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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人一介     追求永生路迢迢txt下载     追求永生路迢迢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376章 相煎何太急亲亲绝情

    几乎就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另一个大英雄,墨奈斯,杀死了丙狐,挪丙的第六个儿子。丙狐长着一双灵巧的手,善于制作各种精致复杂的东西;他本来是一个那个最能搞事情的羊眼天使最钟爱的凡人;正是他,为那些前来的此地的挪丙族人建造了平稳匀称的海船,那种导致灾难的航舟,最先的征兆,就是给挪丙的族人带来了死亡,而现在,这个厄运临到他自己的头上,他对这背后的一切一无所知,而且茫然无知有极大的危险向他笼罩过来,他被墨奈斯盯上了!

    墨奈斯不是别人,乃是墨得斯、墨劳斯、墨纽斯的四弟!

    他的三个哥哥都是大英雄,不出意外的话,他也是大英雄的可能性很高!

    果然没有意外,墨奈斯也是一个本领高强的大英雄!

    他既然盯上了丙狗,当然死盯着不放,快步追赶,渐渐逼近,出枪急速刺出,击中丙狗的右臀,枪尖长驱直入,从盆骨下穿过,刺入膀胱。

    丙狗疼痛难忍,再也站立不住,不得不双膝着地,厉声惨叫,很快,死的迷雾把他团团围罩。

    紧接着墨家的第五个兄弟,墨格斯,杀死了丙狼,挪丙的第七个儿子。

    丙狼是挪丙的私生子,他出生以后,就死了母亲,那个时候挪丙还有些不务正业,也没有尽到父亲的职责,以至于丙狼出生以后被一头母狼叼了去,抚养长大,十岁以后才被挪丙找回,让他认祖归宗,赐姓取名,丙狼才有了丙狼这个名字。

    丙狼性格狂野,和其他人的关系冷漠,哪怕是他的亲兄弟,他也不想理睬,唯独对挪丙很是显得亲密,大概是一缕亲情的维系,尤其是战争期间,因为挪丙也是一个经常亲临前线的统领,丙狼总是护卫在他的身边,哪怕有时距离比较远,他的一举一动都是为了挪丙的安全,有人趋近挪丙,意图对挪丙造成威胁,他会奋不顾身,将那个危险的源头打掉,也就是咬死吃掉;因为他最锋利的武器,就是他的牙齿,而且每咬必中喉咙,总是一次就把喉咙咬断。

    今天墨格斯冲了过来,以他敏锐的感知,虽然还离挪丙二三十丈距离,他已然知晓这人是挪丙的最大威胁,面对这个杀人如毛的壮士,丙狼不退反进,迎着墨格斯的来路逆行而上。

    墨格斯同样感觉高度灵敏,别人都被他的悍勇吓退,唯独这个凶悍之气四射的家伙向他冲了过来,他的战意再次高涨,手中的长枪对准丙狼疾刺而出,丙狼伸出狼爪子一样的双手,向长枪抓了过来,他要来一个故伎重演,抓住长枪,夺将过来,再一个冲击,咬住敌人的喉咙。

    可是,他不如墨格斯的力气大!

    他的双手一抓,如愿以偿地抓到长枪,可是力大无比的墨格斯大怒之下,顺手一甩,将丙狼整个甩得飞了起来,然后狠狠地往地上一拽!

    哪怕丙狼钢筋铁骨,这一下也给摔散了架,他那宁死不撒手的双手只好松开不松开不行,再来一下,脑袋都摔掉了。

    墨格斯大枪得到自由,顺手一枪,扎在了丙狼身上,犀利的枪矛打断了丙狼后脑勺下的筋腱,枪尖从里深深地扎进去,挨着上下齿层,撬掉了舌头。

    丙狼一声凄厉的嚎叫,倒身泥尘,嘴里依然咬着冰凉的青铜矛头。

    脑袋里最后一丝念头如果依然在那个深山里,不跟老爸回家,就不会有这种灾难。

    墨家的第六个兄弟墨洛斯,杀死了高傲的挪狮,是挪丙的第八个儿子;挪狮今天一如既往杀敌特别踊跃,获取敌人的盔甲已经有十副之多,是到目前为止斩敌最多的第一位勇将,只是可惜他遇到墨家第六子,就是号称战神一样的墨洛斯,他使用一柄又宽又长的重剑,脚步如同飞鹿,一招击败丙狮,吓得丙狮掉头就跑,墨洛斯立刻追赶,逃循中的丙狮慌不择路,很快就追上,被墨洛斯挥剑砍在他的肩上,利刃一下子将他手臂和身子分家,臂膀滴着鲜血,掉在地上,殷红的死亡和强有力的命运拢合了丙狮的眼睛。

    与此同时,其他战将也是这样,全都卷入舍生忘死的厮杀!他们在激烈的战斗中冲杀,但你却无法某一个拉麦的后裔在为谁而战,是东城人或是西城人中的一员,因为双方都是拉麦的后裔,或者是以诺的后裔,你可以看到一个勇士在平原里横冲直撞,像冬日里的一条泛滥的河流,汹涌的水头冲垮了堤坝,坚固的河堤已挡不住水流的冲击,那一道道卫墙,防护着果实累累的葡萄园,亦已刹不住它的势头,又如同暴雨汇成滚滚的洪流,翻涌升腾,荡毁了一处处精耕细作的田园。就像这样,墨格斯打散了多支东城人的队伍;敌方尽管人多,但却挡不住他的进攻。

    就在这个时候,神箭手挪寅看着墨洛斯横扫平原,打烂了己方的队阵,不由大怒,马上拉开弯翘的硬弓,对准墨洛斯发射,羽箭离弦,击中前冲而来的墨洛斯,打在他的右肩上,胸甲的虚处,凶狠的箭头深咬进去,长驱直入,鲜血滴溅,湿染了胸衣。

    挪寅趁机高声喊道:“振作起来,心胸豪壮的各路英雄,捶鞭骏马的勇士!瞧,西城中最好的战勇已被我击中,吃着强劲的箭力;我想此人危在旦夕,让我们冲杀过去,杀死他!”

    挪寅朗声宣说,一番炫耀,却不知飞箭并没有射倒对手,墨洛斯只是退至战车和驭马近旁。直身站立,对他的哥哥墨格斯喊道:“快过来,五哥,赶快下车,替我拔出这枚歹毒的羽箭,它在我的肩头上,疼的我不能动弹!”

    听到六弟的请求,墨格斯从车上一跃而下,站在墨洛斯的身边,从他肩上拔出利箭,动作干净利索,带出如注的血流,湿透了松软的衫衣。

    与此同时,呼啸战场的墨得斯亮开嗓门,高声作祷:“听我说,各位大能者,各位保守我们的天使,如果你们过去曾经出于厚爱,站在我的一边,在那狂烈的搏杀中,帮助我取得胜利,那么,再次祈求你们各位,帮我实现我的企愿。答应我,让那个射伤我六弟的家伙进入我的投程,让我宰了这个家伙!此人趁我不备,发箭伤我的弟弟,眼下又在大言不惭地吹擂,说杀死我方的勇士,要让我们见不到明天日照的时光。”

    他如此一番祈祷,那个专门挑事的羊眼天使,高兴地觉得得到了机会,他赶了过来,拉住墨得斯的胳膊,扶住他的腿脚和双手,站在他的身边,用长了翅膀的话语对他说道:“鼓起勇气,墨得斯,去和挪丙人拼战;在你的胸腔里,我已注入操使巨盾的车战者勇力,让你成为一位不屈不挠的斗士;看,我已拨开在此之前一直蒙住你双眼的迷雾,使你能辨识谁是天使谁是凡人;这样,倘若眼下有一位大能的天使置身此地,打算试探你的勇力,你就可以识别出来,切记!你切莫和他面对面地拼搏,例外只有一个:就是那个狗眼天使,前来参战,你便可举起犀利的铜矛,给他捅出一个窟窿!”

    原来卷入这场战争的天使也是矛盾很大,其中以牛眼和羊眼天使为一边,主要是支持西城一方;狗眼天使为一边,支持东城一方;双方矛盾非常尖锐,几乎不可调和,只有老大撒旦才能让他们暂时握手言和,但是也不能根本解决。

    别人都看不透,老大撒旦却心里有数。

    那些矛盾,都是因为他自己叛离了造物主而起,他自己尚且为了自己的利益成为叛贼,就没有那个权威压服别人方向自己的私利来附从他;他老大的权威虽然不低,却远远不能比拟造物主。

    羊眼天使和墨得斯说完这番话,离他而去,然后墨得斯快步回返前排首领的队列。他早就怒火满腔,渴望着和挪丙那些人拼战,现在,他挟着三倍于此的愤怒,像一头狮子,跃过羊圈的栅栏,那头狮子被一位牧人击伤,那个牧人正看护着毛层厚密的羊群,但那头狮子却不曾致命,倒是催发了它的横蛮,牧人无法把它赶走,只好藏身庄院,丢下乱作一团的羊群,羊儿堆成了垛子,一个压着一个;那头狮子怒气冲冲,蹬腿猛扑,跃出高高的栅栏。

    就像这样,强有力的墨得斯怒不可遏,扑向东城那些壮汉。

    墨得斯迎面遇到两个东城的勇士,一个是丙羊,一个是丙马;墨得斯左手的青铜长矛,一枪刺出,从他前胸中部直透心脏,击杀了丙羊;右手高举一柄硕大的铜剑,砍在了丙马肩边的颈骨上,让他肩臂垂离,和脖子及背项分家。

    墨得斯丢下二个死尸,扑向丙鸡和丙鸭,强有力的墨得斯双手并举,左右开工,登时就杀了他们哥儿俩,一个是透胸而过,一个是一剑断头。

    紧接着,他又盯上了挪丙更年轻的两个儿子,一个是丙兔,一个是丙龟,别看这两个儿子名字不扬,却长得非常得体,都是高大英武,不过长得雄壮,似乎没有减慢他们死亡的速度,这两人也是被墨得斯枪剑齐发,当然杀死。

    墨得斯杀的兴起,没有丝毫停留,接着又杀了丙驴和丙骡,这二人同乘一辆战车,还没有来得及跳车,就被墨得斯像一头捕杀肥牛的狮子,逮住一头食草树林的牧牛或小母牛,咬断它的脖子一样,墨得斯不管他俩的意愿,把他们打下战车,倒卧地上,死于非命,墨得斯凶狠异常,剥去他们的铠甲,同时带过驭马,交给身边的伙伴,赶回自己的海船。

    与此同时,东城人都看到了墨格斯横闯队阵冒着纷飞的投枪,穿行在战斗的人群,他们就寻找挪寅,直到找到了他。

    然后,东城的众首领对这位豪勇、强健的斗士,走上前去,站在挪寅的面前,喊道:“挪寅!你的弯弓呢,你的羽箭呢,你的名箭手的声誉呢?你弓法娴熟,没有对手,谁也不敢声称比你卓杰。振作起来,对着战天使举起你的双手,瞄准那个强壮的汉子,不管他是谁人,引弦开弓,射死他!此人已给我们带来深重的灾难,折断了许多英勇壮汉的膝腿,你要制止他,否则,他这样虐杀我们的勇士,谁能当得起呢?”

    听罢这番话,挪寅答道:“那个人是墨得斯,非常骠勇,瞧他那面战盾,那帽盔上的孔眼,以及那对驭马的模样!倘若他是一个凡人,如此怒霸战场,当非孤勇无助,他一定得到某位天使的助佑,就在他的身边,双肩笼罩着迷雾,拨偏了飞箭的落点,使之失去预期的精度;我曾射出一枚羽箭,打在他的右肩,深咬进胸甲的虚处,以为已经把他射倒,送他去了属于地狱的冥府。然而,我却没有把他放倒;此乃天使的干扰,出于内心的震怒;现在,我手头既无驭马,又没有可供登驾的战车,虽说在拉麦爷爷的房院里,停放着十一辆漂亮的马车,甫出工房,簇新的成品,覆顶着织毯,每辆车旁立站着一对驭马,咀嚼着雪白的大麦和燕麦。离开精工建造的府居前,年迈的拉麦爷爷曾三番五次地嘱告,让我带上驭马,登上战车,领着挪丙的兵勇,奔赴激战的沙场;但是,我却没有听从他的嘱告!如果我那个时候听爷爷的话,该有多好!我留下了驭马,因为它们早已习惯于饱食槽头,使它们不致困挤在人群簇拥的营地,忍饥挨饿。就这样,我把它们留在家里,徒步来到西乃山,寄望于手中的兵器,使我一无所获的弓弩;我曾放箭敌酋,他们中两位最好的战勇,就是挪丁和挪戊,两箭都未曾虚发,扎出淌流的鲜血,但结果只是催发了他们的愤怒;由此看来,那天我真是运气不佳,从挂钉上取下弯翘的硬弓,带着我的族人,来到迷人的东部大城,给卓越的挪丙送来欢乐。倘若我还能生还故里,重见我的乡土、我的妻子和宽敞的、顶面高耸的房居,那么让某个陌生人当即砍下我的脑袋,让我的脑袋从我的肩头滚落,我必亲手拧断这把弯弓,把它丢进熊熊燃烧的柴火,因为我把它带在身边,它却像一阵无用的清风。”

第1377章 墨族六虎咆哮出山林

    听罢挪寅的这番话长篇大论地又是感叹又是抱怨,丙獾,挪丙的另一个儿子,上来对挪寅道:“叔叔!你不要说了,与其这里说来说去,哪如上阵杀敌?我们就是在这里再说三天三夜,那些凶恶的西城人也一个不会死,除非他们看我们太可笑,把自己给笑死!在你我驾起驭马和战车,拿着武器,面对面地和那个人比试打斗之前,局势断难改观,来吧,跳上我的马车,看看这两匹神驹宝马如何,看看它们如何熟悉自己的平原,或追进,或避退,行动自如!这对驭马会把我们平安地带回城里,赶快,抓起马鞭和闪亮的缰绳;我将跳下马车,投入战斗!不然,由我掌驾马车,你去对付那个壮勇。”

    听罢小侄丙獾这番话,挪寅答道:“还是由你执缰,丙獾,使唤你的驭马,万一我们打不过那个显然已经疯狂的墨得斯,不得不败退时,由熟悉的人制掌,驭马会把弯翘的战车拉得更快更稳。我担心它们,面对心胸豪壮的墨得斯的进攻,会带着惊恐撒野,在听不到你的指令的时候,不愿把我们拉出战场;我担心此人会扑向我们,杀了我俩,赶走风快的骏马!所以,还是由你自己来赶,因为这是你的快马和你的车辆,让他冲上来吧,由我来对付,弓箭射不到他,就用我手上这枝犀利的投枪!”

    二人商议完毕,一起跳上了精工制作的马车,驱赶着捷蹄的快马,挟着狂怒,朝着墨得斯冲去。墨洛斯看见了他们,当即用长了翅膀的话语通报墨得斯:“墨得斯,悦我心胸的朋友,看呀!我看见两位强健的勇士,迫不及待地要和你拼斗。他俩力大如牛,一位是弓艺精湛的潘挪寅,另一位是丙獾,是受狗眼天使保护的一个家伙!来吧,让我们赶着马车撤离,不要拼战前排的壮勇,否则,你会送掉自己的性命。”

    听罢这番胆怯昏庸的昏话,强壮的墨得斯恶狠狠地盯着他,答道:“不要谈论退却,我不会听从你的劝告,绝对不会!临阵逃脱,畏缩不前,不是我的品行我仍然浑身是劲!我不想登车逃遁,我将徒步向前,迎战敌手,羊眼天使不会让我逃离!至于这两个人,捷蹄的快马绝不会把他们双双带走,虽然有一个会从我们枪下逃生;我还有一事嘱告,你要牢记心中:倘若多谋善断的羊眼天使让我争得荣誉,杀了他俩,你要勒住我们的快马,把马缰紧系于车杆之上;然后,别忘了,冲向丙獾的驭马,把它们东城人的兵壮,拢往胫甲坚固的西城人的队阵。沉雷远播的撒旦曾将这个马种送给你,作为带走我得到安全的口报,所以,这些良马是晨曦和阳光下最好的骏足;若能夺得这对宝马灵驹,你我将争得莫大的荣光。”

    就这样,挪寅和丙獾他俩你来我往,一番说告,决定了谁驾车谁主战,那个时代战车的基本分工,一个人驾车,那人通常是驾驭战马的好手;一人专心战斗,那人通常战力强大,能够克敌制胜,至少由他出战,胜算比较高,二人同舟共济,生死存亡都不可分开。

    与此同时,他们的两位对手业已咄咄逼近,驾着捷蹄的快马。

    丙獾率先对墨得斯嚷道:“骠勇犟悍的斗士,既然我那凶狠的快箭没有把你射倒,现在,我倒要看看,我的投枪是否能够奏效!”

    没等话音落下,挪寅持平落影森长的枪矛,奋臂投掷,扎入了墨得斯的战盾,疾飞的枪尖穿透盾面,切入胸甲。

    看到这个效果,挪寅放开嗓门,高声喊道:“你被击中了,再也不能当英雄了!你被我捅穿了肚皮!我想,你已不久人世;你的失败和死亡给了我巨大的荣光!”

    强有力的墨得斯却没有如挪寅所愿,他开口答话,面不改色:“你打偏了,没有击中我!相反,我要告诉你们,你俩脱身无门,将倒死战场,不是你,便是他,要用你们的鲜血喂饱那些噬战的天使,从盾牌后杀砍的战天使的胃肠。”

    墨得斯说罢,他奋臂投掷,那由战争天使,也就是羊眼天使制导着惹是生非的枪矛,没有击中挪寅,却击中了丙獾,正好扎在丙獾的鼻子,靠近眼睛的近旁,同时也打断了他雪白的牙齿,坚硬的铜矛连根铲去舌头,矛尖从颌骨下夺路出出。

    丙獾翻身倒出战车,铠甲在身上铿锵作响;锃光闪亮的甲衣,两匹迅捷的快马扬起前蹄,闪避在一旁,才堪堪避免践踏在他的身上,可是他的生命和勇力,已然随着那致命一枪,碎散飘荡。

    见到丙獾倒在地上,挪寅从战车上腾身下地,带着盾牌和粗长的枪矛,惟恐墨得斯或者他的部属拖走丙獾的遗体,他以这种方式,跨站在尸体上,像一头高傲的狮子,坚信自己的勇力,挺着枪矛,携着溜圆的战盾,气势汹汹,决心放倒任何敢于近前的敌人,同时发出粗野的喊叫。

    正在这个时候,墨得斯抱起石头,那是一块巨大的顽石,即使那个时候的人,同时站出两个,也动它不得,而他却仅凭一己之力,轻松地把石块高举过头。他奋力投掷,击中丙獾的腿股髋骨由此内伸,和盆骨相连,人称“杯子”的地方。

    那个巨大的石块砸碎髋骨,又打断了两边的筋腱,粗砺的棱角把皮肤往后撕裂,挪寅被迫曲腿跪地,撑出粗壮的大手,单臂吃受身体的重力,死神黑色的夜雾蒙住了他的双眼。

    这个时候,如果靠他自己,他或许会死在现场,可是这个时候,偏袒东城众人的狗眼天使出来暗中干预,他手疾,抱起挪寅,又甩出闪亮的裙袍,只用一个折片,遮护着他的身躯,挡住横飞的枪械,以恐那些西城过来的壮勇,驾着奔驰的马车,用铜矛破开他的胸膛,夺走他的生命。

    虽然挪寅被狗眼天使抢出战场,然而,墨洛斯没有忘记啸吼战场的墨得斯的命令,在回避混战的地点勒住丙獾那对风快的驭马,把缰绳系上车杆,然后驱赶自己长鬃飘洒的骏马,带着俘获的骏马,把它们赶离那些跃跃欲试来争抢的兵壮,拢回胫甲坚固的西部大城众人的队阵,交给他的挚友,也是同龄人中最受他敬重的一位,因为他俩心心相印,让他将复活的骏马赶往深旷的海船。与此同时,墨洛斯跨上马车,抓起闪亮的缰绳,驾着蹄腿强健的驭马,朝着墨得斯飞奔,此时墨得斯按照羊眼天使的嘱咐,奋力追赶刚才救人的狗眼天使,因为他使用羊眼天使给他的能力,他辨别出那个狗眼天使是一个正是羊眼天使让他杀死的那个战争天使!

    这个时候,墨得斯手提无情的铜矛,心知这个狗眼天使性格懦弱,不同于那些为凡人编排战阵的战争天使,既不是羊眼天使,也不是牛眼天使,同时也不是猪眼天使,就是那个负责荡劫城堡的战争天使。

    墨得斯紧追不舍,穿过大队的人群,赶上了狗眼天使,猛扑上去,这位心胸豪壮的勇士投出犀利的枪矛,直指狗眼天使不算强壮的臂腕。铜尖穿过那些天使纺织工匠精心织制的、永不败坏的战袍,毁裂了他的皮肤,就是位于掌腕之间的那个位置,放出涓涓滴淌的天使之液。

    天使之液,是一种灵液,环流在天使身上,他们的脉管里。他们不吃面包,也不喝闪亮的醇酒,故而没有血液凡人称他们长生不老。

    狗眼天使哪里受过这种痛苦,他尖叫一声,丢下臂中的挪寅,却被撒旦接了过去,裹在黑色的雾团里,唯恐某个西城壮勇,乘驾奔驰的马车,用铜矛破开他的胸膛,夺走他的生命。

    就在这个时候,啸吼战场的墨得斯冲着狗眼天使嚷道:“避开战争和厮杀,狗眼天使!你把东城那些人统统引入歧途,如此作为,难道还不够意思?怎么,还想留恋战场,对不?眼下,我敢说,哪怕只要听到铜矛飞扬的风声。你就会吓得直打哆嗦!”

    这位狗眼天使,果然比较懦弱,被墨得斯一顿揶揄,就遑遑离去,带着钻心的疼痛;另一位号称追风天使的天使牵着他的手,将他引出战场,伤痛阵阵,秀亮的皮肤变得昏黄惨淡。

    就在那个时候,他发现那个勇莽的战争天使,依然按照羊眼天使的只是,在红海岸边用沙子和海水堆积木,可是一直对不起来,他的犟牛脾气冒了出来,发誓非堆成不可,所以一直没有参战,他的枪矛靠着云端,伴随着他的快马,都闲着没事。

    狗眼天使对那位勇莽的战争天使屈膝下跪,诚恳祈求,向他借用系戴金笼辔的骏马:“亲爱的兄弟,勇敢无双的战天使,救救我,让我用你的马车,跑回凯萨琳山顶,老大撒旦居住的地方,我已受伤,疼痛难忍,遭自一位凡人的枪矛,就是墨得斯,那小子眼下甚至敢和老大撒旦打斗!”

    听罢这番话,依然忙于搭积木的鲁莽战争天使让出了系戴金笼辔的驭马,狗眼天使立刻忍着钻心的疼痛,登上马车,追风天使亦踏上车板,站在狗眼天使的身边,抓起缰绳,扬鞭催马,神驹飞扑向前,不带半点勉强。

    他们回到峭峻的凯萨琳山地,堕落天使集中的家居,捷足追风天使勒住奔马,宽出轭套,拿过装着仙料的食槽,放在它们面前。

    狗眼天使扑倒撒旦面前,撒旦看到自己麾下的一个有名的天使竟然被打得重伤,不由心中大怒,说道:“是谁,我的孩子,是天使中的哪一个,胡作非为,把你弄成这个样子,仿佛你是个被抓现场的歹徒?”

    狗眼天使道:“不是天使伤的我,而是一个凡人,就是那个名叫墨得斯的,他刺伤了我!他是一位心志高傲的勇士,在我抱着丙獾离开战场之际,那是我在世间最钟爱的凡人,现在,进行这场可怕战争的已不再是东城人和西城人,而是西城人已经向天使开战!”

    听罢这番话,撒旦说道:“耐心些,我的孩子,忍受着点,虽然你很悲痛;现在这场些居住在凯萨琳山顶的诸位天使,当我们互相以痛苦相扰时,吃过凡人苦头的何止一二?当强有力的骄傲天使天使一次化身巨龙出去办事的时候,却被恼怒天使的徒弟暴雷和贪婪天使的徒弟无厌联手用计给活捉,让后给囚禁在一个困龙洞中,每日烟熏火烤不说,还让他每日挤出三杯灵液,否则就抽他的筋,若不是老夫机灵,一次突然想起有段时间没有见到那个骄傲的家伙了,然后派人寻找,还不知道他正在遭受非人的折磨呢!等老夫亲自出马救他出来那个困龙洞,他都不成人样了;当然他本来就没有人样,他根本就不是人,我是说,他的灵液都被抽走了一半,再抽几天,他就没命了!这样的事情,还很多,尤其是那些天使长的首徒,比他们的师父还难对付,尽管那些徒弟都是凡人!所以,你这只受一点儿轻伤,不算什么啦!有的时候我身为老大,都不敢使劲儿得罪他们;至于你说的那个人,他因受羊眼天使的驱使,前来和你作对的,那个墨得斯,就是一个可怜的傻瓜,心里全然不知,不知斗胆击打天使的凡人,不会有长久的人生,他即使能活着返回i2家园,在战争和痛苦的搏杀结束之后,他的孩子也不会围聚膝前,把他迎进家门;所以,尽管墨得斯十分强健,我都警告他要他小心在意:恐怕会有某个比他更强健的战勇,前来和他交手,那是再后悔,就一切都晚了,难免他的妻子儿子在家里哭泣,却再也看不到这位他们心目中最好的男子,墨得斯。”

    老大撒旦说完。用手抹去狗眼天使臂上的灵液,平愈了手腕上的伤口,剧烈的伤痛顿时烟消云散,一场无边的痛苦立刻成为了过去。

第1378章 白氏七雄沉默暗逞凶

    然而,牛眼天使和羊眼天使在一旁看得真切,用讽刺的口吻,对撒旦谑言。

    羊眼天使首先开口,说道:“老大啊!倘若我斗胆作个猜测,你不会生气吧?事情肯定是这样的:我们的狗眼天使挑引起某个西城女子的情爱,追求狗眼天使热切钟爱的东城人,于是,狗眼天使抓住西城女子漂亮的裙袍,被那裙袍上金针的尖头划破了他鲜嫩的手腕。”

    羊眼天使如此一番嘲讽,老大撒旦微微一笑,让狗眼天使走近他的身边,说道:“我的孩子,征战沙场不是你的事情。你还是操持你的事务,比如让那些凡人赶紧成双成对,生儿育女,花前月下,浪漫抒情什么的,把战争诸事留给别的天使,比如羊眼天使和突莽的战争天使他们去操办就好,胜如你去掺乱。”

    这些天使如此这般地逗笑攀谈,如同进行游戏,输赢不在乎,死活不上心,选边不固定,游戏人生,就是把那些人类成员的生命当作游戏,博得他们一笑;与此同时,地面上,啸吼战场的墨得斯正朝着挪寅冲去,虽说明知那些大能的天使甚至撒旦亲自出手护着他的敌人,他也毫不退却,哪怕面对这位强有力的天使弓箭手,而是勇往直前,试图杀了挪寅,剥下他现在穿在身上穿着的随后就会成为自己战利品代表自己在两军对垒交战中获取胜利代表光荣的铠甲。

    如此一连三次,墨得斯发疯似地冲上前去,意欲扑杀挪寅,可是同样是一连三次,撒旦都用那面闪亮的盾牌将墨得斯疯狂的铜矛打到一边;但是,当他发起第四次冲锋,像一位出凡的超人,撒旦就通过一个天使开口呵责,发出惊人心魂的喊声:“莫要胡来,墨得斯,给我乖乖地退回去!不要再痴心妄想,试图和天使对抗攀比高低!你这个凡人和我们天使从不同属一个族类,我们可以长期不死不灭,你们凡人的腿脚却离不开泥尘。”

    墨得斯听罢这番话,知道事不可为,开始退却,但只是让出那么几步,以避开撒旦以及其他天使的盛怒,但是随时做好准备,再次发起进攻,当然也防备敌人的袭击。

    于是,撒旦借助他派出的天使,将挪寅带出鏖战的人群,停放在凯萨琳山顶一个隐秘的去处,他自己的一处休息处所。在一个巨大而神秘的房间,专精医疗和康复的天使治愈了挪寅的伤痛,使他恢复了平时的风采。

    与此同时,撒旦又使出一个诡计,派出骄傲天使下来,让他化作挪寅形貌,身穿一模一样的铠甲,亲身来到战场。

    围绕着这个伪装的挪寅形象,东城人和西城人互相冲杀,他们使出全身力气,击打着溜圆的、遮护前胸的牛皮盾面,击打着穗条飘舞的护身的皮张。

    变身为挪寅的骄傲天使长代表撒旦传达他的旨意对勇莽的战天使喊道:“战天使、战天使!杀人的精狂,沾染鲜血的屠夫,城堡的克星!你能否马上冲上前去,把那个人拖出战场?就是那个墨得斯,那家伙眼下甚至敢和我打斗!就在刚才,他还刺伤了狗眼天使的手腕,然后,像个出凡的超人,甚至对着我扑来!”

    说出了这些怂恿的话语,骄傲天使变成的挪寅就撤身后退,独自坐到东部大城城楼的顶面,而粗莽的战天使则来到东城战勇的队伍之中,激励他们继续战斗,奋勇向前:“你们这些战勇,战天使支持的勇士!现在西城人正在屠宰你们的部属,你们还打算等待多久?等他们打到坚固的城门口吗?许多英雄已经倒下,包括神箭手挪寅,我们敬他如同对挪丙一般,是的,挪寅!来吧,让我们杀人纷乱的战场,搭救骁勇的伙伴!”

    一番话使大家鼓起了勇气,增添无穷无尽的力量。

    紧接着,白山虎说了话,这白山虎是白氏七雄本次随挪丙出征的老大,带着付清玛士撒白的殷切希望,这个希望不是别的,就是有朝一日要取代挪丙,成为他们那一派势力的魁首。

    不得不说,这个取而代之的念头在那个时候,还是比较先进的,尤其他老人家可以隐忍不发,直等到自己的七个儿子个个长大成人,而且都是本领高强,白氏七雄中,尤其是老大白山虎和老四白地魔,其中老大是长子将来要继承玛士撒白产业的,当时也是他的雄心壮志的继承人。

    但是最厉害的却是四子白地魔,他是一个强方位的厉害任务,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聪明多智,妥妥的一个文武双全的人才,其实这父子的雄图大业都是出于白地魔之手。

    他的父亲是玛士撒白,他是挪丙的坚定支持者,当然是表面文章居多。

    在这个出征之前,这白氏七雄一直隐忍不发,直到这次上了战场,他们才觉得不比在隐藏了,而是要表现出自己的能力和影响力,这也是白山虎为什么这个时候出头的原因。

    白山虎虽然支持挪丙,却没有甜言蜜语,而是当众数落起卓越的挪丙:“虽然我们白氏兄弟坚定支持你,却不得不骂你的无所作为!你过去的勇气,挪丙啊,如今何处去了?你曾夸口,说是没有众人,没有友军,你就可以守住城市,仅凭你的兄弟和你的姐妹的丈夫们的帮衬,就完全没有问题!现在,这些人呢?我怎么看不见他们的踪影?他们抖嗦不前,像围着狮子的猎狗,而我们,你的盟军,却在舍命抗争。作为你的盟友,我从遥远的地方赶来,撇下我的妻房和尚是婴孩的儿郎,撇下丰广的家产,那些家产,贫穷的邻人为之唾涎欲滴什么时候都想占有;然而,即便如此,我带来了我的所有兵勇,还有我的六个弟弟,一共七个卓越的勇士,我们哥儿六个各个抖擞精神,奋战敌手,虽然西城人在此既夺不到我们的财产,也赶不走我们的羊牛!但是你,你只是站在这里,甚至连声命令都不下;为何不让你的部下站稳脚跟,为保卫他们的妻子,奋勇拼搏?小心,不要掉人苦斗的坑穴,广收一切的织网,被你的敌人兜走,成为他们的俘获,他们的战利品!用不了多久,西城那些人将荡毁你墙垣坚固的城防!不要忘却你的责职,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你都要恳求声名遐迩的友军,恳求友军的首领,求他们英勇不屈地战斗,以抵消他们对你的责辱。”

    白山虎的话语深深刺痛了挪丙的心胸,他当即行动,跳下马车,双脚着地,全副武装,挥舞着一对锋快的枪矛,穿巡在全军的每一支队伍,催励人们拼杀,推起恐怖的战争狂潮。

    在挪丙的鼓动下,士兵们鼓起勇气,昂首面对西城的那些兵勇;而西城的那些兵勇则以密集的编队作战,一步也不退让。

    正如季风扫过收获以后的麦场,吹散了簸扬而起的壳片,恰似那位留着金色长发如同把成熟的麦穗插在头上的农业天使,正借着风势剔分颗粒和壳袜,皮袜堆积,漂白了地表。

    就像这样,马蹄卷起纷扬的泥尘,把西城的兵勇们扑洒得全身灰白,抹过他们的脸面,直上铜色的天穹,两军再度开战,车轮也都转回不久前拼搏的轨道。

    他们使出双臂的力量,勇莽的战天使帮佑着东城人,在战场上布起浓黑的夜雾,活跃在每一个角落,执行着那个骄傲天使所转达的撒旦的命令,他们在在发现西城的守护人羊眼天使离开战场后,命他催发东城人的凶烈。

    从那间神秘而库藏丰盈的房室,通过医疗并得到完全的康复以后,撒旦送回挪寅,同时把勇力注入这位战勇统领者的心胸。

    挪寅站在伙伴们中间,让他们高兴地见到他的回归,仍然活着,安然无恙,浑身焕发出拼战的英武,让他们知道这位被大家已经死掉的勇士,又活着回来了。

    然而,那些士兵和将领他们看到了这件奇事,却没有一个人发问,因为即将来临的战斗不允许他们这么从容,他们所有人都正准备投入新的格战。

    在战场的另一方,挪丑、挪卯、挪己、和墨得斯等大英雄,都正在督励着西城人战斗,心中全然不怕东城人的力量和强攻,他们坚守着自己的阵地,像被滞阻的云朵,在一个无风的日子,凝留在高山的峰巅,纹丝不动,强有力的北风已进入梦乡,还有他的那帮伙伴;要是让他们呼啸着从高空冲扫而下,强劲的风力足以推散浓黑的云层。

    就像这样,西城人死死顶住东城人的进击,毫不退让。

    总统领挪戊穿行在队伍里,不断地发出命令:“拿出男子汉的勇气,我的朋友们!抖擞精神,不要让伙伴们耻笑,在这你死我活的拼搏中!如果大家都能以此相诫,更多的人方能避死得生;但若撒腿逃跑,那么一切都将抛空,导致无数人死亡!我们的防御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坚固无比,那是我们所要的光荣!”

    挪戊一边说,一边迅速投枪,击倒前排中的一位首领,他的名字是白水龙,那是心胸豪壮的挪寅的伙伴,他是丙獾死后顶替他位置的白家后代,东城人全都敬他,因为他总是毫不犹豫地介入前排的战斗。

    强有力的挪戊投枪击中他的盾牌,铜尖冲破阻挡,把面里的衬垫一起透穿,随后又捅开腰带,深深地扎进他的肚腹。

    白水龙雄壮的生命力迅速离开了他,一刻也没有坚持住,随即倒地,轰然一声,铠甲在身上铿锵作响,似乎在为他的死亡奏响哀乐。

    白水龙的死亡,让白氏七雄瞬间,只剩下六个。

    战场上的战斗全面展开,恢复全部活力的挪寅很快就杀死了西城的两位首领,一个是丙鱼,一个是丙鳖,他们二人的家族强大,具有坚固的城堡,资财丰足,二人本是双胞胎,不但同日生,而且同日死,二人精通各种战式,今日一战,本来是为了争回光荣,却不幸遇到战力加成的挪寅。丙鱼丙鳖被挪寅当场击倒,幽黑的死亡结果了他俩的人生,像山脊上的两头尚未成年的狮子,母狮把它们养大在昏黑的深山老林,它们扑杀牛群和肥羊,涂炭牧人的庄院,直至翻身倒地,死在牧人手中,锐利的铜枪下,两位壮勇同时倒死,宛如两棵被伐的巨松,撞倒在地上。

    丙鱼丙鳖二人倒下后,嗜战的墨奈斯心生怜悯,从前排首领中大步赶出,头顶锃亮的铜盔,挥舞着枪矛,战天使的狂怒驱他向前,他企望着让他倒死在挪寅的枪尖上。

    但是,丙鲨,二位死者的兄弟,看着墨奈斯冲出人群,大步穿过前排的首领,替这位兵士的统领担心,惟恐朋友受到伤损,使众人的苦战半途而废,所以,当挪寅和墨奈斯二人举起锋快的投枪,面对面地摆开架势,急不可待地准备厮杀时,丙鲨赶至墨奈斯的身边,和他肩并肩地站在一起,共同对付挪寅的挑战。

    挪寅眼见两人联手攻来对垒他的攻击,开始移步退却,虽然他是一位迅捷的战勇,也有自知之明,心知不是两个勇士的对手。

    墨奈斯和丙鲨两人趁机拖起丙鱼和丙鳖的尸体,回到西城人的队阵,把倒霉的俩兄弟交给己方的伙伴,然后又转身重返前排的战斗。

    激战中,东城一位如同战天使一般的勇士被杀,他就是丙熊,他作战骁勇,那是一队特殊的盾牌兵的首领,率领这一群心胸豪壮的兵勇。

    他被杀的时候,正好带着他的盾牌兵保护那些东城的大将,正好遇到冲锋向前的墨劳斯,就是西城那位著名的枪手,他出手捅刺,正扎打在丙熊的锁骨上,当场倒地身亡。

    与此同时,西城的墨格斯击倒了东城的白原蟒,那个时候正乘坐在他的驭手和随从也在上面的一辆迅捷的马车。

第1379章 战天使受伤杀人无算

    墨格斯用一块石头,砸在百原蟒的手肘上,顿时,嵌着雪白象牙的缰绳从他的指间滑出,掉落灰蒙蒙的泥尘;墨格斯猛扑过去,将铜剑送进百原蟒额边的穴位。

    百原蟒受了重伤,喘着粗气,从精固的战车上扑倒,头脸朝下,脖子和双肩扎入泥尘,持续了不短的时间,因为沙地松软,让他多苟延了一段时间,这乃是他的运气,可是他的运气到此为止,他自己的驭马把他重重践踏,而且非只一次,把他维系呼吸的头脸深深踏入泥土之中,终归难逃一死。

    墨格斯则挥动鞭子,把百原蟒的那些驭马赶往西城人的队阵,作为他的战利品。

    与此同时,东城的统领挪丙穿行在队伍里,冲跑过去,喊声如雷,身后跟着一队队东城本族人所组成的强大战斗群伍。

    那个粗莽的战天使率领着东城那些战勇,带着凶残的混战,无情的仇杀,挥舞硕大的枪矛,奔走在挪丙身边,时而居前,时而殿后,守护着挪丙的安全。

    目睹战天使的真身出现,啸吼战场的墨得斯也傻了眼,他吓得浑身发抖,像一个穿越大平原的路人,孤身无援,停立在一条奔腾入海、水流湍急的大河边,望着咆哮的河水,翻滚的白浪,吓得怯步后退,他也知道他的能力有限,在无比强大的战天使面前,不寒而栗。

    就像这样,墨得斯移步退却,对着伙伴们喊道:“朋友们,我们常常惊慕光荣的挪丙,以为他是个上好的枪手,一位豪猛的战勇,却不知他的身边总有一位战天使,替他挡开死亡;现在,那个粗莽的战天使正和他走在一起,却装成凡人的模样;后撤吧,是时候了,但要面对东城人,倒退着回走不要心血来潮,和那些战天使争斗!”

    墨得斯这还是听从羊眼天使的警告,使用羊眼天使给他的识别不同天使的能力,除了狗耳朵天使以外,不要和他们对战;战天使都非常厉害,非那位狗眼天使可比,所以今天一遇到那些厉害的天使,立刻就警告大家,规避强敌。

    就这样一会儿功夫,东城人已经已冲逼到他们眼前,果然那些人一旦占据上风,立刻就气势不同,不但气势汹汹,而且动作特别快捷。

    挪丙奋起神勇,一枪就刺倒西城的两个了两位壮勇,一个是白南,一个是白北却是以诺的家族成员,他的父亲是雅白,二人同乘一辆战车,而且精于搏战,却挡不住挪丙的一枪之威。

    二者倒地后,身材高大的挪丑心生怜悯,跨步近逼,投出闪亮的枪矛,击中了白空鹰,他也是白氏七雄之一,家产丰厚,谷地广袤,但命运却让他来到战场,面对死亡,现在,挪丑的粗大投枪捅穿他的腰带,投影森长的枪矛扎在小肚上;他随即倒地,轰然一声。

    浑身闪光的高大挪丑赶上前去,抢剥白空鹰的铠甲,与此同时,东城人尤其是白氏剩下的五雄投出雨点般密集的枪矛,犀利的铜尖闪着烁烁的光芒,挪丑那硕大的皮盾吃受了众多的投镖。

    但是挪丑勇猛异常、毫不退缩,他用脚跟蹬住死者的胸膛,拔出自己的铜枪;但是却无法抢剥璀璨的铠甲,那些璀璨的铠甲护在白空鹰的肩头,因为他已经没有时间,东城的投枪铺天而来,打得他连连后退。

    不但那些投枪给他带去生命危险,他还面临另一个威胁,就是害怕高傲的东城战勇已经对他形成的强有力的圈围,他们人多势众,刚勇暴烈,手握粗长的枪矛,要把他捅离白空鹰的遗体。

    尽管挪丑强劲有力,雄勃高傲,那些人数众多的战勇呐喊向前,也逼得他节节后退,步履踉跄。

    就在这个时候,东城和西城的两员上将在战场上相遇,东城的那个上将是白地魔,是白氏七雄中最为本领强大,而且诡计多端的一个;西城的那个上将则是白东,二人尽管都姓白,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就这样,在勇士们备受煎熬你死我活的战场上,两个姓白的勇士相遇,不是二人都死,就是一死一活。

    神一样的白地魔是玛士撒白的儿子,高大、强健,在强有力的命运的驱使下,冲向雅白的儿子白东,两人迎面而行,咄咄逼近,两人虽然都是著名的勇士,却和市井愚人一样,口沫横飞,互相开骂,意思是先口头交锋一通,骂完再打,万一要是能骂死一个,不久省得动手了吗?

    白东首先开口讽喻,喊道:“白地魔,你为何缩手缩脚,像个初上战场的兵娃?人说你如同战斗天使一样,他们不都是骗子吗?事实上,那些战天使相比,你简直算不得什么!不是吗?想想强健的雅白,人们怎样把他夸耀,那是我的父亲,骠勇刚强,有着狮子般的胆量!他曾来过此地,为了讨得产于本地的骏马,只带六条海船,少量的精壮;然而,他们攻破城堡,荡劫了整个城区;相比之下,你是个十足的懦夫;你的人正连死带伤。不错,你从远东赶来,但是,告诉你,你帮不了东城人的忙,尽管你也算个强健的英壮;你将倒在我的手下,敲响通往地狱的大门!”

    听了白东的乱喷,白氏七雄中最厉害的白地魔却阴沉地一笑,说道:“是的,白东,你那个本来也是不值一提与懦夫没有什么两样的老爸雅白那老头儿确实曾荡平过一些城市,那是由于当时的城主特别愚蠢,那个个城主是一个高傲的汉子,用恶言回报挪丙的善意,拒不让你的老爸带走他打老远赶来索取的骏马,才让你的老爸占了便宜;不过,即使如此,那个取得胜利博的名声的也只是你老爸,而不是你这个废物!我告诉你,从我的手中,你什么都别想得到,只能得到死亡和乌黑的毁灭;你将倒在我的枪下,你会给我送来荣耀的名声,而把你自己的灵魂交付驾驭名驹的死神!恰恰和你的父亲相反!”

    他的这一番言辞,极大的挑动了白东的怒火,让他的心变得慌乱一团,这就是他阴险的攻心为上策略,在对敌战斗中,只要有口舌交锋的机会,屡试不爽。

    听罢此番回咒,心神已经慌乱的白东举起木杆枪矛,要跟那个口舌狠毒的对手以死相搏,宁死也要与他不共戴天;而白地魔早已稳重地做好了投掷的准备,两人在同一个瞬间投出粗长的飞镖。

    两人的心绪不同,投掷的效果也大不相同。

    白地魔击中对手白东的脖项,枪尖挟着苦痛,利索地切断白东的喉管,黑沉沉的迷雾蒙住了他的眼睛;与此同时,白东的长枪亦击中白地魔,打在他的左腿上,发疯似地往里钻咬,擦刮着腿骨,但是,守护他的天使却替他挡开了死亡。

    白地魔的兄弟们架着战斗天使一样的白地魔撤出战斗,他的腿上却拖着长长的铜枪,痛得直不起腰背,他的那些伙伴也是手忙脚乱,谁也没有意识到他的伤腿,也没有想到从他的腿上拔出枪矛,以便让他直身站立,他的那些伙伴们只是护持着他行进,举步艰难。

    在战场的另一边,胫甲坚固的西城勇士抬着白东退出战斗,却被卓越的挪己那位坚忍的战勇,看在眼里,让他心中升起搏战的激情。

    挪己在权衡斟酌两个念头,他心里想着他应该作什么,二者取一,是先去追击那个白地魔,还是继续杀死更多东城其他兵壮?

    然而,由于心志豪莽的挪己注定不该杀死白地魔,用犀利的铜矛将他刺穿,所以,那个守护他的羊眼天使就将他的狂怒引往那些其他英壮。

    挪己一番怒涛拍案一样的杀戮,一连杀死东城的七位英雄,其中有白林树、白火焰、白日圆、白实惠,甚至白山虎;他这一通大杀,几乎将白氏七雄斩尽杀绝,白水龙已经被挪丑给杀掉,只剩下白地魔这么一根独苗了。

    不知道挪己和白氏七雄有什么过不去,专拣白氏人家杀;杀了他们五雄以后,顺手又杀了挪丙的两个儿子,就是丙蛇、丙蝎子。

    挪己还待再杀,东城的人不干了,东城城主挪丙亲自出马,拦截挪己,来了一场三哥战六弟。

    身材高大的挪丙,头顶闪亮的战盔,很快发现了挪己的行踪,大步穿行在前排壮勇的队列,铜盔闪着晶亮的寒光给西城人带来了恐慌。但是那个受了腿伤的白地魔却高兴地看着他的到来,用悲凄的语调恳求道:‘挪丙啊,不要把我丢在这里,让西城那些恨我入骨的人活剥;保护我!我已频临死亡时日无多,我将死在你的城里,不能回返我的家园,我的故乡,带去回归的愉悦,再也看不到心爱的妻子和尚是婴孩的儿郎。”

    但是,头盔闪亮的挪丙却没有回答他的恳求,而是大步冲走,急如星火,一心想着打退西城人的进攻,杀死成群的战勇,就和那个挪己一样。

    然而,白地魔卓越的伙伴们把他放躺在一棵枝叶茂密的橡树下,其中一个力大无穷的伙伴用力顶出他伤口中的枪杆,那那刚粗大的铜矛从他腿上的伤口夺路而出。

    就在那一刻,生命的气息离他而去,迷雾封住了他的眼睛;但是守护他的天使再次帮助了他,他恢复了生命的气息,又开始呼吸,强劲的北风吹回了他在剧痛中喘吐出去的生命。

    然而,面对那个粗莽的战争天使和身披铜甲的挪丙的攻势,西城勇士尤其是墨家的战勇没有掉转身子,跑回乌黑的海船,依然坚持对战,但是,他们也没有进行拼死的抗争,而是面对对方战争天使带领的东城人猛冲,步步地撤守回防。

    就在这个激烈战斗过程中,西城人也遭受了重大伤亡。

    在那个战争天使和挪丙的双重攻势下,不死人是不可能的,毕竟挪丙虽然勇猛,西城的英雄好几个可以与之一战;但是那个粗莽的战天使,哪怕最勇敢的墨家六虎、挪己、挪丑等人都不是对手,况且羊眼天使早已警告,那些战争天使是不可与之对抗的存在。

    第一个死去的是是一样的白西,他和白东一样,都是雅白最有能力的儿子,那是白家的并立双雄,为白家的骄傲,可惜今天必定是最悲惨的一天,白东遇到白地魔,以杀伤对手的代价,自己的喉管被白地魔一枪割断喉管,当场惨死;大约十分钟以后,白西则遇到了那个战争天使,他本来知道不能力敌那种存在,可是他想躲开的时候,哪里有能和战争天使比赛脚程?

    一口气没出完,那个战争天使已经追到他的背后,能够感受到他的炙热呼吸。

    知道跑不了,白西破釜沉舟,猛然回头,不顾那个战争天使的巨型雷公锤落在自己的头上,手中的重剑舍命刺出,捅向那战争天使的肚子,一直捅了进去!

    只听惨烈的一声响,如同摔碎了一个西瓜,白西从脑袋到身体一碎到底,散落在地面。

    而那个战争天使,也被扎了一剑,虽然被他特殊的内脏给租住,还是受了重伤,他的灵液如同泉水留了出来,疼得他狂叫一声!

    天使没有鲜血,只有灵液,却比鲜血更为宝贵。

    战争天使既然是一个战斗的身份,他的身上自然带了疗伤圣药,他赶紧掏出一把,揉进伤口,立刻就痊愈了。

    不过,被一个凡人所伤,虽然他打死了白西,仍然余怒未息,对西城的那些兵勇加大了屠杀的力度,原来他不过是受撒旦的指令,挑起战争;现在他加入了自己被刺伤要为自己报仇的心念,出手更狠,见到人就是一锤,尤其是那些引人注目的大英雄。

    最先遭殃的就是白家的那些为救白西冲杀过来的白家儿郎。

    最先赶到的是白中,他看到兄弟巴西尸骨无存,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雷公锤当头落下,一锤毙命,和白西殊途同归了。

    然后就是白左白右两兄弟齐到,被战天使那柄雷公锤左右一镗,两个脑袋顿时碎成摔落在地的西瓜,四分五裂。

    白上白下白里白外四兄弟走到五丈开外,一看事不可为,转头就逃,心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哪里知道那个粗莽天使看似傻乎乎心里却有准主意,一眼看穿了四兄弟心中的念头。

    你还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现在就要斩草除根!

    战天使的速度比风还快,四兄弟已经分开逃跑了,还是比那个战天使转移之间分头追上,一锤一个打成肉酱。

第1380章 两大天使联袂护西城

    直到这个时候,一心护佑西城一方的牛眼天使才发现战天使在激战中痛杀西城的英壮,他马上用长了翅膀的话语指令羊眼天使:“真是一场灾难,羊眼天使!我们曾答应墨奈斯,让他在荡劫墙垣精固的东城以后启程返航;所以,要是容让狠毒的战天使屠杀,任他如此凶暴狂虐,我们的允诺不就成了无用的清风一样?来吧,让我们敞开自己的心房,拥抱战斗的激狂!”

    牛眼天使说过这些话,那个羊眼天使谨遵不违,虽然他自己的没有什么主见,只要大家都在那里打来打去,他就能乱中取乐,至于谁赢谁输,谁占便宜谁吃亏,甚至谁死谁活,他才不关心。

    二位天使说完以后,牛眼天使就前往整套系戴金笼辔的骏马,拉着装上滚圆的轮子马车,每个车轮由八根条辐支撑,青铜铸就,一边一个,装在铁制的轴干上,轮缘取料永不败坏的黄金,外沿镶着青铜,一轮坚实的滚圈,银质的轮毂围转在车的两边,车身上紧贴着一片片黄金和白银,由两根杆条拱围,车辕闪着纯银的光亮;在它的尽头绑上华丽的金轭架,系牢了灿烂的金胸带。

    搞定了战车,牛眼天使亲手牵过捷蹄的骏马,套入轭架,带着狂烈的渴望,渴望投入战斗,冲入杀声震天的疆场。

    与此同时,羊眼天使,在凯萨琳天使的宫殿的门槛边脱去舒适的裙袍,那是一件织工精巧,由他亲手制作,穿上汇聚乌云的衫套,扣上自己的铠甲,那是准备迎接惨烈战斗的装备。

    她把那个他专有的特殊盾牌挎上肩头,飘着穗带,摇撼出恐怖;在它的围沿,像一个花冠,停驻着骚乱,里面是争斗、力量和冷冻心血的攻战,中间显现出魔怪模样可怕的头颅,看了让人不寒而栗羊眼天使又戴上金铸的盔盖,顶着两支硬角,四个突结,盔面上铸着一百座城镇的战勇。

    羊眼天使踏上火红的战车,抓起一杆枪矛,粗长、硕大、沉重,用以荡扫地面上战斗的群伍,那些都是强力天使用他的羊眼怒目以对的军阵。

    牛眼天使迅速起鞭策马,似乎有一道大门从凯萨琳山顶自动敞开,隆隆作响,从那里直通辽阔的天空,可以拨开或者关合浓密的云雾。

    穿过大门,两个天使乘车一路疾驰,快马加鞭,却发现撒旦正离开众天使,独自坐在山脊耸叠的凯萨琳峰巅,似乎在那里等待他们,给他们送行。

    牛眼天使勒住奔马,对撒旦问道:“老大啊,瞧那个横霸人间的战天使,杀死了那么多骠健的西城战勇,毫无理由,不顾体统,让我非常伤心;对他的作为,你,你不感到愤怒吗?此外,狗眼天使挑起了战天使的杀性,让他变成了疯子,他还里还知道何为公正?老大,倘若我去狠狠地揍那个战天使一顿,并把他赶出战场,你会生气吗?”

    听罢这番话,老大撒旦答道:“放手干去吧,交给掠劫者的福信羊眼天使去操办;惩治那个战天使,他比谁都在行。”

    撒旦说完,牛眼天使谨遵不违,举鞭策马,飞扑向前,不带半点勉强,穿行在大地和多星的天空之间,两个天使一路走一路看,他们坐上高高的了望点,注视酒蓝色的洋面,极目眺望地平线上的水雾,如此遥远的距离,高声嘶喊的神马一个猛扑即可抵达。

    转眼之间,他们来到西乃山山脚的平原,来到汇聚此地的奔腾红海水边;牛眼天使就地收住缰绳,让那宝马走出轭架,四周里撒下一团雾气,由农业天使催发出满地的仙草,供它们饱食享用,还可以在附近地区自由活动。

    然后,牛眼天使、羊眼天使轻快地迈着碎步,像两只晃动的鸽子,急不可待地试图帮助西城那些正在饱受痛苦的战勇。他俩落脚战场,在那聚人最多的地方,最猛的勇士集挤拼杀在强有力的驯马者墨得斯的身旁;像生吞活剥的狮子,或力大无穷的野猪,牛眼天使站在那里,高声呼喊,幻化成那个全军传令兵的形象,此人有着青铜般的嗓子,引吭呼啸时,声音就像五十个人的喊叫:“可耻啊,你们这些西城众人!你们是无用的废物,白披了一身漂亮的甲衣!以前,东城人从来不敢越过他们的墙门,慑于卓越的挪丁的战力,最厉害的勇士挪丁用那枝粗重的枪矛,把他们杀得魂飞胆裂。现在呢?他们已逼战在深旷的海船边,远离着他们的城堡!”

    牛眼天使一番话使大家鼓起了勇气,增添了力量。

    羊眼天使直奔墨得斯而去,发现这位王者正站在他的车马旁,凉却着刚刚所受的箭伤,就是不久前和挪寅对战时所受的箭伤,当时他假装没有被射中,杀死了挪寅的战伴丙狗,其实他还是受了箭伤,虽然不会致死,但是也不轻,不过他坚韧无比,一直不动声色,继续杀敌。

    现在看去,他宽厚的背带吃着圆盾的重压,紧勒在肩上,汗水刺激着肩下的皮肉,酸疼苦辣,臂膀已疲乏无力;他提起盾带,抹去迹点斑斑的黑血。

    羊眼天使手握驭马的轭架,对他说道:“墨得斯,你和你的父亲一样矮挫,但你的父亲雅墨是一位真正的斗士,尽管身材短小。他的勇猛甚至体现在这样一件事上,那时,我不让他战斗,不让他在人前自我炫耀,而他却独自前往,没有族人的随伴,作为信使,来到敌人的阵营,置身大群的敌军将领中,那个时候,我要他加入大厅里的盛宴,心平气和地吃上一顿,然而,他却凭着自身的强健,他的勇力从来不会枯竭,提出要和敌人中的小伙们比试,从而轻而易举地击败了所有的对手,当然是我给了他巨大的力量,那可不是我作弊,而是我一贯如此,凡是我喜欢的我支持的,我就给他没有穷尽的支持!现在,我正站在你的身边,保护着你,带着极大的关注,催励你同东城那些人拼斗;而你呢?反复的冲杀已疲软了你的肢腿,要不,便是某种窒灭生气的恐惧,纷扰了你的心胸;倘若真是这样,你就不是雅墨的儿子,不是他聪明而勇敢的儿郎。”

    听罢羊眼这番故意挑动的话,强有力的狄俄墨得斯答道:“我知道你,羊眼天使,所以,我将放心地对你述说一切,决不隐瞒。我之闲置此地,并非出于窒灭生气的恐惧,也不是为了逃避战斗,而是因为遵从你的命嘱,不久前,你命我不要和那些天使面对面地拼搏,例外只有一个,就是那个狗眼天使,如果遇到他,我便可举起犀利的铜枪,给他捅出一个窟窿,而且,我也正是这样做的,果然给他捅了一个窟窿,但是,现在那个战天使是你要求必须不与之战斗的天使之一,所以,我现在主动撤出战斗,并命令其他西城人集聚在我的身边我知道,那个粗莽的战天使正率领他们战斗。”

    听罢墨得斯的这番话,羊眼天使答道:“雅墨之子,悦我心房的墨得斯,现在不要害怕那个战天使,也不必惧怕其他任何天使;我将全力以赴地帮你。来吧,赶起你追风的快马,首先对着那个粗莽的战天使冲击,逼近了再打,不要害怕那个勇莽的战天使,那个疯子,天生的恶棍,两面派,刚才还对着牛眼天使和我信誓旦旦,说是要站在你们西城人一边,打击东城的兵勇,你瞧,他已把诺言抛到九霄云外,站到了东城人那边!”

    羊眼天使言罢,一把将墨洛斯从车后撂拨到地上,墨洛斯赶忙跳下战车;羊眼天使怒不可遏,举步登车,站在卓著的墨得斯身边;橡木的车轴承受着重压,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载着一位可怕的羊眼天使和一位骠健的战将。

    羊眼天使抓起鞭子和缰绳,策赶风快的驭马,首先对着那个粗莽的战天使扑冲而去。

    在这个时间点儿上,那个战天使正弯身剥夺高大的白外的铠甲,雅白的儿子,族中最好的精壮。血迹斑斑的战天使正忙着剥卸他的铠甲,而羊眼天使,为了不让粗莽的战天使看见,戴上了地狱颜色的帽盔,也就是一定纯黑色的帽子,戴上以后,就可以对特定的人隐藏自己的形状。

    当那个战天使,杀人的精狂,看到卓著的墨得斯后,丢下巨人一样的白外,让他躺在原地,那是刚才他用战天使的枪矛放倒了他,夺走了他的生命,直奔墨得斯,那个调驯烈马的英壮,原来他一直在寻找墨得斯,以便杀死他,获得更大的荣耀。

    他俩面对面地冲来,咄咄逼近的战天使首先投枪,铜矛飞过轭架和马缰,凶暴狂烈,试图把墨得斯夺杀。但是羊眼天使,伸手抓住枪矛,将它拨离马车,使之一无所获。

    接着,啸吼战场的墨得斯奋臂投出铜枪,羊眼天使则加剧着它的冲莽,把它深深地扎进阿瑞斯的肚腹,系绑腰带的地方。

    他选中这个部位,把枪矛推进深厚的肉层,然后将它绞拔出来。披裹铜甲的战天使痛得大声喊叫,像一万个士兵的呼吼,如同他们在战斗中,两军相遇,挟着战神的狂烈,扯着喉咙高呼。

    所有的人,无论东城人还是西城人兵壮,全都吓得嗦嗦发抖,惧怕嗜战不厌的战天使的吼叫。

    战天使的喊叫,就像一股黑色的雾气,随着疾风升起,从因受温热的蒸逼而形成的一团蕴育着风暴的云砧。

    在墨得斯眼里,披裹青铜的战天使此时就是这个气势:袅驾游云,升向广阔的天空。

    战天使迅速抵达凯萨琳山顶,那些堕落天使的居所,在撒旦身边坐下,心绪颓败,当着撒旦的脸面,亮出淌着灵液的伤口,满怀自怜之情,用长了翅膀的话语,对撒旦说道:“目睹这些凶蛮的行为,老大撒旦,你不生气吗?为了帮助凡人,我等天使总在无休止地争斗,尝吃了最大的苦头;我们都想和你争个明白,是你允许羊眼天使,该受诅咒的家伙,心中只想着行凶作恶。所有其他天使,凯萨琳山上的每一位天使,都对你恭敬不违,我们都愿俯首听命;然而,对这个羊眼天使,你却不用言行阻斥,任他我行我素;你纵容了一个挑惹灾祸的骄狂天使,就是那个羊眼天使!瞧,他已怂恿雅墨之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墨得斯,卷着狂怒,向我这个战天使冲杀,先前,他刺伤了狗眼天使的手腕;刚才,他又冲着我扑来,像个出凡的超人!多亏我的腿快,得以脱身,否则,我就只好忍着伤痛,长时间地躺在僵硬的死人堆里,或者,因受难于铜矛的扑击,屈守着轻飘飘的余生,如同凡人的死亡一样。”

    听罢战天使这番话,黑着脸的老大撒旦恶狠狠地看着他,训道:“你不要坐在我的身边,呜咽凄诉,你这不要脸的两面派!所有家住凯萨琳的天使中,你是我最讨厌的一个;争吵、战争和搏杀永远是你心驰神往的事情,你的性情里有那种难以容忍的不调和的怒性;不管我怎么说道,都难以使你顺服。由于你这个可恶的性情,才使你遭受此般折磨。然而,我不能再无动于衷地看着你忍受伤痛,因为你是我的属下,是受我管辖的天使,倘若不是如此,你之如此肆虐横暴,我早就已经把你扔将出去,丢入比地球的位置更低的地层深处。”

    撒旦说完,命令医治天使医治他的伤口;医治医替他敷上镇痛的药物,治愈了伤口,犹如把无花果汁滴挤人雪白的牛奶,使之稠缪收聚,只要动手搅拌,液体便会迅速浓结凝固一样,医治天使以此般神速,治愈了勇莽的战天使的枪伤,又有天使替他洗擦干净,穿上精美的衫袍,然后他再重新入座,就在撒旦身边,容光焕发,喜形于色。

    至此,天使的参战告一段落,牛眼天使和羊眼天使联手阻止了战天使屠夫一样的凶杀,天使都回到凯萨琳撒旦的临时居所,只留下那些蒙在鼓里的凡人还在那里舍生忘死自相残杀。

第1381章 天使惹麻烦回山不管

    那些捣乱的、搞事唯恐没有热闹看的、当然也有帮助自己亲厚朋友的各式各样的天使走后,那些被挑动起来依然难以平静的凶猛的双方战勇,却没有跟着停止,继续着惨烈的拼斗。

    那些走了的天使,大概熟知人类的这个特性,知道人类就如同野火一样,只要着起来,只要燃料充足,就不会自行熄灭;在人类战争这场大火中,那些活人就是它的燃料,只要人不死绝,战争就不会停止。

    所以,那些天使挑起了这场战争,在大火最烈的时候,收手撤离,但是他们的心里,必然清楚,这场大火可以靠自燃的属性继续下去,不用他们再费力挑拨。

    他们那些有无穷无尽力量的天使一边呆着去了,只剩下那些具有有限力量的人类成员还在那里费劲继续战斗,直到力竭扑倒在地,或者被人杀死,方才消停。

    西乃山脚那块平原上,激战的人潮此起彼落,双方互掷青铜的枪矛,战斗在西乃山和红海的山海之间,伴随着红海的波涛滚滚,大浪排空的喧闹,如同那些人参战双方死伤惨重血流成河、汇集如海。

    挪丑,这位被称作西城兵将给他们提供保护的堡垒的勇士,率先打破东城人的队阵,给伙伴们带来希望,他击倒了东城人中最好的战勇,高大魁梧的丙马。

    挪丑在和丙马的对战中,他抢先投矛,击中丙马插顶马鬃的头盔,打碎他头盔上坚挺的突角,铜尖直接扎在丙马的前额上,深咬进去,捣碎了他的头骨,浓黑的迷雾蒙住了他的眼睛。

    啸吼战场的墨得斯击倒了丙象,而这大个丙象,应该是双方对战阵营中最为高大一个战勇,因为凡是著名的巨人,现在都已经不存在了,他们都已经在这个西乃山大战开始的时候,被天庭审判天使判处了死刑,而且当场都被行刑圣天使给杀了头。

    丙象家道丰富,财物丰足,客友天下,敞开路边的屋居,接待每一位宾朋,所以朋友特别多,遍布天下各地;然而,他的那些朋友现在没有一个人站在他的身边,替他挡开可悲的死亡,墨得斯夺走了他的生命,连同丙象驾车驭手的生命,也是丙象的一个兄弟,丙鹿;他俩生命还在的时候,非常友爱,现在死去又形影不离,双双去了冥府。

    与此同时,西城的另一位英雄墨洛斯也杀死了丙龙和龙一,这是一对父亲和长子的组合,进而追击龙二和龙三,他们是试图为父兄报仇的年轻的兄弟,墨洛斯很快就追上了二人,沉重的铜矛打散了他们的勇力,酥软了他俩健美的肢腿,他们很快扑倒在铺满碎石的坚硬地面上,失去了生命的气息;墨洛斯毫不客气哎,奋身向前,剥走了二人肩上的铠甲;一家父子四人死于一人之手,毙命于同一天。

    另一个侧面战场,挪己杀死了丙马和他的长子马大,用他的铜矛,一枪将马大穿透,随手抽出大枪,扎入马二的前胸,让他开肠破肚,肝胆涂地,当场死于非命。

    即使是全军的统帅挪戊,也没有脱离战斗只是看着别人打死打活,他杀死了丙羊,还有他的长子羊山,父子二人都是来自一个坡地陡峭的山乡,可是在崇山峻岭中健步如飞,却没有跳出地处平原的死亡编织的网罗,一网兜走了他们一家父子三人。

    大约在同一个时间,啸吼战场的墨劳斯生擒了丙牛;那个时候,丙牛乘坐的战车被那受惊的驭马颠颠簸簸地拉着狂跑在平野上,缠绊在一处怪柳枝丛里,崩裂了弯翘的马车,断处在车杆的根端,战车好不容易挣脱羁绊,朝着城墙飞跑,惊散了那一带的驭马,让它们四下里活蹦乱跳,战车的主人丙牛被甩出马车,倒在轮子的边沿,头脸朝下,嘴啃泥尘;墨劳斯手提投影森长的枪矛,耸立在丙牛的身旁,沉重的铜矛,贴在丙牛的脸庞,逼住他的脑袋,让他一动也不敢动。

    丙牛并没有受伤,但是显然已经失去斗志,他一把抱住挪戊的膝盖,哀求道:“活捉我,挪戊!我会给你带来足份的赎礼,家父盈实富有,房居里财宝堆积如山,有青铜、黄金和艰工冶铸的灰铁,他会用难以数计的财礼欢悦你的心房,只要我还活在你们的囚居之地。”

    丙牛的一番话说动了墨劳斯,他就要如他所愿将丙牛抓回去,作为人质索要财物作为赎礼,正当他准备把丙牛交由随从,带回他那些迅捷的海船之际,挪戊快步跑来,嚷道:“怎么,心软了,我的兄弟?为何如此关照我们的敌人?或许,你也曾得过敌人的厚爱,在你的家里?不,不能让一个人躲过暴烈的死亡,让他逃出我们的手心,哪怕是娘肚里的男孩,也决不放过!更不要说是这样的一个大人了!我们要让东城人死个精光,无人哀悼,不留痕迹!”

    英雄挪戊的斥劝理直气壮,说动了兄弟,墨劳斯一把推出武士丙牛,让他再也不能搂住自己的膝盖,紧接着,强有力的挪戊一枪刺进了丙牛的胁腹,打得他仰面倒地,然后一脚踹住他的胸口,拧拔出自己的木杆枪矛,丙牛立刻死于非命。

    面对西城战勇的反击,东城的那些人还沉浸在那个战天使帮助他们的时候所取得重大胜利之中,那个时候他们不用冲锋,只是跟在他的后面剥夺铠甲,捡拾战利品就行了,可是这个时候,战天使已经走人,西城人正在反击,那些绝世英雄正在屠戮他们的勇士,如果依然这样,如同自杀。

    就在这个时候,全场响起了一个清亮的声音,又是老拉莱的儿子斯托耳放开嗓门,对西城的战勇说话,所有的话语,都是充满智慧的结晶:“朋友们,东城的勇士们,在不是掠劫的时候;不要迟滞不前,总是盘想着如何把尽可能多的战利品拖回船艘;现在是杀敌的关头!战后,在休闲的时候,你们可剥尽尸体上的属物,现在,将他们都遗落在平原的各个角落!”

    斯托尔的一番话使大家提高了警觉,同时也让他们鼓起了勇气,增添了力量,那个时候,面对嗜战的西城兵壮,东城的兵壮可能会再次逃进城墙,背着惊恐的包袱,跌跌撞撞,要不是斯托尔站在挪丙和挪寅身边对他说话,估计东城的人都成了败逃的溃兵:“挪丙挪寅两位首领,你俩是引导东城人战斗的主将,因为在一切方面,你们都是出类拔萃的好汉,无论是战力,还是谋划,所以,你俩要站稳脚跟,并且要四出巡访,把回退的战勇聚合在城门前,你们的行动要快,不要让他们扑进女人的怀抱,让我们的敌人耻笑!只要你们把各支部队鼓动起来,我们就能牢牢地站住阵脚,和西城人战斗,虽然我们的军队已经遭受重创,但我们别无出路,只有背城一战!然而你,挪丙,你要赶快回城,告诉那些在城楼笑谈观战的老人,召集所有高贵的年高德劭者,在城堡的高处,在我们装载祭祀之物的庙前,用钥匙打开庙宇的房室,请天使择选,拿取一件在储藏室中的厅屋里所能找到的最大、最有价值的东西,天使最喜爱的珍品,铺展在天使的的膝头,让他答应在庙里献祭十二头幼小的母牛,从未挨过责笞的牛崽,但求天使怜悯我们的城堡,怜悯东城妇女和弱小无助的孩童。但愿他能把墨得斯赶离神圣的东城,我们永远离开那个疯狂的枪手,令人胆寒的精壮!那个墨得斯,告诉你,已成为西城人中最强健的战勇,我们从来不曾像惧怕墨得斯一样如此怕过挪丁,这个墨得斯肯定是杀疯了,谁也不能和他较劲,和他对打!”

    听了他说的这番话,挪丙听从了兄弟的劝议,马上跳下战车,双脚着地,全副武装,挥舞着两枝犀利的枪矛,穿行在每一支队伍中,催励兵勇们拼杀,推起恐怖的战争狂潮。

    东城人于是行动起来,死死地顶住西城的壮勇,西城人见状,开始退却,转过身子,停止了砍杀,以为又有某位天使,从多星的天空落降,站在东城人一边,因为那些东城人集聚得如此迅速!

    挪丙亮开嗓门,对东城人高声喊道:“驻在东城心志高昂的我的族人,威名远扬的盟军伙伴们,拿出男子汉的勇气,亲爱的朋友们,鼓起狂烈的战斗激情!坚持下去,待我赶东城内城,告诉年长的参事,要他们对大能者祈祷,许以丰盛的祀祭。”

    说完这番话,挪丙,顶着闪亮的头盔,动身离去,乌黑的牛皮磕碰着脚踝和脖子,它的边沿,盾围的边圈,环绕着中心突鼓的巨盾。

    就在只是从东城一方,又冲出两员骁将,一个是羊峰,一个是羊峦,他们来到两军中间的空地,带着拼杀的狂烈,他们都是被斯托尔和挪丙的一番鼓动给激将出来,气势汹汹,满腔激愤。

    可是,他们的运气有些背,迎面撞来,咄咄逼近,啸吼战场的一员大将,真是悍勇无双的墨得斯!

    墨得斯首先发话,嚷道:“你是凡人中的哪一位,我的朋友?我怎么从来不曾见你,在人们争得荣誉的战场,从来没有出现过!现在,你们两个却远离众人,风风火火地冲上前来,面对投影森长的枪矛;你们的父亲,是真正不幸的父亲,你的儿子要和我对阵拼打!但是,倘若你是某位战争天使或者其他天使,来自晴亮的天空,那么,告诉你,我将不和任何天使交手,哪怕你们是那个狗眼天使,我也坚决不和你交战,因为试图和天使交战,必落得短命的下场,所以,我无意和强大的天使对抗;不过,如果你是一个吃食人间烟火的凡人,那就不妨再走近些,以便尽快接受死的锤打!”

    听罢这番话,羊峰答道:“墨得斯,你为何询问我的家世?凡人的生活,就像树叶的聚落,凉风吹散垂挂枝头的旧叶,但一日春风拂起,枝干便会抽发茸密的新绿;人同此理,新的一代崛起,老的一代死去;不过,关于我的宗谱,如果你想了解得清清楚楚,不遗不误,那就听我道来,虽说在许多人心里,这些已是熟知的掌故。在马草肥美的近东平原的一端,耸立着一座城堡,那就是我的故乡,我的祖父,世间最精明的凡人,得子聪明如故,他就是我的父亲,当然也是我的兄弟多人的父亲,他让我来到这里,反复叮嘱:要我英勇作战,比谁都顽强,以求出人头地,不致辱没我的前辈,就是世世代代生长在近东辽阔平原的最勇敢的英壮,这就是我的来历,也是我可以当众称告的血统。”

    听罢这番话,啸吼战场的墨得斯心里高兴。他把枪矛插进丰腴的土地,和言悦色地对这位统领说道:“太好了,你是我的朋友,我的客人;我们的友谊可以追溯到祖辈生活的时候,你的祖父曾经热情地接待过我豪勇的祖父,在他的厅堂,留住了整整二十天。他俩互赠精美的礼物,作为友谊的象征。我的祖父送给客人一条闪亮的皮带,颜色深红,你的祖父则回赠了一个双把的金杯,被我留在家中,关于我的父亲,我的记忆却十分淡薄,当他离家之际,我还是个孩童;那时候,近东人的壮勇正惨死在外地征战的地方,所以,在我祖辈居住的地方,我是你的朋友和主人,而在你的家乡,当我踏上你的疆土,你又是我的主人和朋友;让我们避开各自的枪矛,即便是在近身的鏖战中,供我杀戮的东部大城人,还有他们那声名遐迩的盟友,多如牛毛,我会宰了他们,无论是大能者拢来的猎物,还是我自个快步追上敌手,同样,西城人的队伍浩浩荡荡,你就放手去杀吧,如果你有这个本事,现在,让我们互换铠甲,以便使众人知道,从祖辈开始,我们已是客人和朋友。”

第1382章 生死离别挪丙儿女情

    两人一番交流以后,双双从马后跃下战车。紧紧握手,互致了表示友好的誓言。

    然而,撒旦又在这里捣鬼,他盗走了羊峰的心智,使他用金甲换回墨得斯的铜衣,前者值得一百头肥牛,而后者只有九条牛的换价。

    这就可以看出,为什么撒旦特别喜欢羊眼天使,因为他们二个都是一个性情,总是见不得别人好,一旦那里有事情,他们都会乱掺一脚,什么好事都给弄坏。

    就在这个时候,挪丙回到他的驻地,那是一个橡树耸立的地方,那些前线征战勇士的妻子和女儿们蜂拥着跑了过来,围在他的身边,询问起她们的儿子、兄弟、朋友和丈夫,挪丙告诉所有的女子,要她们对大能者祈祷,一个接着一个;然而,悲痛正等待着许多女人,她们都是不幸的人;那个时候,除了信使,没有任何传递信息的方式,所以她们对前线的情况一无所知。

    就在她们听到挪丙告诉她们她们的丈夫、儿子、兄弟安全的时候,实际情况却是,那些男丁有的现在正在死亡,有的已经死的彻底,已经到了冥界去作客,再也不能返回,和这些思念他们的女人重聚了。

    接着,挪丙来到雄伟的宫殿,它拥有光洁的石筑柱廊,内有五十间睡房,取料磨光的石块;间间相连,房内住着他的兄弟和后辈,现在只是他们的各自婚娶的爱妻住在里面。

    在内庭的另一面,对着这些房间,是他女儿们的睡房,共十二间,取料磨光的石块,间间相连,里面居住他的女儿,本来还有他的女婿,但是现在都已经到了前线,在那里拼死搏杀。

    宫居里,挪丙看到了他的母亲,一位慷宏大量的妇人,带着她女儿中最漂亮的一个。

    这位思念担心儿子的母亲紧紧拉住儿子的手,出声呼唤,说道:‘戏的孩子,为何离开激战的沙场?为何来到此地?瞧这些西城那些坏人把你折磨成什么样子?那些该死的东西,逼近我们在我们城下战斗!我知道,是你的心灵驱使你回返,站到城堡的顶端,举起你的双手,对着大能者祈愿。不过,等一等,待我取来蜜甜的醇酒,敬祭那些大能者,然后,你自己亦可借酒添力,滋润焦渴的咽喉。对一个疲乏之人,醇酒会给他增添用不完的力气,对一个像你这样疲乏的人,但是需要你奋力保卫城里的生民。”

    高大的挪丙躬身对母亲答道:“不要给我端来香甜的美酒,亲爱的妈妈,你会使我行动蹒跚,丧失战斗的勇力。我亦耻于用不干净的双手,祭酒献给大能者的佳酿,就是那些闪亮的醇酒,一个身上沾满血污和脏秽的人,何以能对大能者祈祷?妈妈,你听我说,快去求祷那位羊眼天使,召集出生高贵的年高妇人,带上祭祀的牲品,拿取一件在你的厅屋里所能找到的最大、最美的衣服,你最喜爱的珍品,铺展在羊眼天使的面前;此外,你还要答应献祭十二头幼小的母牛,从未挨过责笞的牛崽,但求羊眼天使怜悯我们的城堡,怜悯所有东城妇女和弱小无助的孩童,求他把那个凶恶的墨得斯赶离东城,那是一个疯狂的枪手,令人胆寒的精壮!去吧,妈妈,你去求告羊眼天使;而我要去寻找挪癸,要他参战,如果他还愿意听从我的训告;但愿大地把他吞噬,就在此时时刻!大能者让他存活生长,使之成为一个巨大的祸害,对东城人,对心志豪莽我们的父亲拉麦和他其余的儿子们!但愿我能眼见他坠入死亡的地狱,这样,我就可以说,我的内心已挣脱痛苦的缠磨!”

    挪丙说完这些话,他的母亲走入厅堂,命嘱女仆,召聚全城的贵妇,而她自己则走下芬芳的藏室,里面放着精致的织物,出自能工巧匠般女人的手工,都是挪癸出征的时候亲自把这些织物带回的。

    挪丙的母亲提起一件绣袍,作为献给羊眼天使的礼物,此袍精美,最大,做工最细,像星星一样闪光,能给穿它的人熏染出一抹庄严的气氛;然后,她抬腿前行,带领着一大群快步行走的贵妇。

    当她们来到俯视全城的天使之庙,里面的祭司出来硬接她们,随着一声尖利的哭叫,女人们对着羊眼天使高举起双手,祭司把那件美丽的织物,放在羊眼天使的面前,面对他的雕像言词恳切地诵道:“天使!我我们城市的保卫者,天使中的骄傲!求你折断墨得斯的枪矛,让他栽倒在城门前面前!我们将马上献出十二头幼小的母牛,在你的庙里,从未挨过责笞的牛崽,但求你怜悯我们的城堡,怜悯城里妇女和弱小无助的孩童!”

    她如此一番祈祷,情真意切,不过,羊眼天使却没有接受她的恳求,因为他保护的是西城的那些人,而东城的守护天使,是狗眼天使,狗眼和羊眼二位天使格格不入,互相拆台,他们两个只是闹一个不痛快,却置两城无数生灵于死地。

    就在挪丙的母亲率领众女对着强有力的羊眼天使作祷的时候,挪丙举步前往挪癸的房居,一处豪华的住所,由主人挪癸亲自筹划建造,汇同当时最好的工匠,肥沃的东城地面手艺最绝的高手。

    他们盖了一间睡房,一个厅堂和一个院落,就在挪丙和拉麦的家居附近,耸立在城堡的高处。

    撒旦钟爱的挪丙走近房居,手持枪矛,伸挺出十一个肘尺的长度,杆顶闪耀着一枝青铜的矛尖,由一个黄金的圈环箍固。他在睡房里找到挪癸,见他正忙着整理精美的甲械,他的盾牌和胸甲,摆弄着弯卷的强弓,他的妻子正和女仆们坐在一起,指导她们的活计,就是那些绚美的织工。

    挪丙见状不由怒气冲天,用讥辱的言词,破口大骂:“你这是在胡闹什么!现在可不是潜心生气的时候!将士们正在成片地倒下,激战在我们的围城前,惨死在陡峭的城墙下!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因为你在赌斗失败以后可耻地逃跑了!你听这喧闹的杀声,这场围着城堡进行的殊死的拼斗,都是因为你而起!你理应首当其冲,冲杀在前;至少你也应该挡住那些在可恨的搏杀中退却的兵勇,不管你在哪里看见他,都要带领他们奋勇搏杀,振作起来,不要让无情的烈火荡毁我们的城楼!”

    听罢此番责骂,挪癸答道:“三哥呀,你的指责公正合理,一点都不过分;既如此,我这里有话解说,请你耐着性子,听听我的说告:我之滞留房居,并非出于对东城人的愤恨和暴怒,而是想让自己沉浸在悲痛之中;然而,就在刚才,我的妻子用温柔的话语说服了我;她劝我返回战场,我也觉得应该这么做。胜无定家,这回属你,下回归他!好吧,等我一下,让我披甲穿挂;要不,你可先走一步,我会随后跟踪,我想可以赶上。”

    听罢十弟这番话,挪丙没有作答,倒是挪癸的妻子开口说话,用亲切温柔的语调自责:“都是我不好,让挪癸迷恋家室,胆小怕事;亲爱的兄弟,我可憎可恨,心术邪毒;我真恨之不得,在我母亲生我的那天,一股凶邪的强风把我卷人深山峡谷,或投入奔腾呼啸的大海,让峰波吞噬我的身躯,从而使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致在我们眼前发生;但是,既然那些大能者已经设下这些痛苦,预定了事情的去向,我希望嫁随一个善好的男人,知道规束节制,了解那些人们论道的耻辱;然而,此人没有稳笃的见识,今后也永远不会有这种本领;所以,将来,我敢说,有他吃受的苦头;进来吧,我的兄弟,进来坐在这张椅子上;你比谁都更多地承受着战争的苦楚,为了你的兄弟挪癸这个无知莽撞的男人!大能者斯给我俩注定了可悲的命运,以便,即使在后代生活的年月,让我们的不良品行成为诗唱的内容!”

    高大的挪丙答道:“不要让我坐在你的近旁,虽然你喜欢我,但你说服不了我;我的内心催我快步赶去,帮助我们东城的兵勇;我离开后,他们急切地盼我回归。倒是该给你眼前这个人鼓鼓士气,好吗?让他赶快行动,以便在我离城之前赶上我。我将先回自己的家居,看看我的亲人,我的爱妻,还有一个出生不久的儿郎,因我不知是否还能和他们团聚,不知那主导命运的大能者是否会让我倒死在西城的那些勇士手里。”

    话音未落,挪丙大步离去,急如星火,来到建造精良的府居,但却找不到他妻子的身影,实际上这个时候她已带着婴儿和一位穿着漂亮的女仆,出现在城楼之上,悲声恸哭。

    找不到贤慧的妻子,赫克托耳走回门边,站在槛条上,对女仆们问道;“全都过来,仆从们,老实告诉我,德罗玛去了哪里?在我的某个姐妹的家里,或是和我的某个兄弟的穿着漂亮裙袍的媳妇在一起?是不是去了那座庙宇,去求告那位羊眼天使?”

    话音刚落,一位勤勉的家女仆答道:“挪丙,既然你要我们如实告说她的去处,那就请你听着:她并没有去你的某个姐妹或某个兄弟的媳妇的家居,也没有去那座高高在上的庙宇,去求告那个羊眼天使,而是去了外面宽厚的城楼,因她听说我方已渐感不支,而西城人则越战越勇,所以,她已快步扑向城楼,像个发疯的女人,一位保姆跟随照料,抱着你们的儿郎。”

    听罢女仆的话,挪丙即刻离家,沿着来时走过的平展的街路,往回赶去,跑过宽敞的城区,来到东城的西城门前,打算一鼓作气,直奔平原,那里就是东城勇士和西城兵勇交战的战场。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嫁资丰足的妻房疾步跑来和他会面,她名字叫德罗玛,原本家住林木森茂山脚,嫁给了城主挪丙,头顶钢盔,勇敢顽强。

    挪丙和妻子别后重逢,同行的还有一位女仆,贴胸抱着一个男孩,出生不久的婴儿,挪丙最小的儿子,父亲掌上的明珠,美得像一颗闪光的星宿,挪丙叫他丙彪,希望他长大以后超越猛虎。

    挪丙凝望着自己的儿子,勇士不由喜笑颜开,静静地站着;德罗玛贴靠着他的身子,泪水滴淌,紧握着他的手,叫着他的名字,说道:“哦,鲁莽的汉子,我的挪丙!你的骁勇会送掉你的性命!你既不可怜幼小的儿子,也不可怜即将成为寡妇的倒霉的我吗?敌人雄兵麇集,马上就会扑打上来,把你杀掉呀!要是你死了,奔向你的命数,我还有什么话头?倒不如埋入泥土。生活将不再给我留下温馨,只有悲痛,因为我没有父亲,也永别了高贵的母亲;那西城卓越的勇士挪丁荡扫过我们坚固的城堡,城门高耸的城池,杀了我的父亲,他杀了我的父亲,却没有剥走他的铠甲,这对死者,他还有那么一点敬意,却火焚了尸体,连同那套精工制作的铠甲,在灰堆上垒起高高的坟茔;山林天使,在四周栽种了榆树;就在那一天,我的七个兄弟,生活在同一座房居里的亲人,全部去了死神的冥府,那时他们正在放牧毛色雪白的羊群和腿步蹒跚的肥牛,捷足的勇士、卓越的挪丁把他们尽数残杀;挪丁把我的母亲、林木森茂的山峰之下的美女,带到此地,连同其他所获,以后又把她释放,收取了难以数计的财礼;母亲死在父亲的房居,那个和她不和的女人夺走了她的命;所以,挪丙,你既是我年轻力壮的丈夫,又是我的父亲,还是我尊贵的母亲和我的兄弟!可怜可怜我吧,请你留在护墙内,不要让你的孩子成为孤儿,不要让你的妻子沦为寡妇;把你的人马带到无花果树一带,那个城段防守最弱,城墙较矮,易于爬攀;那里已经出现三次险情,敌方最好的战勇,由声名远扬的墨纽斯、墨得斯率领,试图从那里打开缺口;也许,某个精通卜占的高手给过他们指点;也许,受制于激情的催恿,他们在不顾一切地猛冲。”

第1383章 心知无生严父托幼子

    听罢妻子这番话,意志坚定的挪丙答道:“我也在考虑这些事情,夫人,但是,如果我像个懦夫似地躲避战斗,我将在合城父老兄弟面前,在长裙飘摆的东城妇女面前,无地自容!我的心灵亦不会同意我这么做!我知道壮士的作为,勇敢顽强,永远和前排的我族壮勇一起战斗,替自己,也为我的父亲,争得巨大的荣光!我心里明白,我的灵魂知道,这一天必将到来那时,神圣的东城将被扫灭,连同城市的主人和他的手握粗长木杆枪矛的兵壮;然而,东城人将来的结局,还不至使我难受得痛心疾首,即便是我的朋友的不幸,即便是我的兄弟们的悲惨,他们人数众多,作战勇敢,我知道他们将死在敌人手里,和地上的泥尘作伴;使我难以忍受的,是想到你的痛苦:某个身披铜甲的西城壮勇会拖着你离去,任你泪流满面,夺走你的自由!在敌人的驻地,你得劳作在别人的织机前,汲水在敌人生存的清泉边,违心背意地被那些你不得不做的苦活压得你抬不起头来;将来,有人会如此说道,看着你泪水横流的苦态:‘这是挪丙的妻子,在人们浴血东城的年月,挪丙是驯马的东城人中最勇的壮汉。’是的,有人会这么说道,而这将在你的心里引发新的悲愁,为失去你的丈夫,一个可以使你不致沦为奴隶的男人。但愿我一死了事,在垒起的土堆下长眠,不致听到你的嚎啕,你被人拉走时发出的尖叫。”

    说过这些,挪丙掩盖住痛彻心扉的悲情,伸手要接抱孩子,给自己的最小的爱子最后一个拥抱;可是那个孩子却缩回保姆的怀抱,她是一位束腰秀美的女子,一直负责抱着幼儿;幼儿哭叫着,惊恐于亲爹的装束,害怕他身上的铜甲,冠脊上的马鬃,扎缀在盔顶,在孩子眼里,那些都摇曳出镇人的威严。

    亲爱的父亲放声大笑,而受人尊敬的母亲也抿起了嘴唇;光荣的挪丙马上摘下盔冕,放在地上,折闪着太阳的光芒,表示自己是一个和蔼可亲的父亲,减少儿子对自己的抵触。

    幼儿这才知道这是他的亲爸,不再躲避他;挪丙抱起心爱的儿子,俯首亲吻,荡臂摇晃,放开嗓门,对那冥冥之中看不到的大能者和列为天使祈祷,他朗声诵道:“大能着,各位天使,答应让这个孩子,我的儿子,丙彪,以后出落得像我一样,在我的族人中出类拔萃,像我一样刚健,强有力地统治这座大城,继承东城城主,将来,人们会这样说道:‘这是个了不起的汉子,比他的父亲还要卓越。’当他从战场凯旋,让他带着战利品,掠自被他杀死的敌人,宽慰母亲的心灵。”

    挪丙说罢,他把儿子交给亲爱的妻子,后者双臂接过,抱紧在芬芳的酥胸前,微笑中眼里闪着晶亮的泪花;挪丙见状,心生怜悯,抚摸着她,叫着她的名字,说道:“可怜的德罗玛,为何如此伤心,如此悲愁?除非命里注定,谁也不能把我抛下地狱的冥府。至于命运,我想谁也无法挣脱,无论是勇士,还是懦夫,它钳制着我们,起始于我们出生的时候!回去吧,操持你自己的活计,你的织机和纱杆,还要催督家中的女仆,要她们手脚勤勉。至于打仗,那是男人的事情,所有东城的男子,首当其冲的是我,是我挪丙。”

    就在这个时候,德罗玛欲言又止。

    挪丙本来要走,见状问道:“爱妻还有什么事情?”

    德罗玛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当时又抢了海伦要和她入洞房,后来又失去了她,一切都是由此而去,你临走之际,我想问你,我的男人,我的一切,我和海伦,谁好?”

    挪丙没有想到被问到这个问题,现在生死离别,不由心中最柔软的地方颤抖了一下,看着楚楚可怜的爱妻,这很可能是最后一眼,上去搂住,贴耳说道:“十个海伦也比不上一个爱妻你!”

    说罢,放开爱妻,挪丙提起嵌缀马鬃顶冠的头盔,出城而去;而他的爱妻则朝着家居走去,频频回首张望,泪如泉涌。

    德罗玛快步回到挪丙家居,精固的房院,发现众多的女仆正聚集在里面,看到主人回归,放声嚎哭;就这样,她们在挪丙的家里为他举哀,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坚信他再也不能生还,因为他无法躲过西城悍勇兵将的双手,难以逃离他们的扑击。

    与此同时,挪癸亦不敢在高大的家居里久留;他穿上光荣的战甲,熠熠生光的青铜,奔跑着穿过市区,迅捷的快腿使他充满信心,如同一匹关在棚厩里的儿马,在食槽上吃得肚饱腰圆,挣脱缰绳,蹄声隆隆地飞跑在平原,直奔常去的澡地,一条水流清疾的长河,神气活现地高昂着马头,颈背上长鬃飘洒,陶醉于自己的勇力,跑开迅捷的腿步,扑向草场,儿马爱去的地方。

    就像这样,挪癸,从城市高端的顶面往下冲跑,盔甲闪亮,像发光的太阳,笑声朗朗,快步如飞,转眼之间便赶上了挪丙,他的三哥,那个时候他还在那里,不曾马上离开刚才和夫人交谈的地方。

    挪癸首先开口说道:“兄弟,我来迟了,耽误了你的时间;我没有及时赶来,不符合你的要求。”

    挪丙答道:“你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怪人;一位公正的人士不会低估你的作用,在激烈的杀斗中,因为你是个强健的壮勇;然而,你却自动退出战场,不愿继续战斗。当听到我们的战勇,那些为你浴血苦战的东城人,对你讥刺辱骂时,我的内心就会一阵阵地绞痛;好了,让我们一起投入战斗;这些纠纷,日后自会解决,倘若大能者同意,让我们汇聚厅堂,举起自由的酒杯,对着那些天使祝谢,当然是在我们赶走胫甲坚固的西城兵壮,把他们打离东城之后!”

    说完这些,卓越的挪丙快步跑出城门,带着兄弟挪癸,双双渴望着投入战斗,开始拼搏;他们如同天使送来的疾风,给急切盼求它的水手,正挣扎着摆动溜滑的木桨,拍打着汹涌的海浪,忍着双臂的疲乏和酸痛。对急切盼望的东城人来说,他俩的回归就像这股疾风。

    两人都杀了各自的对手:挪癸杀了墨东斯,墨家六雄以外的一个显赫英雄,英勇无敌的存在。

    而挪丙则用犀利的长矛,击中墨西斯,另一个墨家六雄以外的一个的猛将,他的长矛打在铜盔的边沿下,扎入脖子,酥软了他的四肢,令他倒地而死。

    这两位墨家的勇将,都是杀敌无数的西城大将,被挪丙和挪癸重返战场,一举击杀,极大地震撼了西城的战勇,以至于那个一直坐山观虎斗的羊眼天使都坐不住了。

    羊眼天使目睹挪丙和挪癸二人在激战中痛杀西城英壮,急速出发,从凯萨琳山巅直冲而下,奔向东城西城之间的战场,可是另一位战天使阿波罗见状,急冲冲地前往拦截,因为他是支持东城的,正在筹谋东城人的胜利,不想让羊眼天使破坏他的计划。

    两位天使在橡树边交遇,战天使阿波罗首先开口说道:“羊眼天使,你受狂傲的驱使,这回你又从凯萨琳山上下来,到底想干什么?无非是想让西城人获胜,扭转被动的局面;对倒地死去的东城人,你没有丝毫的怜悯!过来,听听我的意见,我的计划远比眼下的做法可行;让我们暂时结束搏战和仇杀,停战一天,行吗?明天,双方可继续战斗,一直打到东城的末日,打到末日的来临。这不好吗?你和牛眼天使,你俩梦寐以求的正是这座城堡的毁灭。”

    听罢战天使阿波罗这番话,羊眼天使说道:“就按你说的办,远射手。我从凯萨琳下来,前往东城人和西城人的军阵,途中亦有过类似的想法。但请告诉我,你打算如何中止眼前的这场搏战?”

    战天使阿波罗答道:“让我们在东城人心里,唤起强烈的求战愿望,设法使他激出他们中的一个出来,要求决斗,在可怕的搏杀中,一对一地拼个你死我活;面对挑战,胫甲青铜的西城人会热血沸腾,推出一位勇士,和卓越的挪丙战斗。”

    战天使阿波罗一番说道,羊眼天使对此不表异议。

    两位天使的合计使得老拉莱感悟他们的这一计划,因为他们从自己的规划中体会到舒心的愉悦。

    于是老拉莱不顾自己的老胳膊老腿,拔腿来到挪丙身边,说道:“挪丙,听听我的劝说,听听你兄弟的话告,好吗?让所有的东城人坐下,西城人亦然,由你自己出面挑战,让西城全军最勇敢的人和你对打,在可怕的搏杀中,一对一地拼个你死我活。现在还不是你走向末日,向命运屈服的时候;相信我,这是我听到的议论,战天使的言告。”

    听罢老拉莱此番说道,挪丙很是相信,因为老拉莱威信很高,值得信赖;他心里高兴,步入两军之间的空地,手握枪矛的中端,迫使东城编队后靠,直到兵勇们全都屈腿下坐。

    与此同时,挪戊亦命令部属坐下,那些胫甲坚固的西城兵壮,也都附从命令安坐下来。

    羊眼天使和和银弓之王战天使阿波罗化作食肉的兀鹫,栖立在大树的顶端,就是号称老大撒旦的橡树之上,兴致勃勃地俯视着底下的人群,熙熙攘攘的队阵,掺和着拥拥簇簇的盾牌、盔盖和枪矛。像突起的西风,掠过海面,荡散层层波澜,长浪叠起,水势深黑;西城人和东城人的队阵乌黑一片,翻滚在平原上。挪丙高声呼喊,在两军之间所有人都能听到:“听我说,东城人和胫甲坚固的西城兵壮!我的话出自真情,发自内心:高坐云端的大能者将不会兑现我们的誓约;他用心险恶,要我们互相残杀,结果是,要么让你们攻下城楼坚固的东城,要么使你们横尸在破浪远洋的海船旁;现在,你等军中既有西城中最勇敢的战将,那就让其中的一位,受激情的驱使,出来和我战斗,站在众人前面,迎战卓越的挪丙,就是本将军我!我要先提几个条件,让老大撒旦作个见证:倘若迎战者结果了我的性命,用锋利的铜刃,让他剥走我的铠甲,带回深旷的海船,但要把遗体交还我的家人,以便使东城的男人和他们的妻子,在我死后,让我享受火焚的礼仪;但是,倘若我杀了他,如果老大撒旦愿意给我光荣,我将剥掉他的铠甲,带回我的东城,挂在远射手阿波罗战天使的庙宇之前;至于尸体,我会把它送回你们甲板坚固的海船,让蓄留长发的西城人为他举行体面的葬礼,堆坟筑墓,可以留在宽阔的红海岸边;将来,有人路经该地,驾着海船,破浪在酒蓝色的洋面,眺见这个土堆,便会出言感叹:‘那里埋着一个战死疆场的古人,一位勇敢的壮士,倒死在光荣的挪丙手下。’将来,有人会如此说告,而我的荣誉将与世长存。”

    他如此一番说道,镇得西城人半晌说不出话来,既羞于拒绝,又没有接战的勇气。

    终于,人群里跳出了墨劳斯,对众人讥责辱骂,内心里翻搅着深沉的苦痛:“哦,我的天呢!你们这些吹牛大王!你们是女人,不是西城的男子汉!倘若无人出面,应战挪丙,这将是何等的窝囊,简直是彻头彻尾的耻辱!但愿你们统统烂掉,变成水和泥土!瞧你们这副模样干坐在地上,死气沉沉,丢尽了脸面!我这就全副武装,和此人搏战拼杀,手握取胜的绳头,高高在上大能者,求你保佑!”

    说完,他动手披挂璀璨的铠甲,哦,墨劳斯,要不是西城人的王者们跳起来抓住你,致命的打击可能已经合上了你的眼睛你会死在挪丙的手下,一位远比你强健的壮勇。

第1384章 究竟谁好永别问分明

    就在这个时候,强有力的挪戊亲自抓住墨劳斯的右手,叫着他的名字,说道:“你疯啦,墨劳斯!不要这般冲动,要克制自己,虽然这会刺痛你的心胸!不要只是为了决斗,同挪丙,一个远比你出色的人交手;在他面前,其他战勇亦会害怕发抖!在人们争得荣誉的战场,就连挪丁也怕他三分,是的,挪丁,一个远比你强健的战勇;回去吧,坐在你的伴群中,我们自会推出另一位勇士,和他战斗。虽说此人勇敢无畏,嗜战如命,但是,我想,他会乐于屈腿睡躺在家里,要是能逃出可怕的冲杀和殊死的拼斗。”

    英雄的劝诫句句在理,说服了兄弟。墨劳斯听从了他的劝导,随从们兴高采烈地从他的肩头卸下胸衣。其时,西城人中站起了预言者斯托耳,高声喊道:“够了!哦,巨大的悲痛正降临到西城大地!唉,见到此番情景,年迈的智者一定会放声嚎哭,他,战车上的勇士,雄辩的演说者!从前,他曾对我发问,在他的家里;当了解到所有西城人的家世和血统时,他是何等的高兴!现在,要是让他获悉,面对挪丙,你们全部畏缩不前的消息,他会一次次地举起双手,对着大能者乞求,让生命的魂息离开他的肢体,飘人地狱的冥府。哦,大能者啊!但愿我能重返青春,就像当年我们作为枪手时那样年轻力壮,那时,我是最年轻的一个,。我和他们骄狂的挑战者绞杀扑打,羊眼天使把荣誉送入我的手中,那个号称无敌的挑战者被我杀死!在被我杀死的人中,他是最高大、最强健的一个,硕莽的尸躯伸躺在泥地上,占去了偌大的一片地皮;但愿我现在年轻力壮,和当年一样,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这样,顷刻之间,头盔闪亮的挪丙即会找到匹敌的对手!但你们,西城人中最勇敢的斗士,却不敢迎战挪丙,根本就没有饱满的斗志。”

    听罢老人的呵责,人群中当即站出九位勇士。

    挪戊最先起身,紧接着是强有力的墨得斯,然后是挪丑、挪卯,二人全都满怀凶暴的狂烈,随后是墨纽斯和墨奈斯,如同杀人狂战天使一般凶莽的斗士,以及墨洛斯;接踵而起的还有墨阿斯,最后是卓越的挪己。所有这些勇士都愿拼战卓越的赫克托耳。

    他们站出来以后,人群中再次响起了斯托耳的声音,他还是名声显著的车战者:“让我们拈阄择取,一个接着一个,看看谁有这个运气!此人将使胫甲坚固的西城人感到自豪,也将给自己带来荣誉,倘若从可怕的冲杀和殊死的拼搏中,他能生还回来。”

    然后,这九个人每人都在自己的石阄上刻下记号,扔入挪丙的头盔。

    石阄,是当时人们决定事情时做出决定所使用的一种道具,每个成年男子都有自己专用的石阄,只有石阄的主人自己才能认识,在需要决定一件事情的时候,石阄的主人就在那个石阄上做出一个独特的信号,然后参与者都将自己的石阄放入一个公用的容器里,或者是盆子,或者是头盔,然后就由一个比较权威的人摇动那个容器,同时参与者就求祷大能者,成全他们希望的结果,在他们的意识中,不管什么结果出现,都是大能者决定的,是大能者意志的体现,就如同他们这次的拈阄,由那位占卜的老人斯托尔主持。

    大家都把自己的石阄放入头盔以后,他们就举起双手,对大能者祈祷,有人会开口作诵,举目辽阔的天穹:“大能者啊,让挪丑赢得阄拈,或让墨得斯,或让王者本人胜出吧。”

    他们如此一番诵祷以后,斯托耳就摇动头盔,一块阄石蹦跳出来,一块他们寄望最切的纹阄,刻着挪丑的手迹;拿着它,使者穿过济济的人群,将它出示给所有西城人的首领,从左至右。头领们不识石上的刻纹,不予认领。但是,当他穿行在人群里,将石阄出示给那位在上面刻记并把它投入帽盔的首领时,光荣的挪丑向他伸出手来,使者停立在他的身旁,将阄拈放入他的手心,后者看着上面的纹刻,认出归属,心里一阵高兴。

    他把石阄扔甩在脚边的泥地,嚷道:“瞧,朋友们,阄拈属我了;我的内心充满喜悦!我知道,我可以战胜卓越的挪丙,现在,让我们这么办!我将就此披挂,而你们则向大能者祈祷,不要出声,个人做个人的,不要让东城人听见;或者这样吧,干脆高声诵说,我们谁都不怕!战场上,谁也不能仅凭他的意愿,违背我的意志,迫使我后退,用他的力气,或凭他的狡诈,我想,战场上,我不是个嫩脸的娃娃!”

    听罢这番话,人们便向大能者祈祷;有人会开口作诵,举目辽阔的天穹:“大能者啊!从凯萨琳山上督视着我们的大能者,光荣的典范,伟大的象征!答应让挪丑获得光荣,让他决胜战场!倘若你确实关心和钟爱挪丙,也得让双方打成平手,分享战斗的荣烈!”

    他们诚心作祷,而挪丑则动手扣上闪亮的铜甲,拿起他的兵器,准备停当,披挂完毕,他大步迎上前去,恰似一位战天使,就是粗莽为特征的那位,步入激战的人流,摇晃着魁伟的身躯,战争天使驱使他们拼杀,好似双方有时代积累的撕心裂肺的仇恨。

    就像这样,伟岸的挪丑阔步走去,这位号称西城人的堡垒的战勇,浓眉下挤出狞笑,摆开有力的双腿,跨出坚实的大步,挥舞着投影森长的枪矛;看着此般雄姿,西城人喜不自禁,而东城人则个个心惊胆战,双腿发抖,

    即使挪丙的心房也是“怦怦”乱跳,然而,他现在决然不能掉头逃跑,缩回自己的队伍,谁让他出面挑战,催人拼斗?其实他发出挑战以后,就一直等待着对方的应对,这段时间他没有事情干,就在那里安静地等待,脑海里再次浮现他的妻子问他的有关海伦和她的比较问题;他也知道,今天的这个局面,都是他不敢放弃海伦和挪丁矛盾不可调和所引起,是一个女人因为貌美引发无数男子飞蛾扑火的悲剧。

    想起来,他是对自己的娇妻和幼子怀有愧疚;不过对于争抢海伦,他觉得即使现在再来一次,他还是要做同样的事情,那是男子汉自然要做的事情,不死不休。

    至于自己的妻子和海伦哪一个真的好,他对妻子的回答,也是他的真心话,美貌固然重要,但是怎么能够和休戚与共相比?他和海伦肯定没有那个感情。

    况且,他也知道,他的魁梧雄壮,在许多女人眼里,就是丑陋,遭到她们的厌恶,海伦也是同样,唯独自己的妻子,欣然接受自己,而且赞誉有加,是个真有眼光的女人。

    现在,对方已经选出了出战的对手,而且是那么一个家伙,估计和挪丁相差无比,甚至在某些方面比挪丁还要难缠,也就是死活难料,从现在开始,对自己的娇妻幼儿,想都不要想了,需要全力以赴!

    全场所有人都看到挪丑快步逼近,荷着墙面似的盾牌,铜面下压着七层牛皮,巨匠艰工锤制的铸件,在他的家乡皮匠中的俊杰,精制了这面闪亮的战盾,垫了七层牛皮,割自强壮的公牛,然后锤人铜层,作为他这厚重的战盾的盾面。

    挪丑挺着这面战盾,护住自己的心胸,他一面咄咄逼近,一面开口恫胁,说道:“通过一对一的拼杀,挪丙,你马上即会知晓,不带半点含糊,西城中有着何等善战的首领,即使撇开狮子般的挪丁,横扫千军的壮勇,我们依然可以和你单打独斗;三哥,现在四哥正离着众人,躺在翘嘴的远洋海船旁,他依然盛怒难平,生挪戊的气;但是,这里还有我们,可以和你匹敌的战将不在少数,每一个人都足以和你拼打。甩开膀子干吧,使出吃奶的力气!”

    听了挪丑这番话,高大的挪丙答道:“阿丑!我的十二弟,你不要设法试探我,把我当做一个弱小无知的孩童,一个对战事一窍不通的妇人;我诸熟格战的门道,杀人是我精通的绝活。我知道如何左抵右挡,用牛皮坚韧的战盾,此乃防身的高招!我知道如何驾着快马,杀人飞跑的车阵;我知道如何攻战,荡开战神透着杀气的舞步。听着!虽然你人高马大,我却不会暗枪伤人;我要打得公公开开,看看是否可以命中你,正面击败你!看枪!”

    说完,挪丙持平落影森长的枪矛,奋臂投掷,正正击中阿丑那可怕的七层皮盾,切入外层的铜面,覆盖牛皮的表层,不倦的铜枪扎透六层牛皮,但被第七层硬皮挡住。

    该到挪丑出手,卓著的挪丑挥手出枪,拖着森长的投影,击中挪丙溜圆的战盾,沉重的枪尖穿透闪光的盾面,捅破精工制作的胸甲,冲着挪丙腹肋刺捣,挑开了贴身的衫衣,但挪丙经验丰富,及时一个侧身,躲过了幽黑的死亡。

    与此同时,两人都抢手抓住长长的矛杆,把枪矛拔出盾面,迎头扑去,像生吞活剥的饿狮,又如同力大无穷的野猪。

    挪丙将枪矛刺入挪丑的战盾,扎在正中,但铜枪没有穿透盾牌,后面的坚硬一层顶弯了枪尖。

    挪丑冲上前去,击捅挪丙的盾牌,穿透层面,把狂莽的挪丙顶得腿步趄趔;枪尖擦过他的脖子,放出浓黑的鲜血;即便如此,挪丙并没有停止战斗,他后返几步,伸出粗壮的大手,抱起一块横躺平野的石头,硕大、乌黑、粗皱,对着挪丑砸去,击中可怕的七层皮盾,捣在突出的盾面,敲出震耳的响声。

    接着,挪丑亦搬起一块更大的石头,转了几圈,抛打出去,压上整个人的重量,势不可挡;磨盘似的石块砸在挪丙的盾牌上,捣烂了盾面,震得挪丙双膝酥软,仰面倒地,吃着盾牌的重压!紧急中,护卫他的战天使阿波罗及时助信,将他扶起。

    那个时候,挪丙和挪丑二人会手持利剑,近身搏杀,若不是二位使者的干预,一个来自东城,一个来自西城,二人就把自己的重剑都刺入对方的身体了。

    二位使者用节杖隔开二位;一个使者以机警的辩才开口说道:“住手吧,我的孩子们,不要再打了!二位都是老大喜欢的凡人,善战的勇士,对此,我们确信无疑。但夜色已经降临,我们不宜和黑夜抗争。”

    听罢这番话,挪丑答道:“让挪丙回复你的建议,是他雄心勃勃地提出要和我们中最好的首领拼斗。让他首先表态,我将按他的愿求从事。”

    挪丙回复道:“十二弟!既然神给了你勇力、体魄和清醒的头脑,此外,在西城的诸位勇将中,你是最好的枪手,让我们停止今天的拼斗和残杀;但明天,我们将重新开战,一直打到天意在你我两军之间作出选择,把胜利赐归其中的一方;现在,夜色已经降临,我们不宜和黑夜抗争,所以,你将给西城的悍勇和平民带去愉悦,尤其是你的亲朋和伴友,而我,在东部宏伟的城里,也将给我的同胞带回喜悦,给我们的男子和长裙飘摆妇女待会短暂的团聚,他们将步入会场,感谢大能者让我脱险生还;来吧,让我们互赠有纪念价值的礼物,这样,西城人和东城人便会如此论道:‘两位勇士先以撕心裂肺的仇恨扑杀,然后握手言欢,在友好的气氛中分手。’”

    说完,挪丙就拿出一把柄嵌银钉的战剑,交在对方手中,连同剑鞘和切工齐整的背带,而挪丑则回赠了一条甲带,闪着紫红色的光芒。

    两人分手而去,挪丑走向西城人汇聚的队伍,挪丙则回到东城人中间,他的族人高兴地看着他生还,脱离战斗,安然无恙,躲过了挪丑的勇力和难以抵御的双手。他们簇拥着挪丙回城,几乎不敢相信他还活着。在战场的另一边,胫甲坚固的西城人引着挪丑,带着胜利的喜悦,前往会见他们卓著的领袖,挪戊;他们心中也是充满自豪,那个凶猛的挑战者,被他们九位英雄中的一位给击退,而且那位英雄还毫发无伤地回归自己的阵营。

第1385章 短暂息战活人葬死者

    西城的众勇士簇拥着挪丑这位胜利归来的勇士来到他们的的营棚,民众的王者挪戊献祭了一头五岁的公牛,给那位他们求祷的大能者,感谢他对挪丑和众人的护佑。

    他们剥去祭畜的皮张,收拾停当,肢解了大牛的身体,把牛肉切成小块,动作熟练,挑上叉尖,仔细炙烤后,脱叉备用,当一切整治完毕,盛宴已经排开,他们张嘴咀嚼,人人都吃到足份的餐肴。

    他们的统帅,统治着辽阔疆域的英难挪戊,将一长条脊肉递给挪丑,以示对他的尊褒。

    当他们吃饱喝足以后,斯托耳这位智者首先发话,提出经过考虑的意见,在此之前,老人的劝议从来是最合用的良方,怀着对众人的善意,他起身说道:“我们尊敬的首领,挪戊,大家知道,许多,是的,众多的西城人已经死在这里,凶蛮的战天使已使他们的黑血遍洒在水流清澈红海岸边,把他们的灵魂打入地狱的冥府,所以,明天拂晓,你要传令西城人停止战斗,召集他们用牛和骡子运回尸体,在离城不远的地方火焚;这样,当我们返回世代居住的故乡,也就是原来我们居住的近东,每位战士都能带上一份尸骨,交给死者的孩童;但是现在,让我们铲土成堆,在柴枝上垒起一座坟冢,为所有的死者,耸立在漫漫的平原!让我们尽快在坟前筑起高大的护墙,作为保卫西城和我们自己的屏障;我们将在墙面上修造大门,和护墙珠合壁联,作为通道,使车马畅行无阻。在墙的外沿,紧靠根基,我们要挖出一条宽深的壕沟,绕着护墙,阻挡敌方的步兵和战车,使高傲的东城人不能荡扫我们的军伍,也不能冲击我们的西城。”

    斯托耳一番说告,得到全体统领的赞同。

    那个时候,东城人亦围聚在城墙的高处,惊惶不安,喧哗骚闹,拥挤在挪丙的门前。

    人群中,头脑冷静的拉莱首先开口说道:“听我说,各位战勇和统领,各位盟军伙伴们,我的话出自真情,发自内心,行动起来吧,将挪癸赌斗输掉的礼品交给西城人吧!是我们破坏了停战誓约,像一群无赖似地战斗,纠缠不休,我不知道我们最终可以得到什么,除非各位即刻按我的意思行动。”

    老拉莱本来是全力支持挪丙和挪癸的,但是他毕竟是无与伦比的智者,知道现在的这种情况肇因在何处,越是拖着得不到解决,将来可能受到的损失越大,长痛不如短痛,还是回复到原来的誓约执行上面。

    老拉莱言毕下坐,人群中站起了那个背誓者挪癸,他用长了翅膀的话语开口作答:“拉莱老头儿,你的话使我厌烦;你头脑聪明,应该提出比此番唠叨更好的议言;但是,如果这的确是你的想法,那么,一定是来自大能者,是的,一定是他们,他们弄坏了你的脑袋,你才如此胡说八道!我要痛痛快快地告诉东城所有人,我不会赔付赌注中所提到的那些财物;不过,我倒愿意如数交还以前从他们那里夺到一些财宝,并添加一些我自己的库存,还有,他们必须把海伦交回来,这不是开始的时候,海伦就应该归属我的三哥挪丙吗?战争不是因为挪丁抢走了海伦吗?”

    他言毕下坐,人群里站起了拉风,拉莱的儿子,也和他父亲一样精擅谋略,他和老父一样,怀着对众人的善意,启口发话,说道:“听我说,各位勇士,盟军伙伴们,我的话出自真情,发自内心,现在,大家可去吃用晚餐,在宽阔的城区,像往常一样,不要忘了布置岗哨,人人都要保持警惕,明晨拂晓,让信使前往西城那些那些人的驻地,转告挪戊他们挪癸开出的条件,为了他,我们经受着这场战争,也让信使捎去我的合理建议,问问他们是否愿意辍停这场痛苦的残杀,以便掩埋死难的兵勇;然后,我们可重新开战,直到天意在两军之间作出选择,把胜利赐归其中的一方。”

    众人认真听完他的话告,服从了他的安排;然后,全军吃用晚饭,以编队为股。

    第二天早晨天刚拂晓,挪丙等人派出的信使来到西城人聚集的地方,发现那些战勇正聚集在挪戊身边;使者站身人群,以洪亮的声音说道:,“尊贵的西城人首领!拉莱和其他高贵的东城人命我转告各位,挪癸开出的条件,但愿能博得你们的好感和欢心;为了他,就是挪癸,我们经受着这场战争;挪癸愿意交还以前他从你们那里获得的财宝,我恨不得他在那时之前即已一命呜呼,并且添加一些自己的库存;但是,他说他也要求你们这一方交还海伦,因为开始的时候,海伦是归属于挪丙的,但是被挪丁夺走,所有的东城人全都反对挪丁这么做。他们还让我转告各位,如果你等愿意,辍停这场痛苦的残杀,以便掩埋死难的兵勇。然后,我们可重新开战,直到天意在两军之间作出选择,把胜利赐归其中的一方。”

    信使言罢,全场静默,肃然无声;沉静许久,终于,啸吼战场的墨得斯开口打破沉寂,说道:“谁也不许接受挪癸的财物,也不许送回海伦!战局已经明朗,即便是傻瓜也可以看出;现在,死的绳索已经勒住东城人的喉咙,包括挪癸那个懦夫!”

    听到墨得斯的这话,所有的西城人全都放声高呼,赞同驯马能手墨得斯的训告。

    接着,强有力的挪戊对东城的使者说道:“这位使者,你已亲耳听到我们战勇的心声,这便是他们的回答,也是我的意愿;不过,关于休战焚尸,我决无半点意见;阵亡者的躯体不宜久搁,战士倒下后,理应尽快得到烈火的慰烤;这便是我的誓诺,让大能者作证,我等必然遵循。”

    挪戊信誓旦旦,高举起王杖,接受全体大能者和佑护他们的天使的监督;东城人的使者听罢誓言,转身返回东城,回复提出条件的挪癸以及城主挪丙。

    使者到了他们的驻地以后,东城人和他们的盟友正在集会,拥聚在一个地方,久久地等待着使者的回归。使者回来以后,站在人群里,宣告了带回的消息;众人马上动手准备,分作两队,一队前往搜罗尸体,另一队负责伐集材薪。在战场的另一边,西城人也分头准备,一队前往搜罗尸体,另一队负责伐集村薪。

    第二天早晨,刚刚露脸的太阳将晨晖普洒在农人的田地,从微波静漾、水流深森的红海远处升起,踏上登空的阶梯;双方人员相会在战地,分别在自己人的尸体上劳作,他们用清水洗去尸躯上的血污,逐一辨认死难的战友,流着热泪.将他们搬上大车。

    然而,王者挪丙不许部属放声嚎啕,他们只得默默地将死者垒上柴堆,强忍着悲痛,点火烧了尸体,返回东城他们居住之处;同样,在另一边,西城人也正把他们的死者垒上柴堆,强忍着悲痛,点火烧了尸体,然后折回他们的住处。

    当晨曦还没有挣破夜的罗网,黑夜和白天混沌交织之际,一群经过挑选的西城人已经围站在柴堆边;他们在灰烬上垒起一座坟茔,用平原上的泥土,覆盖所有的死者;他们在坟前筑起高大的护墙,作为保卫西城和他们自己的屏障;并在墙面上修造了大门,和护墙珠合壁联,作为通道,使车马畅行无阻。在墙的外沿,紧靠根基,他们挖出一条宽深的壕沟,一条宽阔深广的沟堑,还在深沟的底部埋设了尖桩。

    就这样,西城人辛勤地劳作奔忙,而高高在上的那些大能者,此时集聚在撒旦身边,注视着身披铜甲的西城人所从事的这项巨大的工程。

    骄傲天使首先发话,说道:“老大啊,在偌大的人间,如今到底还有谁会向我们通报他的想法和筹计?你没看见吗?这些西城人又在原有的城墙之外筑起一道护墙,并在墙外挖出一条深沟,却不曾对我们供献丰盛的祀祭;高墙的盛名将像曙光一样照射,而人们将会忘记另一堵围墙,就是原来西城的城墙,那些我们帮助建立起来的,是为了保护这样柔弱人类成员的城堡。”

    一番话极大地纷扰了撒旦的心境,他满脸不快如同乌云聚集,怒气冲冲答道:“你在胡诌些什么,力镇远方的撼地天使?若是另一位天使,他的勇力和狂怒和你不可比拟,也许会害怕这种把戏,而你不会!不必担心,你的名声将像曙光一样普射;等着吧,等到西城人回到他们的近东家乡的时候,你便可捣烂他们的护墙,把它扔进海里,铺出厚厚的沙层,垫平宽阔的滩面,如此这般,荡毁西城人人手所造的墙垣!”

    就这样,他俩你来我往,一番说告,不过就是看那些忙忙碌碌煞有其事的人类成员做着毫无意义的事情,当作谈笑的资料,虽然没有做什么事情干扰他们,但是已经确定了他们悲惨的结局。

    忙碌终日,太阳已缓缓西沉,而西城人已忙完手头的活计;然后,他们在营棚边宰了肥牛,吃过晚饭,畅饮那些藏在海船上储藏醇酒,这是他们之前用各种珍贵的物品换来的,正好现在饮用。

    这些西城人备下一顿丰盛的佳肴,放开肚皮吃喝,通宵达旦;东城人和他们的盟友则在东城的城里聚餐。整整一夜,多谋善断的天使和老大撒旦在筹划着新的灾难,对西城人,用滚滚的沉雷震响他们的神经,给他们送去恐怖,极度的恐惧笼罩着整个军营;他们全都战战兢兢,倾杯泼洒,在尊祭大能者之前,谁也不敢造次;祭祀结束,他们才举杯啜饮;宴毕,他们平身息躺,接受酣睡的祝愿。

    第二天早晨,黎明抖开金红色的织袍,遍撒在大地上。

    喜好炸雷的撒旦召来所有他麾下的天使,当然都是堕落天使,聚会在山脊耸叠的凯萨琳的峰巅,他面对诸天使训活,所有的天使无不洗耳恭听:“听着,所有的大天使长和特殊天使,还有中级、下级天使长和普通天使!我的活乃有感而发,受心灵的驱使,就是我的旨意所决定,我的旨意至高无上!你们无论是什么级别的天使,谁也不许反驳我的训示;相反,你们要表示赞同!必须赞同!这样,我就能迅速了结这些事端!要是让我发现任何一位天使,背着我们另搞一套,前去帮助那些东城人,或者是西城人,那么,当他回到我们这个临时住所,也就是凯萨琳山顶的时候,闪电的鞭击将使他脸面全无;甚至更加厉害,我会把他拎起来,扔下阴森森的地狱最底层,远在地层深处,地表下最低的深渊,安着铁门和青铜的条槛,那个地方在地狱的冥府下面,和冥府的距程就像天地间的距离一样遥远;这样,他就会知道,和别的大能者相比,我老大该有多么强健!我老大撒旦,言出令随法律森严,绝对不是开玩笑!来吧,各位天使们,不妨试上一试,领教一下我的厉害!让我们从天上放下一条金绳,由你们,所有的天使,抓住底端,然而,即便如此,你们就是拉断了手,也休想把我撒旦,至高无上的王者,从我所在的地方拉到地面;但是,只要我决意提拉,我就可以把你们,是的,把你们一古脑儿提溜上来,连同大地和海洋!然后,我就把金绳挂上凯萨琳我大殿的犄角,系紧绳结,让你们在半空中游荡!是的,我就有这般强健,远胜过所有的天使和凡人,不管是堕落的天使,还是圣洁的天使;不管是有罪的凡人,还是无罪的凡人,都是一样,绝无特殊。”

    撒旦一番斥训,把众天使镇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这老大的威严绝对不是盖的!他说的话,确实严厉非凡。

    大家都在那里胆战心惊,沉默许久,不敢吱声,唯恐被老大抓住当了典型,来个杀鸡儆猴。

第1386章 再启事端天使酿纷争

    终于,羊眼天使开口打破了沉寂:“老大呀,王中之王,我们知道你的厉害,岂敢和你比试?尽管如此,我们仍为那些西城的兵勇和枪手们痛心,他们不得不接受悲惨的命运,战死疆场;是的,我们将不介入战斗,遵照你的命嘱,只想对那些勇士们作些有用的劝导,使他们不致因为你的愤怒而全军覆灭。”

    听罢这番话,脸上汇聚乌云的撒旦微笑着答道:“不要灰心丧气,羊眼天使,你一向做事深得我心,我的话并不表示严肃的意图;对于你,我总是心怀善意。”

    说完这话,撒旦给战车套上铜蹄的骏马,细腿追风,金鬃飘洒,穿起金铸的衣甲,把自己身上全都保护起来,抓起编工密匝的金鞭,登上战车,扬鞭催马;宝驹飞扑向前,不带半点勉强,穿行在大地和多星的天空之间,来到各地巡视,尤其是到了西乃山脚下,众人交战之处,撒旦停下战车,勒住奔马,把它们宽出轭架,撒出浓浓的雾秣,弥漫在驭马的周围;随后,撒旦端坐山巅,陶醉于自己的荣烈,俯视着东城人的城堡和西城人新建的城池。

    只见西城军勇的兵营里,那些兵勇匆匆咽下食物,全副武装起来;战场的另一边,在城里,特洛伊人也忙着披挂备战,人数虽少,但斗志昂扬,处于背城一战的绝境,他们为了保卫自己的妻儿甘愿战死疆场;他们打开所有的大门,蜂拥着往外冲挤,成队的步兵,熙熙攘攘的车马,喧杂之声沸沸扬扬。

    敌对双方努力向一起凑,速度如同箭矢一样飞快,短短的一会儿功夫,两军相遇,立刻激战在互相屠杀的沙场上,盾牌和枪矛铿锵碰撞,身披铜甲的武士竞相搏杀,中心突鼓的皮盾挤来压去,战斗的喧嚣一阵阵地呼响;痛苦的哀叫伴和着胜利的呼声,被杀者的哀叫,杀人者的呼声,混合在一起,组成一个很不和谐的交响乐;成片的泥地上,转眼间碧血殷红。

    伴随着清晨的日光中移和渐增的炙热的日光,双方的投械频频中的,打得尸滚人亡;但是,及至太阳升移、日当中午的时分,撒旦拿起金质的天平,放上两个表示命运的磕码,压得凡人抬不起头来的死亡,一个是东城众人的,驯马的好手,另一个是西城人的,身披铜甲的壮汉。

    他提起秤杆的中端,西城人的死期压垂了秤盘,挪戊等军壮众人的命运坠向丰腴的土地;东城人的命运则指向辽阔的青天。

    撒旦挥手甩出一个响雷,从凯萨琳山上,暴闪在西城人的头顶,挪戊等众英雄和所有的兵勇,目睹此般情景,个个目瞪口呆,陷入了极度的恐慌。

    绝世英雄墨纽斯见状无心恋战,挪戊、挪丑、挪卯也不例外;只有智慧的卜者斯托耳,西城人的监护,呆留不走,他不是不想走,而是因为驭马中箭倒地,死在挪癸手下。

    那只羽箭扎在马的头部,天灵盖上鬃毛下垂的部位,一个最为致命的地方,箭镞切入脑髓,驭马痛得前腿腾立,辗扭着身子,带着铜箭,搅乱了整架马车。

    老人迅速拔出利剑,砍断绳套;与此同时,混战中扑来一对驭马,载着它们的驭手,那是豪莽的挪丙!如果不是啸吼战场的墨得斯,老人恐怕已人倒身亡。

    墨得斯喊出可怕的吼叫,对着挪己说道:“你往哪里胡混,足智多谋的挪己?难道你想做个临阵逃脱的胆小鬼?不要在逃跑中让敌人的枪矛捅破你的脊背!站住,让我们一起打退这个疯子挪丙,救出这位年事已高的智者!”

    然而,不知道什么原因,卓越的斗士、历经磨难的挪己却不曾听到他的呼喊,一个劲地朝着西城人深旷的海船疾跑,距离墨得斯和那个处于危难的老拉莱更远了。

    墨得斯此时子然一人,扑向前排的首领,站在老拉莱的驭马边,大声喊道,会飞的话语直接扑进了老拉莱的耳鼓:“老人家,说实话,这些年轻的战勇已把你折磨得筋疲力尽;你的力气已经耗散,痛苦的老年挤压着你的腰背,你的伴从是个无用的笨蛋,你的驭马已经腿步迟缓。来吧,登上我的马车,看看我的这些驭马,它们是来自东城的马种,看看它们如何熟悉自己的平原,或追进,或避退,行动自如。我从他们手里夺得这对骏马,那原本是一位让人毛骨悚然的战将所有现在,你把你的驭马交给你的随从,和我一起,驾着这对良驹,迎战驯马的东城战勇,也好让挪丙知道,我的枪矛也同样摇撼着嗜血的狂烈。”

    墨得斯言罢,斯托耳这位战者,谨遵不违,舍弃了自己的战车,跨上墨得斯的战车,把斯托耳的驭马留给强壮的随从看管。

    斯托耳这位战车者,有了这优良的战车和不同凡响骏马,如鱼得水,如虎添翼!他抓起闪亮的缰绳,挥鞭策马,很快便接近了挪丙,挪丙那个时候也正冲着他们扑来。

    墨得斯立刻掷出投枪,不过不曾击中挪丙,却打翻了手握缰绳的驾驭战车的他的伴从和驭手,正好打在他的胸脯上,胸口正中的地方,他随之倒出战车,捷蹄的快马惊恐,闪向一边,没有踩到他;可是,他却没有逃过死亡的亲吻,他躺死泥尘,生命和勇力碎散飘荡。

    见此情景,挪丙感到一阵钻心的楚痛,然而,尽管伤心,他撇下朋友的尸体,驱车前进,试图再觅一位勇敢的搭挡,他很快得以如愿,使战车又有了一位驭手,挪丙把马缰交在他手里,帮他登上战车,那位驾驭战车的助手从捷蹄快马的后面登上战车。

    到了这个时候,战已经陷入极度的混乱的局面,玉石俱焚的局面在所难免,东城人将四散溃逃,像被逼人圈围的羊群,困堵在东城高大的城墙之下,若不是撒旦,看到了山下的险情,东城人肯定就在这一刻,归于灭亡。

    撒旦亲手干预,炸开可怕的响雷,扔出爆光的闪电,打在墨得斯马前的泥地上,击撞出燃烧着恐怖的硫火,熊熊的烈焰,让他的驭马惊恐万状,顶着战车畏惧地后退。

    斯托耳松手滑脱闪亮的缰绳,心里害怕,对墨得斯喊道:“墨得斯,调过马头,放开追风的快马,赶快撤离!你还不知道吗?撒旦调度的胜利已不再归属于你;眼下,至少在今天,撒旦已把荣誉送给挪丙;以后,如果他愿意,也会使我们得到光荣。谁也不能违抗撒旦的意志,不管什么人哪怕他十分强健,你我都知道,撒旦的勇力凡人不可及比!”

    听罢斯托尔这番话,啸吼战场的墨得斯答道:“是的,老人家,你的话条理分明,说得一点不错。但是,我的心灵将难以承受此般剧痛!将来,挪丙会当着东城的那些人的脸面,放胆吹喊:‘墨得斯在我手下败退,被我赶回他的西城,撤回他的海船!’他会如此吹擂;天呢,我恨不能裂地藏身!”’

    听了墨得斯这番话,斯托耳这位卓越的车战者答道:“唉,勇敢的墨得斯啊!你说了些什么!让他吹去吧;说你是懦夫,胆小鬼,随他的便!东城惹和他们的盟友决不会相信,心胸豪壮的东城人的妻子们也不会相信,谁会相信呢?是你,把他们的丈夫打翻在泥地上,暴死在青春的年华里,你做这些事情,就是在他们的面前,那个挪丙是万万不能否认的。”

    说罢,这位卓越的车站英雄老当益壮,掉转马头,风快的驭马逃亡,汇入人惶马叫的战阵。

    挪丙和那些东城兵勇,喊出粗野的嚎叫,投出悲吼的枪械,雨点一般;顶着闪亮的头盔,高大的挪丙厉声喊道:“墨得斯!驾驭快马的西城人尊你胜过对别的同胞,让你荣坐体面的席位,享用肥美的肉块和满杯的醇酒;但现在,他们会耻笑你,一个比女人强不了多少的男子。滚蛋吧,可怜的娃娃!我将一步不让,不让你捣毁我们的城池,抢走我们的女人,运回你们的家乡;相反,在此之前,我将让你和你的死亡命运见面!”

    听罢挪丙这番话,墨得斯心绪飘荡:该不该掉转马头,同赫克托耳拼打?在他心魂深处,他三次决意回头再战,但三次受阻于多谋善断的大能者,从凯萨琳山顶甩下炸雷,示意东城兵勇,战争的主动权已经转到他们手中。

    与此同时,挪丙亮开嗓门,对东城人高声喊道:“各位战勇各位盟军朋友,可以近战杀敌的勇士们!拿出男子汉的勇气,我的朋友们,鼓起狂烈的战斗激情!我已知道,大能者已点头答应,让我获胜,争得巨大的光荣,而把灾难留给我们的敌人;西城人那群笨蛋,筑起那么个墙坝,脆弱的小玩艺,根本不值得忧虑。它挡不住我的进攻;只消轻轻一跃,我的骏马即可跨过深挖的壕沟;待我逼近他们原始的西城,你们,别忘了,要给我递个烈焰腾腾的火把,让我点燃他们的房屋和木船,杀死城里和船边的壮勇,杀死那些睁着惊恐的眼睛,望着黑烟的老少妇孺!”

    说完这番嚣张的话语,他转而对着自己的驭马,喊道:“我的朋友,现在是你们报效我的时候,德罗玛,我心志豪莽的妻子,精心照料着你们,让你们美食蜜一样香甜的麦粒,当她内心愿想,甚至匀拌醇酒,供你们饮喝,在为我准备餐食之前,虽然我可以骄傲地声称,我是她心爱的丈夫!现在!你们紧紧咬住敌人,开蹄腿飞跑!这样,我们就能缴获斯托耳的盾牌,眼下,它的名声如日中天,纯金铸就,包括盾面和把手;亦能从驯马的墨得斯的肩上扒下精美的胸甲,凝聚着纺织天使的辛劳,若能夺获这两样东西,那么,今晚,我想,我们便可望把西城人赶出西城,将他们赶回他们的船上!”

    挪丙说的痛快,哪里知道,他的一番吹擂,却激怒了牛眼天使。

    牛眼天使摇动自己的宝座,震撼着巍伟的凯萨琳山,对着强有力的撼地天使嚷道:“可耻呀,力镇远方的撼地天使!你的心中不带半点怜悯,对正在死去的西城人吗?他们曾给你丰足的礼品,成堆的好东西,而你也曾谋划要让他们获胜;假如我等助佑西城人的诸位天使下定决心,踢回东城兵众,避开沉雷远播的撒旦的干扰,他就只能独自坐在山顶上,忍受烦恼的煎磨。”

    一番话极大地纷扰了裂地天使的心境,强有力的裂地天使答道:“牛眼天使,你的话太过鲁莽!你都说了些什么!我无意和撒旦战斗,哪怕是和所有的天使一起我都不干!老大的勇力远非我等可以比及!”

    就这样,牛眼天使和裂地天使他俩你来我往,一番争说,没有任何结果,二位都慑于老大撒旦的强大,不敢随意行动;况且老大在这之前,再一次禁止天使参与下面人类的斗争。

    地面上,西城人正拥塞在从沟墙到海船的战域,武装的兵丁和众多的车马,受战神般迅捷的挪丙逼挤;老大撒旦正按照自己的意愿,使他获得光荣。

    如果不是牛眼天使唤起挪戊的战斗激情,催他快步跑去,激励属下的兵勇,挪丙可能已把熊熊的烈火引上匀称的海船。这些战船等于是西城人的后路,哪怕现在用不上,一旦烧毁,也会给那些西城人带去严重的人心惶惶。

    得到牛眼天使的引导。挪戊农开双腿,沿着城人的海船和营棚,粗壮的手中提着一领绛红色的大披篷,站在挪己那乌黑、宽大、深旷的海船边,此船正停驻在船队中部,他到了那里,一声呼喊,便可传及两翼,既可及达挪丑的营地,亦可飘至挪丁的兵棚,他俩把匀称的海船分别停驻在船队的两头。

第1387章 二天使欲施援手救死

    受到牛眼天使的引领,挪戊再次对自己的刚勇和臂力产生毫不动摇的坚信,他提高嗓门,用尖亮的声音对那些西城勇士喊道:“可耻啊,你们这些生于英雄家族的人!你们是无用的废物吗?难道白披了一身漂亮的甲衣?你们酒足饭饱以后发出的那些个豪言壮语呢?你们不是自诩为最勇敢的人吗?在宴庆的时候,你们曾趾高气扬地吹擂,撑饱了长角肥牛的鲜肉,就着谱满的缸碗,开怀痛饮,大言不惭地声称,你们每人都可抵打一百,甚至两百个东城人;现在呢?我们全都加在一起,还打不过一个人,一个挪丙;此人马上即会烧焚我们的海船!老大啊,过去,你可曾如此凶狠地打击过一位强有力的王者,夺走他的受人仰慕的光荣吗?当我乘坐带有坚固甲板的海船,开始了进兵此地的倒霉的航程的时候,每逢路过你的铸工精致的祭坛,说实话,我都不敢忽略,每次都给你焚烧公牛的油脂和腿肉,盼望着能够早日荡平墙垣精固的东部大城;求求你,老大,至少允诺我的此番祈愿:让我的西城兵勇死里逃生,即使一无所获;也不要让他们倒死在东城人手中!”

    挪戊朗声求告,泪水横流;撒旦见状,心生怜悯,点头答应,答应让他们不死,让他们存活。

    撒旦随即遣下一只苍鹰,飞禽中兆示最准的羽鸟,爪上掐着一头小鹿,一头善跑的母鹿的幼仔,扔放在精美的祭坛旁,西城人敬祭大能者的地方。

    挪戊和西城众将他们看到了大鹰,知道此乃老大撒旦差来的飞鸟,随即重振战斗的激情,对着特东城人勇猛地冲扑,挡住了他们状如疯狂的进攻。

    战场上,西城人转守为攻,他们尽管人数众多,但谁也不敢声称,他的快马已赶过墨得斯的战车,因为那是著名的车战英雄驾驭,他们冲过壕沟,进入近距离手对手的杀斗。

    墨得斯率先杀死一位东城首领,那人正试图转车逃遁,可是就在他转身之际,陌生的投枪击中了他的脊背,从双腿之间上面一尺之处,长驱直入,穿透了他的胸脯;他扑身倒出战车,铠甲在身上铿锵作响。

    在墨得斯身后,冲杀着另外两个力战英雄,一个是挪戊,一个是墨劳斯;在他们身后,就是挪丑和挪卯,都是战斗凶人,自带凶蛮的战斗激情,再后面就是墨纽斯和他的伙伴,杀人狂一般勇莽的墨奈斯,还有就墨洛斯,一众顶尖勇士,后面还有一个墨罗斯,不及前面的八个大英雄,但是不乏勇敢和聪明,他藏身在这八人之后,端着他已经搭上利箭的弯弓,藏身挪丑那面巨大战盾的后面,挪丑则刻意挺着盾牌,挡护着他的躯身。

    墨罗斯这位壮士在盾后捕捉目标,每当射中人群里的一个敌手,使其倒死在中箭之地,他就跑回挪丑身边,如同孩子跑回母亲的怀抱,挪丑则立刻递送过闪亮的盾牌,摭护他的躯身。

    那么,谁是出类拔萃的墨罗斯第一个射倒的东城战勇?丙鼠第一个倒地,然后是丙雀、丙莺、丙燕、和丙鲸,一个身材和巨人的怪胎;还有丙蚊和丙蝇。

    他把这些战勇放倒在丰腴的土地上,一个紧接着一个!目睹他打乱了东城人的队阵,用那把强有力的弯弓,挪戊,这位民众的王者,心里高兴,走去站在他的身边,喊道:“打得好,墨罗斯!你是出色的战将,是军队的强大的首领!继续干吧,西城人,当然还有你的父亲,你的兄弟,从你身上看到希望的曙光!在你幼小之时,尽管出自私生,你得到他的关心爱护,在自己的家里把你养大;现在,在对敌的战场,你将为他争得荣光!我有一事相告,老天保佑,它将成为现实:如果大能者答应让我攻破东城这座坚固的城堡,继我之后,我将把丰硕的战利品最先放入你的手中,一个三脚铜鼎,两匹骏马,连同战车,一名女子,和你共居一室。”

    听罢这番话,豪勇的墨罗斯答道:“军队的统领,最尊贵的王者,对于我。一个渴望战斗的人,你何需敦促?从我们试图把东城人赶回城内的时候起,只要勇力尚在,我就战斗不止;从那时起,我就一直潜行在这一带,携着弓箭,射杀敌手;我已发出八枚倒钩尖长的利箭,全都扎进敌人的躯体,都是敌人一方手脚利索的年轻人,然而,我的志向是击倒挪丙,宰了那条疯狗!”

    说着,他看到机会来临,飞快地开弓放出一枝飞箭,直奔挪丙,一心盼望着击中目标,然而箭头没有使他如愿,却放倒了另一个强壮的勇士,就是勇敢的丙驼,身材高大,英雄异常,一箭正中他的胸脯上,嗤的一声,透胸而入;挪驼脑袋一晃,侧倒在肩上,犹如花圃里的一枝罂粟,垂着头,受累于果实的重压和春雨的侵打,就像这样,他的头颅耷拉在一边,吃不住铜盔的分量。

    墨罗斯一看脱了靶,还不气馁,立刻再次开弓,射出一枝飞箭,直奔赫克托耳,一心盼望着把他击倒,然而箭头再次偏离目标被阿波罗拨至一边,击中他刚找到的驾驭战车的助手,那时他正放马冲刺,利箭扎在胸脯上,从正中的地方透胸而入!

    那个卓越的战车驭手翻身倒下战车,捷蹄的快马惊恐一跃闪向一边,没有踩中刚才还管教自己的主人,可是驭手躲过了马踩蹄踏,却无法逃脱死神的毒钩。他无助地躺倒在地,生命和勇力碎散飘荡。魂归冥府。

    见此情景,挪丙感到一阵钻心的楚痛,这已经是最近的第二个最忠实的朋友,也是世界上最杰出的驭手。

    然而,他尽管伤心,挪丙却撇下朋友的尸体,招呼站在近旁的兄弟过来,要他提缰驭马,与他并肩作战;后者欣然从命,操控他的战车和驭马。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挪丙激怒难忍,陡然爆发,一步从闪亮的马车上一跃而下,发出一声可怕的呼吼,搬起一块巨大的石头,直扑丢克罗斯,立意即刻把他砸个稀烂。

    正当那个时候,墨罗斯已从箭壶里抽出一枚致命的羽箭,搭上弓弦,齐胸拉开!就在此时,对着他的锁骨一带,脖子和大胸相连的部位,一个最为致命的落点,挪丙挟着凶暴的狂怒,砸出粗莽的顽石,砸在了他的身上,直接捣烂了他的盘腱,麻木了他的臂腕;他身子瘫软,单腿支地,长弓脱手而去。

    但是,挪丑没有扔下发发可危的兄弟,而是冲跑过去,跨站在他的两边,用巨盾挡护着墨罗斯的躯体;随后,他的两位亲密伴友,墨基斯和卓越的墨拉斯,在盾后弯下身子,架起墨罗斯,踏踩着伤者凄厉的吟叫,将他直接抬回深旷的海船。

    在此当时,身居凯萨琳山顶的各路天使再次催发了东城人的战斗狂烈,使他们把西城人逼回宽深的壕沟。

    挪丙,陶醉于自己的勇力,带头冲杀,像一条猎狗,撒开快腿,猛追着一头野猪或狮子,赶上后咬住它的后腿或胁腹,同时防备着猛兽的反扑,就像这样,挪丙紧追不舍西城人,一个接一个地杀死跑在最后的兵勇,把他们赶得遑遑奔逃。

    但是,当乱军夺路溃跑,越过壕沟,绕过尖桩,许多人死在东城人战勇手下,退至海船一线后,他们收住腿步,站稳脚跟,相互间大声喊叫,人人扬起双手,对所有的大能者和各位天使高声诵说;面对那个挪丙,正睁着杀人狂战天使一样的大眼,驱赶着长鬃飘洒的骏马,来回奔跑在壕沟的边沿。

    目睹此番情景,牛眼天使心生怜悯,马上喊出长了翅膀的话语,对羊眼天使说道:“看呀,羊眼天使!西城人正在成堆的死去;在这紧急关头,我们岂能撒手不管?他们正遭受厄运的折磨,被一个杀红眼的疯子赶得七零八落,谁也抵挡不了,那个挪丙,他已经杀得血流成河!”

    听罢牛眼天使这番话,羊眼天使答道:“此人必死无疑,他的勇力将被荡毁殆尽,死在西城人手里,倒在自己的乡园!然而,老大撒旦狠毒的心肠现时正填满狂怒;他残忍,总是强蛮横暴,处处挫毁我的计划,从来不曾想过,我曾多次营救他的那些属下,很多的堕落天使,他们一次次地对着苍天呼喊,而老大总是差我赶去帮忙,急如星火;然而,现在老大撒旦恨我,因为他顺从了那个狗眼天使的意愿;不过,老大总有改变注意的时候,这一天终会到来,那时,他又会叫我他亲爱的羊眼天使,让我去给他干事;所以,你去套马,我们那四蹄风快的骏马,而我将折回老大撒旦的家居,带着我的威力强大的盾牌,还有佩戴全副武装。我倒想看看,当目睹咱俩出现在战场的车道时,挪丙是否会高兴得活蹦乱跳!不然,我亦乐意看睹此番佳景:他的某个东城兵勇,用自己的油脂和血肉满足狗和兀鸟的食欲,倒死在西城人的海船旁!”

    羊眼天使言罢,牛眼天使听从了她的建议,然后,两位天使前往整套系戴金笼辔的骏马。

    与此同时,羊眼天使,就在老大撒旦的门槛边旁,脱去舒适的便服,都是织工精巧制作的上好物品,穿上汇卷乌云的战士衫套,扣上自己的铠甲,准备迎接惨烈的战斗。

    羊眼天使踏上火红的战车,抓起一杆枪矛,粗长、硕大、沉重,用以荡扫地面上战斗的群伍,强力的羊眼天使怒目以对的军阵;牛眼天使迅速起鞭策马,时点天使看守的天门自动敞开,隆隆作响,时点天使把守着凯萨琳山顶的进口和辽阔的天空,拨开或关合浓密的云雾;穿过天门,羊眼和牛眼二天使一路疾驰,快马加鞭。

    但是,二位天使的行动却惹得老大撒旦勃然大怒,当他从他距坐的山上看到此番情景,命催金翅膀的传信天使动身前往,带着他的口信:“快去,迅捷的信使!去把他们挡回来,但不要出现在我的前面,我不想和他们在这场战斗中翻脸;我要直言相告,我的话将付诸实践。我将打残轭架下捷蹄的快马,把他们扔出马车,砸烂车身;他们将熬过漫长的十年时光,愈合我用闪电裂开的伤口;这样,才能使羊眼天使知道,和老大我争斗意味着什么;但是,牛眼天使,我却不会如此气恼,如此烦愤;因为挫阻我的命令,他已习以为常。”

    撒旦吩咐完毕,驾踩风暴的信使即刻出发,带着口信,从撒旦距坐的山脉直奔巍伟的凯萨琳山顶;在峰脊耸叠的凯萨琳外门,信使遇阻了二位天使的去路,转告了老大撒旦的口信:“为何如此匆忙?为何如此气急败坏?老大撒旦不会让你们站到西城人一边;听听老大的警告,他将把话语付诸实践;他将打残你们轭架下捷蹄的快马,把你俩扔出马车,砸烂车身。你们将熬过漫长的十年时光,愈合他用闪电裂开的伤口;这样,你就会知道,羊眼天使,和老大争斗意味着什么;但是,对牛眼天使,他却不会如此气恼,如此烦愤;因为挫阻老大的命令,他已习以为常;所以,你可要小心在意,你这蛮横而不顾廉耻的东西,倘若你真的敢对老大动手,挥起粗重的长枪!”

    说完以后,信使动身离去。

    牛眼天使对羊眼天使说道:“算了,携带特殊战盾的羊眼天使,我不能再和你一起,对老大开战,只是为了一个凡人;让他们该死的死,该活的话,听天由命;让撒旦行驶他的他的权利,随心所欲地决定东城兵众和西城人的命运。”

    言罢,牛眼天使掉转马头,赶起风快的骏马,回去了。

第1388章 撒旦嘱意悲剧无人逃生

    时点天使将长鬃飘洒的驭马宽出轭架,控系在填满仙料的食槽旁,将马车停靠在滑亮的内墙边。两位天使靠息在金铸的长椅上,和其他天使聚首,强忍着悲愁。

    就在这个时段,老大撒旦驾着骏马拉着轮缘坚固的战车,从他距坐的山上回到凯萨琳山顶,如同闪电行雷一般,降临地面,来到众天使议事的厅堂;声名遐迩的裂地天使为老大宽松驭马的绳套,将马车搁置在车架上,盖上遮车的篷布。

    沉雷远播的大能撒旦弯身坐上他的宝座,巍伟的凯萨琳山在他脚下摇荡;众天使围拢在他的周围,都想和他套近乎,只有牛眼天使和羊眼天使远离着他就座,既不对他说话,也不对他发问。

    但是,撒旦心里明白,开口说道:“为何如此愁眉不展,羊眼天使和牛眼天使?在凡人争得荣誉的战场,你俩自然不会忙得精疲力尽,屠杀你们痛恨的东城人;瞧瞧我的一切,我的力气,我的无坚不摧的双手!凯萨琳山上所有的天使,你们连手行动,也休想把我推倒;至于你等二位,在尚未目睹战斗和痛苦的战争时,你们那软弱的肢体就会嗦嗦发抖;我要直言相告,我的话语将付诸实践:一旦让我的闪电劈碎你们的车马,你们将再也不能回到天使的家居!”

    老大撒旦如此一番训告,人人认真倾听,一直保持正襟危坐,然而羊眼天使和牛眼天使却根本不予重视,自管小声嘀咕,二人坐得很近,谋划着如何使那些二天使痛恨的东城人遭殃。

    羊眼天使静坐不语,面带愠色,对老大撒旦心怀强烈不满,狂烈的暴怒揪揉着她的心房,却强制自己隐忍不发,保持沉默。

    但是,牛眼天使却忍受不了心中的愤怒,他对老大撒旦说道;“可怕的王者,唯一的老大,你说了些什么?我们知道你的力量很大,岂敢和你作对?然而,尽管如此,我们仍为地上那场厮杀的西城一方的枪手们痛心,他们不得不接受悲惨的命运,战死疆场;是的,我们将不介入战斗,遵照你的命嘱,只想对西城的那些人作些有用的劝导,使他们不致因为你的愤怒而全军覆灭。”

    听罢这番话,脸上汇聚乌云的老大撒旦答道:“明天拂晓,牛眼睛天使,你将会看到,倘若你有这个兴致,那里将制导一场更大的浩劫,杀死成行成队的西城枪手;强壮的挪丙将不会停止战斗,直到西城人立起在海船旁,那天,他们将麇聚在船尾的边沿,为争夺挪庚的遗体拼死苦战。此乃注定要发生的事情;至于你和你的愤怒,我却毫不介意,是的,哪怕你在游荡中去了深不可测的海底,我也毫不在乎你的恨怨世上找不到比你更不要脸的无赖!”

    撒旦如此一番斥训,牛眼天使沉默不语。

    那个时候,红海的波涛已收起太阳的余辉,让黑色的夜晚笼罩盛产谷物的田野。

    对东城人来说,日光的消逝事与愿违;而对西城人,黑夜的垂临则是一种幸运,他们何等热切地祈盼着夜色的降临!

    光荣的挪丙召集起所有的东城兵丁,把他们带离海船停泊的地方;挨着红海的波涛,在一片干净的土地上,唯独那里没有横七竖八的尸体。

    众人从马后步下战车,聆听撒旦钟爱的挪丙的训示。

    挪丙手握枪矛,十一个肘尺的长度,杆顶闪耀着一枝青铜的矛尖,由一个黄金的圈环箍固,倚靠着这杆枪矛,赫克托耳对他们喊道:“听我说,我的东城勇士,盟军朋友们!我原以为,到这个时候,我们已荡灭西城人,毁了他们的海船,可以回兵进驻到东城城内;但是,黑夜降临得如此之快,拯救了西城兵壮和他们的海船,在激浪拍岸的滩沿,黑夜给他们提供了最好的保护;好吧,让我们接受黑夜的规劝,整备食餐,将长鬃飘洒的驭马宽出轭架,在它们腿前放上食槽;让我们从城里牵出牛和肥羊,要快,从家里搬来香甜的饮酒和食物;我们要垒起一座座柴堆,这样,就能整夜营火不灭,直至晨曦初露的时候;众多的火堆熊熊燃烧,映红夜空,使那些西城人不至趁着夜色的掩护,启程归航,踏破洁森的水路,逃跑回到他们的故乡;不,不能让他们踏上船板,他们必须作一番苦斗,付出死亡的代价,才有脱逃的希望!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悠悠哉哉地离去!我们要让他们返家后,仍需治理带血的伤口,羽箭和锋快的投枪给他们的馈赠,在他们踏上木船的时候,这些东西一定和他们如影随形;有此教训,以后,其他人就不敢再给我们的族人驯马的好手带来战争的愁难。让老大钟爱的使者梭行全城,要年幼的男孩和鬓发灰白的老人前往大能者兴造的城堡,环绕全城的墙楼;让他们的妻子燃起一堆大火,在自家的厅堂;要布下岗哨,彻夜警戒,以防敌人趁我军离出之际,突袭城堡;这便是我的布署,心志豪莽的东城各族人,按我说的去做。但愿你们遵从我的严令,驯马的好手,也听从我明晨的呼召!我要对老大撒旦和众神祈祷,满怀希望,让我们赶走西城人,毁了他们,这帮恶狗,死的命运把他们带到这里,用他们那些乌黑的海船!今晚,我们要注意防范;明天一早,拂晓时分,我们将全副武装,在深旷的船边唤醒凶暴的战神!我倒要看看,是强有力的墨得斯把我打离海船,逼回城墙,还是我用铜枪把他宰掉,带回浸染着鲜血的酬获;明天,他就会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是否能顶住我的枪矛;明天,太阳升起之时,他将,我想,倒在前排的队列,由死去的伙伴簇拥。哦,但愿我能确信自己永生不死,长存不灭,如同羊眼天使和战天使阿波罗那样受人崇敬,就像坚信明天是西城人的末日一样确凿不移!”

    挪丙言罢,东城诸人报之以赞同的吼声。

    他们把热汗涔涔的驭马宽出轭架,拴好缰绳,让它们在各自的战车上拴牢,然后可以围绕战车自由走动,得到休息。

    他们动作迅速,从城里牵出牛和肥羊,从家里搬来香甜的饮酒和食物,垒起一座座柴堆。

    他们敬奉全盛的祀祭,给那些他们敬畏的大能者,晚风托着喷香的清烟,扶摇着从平原升向天空,但幸大能者没有享用,他们不愿,只因切齿痛恨挪亚他的手握粗重木杆枪矛的兵众。

    就这样,东城的兵勇精神饱满,整夜围坐在进兵的空道,伴随着千百堆熊熊燃烧的营火,宛如天空中的星宿,遍撒在闪着白光的明月周围,放射出晶亮的光芒;其时,空气静滞、凝固,高挺的山峰、突兀的石壁和幽深的沟壑全都清晰可见透亮的大气,其量不可穷限,从高天没泻下来,突显出闪亮的群星,此情此景,使牧人开怀。

    就像这样,东城人点起繁星般的营火,在东城城前,红海的激流和海船间,过了一夜;平原上腾腾燃烧着一千堆营火,每堆火边坐着五十名兵勇,映照在明灿灿的火光里;驭马站在各自的战车旁,咀嚼着燕麦和雪白的大麦,等待着黎明登上它们的座椅,放出绚丽的光彩。

    就这样,东城人挪丙麾下中兵将彻夜警戒。

    另一方面的西城人呢?他们的情况却是糟糕透了。

    对天使信息给他们带来的威胁造成的恐慌,冷酷无情的骚乱的伙伴,揪揉着他们的心房;难以忍受的悲痛极大地挫伤了他们中所有最好的战将。一如在鱼群游聚的大海,两股劲风卷起水浪,横扫过来,突奔冲袭,掀起浑黑的浪头,汹涌澎湃,冲散海草,逐波洋面,西城众人心绪焦恼,胸中混糊一片。

    挪戊带着满腹愁肠,穿行在队伍里,命令嗓音清亮的使者召聚众人,要直呼其名,但不要大声喧喊,而他自己则将和领头的使者一起操办,兵勇们在集会地点下坐,垂头丧气。

    挪戊站起身子,泪水涌注,像一股幽黑的溪泉,顺着不可爬攀的绝壁,泻淌着暗淡的水流,他长叹一声,对着众人说道:“朋友们,各位首领和统治者们!撒旦,已经把我推入狂盲的陷阱,他就是这般凶残!先前,他曾点头答应,让我在荡劫墙垣精固的东城后启程返航;现在,我才知道,这是一场**裸的欺骗!他要我不光不彩地返回近东故乡,在折损了众多的兵将以后;这便是力大无穷的撒旦的作为,使他心火怒放的事情;在此之前,他已打烂许多城市的顶冠,今后还会继续砸捣,他的大力谁能抵挡?算啦,按我说的做,让我们顺从屈服,登船上路,逃返我们热爱的故乡,因为有撒旦的作梗,我们永远抢攻不下路面开阔的东城大城!”

    他言罢,众人默不作声,全场肃然,悲痛中,西城人半晌说不出话来。

    终于,啸吼战场的墨得斯开口打破了沉寂:“挪戊,我将率先对你的愚蠢开战,在集会上,我的王者,此乃我的权利;所以,不要对我暴跳如雷;在我们这些人中,我的勇气是你嘲讽的第一个目标;你诬我胆小,不是上战场的材料;这一切,大家无不知晓,不管是年老的,还是年轻的兵壮;工于心计的大能者给你的礼物,体现在两个方面:他给了你那支王杖,使你享有别人不可企及的尊荣;但他没有给你勇气,一种最强大的力量;可怜的人!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们的人就如你所说的那样懦弱,那样经不起战争的摔打?不过,如果你真的想走,那就走你的吧!归途就在眼前,水浪边停着你带来的海船,黑压压的一片!其他人将留在这边,直到攻下这座城堡,攻下东城!即使他们也想驾着海船,跑回他们热爱的乡园,我们二人,墨洛斯和我,也要留下,用战斗迎来东城的末日,别忘了,我们和福佑我们的天使一起前来!”

    听罢这番话,所有兵勇全都放声高呼,赞同驯马能手墨得斯的回答。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里站起了车战者斯托耳,那个受人尊敬的老者,他说道:“墨得斯,论战斗,你勇冠全军;论谋辩,你亦是同龄人中的姣杰;我们这些人中,谁也不能轻视你的意见,反驳你的言论;然而,刚才,你却没有顺着话题,道出解决问题的方案!我知道,你还年轻;论年龄,你甚至可做我的儿子,最小的儿子;尽管如此,你,面对我们的王者,说话头头是道,条理分明;现在,让我也说上几句,因为我自谓比你年高,能够兼顾问题的各个方面,谁也不能蔑视我的话语,包括强有力的挪戊,那一个热衷于和自己人为敌,挑起可怕的争斗,以此沽名钓誉,谁就将和他的部族、家庭和祖传的习规绝缘!眼下,我们还是接受黑夜的规劝,准备晚餐。各处岗哨要准时就位,布置在护墙前,我们挖出的壕沟边;这些是我对年轻人的劝导。接着,应由你,挪戊,作为最高贵的王者,行使统帅的责权!摆开宴席,招待各位首领;这是你的义务,和你的身份相符。你的营棚里有的是美酒,我们的海船每天从外地运来,跨越宽阔的海面,各种丰盛的供应,盛情款待是你的份事,你统治着众多的兵民;众人聚会,我们要看谁能提出最好的建议,以他的见解是从。眼下,我们全军,亟需听到中肯、合用的主张,敌人已迫近海船,燃起千百堆篝火。此情此景,谁能看后心悦?成败定于今晚,要么全军溃败,要么熬过难关。”

    人们认真听完这位智者的讲话,服从了他的安排。哨兵迅速出动,全副武装,分别有各位头领管带。

第1389章 众人苦劝英雄费心机

    这些带兵巡逻的将领都是顶尖人物,因为他们是为了保证所有人安全,非常重要。

    他们是墨得斯,墨福斯,墨诺斯,墨奈斯、墨柔斯,墨洛斯,鲁得斯。

    七位头领各带一百名哨兵,手持长枪的兵勇。

    他们在壕沟和土墙间就位,点起营火,操备各自的晚餐。

    与此同时,挪戊领着各路统兵的首领来到,排开丰盛的宴席,众首领伸出手抓起眼前的佳肴。

    当他们吃饱喝足以后,斯托耳首先发话,提出经过考虑的意见,在此之前,老人的劝议从来是最合用的良方;怀着对众人的善意,他起身说道:“挪戊,最高贵的王者,全军的统帅!我的劝议将以你结束,也将以你开始,因为你统领着浩荡的大军:大能者把王杖交在你的手里,使你有了决断的权力,得以训导麾下的兵丁;所以,你不仅要说,而且也要听,要善于纳用别人的建议,当他受心灵的催使,为了全军的利益进言的时候,你要倾听,这样,不管他说了什么,功劳都将记在你的名下;现在,我将告诉你我认为最合宜的办法,谁也提不出比这更好的见解,此念早已有之,已在我心里蕴酿多时;它产生于,卓越的王者,你不顾我们的意愿,和愤怒的挪丁决裂的时候,就我而言,我曾竭力劝阻,而你却被高傲和狂怒蒙住了双眼,屈辱了一位了不起的战勇,一位连天使都尊敬的凡人;然而,即便迟了些,让我们设法弥补过失,劝他回心转意,用诚挚的恳求和表示善意的札愿。”

    听罢这番话,军队的统帅挪戊说道:“老人家,你对我的狂妄行为的评述,一分不假,我是疯了,连我自己也不想否认,挪丁是个以一当百的壮勇,撒旦对他倾注了欢欣和喜爱;眼下,为了给他增光,撒旦正惩治着西城的兵汉;但是,既然我当时瞎了眼,听任恶怒的驱使,现在,我愿弥补过失,拿出难以估价的偿礼;当着你等的脸面,我要一点出这些光彩夺目的礼物:七个从未过火的铜鼎,十塔兰同黄金,二十口闪亮的大锅,十二匹强健的骏马,车赛中用飞快的蹄腿为我赢得奖品的良驹!一个人,有了它们为我争来的奖品,就不会缺财少物,也不会短缺贵重的黄金,倘若拥有这些风快的骏马替我争来的奖品。我要给他七名莱斯波斯女子,姿色倾城,女工精熟,挪丁,是的,挪丁攻破坚固的斯波斯城后,我为自己挑定的战利品,我将给他这一切,连同我从他那里带走的女子,我要庄严起誓,我从未和她同寝,虽说男女之间,此乃人之常情;这一切马上即将归他所有;此外,倘若天使允许我们荡劫东城丰足的城堡,分享战利品时,我们将让他入城,尽情攫取,用黄金和青铜填满他的船舱;我们将任他挑选,挑选二十名东城女子,色貌仅次于海伦;另外,倘若我们回到近东故乡,成片的沃土,他可做我的女婿,受到我的尊爱,和我的儿子,我儿现已成年,在舒奢的环境中长大;我有三个女儿,生活在我的精固的城堡,由他选带一位,不要聘礼,回到他的家居,虽然他是我的兄弟,和我的年龄也所差无几,只要他愿意,我都允许;我还要陪送一份嫁妆,分量之巨,为父者前所未及。我将给他七座人丁兴旺的城堡,全都去海不远,地处多沙的普洛斯的边端;那里的人民牛羊成群,将像敬神似的敬他,给他成堆的礼物,顺仰王杖的权威,接受他的督令,享过美满的生活;这一切都将成为现实,只要他平息心中的愤怒。让他服从我的安排,地狱从不顺服,残忍凶暴,因而是凡人恨之最切的大能者,让他顺从我的意志,我乃地位更高的君王,此外,论年纪,不是吹牛,我虽然比他略微年轻一些,可是我的经验比他丰富,尤其是当城主,在一个城市为王方面,最后,我们有兄弟的情谊,我们是比肩的兄弟。”

    众人听了,都深入感动,大感惊讶,没有想到为了让挪丁出手,竟然做出这么大的让步。

    尤其是把自己的女儿给她的伯父,这个即使在那个时代也是比较少见,况且挪戊是个国王,不是穷人,有迫不得已的理由给人作小。

    听罢这番话,斯托耳答道:“最高贵的王者,全军的统帅挪戊,军营里,谁也不敢小看你给王者挪丁的礼物!好吧,让我们挑出人选,赶快出发,前往挪丁的营棚,这样吧,谁被我看中.谁就得执行这项使命,我打算先挑挪辰引路;让魁伟的挪丑和卓越的挪己同行;快端水来,让他们洗净双手,保持神圣的肃静,使我们能对大能者祈祷,祈求他的怜悯。”

    听罢这番话,众人无不欢欣鼓舞。

    使者随即倒出净水,淋洗他们的双手,年轻人将美酒注满兑缸,先在众人的饮具里略倒一点祭祀,然后满杯添平在各位的手中。

    洒过奠酒,他们开怀痛饮,喝得心满意足,举步离开挪戊的营棚,斯托耳,对他们谆谆告诫,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个人,尤其是挪己,要他们好生劝解,说服英勇无敌的挪丁。

    于是,挪丑和挪己抬腿走去,沿着涛声震响的海滩,一遍遍地祈祷,对环围和震撼大地的各位天使恳切祈求,希望能顺顺当当地说服挪丁,使他回心转意。

    他们行至挪丁族人的营棚和海船,发现挪丁正投琴自娱,竖琴声脆悦耳,做工考究,外表美观,安着银质的琴桥,得之于掳掠的战利品,他曾攻破强敌的城堡。

    于此当时,他正以此琴愉悦自己的心怀,唱颂着英雄们的业绩。

    挪庚独自坐在他的对面,静听挪丁他的四哥唱完他的段子。挪己挪丑等人朝着挪丁走去,由卓越的挪己领头,站在他的面前。

    挪丁惊喜过望,跳将起来,手中仍然握着坚琴,离开下坐的椅子;与此同时,挪庚亦起身相迎。挪丁开口招呼,说道:“欢迎,欢迎!瞧,我的兄弟和朋友们来了,在我求之不得的当口;西城人中,你们是我最亲密的朋友,最亲近的兄弟,即便在眼下怒气冲冲的时候!”

    卓越的挪丁言罢,引着他们前行,让他们坐上铺着紫色毛毯的椅子,随即嘱咐站在近旁的挪庚:“七弟,快去准备一只硕大的兑缸,调上浓浓的美酒,再拿一些杯子,人手一个,今天置身营棚的客人是我最尊爱的朋伴。”

    听得四哥的吩咐,挪庚快步而去,遵从亲爱的伴友,搬起一大块木段,近离燃烧的柴火,铺上一头绵羊的和一头肥山羊的脊背,外搭一条肥猪的脊肉,挂着厚厚的油膘。

    挪丁忠实的战车驭者奥忒抓住生肉,由卓越的挪丁动刀肢解,仔细地切成小块,挑上叉尖。与此同时,挪丁燃起熊熊的柴火。

    当木柴烧竭,火苗熄灭后,他把余烬铺开,悬空架出烤叉,置于支点上,遍撒出神圣的食盐;烤熟后,他把肉块肥叉装盘。

    接着,挪庚拿出面包,就着精美的条篮,放在桌面上;与此同时,挪丁分放着烤肉;随后,他在对面的墙边下坐,朝对神一样的挪己,嘱告挪庚,他的伙伴,献肉祭神,后者把头刀割下的熟肉扔进火里;祭毕,他们伸手抓起眼前的佳肴。

    当他们满足了吃喝的**,挪丑点头示意,卓越的挪己见状,满斟一盅,对着挪丁举杯说道:“祝你健康,挪丁!我们不缺可口的美味,无论是在挪戊的餐桌前,还是现在,置身于你的营棚中。我们有吃喝不完的酒肉。但是,缠磨我们心绪的,此刻不是可口的美食,而是一种对灾难的预感,沉重得让人无法忍受。看着这种前景,大能者养育的王者,我们不能不怕,我们能否保住凳板坚固的海船,使它们免遭摧残,此事确实令人担忧,出路只有一条,请你抖擞精神,排险杀敌!东城的那些人气势汹汹,会同声名遐迩的盟友,正围抵着西城护墙和海船驻兵,沿着营地点起千百堆篝火,不再以为受到围阻,而是准备杀上乌黑的海船;撒旦甩出闪电,打在他们的右前方,显送了吉祥的示兆,而挪丙则挟着勇力,坚信撒旦的助佑,以不可抵御的狂怒,横扫战场,神人不让!狂烈的暴怒迷盲了他的心窍;他企盼神圣的黎明尽快到来,扬言要砍断船尾的耸角,用猖莽的烈火烧毁海船,杀死逃生烟火的西城兵汉;对这一切,我打心眼里害怕,担心大能者会兑现他们的话语,担心我等是否命里注定要死在这里,远离近东马草肥美的故乡。振作起来,如果你还想尽管为时已晚把遭受重创的西城人救出东城人的屠宰!拒绝吗?日后,你的心灵将为之楚痛;灾祸一旦造成,便再也找不到补救的途径;行动起来,趁着还有一点时间,好好想一想,如何挡开这个倒霉的日子,为苦战中的西城人!哦,我的老朋友,还记得临行前乃父对你的嘱告吗?那一天,他让你离开家乡,前往聚会阿伽门农:‘要力气,我的儿,羊眼天使和牛眼天使,如果愿意,自会赐送给你;但是,你要克制自己的盛怒,你那颗高傲的心魂;心平气和,息事宁人,不要卷人争吵,害人的纠纷;如此,各族兵壮会加倍敬你,无论是年轻、还是年老的战勇。’这便是老人的叮嘱,你已忘得一干二净;然而,尽管事至今日,你仍可抓住最后的时机,甩掉残害身心的暴怒;挪戊将给你丰厚的偿礼,只要你接受息怒的要求;听着,听我数说他已答应给你的礼物,堆挤在他的营棚里:七个从未过火的铜鼎,十塔兰同黄金,二十口光闪闪的大锅,十二匹强健的骏马,车赛中用飞快的蹄腿为他赢得奖品的良驹;一个人,有了它们为他争来的奖品,就不会缺财少物,也不会短缺贵重的黄金,倘若拥有挪戊那风快的骏马为他争回的奖品,他将给你七名莱斯波斯女子,姿色倾城,女工精熟;你,阿基琉斯,攻破坚固的莱斯波斯后,他为自己挑定的战利品,他将给你这一切,连同他从你这里带走的女子,他还庄严起誓,他从未和姑娘同寝,虽说男女之间,此乃人之常情;这一切马上就将归你所有!此外,倘若大能者允许我们荡劫东城那座丰足的城堡,分享战利品时,我们将让你入城,尽情攫取,用黄金和青铜填满你的船舱。你可挑选二十名居住东城的女子,色貌仅次于海伦;再者,倘若我们回到近东故乡,重新居住在那成片的沃土,你可做挪戊的女婿,受到他的尊爱,和他的儿子一样,王子现已成年,在舒奢的环境中长大;他有三个女儿,生活在王者精固的城堡,由你选带一位,不要聘礼,回到你的家居,他说虽然他是你的兄弟,你娶他的女儿有些于理不合,可是他不在乎;他还要陪送一份嫁收,分量之巨,为父者前所未及;他将给你七座人丁兴旺的城堡,全都去海不远,地处多沙的普洛斯的边端;那里的人民牛羊成群,将像敬神似的敬你,给你成堆的礼物,顺仰王杖的权威,接从你的督令,享过美满的生活;他将使这一切成为现实,只要你平息心中的愤怒。但是,倘若你因此更加痛恨挪戊,恨他的为人和礼物,至少也应怜悯其他居住西城的人,此时正饱受着战争的煎磨,他们会像敬神似的敬你!在他们眼里,你将成为功业显赫的英雄!现在,你或许可以杀了挪丙;他会挟着疯暴的狂怒,冲到你的面前,他以为,在坐船来到此地的我们同来的其他人中,没有他的对手。”

第1390章 挪丁盛怒未息拒出佂

    听罢挪己这样长篇大论一番话,挪丁没有任何迟疑,估计在脑袋里不知道已经翻来覆去折腾了多少次了,所以一有这个机会,张口就来,他回答道:“足智多谋的挪己呀,你的我的六弟,所以我要跟你有啥说啥,这个事情比较负责,我必须直抒己见,告诉你我的想法,以及事情的结论,使你们不致轮番前来,坐在我的身边,唠叨个没完;我痛恨死神的门槛,也痛恨那个家伙,他心口不一,想的是一套,说的是另一套;然而,我将对你真话直说在我看来,此举最妥!挪戊不能把我说服,告诉你,不能,其他人亦然;瞧瞧我的处境,和强敌搏杀,不停息地战斗,最后却得不到什么酬还;命运以同样的方式对待退缩不前和勇敢战斗的人们,同样的荣誉等待着勇士和懦夫。死亡照降不误,哪怕你游手偷闲,哪怕你累断了骨头;我得到了什么呢?啥也没有;只是在永无休止的恶战中耗磨我的生命,折磨自己的身心。像一只母鸟,衔着碎小的食物,不管找到什么,哺喂待长羽翅的雏小,而自己却总是含辛茹苦;就像这样,我熬过了一个个不眠之夜,挨过了一天天碟血的苦斗,为了抢夺敌方壮勇的妻子,和他们拼死抗争。驾着海船,我荡劫过十二座城堡;经由陆路,在肥沃的敌方大地,我记得,我还劫扫过十一座,我掠得大量的战利品,成堆的好东西,从这些城堡,拖拽回来,交给挪戊,此人总是蹭守在后面的快船边,收下战利品,一点一点地分给别人,自己却独占大头。他把某些战利品分给首领和王者,而他们至今保留着自己的份额,惟独从我这里,也就是在所有人中,他夺走并强占了我的心爱的女人;然而,我们为何对东城人开战?挪戊又为何招兵募马,把我们带到这里战斗不休?还不是为了夺回长发秀美的海伦?凡人中,难道只有挪戊兄弟才知道钟爱自己的妻房?不!任何体面。懂事的男子都喜欢和钟爱自己的女人,像我一样,真心热爱我的海伦,虽然她是我用枪矛掳来的女俘,现在挪戊还想从我手中夺走海伦,或者送还给挪丙,或者他自己留下,但是,他再也欺骗不了我,难道他还好意思劝我回心转意吗?我了解这个人;他休想把我说服!挪己,你是我的六弟,我是你的四哥,我不会在受五第的任何欺哄,就让他和你及其他王者们商议,如何将凶莽的烈火挡离他的海船,瞧,没有我,他也完成了一项重大的工程,筑起了一堵护墙,围着它挖出一条壕沟,一条宽阔深广的沟堑,埋设了尖桩;不过,即便如此,他仍然挡不住杀人狂挪丙的勇力;当我和我的那些战勇一起战斗时,挪丙从来不敢远离城墙冲杀,最多只能跑到前面和橡树一带,那一天,他见我只身一人,打算和我交手,差一点没有躲不过我的击杀;但现在,我却无意和卓越的挪丙打斗;明天一早,我将祀祭各位大能者和天使,装满我的海船,驶向汪洋大海;如果你愿意,如果你有这个兴趣,不妨出来看看,曙光里,我的船队行驶在红海水面,鱼群游聚的地方;我的水手稳坐甲板之上,兴致勃勃地荡桨向前!倘若光荣的裂地天使送赐一条安全的水路,迎着第三天的昼光,我们即可踏上土地肥沃的弗近东故乡,家乡有我丰足的财富,全被撇在身后,为了开始这次倒霉的航程;从这里,我将带回更多的东西,黄金、绛红的青铜、束腰秀美的女子和灰黑的铸铁,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苦战所得的份额;但是,我失去了我的战利品,那个把它给我的人,强有力的挪戊,复又横蛮地夺走了它;回去吧,把我说的一切全部公公开开地告诉他,这样,如果他下次再存心蒙骗另一个我这样的人,这家伙总是这般厚颜无耻,人们便会出于公愤,群起攻之;然而,尽管他像狗一样勇莽,他却不敢再正视我的眼睛!我再也不会和他议事,也不会和他一起行动;他骗了我,也伤害了我。我绝不会再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迷惑,一次还不够吗?让他滚下地狱去吧,多谋善断的撒旦已夺走他的心智;我讨厌他的礼物,在我眼里,它们就像屑末一般;我不会改变主意,哪怕他给我十倍、甚至二十倍的东西,就像他现在拥有的这么多哪怕他能从其他地方挖出更多的财物,无论是汇集在库藏,还是积聚在一起的珍宝,这座埃及人的城市,拥藏着人间最丰盈的财富,拥有一百座大门的城!通过每个城门,冲驰出两百名武士,驾赶着车马,杀奔战场!我绝不会改变主意,哪怕他的礼物多得像沙粒和泥尘一样!即便如此,挪戊也休想使我回心转意;我要他彻底偿付他的横蛮给我带来的揪心裂肺的屈辱!我也不会和挪戊的女儿成婚,哪怕姿色胜过世界上最美丽的女神!即便如此,我也不会要她!让他另外找另一个女婿,找个他喜欢的,比我更具王者气派的精壮!倘若大能者让我活命,倘若我能生还家园,我会和海伦成婚,那是我自己选定的,让她作我心爱的夫人。我以为,我的生命比财富更为可贵即便是,按人们所说的,在过去的日子里,我们尚未到来的和平时期,东城这座坚固的城堡,曾经拥有的全部金银;即便是神射手用硬石封挡起来的珍宝,牛和肥羊可以通过劫掠获取,三脚铜鼎和头面栗黄的战马可以通过交易获得,但人的魂息,一旦滑出齿隙,便无法再用暴劫追回,也不能通过易贾复归。我的母亲对我说过,我带着两种命运,走向死的末日:如果呆在这里,战斗在特洛伊人的城边,我就返家无望,但却可赢得永久的光荣;如果返回家园,回到我所热爱的故乡,我的光荣和荣誉将不复存在,但却可以信享天年,死的终期将不会匆匆临头;此外,我还要敦劝大家返回家,因为破城无望,沉雷远播的撒旦正用他的巨手护盖着陡峭的城堡,高耸的城门,它的士兵正越战越勇;所以,你等回去复见那些首领,带着我的口信,此乃统兵者的权益:让他们好好想一想,找出个更好的办法,救护自己的海船,拯救自己的军队,此刻已被逼临深旷的海船;由于我盛怒未息,眼下的方案,即他们设计的打法,不会改变战局,我明天就会返回家乡。”

    挪丁说完这段长篇大论,众人全都缄默,肃然无声,惊诧于他的话语,强厉的言词,还有,就是他和挪戊的矛盾之深,如果一方不断然放下,那就是一个无人能解决的一团乱麻。

    终于,年迈的车战者尼克斯开口打破了沉寂,他泪如雨下,担心着所有人的船舟:“真的一心想要回家吗,光荣的挪丁?真的不愿把这无情的烈火挡离我们迅捷的海船?看来,胸中的暴怒确已迷糊了你的心智!至于我,我又怎能和你分离,亲爱的孩子,留在此地,孑然一身?年迈的车战者要我和你同行,那一天,他让你离开家乡,参加挪戊的远征,你,一个未经事故的孩子,既不会应付战争的险恶,也没有辩说的经验,雄辩使人出类拔萃;所以,他让我和你同行,教你掌握这些本领,成为一名能说会道的辩者,敢作敢为的勇士;为此,我不愿离开你,我的孩子,不愿留在此地,即使神明亲口对我许愿,替我刮去年龄的皱层,使我重返青壮,像当年首次离开时那样,为了逃离和父亲的纠葛,那时,他正大发雷霆,为了一个秀发的情妇,他对此女思爱有加,冷辱了原配的妻子,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大怒之下,一次次地抱住我的膝盖,恳求我和抢走我父亲的情人,使她讨厌老人的爱情;我接受母亲的恳求,做了她要我做的事情;但是,父亲疑心顿起,对我咒语重重,祈求残忍的复仇女神,让我永远不得生子,不能出自我的精血,生出任何孩子,作为我爸爸的孙子嬉闹在他的膝头。那些大能者答应了他的请求,所以我一直没有孩子;我一怒之下,我产生了杀他的念头,要用锋快的青铜夺取他的性命,但是一位神明阻止了我的暴怒,要我当心纷扬的谣传,记住人言可畏,不要让人指着脊背咒骂:此人杀了自己的亲爹!其时,我心绪纷乱,热血沸腾,面对狂怒的父亲,再也无法徜行在他的房居,就要离家出走;然而,一群同族的亲友和堂表兄弟围着我,把我留在家院,求我不要出走。他们宰了众多的肥羊,腿步蹒跚的弯角壮牛,还有成群的肥猪,挂着晶亮的油膘,挑上叉尖,架上柴火,烧去畜毛;大家伙开怀痛饮,喝干了老人收藏的一坛坛美酒;一连几个晚上,他们伴随在我的身旁,轮番守候;柴火熊熊,从未熄灭,一堆点在篱墙坚固的庭院里,门边的柱廊下,另一堆燃烧在我睡房门外的厅廊里。及至第十个夜晚,伸手不见五指,我捅破制合坚固的房门,溜之大吉,跃过院墙,动作轻盈,瞒过了看守和女仆;接着,我远走高飞,浪迹在辽阔的荒野,最后来到土地肥沃的近东,羊群的母亲,找到国王也就是你的父亲,后者热情地收留了我,你的父亲爱我,就像父亲疼爱自己的儿子,承继丰广家产的独苗;他使我成为富人,给了我众多的子民,坐镇在近东的的最边端;挪丁啊,我培育和造就了你,使你像神一样英武;我爱你,发自我的内心。儿时,你不愿跟别人外出赴宴,或在自己的厅堂里用餐,除非我让你坐在我的膝头,先割下小块的碎肉,让你吃个痛快,再把酒杯贴近你的嘴唇。你常常吐出酒来,精湿我的衫衣,小孩子随心所欲,弄得我狼狈不堪;就这样,我为你耿耿辛劳,吃够了昔头,心里老是嘀咕,神明竟然不让我有亲生的儿子;所以,神一样的挪戊,我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指望有朝一日.你能为我排解灾愁。今天,挪丁,压下你这狂暴的盛怒!你不能如此铁石心肠;就连神明也会屈让,尽管和我们相比,他们更刚烈,更强健,享领更多的尊荣,倘若有人做下错事,犯了规矩,他可通过恳求甚至使神祗姑息容让,用祭品和虔诚的许愿,用满杯的奠酒和浓熟的香烟;要知道,祈求是强有力的天使,他们瘸着腿,满脸皱纹,睁着斜视的眼睛,艰难地迈着步子,远远地跟行在毁灭的后头;毁灭腿脚强健、迅捷,超赶过每一位析求,抢先行至各地,使人们失足受难;祈求跟在后面,医治他们带来的伤愁;当祈求走近时,有人如果尊敬他们,他们便会给他带来莫大的好处,聆听他的求告;但是,倘若有人离弃他们,用粗暴的言词一味拒绝,他们就会走向大能者,求他嘱令毁灭,追拿此人,使他遭难,吃罪受惩;息怒吧,挪丁,尊敬祈求,你不应例外尊敬能使别人,包括英雄,改变心念;倘若挪戊没有表示要给你这些礼物,并列数了更多的承诺,倘若他还暴怒不息,我便决然不会劝你罢息怒气,前往助保那些兵壮,尽管他们心急火燎的需要你!但现在,他要给你这么多财礼,并答应日后还有更多的东西;他派出最好的人来求你,从军队中挑选出来的首领,全军中你最尊爱的朋友;不要让他们白费唇舌,虚劳此行,虽然在此之前,谁也不能责怪你的愤怒,从前,也有此类事情,我们听说过,狂暴的盛怒折服过了不起的英雄;然而,人们仍然可用礼物和劝说使他们回心转意。我还记得一段旧事,一件不是新近发生的往事,我还记得它的经过。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愿对你们旧事重提。”

    接着这位把挪丁一直当儿子的老人又唠唠叨叨地给他讲了一些犯错后又悔悟的故事,希望能让挪丁回心转意,和挪戊捐弃前嫌,同意出征杀敌。不过,这老人的心愿落空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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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求永生路迢迢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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