下我吧,我要为我的母亲报仇。”舒逸抽开了手,淡淡地说道:“再说吧,快准备一下,一会我们就出。”

    舒逸离开饭厅,在房门外见到了岩领。岩领还是那么质朴地笑着:“舒先生,我听说你们今天就要走?”舒逸说道:“是啊,不过我们还会回来的,岩领大叔,到时候还少不了来叨唠你。”

    岩领说道:“舒先生说哪的话,你们能够在我家做客,那是我的荣幸,只是不知道舒先生什么时候再来?”舒逸说道:“这就说不清楚了,或许会很快就回来,或许得很长的时间。”岩领见椰海也准备好了行李,他问道:“椰海,你也要走吗?”舒逸看了椰海一眼,椰海回答道:“哦,我得归队了。”岩领楞了一下,然后说道:“嗯,你也在家呆了很长时间了。”

    西门无望从警察局拿了资料回来,六个人便挤上了车,岩领目送着车子绝尘而去。

    舒逸笑道:“看来得向上面再申请一台车了。”叶清寒说道:“舒处,这事交给小盛吧,让他去肖局那里打打秋风,一台车应该是没问题的。”舒逸说道:“那好啊,这件事就交给你和小盛了。”

    到了三岔口,车子停了下来,叶清寒跳了下去,他挥了挥手,向大家告别。

    叶清寒下车以后,大家顿时觉得宽敞了许多。椰海说道:“舒哥,你就让我跟着你们吧。”舒逸说道:“你以为九处是那么好进的?你觉得你在九处能够做什么?”椰海想了想,自己好象确实没有什么专长,说打他不是叶清寒、小盛的对手,更别说小和尚了,说特殊的技能,她根本无法与道士相比,她只是个普通的女警,缉毒警察。

    椰海有些泄气了,垂下了头。

    舒逸没有再理会她,舒逸做事有自己的原则,他不会因为椰海对他的感情而放弃。椰海是个好女孩,但却不适合呆在九处,他准备等这个案子结束以后再把她送回缉毒大队。

    西门无望说道:“舒处,其实九处有个女人在很多事情上会方便很多。”谢意也忙说道:“是啊,先生,人家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谢意一边说,一边用手碰了碰一旁的释情。释情无奈只得说道:“先生,他们说得有道理,就留下她吧。”

    舒逸摆了摆手:“这事以后再说吧,还有,谢意,我告诉你,你还在试用期,如果你再多管闲事,当心我把你给踢了。”谢意吐了下舌头。椰海说道:“不想要我就明说,用不着拿小道士说事。”舒逸不说话了,他知道,得罪女人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他掏出支烟,正准备点上,椰海一把抢了过去:“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女士?”

    谢意着急地扯了扯椰海,轻轻地说道:“我说姑奶奶,这个时候你可千万别得罪他,不然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椰海瞪了舒逸一眼:“不让进就不进,九处就那么好吗?”舒逸叹了口气,又摸出一支烟,点上了,这次椰海倒没再抢了。

    小和尚说道:“椰海姑娘,别说话了,先生这是在想事情。”他这一说,谁都不吭声了。

    舒逸一连抽了两支烟,轻轻说道:“为什么呢?”他坐在副驾驶,声音虽然不大,西门无望却听真切了:“舒处,什么为什么啊?”舒逸轻轻说道:“易先生为什么要承认是自己对易老进行的催眠?”谢意说道:“这还不简单,他一定是被逼的。”

    舒逸说道:“我总感觉有什么地方被我忽略了,可就是想不起来。”西门无望说道:“易停被那帮人控制住了,他们要易先生怎么做,易先生哪里有选择的余地?”舒逸说道:“话是这么说,可你有没有现,易平在提到父亲下落不明的时候,那种悲伤不是伪装得出来的,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他对他的父亲的那种担心呢?”

    西门无望说道:“怎么可能?他要不担心怎么会跟着我们跑到云都来?”舒逸说道:“我怀疑到云都来并不是易平的本意。”西门无望说道:“你是说是有人安排他来的?”舒逸点了点头,谢意说道:“那个姓范的?”舒逸说道:“那个范先生应该还没这么大能量。”西门无望说道:“为什么?”舒逸回答道:“你不觉得吗?易家对这个范先生并不感冒。”

    西门无望说道:“这不正说明他和易家不是一路的吗?”舒逸摇了摇头:“如果他真的能够安排、支配易家,那么易家的人对他再不感冒也应该有所畏惧才是,可易家人却没有那种敬畏之心。”

    舒逸说道:“所以我想易家一定是对我们隐瞒了一个事实,就是范先生和易家的关系,范先生告诉过我,他的夫人也姓易,是易家的远亲,我想应该不只这些,我觉得他和易停的关系不寻常,至少我觉得他对易停的下落不明,比易平要着急得多。你们也许会奇怪为什么我没让肖长天去找他,其实我知道他去了哪里。”

    西门无望一脚刹车,望向舒逸:“舒处,不会吧?”舒逸说道:“开好你的车,一惊一乍的。”谢意也说道:“先生,你也太神了吧?你怎么可能知道姓范的在哪?”

    舒逸说道:“这样吧,我们打个赌,如果我赢了,你免费给我打一年的工。”谢意说道:“如果先生输了呢?”舒逸说道:“如果我输了,你说了算。”谢意说道:“好,如果你输了,就得答应让椰海姑娘加入。”舒逸看了椰海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

    椰海见舒逸仿佛胸有成竹,她倒有些担心了:“你们打赌捎上我做什么?”舒逸说道:“一会到了省城,我们先去找小盛,他那车我们得开走,让他自己去找肖长天打秋风去。”谢意说道:“先生,你还没说姓范的在什么地方呢?”舒逸说道:“他应该和小盛在一起。”

    他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谢意说道:“这打赌不算,小盛肯定早就告诉你了。”舒逸摇了摇头:“这你就说错了,小盛并没有告诉我,而且我猜得出他不告诉我的原因。”西门无望问道:“什么原因?”舒逸说道:“一定是范先生请求他暂时别告诉我们的。”西门无望说道:“如果真是这样,小盛的胆也太大了。”

    舒逸说道:“不能怪他,他之所以能够替范先生隐瞒,一定是范先生开出了诱人的条件,吸引了他。”西门无望说道:“那就更不行了。”舒逸说道:“如果他能够向小盛提供关于芥川雄一的一些资料呢?”

    谢意说道:“不会吧?范先生可是久在金陵啊,与芥川没有交集的。”西门说道:“是啊,舒处,你这只是猜测。”舒逸淡淡地说道:“我们来假设一下,范先生和易停的关系非常要好,易停被绑架他自然会花大力气调查,而他和易平之间走得又很近,你想想,就连我也察觉出易平对他父亲的处置虽然悲伤却不担心,他能不察觉吗?”

    椰海问道:“舒哥,你已经是第二次说到易平悲伤而不担心了,这说明什么问题?”释情轻轻说道:“这说明易平是知道他的父亲在哪里的,所以他并不担心。”舒逸笑道:“小和尚说得对,他只有知道父亲在什么地方,才能够这样的放心。至于他的悲伤,更多的是一种无能为力。”

    车子到了省城,舒逸联系上了小盛,让小盛带着范先生赶去省国安局碰头,小盛心里吃了一惊,但还是答应。

    半个小时后,在省国安局肖局长的办公室里,舒逸见到了易平,小盛和范先生。谢意习惯性地吐了吐舌头,他无奈地望了椰海一眼,那眼神告诉椰海,他也没想到打赌竟然真的输了,在他看来,舒逸如果没有得到小盛的消息,是不可能知道范先生和小盛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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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血溅琉璃琴第三十章 车祸

    小盛见到舒逸,脸上很不自然,舒逸淡淡地说道:“你的账我回头慢慢和你算。”然后舒逸面带微笑地走到肖长天的面前:“肖局,你好!这次给你们添了不少的麻烦。”肖长天说道:“舒处这是说哪里的话,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们到云都办案,我们没能够出上什么力,心里还真是过意不去。”

    舒逸心里暗笑,这人说得好听,其实不就是在怪自己办案都不和他们沟通,请他们配合吗?舒逸说道:“肖局长言重了,不过这次还真得请你帮忙,请你挑选两个信得过的人,配合小盛在省城的调查,另外,我们的车辆不够,你看是不是……”他还没说完,肖长天就说道:“舒处,放心吧,这些事情就包在我的身上了。”

    舒逸看了一眼易平,易平的眼睛红肿,看来易先生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他一直都没有说话,舒逸拍了拍易平的肩膀:“我们一会就出,你准备一下吧。”易平看了舒逸一眼,还是一言不。

    舒逸又对范先生说道:“范先生,你呢?要回去吗?”范先生点了点头:“回去吧。”舒逸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对肖长天说道:“那肖局,我们还得赶到江南去,就先告辞了?”肖长天笑道:“吃顿饭再走吧?也耽误不了多少的时间。”舒逸摇了摇头道:“下次吧。”他的眼睛望向易平,肖长天叹了口气:“好吧,下次过来我做东。”

    离开了肖长天的办公室,小盛把舒逸拉到一旁轻轻说道:“舒处,我想解释一下。”舒逸摆了摆手:“不用解释,你只要告诉我你查到了什么,我们的时间不多,出去吃碗米线就得继续赶路。”小盛说道:“芥川雄一原名祁帆,最早是金陵城的一个小混混,八年前突然失踪,两年后摇身一变,成了日籍华人,他没再返回金陵,而是直接到了云都省,办起了实业。”

    舒逸说道:“他的资金来源查到了吗?”小盛说道:“没有,不过他的公司还有个大股东,是日本的松本株式会社。松本株式会社是一家大型工程机械企业,好象有日本的军方背景。”“还有么?”舒逸问道:“还有,芥川雄一和易家也有些关系。”舒逸“哦”了一声,小盛说道:“他是范先生的妻弟。”

    舒逸望了一眼正在不远处和易平说话的范先生:“是他亲口告诉你的?”小盛说道:“是的,他让我先别把他来找我的事情告诉你们,他说想先和芥川接触一下。”舒逸问道:“一定是你曾经在他面前提到过你正在查芥川,让他听到了,他才偷偷溜出国安局的吧?”小盛点了点头:“他是无意中听到了叶哥和我通电话时提到了芥川。”

    舒逸说道:“好吧,你继续查,一定要把芥川给我查透。”

    随便吃了点东西,舒逸他们就上车了,舒逸、和尚、范先生和椰海上人一辆车,西门、谢意和易平一辆车。

    椰海没想到和尚的车开得那么棒,她说道:“小和尚,我怎么看你都不象是个和尚。”释情也不想再在大家对他的称呼上费精神了,舒逸带头这样叫,他们也都跟着叫,想改也改不了了。释情说道:“和尚不象和尚,是因为和尚原本就是和尚。”

    舒逸扭过头去,望着范先生道:“范先生,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范先生说道:“请说。”舒逸说道:“这次来云都是你的主意还是易平的主意?”范先生轻轻地说道:“是我的主意,但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让易平先提出来的。”舒逸又问道:“他们是谁?是易先生,还是易老?”范先生沉默了。舒逸回过头去看了他一眼,等待着他的回答。

    范先生半天才说道:“我也说不上来,总之,我觉得易家的人有古怪。”舒逸还是穷追不舍:“那你为什么会相信易平?”范先生说道:“我和易停的关系很好,就象亲兄弟一般,而一直以来,我对易平也象对自己的孩子一样。”

    舒逸说道:“你到云都来的目的是什么?”范先生回答道:“我想找到易停,我怀疑易停的失踪跟祁帆有关,就是你们正在调查的芥川雄一。”舒逸笑了:“范先生,你说谎。”范先生一楞:“我没有说谎。”舒逸脸上笑容顿逝,严肃地说道:“易平早已经知道他父亲在什么地方,难道他没有告诉你?”

    范先生惊讶地说道:“啊?怎么可能?你是说易平早知道他爸爸在什么地方?”舒逸见范先生的样子不象是说谎,他点了点头:“是的,他知道。”范先生喃喃自语地说道:“怎么可能?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舒逸望着车窗外飞逝的风景,仿佛那秀美的景色深深吸引着他。释情专注地开着车,椰海象是睡着了一般。只有范先生,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突然,释情一个急刹车,后边西门无望开着的那辆车也狠狠地抵了上来。

    舒逸一下子惊醒过来:“生了什么事?”释情说道:“我好象撞到人了?”舒逸刚才并没有注意前方,他不知道释说的是不是真的,他说道:“你别动,我下去看看。”西门无望也跳下了车:“怎么回事?我说小和尚,在高公路上怎么这样踩刹车啊?”

    椰海和范先生也因为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当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后,椰海也跟着跳下了车子。

    舒逸望着轧在车轮下的那个人,已经断气了。小和尚的脸色白,双手合什:“阿弥陀佛!”舒逸并没有慌乱,他说道:“西门,仔细检查一下,看看还有没有救。”然后把小和尚拉到一边:“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候后面已经阻起了车来,司机们不停地摁着喇叭,离得比较近的几个车的司机跑上前来围观,被谢意和椰海亮明身份给撵开了。

    小和尚说道:“我刚才在想一个问题,分了神,等留心到前面路上躺着个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刹车了。”舒逸说道:“你是说他是自己躺在高公路上的?”释情点了点头。西门无望叫了一声:“舒处!”舒逸和小和尚忙回到了车旁。舒逸问道:“西门,有什么现?”西门无望说道:“人已经死透了。”小和尚心里很难受,又宣了一声:“阿弥陀佛!”

    西门无望说道:“这人早就死了,死亡时间至少是十二小时以上。”舒逸点了点头:“刚才我就觉得奇怪,被这样轧压竟然没有流什么血。”谢意说道:“看来这是有预谋的。”舒逸见到谢意,突然问道:“易平呢?”谢意说道:“刚才见他睡得正香,所以就没有叫他。”舒逸忙向后面的车跑去,后排左侧的车门大开着,哪里还有易平的影子。

    从停车到现在差不多七八分钟的时间,易平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失踪的。6舒向离得近的几部车子的人打听,大家都忙着议论着这起车祸,以及什么时候能够通车,没有人注意到易平什么时候离开的,怎样离开的。

    舒逸有些颓然,这么简单的伎俩,自己竟然中了招。

    西门无望报了警察,高交警半小时以后就赶到了现场。这半小时里,除了西门无望留下看守着现场,其他人都四下里去寻找易平去了。

    西门无望出示了证件,然后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几个出警的警察虽然看过了西门的证件,但脸上还是有所怀疑,对于他们来说,华夏国国家安全部太遥远了,他们不能肯定西门的身份是不是真的,西门也有些着急,他是舒逸直招进九处的,对于安全部里的人员,他并不相熟,几个警察就更加怀疑了。

    还好这时候舒逸他们回来了,从他们那沮丧的表情看来,易平没有找到。

    舒逸亲自和警察进行了交涉,因为还在云都境内,他让肖长天亲自和警察通话后,警察才相信了他们的身份。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这招牌有时候也不一定好用。”西门无望说道:“舒处,我们现在怎么办?”舒逸说道:“还能怎么办?继续往金陵赶,交待小盛,查找易平的事情就交给他了,告诉他,这具尸体或许就是个突破口。”

    舒逸同时让高交警保护好现场,等小盛或者云都省国安局的人到来。这个案子因为舒逸的特别交待,没有让地方的警察部门介入。

    他们又重新上路了,只是这一次少了易平。

    释情誓再也不开车了,虽然他已经知道那人早就已经死了,但仍旧心有余悸。他甚至还能够感觉到车轮从那人身上轧过的感觉。释情坐在后排,闭着眼睛,掰动着手上的佛珠,不停地念经。

    椰海轻轻说道:“小和尚,你不必这样的,这不是你的错。”范先生说道:“我知道是谁做的。”舒逸淡淡地说道:“你以为是芥川?”范先生点了点头:“不是他又是谁?在云都,除了他我还真想不出还有谁会这样做。”

    舒逸说道:“别忙着下结论,不过至少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暂时易平不会有生命危险。”范先生说道:“为什么?”小和尚睁开了眼睛:“因为杀他比绑走他要容易得多。”舒逸点了点头:“他们搞这么多事,就是为了绑架易平,如果只是想杀他,刚才易平一个人留在车里就是最好的时机。”

    椰海一边开车一边说道:“舒哥,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走这条路,而时间又拿捏得非常准确?”小和尚说道:“会不会是那个假岩领?”舒逸摇了摇头:“别猜了,知道我们要去金陵的人并不少,我们的对手就一定知道,易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们没有不去的道理,至于时间嘛,我们的人多,目标也大,派一两个人盯梢并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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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域档案介绍:
六年前华夏国国家安全部优秀的侦察员、七局的副局长彭刚同志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离奇遇害,当时和他在一起的同志亲眼见到他就象是被人勒住了脖子一般,双手挥舞着,挣扎着,然后滚到了地上,便断了气,任凭战友怎么拉扯、阻止都无济于事,六年后几名侦察员相继失踪,而他们正在调查的案子透着十分的诡异,而且与六年前的案子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为此部领导责成第五局组建了一支名为“诡域”神秘调查组(五局九处),他们从侦察员的失踪案开始了对诡异领域生的一系列案件的调查,诡异、恐怖、心理的搏弈,智慧的比拼……墨绿青苔《迷离档案》后的再一次悬疑旅程!(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切莫模仿!)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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