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卷 异闻之复仇者 第九十五章 海蒂折服
赌一把!
海蒂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她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她还年轻,不过她还有一个担心,就是她的弟弟汤姆。她有些后悔,当初不应该把汤姆也带进来。
想到汤姆她又有些犹豫了,自己如果真的逃了那就算是彻底地背叛了唐礼,唐礼会不会迁怒于汤姆。答案是肯定的,自己背叛,唐礼一定会认为汤姆也背叛了,就算唐礼相信汤姆没背叛他也会对汤姆下手,谁叫汤姆是自己的兄弟。
到底逃还是不逃,这个问题困扰着她。
不过很快她就想通了一个关节,那就是如果自己出了事,汤姆就死定了,如果自己能活着离开,那么汤姆还有一线生机,至少自己还能够使上把劲。
想到这儿,她也不再犹豫了,深吸了口气,朝门外看了看,门虽然开着但那男子却并没有望向屋内,海蒂原本身手也不错,她做了个预备,然后全力冲向了窗边,窗户开着,海蒂直接就跃了出去。
门口那男子听到动静,心道不好,几步冲了过来。
海蒂落地一个翻滚,闪到了围墙边上,一个飞纵,就想上墙,枪声响了,海蒂感觉到肩膀上先是一麻,接着疼痛难忍,触手冰凉,她知道自己的肩膀中弹了,可是她不能停下,一只手搭上了墙头,她疼得大叫一声,因为她这只手必须用力,这一用力哪里有不疼的道理。
又是两声枪响,好在海蒂的动作很快,这两枪都落空了。
海蒂终于下了墙,努力往公路边跑去,后面的人在猛追,那子弹几乎是擦着她的身子过去。海蒂咬着牙,死命地奔跑,她知道自己再无退路,只要让后面那些人逮着就是死路一条。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大奔在她的身边停了下来,车门开了,她看到了车锐。
“快,上车!”车锐叫了一声,海蒂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车子迅速地离开了。
“混蛋,白痴!”唐礼愤怒极了,一巴掌打在那个看守海蒂的男人脸上,那男人大气都不敢出,唐礼没想到海蒂竟然敢逃,而且还让她逃脱了。最让他感到难受的竟然还有人接应她!一定是他们,一定是车锐他们!
唐礼看了负责看守海蒂的那个男子一眼:“你该死!”那男子吓了一跳:“老板,对不起,我,我,老板,饶命啊!”已经晚了,唐礼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枪声响过,男子已经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唐礼恨恨地说:“赶紧收拾一下,我们必须马上转移!”
这儿已经不安全了,看来自己判断得没错,海蒂有问题,一定有问题,她肯定已经投向了车锐他们,不然他们怎么可能等在外面,就好象说好的一般。
应该是他们早就说好了,让海蒂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让她做卧底,不过也留了后手,一旦海蒂被自己怀疑,海蒂就逃跑,他们在外接应!
“来人!”一个男子跑到了他的面前:“老板,有什么吩咐?”
“海蒂有个弟弟叫汤姆,马上让人把他给我弄来,如果他敢反抗,格杀勿论!”唐礼这下是铁了心的要拿汤姆开刀了,他最不能够容忍的就是背叛,而且一直到现在都不曾有人敢背叛他!
“是!”男子马上这去安排了,可是不一会他又跑来了:“老板,汤姆半小时前就被人给接走了,不知道是什么人。”唐礼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蚤子,明摆着的吗?一定是车锐的人,他们早就算定了自己会找汤姆的麻烦,提前就做了布置。
海蒂看着身边的车锐,叹了口气:“我被你们算计了!”车锐微微一笑:“错,真正被算计的人不是你,是唐礼,其实这很公平,他不也一直在算计别人么?”
海蒂瞪大了眼睛:“可是你想过没有,这对我不公平,因为我弟弟还在他们的手里。”车锐淡淡地说道:“你是说那个汤姆吧?”海蒂点了点头,车锐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然后他把手机递给海蒂。
电话里竟然是汤姆的声音,好象有些激动:“姐姐,你没事吧?”
海蒂终于松了口气,车锐这个电话已经说明了问题,人家早就站在自己的立场考虑过了,连自己的兄弟都给接了出来。她看到了车锐的诚意。和弟弟说了几句以后,海蒂就挂断了电话,把电话还给车锐:“你想得很周到,这一步你们走对了,真没想到你们会从唐的性格着手!”
车锐淡淡地笑了笑,其实这个主意还是舒逸出的,车锐要闹出动静,可这动静怎么闹可就有学问了,上门拿人,拿了人却不能真正等到领事馆提出抗议,必须在领事馆还没有得到消息之前把人放了,如果只是这么做,意义自然就不大,这么短的时间内车锐他们是坚决拿不下唐礼的。
所以舒逸想了很久,决定让车锐从唐礼多疑的性格入手,舒逸对唐礼的判定很准确,在他看来唐礼的性格和曹操很是相似,乱世奸雄!所以他借用了“蒋干盗书”那一节,让车锐唱了一出反间计!离间了唐礼和海蒂,因为从车锐的叙述舒逸感觉得出海蒂的个性相对要爽直些,而且也有智慧。
相反那个叫柔诺的女人,过于阴柔,很容易隐藏她真实的内心想法。
所以舒逸让车锐选择了海蒂,也正好车锐他们去的时候柔诺不在,海蒂倒在唐礼身边,否则这了戏就唱得不会这么圆满了。
“我挺佩服你们的,唐的计划不错,以不变应万变,只要咬死不承认和你们有任何的瓜葛你们根本就不能把我们怎么样的。可惜,他是毁在自己的手上!”
海蒂叹了口气,这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车子重新回到了军安香江站,这一次车锐他们并没有蒙住海蒂的眼睛,海蒂此刻已经退无可退,她是绝对不可能再走回头路了的。
车锐并没有着急着审海蒂,而是先安排她和她兄弟见了一面,这让海蒂安心,虽然只是短短十分钟的见面,却让海蒂感觉到了车锐他们对自己还是很尊重,充满了人性化。
再次坐在羁押室里,海蒂终于竹筒倒豆子,全都说了。具体的情况几乎和杨淇对舒逸说的一模一样,这一切都与美军方有着密切的关系。美方是最大的后台,可是他们顾及所谓的国际影响,国家颜面,所以最后寻求了一个代理人,至于他们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海蒂不知道,不过舒逸和车锐都相信,很可能他们是想通过对变异人的控制从而达到对各国军队的掌握。
海蒂供词中唯一的区别就是唐礼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也并不真正是美方对外的真实代理人,这个代理人另有其人。只是这个人隐藏得太深,和唐礼也是点对点的联络,海蒂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海蒂只知道唐礼对这人很是不满,唐礼不是一个能够屈居人下的人,一直都想将那个人取而代之,他觉得无论自己哪方面都不比那人差,家世实力还是个人的权谋智慧,都强于那人。
舒逸听车锐把这些情况说了一遍,他眯起了眼睛。
“舒处,现在我们有了海蒂的供词,应该可以对唐礼采取行动了。我已经派人盯住了他们,随时可以实施抓捕。”车锐志得意满地说道。
舒逸微微点了点头:“嗯,不过我最大的顾忌就是他手下的变异人,这样,我、释情和莫家兄弟再会同香江站的全体成员加上你们两个行动组一起行动,让香江的飞虎队作为第二梯队配合行动,让弟兄们记住一点,我们不用和他们硬拼,我们是在抓捕,反抗的,可以开枪!”
毕竟这一次没有高手相助,舒逸可不希望在抓捕的过程中自己这方的人有什么损失,再说他说得也没错,这可不是武林高手过招,是在抓捕,能够用枪,没必要去抡胳膊。
具体的细节他们又请来了杜洪泽和何锦坤还有雷站长,几人一起商讨了很久,最后决定就在今晚行动。
唐礼的能量很大,怕夜长梦多,一旦让他离开了香江,逃离了华夏的地界再想抓他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当晚的行动很顺利,唐礼并没能逃脱,不过倒是也经过一番交火,击毙了唐礼身边的几个变异人,唐礼和六七个手下落网。而舒逸这边只有三个飞虎队员受了轻伤,变异人虽然厉害,但是在现代武器面前,他们还是占不了多大的便宜。当然,如果他们的人数众多,手中又有重火力,那就另说了。
“舒处,没抓到柔诺!”车锐对舒逸说,舒逸点了点头:“不管她,先突审唐礼,我这边马上和杜局长他们联系,先向美领事馆通报唐礼的事情,程序上要走到,礼不能输。”
当车锐再次面对唐礼的时候,唐礼的神情十分的沮丧。
“你们是用了什么法子说服海蒂的?”唐礼一直不明白,在他看来海蒂不应该是一上轻易就会背叛自己的人,他相信一定是车锐他们做了什么手脚。
车锐笑了:“真正把海蒂推向我们的人是你自己,唐礼,我承认你做事情小心谨慎,可是你的疑心病太重,如果你不怀疑海蒂而对她起杀心,下毒手的话,我们还真是一时半会拿你没辄,是你帮助了我们。”
车锐的话说到这份上,唐礼要是再不明白那就是猪了。他大笑了起来:“我一直以曹操为榜样,没想到,我还是犯了和他一样的错。”
外卷 异闻之复仇者 第九十六章 杨家的秘密
“你不是曹操,你也比不了曹操,知道为什么吗?”车锐的话语不无嘲讽,那意思是你唐礼比起曹操来差得远了。
唐礼的脸色涨红:“为什么?”车锐叹了口气:“曹操是乱世奸雄,怎么说他都还占了个雄字,谋略、诡计,什么都好,至少在很多时候他都是光明磊落的,而你呢,根本就见不得光,你就象是茅坑里的蛆,只能够生活在那肮脏的,黑暗的角落里。你拿什么跟人家曹操比?”
车锐不等唐礼有任何的反驳,接着又说道:“至少曹操不可能象你这样,明明我们打过照面你都不敢承认,你以为你这戏演得很好么?就象我对你说过的一样,如果我们也如你一般的玩阴损,耍无赖,你根本就不是对手,以我们的实力,就算是伪造你的罪证,那也和真的不会有任何的两样。还是那句话,我们不屑那样做,因为你不值得我们那么做,你不配!”
唐礼的心里很是难受,他一直是一个自视很高的人,可是现在被车锐说得一文不值。
可人家说得没错,人家并不是用无赖的手段对付自己,他知道车锐说的没有一点夸张,就算他们真的伪造证据要坑了自己,自己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可车锐他们却是用了谋略,一个小小的反间计就把自己给搞定了。
“唐礼,我们知道其实你不过也就是人家的一个马仔,真不知道你凭什么自我感觉良好,行事还这么张狂。”车锐点上支烟,唐礼的嘴动了动:“能给我一支么?”
车锐向赵爽使了个眼色,赵爽拿起烟和火机走到唐礼的面前,给他点上一支。
“其实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你们既然已经决定卧底,甚至还如期去了狮城,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就完全放弃了这个卧底的好机会,否则你们不是有希望知道更多了吗?”唐礼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唐礼,你应该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对吧?”车锐反问了一句。
唐礼点了点头:“是的,当你们第一天出现在峰会的时候我们就进行了调查,现在你们应该也清楚,其实我是在为谁服务,你也应该知道,以中情局的实力,要调查一个参会者的身份根本就不是问题。”
唐礼说得没错,舒逸后来也是因为想明白了这点,所以才向陆亦雷提出自己的担忧,这才有了召回车锐他们的决定。
“所以说,后来你是故意在引我们上钩,一次次的试探只不过是让我们觉得你小心谨慎,到你接受我们的时候我们才不会多加怀疑。”车锐淡淡地说道。
唐礼笑了:“没错,所以我输得郁闷,明明你们已经看出了,我的小心谨慎的试探只是在做戏,为什么你们还会看得出我多疑?”车锐回答道:“因为你的试探太多了,试探是一种手段,普通的试探也就是一次,最多两次,可你却玩得没完没了,为什么?因为你的个性使然,因为你自己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所以你认为只有这样看上去才正常,可你却忽略了一个常人的常态!”
“你以你的思维来替代了常人的思维,所以我们还是能够得出同样的推断。唐礼,既然你们的情报工作这么厉害,舒逸的存在你应该是知道的吧?”车锐问他。
唐礼不屑地说道:“当然,他被一个苏家凶宅给死死的拖住了那么长的时间,都说他厉害,我看不过是徒有其名罢了。”
车锐哈哈大笑起来:“看来你还是没搞清楚状况,其实就连我,所以你才会输,你根本对自己的对手一无所知。”唐礼皱起了眉头,虽然舒逸端掉了沈会,可是他却觉得舒逸一直没能够把触角伸到自己的身上,听车锐这么说他还真的懵了。
“什么意思?”唐礼问道。
车锐淡淡地说:“在这个案子里,就连我也不过是舒逸手中的一枚棋子,实话告诉你吧,是舒逸把我从华夏请来的,也是他让我们以狮城的名义参加这次峰会的,同样也是他让我们从狮城撤回来的,你真正的对手从头到尾都不是我,而是他,他虽然没有和你有过哪怕一次的下面接触,但是他对你的了解甚至超过了你对自己的了解,同样的,这一次的反间计一样是他的意思,唐礼啊唐礼,你最大的毛病是什么你知道吗?就是太拿自己当一盘菜了!”
唐礼的脸色如灰,他还真没有把舒逸看在眼里,在他看来舒逸在端掉沈会之后就再没有任何的动作,对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的危害。
可却不曾想到,自己走到这一步全是拜舒逸所赐。
“我想见他!”他很想亲眼见见自己的这个对手,车锐笑了:“当然可以。”
没多久舒逸就来了,唐礼见到了舒逸:“你确实是一个可怕的人物,难怪中情局,甚至联邦调查局都会把你列入橙色名单。”舒逸点了支烟:“不得不承认,他们对我确实很是重视,每次过去只要踏上他们的土地,就会感受到他们隆重的欢迎,你知道吗?他们总会派出很多的人手给我充当保镖!”
唐礼说的橙色名单其实只是说明美方对舒逸的重视程度,确实如舒逸说的,他只要到美国,美方对他的防范可是很恐怖的。估计就算英国佬的零零七真有其人也赶不上他们对舒逸的排场。
“舒逸,你也别得意,如果你们觉得抓住我,这案子就算完了,那你们就错了!”唐礼大笑起来,他要见舒逸,就是想要说出这句话,刚才车锐那样的打击他,此刻他要加倍地还击,不只是对车锐,包括舒逸。
舒逸却是一脸的平静:“这案子当然不算完,因为你也只不过是个跑腿的,不过你身后的人我已经知道是谁了,估计要不了多久,你和他就能够团聚。其实这个案子能够有今天,真正出力最大的还是你们自己,俗话说,狗咬狗一嘴毛,如果没有你们的内耗,如果你们从一开始就是铁板一块,我还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唐礼眯起了眼睛,舒逸这是话里有话。
莫非舒逸已经知道了?
不,他一定是在诈自己。
“你或许以为我是在诈你吧?那我就明确地告诉你,在你的身后站着的是杨家的人。再准确一点,那个真正能够为美方代言的人是杨淇!”舒逸话才说出口,唐礼瞪大了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
就连车锐和赵爽也目不转睛地望着舒逸,车锐早就听舒逸提及过杨家的事情,可舒逸还是第一次说出杨家人才是真正的代言人,而唐礼只是个幌子。
“我已经让人去请杨淇了,相信要不了多久你们就能够见到。”舒逸微笑着说道。
唐礼叹了口气:“舒逸,你到底是怎么会怀疑上杨家的?虽然我很不舒服杨淇骑在我的头上,可我还没想过要出卖他们。”舒逸淡淡地说道:“可是他却出卖了你,杨淇曾经找过我,给我说起了唐家、杨家之间的渊源,甚至还告诉我们杨家之所以回到香江就是因为要阻止、破坏你的阴谋。”
唐礼脸都白了:“他为什么要这样?”舒逸冷冷地说:“这就是我为什么说你们狗咬狗,一嘴毛的原因。唐礼,唐家能够有今天是因为什么?”唐礼想了想:“南非的钻石矿!杨家还在为那个钻石矿而耿耿于怀?我父亲说当年可是他们主动放弃那矿产的。”
“你父亲说了谎,是你父亲算计了杨淇的父亲,最后还害死了他。这段历史你一定不知道吧?你父亲隐瞒了,不让你们知道,因为他自信杨家也不会知道,可偏偏杨淇还是知道了,你猜杨淇是怎么知道的?”
唐礼摇了摇头,舒逸说道:“所有的人都以为杨淇是做生意的天才,在杨家损失了南非的钻石矿之后,没几年杨家竟然又崛起了,生意一下子就做到了全世界,唐礼,你真不知道么?”唐礼也是个聪明人,稍稍一想,马上就明白了:“杨家靠的是美方的力量?”
舒逸笑道:“还算你是个明白了,除了国家力量你觉得杨淇再有本事能够用这么短的时间就构筑一个如此庞大的商业帝国么?”
唐礼的心里很是苦涩,杨淇找上自己,让自己掺和进这个项目,其实从那天起,杨淇就已经开始了对唐家的报复!自己一直在替他人做嫁衣裳,最后还被人家吃得骨头渣子都没剩下!他知道,自己完了,唐家自然也完了。
“杨淇确实是个人物,你比他差多了,只可惜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报复唐家,报复苏家,最后还是露出了马脚,最后不得不主动找上我,把你给卖了,他算定你肯定是不会出卖他的,因为你出卖了他唐家就完了,你出卖他其实也就是出卖了美方,以美当局睚眦必报的特性,一旦知道你出卖了他们,他们一定会以雷霆万钧的力量把唐家碾为齑粉,我说得对吧?”
“杨家一直没放弃过复仇的想法,因为他们一直都没有放下过仇恨,否则他们也不会在老宅里藏身,杨淇在我面前说的话其实都不算是谎话,他也提及了唐家占了杨家南非钻矿的事情,因为他知道,这些事情我都会去调查的,只是他没想到,我们会查到你父亲害死他父亲这一节,杨淇在和我说到钻石矿的时候也故意隐瞒了这一节,知情的人很少,偏偏我们还是查出来了。”
外卷 异闻之复仇者 第九十七章 你太心急了
一盘棋往往输在一个子上,甚至那可能是你觉得根本无足轻重的小卒子。
这盘棋就是这样,杨淇被“请”来的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这场游戏已经近了尾声了,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安排。
在他看来舒逸确实是要找他一次的,他把苏白与美方合作的“证据”提供给了舒逸,这份证据中也含糊地提及了苏白与唐家有瓜葛,舒逸要弄清楚其中的缘由最后还得问他,他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他觉得就说辞就是用来欺骗自己的话自己都会相信。
可是杨淇却不知道他首先见到的不是舒逸,而是唐礼。
杨淇被带进唐礼那间羁押室的时候他楞了一下,唐礼却笑了:“没想到吧,我们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见面。”杨淇沉着脸,扭头望向守在一边的年轻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舒逸呢,我要见舒逸!”
唐礼的下场杨淇早就预料到了,他还做好了准备,已经选择好了接替唐礼做替罪羊的人选。
唐礼淡淡地说道:“你就省省吧,你不会到现在还不明白了,你那些套套儿,人家舒处长都摸得一清二楚了,他们能够把你带到这儿来,你觉得真是请你来聊天喝茶么?”杨淇眯着眼睛:“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唐礼哈哈大笑:“装,你就装吧,南非钻石矿的事情是你亲自跟人家说的吧,我就姓杨的,你也够能憋的,我父亲害死你老爹的事情你竟然一点风都没露,还和我称兄道弟,我真是佩服你,我一向自认为自己是个聪明人,没想到啊,到最后还是认你给摆了一道。”听唐礼点明了杨唐两家的仇恨,杨淇的脸色终于变了:“你知道了?”
唐礼冷哼一声:“你以为你这小伎俩真能够骗过舒逸,在人家面前,我们都是小丑,都是!”杨淇木然地坐了下来,唐礼继续说道:“杨淇,我一直不舒服你,因为我觉得你哪一点比我强,现在我服了,你确实比我强,你一直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可你知道你错在哪吗?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香江搞风搞雨,搞了也就搞了,你不该同时想着向苏、唐两家报仇!你的动作太多,太大,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整个计划,最后都是毁在你的手里,杨淇,你想借舒逸的手除掉唐家,可你想过没有,我们的关系,唇亡齿寒,现在弄成这个样子,你觉得你斗垮的只有唐家么?五角大楼的那些家伙,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们杨家吗?”
杨淇的脸色惨白如纸。
门开了,舒逸和车锐走了进来,舒逸背着双手,脸上带着微笑:“看来二位聊得很开心嘛!”杨淇瞪着舒逸:“舒逸,你这是什么意思?”舒逸耸了耸肩膀:“我想你们应该聊得很透了吧,杨先生,你不会真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吧?”杨淇当然明白,只是他还真的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把杨淇带到这边来!”舒逸离开了。
杨淇被带了过来,屋子里只剩下舒逸和杨淇。
“杨先生,你一定听过聪明反被聪明误吧?”舒逸点了支烟,轻声问道。杨淇冷笑了一下:“成王败寇,我没有什么好说的。”舒逸眯起了眼睛:“杨淇,不管你们杨家与苏家、唐家有什么恩怨,你都不应该为了一己私利或者私怨而损害华夏的利益,危害华夏的安全。你不会忘记了,你原本也是华夏的子孙。”
杨淇摇了摇头:“我是美利坚的公民,从生来就是。”舒逸用鄙夷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二等公民!”杨淇怒视着舒逸:“你不能用这样的话侮辱我。”舒逸淡淡地说道:“杨淇,说吧,你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么?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杨淇倒是很硬气,舒逸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女儿并没有失踪,而是悄悄地送走了,看得出你也早已经有了预感,做好了布置,你一定觉得只要自己能够做个死士,美利坚就不会对你杨家怎么样吧?你错了,因为不管你开不开口我们都会对美利坚提出严正的抗议,抗议他们秘密研制反人类的变异技术,还准备向全球推广,以达到他们控制全世界军队进而控制全世界的目的。”
“我说得对吧?”舒逸望着杨淇,杨淇的目光中充满了惊讶,舒逸自然没有说错,可是他没想到舒逸到底是怎么猜到的,是的,他们是在想办法让这技术在全球推广,可是最终的目的在这个外围组织里也只有作为代言人的他自己知道。
他真不知道舒逸是怎么知道的,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真是错了,错就错在不应该把唐家暴露出来。他自己这是在引火烧身。
“一旦我们提出了抗议,你觉得美利坚还会相信你是无辜的吗?你觉得那时候杨家还能够平安无事地做‘世界公民’么?就算美方不会将杨家的人赶尽杀绝,可是杨家还会象原来那样风风光光?恐怕如今的繁华就只剩下昨日的黄花了!”
杨淇咬住了嘴唇,舒逸说得没错,美方一定不会忍受这样的失败,原本世界唾手可得,可突然因为杨家的失误,确切地说是他杨淇的失误而一切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甚至还会招来负面的国际舆论,杨家真能够承受美方的震怒么?
“你想让我做什么?”杨淇知道舒逸还愿意和自己谈说明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有利用的价值那么就还有条件可谈。
舒逸微微一笑:“我们虽然可以直接向美利坚提出抗议,但如果我们手中握有证据的话,或许我们说话的声音就会大许多,甚至还多了一些和他们谈判的筹码,你说对吧?”杨淇明白了舒逸还是想拿到美利坚当局策划这一切的证据。
“我为什么要帮你们?”杨淇问道。
舒逸很是平淡地说道:“我们可以给充足的时间,让杨家撤离,以防止美方的报复,不过有一点我得提前说明,杨家的财产是不是真能够保全我就管不了了。”杨淇想了想,自己也没必要为了美利坚死扛到底,怎么说,能够保下杨家,能够将杨家的损失减到最小,他还真不介意和舒逸他们合作。
他点了点头,同意了。
舒逸说道:“好了,现在还有几点疑惑我想请教一下。”杨淇淡淡地说道:“请问吧!”舒逸说道:“苏家的事情是你做的,而苏白其实从头到尾和这个案子就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对吗?”杨淇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苏杨两家的恩怨并不是说忘记就能够忘记的,灭门,灭门啊,!要真忘却了这段仇恨,我们还配做杨家的人么?”
“相比起来我要仁慈多了,我并没有要了苏家满门,即便我有这个能力,我只是让苏慕海和他那两个儿子尝命!可惜,被你们横插了一杠,苏青还活得好好的,早知道我们就亲手把他给干掉了。”
杨淇自嘲地笑了笑:“我确实没有想到,让你们盯上唐礼明明是帮了你们一把,却让你们把目光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唐礼的事情我可是再三的斟酌,说什么,怎么说,说多少我都是有计算的!我花费了很多的时间和精力,却还是让你给注意到了。”
舒逸说道:“其实你最大的失败就是当初的装神弄鬼,如果你不在苏家,不应该说是你们杨家的老宅装神弄鬼,非得用那样的方式和我见了两面的话,我也不会去做那么多的假设!”杨淇皱起了眉头:“其实我那么做只是想让你感觉我杨家只是个受害者,一个受害者不是应该得到同情吗?”
“是的,受害者是值得同情的,可是你表现得过了,一方面是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另一方面,但是你为了证明自己不会对苏氏感兴趣而把杨家的实力透露给我的时候我感觉不到杨家有哪一点值得同情,如果杨家愿意,从生意上随时都能够给予苏氏致命的打击,我也查了,杨家在香江竟然还有不少的产业,明明有足够的躲藏的地方,为什么一定要窝在老宅里呢?”
“你努力让一切看上去合情合理,努力扮演一个弱者,但又没能够完全收敛起自己的强势,你的表演可以说是失败的,特别是你们杀苏白,那时机选择得太差劲,你们让我等一周,说是拿苏白与美方勾结的证据给我,但你们也知道我和苏白多少有些交往,一旦拿到证据肯定会去和苏白对质,那样一来,就穿帮了,所以这一周的时间是你给自己的缓冲,在这周内你们一定要先除掉苏白。可惜当时我竟然没想到这点,否则苏白也不用枉死了。”
“之后你们又联合了媒体,要造成苏白一死,苏蓝就急着上位的假象,这样就象是苏蓝为了谋图苏家而杀了苏白,苏蓝是个胆小的人,再加上曾经被苏青伤害,她整个人的精神一直都有问题,几乎都是活在自己的恍惚中,又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舒逸说到这儿:“所以我说,杨淇,太多的时候聪明人往往就是输在聪明上,你如果一直都没有走到前台来,而是领着杨家躲在暗处,说不定我还真不会怀疑到你的身上,但你太心急了,你急着置唐礼于死地!”
外卷 异闻之复仇者 第九十八章 鬼永远都在人心里
舒逸他们明天就要离开香江了,这一晚在别墅里大家聚在一起吃顿散伙饭,舒逸邀请了杜洪泽、何锦坤还有雷站长,另外就是一直在为这个案子忙碌着的杨秀云以及车锐他们一帮人。
一轮酒下来,杨秀云先说话了:“其实从一开始我就不太相信什么凶宅之说,不过我查过,七十年代那宅子确实闹过鬼,出过事,现在看来应该是杨家的人在捣鬼吧?”
舒逸点了点头:“这一点杨淇已经承认了,杨家一直没有放弃对苏家的复仇,七十年代他父亲就曾经差人回香江,制造了所谓苏家闹鬼的事儿,具体是怎么一个情况他也不是很清楚,但他肯定是他父亲让人干的,要知道杨家也有能人,在制造幻境这方面有些本事。”
艾梓馨端起酒杯,敬了舒逸一杯:“舒处,说真的,我原本以为这个案子还要耗上一段时间的,没想到最后会是这么一个结局。”
舒逸眯起眼睛:“有时候一盘棋的关键就是一个子,哪怕只是个卒子。”
他放下酒杯:“其实在这之前,很多的线索都已经浮出水面了的,只是它们太散乱无章,我们缺少的是那根能够将他们串起的绳,那这根绳到最后自己送上门来了,它就是杨淇,如果杨淇不一而再,再而三的制造机会和我们照面,最后又从那所谓的‘过去’走出到现在,一下子就把矛头指到了唐家的身上,我还真不能把这一切给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或许在那个时候我们会直接就把唐礼给拿下了,因为那时在我们的以上中,唐礼就是那个代言人!而那样杨家就能够完全地置身事外,全身而退了!”车锐笑着补了一句。
舒逸点了点头:“是的,车局,现在告诉你实话,当初为什么答应你去卧底,那就是因为我还在和杨家接触,当时我隐隐感觉,这一切的背后好象都有着杨家的影子。”
镇南方叹了口气:“我可没想这么多,我是被之前沈会的事情麻痹了,我以为沈会就是唐礼的挡箭牌,于是我就认定了唐礼应该就是幕后的罪魁祸首,所以我的目光就一直都放在唐礼的身上。虽然和老舒一起‘穿越’,见过杨家的人,却没有太过在意。原来杨淇才是真正的元凶!说来也纳闷了,就算和唐家有再大的仇恨,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背后捅刀子吧?他们可是合作的伙伴,杨淇他就不怕美方知道了对杨家下手么?”
舒逸笑了:“你错了,这正是杨淇的聪明之处,他巧妙地利用了香江这个地方,一来香江人相对迷信,二来苏家老宅闹鬼的传闻由来已久,素称香江第一凶宅,由凶宅引出了变异人,其后扯出沈会,最后端出唐礼,一切都是循序渐进,至于就到美方,这他就更不用担心了,只要不让美方知道唐礼是被他出卖的,美方就不会对杨家怎么样,他甚至算准了唐礼就算是被我们抓住也不会把整个事情的真相给抖出来,因为唐礼不能因为自己一个人而置整个唐家于不顾!”
谢意说道:“我明白了,所以先生你才会让车局唱那出反间计,先拿到海蒂的供词,再将唐礼拿下,最后向唐礼点明是杨家在背后做了手脚,并告知我们其实早就已经知道了无论是杨家也好,唐家也好都只是美方的一个工具,再接着把杨淇给诓了来,让他直接与唐礼面对,借唐礼的口说出这一切,让杨淇无话可说,他不能在唐礼的面前辩解,这个时候任何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小惠插话进来:“可有一点我不明白,那就是苏蓝,苏蓝经历了那么多的惊险,这都是为什么啊?而且明明还有一股势力在暗中保护她!”
舒逸笑了:“这很简单,苏蓝的男朋友叶缜不慎被沈会给选中,而他出于某种原因,竟然答应了沈会,成为了他自认为的投资人之一,他们却不知道,这只是一个骗局,根本就没有这个项目,至于对于他们来说是一场骗局,不过他却拿到了试验品,并使用了,成为一个半成品的变异人,你们想想,是什么原因使得他会冒险自己去尝试这种药剂?”
杜洪泽和何锦坤听得津津有味,舒逸望向杨秀云:“这个案子你一直都有介入,你来说说看!”杨秀云见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了自己,竟然微微有些脸红,不过她还是轻声说道:“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意识到了危险,或许他是察觉到了这是个骗局,担心沈会最后会对他们这些所谓的投资者不利,所以他希望自己能够强大一些,能够自保!”
镇南方却说道:“我不这么认为,他并没有意识到来自沈会那边的危险,否则他不会在最后临死了都还同意支付一笔所谓的投资。”
杨秀云皱起了眉头:“那是为什么?”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他确实是意识到了危险,不过不是他自己的危险,而是苏蓝的危险。苏家频频出事,而已经有人对苏蓝的身世提出了质疑,他感觉到了一场针对苏家的阴谋,只是他不知道那股力量到底是针对苏家的还是针对苏蓝的!他爱苏蓝,他要保护自己的女人不受到伤害!还记得么,他在最后的时刻打出的那个电话,他要离开香江,远远地离开香江,他让苏蓝跟他一起走!”
杨秀云微微地点了下头,镇南方的分析明显很是到位,她觉得自己的看法片面了些。
镇南方又说道:“可是苏蓝并没有答应他,并不是苏蓝不爱他,苏蓝爱他,但苏蓝却被人威胁着,威胁她的人至少有两个,一个是苏白错找的管家唐球,而另一个则是苏家的叛逆,一直觊觎苏家家族权利的苏青!”
舒逸接上了话:“没有唐球,只有杨球,唐球根本不是唐家的人,而是杨家的人!至于说到一直在暗中保护苏蓝的那股神秘力量,其实就是杀死唐球和那个木清道长的人,唐球是杨家的人,木清道长同样是杨家的人,而主使除掉这两个人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苏白!苏白一直在暗中培养着自己的力量,这力量他甚至把其中小部分暴露给了唐球,以稳住唐球,唐球以为苏白对他是百分百的信任,却不知道,当唐球把目标瞄准苏蓝的时候,他的死期就已经到了!”
“整个案子中最无辜的人就是叶缜和苏蓝,叶缜到死都没有弄明白为什么,因为沈会在他的身边安插了一枚棋子,戚东生,叶缜盗取了那药剂,根本就不可控,就象是一枚定时炸弹,所以他最后只能是走向死亡,戚东生,嘿嘿,南方,其实你是见过戚东生的,可惜啊,沈会一直以为戚东生是枚无足轻重的小棋子,可殊不知,与戚东生相比,他自己才是一枚弃子!”
镇南方楞了一下,不过他的脑子转得很快,联想到戚东生在叶缜出事以后就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连出境的记录都没有,镇南方马上就想到了一个人:“是不是杨淮?”
舒逸点了下头:“对,戚东生就是杨淮!杨淇说得好听,对苏家的报复只是针对苏白、苏青和苏慕海,可是他们对苏蓝的伤害却是最深,因为苏蓝从头到尾都在承受着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更有她必须在亲情与爱情之间做出抉择,为了苏家的这份亲情,她不得不舍弃了自己最心爱的人!”
杜洪泽和何锦坤从来就不曾想过,原本只是一个凶宅案,最后竟然演变成为了变异人的大案,而案中又还有案,简直是扑朔迷离,让人应接不暇。如果不是舒逸他们过来,这个案子很有可能被他们当做普通的刑事案,抓住某个所谓的凶手,然后草草地结案了。
想到这儿,杜洪泽一脸的惭愧。
舒逸看了他一眼:“杜署长,谢谢你们这段时间以来对我们的支持与帮助,不过你不必有任何的愧疚,因为这个案子从最初的走向就已经注定,杨淇就是为了把我们引来,他知道,这其中的很多关键不可能是香江警方能够应付的。之前那疯狂的杀戮,就是要引起华夏方面的重视,试想一下,如果我们不来,他拿什么来对付唐礼?又如何能够扯出变异人的事情?”
虽然知道舒逸说的也是实情,可是杜洪泽还是尴尬地笑了笑。
“我不敢说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鬼,可是有一点我却相信,真正的鬼在人的心中,因为比鬼更可怕的是什么,是人心。”车锐淡淡地说道。
和尚宣了一声:“阿弥陀佛!车局说的是,这个案子牵扯了百年前的恩怨,苏家的先人先对不起杨家,杨家后人百年后又用疯狂的手段报复苏家,又有杨家与唐家的恩怨,唉,应了那句老话,冤冤相报何时了?”
这个晚上,舒逸久久都不能入睡,香江的案子结束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却隐隐有些遗憾,或许是因为看到了人性中最阴暗的那一面吧。
晚上的新闻播出了苏蓝成功接掌苏氏的新闻,这个脆弱的女人,不知道能不能驱散她心里的那片阴霾,当好苏家的掌舵人?想到这儿舒逸苦笑了一下,这些不应该是自己考虑的了吧?明天外交部门就会向美方提出严厉的抗议了,这已经距离杨淇落网近一周的时间了,这是舒逸争取来的时间,想来杨家的人已经全部离开了那个曾经让杨家辉煌又可能成为杨家的恶梦的国度了吧?
管他的,明天一大早,太阳还会从东方升起,而这一切最后还会有几个人记得……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一章 第八诫“勿妄证”
“在子弹射进严诚胸口的那一刹那,严诚看到了绽放的血花,那血花竟然是那么的绚烂、美丽!这个时候他又想到了何露雪,自己最深爱的那个女人,那个死在他怀里的女人,他曾经发誓,一定要亲手抓到那个杀害她的人,这是作为一个爱人的承诺,也是作为一个警察的承诺,可是这承诺他再也无法兑现了。”
“严诚带着深深的遗憾,去了,一双眼睛仍旧瞪得大大的,他死不瞑目……”
小惠合上了书,手托着腮儿:“严诚真可怜,他那么爱何露雪,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何露雪死在自己的怀里,想要替何露雪报仇,可还没查出凶手是谁,自己就送了命!”
小惠的眼里带着朦胧的泪光,镇南方苦笑了一下,不就是一本小说吗?这丫头还当真了。
“今天下午孙凯在宙斯广场会搞个签售会,你陪我去!”小惠对镇南方说道。
镇南方眯起了眼睛:“我说广大小姐,孙凯的这套《十诫元罪》你可是一本都没落下,还买?”小惠叉着腰,仰起了头:“我是孙凯的铁粉,好容易赶上他的签售我当然要去支持了,这套送给你了!”
说着将手中的书往镇南方的怀里一塞:“我换衣服去,一会我们先吃点东西,然后提前去排队!”见镇南方想说什么,小惠瞪大了眼睛:“不许说不!”镇南方忙不迭地点了点头:“我不会说不,我是想说,好的,你怎么说怎么好!”
小惠这才满意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镇南方长长地叹了口气,这算什么事啊?说好了是出来休假的,可小惠却每天都沉迷在这部小说里。
这小说镇南方也看过,立意倒是蛮新颖的,以《十诫》为依托,分别写了十个案子。以镇南方的视角来看,这书的推理、逻辑什么的并不是很精彩,却很煽情,镇南方还戏谑说孙凯写侦探小说有些屈才了,如果去写言情小说一定是把好手!
镇南方陪着小惠来到宙斯广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人山人海很是热闹,看来主办方对孙凯的这次签售会很是重视,宣传工作也很是到位。镇南方现在总算明白过来了,原本自己想去黄山的,为什么小惠要一个劲地坚持到渝市来。
虽然人是不少,秩序倒也还很好,在工作人员的督促下,排了两条长龙。
小惠和镇南方也在人群中。
小惠倒是津津有味地和另一个粉丝聊着《十诫》,镇南方则无聊地玩着手机上的“消灭星星”。
“砰”一声枪响,整个现场乱了,小惠和镇南方对望了一眼,两人飞快地向着枪响的方向跑去,小惠的身手不是镇南方能比的,一下就把镇南方给甩在了身后,镇南方停下了脚步,因为他听到那边乱成了一团,仿佛有人在说孙凯中枪了!
镇南方折返往孙凯的签售台跑去。
镇南方挤到了前面,却让工作人员给拦住了,工作人员要保护现场。
他并没有表露自己的身份,因为这事原本也不归他管,有当地的警方呢。
不过镇南方判断孙凯应该已经死了,他坐在椅子上,上身趴在桌子,头部流出了很多的血,把桌子上正准备签名的书都给染红了。
警察很快就来了,人群也被疏散了,镇南方也在被疏散之列。
镇南方离开了广场,在不远处的一家商场门口和小惠碰了头。
看着小惠脸上那沮丧的表情,镇南方知道她一定没有追到那个枪手,其实这很正常,当时一片混乱,只能够大致判断出枪响的方向,而枪手应该是隐在周边某个高层建筑开的枪,想要准确找出枪手的位置都难,何况要追到他?
“孙凯死了!”镇南方轻声说道,小惠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她回来的路上已经听到这个消息了:“是谁杀了他?”
镇南方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想警方一定会查出来的,我们回去吧。”
一路上小惠都很沉默,她并不是一个追星的人,可是孙凯却是她最喜欢的作家,刚刚还开着签售会,突然就成了冰冷的尸体,还死得那么惨,想想她的心里也有些难受。
回到住处,镇南方点了支烟,小惠却重新翻着手边的小说,其实这套小说她已经看过一遍了,可是她还是又拿起来随意的翻了。
这段时间镇南方无奈也看了几本,原本站在阳台上的他突然扭过头来:“小惠,你还记得第七卷的那个故事的结局么?”
小惠楞了一下,象是在回忆着第七卷的内容,她可不象镇南方那脑子,几乎是过目不忘,终于她想起来了,那一册里写的也是一个悬疑作家,他涉及到了一个案子里面,最后在他的签售会上,被凶手给枪杀了!
“‘勿妄证,切莫做假见证陷害别人!’这是这卷的终结语!”小惠眯起了眼睛:“南方,你觉得这是巧合么?”
镇南方叹了口气:“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镇南方又望向远方,因为这个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的巧合,让镇南方对这个案子感了兴趣,不过他是不可能去过问这个案子的,反正最近九处也没有什么事儿,暂时就先呆在这儿,看看这案子到底最后会是个什么情况。
晚上的电视新闻播出了这则消息:“今天下午,我国著名悬疑作家孙凯在宙斯广场举行签售仪式时中枪身亡,警方已经介入了调查,市局方局长称警方会及时通报案情进展。”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看来这个案子对警方来说压力不小,孙凯在华夏可是小有名气,网络也好,媒体也好都对这个案子表现出了极大的关注。
小惠正用手机在上网,好象在查着什么。
“南方,你看!”镇南方接过小惠递过来的手机,竟然是一则关于孙凯的消息,这应该是三个月以前的新闻,孙凯曾经为一个了胡越的女人出庭作证,那女人是渝市大唐印刷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是孙凯的表亲,因为涉及一起财产纠纷案,女人被人起诉到了法院,不过后来因为孙凯的证词很有说服力,对方败诉,而败诉者两天后自杀了。
当时网上有人怀疑孙凯可能做了伪证,但孙凯亲自站出来辟谣,并罗列了相关的证据,又加上大量粉丝的支持,这些个负面的新闻就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相反使得孙凯的人气更旺了。
“南方,这算不算是暗符了第七卷的主线‘切莫做假见证陷害别人!’”小惠轻声说道。
镇南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这是十诫中的第八诫,小惠,这个案子果然有点意思。”小惠很希望镇南方能够插手:“你就不想管管吗?”镇南方耸了耸肩膀:“这个案子我们能管吗?再说了,我们有什么资格管?看吧,看警方是不是能够找到调查的方向。”
小惠听镇南方这话,知道自己的判断没错,应该就是镇南方说的调查方向了:“南方,要不我们偷偷的查查?”镇南方瞪了她一眼:“别乱来,这样很容易影响警方的办案,我们的介入他们并不知情,到时候还容易引起误会。我的广大小姐,这是刑事案,不是我们应该管的范畴,安心给我当个看客吧!”
渝市警察局,方丛山的办公室里,刑警队长卢兴一脸的沮丧。
“说说吧,对于这个案子你是怎么想的?”方丛山扔给他一支烟,卢兴接过来并没有点,而是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死者是被人用自制的点三八口径手枪远距离射杀,我们已经找到了凶手射击的位置,并在现场发现了弹壳。从射击点到死者的距离是八十米,虽然自制手枪的射程一般都不会太大,但这么短的距离应该还是在它的有效射程内……”
方丛山抬手打断了卢兴的话:“我不是让你来做技术分析的,你不会下面接着给我讲弹道原理来说明你们是怎么确定凶手用的是自制的手枪的吧?”
卢兴的脸上微微一红。
方丛山轻轻敲打着桌子:“我是想听听你准备怎么破案,卢兴,你应该知道这个孙凯是什么人,这个案子造成的影响又有多大,上面的压力我就不说了,光是他那些粉丝,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够把我们给淹了!你自己到网上看看,看看他们是怎么说的?有说我们渝市治安有问题的,有说我们警方无能的,卢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一个星期之内你必须给我把案子破了!”
卢兴苦着脸,他的心里清楚这个案子肯定要比表面上看起来要复杂得多,他轻声说道:“局长,一个星期的时间可能够呛,能不能再多宽限些?”方丛山叹了口气:“我是想多给你些时间,可是上面催得急啊,好吧,十天,不能再多了,十天以后我一定要见到分晓,对了,还有上两件谋杀案有头绪了吗?”
卢兴摇了摇头,方丛山淡淡地说道:“那就先放放,先把孙凯的案子给我弄清楚喽,我可不想天天被上面点着名让我看网上的那些评论,我说卢兴,你们刑警队办案素来就不含糊,你可是我们渝市出了名的大侦探了,怎么最近的效率这么低啊?”
卢兴很想说,这不是他的无能,而是对手太狡猾。
他的心里也很是郁闷,连同孙凯案,这三件案子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为什么对手好象都那么厉害呢?什么时候这么罪犯全都变成了高智商了?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二章 垃圾池藏尸
卢兴回到家里,才在饭桌上坐下来,女儿开口了,他没想到女儿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孙凯的案子是不是她老爸在查,卢兴觉得奇怪,卢苇从来就不关心自己工作上的事情,今天这是怎么了?对于这个正在上高中的女儿,卢兴承认自己的关心并不够,这也不怪他,刑警这个职业注定是要对家庭愧疚,为了打击犯罪他们会牺牲很多陪伴家人的时间。
李玉琴瞪了女儿一眼,她是知道自己丈夫的工作是需要保密的,长期以来她已经养成了不该问就不问的习惯。
卢兴苦笑了一下:“算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小苇啊,你怎么会对这个案子感兴趣啊?”卢苇嘟着嘴:“我可是孙凯的粉儿,他的书写得倍儿棒,好几次我都看得流泪了。”卢兴楞了:“怎么?他写的不是侦探小说吗?怎么还把你看哭了?”
卢兴并没有看过孙凯的书,他哪里知道孙凯的侦探小说竟然也写得那么煽情。
卢苇轻哼一声:“你懂什么啊,这才是大师!”
李玉琴说道:“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卢苇做了个怪样,忙端起了饭碗。
吃了几口,卢苇突然抬起头来:“老卢,你看过他的第七卷吗?”卢兴摇了摇头:“我一天忙得要死,哪有时间看那玩意!”卢苇一下子站了起来,往房间跑去。
“小苇,唉,这孩子!”李玉琴白了卢兴一眼:“看吧,都是你给惯的。”卢兴嘿嘿一笑:“你还别说,我们家小苇已经很乖了。”
卢苇飞一般地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本书:“这是他的《十诫》第七部,不过却是十诫中第八诫‘勿妄证’,这本书的结局我想应该对老爸你有些帮助。”
“你爸的事你少多问,更别瞎掺和!”李玉琴训斥道。
卢兴却抬手止住了妻子,他望着卢苇:“你先告诉爸,这书的结局怎么对老爸有帮助?”卢苇咳了两声:“这一卷的男主角也是个小说家,而他的死和孙凯的死法是一样的,在签售会上被仇家用枪给打死的!”
卢兴哪里还吃得下饭,“哦”了一声,捧着小说就到一旁去了,卢苇确实给了他一个惊喜,这个案子他正一筹莫展呢。
李玉琴不满地看了一眼女儿,也不看看什么时候,就不能让你爸爸好好吃完这顿饭吗?卢苇古怪地笑了笑,告诉李玉琴自己给老爸的这份礼物可比吃顿饭要管用得多。
卢兴很快就看进去了,一目十行,对于那么煽情的情节他自然是过滤了,直接看了整个案情的故事。
“小苇,我用下你的电脑!”卢兴直接冲进了卢苇的房间,没多久他就查到了。
“我有点事儿,回局里了!”见卢兴风风火火的离开了,李玉琴的脸上露出一丝关切,卢兴有老胃病,这饭不正顿了吃,身体怎么受得了啊!
见卢苇还在沙发上看电话,她没好气地说道:“还不快去学习去,明年就要高考了!”
卢兴很快就回到了局里。
“大磊,快,给我找找关于上次大唐印刷有限公司胡越财产纠纷案的全部资料特别是其中涉及到孙凯为她作证的内容越详细越好!”那本书让卢兴看到了一丝光亮。石磊虽然不明白卢队为什么要自己找那些玩意,可是他知道一定是和孙凯案有所联系,应了一声就去办了。这些资料警察局是没有的,有的得到法院去调,有的则要在网站上下,这大晚上的法院那边自然是没办法了,只能等明天,他尽可能把网上关于这个案子的资料给下载下来。
钱必多走到卢兴的办公桌前,捞了一支卢兴的烟点上。
“卢头,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就回来了?”钱必多是队里的老人了,也是卢兴得力的助手。他对卢兴很是了解,见卢兴这样子应该是有什么发现!
卢兴让钱必多坐下:“老钱,你看过这本书没有?”
钱必多只是瞟了一眼那书,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拿着书就会瞌睡。”卢兴看了他一眼:“这是孙凯写的书,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书里的男主角就象是他自己。”钱必多很是吃惊:“哦?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卢兴便把大概的共同点说了一遍,钱必多这才拿过了书,粗略地翻了一遍:“难怪,你会让大磊找出那个财产纠纷案的资料。”
“不是,卢头,这起纠纷案的事主不是已经自杀了么?”
钱必多放下书问道。
卢兴淡淡地说道:“你去查查,看看那个事主有没有什么亲人。”
钱必多眯起了眼睛:“你是说可能是那事主的亲人做的案?卢头,既然你从这书上找到了线索,那么这书上就没有答案么?”卢兴摇了摇头:“没有答案,这小子的书就是侦探小说,结局却是开放性的,根本就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钱必多瞪大了眼睛,他刚才是走马观花,自然不会看仔细,其实卢兴也没看仔细,是卢苇告诉他的,孙凯的这部《十诫》系列每个故事都是没有答应了,他的心里也在腹诽,没有答案的侦探小说算哪门子的侦探小说?纯粹是唬人嘛!
可笑的是竟然还吸引了这么多的脑残粉,看来大多的人看这书都把它当言情小说来看了,自己的女儿不就是这样吗?莫名地赔上了许多的泪水。
夜深了,镇南方还没睡,他坐在阳台上的躺椅上数着星星。
有一个问题他一直想不明白,那就是孙凯的书为什么都没有结局。
这样的开放式的结局虽然能够给读者很大的想像空间,可是却有一个致命的硬伤,那就是给人的感觉很不严谨。换句话来说,根本就不可能让侦探迷们喜欢。可偏偏他就真的拥有那么多的粉丝,这绝对不是运气。
这些天镇南方几乎是在小惠的逼迫下把他的书都看完了,说实话,抛开那些情感内容,故事也是很精彩的,偏偏他每本书中好几个角色都像是凶手,又都不象。
直到最后悲剧收场。
镇南方掏出手机,又在网上淘了一下他早期的那些作品,不对,以前的作品前因后果分明,为什么到了《十诫》就变成这样了,不过在《十诫》之前他也不象现在这样出名,难道是因为转换了写作的方式的缘故?
郑岚是个清洁工,每在五点多六点,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她便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和往常一样,郑岚清扫着她负责的那片区域,大约半小时她便攒了满满一车的垃圾送到了转运站。
“郑大妈,早!”另一组的一个年轻女子也拉着车过来了,两个女人便随便地拉了两句家常,突然那女人的目光直直地望着转运站的垃圾池里,郑岚见她呆住了,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喂,你怎么了!”女人象是吓了一大跳:“人,那有个人!”
郑岚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垃圾池里竟然真有个人,郑岚皱起了眉头:“一定又是喝醉酒的,也不怕被熏死。”这种事情郑岚还真碰到过一次,再加上她胆子挺大,就走上前去了。那女人跟在她的身后,却有些害怕。
渝市刑警队接到报案电话,说是在南山区垃圾转运站发现了一具尸体,死者男性,大约四十六岁,派出所已经出了现场,已经初步确认了死者的身份,应该是渝市蓉瑜房开公司的总经理傅龙。
而在离垃圾转运站不远的地方也找到了他的车子。
卢兴是下半夜下睡着的,钱必多摇醒了他,他才带着人去了南山区。
派出所的老钟向卢兴大致介绍了一下情况,技术组的对现场进行了勘察,卢兴问了下郑岚相关的情况。
“老卢啊,这些日子压力大吧?”南山派出所的所长老钟微笑着给他递过来一支烟。
老钟和卢兴都是同时进局里的,两人的私交很好。
卢兴叹了口气:“你也知道,这段时间全是这些莫名其妙的案子,短短的十天,四起谋杀案,特别是孙凯案,压头啊!”
老钟皱起了眉头:“老卢啊,我有个感觉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我怕我说了会影响到你后面的侦破,会有一个先入为主的概念!”卢兴笑了:“你这老鬼,有什么话就说吧,别给我藏着掖着,至于你说的是对是错我有自己的判断。”
老钟点上烟,苦笑了一下:“那我可就说了,我觉得这四个案子应该都是同一个人做的!”
“为什么?”老钟的话让卢兴感到震惊,在他看来这四个案子根本就没有一点的关系,甚至连共同点都谈不上,不知道老钟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老钟摇了摇头:“不为什么,我都说了只是一种感觉。”老钟确实是说不出什么所以然,但老警察的直觉有时候很神奇的,卢兴咬了咬嘴唇:“现在我顾不了那么多,方局可是只给了我十天的时间,如果十天我不能够查出杀害孙凯的凶手,估计我就得提前退休了!”
老钟诡异地笑了笑:“十天?一个月你能把这案子给破了,我老钟就请你喝茅台!”
卢兴心里那个气性也让他给激了起来:“你说的?”老钟点了点头:“如果一个月之后你还破不了案怎么办?”卢兴回答道:“那我请你们全所喝茅台!”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三章 肖进南死之谜
《渝城晚报》刊登了这则消息,不过只有短短的数十个字,就是一则不带任何作者观点与评论的新闻。
镇南方是在晚饭后看到报纸的,他对小惠说道:“我们到渝城仅仅一周,就发生了三起谋杀案,看来渝城的治安堪忧啊!”小惠还在纠结着孙凯的那案子,她说道:“你说警方是不是已经开始展开调查了?”镇南方耸了耸肩膀:“我怎么知道?不过你看看网络上那些评论,警方能不动起来么?”
正说着,电话响了。
是舒逸打来的。
“南方,你和小惠是不是在渝城?”舒逸也没有多话,直接问道。
镇南方有些纳闷,自己和小惠来渝城的事情不是早就告诉过他了么?镇南方回答道:“嗯,我们在渝城。”舒逸问道:“那孙凯的案子你们听说了吧?”
镇南方看了小惠一眼,莫非小惠真想插手这案子而绕到舒逸那去了?镇南方“嗯”了一声,舒逸说道:“明天你去找渝城市局的方局长,看看这个案子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哎,老舒,不带这样玩的,这不合规矩,这是刑事案,我们怎么能够随便插手?”镇南方很是不忿,舒逸这口气哪里是和自己商量啊?他还瞪了小惠一眼。
小惠掐了他一爪:“瞪我干嘛,这不关我的事。”
舒逸那边也听出了镇南方的不满,舒逸说道:“谁让你以九处的身份去啊,这是私人帮忙,原本人家方局长是请老师来应急的,因为上面给的时间紧,任务重,市局到现在又还没有什么头绪,方局长和老师的关系不错就向老师救援了,可老师去了藏地,去看但增师父去了,就连邓叔也去了,就把这事交给了我,我想既然你们在渝城,干脆就让你算了,你不也说了,刑事案嘛,对于你镇大神童来说应该就只是小儿科罢了。”
听舒逸这样解释,镇南方的心里才舒服了些:“好吧,不过这案子主要还是依靠人家警方,我们总不能越俎代庖的。”舒逸“嗯”了一声:“方局的意思是你们可以和警方同步调查,你和小惠可以便宜行事,方局那边会给你们一个临时的身份。”
大半夜的,渝城市局刑警队依旧灯火通明,石磊把盒饭放在卢兴的桌子上:“卢队,快吃吧,明明是晚饭,非得让你给弄成夜宵了。”卢兴这才放下手中的卷宗,双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奇怪,按案卷上看那个和胡越打官司的家伙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亲人,莫非我们的方向弄错了,根本就和他那本书的情节没有任何的关系?”
卢兴拿起盒饭,扒了一口,钱必多苦笑了一下:“那人叫肖进南,最初也是大唐印刷有限公司的合伙人之一,不过这个人好赌,据说他的钱啊都让他给折腾光了,后来还出卖了大唐的股份给胡越,可是呢,他还欠着大唐一大笔钱,这钱账一抵啊,拿到手的也就十来万,他气不过就向法院提出了诉讼,这财产纠纷案就这样来的。”
卢兴皱起了眉头:“那这和孙凯有什么关系?他又作的哪门子的证!”钱必多楞了一下:“这案卷上不是都有么?”
卢兴瞪了他一眼:“这么多卷宗我哪一下子能够看得完,让你说你就说呗,卖什么关子!”
“你还不知道吧,孙凯和肖进南平日里的关系不错,据说啊,在孙凯还没那么有名气的时候就认识了肖进南,孙凯早期的书并不咋滴,他第一次出书还全靠肖进南给他介绍了渝城外文出版社的社长,其实也不是肖进南和这社长有多铁的关系,只是因为渝城外文出版社一直都是大唐印刷有限公司的客户,肖进南作为公司的副总,股东,他当然多少会买些账,再说了,不就是送他个书号么,当时那批书也是肖进南慷了大唐公司之慨,免费替孙凯印的。”
卢兴这就很不理解了,既然是这样,那么孙凯和肖进南的关系应该很不错才对,怎么说肖进南也是自己成功路上的恩人嘛。
“老钱啊,照你这么说,肖进南可是为了孙凯两肋插刀啊?”卢兴几大口把饭给噎了下去。钱必多冷笑一声:“你以为肖进南真是为了孙凯好啊?这批书他虽然没有要孙凯的钱,可是这小子会动作啊,当年的孙凯谅是个小白,什么都不懂,什么书号,版税这什么的,他全都是听肖进南的,最后肖进南可是在他身上狠狠地赚了一笔,那本书后来全都卖完了的,孙凯只拿到了两万块,肖进南却至少吃掉了十几万!”
“不过不得不说,肖进南这小子确实有些本事,这空手套白狼的事情他可是做得不少。但纸包不住火,还是让胡越知道了,她找肖进南追回了这笔印刷费用,其实钱也不多,按当时的成本估计也就是几万块,就肖进南找的那点零头就够了。不过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胡越和孙凯认识了,那时候孙凯二十三、四的样子,还没结婚,胡越却已经成了家。”
这一整天老钱就一直在忙着这段往事的调查,果然有些收获。
“胡越向来就喜欢文艺青年,很多女人都喜欢文艺青年,就喜欢他们那股子酸劲!”钱必多向来就对知识分子有成见,他是部队转业回来的,文化程度不高,那字只要凑成一个连他这头就大了。
卢兴瞪了他一眼,这老钱,凡事都喜欢带上自己的情绪。
“拣干的说!”卢兴催促道。
老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看看我,又跑题了。胡越对孙凯的印象不错,虽然这次的事情是孙凯起的头,可她却只责怪肖进南,而且她也知道孙凯被肖进南坑了,她还想着要替孙凯出头呢,可孙凯却没答应,他骨子里有着文人的胆小与懦弱……”
“老钱,能不能别夹杂你的评价?”卢兴有些不高兴了,这种不负责任的话要是传出去给人晒到了网上,那渝城警方还不被口水给淹死?
老钱尴尬的低下了头。
“反正打那以后,胡越就对孙凯很是关照,不过两人倒也没有传出什么绯闻,这一点就连肖进南也挑不出刺来。”
卢兴见说得差不多了又绕了回来:“说说吧,孙凯到底是作的什么证?”
老钱说道:“当时肖进南不是欠着大唐公司的公款么?而那笔款子绝大多数都是孙凯给付的印刷款,如今的孙凯已经不是以前的孙凯了,他那书可是赚翻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印,每年光是印刷的费用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卢兴算是明白了:“也就是说,每次结款都是肖进南结的?”老钱点了点头:“是的,肖进南从他这儿拿走印刷费,打了收条,可是却没有到公司入账,整整一年的印刷费用啊!”
卢兴觉得这里面很有问题,一年的费用都没有给付,大唐为什么还有继续为孙凯印刷?老钱却说胡越觉得孙凯是个老实人,应该不会赖账的,而孙凯呢,每笔帐都是清了的也不会想到钱竟然没有到大唐的账上,加上丰越与孙凯的关系不错,其他人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卢兴点了点头,要是这么说倒也说得过去。
卢兴抠了下脑门:“这么说来这完全是肖进南咎由自取,可是老钱,磊子,你们想过没有,从这所有的情况来看,这个肖进南根本就是一个人渣,就算是官司败诉,他有可能去自杀么?这人脑子活,甚至可以说只要他愿意,坑蒙拐骗他一样能够再弄一笔钱!他为什么要自杀?”
老钱被问住了,如果从性格上说肖进南确实不应该自杀,那是一个滥账,扔哪都能活的人,命硬着呢,自杀,还是跳楼自杀,这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可是事实却摆在这儿,除非……
“卢头,你不会是想要重新对肖进南的自杀案进行调查吧?老大,我可提醒你,我们原本就只有十天的时间,现在已经过了一天了,再节外生枝的话我怕就是方局也不会答应,再说了,如果我们真正重新调查肖进南的事情,又以什么名由?大唐财产纠纷案三个多月前就已经结了,肖进南也死了三个月了,别说是查孙凯的死因,就是查肖进南的死因估计没个十天、八天也搞不定!”
老钱说得很有道理,可是卢兴却感觉这一点很关键,他还是深深地受到了孙凯那本书的影响,如果能够证明肖进南是被人下了套,或者肖进南的死也有可疑,那么孙凯就很有可能在那个案子中说了假话,做了伪证,这就和他书里的情形对上了,当然仅仅是这样还是无法查出到底谁是凶手。
而且就算真和假设的一样,凶手为什么这么做,为肖进南报仇?肖进南的身边好象并没有能够为了他而做出这样疯狂举动的事情的人,那是为了什么?伸张正义?那他完全可以通过法律的途径,他不会真以为自己是审判者吧?
卢兴茫然了,他确定三个月前的大唐案和肖进南的死应该就是孙凯案的切入点,可是就如老钱说的那样,方丛山会同意他翻肖进南的案么?那样一来等同于推翻了法院的判决,同时也对孙凯的人品提出了置疑,警方就得准备好承受孙凯那些铁粉的唾沫了。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四章 想到一块了
方丛山很是郁闷,他没想到朱毅竟然用两个年轻人来打发他,这叫什么事嘛?特别是那个叫镇南方的小子,估计还没到二十吧?他真想打电话给朱毅好好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镇南方可是个猴精,他从方丛山的脸上就看出了方丛山内心在想什么,他微微一笑:“方局,看你这样子好象是对我们不太满意?”
方丛山没有说话,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方局,有句话你不会忘记了吧,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方丛山虽然嘴上应付着,说着是,可心里还真没有把镇南方看在眼里。
镇南方冷笑了一下:“既然入不了方局的法眼,那好吧,我们就告辞了。”方丛山站了起来,一时间不知所措,是送还是留?可在他的犹豫间,镇南方他们却已经离开了。
方丛山轻叹了口气,正想给朱毅打电话,电话却响了。
方丛山拿起电话“喂”了一声,竟然是朱毅打来的:“老方啊,南方那小子到你那了吧,让他和我说话。”方丛山楞了一下:“他,刚刚走了!”
“走了?这小子还真是猴急,做事情有股子冲劲,老方啊,有他帮你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你别看那小子年轻,他可是国安部的高级调查员呢,虽然级别赶不上你这直辖市的市局局长,却也差不了多少,人家那级别含金量可不低,都是拿功劳换来的!”
方丛山听了心里一惊,他没想到镇南方还有这样的来头,他哪里还听得进朱毅说什么,撂了电话就追了出去。
门口一个年轻警察刚好路过,方丛山一把抓住他:“有没有看到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
年轻警察回答道:“刚才在门口见他们打了辆出租车离开了。”方丛山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瞧我这办的是什么事啊?”年轻警察不解地问道:“怎么了局长?”
方丛山这才说道:“去,帮我查一下渝城的所有酒店、宾馆,找一个叫镇南方的人,对了,别惊扰了人家,知道在哪个酒店马上告诉我。”方丛山知道,这次可是送神容易请神难,都怪自己狗眼看人低。
还好警察有他们自己的手段,半小时后,方丛山就得到了消息,他亲自开着车就赶了过去。
小惠打开门见到方丛山,露出一抹讥笑:“哟,这不是方大局长吗?怎么,有事啊?”方丛山哪里还顾得上小惠的讥讽,他苦笑了一下:“那啥,小镇在吗?”小惠把他让进了屋,镇南方正坐在阳台上看书呢。
方丛山进来以后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镇南方却扬了扬手中的那本小说:“方局,这书你看过么?”方丛山才没有感到那么尴尬,他看了镇南方手中的书一眼,摇了摇头。
镇南方说道:“这是孙凯写的《十诫》中的第七部,‘勿妄证’。”方丛山哪里会得闲看这些书,他说道:“孙凯的书我还真没有看过,怎么小镇喜欢他的书么?”镇南方看了小惠一眼笑了:“我不喜欢,不过她喜欢。”
“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位是我的同伴广小惠。”镇南方绝口不提刚才方丛山的失礼,其实他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相比之下小惠的心里还有些芥蒂,小惠轻哼一声,别过头去。
“小镇啊,刚才在局里……”方丛山觉得还是应该对刚才的事情有个检讨,谁知道镇南方摆了摆手:“方局,区区小事,不提了,我们还是谈谈这本小说吧。”
方丛山一脸的迷茫,这镇南方怎么和一本书杠上了,就算这书真是孙凯写的,与查案有半毛钱的关系吗?其实也不怪他,虽然卢兴已经从书中看出了些端倪,可是因为种种原因卢兴并没有把书的事向方从山说明。
“方局,这本书里的男主角其实和孙凯的经历很相似,特别是他们俩的死法也是一模一样的,这本书里的男主角也是一个侦探小说家,不过因为某种原因卷入了一起案件,在案件中,他昧着良心做了伪证,使得那个被冤枉的人含冤而死,有好事者便替天行道,在那小说家签售书的那天,枪杀了小说家!”
方丛山很是震惊,他没想到书里竟然还有这一出,他刚想问镇南方什么,镇南方又接着说道:“他这部系列的丛书叫《十诫》,写了十个案子,而这十个案子都是以基督教的十诫为原罪来描述的,‘勿妄证’就是第八诫,意思就是说不可作假见证陷害人。书中的那个侦探小说家就是因为做了假证,害了人命,最后才承受了死亡的结局!”
方丛山眯起了眼睛:“十诫?”
镇南方叹了口气:“是的,第一诫,除了我以外,你不能有别的神!第二诫,不能妄称你的神的名字;第三诫,当纪念安息日,这一日必须守圣,就是说这一天什么都不能做,安心陪着自己接受主的赐福,这也就是他们的礼拜日;第四诫,当孝敬父母;第五诫,勿杀人;第六诫,勿施邪淫;第七诫,勿偷盗;第八诫,勿妄证;第九诫,勿愿他人妻,这一诫倒是和第六诫相仿;第十诫,勿贪他人财!这一诫也和第七诫有些相近,只是贪他人财物的手段可以不只是偷盗,更有甚者,为了谋财而不惜害命!”
方丛山还真没想到镇南方只是从孙凯的小说就看出了这许多的问题,“十诫”他仿佛曾经在哪听过,可是早就忘记得干干净净了。
“孙凯写了《十诫》,却只有九本书,因为他把第六诫和第九诫合在了一起,于是第六诫没了,‘勿妄证’便成了第七诫!不过他却严格地区分了第七诫的‘勿偷盗’和第十诫的‘勿贪他人财’,这说明在他的心里,对财物看得相对重,这样的区分从心理上来看他是细化了对自己财物的保护。”
方丛山哪里插得上话,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个警察局长在人家面前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心里也有些惋惜,这样的人才要是能够为自己所用该多好。
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老部下卢兴也很优秀,至少他也找到了这个突破口。
“那依你看,这个案子应该怎么查?”方丛山小心地问道。
镇南方淡淡地说:“方局,首先我得给你提个醒,这个案子不难查,但却要耗费一定的时间和精力,短时间内想要破案的可能性不大。”方丛山想到自己给卢兴的期限,他尴尬地问道:“那得用多长的时间?”
镇南方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三个多月前的那大唐印刷有限公司的财产纠纷案应该就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就在这时,方丛山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是卢兴打来的,不会是他们的侦破工作有什么进展了吧?在镇南方这儿他根本就找不到一点优越感,他此刻真是很希望卢兴能够让自己长长脸,他对镇南方笑了笑,接听了电话。
“局长,你在哪呢,我有点急事,想马上见到你。”卢兴的声音听起来确实很焦急。
方丛山把地点说了一遍,卢兴那边很是纳闷,这上班时间方局怎么跑到酒店去了,不过纳闷归纳闷,他们可不会乱想什么,挂了电话不久,卢兴就赶到了酒店,找到了方丛山。
见到镇南方和小惠,卢兴皱起了眉头,堂堂局长大人在工作这么繁忙之中竟然跑到酒店陪两个年轻人,不过马上方丛山就向他介绍了镇南方和小惠,当听说是方丛山请的外援时,卢兴那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这不是在置疑他们的能力么?
你要置疑我卢兴的能力也没什么,可你让两个小孩做外援这不是打我们刑警队的脸么?
“方局,其实这案子我们已经有眉目了,不过有些事情得请示你才行。”卢兴这是憋了股气,说话的态度也有些生硬。
方丛山知道这老兄弟不服气了,不过听卢兴说已经有了眉目他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哦?这么说你是找到切入点了?”卢兴点了点头,不过他还是看了一眼镇南方和小惠。好象有什么顾虑,方丛山大手一摆:“有什么就说吧,都不是外人了,正好大家也可以一起分析分析!”
“方局,我想对三个月前的大唐案重新调查!”卢兴这话一说,方丛山看了看镇南方和小惠,接着他笑了:“小镇啊,看来你和我们卢队可是想到一起去了!”
卢兴这心里也是一惊,自己可是掌握了很多的情况才得出这个结论的,莫非这小子早就已经展开调查了?
“局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卢兴忍不住问道。
方丛山笑了,把刚才镇南方的分析大抵说了一遍,卢兴不由得不对面前这个大男孩刮目相看,镇南方仅仅从孙凯的书里就看出了这些,不简单,很不简单。
卢兴这才轻声问道:“这么说方局是同意了?”方丛山点了点头:“不过必须得秘密调查,否则到时候有人用这件事情做文章的话我们就会很被动!”卢兴用力地点了点头:“方局,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很可能不能够在限期内破案了,要知道三个月前的案子要调查起来是有一定的难度的。”
这一点刚才镇南方也向方丛山言明了,方丛山点了点头:“好吧,我也知道,这事儿急也没用,不过你们得辛苦些,动作快些!”他看了看镇南方:“小镇,你是和卢队一起呢,不是……”
镇南方不是他的手下,这点尊重还是必须的,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我们还是自己暗中调查吧,不过得请方局给我们行个方便,弄两个证件,有什么事情也好办些,毕竟我们的证件不适合。”
方丛山应了一声:“这事儿好办,我马上让局办公室准备,很快就能够送来,另外老卢,你心里有数,他们打的可是你们刑警队的旗号,有什么事情你就撑着些,对了,我再从局子里给你们弄辆警车来,更方便些。”镇南方摆了下手:“不用警车,地方牌照就好。”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五章 《十诫》为本源
卢兴有些不放心,方丛山让镇南方他们暗中调查,可打的是他们刑警队的旗号,这要真弄出什么事儿可还是他这个刑警队长来捡底,他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吧,镇同志他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对于渝城的很多事情都不了解,我想是不是让我们队里派个同志陪着,一来么可以给他们当向导,二来一些沟通与协调要容易得多。”
镇南方也知道卢兴的心思,不过他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他笑了笑:“嗯,这样最好。对了卢队,昨晚我看晚报上有条新闻,说是在南山区垃圾转运站发现了尸体,死因查明了吗?”
卢兴皱起了眉头,他的心里有些不高兴,镇南方这手伸得也太长了吧?孙凯案也就算了,他竟然还过问起傅龙案来了,他还没开口,镇南方又说道:“我知道卢队这两天的重心会放在大唐案的复查上,分不出神来,要不这样吧,垃圾转运站那案子我来查!”
方丛山有些纳闷了,这个镇南方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现在的当务之急可是孙凯案,他还特意让卢兴把其他的案子都暂时停下来,他倒好,把孙凯案抛在一边,而去管什么垃圾池的藏尸案!
卢兴的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从内心说他是不希望镇南方插手他的案子,那是他的一亩三分地,不过怎么说镇南方也是方丛山请来的外援,好象还颇有来头,不让他们参与是不可能的,既然镇南方自己要求查傅龙的案子,那就让他去折腾吧,不然他也掺和到大唐案的复查说不定还会搅了自己的局。
不等方丛山发问,卢兴就点头答应了:“好吧,那就麻烦小镇同志了,我会让我们队的石磊把案卷送过来……”镇南方摆了摆手:“不用,还是我亲自到队里去吧,我想查看一下近三个月以来渝城发生的所有凶杀案。”
这下方丛山真的忍不住了:“小镇啊,你这是在干嘛啊?那些案子都不急,可以放放,现在最主要的是把孙凯案给查清楚喽!”
镇南方笑了,他看了看卢兴:“卢队,你能够想到翻查大唐案,我想你应该是受到了孙凯那小说的启发吧?”卢兴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不会否认。镇南方又说道:“那你有没有发现,按理说,如果凶手是照着孙凯的小说在给人判罪,并且施以惩戒的话,那么按正常的逻辑,侦探小说的结局都会真相大白,可偏偏他的书里的结尾都是开放性的,看过他的书的人都会觉得,小说中谁都象凶手,谁都有嫌疑。”
卢兴不明白镇南方到底想说明什么,他的眉头攒到了一起。
镇南方叹了口气:“卢队,请你记住,孙凯并非只是写了这一本书,他的《十诫》系列一共写了九本!九个案子,而‘勿妄证’只是其中之一!”
卢兴的额头渗出了汗水,是啊,《十诫》呢,自己怎么就忘记了?、
“我想卢队之所以会提出复查大唐案就是因为卢队相信这个案子与他的小说如此的相似不会是个巧合,既然不是巧合,那么就说明了一个问题,有人在模仿他的《十诫》杀人!据我的了解,渝城这几年来的社会治安一直都还算好,两年间发生的凶杀案只有两起,但我看了,自从大唐案过后,渝城在这三个月里一共发生了,加上孙凯案和垃圾转运站的抛尸案应该是四起了吧?”
镇南方的话让卢兴的心里象是有一丝明悟,可是他又无法抓住其中的关键:“你的意思是说,这三个月里发生的这几起案子,都与孙凯的那部小说有关系?是有人在模仿他的书中的情节杀人?”镇南方没有否认:“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
方丛山插话道:“为什么会这样啊?那凶手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想的?”
镇南方眯起了眼睛:“我想那凶手应该也是孙凯的粉丝,他熟读了孙凯的每一本书,不过他对于小说的结局一定是不满意的,特别是每本书的凶手都没有伏法,而逍遥法外。”
小惠说道:“于是他就把自己设想成为了一个裁判者,甚至裁决者。”
方丛山说道:“好吧,既然你们已经有了想法,那就动起来吧,这案子看来还真是复杂,抓紧时间吧。”
石磊没想到卢兴会让自己跟着镇南方,他在见到镇南方的时候第一感觉和卢兴最初见到镇南方的时候是一样的,特别当听卢兴说自己这段时间全力配合镇南方他们的调查工作,一切都听镇南方的调度时他那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可是华夏警官大学的高材生,虽然参加工作没几年,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该让他听命于一个大男孩吧?他把心思都挂在了脸上,镇南方看在眼里,却并不说话。
钱必多是个人精,从卢兴把镇南方他们领到队里时卢兴对镇南方的态度,他可是摸透了,这小子的来路不简单,卢兴可不是一个轻易服人的人,老卢这辈子破的大案小案多了去了,在西南的警界可是一杆大旗。
趁着石磊去档案室拿东西的空档,钱必多悄悄地把石磊拉到一旁:“我说小磊,你干嘛要耷拉着一张脸啊?”石磊叹了口气:“老钱,也不知道卢队是怎么想的。”他还没说完,钱必多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小子,你是不是觉得那两个人太年轻,让你跟着他们你委屈啊?”
石磊的心里可不就是这么想的吗?
“你啊,还是太年轻了,沉不住气!你想想,我们卢头这些年来服过谁啊?除了方局,他在这局子里的业务能力谁比得了?可你却没看见,他对这小子的态度却不失尊敬,我想啊,这小子要么很有来头,要么就是很有本事!”
石磊眯起了眼睛,细细一起,也确实是这么回事。
“小磊啊,别因为那小子年轻就看轻他,你就先跟着吧,是骡子是马,你溜一圈不就知道了?”钱必多说完就离开了。
石磊拿着案卷过来的时候心情也好了许多。
“小镇,这些就是近三个月来发生的所有案子的卷宗。”卢兴先翻看了一下,然后对镇南方说道。镇南方看着堆得小山一般的案卷,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也太多了吧!”
卢兴把镇南方的事情安排好就领着钱必多等人走了,他那边的事情也不少,大唐案的重新侦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卢兴才走没多久,镇南方就坐了下来,端着石磊给他倒的茶喝了一口:“石大哥,这些卷宗你都看过吧?”石磊点了点头,他自然都看过了,石磊是个很勤勉的人,他希望自己以后能够成为卢队那样的人,他知道自己欠缺的只是经验和时间。
镇南方笑了,拍了拍手:“你看过那我就不看了,走吧!”
石磊楞住了,这也太随意了吧?早知道这样自己又何必费力费力地把卷宗给搬来?不过镇南方这么说他也不好说什么:“等一下吧,我把这些收了!”石磊把案卷又送回档案室。
小惠望着石磊的背影,皱着眉头望向镇南方:“你故意的?”镇南方耸了耸肩膀:“我哪有时间慢慢看这些案卷,既然他都看过,有什么疑问直接问他不就得了。”小惠瞪了他一眼:“那之前你直接问他有没有看过不行么?”
镇南方笑了:“让他跑跑有好处,杀杀他的锐气!”
石磊很是郁闷,自己跟着镇南方他们根本就是个跑腿打杂的,还得兼着司机。
三人上了车,石磊问道:“现在去哪?”
“傅龙家!”镇南方淡淡地说了一句,石磊便朝着傅龙家的方向去。
镇南方突然问道:“小惠,还记得孙凯《十诫》的第三册,‘守瞻礼主日’么?书中那个财团的大老板是个基督徒,可在他发迹以后渐渐地就变了……”
他还没说完,石磊就接过了话茬:“他整天流连于声色场所,甚至还要抛弃结发妻子,再也没有陪同家人一起做礼拜,忘记了自己的信仰,最后,最后他被杀死了抛尸在垃圾池中,啊!我明白了。”石磊扭头望向镇南方,心里很是震惊。
镇南方咳了两声:“小心开车,我可没活够!”
小惠说道:“石大哥,你也喜欢看他的书么?”石磊尴尬地笑了笑:“原本我以为他的书真是侦探小说,就买了一套,我从小就是侦探小说迷,可买来看了一遍,这哪是什么侦探小说,更象言情,所以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刚才如果不是小镇提起,我几乎忘记了!”
石磊眯着眼睛,象是在想着什么,镇南方说道:“你是不是在想另外两件案子是不是能够和《十诫》中哪个故事能够吻合?”石磊红着脸微微点了点头,镇南方说道:“你不用想了,一合一不合,邓强案几乎与‘勿杀人’吻合,可是刘庆芳案却一点都不符合。”
石磊说道:“那是不是我们把这几个符合《十诫》的案子可以并案侦察了?”
镇南方摇了摇头:“暂时还不要,现在要并案会给孙凯案添更多的麻烦,要知道孙凯案的影响颇大,先分开来查,反正殊途同归,最终总会挖到那凶手的。”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六章 卢兴有发现
傅龙果真是基督徒,他太太周敏和儿子傅朋也是,傅朋只有十二岁,还在读初中。
在周敏的脸上镇南方他们看不到一点的悲伤,而只有淡淡地倦意。
“傅太太,你儿子傅朋呢?”镇南方轻声问道。
周敏冷冷地说道:“叫我周敏吧,我已经不太习惯傅太太这个称呼了,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真正做过什么傅太太?”
镇南方点了点头,这仿佛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周敏才接着说道:“我把小朋送回我妈那去了,我不想他太难过,虽然那死鬼几乎没有尽到过做父亲的责任,但在小朋的心里,却一直都有这个父亲。”
石磊叹了口气:“傅,周女士,逝者已矣,还是节哀吧!”
小惠瞪了石磊一眼,这小子的情商怎么这么低,明明周敏早就表明了态度,你让她节什么哀啊?果然周敏皱起了眉头:“节哀?我根本就没有一点悲哀,在我的心里他早就已经死了。”
镇南方摇了摇头:“傅太太这话就不对了,据我所知,傅太太和傅先生是大学时就相恋的,两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傅先生能够有今日的成就,也离不开傅太太的支持,有句老话说得不错,那就是每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站着一个默默无闻的伟大女人。”
小惠不明白镇南方明明是个聪明人,怎么情商也一下子变得这么低下?
谁知镇南方的话才说完,周敏竟然流下了眼泪,她的脑子里浮现出了过往的种种,是啊,那时候的生活虽然艰苦,甚至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可那时候他们确实很开心。
还记得有一次,一直忙到大晚上,两人在夜摊上吃了一碗馄饨,是的,一碗,两个人就吃一碗,因为他们身上的钱就只够买一碗。
傅龙几乎把所有的馄饨都舀给了她,而他自己就吃了两个,向老板讨了两碗汤……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可以患难与共却无法共享荣华?为什么男人一有了钱就彻底的变了,变得无情,无义,连自己的妻儿也不顾了?就算我在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了份量,可朋儿是他的亲骨肉啊。”
小惠这才明白,镇南方没有错,他是在让周敏宣泄出心里的痛苦。
“傅太太,这些年你还是坚持到教堂做礼拜吧?”镇南方轻声问道。
周敏点了点头:“是的,我希望主能够宽恕他的罪行!”
“傅太太,我想请你回忆一下,你去教堂做礼拜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人故意接近你,或者是对你很是关注!”
周敏眯起了眼睛,镇南方这么问她自然知道一定是为了查案,她不得不慎重,想了想她才认真地回答道:“这个倒是没有,不过之前我们的一个教友在傅龙长时间没去做礼拜以后对我倒很是热心,我觉得她好象对傅龙更关心,常常都会提到她!”
“是个女人?”镇南方追问道。
周敏点了点头:“嗯,她是小城中学的语文老师。”
“她和傅龙的关系怎么样?”
周敏摇了摇头:“据我的了解,除了在做礼拜的时候打下招呼,平时他们也并无什么来往。警察同志,她应该不会和傅龙的死有什么关系。”
石磊淡淡地说道:“有没有关系我们自然会查清楚,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石磊说着套话,镇南方瞪了他一眼,现在可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镇南方安慰道:“没事,我们也只是问问,对了,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蒋嫣然。”
蒋嫣然是渝城小城区小城中学的语文老师,三十岁左右,看上去文文静静,模样虽然谈不上漂亮,却很耐看,倒是身材很不错,曲线很美。
“蒋老师,这几位是警察局的同志,想找你了解些情况。”校长见蒋嫣然进了办公室,他笑眯眯地介绍道。蒋嫣然看了看镇南方三人,微微点了点头,镇南方微笑着指了下对面的椅子:“蒋老师请坐。”然后转头对校长说道:“谢谢校长,能不能借你的办公室用用。”
校长知道镇南方这是在让自己回避,忙说道:“当然,当然,那你们忙,我先出去了,正好那边还有些事要忙!”
校长离开以后,镇轻声说道:“蒋老师,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找你么?”
蒋嫣然先是摇了摇头,不过马上就想到了什么:“莫不是为了傅龙的事情?”
镇南方笑道:“看来蒋老师是个明白人,是的,我们确实是为了傅龙的案子来的。”
蒋嫣然淡淡地说道:“那恐怕就要让你们失望了,我知道你们来找我是因为我和傅家夫妇是教友,不过我们的关系却只是点头之交。”镇南方“嗯”了一声:“但我听说最近一段时间你对傅龙很是上心?”
蒋嫣然楞了一下:“哦,前些天我倒是打听过几次傅龙的事情,不过那是想找傅龙帮个小忙,这事儿任神父也知道,是他让我找傅龙的,他说这事儿傅龙应该能帮忙。”
“介意告诉我们是什么事么?”镇南方问道。
蒋嫣然苦笑道:“有什么好介意的,其实就是为了我家那口了,我家那口了失业了,他是学工民建的,我就想呢,是不是能够让他到傅龙的公司去谋份差使。”
石磊冷笑一声:“既然是这种事为什么不直接和周敏说?周敏是傅龙的妻子,这点事情要是她去说道,不也是小事一桩?”蒋嫣然叹了口气:“你们应该知道的,周敏一直因为傅龙的事情伤神呢,其实我就是想和她说的,可是每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我就是考虑了周敏的感受,没有直接去找傅龙,所以这事儿一直就没有提,谁知道……”
镇南方点了点头,他明白蒋嫣然的意思,细想想蒋嫣然说的也没有错。
蒋嫣然与傅龙夫妇虽然是教友,但私交泛泛,这事儿作为一个老师来说确实也不好开口,一来二去的,她只是接近周敏却又不言明想要求她办事,难免会让周敏觉得莫名。
离开了学校,石磊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道:“要不要再去找那任神父核实一下?”
“不必了,这种事情蒋嫣然必不会撒谎,因为随便一问这能够知道她是不是说谎,只要查实她的丈夫是不是真的失业了,什么时候失的业就行了。”
镇南方闭上了眼睛,小惠说道:“南方,你是不是怀疑那个凶手也是个教徒?”
镇南方微微点了点头:“我是有这样的怀疑!”
“怎么可能?如果他真是教徒,那么他做的这些事情不就是破坏了十诫?”小惠不解地问道。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或许在他看来自己的作为是在维护十诫呢?”
石磊激动地说道:“对,我马上去查一下……”
镇南方白了他一眼:“你查什么?查这些教众么?你是想惹众怒?还是想挑起宗教的纠纷?”石磊被镇南方给唬住了,镇南方说道:“石大哥,不是我说你,你动动脑子,基督教讲求的是什么,是爱!没有任何的证据,你就去查,你怎么查?从哪里查?你这样一定会引起他们的不满,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污辱,到时候他们群起而攻之,我们会很被动!”
镇南方说得没错,石磊苦着脸:“那我们该怎么办?”
镇南方笑道:“邓强案的苦主儿我们不是还没接触么?”石磊眼前一亮:“你是想找到这几个案子之间的关联?”镇南方没有说话,不过那眼神算是默认了。
“好,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一天的忙碌,卢兴还是有所收获的,他找到了肖进南的一个“女朋友”。肖进南的“女朋友”很多,他是一个私生活很不检点的人,胡越曾经在法庭上说他是日嫖夜赌,这么说一点也没有冤枉他。
这女人叫田丽,是个坐台小姐,她和肖进南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从肖进南的身上她也得到了不少,甚至足够她重新过上安稳的日子!而她对肖进南也是很有感情的,她一直怀疑肖进南的死有问题,可是她是什么人她自己清楚,人微言轻又有那么一段不光彩的历史,所以她也不敢说些什么。
如果不是卢兴他们找到她,她至今还会把这些秘密埋在心里。
卢兴从她那儿得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那就是所谓的贪污孙凯的印刷费用完全就是子虚乌有,肖进南曾经告诉过她,那笔钱他确实交给大唐了的,他冤枉!肖进南的话没有人相信,可是田丽信,因为她亲眼见证了当时肖进南的那种无奈,无助与彷徨!
只是田丽拿不出一点证据,她还说肖进南不可能自杀,肖进南说了,这事儿他会一直和大唐斗下去!哪怕是输了官司他也会把胡越的事情给抖出来,至于是什么事田丽也不清楚,但田丽坚信肖进南一定不会自杀,而且所谓肖进南自杀的那晚就是和田丽在一起的,那晚他竟然还安慰田丽,说这口气他一定会挣回来的,后来他又说晚上约了人就离开了,第二天田丽就听到了他跳楼自杀的消息,约的是谁田丽也不知道。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七章 镇南方找突破
钱必多递给卢兴一支烟:“头,你说这田丽的话能信么?”
卢兴眯起眼睛:“我信,她没有理由骗我们。”
钱必多的话题又扯到了镇南方的身上,当听卢兴说镇南方仅仅只是凭着孙凯的一本小说就想到了大唐案上,钱必多点了点头:“那少年我看着就不简单,也许他们真的能折腾出点什么名堂,不过我有些不理解了,方局请他来不是也为了孙凯的案子么,他怎么就关心到垃圾池的藏尸案了?”
卢兴苦笑了一下:“不知道,那小子鬼得很,应该有他的想法吧。”
正说着,卢兴接到了石磊的电话,石磊好象很是兴奋,他告诉卢兴,镇南方真的很厉害,马上就查出了最近发生的四起谋杀案有三起与孙凯的小说有关。
卢兴楞住了,他只想到孙凯案暗合孙凯的小说,而其他的案子他却忽略了,不过这也不怪卢兴,他怎么会想到其他的案子竟然也会与孙凯的小说有关?在他看来这些案子原本就是不搭界的,怎么可能就扯到一起了?
看来他得好好地把孙凯的那套书给看上一遍才行。
仔细地听完了石磊的述说,卢兴的心里很对镇南方又高看了几分。
挂了电话,他把石磊的话转述给了老钱,老钱也很是震惊,竟然有这样的事情?按着书上的情节杀人,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可偏偏这事情还真就是这样,卢兴说道:“老钱啊,我们得加快进度啊,别真让那小子赶到头里去了。”老钱点了点头:“至少我们这边已经有了线索,相比之下他们的调查难度就更大些,你说孙凯这小子,怎么就搞出这么多事来?没事写什么‘十诫’啊,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卢兴笑了:“人家现在可真正的自在了,他啊,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是给我们找不自在!”
镇南方和小惠回到了住处,因为已经错过了晚饭的点儿,只能胡乱地吃了点东西。
邓强案也很有意思,邓强在七年前曾经因为一点口角,杀死了单位的同事马文涛,事后他怕被发现,将马文涛的尸体肢解,分成好几袋埋在了山里。这件事情本来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七年了都没有人知道。
这让邓强这七年来一直逍遥法外。
原本这事儿以马文涛的失踪而成为了悬案,可不久前邓强在家里被人杀死了,是被人勒死在床上的,那天他的妻子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偏偏就在当天晚上他就出事了。而在他的枕头上还放着一个信封,信封里装着他杀人的证据,甚至还有当年被他埋掉的装着马文涛的尸体的那些袋子的照片,照片上有他埋尸的地址,其实当时警方觉得就凭这些证据就足以判定邓强杀人罪的成立了。
起初警方认为这案子应该是马文涛的亲友干的,可是一番周密细致的调查下来,马文涛的那些亲友都没有杀人的嫌疑,而他们根本不会想到马文涛竟然是邓强害死的,这事情也太诡异,卢兴前一阵就是被卡在这个案子上,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邓强杀人的这些证据杀害他的凶手是怎么收集到的?为什么要留在案发现场,莫非他是想要告诉大家,邓强是死有余辜,而他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替天行道么?
石磊在向镇南方说起这个案子的时候很替卢兴不值,石磊觉得这个杀人的人一定是个神精病,一个正常人不会想到用书里的方法去杀人,一旦被人找到了这些案子其中的关联,那么他就在劫难逃了!
可镇南方恰恰就觉得这个人是个聪明人,因为虽然根据书中的情节以及手段杀人,看是有迹可循,可这迹最后还不是孙凯的那本书,要找到外在的关联就太难了。
镇南方和方丛山说这个案子不是那么容易破的也正是这一点,他有一个大胆的假设,如果他的假设是成立的,那么在短期内破案的可能性还真不大。
镇南方觉得这个凶手应该是个虔诚的基督徒,而他之所以杀人就是他对“十诫”的维护,他杀死的那些在他看来根本就是不守“十诫”甚至亵渎教义的异端。虽然“十诫”中有一条,不能杀人,可他自己并不认为自己是在杀人,而是在替上帝对这些异端进行惩戒,是在对这些异端分子的裁决!
宗教能够使人狂热,这句话不知道是哪位大拿说的,镇南方一直都觉得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包括小和尚,镇南方都觉得,小和尚对他自己的信仰在很多时候都几近盲目。
想到小和尚,镇南方笑了,也不知道这么长的假期,这小子会去干嘛,回寺庙念经么?俗话说,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真不知道释情念经的时候心里想的会是什么。
见镇南方一个人在傻笑,小惠皱起了眉头:“抽疯呢?”
镇南方这才尴尬地说道:“我在想小和尚念经的时候会想什么?”
小惠轻哼一声:“你还有闲心想那么?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呢。”镇南方茫然地说道:“啊?你问我什么?”小惠瞪了他一眼:“我问你,那个凶手明明知道邓强杀了人,可为什么要等到七年后才对邓强动手?”
小惠这问题还真把镇南方问住了,他想了想:“或许他一直都知道这件事情,可他一直隐忍在心里,只不过碰巧最近某件事情触发了他内心深处的这件事情,点燃了他心里那种扭曲的责任感,他觉得是该自己行动的时候了!”
小惠歪着脑袋想了想:“你说,会不会是孙凯的书就是那触因?”镇南方眯起眼睛:“这个倒是说不准,今天我们不是跑了马文涛的几个亲戚和要好的朋友家么,我看他们都不象是凶手,警方最初的判断是对的。”
镇南方拿起一个苹果,在身上蹭了两下就吃了起来:“其实说老实话,渝城市刑警队的整体实力还是蛮强的,不象我们曾经合作过的一些警察局,那个卢兴对案子的感觉很准确,这就是老舒曾经提及的,一个办案人员的感觉!”
小惠也点了下头,对于卢兴的印象还是蛮不错的,这是一个精明干练的老刑警,他对工作的态度还是很值得尊敬的。
“南方,这几个案子之间有什么关联,你找到了吗?”小惠轻声问道。
镇南方耸了耸肩膀:“这个怎么说呢,关联当然有,第一,凶手都是参照了孙凯的侦探小说的作案手法,甚至目标对象的选择也是,第二,它们都与基督教的‘十诫’有关,这第三嘛,凶手是个智商和发表意见都相对高的人。”
这第一点和第二点小惠能够明白,可是说凶手的智商和情商都很高小惠就有些不明白了。镇南方淡淡地说道:“以小说为蓝本,遵循着书中提及的行凶手段杀人,看是有迹可循,实则根本就无法从凶手的作案手段来判断他的个人性格特征,看不出他的真正行事风格及手段。另外,你刚才也提到了,邓强杀人的事情他应该早就知道了,可他能够忍到现在,从头到尾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什么,这就说明他的个人情绪控制的能力很强,情商当然相对高。”
“可是我们应该怎么查这个案子?”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其实最好的切入点就是我曾经给方丛山说过的那样,重新调查大唐案,只是现在这个案子让卢兴在查,我们再插进去一来多余,造成资源的浪费,二来也显得我们没本事,有拾人牙慧的感觉。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个切入点,我想这应该也是不错的突破口。”
小惠有些惊喜地问道:“什么切入点?”镇南方微笑着说道:“傅龙案!别忘记了第三诫,‘守瞻礼主日’,这个人的杀人手段我们已经知道,和孙凯书中的手段是一样的,那么他就是严格地遵循了书中的描写,傅龙长期以来没有陪自己的妻子、孩子一起做礼拜,虔诚地守圣日,这才是他被杀害的主要原因。”
“那么你想想,什么样的人才会知道他是不是虔诚地遵守诫律,礼拜守圣呢?”镇南方把半个苹果递给小惠,小惠下意识地接过去咬了一口:“我明白了,一定是经常和他们一起做弥撒的人!”镇南方点了点头:“对,所以我们必须要好好查查,傅龙、周敏以及他们的孩子常常去做弥撒教堂,凡是去做弥撒的人,我们一个都不能放过!因为只有他们才能够知道傅龙与周敏守圣日的具体情况!”
“可你不是和石大哥说过,调查这些人的麻烦会很大么?”小惠记起了镇南方和石磊的对话,镇南方诡笑道:“如果是以警察的身份去调查那自然会有些麻烦,可如果我们只是信徒呢?谁规定我们不能够去做祷告,做礼拜啊?只要和那个任神父搞好关系,我想我们应该还是会有所收获的。”
镇南方这脑子小惠是拍马也赶不上的,不过她才不愿意去多动这些脑筋,反正她就是一敲边鼓的,需要她做什么镇南方只管交待就是了,干些实质性的活路还是没有问题的。
明天刚好是周日,镇南方决定领着小惠去周敏常去的那家教堂碰碰运气,他并不担心周敏和蒋嫣然碰上,他相信她们都不会在那种场合多说些什么,除非她们的心里有鬼。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八章 任神父
外卷异闻之侦探小说第八章任神父
“每个人都有罪,罪带来了死亡,神子耶稣赦免了人类的罪,凡相信他的人就不被定罪,反得永生,阿门!”
台上的神父完成了他的宣讲,然后走了下来,他径直来到了镇南方和小惠的身边。
“两位很面生,第一次来吧?”神父并不象电影电视上那样,穿着长衫,而是一身简单的黑色西装,他看上去年龄不是很大,四十都不到,中等身材,脸团团的,戴了一副银边眼镜。
镇南方微微一笑:“嗯,我们是到渝城来旅游的,这不,赶上了日子,问着路就找到了这儿。”神父眯起了眼睛,端详了镇南方半天,镇南方让他看得心里发毛,他感觉自己的谎言仿佛是被眼前这人给识破了,那种困窘让他有一种想要逃遁的冲动。
“我姓任,这里的教友都叫我任神父,二位,如果没什么急事到我办公室坐坐吧!”任神父的脸上似笑非笑,镇南方点了点头:“那就打扰了!”
今天镇南方和小惠的运气还真不错,原本镇南方是想找个借口搭讪任神父的,可偏偏人家就主动送上门来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蒋嫣然和周敏都没有来,周敏没来情有可缘,因为傅龙的后事最后还得由她去张罗,可蒋嫣然没来镇南方就觉得有些不解了。
当然,或许她家里有什么事吧。
任神父的办公室很简陋,一个神职人员的办公室简陋些也很正式,毕竟他们是传教,布道者,而不是享乐者。
任神父给他们倒了两杯白开水,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
“二位,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们并不是教徒吧?”任神父倒是开门见山,镇南方和小惠对望了一眼。
“因为我在传道的时候就发现二位一直在东张西望,你们好象是在找人?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直接告诉我,假如我能够帮得上忙的话一定会尽力的。”任神父的脸上始终都带着一抹微笑,镇南方甚至怀疑这微笑是不是他的职业素养的一部分。
镇南方干咳了两声,尴尬地笑了笑:“既然让任神父看出来了,那我也就不装了,其实这件事情我本该早一些就来和神父沟通的,不过我怕引起你的误解,其实任神父,我们尊重宗教,信仰是每个公民的自由。”
任神父轻声说道:“我知道了,你们是官方的人?”镇南方点了下头:“是的,我们是警察。”镇南方这也不算是假冒警察,此刻他与小惠的身份在渝城市局是被认可的。
“能告诉我你们的来意么?”任神父的脸上波澜不惊。
镇南方叹了口气:“我们是为了傅龙的案子来的。”任神父看来也已经知道了傅龙的事情,他眯起了眼睛:“傅龙曾经是一个很虔诚的人,可惜,后来被迷了心!”镇南方淡淡地说道:“神父可知道他被什么迷了心?”
“一切的欲望都是罪恶的根源,我们有时候喜欢给欲望带上高帽子,说那是理想。我记得最初认识傅龙的时候,他和他妻子都还是过着清贫的日子,可是那个时候我看得出来他们很幸福,也很恩爱,我可以说是见证了傅龙一步步地走向成功,实现他的理想。可是成功了,实现理想了,可是他却弄丢了很多很多,包括最宝贵的,简单的快乐!”
镇南方和小惠都没想到,任神父会是这样的配合。
“在他刚刚成功的初期,他还常常陪着妻子带着孩子来教堂,他说他怀着对主感恩的心,可他那颗感恩的心却没有持续多久就变了,再后来,每个礼拜,我能够看到的只有他妻子孤独的身影,偶尔,他妻子也会带着孩子一起来,他的孩子还是我给做的洗礼,那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只是他不太爱说话,我知道,他是缺少父爱,这不能不说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明明有父亲,却感受不到他的爱。”
“他算不算违背了第三诫?‘守瞻礼主日’。”镇南方轻声问道。
任神父楞了一下,不过马上他就微微地点了下头:“算是吧。”镇南方象是在自言自语:“因为违背了此诫而送了命,若是他自己泉下有知,会不会后悔当初不应该信教?”任神父瞪大了眼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能这样亵渎主!”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我说过,我尊重宗教信仰,从来不曾有任何亵渎的想法,我只是说了一个事实,傅龙的死,确实是因为违背了‘十诫’,有人充当了裁决者,杀了他。”任神父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辞:“主宽恕世人,就算是傅龙有罪,主也会原谅他,怎么可能害了他的命。”
镇南方叹了口气:“任神父,前两天死的那个叫孙凯的作家你知道吗?”
任神父点了下头:“这件事情我听说了,唉,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就这样没了。”
镇南方这才把孙凯的死,和他写的“十诫”那部小说向任神父细细地说了一遍。任神父张大了嘴:“竟然真有这事儿?”镇南方苦笑了一下:“我没有必要骗神父你,孙凯案,邓强案,傅龙案,三个案子都与‘十诫’相关,分别是第三诫、第五诫和第八诫!”
任神父眯起了眼睛:“你怀疑杀人的凶手也是教徒,所以你们今天过来就是想看看谁是那个凶手?”镇南方摆了摆手:“我可没有天真到来一趟就能够看出谁是杀手,我只是想弄清楚,都有哪些人对傅龙的事情比较了解,知道他犯了诫律。”
任神父想了想说道:“如果说对傅龙的情况最为了解的,那就是我了,除了我还是蒋老师,唐伯。”蒋老师镇南方他们知道就是蒋嫣然,而唐伯又是谁呢?
小惠先问道:“谁是唐伯?”
任神父回答道:“唐伯也是我们的教友,是个孤寡老人,七十多岁了,是个知识分子,渝城著名的考古学家。‘七星坝’文化遗址的发掘就是他牵头的。”
镇南方想到了一个人:“他是不是叫唐元筑?”
任神父没想到镇南方竟然知道唐元筑,他笑了笑:“你也听说过他?”
镇南方也是在朱毅那听说的,朱毅对唐元筑可是推崇备至,他说唐元筑不仅是华夏著名的历史学家,考古学家,还是华夏茶道的前辈长者。
“他是我一位长辈的故人,有机会我一定去看看他!”
任神父说道:“他家离这儿并不远,走路大概就十分钟,一般他都在家,如果你想去我可以陪你们走一趟,其实啊,刚才他也在教堂里的,只是你们失之交臂了。”
镇南方确实也想见见唐元筑,一来是代朱毅问个好,二来么也想从他那儿了解一下傅龙的事情。
“那就麻烦任神父了!”镇南方很真诚地说道。
路上,任神父大致介绍了唐元筑的生活情况,他告诉镇南方,唐元筑的性格有些古怪,平常除了几个走得近的教友和他的两个学生外,他轻易不太和人接触,让人感觉不容易亲近。另外,任神父还千叮咛万嘱咐,别在唐元筑的面前提起他的孩子,因为他唯一的儿子一家都在一场车祸中丧生了。
唐元筑打开门,望着任神父和镇南方他们楞了一下,任神父笑道:“唐老,这位小兄弟说你是他一位长辈的故人,他是代那故人来探望你!”唐元筑狐疑地问道:“你说的长辈是……”
镇南方微笑着回答道:“是我的师公,黔州省林城市的朱毅。”唐元筑想了一下:“哦,我记起来了,也是个爱茶之人,我们是因茶结识的,快,进来吧!”
唐元筑的家里收拾得很干净,看来这个老头是一个讲究人,一套红木的沙发,木茶几上摆着一套高档茶具,那茶具朱毅好象也有一套,是陆老送给他的,听说值老鼻子钱了。
墙上有一幅字:君子之交浓于茶,落款正是朱毅。
“你师公还好吧?”唐元筑一边清洗着茶具一边轻声问道。
镇南方礼貌地回答道:“很好,前些天他就到藏地去了。”唐元筑没有再说话,专心地泡着茶,泡好后,他给镇南方他们都倒了一杯,镇南方闻了闻:“真香!”唐元筑问道:“你也懂茶?”
镇南方摇了摇头:“这玩意我可不懂,不过闻起来香不香还是知道的,若要问我这是什么茶那就问错人了,师公说过,我饮茶那就是王八吞大米,典型的浪费粮食。不过我觉得啊,这茶不就是解渴的吗?只要不是难以入喉就行了。”
唐元筑点了下头:“茶原本就是解渴的俗物,你说得也没错。你来见我不仅仅是想转达你那师公的问候吧?”
说着他的眼睛瞟了一眼镇南方,又看了看任神父。
镇南方倒也光棍:“嗯,其实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唐老就在这儿的,是任神父告诉我的。”唐元筑淡淡地说道:“其实早上在教堂我们就见过了,你和你的这个同伴也去了教堂,不过你们俩啊,明明是心不在焉,那眼睛东瞅西瞧的,应该是在找什么人,别说是找老头子我啊!”
这老头子还真是眼毒,镇南方不好意思地笑了,这才忙把真实的来意说了一遍。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九章 傅龙的遗嘱
“你们是说傅龙的死竟然和‘十诫’有关?”唐元筑皱起了眉头,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作为一个信教的人来说,主让人仁爱,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任神父轻声说道:“我看呐,根本就是有人在借着那个孙凯的小说来满足自己的杀人欲望。”镇南方望着唐元筑:“唐老,听说你和傅龙的关系也不差?”唐元筑冷笑一声:“确实不算太差,傅龙这个人很会来事,知道我是考古学家,也知道我对古董的鉴定也很在行,所以他倒是常常往我这跑。”
镇南方听出了一些玄机:“唐老的意思是傅龙还玩古董?”
“玩?”唐元筑一脸的不屑:“他那也叫玩?不过是左手进,右手出,做个古董贩子罢了。他哪懂得什么古董,常常拿些赝品来找我鉴定,我拒绝过他好几次,可是啊,人不要脸鬼都怕!”
镇南方看了任神父一眼,任神父有些尴尬地说道:“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
唐元筑淡淡地说道:“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到处去说的事儿,再怎么说他也算是我们的教友,很多时候考虑到这一层我也没有屡屡拒绝,后来他就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每次只要一拿到东西就铁定会先往我这儿跑,也怪我自己,一开始没处理好,时间一长也就成了烧香惯适鬼了!”
他自己品了口茶:“不过他那媳妇儿倒是个懂事的人,为了这事啊,他媳妇和我说过很多次对不起,我就说了,这事情根本就和他媳妇没有关系,她没必要和我说对不起的。对了,你们确定傅龙的死真是因为那什么‘十诫’么?”
镇南方觉得唐元筑的话里好象另外有话,他疑惑地问道:“莫非唐老还有别的想法?”
唐元筑点了点头:“嗯,最初我听到傅龙死讯时,我还以为他是为了‘九龙翠玉瓶’呢。”小惠看了看镇南方,这什么“九经翠玉瓶”可是第一次听到。
镇南方也皱起了眉头:“‘九龙翠玉瓶’?这是什么东西?”
唐元筑笑了:“没听说过吧,这可是个宝贝,这是唐代武则天时期的玩意,准确地说应该是大周元年的古物。是当时的官窑在武则天称帝的时候献给她的贺礼,原本是一对,不过有一只在后来武后薨天时随她葬进了坟墓,另一只却留了下来。”
小惠不解地问道:“为什么陪葬的时候不把一对都葬进去?”
唐元筑咳了一声:“知道武后最宠爱的人是谁吗?”小惠回答道:“太平公主!”唐元筑“嗯”了一声:“对,她最宠爱的人就是太平公主了,太平公主十六岁那年,因为太平一直都很喜欢这对‘九龙翠玉瓶’,所以武后就将其中一只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她,这才留了下来。到了宋代,这只在几个爱宝的大儒手中辗转,之后就消失了一段时间,一直到明代洪武年间,竟然到了马皇后的手中。”
唐元筑说起这东西就象自己家里的珍宝一样,娓娓道来:“但马皇后死了之后,这瓶子就又不见了,后来到了清代,不知道谁把它献给了曾文正公,清灭亡后,这瓶听说是曾家的后人拿着的,可再也没有人见过,我真不知道傅龙是从哪儿弄来的。”
镇南方不会天真地去问傅龙得到的那瓶子是真的假的,从唐元筑这样子看来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可这下让镇南方有些吃不准了,原本他一直认为傅龙的死与“十诫”脱不了干系,可是现在这中间突然多了一样付钱的物件,那杀人者的动机就变得不那么单纯了。
“唐老,那瓶子值多少钱啊?”镇南方小心地问道。
唐元筑叹了口气:“这玩意值多少钱我不好说,但足以抵好几件青花瓷了!保守一点估计,它的价值至少在三亿华夏币,之所以我不敢肯定是因为这东西真放到国际上的拍卖行去,就算是卖出十几个亿也不足为奇。”
镇南方和小惠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别说十几个亿,就是三个亿,甚至三千万也足够让一些居心叵测的蠢蠢欲动了。
怀璧其罪的道理镇南方哪里会不懂,所以唐元筑说的他认为傅龙的死很可能与这个瓶子有关系绝对也不是无端的猜测。
镇南方坐不住了,他得去落实一下这个情况,无论是警方还是周敏那镇南方都从来没有听他们提及这只价值连城的瓶子,这不合情理,除非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瓶子的事情,那么现在这瓶子在什么地方?杀人凶手的手上么?他是因为“十诫”而杀人,碰巧见到那瓶子然后拿走了,还是他根本就是为了瓶子而杀人,所谓与“十诫”相符纯粹是他故意为之?
镇南方一时间没了主意。
“唐老,打扰了,谢谢你给我们提供这么重要的情况,我们还有些事,先走了!”之后镇南方又向任神父表示了感谢。
唐元筑把镇南方和小惠送到了门口,才和任神父回了屋,任神父反正也没事,就留下多陪陪老头子。
镇南方和小惠给石磊打了个电话,石磊在队上,发生了这些的案子这周末他们当然是不可能再休息的。接到镇南方的电话,石磊很快就到了,上了车镇南方让石磊开到傅龙家去,他必须要当面问问周敏,看她是否知道这瓶子的事情。
“我不知道,虽然我知道他还做着古董的生意,可是我并不知道什么‘九龙翠玉瓶’。”周敏摇了摇头。镇南方说道:“他在家里就没有提起过么?就是半个多月前的事情。”周敏苦笑了一下:“家?他哪里拿这儿当家,每天晚出早归,甚至连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这些年来他要么不回家,回来的时候都是一、两点了,七点半又准时出门,就算是回来我们也很难得照上一面。”
“你们没住一个屋?”小惠问道。
周敏又摇了摇头:“我这人的睡眠不好,他以前经常大半夜回来,那一通声响我就再也无法入睡了,有时候他还……”她的脸上微微一红,跳过了这一节:“吵过好几次,后来他再也没有回过主卧,回来晚了他就钻进书房,反正书房里也有张床,他就在那儿凑合一宿。”
“我们能去书房看看吗?”镇南方看着她,周敏说当然可以,就是书房有些乱,自从傅龙死了以后她一直就没有心情打理家里。镇南方他们当然不会介意,镇南方希望能够在他的书房里看到那个“九龙翠玉瓶”,这样他才能够确实之前的推测是不是有错。
可惜镇南方失望了,原来傅龙的书房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古董,镇南方问周敏,是不是知道傅龙的那些古董都放在什么地方,他觉得周敏应该关心这个问题的,毕竟这是傅龙留下的遗产,而她和傅朋则是这些资产的合法继承人。
哪知道周敏还是不知道,她竟然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到傅龙的公司去看看,镇南方都觉得周敏的淡定显得有些过了,毕竟人都是活在现实里的,这么镇定,淡定让人感觉有些虚假了。可偏偏从周敏的脸上看到的却分明她说的都是真话。
周敏告诉镇南方,傅龙死后,公司的管理层轮流给她打过电话,请她去公司一趟,处理一下公司的一应事务,还有傅龙的律师也给自己来过电话,说是傅龙曾经立过一份遗嘱,希望能够当着周敏和傅龙的面宣布。
“傅龙立了遗嘱?”小惠惊呼道。
周敏苦涩地笑了笑:“他是这么说的,不过这也不奇怪,傅龙做事情向来都很谨慎,总喜欢未雨绸缪,提前立了遗嘱也很正常。话说,人都是会死的是吧?哪怕你再有钱,也不能够保证你能够长命百岁。”
镇南方笑了笑:“这倒是实话,傅太太,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
镇南方还没说完,周敏说道:“是不是想让我给律师打电话,让他过来,你也想听听傅龙在遗嘱里说了些什么?”镇南方尴尬地笑了笑,他确实是这个意思,按理说这个要求有些唐突,不过周敏竟然答应了,她马上就给律师打了电话,同时也让自己的父亲把孩子送过来。
傅龙的律师姓吴,是个瘦高个,当他看到屋里还有三个陌生人的时候楞了一下,用目光向周敏提出了询问。
“他们是警察,我同意他们旁听,吴律师,有问题么?”周敏的态度有些冷淡,吴律师这才说道:“没问题,那现在开始吗?”周敏点了点头。
傅龙的遗嘱其实有两个部分的内容,第一部分其实就是他的遗书,他在遗书里回忆了自己和周敏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很多曾经的快乐与苦涩的记忆他都没有忘记。当然,这其中也记录了他的忏悔,他说不应该只是为了一味的赚钱而忽略了自己的妻子,儿子,他的忏悔让人感觉很真诚,就连对他充满了怨恨的周敏都忍不住哭出声来,傅朋搂住了她的肩膀,轻声安慰着她。
遗嘱的另一部分的内容是对他的财产进行了交待,镇南方也没想到,傅龙的总资产竟然近两个亿,其中公司交给周敏经营,妻子和儿子各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他们住的别墅留给儿子名下,其他还有几处不动产也分别分给了妻子和儿子,只是他的遗嘱中却只字没有提到古董的事情,镇南方的脸色不停地变化,一双眼睛紧紧看着吴律师。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十章 人品问题
镇南方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吴律师,脸色阴晴不定,从头到尾,傅龙的遗嘱里都要只字未提古董的事情,这到底是傅龙压根就没有和律师提及还是吴律师有所隐瞒?镇南方不能确定,吴律师的脸上是那职业般的严肃还隐隐带着一丝悲凉。
等吴律师宣读完遗嘱,镇南方轻声问道:“吴律师,能单独说两句话吗?”
吴律师点了点头,在征求了周敏的同意后,镇南方和吴律师去了傅龙的书房。
关上门,镇南方才问吴律师,这遗嘱是不是宣读完了,又或者傅龙还立得有别的遗嘱,只不过受益人不是周敏母子。
傅龙在遗嘱里不提古董的事情,除了他并没有古董的事告诉吴律师外就只有这两种可能性了。
吴律师听镇南方说完他眯起了眼睛,镇南方敏锐地作出了判断,看来吴律师是知道古董的事情的,估计情况只能是自己提出的两种假设之一,否则他的表情不会这么有趣。
吴律师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自己点上一支:“你说得没错,傅先生还有另外一份遗嘱,里面提到他的所有古董全都留给一个叫肖凝玉的女人。”
肖凝玉?镇南方并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他问道:“这个肖凝玉是什么人?”吴律师淡淡地说道:“原本这些我是不该说的,不过我知道你们一定是在调查傅先生的死因,我觉得或许能够对你们有所帮助,不过有一点,这事儿还希望你们能够替我保密,毕竟这有悖我的职业操守。”
镇南方答应不会把这事儿说出去,他知道这事一旦传出去地对呈律师的职业生涯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
“肖凝玉是渝市古玩拍卖行的老板,至于她和傅先生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傅先生为什么要把所有的古董都留给她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听说这个女人很不简单,三十多岁就能够在渝城混得风生水起,渝城有些名气的人仿佛和她多少都有点交情,交际的手腕很强。”
吴律师说到这儿,站了起来:“我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出了这个门,我不会承认我和你说过什么,希望你也能够记住你对我的承诺。”
吴律师走了,宣读完傅龙的遗嘱后他和周敏说让周敏下周一到他的律师事务所办理相关的手续就离开了。
镇南方望着波澜不惊的周敏,轻声问道:“傅太太,你认识一个叫肖凝玉的女人吗?”周敏摇了摇头:“不认识。”镇南方又问道:“那傅先生也没有在你面前提起过这个人吗?”周敏淡淡地说道:“他是不是还有一份遗嘱,把他所有的古董全都留给了这个女人?”
镇南方没有否认,周敏能够想到这个问题也并不奇怪。
周敏苦笑了一下:“我确实不认识这个女人,不过我一直都觉得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原来是这样。”镇南方轻声说道:“如果你对傅先生的另外那份遗嘱有异议,你可以向法庭提出质疑,要求调查这份遗嘱的合法性。”
周敏眯起眼睛想了一会:“算了,那些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争它做什么,他留给我们母子的钱我们就算是下辈子都花不完,钱这个东西,其实并不能够真正给人带来快乐,就象小朋,想要什么有什么,只要钱能够买到的傅龙从来就没有当一回事。但他却不知道小朋需要的不是钱,不是那些花钱能够买到的东西,生日的时候,他多么希望自己的爸爸能够陪他吃一顿饭,听他说说心里话,听听自己的爸爸对儿子的鼓励。”
“可他呢,除了给钱还是给钱……”周敏的眼睛忍不住又红了,傅朋轻声说道:“妈,你别哭了,爸虽然不在了,可你还有我,我一定好好听话,等我长大了一定好好孝顺你!”周敏挤出一个很难看的笑脸,摸了摸傅朋的头:“小朋真懂事。”
离开傅龙的家,小惠的心里很是不忿:“嗯,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镇南方瞪了她一眼:“我说,你这跟着抽什么风!”小惠说道:“本来就是嘛,明明家里有老婆,还有孩子,还要在外面搞这搞那的。”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拜托,我们是在查案,你能不能不要夹杂自己的私人感情进去,你这样很容易带着倾向性,失去客观、公正的立场。”小惠这才平静下来,镇南方说得对,可是作为一个女人,这样的事情想想她就来气,很容易就同情弱者了,在她看来,周敏就是那个弱者。
石磊没有说话,他早知道面前还两人的关系很不寻常,应该是一对儿,再说小惠的话可是一杆子打了一船人,作为男人中的一员,他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上了车他问镇南方是不是去那家古玩拍卖行,镇南方点了点头,去看看也好,他很想看看那个肖凝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够成为渝城的第一交际花。
“石大哥,你知道这个肖凝玉么?”镇南方问道,石磊笑了笑:“耳闻,几乎渝城很多人都知道她,不过么,她可为是我们这样的人能够结识的,人家啊,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她的座上宾都是些官员、商人、学者,还有一些成功人士。”
突然镇南方用力地打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看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他掏出电话给周敏打了过去要了吴律师的号码又打给了吴律师,原来他竟然忘记问了,傅龙的那些古董吴律师是否见过,存放在什么地方的。
吴律师也知道傅龙的死或许与他的财产有关,不然镇南方他们也不会来旁听自己宣读傅龙的遗嘱,他告诉镇南方那些古董都在傅龙另一处房产的保险柜里,如果镇南方想要看,他可以带镇南方去,这事原本是很机密的,除了他自己和傅龙外没有人知道。
镇南方果断地改变了原定去拍卖行的行程,约好了吴律师就往吴律师告诉的那个地址去了。
吴律师领着镇南方他们进了别墅,原来吴律师所说的保险柜竟然是一间铁制的地下室,伪装得很好,不是早就知道机关的人根本就发现不了。
古董不少,可是值钱的却也不是很多,吴律师说这些古董的初步估价大概在八千万元,其中自然没有镇南方最为关注的那个“九龙翠玉瓶”,否则单单那一个瓶子就不只这个价值了。镇南方轻声问道:“所有的古董都在这了吗?”吴律师点了点头:“都在这了。”说完他又补了一句:“我也是第一次单独过来!”
镇南方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的职业操守,对了,你有没有听傅先生提起过他有一只‘九龙翠玉瓶’?”吴律师回答说没有,他对古董也不是很了解,而傅龙没事也不会和他说这些,他只是傅龙的律师,除了傅龙个人及公司一些法律上的事情外,他和傅龙谈不上什么私交。不过傅龙很信任他,因为长期的合作关系,傅龙对他的职业道德和人品是认可的。
镇南方并没有感到失望,因为他早就猜到那“九龙翠玉瓶”肯定不会在这儿,他只是想确认一下。
和吴律师分手以后,镇南方没有再让石磊带他们去拍卖行,而是送他们回了酒店。
“你觉得吴律师这个人怎么样?”回到房间镇南方问小惠。
小惠说道:“很不错的一个人,是非观念也很强,对我们的工作也很是配合。”镇南方眯着眼睛,小惠觉得他好象不太认同自己的话。
“莫非你怀疑他?”小惠问道。
镇南方没有直接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说:“虽然他很配合我们的调查,可是从一开始他就已经违背了自己的职业操守,虽然我们告诉他自己是警察,可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要求我们出示证件,他就那么相信我们真是警察?甚至我要求他单独谈谈的时候他也没有拒绝,我问他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小惠瞪了镇南方一眼:“我看你啊,就是太多疑了,人家不是也再三叮嘱你要保密么?”镇南方冷笑一声:“那是两码子事儿,我现在说的只是他的职业操守,就算他再配合也应该是我们出示了证件并提供了相关的手续他才有可能把肖凝玉的事情告诉我们,知道我们进书房的时候我有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我觉得好象真正迫切希望交流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小惠小有再说什么,镇南方有一点和舒逸有些相似,那就是他同样拥有着强烈的感觉。
既然镇南方这样说那么他的感觉就不会错,镇南方继续说道:“后面我打电话给他,询问傅龙古董放在哪,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告诉我,甚至还主动提出要带我去看看,这就更让我纳闷了,他口口声声标榜自己的职业操守,可如果他的职业操守真是如此,我对他的人品就深表怀疑了。”
小惠笑了:“还有你这样的人,人家这样帮你,到了你这儿却变成了人品有问题。”镇南方说道:“你还是不明白,他帮我是一回事,可他违背了职业操守又是另外一回事。一个法律工作者,在他的心里时刻都必须有一座天平,这座天平并不是他自己对是非善恶的评判,而是法律!”
外卷 异闻之侦探小说 第十一章 肖凝玉
卢兴提出要对大唐公司的账目进行审查,这让方丛山很是为难,同意让卢兴他们重新调查大唐案原本就是冒了一定的风险,不过暗中调查倒也没有什么。可是现在卢兴想要查人家的帐这性质就不一样了,这不明摆着要查人家吗?
“这个事情得慎重,闹不好会让我们很被动的。”方丛山扔给他一支烟,卢兴点着火,吐出一个烟圈儿:“局长,这对我们很重要,要知道肖进南是不是真的私吞了孙凯的那些印刷费就必须查它个水落石出。”
方丛山淡淡地说道“老卢啊,你想过没有,上次他们敢和肖进南对簿公堂而且还胜诉,你觉得肖进南要是拿得出证据他会败北吗?如果查账就能够解决问题,当时他为什么不向法庭提出申请?”
卢兴被问住了,方丛山说得没错,当时打官司的时候以肖进南那么精明的人都败诉了,看来大唐公司早已经在账面上做过了文章,否则肖进南哪里肯吃这样的哑巴亏?
卢兴没有说话,方丛山却说道:“老卢啊,我倒是觉得你可以换个思路,为什么一上来就非得把大唐盯得紧紧地呢,从农村包围城市也一样可以达到效果啊!”卢兴眯起眼睛,不解地望向方丛山,方丛山笑道:“田丽不是怀疑肖进南的死不是自杀么?如果她敢把她的怀疑给提出来,再把事情闹得大些,我们就师出有名了。从肖进南的死着手,如果大唐公司真藏着什么猫腻儿,我想迟早是要被肖进南的案子给牵出来的,你说对吧?”
卢兴的眼睛一亮,看来方丛山这老家伙是宝刀未老啊,不过这个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因为田丽的态度在其中就变得尤为关键了,首先得有田丽提出置疑,而她还得公开自己和肖进南的关系,这样一来,田丽等于就是自己把自己的名声给坏了,如果肖进南还活着,她为了自己的未来可能会这么做,可是现在肖进南死了,她这么做对她自己有什么好处?
就是卢兴也没有把握能够说服这个女人。
方丛山端起了茶杯,卢兴叹了口气,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等等!”方丛山在卢兴要关上门的时候叫住了他:“其实那个小镇的脑子也蛮活的,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多和他沟通一下。”
卢兴苦笑道:“知道了。”
要让卢兴去找镇南方为自己出谋划策他还真不太愿意,其实在他的心里他已经隐隐和镇南方较劲,他想看看到底是谁先把这些个案子给破了,现在他也已经明白了,几个案子虽然看似独立,其实都有着内在的联系,举一反三这道理他是明白的。
所以尽管方丛山这样说,尽管他回答自己已经明白了,可是他还是没想过要去找镇南方。
他并不知道,其实此刻的镇南方心里也是乱如麻丝,镇南方开始怀疑自己最初“十诫”的推断是不是真的正确,因为在傅龙的案子中莫名其妙地冒出了一只瓶子,“九龙翠玉瓶”,这瓶子把他的脑子彻底地搅乱了,他知道当这个瓶子出现,那么傅龙案的判定就会多出了无限的可能性。
俗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只价值近三个亿的古董瓶子足以让很多人起念头,傅龙手中攥着这样一个宝贝,被人谋害也就不足为奇了。
怀璧其罪自古都是这样。
他在自己的房间里走来走去,小惠已经回屋休息了。
这个晚上镇南方抽了很多的烟,他想得最多的就是那个吴律师。
吴律师到底知不知道这只瓶子的存在?这个瓶子此刻又在哪儿?只有找到这个瓶子,镇南方这边才可能有进一步的进展。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自己这次真让瓶子给难住了,这也许就是他在侦破此案时的瓶颈吧!走到阳台上,他感觉到一股热浪,渝城不愧为华夏的“火炉”之一,镇南方不喜欢这个地方,他不习惯这样的酷热,如果不是小惠坚持,此刻或许他们已经在黄山之巅了!
镇南方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下,是舒逸打来的。
“老舒,这都几点了!”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了,舒逸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电话里传来舒逸的笑声:“听你的声音应该也还没睡吧?”
镇南方叹了口气:“睡不着!”
舒逸说道:“是不是让案子给难住了?你不是说就是一起普通的刑事案吗?普通的刑事案竟然把我们的小神童给为难成这样?”镇南方听得出舒逸话中的揶揄,他说道:“老舒,我问你一个问题,一个人在什么时候会想到立遗嘱?”
舒逸回答道:“如果是一个老人,什么时候他都可能会想到立遗嘱,必须他的人生几乎要走到了尽头,他会把自己未尽的心事以这样的方式留下来,如果不是老人,那么情况也有很多种,一来是他对人生没了信心,又或者他预感到了什么危险,再不然就是他患了某种疾病,最后可以考虑是不是他的性格使然。”
舒逸的回答和镇南方自己的思考几乎是一致的,傅龙也就四十多岁,他竟然却在临死前就立下了遗嘱,如果他的死是他能够预见的还好说,可偏偏根本就是一个意外。虽然是谋杀,但对于他的人生来说一样是个意外,那么说他立下遗嘱很可能是预感到了什么危险。
从他的行为来看,他并不是一个对人生失去信心的人,他也没有什么绝症,当然,他的性格或许也是其中的一个因素,可镇南方觉得在这件事情上他的性格因素微乎其微。
看来他真是预见了什么危险,是不是因为那只瓶子?
怎么又想到了瓶子,镇南方露出一抹自嘲的微笑,舒逸在电话里说道:“南方,老师让我向你表示感谢!”镇南方苦笑道:“先不忙着谢,这个案子远比我之前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好了老舒,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我这刚有点想法你就来打岔了!”
舒逸还想说什么,镇南方就挂断了电话。
原本舒逸打这个电话来是想告诉镇南方明天他也会到渝城来的,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说这小子就把电话挂断了。舒逸并不是为了这个案子来的,是他之前的一个朋友要结婚,他是来贺喜的。
镇南方挂了电话,拿起床头柜上的笔和本子,在上面写下了傅龙的名字,然后在他的名字旁边又写了几个和他相关的人的名字,其中包括他的妻儿,吴律师还有那个肖凝玉!
看来还真得去会会这个肖凝玉了。
肖凝玉确实有做交际花的潜质,首先的一点,她这个人长得十分的漂亮,不仅漂亮还有着高雅的气质,穿着打扮也十分的得体。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钟镇南方和小惠就在石磊的陪同下来到了渝市古玩拍卖行,见到了这个传说中的女强人。
小惠很不满镇南方看这女人的眼神,仿佛是要看呆了,她轻轻地拐了一下镇南方。
其实不只是镇南方,石磊也差不多,不过石磊纯粹是惊艳,而镇南方则在从这女人的外表以及装扮来对女人的心理进行一个初步的剖析。
这是一个自信的女人,而且她有着极强的控制欲。
虽然还没有正式打交道,镇南方就已经看出来了。
被小惠拐了一下,镇南方扭头笑了笑,三人这才向着肖凝玉走去。
“肖总,这三位是警察,说想找你了解些情况。”一个女员工对肖凝玉轻声说道。
肖凝玉看了看石磊、镇南方他们,微微一笑:“三位,请到我办公室谈吧!”三人跟着她去了她的办公室。
肖凝玉的办公室充满了传统文化的气息,墙壁上是一幅巨幅书法,写的是柳永的《雨霖铃》,这是现代的一位书法大家之作,这位大家的作品可是有价无市。
全套的红木家俱,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个红木的摆架,上面摆放了一些精美的瓷器。
茶几上是一套古韵味的茶具,肖凝玉请三人坐下:“不知道三位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她还是面带微笑,给三人倒了杯茶。
“肖女士,我们来是想向你了解一下傅龙的情况!”石磊开门见山。
肖凝玉皱了下眉头,好象在想谁是傅龙,镇南方笑了笑:“肖女士,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们你不认识傅龙吧?”肖凝玉这才抬起头来望向镇南方笑着说道:“认识,不过我和他却不是很熟悉,所以我觉得有些奇怪,你们怎么会来找我问他的情况。”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是吗?你们不是很熟悉?”镇南方重复了一下肖凝玉的话,肖凝玉点了点头:“是的,他是先夫的朋友,以前和先夫的关系是不错,可那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情。”
来之前镇南方他们也做过功课,肖凝玉是个寡妇,她的丈夫十年前就死了,听说是病死的,之后她一直未嫁,就靠着丈夫留下的一点钱,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下。不过镇南方他们却不知道,她丈夫以前和傅龙竟然还是朋友,听她那口气关系还很是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