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五章 开天
在世尊唤醒轮回记忆前,把他杀了,保住师父,是现在的陆灵蹊最想做的。 可是师叔的话,犹如当头一棒,让她不得不正视这件事的可行性。 人族走到如今不容易,哪怕她在这其中有很大的功劳,可真要让一庸知道世尊的轮回分身是师父,仙界的上上下下,只怕都支持让师父魂飞魄散! 陆灵蹊的脊背直发冷,灵力在身上过了好几下,才扬起笑脸,回到金风谷。 “过来,陪为师下盘棋!” 随庆知道徒弟不会甘心的,待要阻止吧,又怀疑不让她挣扎一段时间,忙上一段时间,万一有个什么……,徒弟以后会落下一辈子的遗憾。 他只能装着没看见,尽量以平和的心态,来面对她,“你宜法师叔说你不会下棋,为师今天就教教你。” “……不想学!” 有时间在棋上动脑子,她还不如再求求陆望老祖和宁老祖。 陆灵蹊坐下来的时候,往棋盘上一扒,把他的棋子都弄乱了,“师父,您跟我说说师伯呗!”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师父最大的弱点在师伯身上。 而且,师父的命是林师伯和楚师伯救下的,世尊凭什么来摘桃子? 陆灵蹊觉得,多了解故去的林师伯,有利于她在师父和世尊斗的时候,插上一脚。 “您说的好了,说不定,我转身就能给她收个徒孙儿。” 随庆:“……” 当他不知道,她打的小主意吗? 随庆有些哭笑不得,“你准备一肩挑两房?” “不是啊,我是您的徒弟,不过呢,我也是金风谷的谷主。” 陆灵蹊跟师父胡搅蛮缠,“我这个谷主,要给师伯收个徒孙儿,那是绝对没问题的。” “那还不如我自己帮她收。” “这么多年,您就收到我一个。”陆灵蹊帮他认清现实,“就是师伯在,肯定也会觉得,我比您靠谱!” “……哈哈哈!” 随庆一愣之后,大笑出声。 他收一个就够了。 这辈子,他最大的运气在徒弟身上。 “好吧!”他笑眯眯地道:“你说服我了。” 随庆在微笑中回忆。 回忆那个,带他打架,带他偷果子,带他烤竹鼠……,恣意洒脱的女孩。 这是一个长长的故事,前半段里,陆灵蹊陪着师父一起笑,后半段…… 准确的说,没有后半段。 结束的太仓促了。 不被人重视的金风谷,灵根资质都算不上优秀的师父,一不小心,不仅填上了师伯,还填上了师祖。 “你师祖如果不是仓促晋阶元婴,……是有机会的。” 随庆从来不敢忘,“那时候,你师伯在内门也渐露头角。” 如果师姐不曾替他死的话,那位楚师兄…… 随庆都有些说不下去了。 凭心而论,楚师兄比他更配师姐。 师姐死了,楚师兄也从此迁怒于他。 可是,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也不惜以命相救! 这条命,真的不属于他。 “世尊想要我的命,绝不可能,因为我的这条命里,不仅有你师祖师伯,还有你早就故去的楚师伯!” 他一直在替他们活。 他活着,他们就活着。 他不敢平庸,他努力的与天争命。 他们这么多人,不是世尊想夺,便能夺去的。 “师父,那……” 陆灵蹊正要说什么,宜法急切的声音从远方传来,“林蹊,惜时前辈有事找你。” “快去吧!有话,回头再说。” 随庆朝徒弟摆摆手。 陆灵蹊急忙赶往神道大殿,东偏殿里,传界香上,一个又一个文字正在成形。 “封了丹田,并不代表就不能再学神魂类功法。” 从南佳人那里听到随庆的事,宁知意甚为意外,当场以传界香联系自家娃,“如果觉得,现在学神魂类的功法已经迟了,那就用灵物。” 宁知意在这边道:“宁家世代,都被身体拖累,我决定转为鬼修,抛弃身体这个累赘前,就常服碧心果助长神魂。 林蹊,你不仅有碧心果,还有碧落仙泉水,这都是助长神魂的宝物,往你师父身上堆吧!” 不用猜,宁知意都知道,自家的孩子,不会不管随庆。 至于世尊的轮回分身…… 天地运转,生灵生灭,往复循环……,大家有的,只是现世的自己。 “我想堆的,可是师父不愿意,他担心最终便宜世尊。” 陆灵蹊跟自家老祖用传界香说话,“老祖,师父现在在用鬼宗役鬼的破月决,为了能更好的利用破月决,丹田灵力,现在起封到结丹中期。 但是,我感觉他用破月决,伤的不仅是世尊,更是他自己。” 师父连着几次用破月决,最后都把他自己麻倒了。 “老祖,您有比破月决更好的法决吗?” 更好的法决啊! 宁知意的眉头蹙了蹙,“我研究过千道宗鬼宗的破月决,它其实是从上古功法开天决演化而来。 开天决,一曰镇魔、二曰勾神、三曰破月、四曰灭元、五曰开天,是神魂类顶级功法,此功法,带有一定讨巧之力,现在想,也许跟美魂王也有一定的关系。 美魂王的魂力强盛,可能大半都因开天决而来,因为,大成之时,它能把对手的魂力尽数破开,精纯魂力收归己用。” 说到这里,她的面容一肃,“此功法,随庆现在学,或许有些迟,但是,并不代表就完全没有机会。 镇魔、勾神、破月,拿世尊没办法,但是灭元和开天就不一样了。” 说到这里,她也坐不住了,“林蹊,我马上把开天决交由常雨给你们送下去,跟你师父说,既然干了,那就没有后退之路,以碧心果和碧落仙泉水,辅佐开天决,哪怕只是习有小成,在感应到世尊的时候,先镇、后勾、再破,趁他稍有愣神的瞬间——灭元!” 她杀气腾腾,“哪怕随庆走不到最后一步的开天,借不到他的精纯魂力,只凭灭元一项,世尊也别想好过。” 仙路艰难,世尊想在半路上摘桃子,那是做梦! “好,您让常雨马上给我送过来。” 神陨地打不开,若是能打开…… 陆灵蹊求不了美魂王,现在只能求自家老祖了,“您对开天决有什么心得体会,也全都记上。” “老祖我是对你留手的人吗?” 宁知意一边传讯南佳人,让她马上过来一趟,一边道:“这开天决……,林蹊,你师父学的时候,你也要跟上。 如果可以的话,要比你师父学得更快更好。” 自家娃儿的心魔劫,她也惦记着呢。 “美魂王之所以会被人称为魔王,与此开天决未必没有关系,随庆现在的情况特殊,你顾着他的时候,也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 “您放心,我早就准备好了。” 而且,修有十面埋伏的她,在神魂方面,绝对完胜师父。 陆灵蹊给自家老祖保证,“我也用碧落仙泉水辅以开天决!” …… 时间在圣尊和世尊,都甚煎熬的情况下,一点点往前。 “拿着!” 圣尊思过来,想过去,到底先选择了相助,“轮回分身是你重新爬起来的最大契机。” 佐蒙一族落败于人族,被人族欺负,主要是因为世尊不行了。 如果他能重新起来…… 虚乘给他的一切,他们都能加倍,加十倍的还回去。 圣尊对此报了极大的希望,“这些都是助魂养魂之物。” 连碧落仙泉水,他都分了一部分给他。 当然更多的碧落仙泉水,圣尊都留给自己了。 从新生宇宙好不容易弄回来的碧落仙泉水,以前给世尊用了,后来,基本全是他自用,“世尊,你要相信,在召回你的轮回分身事上,我与你的利益是一致的。” “相信!” 世尊哪敢不相信? “我一直都是相信大哥的。” 漂亮话,谁都会说。 世尊看了一眼小几上的瓶瓶罐罐,心甚满意。 这些资源,他好长时间都没得到过了。 “待我好一点,再感应到轮回分身,一定请大哥相助!” “好!” 圣尊拍拍他的肩,“待你好了,我们兄弟重新携手,把人族……再按下去。” 这一次,他不会心慈手软。 天渊七界……,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不饶。 “是!” 世尊在圣尊眼中,看到了无限杀机与算计。 曾经的圣尊,可不会这般情绪外露。 现在…… 隐隐的,世尊感觉他的杀机与算计,有大半是对着他的。 毕竟,以雷霆手段对付人族的时候,必要有人承下天地因果。 一如当年,是他承下天地因果。 “只要我能召回轮回分魂,大哥让我往东,我必不往西。” 他可以往北,往南。 曾经一切都担下了,如今…… 世尊觉得,他要为自己多想想了。 “好,好兄弟!” 圣尊转身离开,小谷禁制关闭半晌,留在那里的一缕神识还能看到世尊一脸高兴,这才放下一点心。 他要让世尊把人族再按下去,把虚乘打得再不敢出界心空间。 威逼仙界各方,一如当年,把天渊七界的飞升修士,全都砸回天渊七界。 再来一场灭魔之战。 没有魔…… 圣尊想了想,目光投进了无尽宇宙。 那里,有的是可毁灭一界一域,甚至一个宇宙的虫怪。 …… 为防引起世尊警觉,常雨三天敲他一下的计划,还没开始,就自己叫停了。 师祖和师父的开天决,她也跟着看了几眼,不过,她现在没时间学,她现在的任务是盯着世尊。 “世尊今天在干什么?” “晒太阳!吃果子,吃点心,喝茶!” 广若感觉,世尊萎靡了几天,又复活了,现在的日子,过得比他不知快活了多少倍。 “跟昨天一样。” “有什么人去过小谷吗?” “没……” 广若正要摇头,又顿住了,面色一变,“圣尊来了。” 常雨心下一跳,“……小心点,盯过去的时候,不要做的太明显。” 虽然广若常借着神魂之便,过去串门,可是,最近串得太勤,常雨生怕引起世尊警觉。 “放心,他都不管我的。” 在世尊的眼中,他是个废人,是个比他还废的人。 广若甚不服气。 他废,都是因为他。 如果能拉着世尊一块儿废,对他而言,就是完美。 “那也要小心。” 常雨看他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抬手就是三根长针,没有半点犹豫的插进他的脑袋。 广若瞪着眼睛,昏沉下来。 常雨的心跳快了几拍,默数二十息后,这才起了三针,“广若,你该知道,我们在那边是有人的。” 她在他睁眼的时候,声音甚冷,“再敢不听话瞎来,你知道是什么后果的。” “……是是是!” 这姑奶奶真是不能惹。 广若连忙端正态度。 小谷中,又一轮对话早就开始。 “还是隐隐约约的,不过,比前半个月,好像又清晰了一点,感觉对方的法衣,像青色的了。” 青色法衣? 圣尊连忙想,天渊七界的飞升修士,都有谁喜欢穿青色法衣。 可惜,想了半天没头绪。 当然,随庆是喜欢穿青衣的。 不过,陆望也喜欢穿。 其他…… 重平好像也喜欢,甚至尚仙都有青色法衣。 下面人收来的资料里,人族男修,似乎都喜欢穿青衣。 尤其散修。 天渊七界的修士,基本没加入其他势力,可不就是散修吗? 圣尊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那就好。” 他很急,但是,没办法。 世尊的轮回分身,就是不能以常理度之。 “这瓶碧落仙泉水,你当善用。” 圣尊把自己的配给,都给他了。 他急切的想要帮世尊找到轮回分身。 “多谢大哥!” 世尊高高兴兴的接下他的碧落仙泉水。
第一一一六章 回家的大门
轮回分身?
三年?
广若好像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林蹊和常雨现在这么关注世尊呢,原来……
他的心跳正要加快,心情正要激动,连忙打住,在心里狂念静心咒。
臭丫头终于要栽在他手里了吧?
广若恨世尊,可是……,虽然被林蹊和常雨镇压多年,表面上,他已经唯唯诺诺的好像一条狗了,心里却无时无刻不想阴她们一把。
世尊的轮回分身是谁?
虽然不知道他的轮回分身是谁,但是,能让林蹊和常雨这么关注,定是她们身边的人,或许还是非常亲近的人。
啊啊啊~~~~
他报仇的机会来了。
广若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其实在尖叫。
“圣尊和世尊在谈什么轮回,什么分身……”
常雨神情莫辩,“接着说。”
“圣尊给他送助魂养魂的碧落仙泉一类宝物,世尊跟他说,给他五年,五年后,就是他们一起拿下轮回分身的时候。”
是吗?
常雨看着广若,她觉得,他这话里有水份,不过……
此人若是立准要骗她,那是绝对不会认的。
“广若,你撒谎的时候,看我的目光会不自觉的游离出去,你知道吗?”
“没有,我真的不敢撒谎。”
林蹊以前就这样炸过他,广若早防着了,他根本就没有游离,“我都恨死世尊了,我怎么还会帮他,你要不相信,我可以发誓,我们出家人不打诳语的。”
“出家人?”
常雨都要被他逗笑了,“你也配叫出家人?”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广若,我再问你一遍,世尊到底说的是几年?”
“……五年!”
广若咬着牙,不改口。
虽然他知道,常雨这人,笑得越是和善,出手越是狠毒。
但是他认了。
能用一段时间的皮肉之苦,把林蹊和常雨阴了,把天渊七界的某个人阴了,怎么算,怎么都值。
而且……
广若怀疑,等到世尊真的不好了,他连站在这里受刑的资格都没有。
人族也好,佐蒙人也好,打起来,打得越厉害,他的这条命就能保的越好。
“是吗?”
“我发誓!”
广若用恳求的眼睛看着她,“求你别打我,你知道,我怕打的,万一你一打,我顺着你的口风,随便更改时间……”
他咽口唾沫,“然后你又不相信,再打,我再改时间,我我……”
广若脸上浮出恐惧的表情,“那我真的要冤死了呀!”
常雨:“……”
她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
所有表情控制都很到位,似乎没半点破绽。
但是……
有一堆相互拖后腿,打起人来,六亲不认的师兄师姐和师弟,常雨太知道,某些人撒谎撒惯了,是可以做到面无表情的。
尤其涉及到世尊的轮回分身,广若就一点也不好奇吗?
他这般没有半点波澜的转述……
“那怎么办呢?”
常雨笑眯眯地抽出五根银针,“我就喜欢打你,而且,我在这里的责任之一,就是打你。”
广若:“……”
这真是一个魔鬼。
他反驳不了她。
一庸和鲁善,以及法如寺的一群人,还有曾经对他好的一群人,都希望,他在这里过得越凄惨越好。
“我我,我都给你一字不漏的传圣尊和世尊的对话了。”
“那又怎么样?”
常雨一抬手,五根银针缓缓的飞在广若的面前,“你说破天,我也不相信,你的话,不管是我,还是我师父,我们从来都只信三成。”
广若:“……”
他忍不住的想把脑袋往后缩一缩,可是,缩不动,“别,我最近虚了。”
他颤声道:“而且,这身体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我若是虚的太狠了,世尊拿到轮回分身,可能马上就能欺过来,把我彻底吸走了。”
这身体不是他一个人的。
虽然他对那个始终沉睡的人甚为恐惧,可是,广若也清楚,不管是林蹊还是常雨,都不想伤害他。
甚至,他和世尊的神魂,老是被偷,还是林蹊在里面做了什么。
“常雨,你该知道的,我不能死啊!”
“放心,死不了的。”
说话间,她已迅速动手。
凄厉的惨叫,从神魂的某一处传来,躺着的世尊,微微笑了笑。
广若最近老来瞅他,他是傻子吗?
三年……
年……
哼哼,就是他通过广若,要告诉林蹊的。
那天晕的不太对。
他能感觉到广若在偷窥,随庆什么都感觉不到吗?
能养出林蹊那样的徒弟,能以道门大修的身份,和魔门的风门处的那般好,他那个人本身就不是能以常理度之。
就是这个轮回分身出问题,他才空有圣者之名。
世尊虽然万分期待跟林蹊见面的那一天,可是,越是期待,对随庆……,就越是慎重!
机会于他,只有一次。
最强分身不论是谁,都不会理他了。
广若只是拖累。
世尊摸了摸心脏处,努力告诉自己要稳住。
隐隐的,他感觉,轮回分身与随庆的问题,可能与天渊七界的天道还有些牵扯。
因和果,从来都是一体的。
没有因,就不可能有果。
轮回分身是在月亮宫出事的,而月亮宫的林薇……
世尊一边晒太阳,一边忍着脑袋深处传来的种种钝痛,回想当年的林薇。
月亮宫被灭门了,林薇重回外域战场的时候,简直疯魔了。
原本……
想到那次莫名放过林薇,世尊的面上,就忍不住的有些古怪。
人族与他们佐蒙人还有个最大的不同,便是‘情’!
他的轮回分身……
世尊的嘴角忍不住的扯了扯。
想要完全拿回主动权,似乎,他还需要知道神陨地的消息。
“安画!”
看到过来的安画,世尊的嘴角翘了翘,“你来的正好,让我们的人,帮忙传一下,天渊七界神陨地将出的消息。”
什么?
安画的脚步一顿,她后悔来了。
族里在人族没什么人手了,现在传流言……
“神陨地……真的要出来了吗?”
“不知道!也许还需要一段时间。”
世尊算着界心回归的日子,“界心回归,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复。”
而且,那界心在新生宇宙那么长时间,新生宇宙都没有迅速圆满,显然被混沌巨魔人伤的厉害!
“这事你不必管,你只要帮老夫传神陨地将出的消息就成。”
他需要打草惊蛇。
“对了,增加可信度的时候,可以告诉别人,消息来自天渊七界的朋友。”
人族陈兵铃山时,天渊七界的修士四处乱窜,结交了不少人,正好混水摸鱼一下。
“那……”
安画想了想,“师叔,您传这个消息,是想让虚乘和一庸召见林蹊,亲自过问吗?”
“……你要这样想,也行!”
世尊笑笑,“我们总要给林蹊找点事,太闲了,她就要把时间全用在修炼上了。”
这?
安画心头一懔,“师叔,我这就吩咐下去。”
林蹊的修为,是梗在她心头一根刺!
她亲眼看着她,从结丹中期,走到如今的。
再不拦一拦……
安画急匆匆的离开,数天后,有关神陨地将出的八卦流言,从太疏宗几个小坊市,慢慢的往仙界各方铺开。
一庸当然关注这事。
事实上,托天庙出现金色霞光的时候,各方大佬就都在猜测,八臂神猿是不是更厉害了,神陨地曾经死难的人,是不是要被林蹊捞出来了。
毕竟,她往那里填了那么多宝物。
“知道林蹊现在在哪吗?”
一庸知道,谈钟音有时候,会跟他阳奉阴违,干脆跑刑堂问鲁善。
“她是自由人,我也不好时时关注!”
鲁善对接任林蹊的常雨,也甚为喜欢,“你找她有事?”
“看看吧!”
一庸扔给他一枚玉简,“神陨地诸位道友的事,我们要做到心中有数!”
“……他们没记忆!”
鲁善沉默了一会,“而且,修为也未必在。”
就算在,又如何?
鲁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问林蹊,林蹊只怕也不知道,那里具体如何了。”
“……她跟你说过什么?”
一庸看向他,“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着,银月仙子那里,虚乘只怕要亲自去见一见。
你也知道我们的圣者……”
一庸叹了一口气,“虽然这些年很不错,但是,你我都知道,他在银月仙子那里,落下了心魔!”
以前还能自欺欺人一把,可是,林蹊的一系列操作,连自欺欺人,他们都做不到了。
一庸以己度人,怀疑虚乘跟他一样后悔了。
神陨地不出则罢,若是出来,虚乘肯定会第一时间赶过去。
“我们谁都没听林蹊说神陨地什么时候出来,这流言……”
一庸又叹了一口气,“我老担心,这里面有佐蒙人的手笔。你看看世尊,看看圣尊,当知道,圣者的心一旦出现破绽,那就是致命的。”
圣尊被困于‘最强分身’。
整个佐蒙一族,都因为这‘最强分身’人心惶惶!
“我们难保圣尊不会在虚乘赶往天渊七界的路上,或者回来的路上,堵住他,说些让他受不住的话。”
这?
鲁善的眉头拧了起来,“我不知道林蹊去哪了,但是,常雨肯定知道,我把常雨叫来,你亲自问吧!”
可惜,他们没找着她。
常雨现在比较忙。
她不相信广若,师祖和师父也未必信广若,但是,大家又没有其他的渠道查世尊,那她只能另想办法。
“……回天渊七界?”
柳酒儿呆了,她好好的,回去干嘛?
虽然界心已经回归,但是,想让天渊七界的灵气如仙界这燕,没有万年,也定要好几千年才成。
“我为什么要回去啊?”
“帮忙看着我师祖和师父!”
常雨一副信任她的样子,“我师祖现在的情况太要命了,虽然世尊是圣者,不太好算,但是,我师父是天道亲闺女,师叔您在她那里算的话,也许什么事都不会有。”
柳酒儿:“……”
继宗门和师长师兄师姐们之后,她还要被自家师侄逼的没路可走。
她咽了一口唾沫,反驳的话,却说不出来。
随庆师伯是世尊的轮回分身,这个问题,若是不解决好……
“那……,”柳酒儿向自家师姐投了一个求救的眼神,但师姐好像也是支持常雨的,“那我就回去。”
师姐还很欣慰常雨能想到这办法。
柳酒儿虽然觉得,自己也应该欣慰,但是,被打包下去的是她啊!
“回吧!”
柳酒儿回去,南佳人也觉得,自己能放心些,“回去也不能不修炼!”她朝师妹伸手,“有没有什么不用的?我给你换仙石,回去用仙石修炼!”
“不用吧!我还有不少仙石。”
她在幽古战场赚了不少。
虽然飞升以来,花了一些,但大头还在。
“走吧!”
既然决定了,那就早点回去。
……
半晌后,一庸和鲁善偷着围观常雨借用天罚狱,所柳酒儿送了下去。
两人对她们的操作无语的很,这人人畏惧的天罚狱,怎么就成了她们回家的大门?
“你是刑堂堂主,”一庸瞄着鲁善,“你不管管?”
“咳咳!”
鲁善轻咳两声,“我们谁没利用自己手上的路子,干点私事?”
不过是借个路罢了。
虽然跑刑堂借路……
“你没看,她还跟飞南报备了吗?”
人家也不是一点规矩都不懂,“我们还是想想,柳酒儿这时候回去做什么吧!”
“你是说……”
一庸蹙眉,“林蹊遇到麻烦了?”
找常雨的这段时间,他们已经从飞南那里知道,林蹊两个多月前就回去了。
“瞧你这话说的。”
鲁善摇头,“在仙界,林蹊都难遇到麻烦,更何况天渊七界了。”
他现在真的怀疑,神陨地要出来了。
“我觉得吧,林蹊也拿不准神陨地的具体情况,所以,让柳酒儿下去,帮她算算!”
小神算子呢。
“柳酒儿算卦的本事,也许已经不差黄梁老头了。”
常雨常去见黄梁老头,两人的关系,似乎也不一般。
鲁善其实很欣慰,他只要出一个安全的天罚狱就行,“一庸,银月那里的事,我们管已经不合适!
你去找阿菇娜吧,我们的圣者,在银月的事上,不一定听我们的,但是,一定会听阿菇娜的。”
第一一一七章 真广若
五年?
听着柳酒儿帮忙传述的话,随庆和陆灵蹊对视了一眼,都怀疑,他们只有五个月。
不管是广若,还是世尊,都不会跟他们说实话,所以,五个月的时间,他们可能还要缩短一些。
好在开天决,于如今的他们而言,不算太难。
尤其有碧落仙泉水这等助魂养魂的宝物在,短短几天功夫,师徒二人,在镇魔、勾神一道上,都小有成就,已经在往破月上使劲。
配合陆灵蹊和随庆练习的,当然还是宜法。
这不同于自己朝自己动手。
至少自己朝自己动手时,宜法只是想试验一下,现在……,她是全力防御。
随庆和陆灵蹊把修为按在结丹,宜法便把神魂防御放在元婴。
当他们转到元婴,她便把神魂防御放到化神。
毕竟世尊是圣者,哪怕神魂受创,可能也比他们想象的高。
“五年,我们要打折再打折。”
宜法很高兴,柳酒儿能回来。
她回来了,当陪练的,就可以是两个人了。
“不过,再打折,一个月的时间也应该会有的。”
世尊想在魂力更强劲的时候动手,随庆也一样。
现在大家都在争取时间,只看谁能争到的多。
“酒儿,你回来的正好,我们一起陪他们师徒练功!”
天渊七界还有界域保护,等到随庆和林蹊在元婴的修为上用开天决,能触动她化神后期的神魂防御时,他们就要把修为再往下降。
开天决对付的是世尊!
他们修为的差距必须拉大一点。
她的神魂防御在化神境后期,林蹊和随庆的修为,按到筑基时,却还能触动她,才是他们真正能反击世尊的时候。
虽然宜法怀疑,这时间,随庆可能争取不到,但现在是能争多少是多少。
“这段时间,可把我整惨了。”
柳酒儿:“……”
她回来不是给师伯算时间的吗?
“咳~”
她鼓起勇气给自己争取,“广若给的时间不可信,但是,我可以试着算一算的。”
“算?”
陆灵蹊鄙视往她这里凑的师妹,“你确定要在我这里算世尊?”
呃~
不行吗?
虽然冒险了点。
但是,不试怎么知道呢?
常雨让她下来,就是让她帮忙算的呀!
“算不了世尊……”
柳酒儿的眼睛在师伯和师姐身上转一圈,到底也没敢提师伯,“我可以算师姐你呀!”
“算我?”
“可行!”随庆在徒弟拢眉前,先开口道:“林蹊,你和酒儿到云荡峰顶试一下,不管结果如何,都不必告诉我了。”
他要防着世尊,从他这里知道什么。
“是!”
陆灵蹊站起来,拉着柳酒儿就风风火火地冲向云荡峰顶。
“我的情况,你都知道,现在就开始吧!”
她做了不少师父和师叔都不知道的准备。
但是吧……
不仅她有不安,师父和师叔,也都有不安。
虽然他们都努力的安慰自己,世尊这个圣者不太行了,但是,人家曾分魂无数,在神魂上的研究上,可能不下于美魂王。
“师姐,你坐!”
在自家峰头,柳酒儿的心,到底安了许多。
三枚玉玄龟甲被她拿到手上时,她温柔、腼腆的面容猛的一变,气势马上就出来了。
“上一次,你们回来的时候,我给你算了天山遁。”
天山遁不是好卦。
是她给师姐算卦以来,最差的卦了。
“如果这一次,还是天山遁一类的下卦,师姐,我就只能说,你命中是有一劫,此劫……若强力避开,可能还会引出更加不可测的事来。”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只有一个一。
“天地有因果,有些果……我们谁都避不开!”
圣者都避不开,更何况他们了。
随庆师伯是师姐的亲师父,他们之间的因果线……,柳酒儿不敢妄断。
“师姐,我说的这些,你可明白?”
“……明白!”
陆灵蹊点头,“你动手吧!”
柳酒儿默祝四方半晌,这才撒下一卦!
陆灵蹊不懂这个,但是,她能看得出,师妹的面色不好。
“此为……风水涣!”
柳酒儿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跟天山遁一样,是下下卦!”
陆灵蹊:“……”
她的脊背再次爬上一股子寒意。
“此卦三阴三阳,风在水上行,有推波助澜之效,致……四方流溢!”
涣,为水流流散之意!
看到师姐面色发白,柳酒儿顿了顿,没说出来,“不过,师姐,跟天山遁一样,此卦也不是一差到底。
此卦恰在四阴之象,只要你能用积极的手段和方法克服,战胜弊端,挽救涣散,必能转危为安!
所以,你和师伯的开天决,不能放下,要以更加积极的态度,努力练习!”
她要跟宜法师伯一样可怜了。
但到了这时,柳酒不想退,也不敢退了。
“师姐,整整你的面色,我们回金风谷!”
柳酒儿一点时间,都不想耽搁。
“行吧!”
陆灵蹊揉了揉脸,灵力也在身上过了两圈,“你也整整你的面色!”
“我……我有些怕你们的开天决!”
虽然打定了主意,要陪他们积极面对,可是,一想到,师伯和师姐要对她的神魂动手,柳酒儿还是忍不住的有些腿软。
“放心,你刚开始陪练,我和师父,都不会对你下狠手的。”
对宜法师叔出手的时候,他们都只是慢慢加强的。
“我和师父会把神魂之力也压制到筑基境,你……先按到元婴境。”
这样啊!
柳酒儿大松一口气,站到她飘飞的花雨上,“你们和宜法师伯现在都练到了哪里?”
“我比师父厉害,宜法师叔私底下跟我说,同样的神魂元婴境,师父以开天决镇魔、勾魂、破月的时候,差我许多。”
“我猜也是这样。”
不跟随庆师伯说,随庆师伯就不知道吗?
肯定是知道的。
十面埋伏同阶无敌,却没几个人能习,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大家的神魂强度不够。
无法驾驭十个百个复合大阵。
“我会努力跟宜法师伯靠拢的。”
宜法师伯怎么做,她就怎么做。
“师姐,青主儿呢?”
“我在这!”
青主儿的声音,从大袖中传来,“我会陪着林蹊的。”
如果有时间,最好是,灵蹊和师父都把修为提到化神大圆满,朝她出手一次。
让她借用开天决,了解一下世尊的魂力。
“……你也要注意安全!”
师姐有难,做为契约木灵,必受一定的牵累!
“师姐,我这里有一枚碧晶麟火玉,可挡世间一切至阳之火。”
柳酒儿已经知道,当初师姐赠送的结金果和碧心果,全是青主儿灵植空间的。
成仙了,她们还转送了她一枚美人果。
难得她也有能送她们的宝物,柳酒儿大气的很,“木灵怕火,主儿,你拿着。”
一枚青红色,特别温润的小玉落到陆灵蹊的手上,“谢了!”
青主儿的安全,一直都是陆灵蹊考虑最多的。
“主儿,拿着!”
碧晶麟火玉塞进大袖,青主儿甜甜的声音传来,“多谢柳师姐!”
碧晶麟火玉,她们还真没有。
……
佐蒙族地,世尊还在晒太阳!
他最近狂爱晒太阳。
晒完前面,还想扒着,反过来,让太阳再晒晒背!
这似乎……也不太对劲。
世尊偷着往随庆那里看了一眼,发现,他根本没晒太阳!
他扒在躺椅上,以背对太阳的时候,忍不住的又想到了还在神陨地的林薇!
“世尊,你有觉得,你最近……很不对劲吗?”
圣尊不相信他,这段时间,虽然人没来,可是神识一天三查!
世尊晒完前面,又晒后面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对劲。
“大哥来了?”
世尊连忙招呼,“坐!”他指向小几那一边的椅子,“能够查知天渊七界的轮回分身,我高兴!
当然,我这样可能是有不对,不过,你想想广若现在在哪?
他在天罚狱呢。”
世尊叹了一口气,“他在那里,那么多年了,也许一直关在便于以雷力异传的阴冷潮湿之地。”
是吗?
圣尊有些不信。
但是,他抓不到破绽,“说来,广若被折磨这么多年,也应该比之前虚弱了好些才是,你……”
“我试过无数次,不行!”
世尊摇头,“广若不想死,他有他自己的意识,而且除了他,他的那具身体里,还有原身的意识!”
当年为骗过元爻和虚乘,他们就没敢动广若身体的本尊!
当年成功了。
可惜,当年有多成功,现在就有多麻烦。
每次过去,他都要丢一缕魂力,就跟林蹊当初对他用那什么针一般。
“那个人……,于现在的我和广若来说,都是天大的威胁!”
可惜,他们已经除不掉了。
“他现在在沉睡,可是,魂力……越来越强,感觉已经快要赶超广若!”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还不醒,但是,世尊一样怀疑,等他醒来的那一刻,就是他和广若特别危险的时候。
“大哥……”
世尊叹了一口气,“你还记得自己成圣的过程吗?”
成圣的过程?
圣尊的眉头拢了拢。
他成圣的过程,没什么好说的。
他也一直没有跟族人分享过。
但是,圣尊怀疑,世尊是知道的。
“你是怀疑,那个沉睡的真广若,因为不沾世间其他因果,未来……大有可期?”
“是!”
世尊点头,“虽然我们每个人的成圣路都不一样,但是,不沾或少沾世间因果,却更有机会。
就好像虚乘一般,他为什么能够成圣?
普普通通,平凡无奇,心无大志,随遇而安……”
扔在人堆里,几乎没人注意的存在,可就是那样的存在,就那么顺着银月仙子的东风,一路向上,糊里糊涂的成了可与天地同寿的圣者。
“一个字代替,就是怂!”
世尊没看到,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圣尊面上闪过的一抹阴沉,“一直到现在,了解虚乘的,恐怕都不理解,他是怎么成圣的。”
隐隐的,他其实有些慕虚乘!
一路走的太轻松了。
一辈子最大的磋磨,只在银月仙子下界之后。
那还是他自个作的。
“同样,真正的广若,虽然沉睡,可是,我感觉,他在陪同广若成长。”
以前,他只是陪同广若,现在……
世尊觉得,对方的手已经伸到他这里了。
“……广若现在成长不了吧?”
圣尊蹙眉看着他。
他能感觉到世尊对那人的忌惮。
这世上,能让世尊忌惮的人……
“他在你这里……”他试探的问,“也得到了成长?”
“是!”
世尊叹了一口气,“现在我已经不敢到他那里去了……”
他把和广若曾经的协议说出来,把他的付出说出来。
“我与广若,可以说都着了他的道!”
“广若……太蠢了。”
圣尊胸口鼓荡,“他那样苟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好好的分魂,居然跟本尊是圣者的主魂相抗,还他娘的抗赢了。
“你不必过去,就在这边问问他,到底还有什么放不下?”
“问过!”
世尊什么办法都想尽了,“他恨我,恨你,恨我们佐蒙人。”
被自己的分魂恨,广若可能不是第一个。
世尊也是无奈,“他觉得,当年的他,若是没有觉醒记忆,会是法如寺最有前途的弟子,会是虚乘最疼爱的后辈,前途一片大好。
是我们毁了他,让他成了人人笑话的蠢人,怕死的混蛋,再不复高人形象!”
是这样吗?
圣尊有一瞬间的无言,“……当年,钟应求毁月亮宫,是不是后悔了?”
所以,才不管主魂召唤,跑去轮回了。
“应该是的吧?”
世尊苦笑,“我在他那里,感觉到了一抹情!”
他们佐蒙人怎么能动男女之情?
这情一动……
“人族……,就这个最让人烦!”
世尊也是无奈,“他觉得,当年的他,若是没有觉醒记忆,会是法如寺最有前途的弟子,会是虚乘最疼爱的后辈,前途一片大好。世尊也是无奈,“他觉得,当年的他,若是没有觉醒记忆,会是法如寺最有前途的弟子,会是虚乘最疼爱的后辈,前途一片大好。
第一一一八章 图穷
时间在世尊期待,随庆警惕间,慢慢溜走。
两边都在努力的养魂,不过,相比于随庆,世尊要艰难许多许多。
以前花大把资源,没养好的他,得不到族里更多的供奉,圣尊对他的态度表面虽有缓和,暗里……却处处杀机。
他不相信安画,如今的安画,在他眼里,就是圣尊的探子。不相信广若,那家伙现在常常过来瞄一眼,十有**是当了常雨的探子。
天下之大……
看着再次陪过来的圣尊,刚受了一波神魂重刑的世尊疲累至极,干脆闭上了眼睛。
“金仙试练域里,我们已经有人陨落了。”
圣尊今天的心情非常不好,“世尊,你那边还没什么动静吗?”
“……快了。”
曾经那么耐心的圣尊,现在连短短几年都不愿给他了。
有广若这个前车之鉴的蠢货分身在,看了他一眼的世尊也不得不怀疑,他真是自己的最强分身了。
“轮回分身可能是我们唯一的翻盘机会,不容半点错失!”
这?
圣尊阴沉的脸上,到底因为他的这句话,闪过一抹犹豫,“天地有因果,你天渊七界的轮回分身……有想过具体是谁吗?”
“暂时不知道!”
世尊脑壳深处,还有一阵又一阵的钝痛,它们密集的可怕。
“不过……”
他现在只想早点把圣尊打发走,“不过,与我牵扯因果最多的是林蹊!”
“你怀疑随庆?”
圣尊心下大喜,世尊跟他想到一块了,“我查过,他最喜欢穿青衣。”
“……有可能是他,但是,也有可能是林蹊从不示人的父亲!”
世尊喘了一口气,“你容我一点时间,待我查清楚了,就是我们一举动手的时候。”
今天这一关算是过了,常雨再不按牌一是出牌,二十天总要容他的。
“对了,我已经跟鄢青说了,真到了要动手的时候,他会过来,给我们护关!”
有鄢青在,圣尊对他再有杀心,也会缩着点的。
“……我就说,族里怎么连我的配给都缩减了。”
圣尊的眼睛眯了眯,按下心里的躁意,“不过,跟鄢青说了也好,有他在,可以弹压长老团所有未出战的金仙长老。”
鄢青这一会,只怕已经跟那些家伙报过喜了。
哼!
怪不得,金仙试练域死人,他们也都稳的好好的呢。
原来是觉得,世尊又可以了吗?
圣尊心里一阵羞恼、愤怒!
“是!鄢青还不错!”
还在跟脑海深处痛苦对抗的世尊,没注意圣尊的脸色。
鄢青把族里的供给,大部分全给他,本就是应该的。
他重新站起来,于族里,于圣尊,暂时都只有好处,而无一丝坏处,“大哥,你要是觉得,我们在金仙试练域死的人有些亏,就去找虚乘来一架,他这一会……应该已经知道神陨地将出的消息了。”
世尊喘了一口气,“我猜,他在等银月回来,又怕她回来。”
人性的善与恶,往往都只在一念之间,只要能善用他们的情绪,那么一切就都可以掌握了。
“这个时候的他,最好对付了。”
圣尊:“……”
他觉他世尊的话有理,可是为什么是世尊想的?
他在小谷半晌,转个头就去找虚乘……
鄢青那些人精子随便猜猜只怕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说的,我有想过。”
圣尊垂了垂眼,“不过,虚乘近来聪明了,再加上阿菇娜出身天渊七界,背后站着林蹊、南佳人那些人,想以银月仙子挑拨,已经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是不容易,但是不试,又怎么知道呢?
世尊都想骂人,可恨形势比人强,他也只能哄着,“……只要把他引出来,再跟他说说界心的事,或许……,虚乘还会与阿菇娜离心。”
林蹊偷界心,阿菇娜真就一点也不知道吗?
“就算虚乘和阿菇娜不会离心,以界心挑拨阿菇娜与林蹊那些天渊七界的修士离心,于我们也是一件好事!”
世尊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再好的机会,再好的条件,心情浮躁的圣尊,只怕都把握不住。
“虚乘掌握这方宇宙的界心,你觉得,他一点也不知道天渊七界的异常吗?”
圣尊持怀疑态度,“你看他对阿菇娜的态度,对林蹊那些人的态度,就该知道,他一直都有补偿的心理在。
天渊七界界心的问题……
或许他早就知道,只是他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是吗?
有些可能!
世尊正要开口说什么,神魂深处又是一阵控制不住的钝痛,痛的他失了颜色,失了声。
“算了,你还是好好养魂吧!”
圣尊不给他再开口的机会,站起来转身就走。
他不相信,世尊能想到的事,他会想不到。
圣尊一直觉得,世尊之所以能想到,是因为他闲。
他一天到晚的躺在那里,不想事,能干嘛呢?
圣尊觉得,他被族务影响了心情,操心金仙试练域,分心太多,才一时没想起来。
回到殿里,他一直忍了半天,这才一闪消失。
身处大树界心的虚乘,第一时间感觉不对,守株待兔的在仙盟坊市的上空拦住了他。
“圣尊,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呵呵,一段时间没见,老夫有些想念你了。”
圣尊面上笑呵呵的,“虚乘,老实说,你最近的日子不好过吧?”
他最近的日子?
虚乘回以微笑,“你没看老夫长胖了吗?老夫最近啊,吃的好,喝的好,总之什么都好。”
虽然不知道金仙试练域的具体情况,但是,仙盟和各宗进去的人,魂火都是正常的。
这就行了。
“你如此这般闯过来,老夫是不是可以反猜猜,你最近的日子还是过得不太好?”
圣尊:“……”
这是他不想见虚乘的原因之一。
如今这个人的嘴巴,有如利刃,常常插的他心头摘血。
“那你可猜错了。”
圣尊努力的表持住微笑,“老夫这次过来,是要提醒你一句,天渊七界的界心问题。”
噢?
如果是以前,虚乘会有些慌,但是现在嘛……
“不管界心最终如何,那都是我们人族内部的事。”
混沌巨魔人种前因,得今果,所以,就像徒弟说的,天渊七界的界心,回归天渊七界,有什么问题?
界心是一方宇宙的选择,任何个人,或者族群,妄想强力干涉,最终都不会有好下场。
阿菇娜要他挺直腰板,不用心虚。
反正界心有异的时候,他不在家。
现在发现,不主动告诉大家,也是因为,他们的大树界心与天渊七界的界心,本就是和平共处的。
做为圣者,强力干涉界心,是怕人族的日子过得太好了?
虚乘有徒弟在,那是什么都不怕的,“你们佐蒙人好好缩在你们的族地,过你们的日子就好,老夫这里,就不用你假惺惺的提醒了。”
“……是吗?”
圣尊不置可否,“虚乘,那你想过,银月从神陨地出来,会是什么样吗?你不会以为,她失了记忆,只要你一示好,她就还是你的乖乖徒弟吧?”
说到这里,他笑了,“看在这么多年的交情上,老夫给你一个忠告,没了记忆,并不代表就没了脑子。”
脑子是个好东西。
可惜虚乘没有。
“阿菇娜算是你徒弟不假,但她……也出身天渊七界。”
圣尊笑眯眯的,“天渊七界重新拥有界心,就凭林蹊那些人的手段,食灵蜿虫一定管够,也许要不了多少年,银月会在天渊七界,阿菇娜……同样!”
虚乘:“……”
他想过这个问题。
不管两个徒弟怎么选择,他都只会尊重,不会阻止!
吃过一次亏,害了大徒弟的虚乘,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他只想两个徒弟都好好的。
大徒弟好好的,小徒弟也好好的。
小徒弟得了大徒弟的天狼弓,大徒弟出来,可能没有称手的法宝,是他这个做师父的要考虑的问题。
为了大徒弟的法宝,他可是把自己的收藏全都扒拉了一遍,正在请器堂张川汇合器堂诸多炼器大师,帮忙炼制太阴弓。
银月一直不喜欢天狼这个名字,说它太凶了,未来可能会有一伤。
这也是仙界很多人的认知,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再炼的太阴弓,太阴二字,正合银月之名,虚乘很满意的,“那正好,老夫偶尔还能愉快的串个门。”
想乱他的心?
曾经被他们骗过的虚乘,怎会让圣尊再如意?
“你的所谓忠告,老夫收到了,不过……”
虚乘笑眯眯的,“这都是老夫自己的事,你有那闲心替老夫操心,还不如好好操心操心你自己。
说起来,圣尊……,其实你不适合玩脑子,自从世尊不行了,你看看你……,啧啧!”
没有说完的话,让圣尊脑补的更多,一瞬间,他脸上的微笑再也维持不起来,变成了阴狠。
“看看,你这变脸的速度也有些快啊!”
虚乘笑得更开心了,“到了我们这一步,这般控制不住情绪,也是入魔的一种表情,圣尊,你当心迎来焚心焚神之劫啊!”
什么焚心焚神之劫?
圣尊一个字都不相信。
这传说中的劫,如果真的有,虚乘……早就应该受过了。
可是离了银月,这般软弱的他,愣是坚持了这么多年,还反过跟他分庭抗礼了,显然,这就是个传说。
“虚乘,你在放什么屁呢。”
圣尊冷笑一声,“当年,你和银月反目,都不曾有焚心焚神之劫,如今……”
“不相信就算了。”
虚乘打断,“总之,我这里不欢迎你,你还是从哪来,回哪去的好。”
如果想干一架,他也不会奉陪!
“别忘了,我们两族才签过的协议!”
金仙试练域的百年试练,两族彼此克制,共同保护仙界山山水水。
“你要想让我们重新陈兵铃山……”
“老夫今日来此,只为会会你这老友!”
“哈哈哈!”
虚乘大笑,“老友?”他的面容一整,变得恶狠狠,“狗屁,在老夫这里,你们……是恶客!”
狗屎的老友。
“以前老夫不敢说这话,但是现在嘛……”
现在?
是说他不怎么样吗?
已经敏感异常的圣尊,现在什么都能拉到自己身上。
他的面色更难看了,“想打架?来来来,我们到上面打。”
“这些年,我们打的还少吗?”
虚乘冷笑,“一直以来,你想在我这里找什么脸面,都没找着,建议……,回去找你家的世尊去,在他那里,你一定能把威风找回去。”
圣尊:“……”
他的一身法袍,无风鼓荡,阴狠的样子,似乎随时都要发出最强一击。
可是,他站在原地半晌,始终没有打出来。
两族协议,暂时于他们是有利的。
真要在这里动手,就是逼着人族马上跟他们打起来。
听说亲善人族的季晚,代表混沌巨魔族,正出使仙界,万一两族联手……
圣尊憋憋屈屈的按下胸中的那口气,重整了面色,“你真以为世尊再也起不来了?”
他拂拂衣袖,学着虚乘曾经受过气,又忍回去的样子,“虚乘,事无绝对!天地有因果,这因……既然牵扯上了,就不可能有谁能全身而退!”
他等着林蹊被世尊喊徒弟,喊女儿的那一天。
到了那一天,他倒要看看,虚乘是什么表情,阿菇娜是什么表情。
虚乘目送圣尊退走,面上却难得的,没有轻松之色。
圣尊后面的话……在说谁?
他吗?
虽然因为银月,应该有他一份,可是下意识的,虚乘觉得,说的不是他。
那说的是谁?
天地间的因果,是自然演化,无数生灵参与的过程。
所以,说的还是天渊七界吗?
虚乘知道,林蹊从天罚狱回去了,千道宗随庆、宜法,甚至柳酒儿也跟着回去了。
那里……是不是还发生了徒弟阿菇娜不知道的事?
圣尊近来的脾气并不好,可是今天一点场子没找到,架也没打成,就这么退走……
虚乘总感觉有些不对。
难不成世尊和圣尊要合并为一人了?
想到这里,虚乘再也站不住,转身就往刑堂去。
第一一一九章 匕见
合并成一人?
鲁善被虚乘的脑洞吓了一跳。
但是吧……
“佐蒙一族冒不起这个险的,不说世尊那里还有广若这个拖累,就是圣尊……,想让他屈就于早就不太行的世尊处,他肯定也不会愿意!”
这?
倒也是。
虚乘有些烦,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广若那里,常雨最近有什么动作吗?”
“您是不放心常雨吗?”
鲁善对她可是一百二十个放心,当下笑着道:“那孩子也是个稳重的,背后是林蹊、南佳人,不仅如此,她还和老算卦的关系不错!”
有他们在,常雨是不可能犯错的。
“这样说……”虚乘沉吟了一下,“天罚狱那里,你是一点没关注?”
常雨背后站着谁,他当然知道,他还利用过黄梁帮忙传过话呢。
“鲁善,你该知道广若的重要性!”
他们现在能压着佐蒙人,主在世尊。
世尊爬不起来了。
“不敢忘!”
鲁善严肃起来,“正是因为不敢忘,所以,我才万分相信林蹊和常雨。”
世尊等于是林蹊一个人拿下来的,她的背后站着美魂王,站着神陨地里的老朋友。
他希望能给她全部的自由,而不是一堆的条条框框。
“您刚和圣尊吵过架吧?”
鲁善忍不住怀疑,圣尊又给他们的圣者下了什么套子,“圣尊的话,您一个字也不需要相信!他就是希望,在您和天渊七界的修士之间,多埋点障碍!”
是这样吗?
虚乘的眉头高高拢起。
他想反驳鲁善,却也明白,他说的有一定道理。
只是鲁善不知道,林蹊正在做的事……关系到什么。
那孩子一直以来都挺顺的,若是心大了,想把世尊一劳永逸……
“老夫也没有别的意思,你把常雨喊来,老夫跟她说说话!”
他不想进天罚狱!
广若在那里,看到广若,万一听到他说什么,虚乘怕自己的心再起波澜!
“……是!”
鲁善拒绝不了,不过,看常雨对付广若的样子,他怀疑,他们的圣者若是说了什么过份的话,人家能立马跟阿菇娜告状。
他们所有人都拿虚乘没办法,阿菇娜不一样。
鲁善放心大胆的去喊人了。
与此同时,吃了一肚子气,重回族地的圣尊,在殿内转过来,转过去,无法排解心中的愤、怒、忧、恨……还有羞!
他真的不如世尊吗?
他真是只是他的最强分身吗?
不可能的,他是圣者,如果连他都只是世尊的分身,那世尊巅峰的时候,有多强?
圣尊想找出世尊不强的事来,可是,找了半天,他找不出来。
发现这方宇宙,占据这方宇宙,把这方宇宙的生灵当猪一样养着……,就是他做出的决定。
可是,这里也有圣者,不仅有圣者,还有好几位可称半圣的存在,所以,他早早的分身无数,加入各方势力,一点点的了解、瓦解……
虽然圣尊可以拍着胸脯说,他也在旁边给了支持,但是,那些支持,更多的只是限于言语支持。
在具体的事务上,世尊就没让他操心过。
每一件事,世尊都有他自己的计划,坚定的按着计划去实行!
他……
圣尊给自己灌了一口又一口的酒,醺醺然的感觉,好像让要他忘记所有一切烦恼,他慢慢的醉了。
……
送走虚乘,常雨无法收敛心中的怒气。
世尊想要再起来?
做梦!
她的师祖,是他想夺舍,便能夺舍的人吗?
广若一脸惊吓地看着杀气腾腾的某人,把隔山打牛罩再次罩到他的脑袋上。
这样密集的朝世尊动手,真的行吗?
咚~~~~~
锤子夹裹着灵气,狠狠的在隔山打牛罩上敲了一记。
不过,只有这一记。
广若看到她又淡定的收了隔山打牛罩,连心跳都加快了些。
这家伙是想让世尊产生错觉,觉得刚刚那一声响,是多年隔山打牛罩的后遗症吗?
“如果世尊不惜一切的瞄过来,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常雨带笑的样子,让广若忍不住抖了一下,“他,他现在没精力瞄我的。应该……应该还会以为,是隔山打牛罩的后遗症!”
“嗯!”常雨点头,“这句话我喜欢!”
美魂王就曾说过,被隔山打牛罩敲久了,世尊不全的神魂必常受痛苦。
“你可记住了!”常雨塞给他一根棍子饼,“若是让我发现有任何一点不对……,你知道后果的。”
“是是,我不敢的!”
又得了一根棍子饼的奖励,这感觉还是不错的。
广若就差给她点头哈腰了。
半晌后,好不容易安抚好神魂深处的痛苦,世尊很不放心的往这边瞄过来了。
可惜,他啥都没看到。
牢房里,只有广若。
世尊顾不得问什么,又匆匆的退回。
不退不行啊!
广若的那具身体里,有一个随时要借他壮魂的家伙。
可是……
世尊趴在木榻上,一边晒太阳,一边抱着脑袋,完全不明白那狠狠的一记钝痛是怎么回事。
按理,不在受刑时间里,神魂深处的痛苦虽然时时都在,却从不会那般深重、尖锐!
似乎要把他整个神魂都捶散了般,太突然,太……
世尊一边怀疑,是自己出现错觉了,一边又忍不住的怀疑,与随庆有些关系。
那家伙在神魂深处,先寻到他,先出手了吗?
他敢出手吗?他是圣者啊!
他们该是一体的。
只要他愿意,他就是他。
世尊不相信,随庆对圣者一点好奇都没有。
就算他对他这个圣者不好奇,不愿意成为他,难不成,对他的成圣之道也一点不好奇?
他不好奇,林蹊那些人呢?
天渊七界的界心回去了,想要独立出这方宇宙,除了要有他们自己的金仙大修,最最重要的还得有自己的圣者。
否则,他们连混沌巨魔人都不如。
世尊不相信,随庆想不到这一点。
那刚刚……
真是他的错觉吗?
世尊希望是自己的错觉,希望是隔山打牛罩的最强后遗症。
可是……,隐隐的,他的心慌的很。
他觉得不是!
看着沉脸进来的圣尊,世尊的目光闪了闪,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虚乘应该已经知道天渊七界界心的事,但是,他选择了放任!”
“……是虚乘的性格!”
世尊叹了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不必担心他那里,我这边有进展了。”
什么?
圣尊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谁?”
“随庆!”
果然?
圣尊脸上的笑意一下子绽放开来,“哈哈哈!我就猜是随庆!”
他不是没脑子。
他聪明、睿智的很!
“什么时候召唤?”
圣尊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希望能够马上,但是……”
世尊叹了一口气,“昨天才受过刑,刚刚……感觉隔山打牛罩的后遗症又有加强,我需要更多的灵物,助养神魂!”
圣尊稍稍冷静了一点,“……鄢青知道吗?”
“大哥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第一个?
圣尊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老夫这就传讯,让他把族里所有助魂养魂的灵物,全都给你弄来。”
世尊的话有水份,但是,随庆啊!
随庆是轮回分身,那林蹊还能嚣张起来吗?
没一会,鄢青和安画匆匆冲来。
族里所有助魂养魂的灵物,以前大部分都给了世尊,可是对世尊的神魂之伤,并没有多少起色。
所以族里才慢慢放弃的。
但是,早就不待见世尊的圣尊亲口传下话,把所有助魂养魂灵物,全都给世尊弄来,那……
赶来的两个人,都对他在天渊七界的轮回分身,报了一点幻想!
“找,找到了?”
两位圣者的样子,让鄢青激动万分,“是谁?”
“随庆!”
啊?
随庆?
鄢青眼中迸发无限惊喜,“您要的养魂之物,全都在这里。”
他直接给世尊塞了一个储物戒指,“世尊,我助您!”
“恭喜师叔,师叔,我也助您!”
这一刻,安画都顾不得师尊在这里,要顾忌他的心情了,心里眼里,只有随庆!
随庆啊!
虽然远不如陆望和林蹊,可是在天渊七界一边,也绝对是灵魂人物。
只要……
“大哥,我更需要您的相助!”
圣尊笑呵呵,“放心,我一定会助你的。”
按住了林蹊,他们与天渊七界的因果,也差不多就能圆满的过去了。
现在,他需要世尊,帮忙把林蹊按下去。
只有把她按下去,他因为她,憋了多年的气,才能稍有放开。
接下来……
“你们两个,先照顾世尊养魂!”
圣尊需要冷静的想想,他接下来应该怎么干。
……
千道宗,看着传界香上,慢慢凝出来的文字,陆灵蹊的眉头深锁!
“常雨!”
宜法在烟气散开前,急忙给常雨回话,“你可能打草惊蛇,逼他下定决心,提前动手了。”
世尊不是傻子。
师兄能感觉到他那边,还曾用破月决,朝感应到的魂力动手,世尊怎么可能一直被动挨打?
不动手,可能是因为,他一直没把握,他肯定会想办法的。
但现在……
被常雨这样一弄,世尊肯定知道,时间拖的越久,他的机会就会越渺茫。
“现在,听好了,每隔一个时辰,或者半个时辰,用隔山打牛罩,快速、精准的敲上一下,或者两下。”
三个多月了,算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世尊要动手的时候。
宜法觉得,与其他们被动防御,还不如主动出击。
虽然这一次的主动出击,有常雨的冒失在里面。
“既然干了,我们就都没有退路!”
宜法回头,“林蹊,你觉的呢?”
“师叔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陆灵蹊点头,“常雨……也不算太冒失,圣尊敢跟虚乘说那样的话,也差不多,就是他们要动手的时候了。”
现在,他们变被动为主动,倒是更好!
“我现在去看着师父!”
她要先跟师父通个气,让师父做好准备,“师叔,您好好跟常雨说,不要让她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宜法:“……”
和着,就她是亲师父!
她无可奈何地又跟常雨说,经过大家分析,她这件事,做的还算不错,接下来要再接再厉!
……
“要动手了?”
随庆朝柳酒儿摆摆手,转身就往祖宗堂去,“林蹊,从现在开始,你就跟酒儿去云荡峰住。”
他转身往祖宗堂去,“酒儿,”说这话的时候,随庆已经改为传音,“通知刘成,把金风谷祖宗堂的大阵开启。”
啊?
柳酒儿瞄瞄对金风谷祖宗堂自毁大阵还不知情的师姐,到底点了头。
“师姐,跟我走吧!”
“师父,我跟您一起!”
陆灵蹊朝柳酒儿摆摆手,追上师父,“世尊最恨的是我,看到我,可能会有一瞬间的失控……”
“失控的时候,他会更强大。”
随庆拒绝,“林蹊,听话!去云荡峰,如果嫌那里太远,就去东水岛。”
东水岛有宜法在,他相信,她会看着徒弟的。
“那……那我去东水岛!”
陆灵蹊真的不想离金风谷太远,“师父,师祖和师伯在看着您,您也答应过我,一定会好好的。”
“放心!”
随庆笑了,“师父再怎么,也不会比广若差!”
他倒要看看,世尊怎么召唤!
有师父和师姐看着他,有徒弟守着他,随庆不相信自己会迷失。
“祖宗堂里,不是还有一个镜阵吗?你可以随时看着为师!”
随庆现在就怕世尊和他的最强分身圣尊一起联起手来,如果那样……
他做好了,死也要拉着世尊的准备,可是,却不能不考虑徒弟的感受,不考虑常雨的感受。
让她们看着,他可能要败,是很残忍,但是,事后,她们不会对宗门,对刘成,有太多心结。
“乖,去吧!”
随庆拍拍徒弟的肩,“酒儿,带你师姐走!”
随庆现在就怕世尊和他的最强分身圣尊一起联起手来,如果那样……
他做好了,死也要拉着世尊的准备,可是,却不能不考虑徒弟的感受,不考虑常雨的感受。随庆现在就怕世尊和他的最强分身圣尊一起联起手来,如果那样……
他做好了,死也要拉着世尊的准备,可是,却不能不考虑徒弟的感受,不考虑常雨的感受。
第一一二零章
咚~
积蓄力量,好不容易才好点的世尊,又被神魂深处的那一个闷锤敲得眼前一黑,整个身体控制不住地抖了几抖。
照顾在侧的鄢青和安画一惊。
他们已经知道,两个多时辰前,世尊才受过隔山打牛罩的神魂之刑,现在……
“师叔,您怎么了?”
安画心中闪过一抹不可思议的想法,面上却是一片焦急之色,“是后遗症又加强了吗?”
之前,世尊才跟师父说,他需要五年的时间,转眼间就五个月都不到,欣喜之余,她忍不住就怀疑了什么。
“……是!我再喝点碧落仙泉水,歇一歇就好!”
常受神魂之刑的世尊,现在已经肯定这就是常雨的手笔。
果然,虚乘被圣尊挑拨,朝她问罪了,她气不过,要拿他出气吧?
世尊也不知道是该更紧张,还是稍为放松的好。
常雨显然是个比林蹊还恣意的人,自入驻天罚狱以来,朝他动刑的时间,他就再也摸不准了。
至少林蹊在的时候,每次受刑的时间,一般相差不会超过半个月,他有心理准备,可是常雨来了……
最长半年,她都没朝他动手,让他一度以为,隔山打牛罩坏了,他从此可以解放了。
谁知道,那臭丫头还能玩最短时间,有时候,一个月恨不能敲他两下。
现在……
世尊希望,已经朝他动过两次刑的常雨,能把他当个屁放了。
虚乘朝她问罪,找阿菇娜啊!
看在同出一地的份上,阿菇娜肯定会站她一边,找虚乘理论的。
咕咕咕~~~
碧落仙泉水的疗效还是很不错的,翻涌、震荡的神魂,被一点点的安抚下来,世尊喘着粗气,又道:“我们在仙盟坊市真就一个人都找不着了吗?”
如果可以,把常雨杀了,让林蹊不能分心他顾就好了。
鄢青沉默了一下,“……族里没人愿意,再往仙盟坊市去了。”
近几百年,所有到仙盟坊市执行任务的人,全都死了。
“世尊,您想做什么?”
世尊:“……”
他说不出来了。
圣尊的前车之鉴在那里,他不能再逼着长老团的人去送死。
“没什么,我就是问问!”
常雨肯定是不好杀的。
而且,现在往仙盟坊市派人,也迟了些。
世尊叹了一口气,“对了,暗藏在我们这里的人奸,查出来了吗?”
“……”
鄢青看了一眼安画,发现这家伙,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乖巧小弟子样,只能再次开口,“没!对方应该跟我们的冥八一样,拥有很大的自主权。”
为防那个人,他们……连金仙长老的魂火熄灭,都悄没声息的,连个丧钟都不敢敲,生怕再让人族看了笑话。
“我们这里没有大事,对方大概不会有任何动作。”
“……”
世尊脑袋的钝痛,好像又加深了些。
虽说风水轮流转,可这转的也太……
“钓鱼你们都不会吗?”
世尊按着额头,恨铁不成钢,“没有大事,你们可以制造一件大事,逼得他不得不马上,往人族那里传信!”
可他们能制造什么大事呢?
鄢青和安画对视一眼,两人的面上都有些愁!
族里的士气一直都不高,再人为的制造大事……
两人这一会,都想不出什么好事,只想坏事了。
可这坏事一个不好,真的会在族里引发更大的慌乱。
“……把老夫轮回分身的事,透露出去。”
已经决定要干了。
那就干吧!
世尊眼中闪过一抹狠戾,“族里所有助魂养魂的宝物,向老夫倾斜的事,也透露出去。”
这样啊?
鄢青和安画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又碰到了一起。
这样主动透露出去,似乎……
“鄢叔,我也觉得可行!”
安画的眼中又升起一抹亮光来,“人族那边死命保着广若,不就是想借着广若,扯师叔的后腿吗?
在这个时候,曝出师叔的轮回分身,曝出族里所有助魂养魂的宝物,在向师叔倾斜,是个人都会多想想的。”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的又有些激动起来,“而我们不在仙界弄任何动作,一庸和某些老狐狸肯定会往天渊七界那里想一想,只要他们那样想了,必会做些什么。”
某些激进的,可能还会希望一劳永逸,让世尊的轮回分身,就此魂飞魄散。
“我相信他们会做些什么,但是……”
鄢青可不敢拿世尊冒险,“世尊,若他们的动作太快,您……可能又会危险了。”
是啊!
又会危险!
他还想再养几天,请圣尊帮忙的时候,保险一点……
“那我再想想,你们也想想。”
世尊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除了老夫这个办法,你们还有什么办法?如果想不出来……,就等老夫动手的前两天……”
他正要说,一庸他们的动作再快,也不可能在两天的时间里,跨界查到随庆身上时,识海深处又是一阵恐怖的刺啦,好像要把他切成几块似的。
世尊的眼睛一鼓,身体当场绷直犹如一根木头。
鄢青和安画只看到他微张着嘴巴,舌头在里面抖啊抖的,似乎痛苦到失声了。
这?
鄢青连忙把他还没喝完的碧落仙泉水灌进去,希望能借此神物,让他的痛楚能少一点。
安画的心脏‘嘭嘭嘭’直跳!
到了这一会,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世尊感觉到了随庆,随庆……也感觉到了他。
所以,常雨受命,要借着隔山打牛罩,让世尊一直不好受。
世尊之所以明着说出轮回分身是随庆,也是因为,事情再不受他所控,所以,要借助族里,借助师尊的力量……
嘶~
安画的牙有些疼!
如果常雨真的是受命,要一直借用隔山打牛罩,拖住世尊的话,他们就不能再等了。
再多的碧落仙泉水,于世尊也是没用的。
补充的,可能根本比不上消耗的。
安画第一时间,给师尊传话!
……
千道宗,金风谷!
随庆把徒弟孝敬的几个食盒全拿了出来,把供桌摆的满满当当!
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祭奠师父师姐了。
“师父、师姐,来吃饭啊!”
随庆陪着他们一起吃,“这是我徒弟孝敬的,你们可要保佑她,不被我拖累!”
他没敢说出声,只在心里念叨着,“也保佑我……,哪怕不能在佐蒙圣者那里看到成圣之道,也必要拉着他永世沉沦!”
虚乘的成圣之路,是不可复制的,只有世尊……
随庆觉得,要是有幸,观了他的成圣之道,于徒弟,于整个天渊七界而言,就有无可想像的变化!
天渊七界需要圣者!
要不然……
随庆并不敢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妖族那一边。
人族最好有一位圣者,一位可以让妖族忌惮的前辈高人,只有这样,天渊七界才能赢来真正的太平。
否则……
“这是黄金酒,我以前都不怎么舍得喝!”
现在可以喝了,他却不能放任自己醉了。
随庆给师父师姐祭上一杯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你们保佑我,给你们争气!”
他一定要争气,他是他自己,他一定要争气,他是随庆,是天道亲闺女,林蹊的师父,是千道宗的长老!
随庆转头看向镜光阵,“宜法,我一直没跟你说谢谢,”他举着只喝了一小口的杯子,“谢谢你帮我照顾徒弟,这一杯,我敬你!”
宜法:“……”
她无数次的气师兄霸道,不讲理,可是现在,看着师兄这样感谢,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她好想师兄,永远霸道,永远不讲理。
“林蹊,为师有没有告诉过你,有你,为师才觉得,又有了一个家?”
他这里看不到他们,但是,他相信,师妹和徒弟这一会,一定在看着他。
随庆朝徒弟笑了笑,“还没收你的时候,为师真是过一天,算一天。”每天都愿意在死亡的边缘来回的试探。
“收了你,却不得不把你丢在百禁山的那三年,为师没有一天安心过。”
虽然瑛娘看样子算是亲善人族的,还念着从他这里拿曦元丹,应该不会害了徒弟,可是,小小的孩子,丢在一堆大妖王那里,他怎么能心安?怎么敢心安?
“好在你回来了,你是为师此生最大的幸运!”
他要给徒弟撑起一片天,不让人欺负了她,“林蹊,你是我随庆的好徒弟,乖徒弟,为师永远以你为傲!”
陆灵蹊的眼睛也红了。
师父可能陪伴的不多,可是,每次都会在她迷茫的时候站出来。
因为有师父,她才有那么多好师叔。
没有师父,就算得了十面埋伏的传功,她也没本事再寻一个重影!
“酒儿,帮我到金风谷布一个同样的境阵,我想跟我师父说话。”
柳酒儿默默站起来,抄两边的阵门近路,给师伯布能看到师姐的镜阵。
“现在师父要做让你骄傲的事情!”
随庆接着跟徒弟道:“常雨再跟世尊动手,”他又感觉到世尊了,“我要借她的春风,再给世尊一记!”
他当场盘腿坐下,以开天决,朝那个呐喊、痛呼的影子去。
……
佐蒙族地,小谷。
灌进嘴巴的碧落仙泉水还没完全按抚下神魂的痛苦,世尊的眼前,就又是一黑,差点当场晕过去。
刚刚软下的身体,再次绷直,神魂在另一头,好像被随庆牵住了一般……
这这?
“快!请圣尊!”
不能再耽搁了。
到了这时,世尊哪还不知道,是常雨在配合随庆出手。
他们……他们好大的胆子。
居然想反杀于他。
“我已经报过师父了,可是师父没回应!”
安画也急,她感觉不对的第一时间,就报给师父了,可是,应该马上过来的师父,居然没动静。
“你亲自去请!”
鄢青马上道:“快去快回!”
此时,他也隐隐猜到世尊为什么突然又找到轮回分身了。
分明是早就找到,但是,给他们所有人防了一手。
他好气!
可事到如今,只能帮忙一起善后。
安画匆匆冲出小谷,冲进师父现在所居的镇天殿,却没想,应该跟她一样焦急的师父,居然闲适的在煮茶!
“师尊,您……”
“来,尝尝为师煮的回甘茶!”
回甘茶?
什么鬼?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世尊,不是随庆吗?
安画觉得师父又不正常了,“师尊,常雨这样频繁出手,应该是和随庆联手了。世尊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您再不去……,可就便宜随庆、林蹊了。”
什么?
便宜随庆和林蹊?
绝不可能!
圣尊当然不想便宜那两个人,但是……
世尊当他是什么?
他回来,没想一会,就猜测出世尊早就对随庆有感应,可是,那混蛋不放心他,还想从他和族里,多捞些宝物。
哼!
有本事,就再拖啊!
现在拖不动了,就十万火急的喊他救命?
他凭什么救?
“师尊!”
安画要急死了,“世尊晒太阳有一段时间了,他感应到随庆的时候,随庆可能也有感应,他拿世尊没办法,但是,美魂王有办法啊!
现在他们动手了,也许……”
嘭~
圣尊扔了他的回甘茶,一闪消失在殿内。
安画急忙就要追上,不过,很快又在半空停下,转向刑堂谢长老处。
没过多久,世尊寻到轮回分身的消息,就以恐怖的速度,在佐蒙族内传开。
世尊拿广若没办法,但是,若能召回轮回分身,那……怎么着也能好一半吧?
所有佐蒙人都认为这是一个好消息,兴奋且激动一个传一个。
此时,没人知道,刑堂一众人等,已经各就各位,分散在各处,等待某人用传送宝盒了,抓传送动静了。
小谷中,世尊痛苦异常。
不过,这份痛苦,除了最开始的时候,给了他太多震憾,事过,他又很快稳了下来。
他是圣者!
第一一二一章
是谁?
如果不是彼此的种族不同,随庆都想说,我是他爹!
但现在嘛……
随庆一声没吭,镇魔、勾魂、破月,三记连发。
他知道,现在还远不到能撼动世尊的时候,但是他不介意,就让世尊觉得,这是他反抗的最大力量!
“你是不是以为,我现在不太行了,有反抗我的本钱?”
世尊的神魂虚影投进随庆的识海,由着他百般出手,由着他的强击,在他的识海,激起阵阵涟漪,“这样想的时候,你就是错的,你我本就是一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强击我的时候,你也不舒服吧?”
识海中的震荡,他不相信,他一点感觉也没有。
“建议先不要这么激动!”
世尊的语气甚为温和,“你抗拒我,主要是因为我的身份,但是,你想想,为什么茫茫人海里,轮回万劫后,我们会是一体?”
缘,妙不可言也。
“都说天地有因果,我与天渊七界的因果,在你,在林蹊身上。”
随庆:“……”
他的眼睛都红了。
世尊没有笑,可是,他在他的每一个字里,都感觉到了那种得意的笑,高高在上笑,好像在说,你看,因为你,林蹊是我的徒弟。
我教出了天道亲闺女。
你好好跟她说,以后我们就能师徒一家亲。
狗屁!
镇、勾、破,再次三击。
随庆弄的动作有些大,识海中的涟漪也越发凶猛。
“你这样是伤不了我的。”
世尊似乎叹了一口气,“反抗……,其实在圣者面前,我只能说——徒劳!”
他拂拂衣袖,“当然,不让你反抗一把,你也不会死心,没事,我给你死心的机会,毕竟……”
世尊语带怀疑,“看到你,就好像看到了当初的我自己!”
随庆:“……”
他一个字都不想听。
“你的奋斗,你的不屈,你的反抗……”
世尊终于笑了,“让我又好像回到了当初的峥嵘岁月!很多年前,老夫也是这样,一步步走出来,走到世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
随庆的手顿了一顿。
世尊马上感应到,“回来吧,回来了,你就能看到,我是怎么走到今天的。”
随庆冷哼:“从圣者走到半死不活吗?”
“不不不,你看到的只是表面!”
从圣者走到如今的半死不活,是世尊之痛。
而且,始作俑者还正是随庆这个轮回之身。
但是,这事,世尊是绝对不会跟随庆说的。
“事实上,圣者也不是没有劫的。我只是在用我的方式,转移我的劫。”
世尊小小地叹了一口气,“你现在看到的,只能说,是我们的梦中梦,劫中劫!”
我们?
谁他娘的跟你是我们?
随庆眼神阴狠,这一次,给了他一个重一些的破。
世尊投放过来的神魂虚影,终于虚化了一下,“你这暴脾气啊,也跟当年的我一模一样!”
随庆:“……”
他感觉,世尊想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一点点地同化他。
真是好本事!
可惜!
随庆试探到一点世尊的底后,对接下来的行动,难得的,升出了一点底气。
“你生在人族,长在人族,为人族考虑,是正常的。”
世尊见到他的攻击,只有那一下子强劲,也自觉有了一点底,“在没有成为我之前,你若是没有这种考虑,反而不可能是我。”
他笑着道:“我的成圣之道,与虚乘,与圣尊截然不同。”
下饵?
不用开口,就给他下了,倒是难得。
借着镜阵,宜法和陆灵蹊都看到,他的手印比之前又缓了点。
她们虽然不知道,师兄(师父)跟世尊的较量,具体走到了哪一步,但是,开天决只用前三式,而且未用全力的样子,还是看在眼里的。
正常算,她们应该欣慰,但事实上,欣慰没有,两个人都很焦急,恨不能借出所有的神魂之力,一起帮忙相抗,帮忙分析世尊的一切。
柳酒儿悄没声息的潜进来,以最快的速度,布下一个可以联通东水大殿的镜阵后,又悄没声息的退走。
“酒儿!”
刘成的声音,在她将过连接金风谷和东水岛阵门的时候,传到了她的耳边,“重回东水岛的时候,看护好林蹊,防着她冲动,如果她跳起来,要往金风谷去,不要手软,以捆仙绳捆住她。”
柳酒儿脚步一顿,“师兄对随庆师伯没信心吗?”
“有信心,但是,我们也要做好万一的准备!”
刘成叹了一口气,“这是师伯亲**待的,我们……必须做好!”
“……我知道了。”
柳酒儿闪身走进东水大殿。
镜阵之中,师伯随庆的开天印,还是停在前三印上,与之前没有区别。
她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现在应该还在师伯的可控范围之内,这就好。
……
佐蒙族地,邓九面上随同大家一起激动一起兴奋,但事实上,心中异常焦急。
他恨不能马上拿出传送宝盒,把世尊轮回分身的消息,传回人族,让天下堂马上排查!
可是……
隐隐的,邓九的心总有些慌!
冥八在仙盟被抓了,他却一直好好的,从圣尊到长老团的所有人,只怕都不甚安乐。
那世尊轮回分身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还有,既然是轮回分身,那自然是人族。
邓九不相信,世尊找到了,一召唤,人家马上就会回应,就会乖乖湮灭曾经的所有,和他并为一体。
如果真这么简单,这消息,反而不会传的这么沸沸扬扬,佐蒙人早就闷声反过来,对铃山的留守人员出手了。
邓九有些怀疑,这只是针对他的一个行动。
他们在逼他,跟人族那边联系。
他该上当吗?
邓九一边怀疑这是个钓他的假消息,一边又生怕这是个真消息。
他潜伏在此,就是要以生命守护人族,世尊轮回分身的消息在,值的他以命相拼!
邓九轻轻的呼气,又轻轻的吐气,不敢让自己的面上,露出一丝半点的焦急。
不过,隐在袖中的空白玉简,已经开始记录世尊轮回分身的消息,记录一个又一个强大的气息,冲进世尊隐居的小谷。
他到底不敢赌这是一个假消息。
……
小谷中,安静异常,就连圣尊的呼吸都放的很轻!
大家的眼睛,全都盯着木榻上的世尊,想要从他的表情上,看出点什么。
随庆是世尊的分身啊!
世尊现在正在召唤他归位!
嘶~
只要一想想,就容不得他们不激动。
果然,他们就是溶进了这方宇宙,天道因果,谁也别想躲掉。
金仙试练域,就是失败了又如何?
以虚乘、一庸为首的一群人,敢不惜一切的冒着天崩地裂,仙界彻底打坏的危险,驱逐于他们吗?
一直低迷的情绪,在这一会,全都在高涨!
圣尊的手,就搭在世尊的发髻上,他跟随庆的对话,他一个字都没漏过。
随庆一个小小的天仙,居然妄想反杀本尊,真是可笑。
看着世尊跟随庆慢慢谈,看着随庆不放弃的一直出手,圣尊的脸上没有半点波澜。
他在寻找他和世尊共通的地方。
世尊的魂海,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进了。
以前,他对他没有设防,但现在……
现在应该有设防的,可是,他一样进的顺畅无比。
圣尊的心里有些慌!
圣者有劫!
这劫从何而来,从何而去,他不知道,他就是隐隐的感觉有劫。
此劫一出,焚心焚神,圣者也是天道之下的蝼蚁。
世尊这样……,真是在避劫吗?
他只是他避劫的一个手段?
圣尊的心翻涌的有些厉害,如水的夜色下,他的手指头,接连动了好几下。
服侍在近前的鄢青和安画,心都有些抖。
虽然圣尊可能只是烦了,或者闲了,随便动动手指头,但是他们总担心,再不复以前心境的圣尊,会一个想不开,朝世尊出手。
他真要把世尊怎么了,今天小谷里的人,肯定都不能说什么,只能像前段时间那样,陪同一起无视……,顺便帮忙圆谎。
族里,必须要有一位圣者,圣尊,是他们谁也丢不起的。
正跟随庆说话的世尊,当然也有感觉,不过,到了此时,后悔也来不及了,圣尊是他亲口叫过来的,他只能硬着头皮,先把随庆稳住。
“……修真修真,修的本真,才见真性!”
世尊道:“具体的……,无法跟你说,你可以以神魂投影的方式,照见进我的识海,从我这里,具体看我们的一生。
放心,我不会对你设防!”
圣尊对他的成圣之道也好奇吧?
那就一起来吧!
正好帮他查查,他的成圣之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从钟应求在月亮宫出事,神魂记忆出了问题,世尊就再也不知道,自己的成圣之路是怎么走的。
若是三者汇合……
世尊忍不住的又有些激动。
轮回分身和最强分身,一起回归本体,就算有广若那个拖累,他也一定不是如今的他。
圣尊……
世尊一时又有些踌躇,他不知道,三者汇一后,圣尊会不会反而占据主导地位,让他以分身的方式存在。
“随庆,来吧!”
心念起伏的再多,世尊该干的事,却没有一丝停顿。
“天渊七界需要圣者,这是我做为你,当为天渊七界留下的。”
世尊适时地叹了一口气,“也是我……欠天渊七界的,照见我的成圣之路,于你教导林蹊,应该有不少帮助。
你也不必太过防备于我。
有你,林蹊……亦是我的弟子。
说起来,修炼至今,我还一直没有一个弟子。
这倒不是我不想收弟子,而是,隐隐的,我就是知道,我有一个世上无双的弟子。”
他有感慨,又有笑意的声音,让随庆的出手,又犀利了几分,神魂投影当场再次虚了那么一瞬。
“你看,你还不乐意了。”
世尊稳下来后,再叹一口气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可见这世间因果,俱是天道安排,命运给予,此……不是我等任何人力,可以更改的。
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是我轮回分身的事,就是事实。”
“我是人族!”
“我知道!”
随庆不来,圣尊就不来……
世尊又拂了拂,根本不可能有灰尘的神魂投影,“但是,你也该知道,我们佐蒙人已经溶入这方守宙,是这方宇宙的生灵了。
其实人族也罢,佐蒙人也好,哪一个更合天道,哪一个就是我等修炼的最终目标。
听我把话说完!”
他阻止随庆的开口,接着道:“我等修行中人,俱在顺中逆,草木精灵、妖族万种,修的是人形,而我们佐蒙人,亦是生来就是人形。
只是,你们要从牙牙学语开始,我们……生来就是元婴。
相比较而言,自然是我们……”
“屁!”
随庆再次犀利出手,世尊的神魂投影又一次虚化,不过,重整之后,他没有半点退缩的又要开口。
只是,让所人都没想到的是,世尊会突然痛声大叫。
原来,又到了常雨出手的时候。
随庆识海中的世尊投影,如水泡一般‘嘭’的一声,当场破开,什么都没留下。
小谷中,世尊瞪着眼睛,痛的好半晌,才发出一点声音,“常雨,常雨,你怎么敢?”
喃喃的声音,其实连离得近的安画都没听清。
“再来!”
圣尊甚为无奈,“这一次,你跟随庆谈常雨!”
第一一二二章
结束了,什么时候会再来?
随庆摸了摸额头,很确定他的神魂守御的好,世尊投影过来,也什么都没摸到。
但是,这一次没摸,下一次呢?
他有保留的摸了他的底,那……堂堂圣者,又是在分身上吃过一次亏的圣者,难道不会有保留的也跟他玩点心眼?
随庆面色凝重,看向柳酒儿才布好的境阵,手中灵力一泄,东水大殿就显露在面前。
“师父!”
虽有千言万语,但此时,陆灵蹊不敢耽搁,直入主题,“常雨那边,是不是可以缩短干扰的时间?”
“试试吧!”
随庆不想放弃他自己,“告诉她,现在以干扰为主,以一刻钟为限,记录每一击的强度,我要看看世尊,有没有对我留手。”
“是!”
陆灵蹊当场摸出一枚传界香。
……
努力说服圣尊,刚想歇一歇的世尊,才缓过一口气,就又迎来了一次的暴击!
哐~~~
这一声炸响,让他控制不住的晃了三晃,眼前尽是镶着黑边的金星。
正要走的圣尊,看到他的样子,哪还不知道,是常雨出手了?
“世尊,你想歇,也要看人家给不给你歇了。”
圣尊突然发现,世尊也是个无胆鬼。
在遇到林蹊师徒的时候,一样被人家反过来碾压。
天仙希想杀了成圣的本尊,这看似滑天下之大稽的事,人家真的认认真真的在干,而且,还初有成效。
“你相不相信,不等你再缓和过来,常雨又能再给你一记?”
世尊:“……”
不用他说,他有脑子。
林蹊和常雨,想用这种方式帮随庆拖延时间。
可恨,他……他也算她们的师长啊!
轮回分身就是他啊!
要不然,随庆怎么可能那么睿智有决断?怎么可能在她们还小的时候,把她们庇护的那么好,当天之娇子?
现在,他们居然一起反抗他?
世尊胸中闷痛不已,但此时,圣尊和长老团多人在此,他只能努力的打叠精神,“圣尊,助我吧!”
不想好?
那就来吧!
“以我为桥,照见随庆识海!”
世尊咬着牙,“把他的自主意识,尽数湮灭!”
圣尊:“……”
以他为桥,帮他镇压随庆?
万一他在前面帮他出力,结果,他在后面拖他后腿,想要把他和随庆一起留下……
“常雨什么时候会再出手,我们谁都不知道。”
圣尊在鄢青等人看过来时,非常冷静地道:“若是运气不好,正在我朝随庆动手的时候用隔山打牛罩,世尊,你觉得,我能逃得掉吗?”
世尊:“……”
虽然圣尊说的有道理,但是……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话是对着圣尊说的,但是世尊的眼睛看的却是鄢青。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不管是鄢青还是后面的几个蠢蛋,都不想圣尊冒这个风险。
世尊的眼睛,不由自地黯了黯。
这世上,干什么没有风险?
抓紧时间,让圣尊帮他一把,成了,他或许就可以站起来了,哪怕不能对战虚乘,也绝对是碾压所有人族金仙的存在。
至于这么谨小慎微吗?
“大哥,此时强行召唤,随庆……很可能就是第二个广若!”
世尊可怜巴巴的求向圣尊,“甚至比广若的危害还要大。”
至少广若只想保着他自己,从来没想过,要反过来,朝他出手。
“召唤不成功的的反噬……,我可能再也承受不住。”世尊的面上,带了一种说不出的绝望,“神魂会在昏迷中,被能够照见到我神魂的广若和随庆瓜分。”
不对,还少说他了。
圣尊的眼睛一闪,嘴巴上却叹了一口气,“以你为桥,照见进随庆的识海,对老夫来说,危险性太大,你抵挡不住常雨的隔山打牛罩。
但是……”
他沉吟了一下,“你可以放开识海,暂由老夫帮你防御来自隔山打牛罩的骚扰。”
以前,他们想这样干的。
还付诸实施过。
可惜,林蹊出手的规律,虽然摸的差不多了,却摸不情她具体什么时候动手。
他不能连着半个月,天天以魂力守御在世尊的识海。
但是,如果不能提前守护,一旦让隔山打牛罩在世尊的识海撕开一道口子,他再想进入展开防御,完全不可能。
在那种时候乱入,他也会被隔山打牛罩伤了。
尤其在静河域,替李玉挡了阴火灼魂之后,圣尊总感觉,自己若不小心一点,很可能会再布世尊的后尘。
“当然,如果常雨没有动作,或许,我也可以试着在随庆那里帮你一把。”
所有的前提条件,都是他必须安全。
“世尊,我这提议……”
“听大哥的。”
世尊忙应下。
到了这种时候,他知道,自己再没有选择的权力了。
与其便宜随庆或者广若那个真身,他还不如就在圣尊这里赌一赌!
毕竟没有他的时候,圣尊独木难支。
他就算想要拿下他,反噬他,也要考虑现在的具体情况。
反之……
他替他挡住常雨,他加把劲拿下随庆,不仅族里的一切危机都能解除,圣尊这些年在虚乘那里受的气,也能马上找回来。
世尊在圣尊面前,一如早年一般,好像非常信任的完完全全放开识海。
……
暗中等待抓人族卧底的刑堂长老谢汝中,心情非常烦躁。
世尊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虽然他过去也帮不上忙,可是,人族的那个卧底,显然是个沉得住气的。
谢汝中怀疑,对方意识到他们在钓他,所以不动。
如果他一直不动,难不成,他要在这里,一直等着吗?
谢汝中一次次的看向小谷方向,真希望,世尊已经召回那个不听话的轮回分身。
只要召回……
他突然感觉到一阵空间传送的波动。
虽然禁制大阵早开,现在不论什么人,都休想以任何传送的方式,送出半个字,谢汝中的身形,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扑向事发地。
他是如此,刑堂其他成员,亦是如此。
冥八死了,人族的那个卧底他们始终没揪出来,太丢人了。
突然之间,冒出来一群人扑向一地,可把兴奋眺望小谷的其他人惊了一下。
邓九混在人群里,以神识裹着一只半灵阶的小食灵鼠,让它驮着玉简,从地底往铃山方向快速突围。
护族大阵很厉害,却不会对这种连一阶妖兽都不算的食灵鼠下太大的杀机。
这小东西太不起眼了。
护族大阵就算绞杀他,也会无声无息。
邓九如其他人一般,惊讶又好奇地看向刑堂一群人。
“长老,我们打草惊蛇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传送宝盒,哪里用下面的人说?
谢汝中的面色异常难看,神识一再延展,几乎把近前的器堂、阵堂、草堂、丹堂全都覆盖,“刚刚都有谁到过这里,自己站出来。”
“……”
“……”
众人面面相觑,却没人站出来。
传送宝盒出现的地方,恰在器堂的垃圾场,那里,只有扔垃圾的人去。
而扔垃圾的……
器堂出来几个新近从幽古战场上来的化神小修。
“查!”
谢汝中在他们身上扫了一眼,虽然很确定,他们不会是人族卧底,却也要防着那人借他们行事。
一句查让手下人动起来后,他的神识在小谷方向转一圈后,又慢慢的扫向铃山方向。
“封住铃山方向的阵门!查所有从此阵门出入的修士。”
对方既然猜到,他们会主盯传送宝盒,那么想往人族方向传消息的最快方法,就是亲投铃山,向那里的留守人员汇报世尊的情况。
“是!”
刑堂迅速分出大半人手,冲向铃山阵门。
而此时,被邓九神识裹着的食灵鼠,已经驮着玉简,避开阵门,等在流光闪烁的东侧。
这里,有一个被陆望联合人族阵堂几老,一起破开的一点裂缝。
邓九虽然从来没有出去过,但是,一庸的数次巡边,他都远远观察过,在当初设好的暗语中,知道了那处裂缝。
此裂缝,暗隐在地,两到三个时辰才会出现两息,他要抓住那两息,否则就只能拿命拼这消息了。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过。
邓九的心中焦急万分,好希望,现在恰是裂缝出现的时间。
可惜,一等,二等,刑堂的人在阵门处来来往往,谢汝中的神识,监控大家,却始终没等到。
邓九的面上却不敢有一丝异常,就连手心,都不敢出一点汗。
谢汝中看着刑堂的弟子,查过来查过去,什么都没有,心中更是烦躁。
他和整个刑堂的人都被那个人放卧底涮了吧?
对方根本就不相信世尊有轮回分身吧?
想到这里,谢汝中再也等不下去,冲进小谷,他想要看看世尊现在怎么样了,进展到哪一步了。
小谷中,圣尊在世尊大口喝碧落仙泉水恢复的时候,感觉到了一记重锤。
他默默地替世尊挡住了,“你快点,常雨若是跟随庆、林蹊一直在用传界香,很快就会知道,你这边的情况。”
“……”
世尊比他还急。
但是,现在真不是他急,就能办成的。
今天一天,他就没有好受过。
先是隔山打牛罩的完整刑罚,后是一记又一记的骚扰。
他的整个人都是疲累的,还要跟随庆斗智半勇。
世尊努力的想让神魂更好过一点时,那边,陆灵蹊看向自己的师父,“师父,常雨又动了,您有感觉吗?”
“……没!”
随庆也在盯着境阵那边的传界香。
就算他们这里和常雨那里,有一点时间差异,他现在也不可能一点感应都没有。
“圣尊应该出手了。”
随庆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干脆放开一切,给自家的师父师姐上香。
“随庆,常雨在干什么?”
神魂中再次传来世尊的神魂投影,“想要欺师灭祖吗?”
放屁!
随庆把师姐的灵牌塞到怀里,当场坐下,再次出动开天决。
“因果因果!”
世尊冷笑一声,“看样子,你是一点也不关心你这徒孙了,她如此这般,朝我这个师祖动手,就是欺师灭祖!”
“不论什么时候,你……都不是我。”
随庆再次在破月上,下了一记狠手,看着他的神魂投影一阵虚晃,“怎么?找你的最强分身来照顾你了?”
他们在这边动手了,陆灵蹊也终于给徒弟常雨写了一个‘真’字。
把广若压下去,让真身醒过来,伺机而动。
虽然那边不一定能帮上忙,但……这已经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做完这最后一件事,陆灵蹊默默的盯着师父怀中,还露出一点头的师伯灵牌。
那里,藏着青主儿。
师父不同意青主儿过去,不想她和青主儿涉险,但是……
看着境阵,陆灵蹊的眼睛都不敢眨。
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两个人,就在那里。
她默默的求天,求地,求漫天的神佛!
宜法和柳酒儿看着特别安静的陆灵蹊,对视一眼后,都面带凝重地顺着她的眼睛,看向境阵的那一面。
“青主儿呢?”
宜法突然传音问柳酒儿,“你看到了吗?”
“没!”
柳酒摇头,看了一眼陆灵蹊,“师伯,要问师姐吗?”
“……”
宜法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到底摇了头,“再看看吧!”
她知道,林蹊和青主儿准备了一些事,这准备……与师兄自己的安排应该是有出入的,但是……
宜法说不出阻止的话来。
她的师兄何其无辜,一手一脚,拼杀到现在,从未有一天懈怠,凭什么最后要落个魂飞魄散?
如果可以……
宜法真心的希望,林蹊这个天道亲闺女,能带着青主儿再旺一旺师兄,让他不至于……
“是!”
世尊可不知道,对面,连青主儿都出动了。
他们一直都不知道,青主儿是什么藤藤,“我的最强分身,和你这个轮回分身,再加上我这个本尊,今天算是聚齐了。”
第一一二三章 分头行动
最强分身?
他果然是世尊的最强分身!
圣尊的心中升起万般情绪,他好想马上撤离,就让世尊跟随庆拼个你死我活算了,可是……
哪怕是最强分身,本尊受创,他是不是也会如世尊被广若拖累一般,走上不归路?
一念至此,圣尊突然就知道世尊这一会为什么又放心他了。
他就是要让他亲身感受,他被广若拖累至此的样子。
该死!
圣尊脸上闪过一片狰狞,让安画和鄢青等人,心下巨跳。
连同谢汝中一起,他们所有人都一瞬不瞬的盯着圣尊,好像要在他的老脸上,盯出一朵花来。
佐蒙一族的前途,现在似乎就在圣尊的一念之间。
常雨现在出手的时间没那么密集,圣尊若是愿意,完全可以帮着世尊一把拿下随庆,可是现在……
一时之间,哪怕安画都觉得她的这位师尊,心胸狭窄的太过。
一点也分不清轻重缓急,没有大局观。
哪怕原来不相信,他只是世尊分身的,现在也……
安画在心里暗暗叹息的时候,鄢青一行人,彼此隐晦的对视了一眼后,都默不作声的按下了所有的情绪。
圣者,才是他们立足这方宇宙的根本,没有圣者,他们……真是什么都不是。
虽然万分同情世尊,曾经也想为他出头,可是……
现实面前,在族里没有其他圣者之前,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
甚至在沉默的时候,还要保持好脸上的表情,要不然,一个不好,谁都怕异常敏感的圣尊又会多想。
圣尊现在的心境不对啊!
他们只能哄着,没有他途!
圣尊不知道,因为他的一个脸色,下面的人能想那么多。
他重整情绪,关注世尊和随庆的交锋!
“……反过来护着天渊七界?”
随庆被这人恶心坏了。
堂堂圣者,如此把话当屁放……
“世尊,你照过镜子吗?要不要看看,你现在的嘴脸,有多恶心?”
天渊七界因为他,才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美魂王在秘林醒来,如果不是徒弟坦坦荡荡,以一份赤子之心打动,天渊七界就真的要多一位魔王,而不是对付六脚冥虫的助力。
“我天渊七界需要你来护?”
随庆被他气疯了,终于启动开天第四式——灭元!
‘啵’的一声,世尊的神魂投影当场破开,本来就有各种钝痛的神魂,好像又被常雨狠击了一下,痛的全身发软。
圣尊替他挡了外面,却没想,随庆也能这般吊打于他。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他抓起徒弟安画打好的碧心果果汁,就往世尊的嘴巴灌。
与此同时,坐镇在铃山的天下堂长老门传雨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往袖中一掏,一枚小小的玉珠,满布裂痕!
他心下一惊,几乎想也没想的把神识放到了两边的交界处。
此玉珠是一庸特别交给他的。
玉珠有痕,说明有人从他们在佐蒙族弄下阵法缝隙突围,但现在……
门长老知道,为防被发现,那缝隙并没有扩大,如果邓九出事,从那里突围的话,不可能还这么安静。
那……
“今天这边有什么动静吗?”
门传雨传音问向巡查在此的舒文芳。
“有一点!”
舒文芳一直关注着呢,“阵门处,刚刚涌出来不好刑堂的人,连他们自己的巡查,都排查了一遍,不过,好像什么都没查出来。”
这样啊!
门传雨沉吟,神识缓慢的沿地推进,正要往裂缝看看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在下邓九!”
逼着食灵鼠潜过河溪的邓九,其实在过阵门的时候,为防意外,已被割裂了这段神识,“有千万急的要事禀告,请速接应!”
门传雨的神识一把兜住他和小食灵鼠的时候,‘咻’的一声,把他们拽了回来。
“出了何事?”
邓九的神识只剩一点模糊的影子,可见从裂缝过的时候,很是艰难!
“尽在玉简!”
邓九的神识就要散开了,声音急切的很,“我可以保证九成九是真实的,谢汝中在查我的关键时刻,还不放心的又进小谷,请您马上……”
话音未落,他的这段神识因为消耗过大,当场散开。
门传雨一把摄过玉简,没一会,面色大变地冲向传送阵。
世尊有轮回分身,要唤醒轮回分身了?
这这?
看到这样的消息,一庸急急的在殿内转了几圈,站定的时候,没有半点犹豫的再赴刑堂。
世尊的轮回分身能是谁?
什么地方值得他投放轮回分身?
仙界是不可能了。
那么只有天渊七界。
“常雨在哪?”
“常雨?”
鲁善的眉头一拢,虚乘才找过常雨,现在一庸又来,“出了什么事?”
“世尊有轮回分身,”一庸没时间跟他慢慢说,一边往天罚狱,一边道:“邓九传回消息,他正要召回轮回分身!”
什么?
鲁善急忙跟上,“你是怀疑……”
“不管什么怀疑,先见常雨!”
一庸的速度加快,很快就在广若的牢房里,看到了拎着隔山打牛罩,还点着传界香的常雨。
他的心跳猛然加快,眉稍骨都跟着跳了跳,“常雨,世尊的轮回分身是谁?”
“……”常雨没想到这位堂主来得如此之快,看到也跟着进来的鲁堂主,心下一叹,“两位前辈,请你们相信,不管世尊的轮回分身是谁,只是是我天渊七界的修士,其结果都只会是鱼死网破!”
她的师祖,正要跟世尊鱼死网破。
前提是这些人,不要跟着添乱!
“……是谁?”
一庸顿了顿,盯着她的眼睛再次问出,“常雨,你该相信老夫,相信……”
“相信不了。”
常雨直接打断,“什么是轮回分身?既然轮回在天渊七界,自然是有自己的意识,有爹娘有亲朋,连广若尚且有自己的意识,更何况我们天渊七界的人了。”
广若:“……”
他感觉,她在贬低他。
但是吧……
没胆子放一个屁!
“世尊想把夺舍,说成轮回分身,我们……都不认!”
“那……”
一庸长吸一口气,“你们做了什么?你们该知道,隔山打牛罩也是有极限的,一旦超过这个极限……”
“前辈!”
常雨在谈钟音和门传雨也赶到的时候,打断他,“我和我师父才是用刑之人,这世上,没有谁比我们更了解隔山打牛罩,它的极限在哪里,我们也比您更清楚!”
“好,我相信你们,但是,你们有想过,一个圣者夺舍原本就潜藏了他自己意识的分身,有多容易吗?”
一庸不敢有半句费话,再入主题,“常雨,这件事,是我们整个人族的事,做为天下堂堂主,我有权知道,请你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常雨:“……”
她站在原地,一声不吭。
“常雨,人族有今天不容易,这中间你师父付出过多少你知道吗?你也不想,她拼了这么久,再被世尊翻盘吧?”
硬的不行,一庸又用软的,“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我们这些人一起相助,总比你们瞎弄……”
“前辈!”
常雨厉声打断,“这是人命,我们什么时候,都不会拿人命开玩笑!”
一庸:“……”
他死死的盯着她,“世尊的轮回分身……是你们千道宗的人?谁?”想想跟林蹊回去的人,他又顿了一下,“随庆还是宜法?”
这两个人,都是林蹊和常雨无法接受的人。
但是……
想到是他们,一庸原本有些慌乱的心,却定了一些。
“请你相信我们的诚意!”
一庸缓和了语气,“先把你们的计划说出来,我们……尽量相助!”
“不错!”鲁善没想到,他们真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干如此大事,但这事吧,他又生不出气。
不管是随庆还是宜法,遇到这样糟心的事……
“把你们的计划说说吧,我们刑堂鼎力相助!”
因为林蹊,鲁善比其他人更关注随庆和宜法。
他相信他们不是世尊能诱惑得了的。
“……”
常雨沉默了一瞬,她在他们身上感受到了一点真心,可是……
她还没想好,是拒绝还是怎么的,点着的传界香上再次显出字来,“常雨!不惜代价的用隔山打牛罩,不必留手,圣尊在护着世尊!”
什么?
常雨连忙把隔山打牛罩套到广若的脑袋上。
锵锵~~
哐哐~~~
滋滋~~~
咚咚咚~~~~
广若本尊在中间醒过一次,本来要帮忙查世尊的,可惜,被挡回来了,这才迅速沉睡。
在一庸他们冲进来前,她也刚让广若查世尊,也一样被挡了回来。
常雨原本还不知道该怎么回事,现在哪里会有半点留手?
一庸、鲁善、谈钟音和门传雨四人没想到,他们已经干到如此程度,连圣尊都出马了。
四个人看着常雨在百忙中,回了一个‘是’字,那感觉真是……好佩服,好复杂!
不过,到底是随庆还是宜法啊?
这两个人,都可算天渊七界的灵魂人物啊!
四个人的眼睛,在彼此互视的时候,又默默避开。
世尊太不是东西了。
不过,他怎么到现在才想起召回轮回分身?
若是早点召……
“常雨,世尊以前为什么没想过召回轮回分身?”
“不知道!”
常雨的小锤子敲的又快又急,“我师父他们怀疑,他的轮回分身,在一次次的轮回中,早就迷失了自我。”
有关界心回归,所以,世尊感应的猜测,她是绝对不会说的。
“那……”一庸的声音甚为轻柔,“是你师祖随庆吗?”
“……是!”
常雨的眼睛红了,“我师祖要跟他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的结果是魂飞魄散!
她想告诉他们,不管是师祖,还是师父,还是她,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在鱼死网破之前,他还想替我们摸一摸世尊的成圣之道。”
天下熙熙,皆为利而来,天下攘攘,皆为利而往!
这是千万不破的道理。
常雨不想他们干涉师祖和师父的布置,哪怕师祖和师父的布置是有出入的。
“我师祖和师父,想借着世尊,把圣尊也拉下水!”
常雨想告诉他们,她的师祖和师父,厉害着呢。
他们从来没有瞎弄过。
就算失败了,他们也努力过。
“现在,圣尊就被拉下水了。”
常雨一边敲打隔山打牛罩,一边回头,“一庸前辈,如果您真想帮我们,就去请我们的圣者,去试探一下圣尊。
他这一会,肯定也不好受!”
想要替世尊挡下隔山打牛罩,肯定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只要他有疲态,就说明,我师父和师祖的路子走对了。”
这?
一庸四人对视一眼,迅速做出决断,“你们三个陪在这里,我去圣者!”
话音刚落,一庸又匆匆冲出天罚狱,没一会,他就站到了光门前。
“出事了?”
虚乘看他一脸凝重要的样子,眉头一拧。
“出事了。”
一庸连忙拿出邓九送回的玉简,在他看玉简的时候,又以极快的速度,把天罚狱的所见所闻,合盘道出,“……您看,您能不能去试一下圣尊?”
虚乘:“……”
他就说嘛!
原来……
虚乘也忍不住的转了几个圈,终于站定的时候,手印连打,当场给他凝出了一个接近透明的阴阳圆佩,把阴佩塞给他,“拿着,交给常雨,告诉她,她觉得圣尊挡得差不多了,就捏碎此佩,老夫马上就站到佐蒙族地,把圣尊弄出来。”
“是!”
两个人以最快的速度分道扬镳!
……
此时,圣尊还不知道,他最讨厌的老朋友要来了。
隔山打牛罩的噪音,对神魂的伤害,真让人一言难尽。
他挡的越来越吃力了。
如果鄢青他们都不在这里,还眼巴巴的看着,他真想丢下世尊,明哲保身算了。
“对面的常雨疯了。”
圣尊的面色越来越看,“我要挡不住了。”
再挡下去,他就要倒霉了。
第一一二四章
你不行,我行?
圣尊觉得,他要被世尊坑了。
可是,待要放弃吧……
他又舍不得。
随庆的回归,关系到整个佐蒙一族,关系到他以后还会不会受气。
只要他帮了世尊这一把,以后……
权衡利弊,圣尊迅速做出决断,一边努力替世尊档住隔山打牛罩,一边调动神魂之力,想以世尊为桥,照进随庆魂海,全力碾压,找出世尊的轮回意识。
可是,他的动作快,随庆当然也不会慢!
开天决有用,灭元能对世尊做出伤害……
发现了这一点,他就在积蓄力量,等待世尊的下一个动作。
此时的他,完全没注意到,怀中灵牌有何异样。
他相信,师姐若是知道他如今的处境,也一定愿意,他能对世尊全力以赴,而不是……对着她的灵牌儿女情长。
他在这里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陆灵蹊和青主儿也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这一场硬仗,就让他们师徒三人,一起来完成。
就算最后,还是救不了师父,可是,也绝对要帮着师父,咬下世尊一块肉来。
圣尊来了,那就一块咬!
宜法和柳酒儿慢慢的感觉到,某人看似平静的眸下闪着的滔天巨焰。
两人微不可查地检查身上的诸多灵丹,希冀能在关键的时候,帮上一把。
“随……”
圣尊的淡影刚刚照见进随庆的识海,刚要碾压出去,把他所有的意识全都压碎打垮,就被一股让他有些骇然的劲力,刺破了。
啵~
圣尊面上一白。
随即又是一红。
一个小小的天仙,好大的胆子。
“按住圣尊,不要让他乱动!”
隔山打牛罩,打了这么多年,世尊都没死,再受一会,肯定也死不了的。
圣尊无法一面护他魂海,一面对随庆出手。
迅速做出决断,“世尊,你忍一会,我先帮你把随庆拿下。”
他要以世尊的魂海为第一屏障,自我防御为第二屏障,防止隔山打牛罩对他做出伤害。
世尊是个聪明人。
只一瞬,就知道圣尊想干嘛!
可是,他没有反抗的本钱,因为鄢青和安画,甚至谢汝中一行人,都齐齐出手了。
但事实上,哪用他们出手啊?
这木榻有机关,一有异常就可以自动捆他,不让他在痛及下做出伤害小谷,伤害自己的事来。
世尊感觉到十几道禁锢之力,加赴身体的时候,面色说不出的难看。
他是什么圣者?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还是……墙倒众人推?
世尊还没来得及咬牙切齿发誓以后怎么样,魂海就暴露在隔山打牛罩下。
可以防御的圣尊,最终听到的是让人越来越受不了的噪音,可是他……
世尊的身体猛地绷直,眼睛尽鼓,里面的血丝以肉眼可见的方式迅速显现。
圣尊才不管他什么样,缩小防御面积(只防御他自己)后,他再次冲进随庆的魂海,想要一把捞过他。
只要他的速度够快,谁也别想伤害到他。
轰!
恐怖的威压如山如岳般冲过来的时候,随庆虽然有些绝望,可是,眼神亦更加坚定。
镇、勾、破、灭、开!
开天五印,几乎同时到达。
不同于以往的开天五印,以往,他不敢尽出全力,生怕伤了宜法和柳酒儿,可是现在……
随庆甚至引动自己的神魂之力,去加持这开天五印。
嘭~
让圣尊没想到的是,明明他以圣者之威,就要尽情压下,随庆魂海中,却另外升起一股不属于他的气息,这气息似有两种,交杂一处,想要为随庆的神魂撑起一道护罩。
这?
拼死的瞬间,随庆感觉到了,这是青主儿和徒弟,这世上也只有青主儿能无声无息的侵进别人的神魂,她们的魂力一起冲了进来,想要护着他。
这不是胡闹吗?
可是时间紧急,他没时间让她们退了。
他只能以更坚决,更狠戾的方式,以开天五印,撞向神魂深处,那个连接世尊的魂洞。
啵~~
两边狠狠相撞到一起。
陆灵蹊眼前一黑,差点当场倒下。
不过,还没待她倒下,神魂深处,连起两道防御,它们咆哮着,在护住她的瞬间,冲上碾压下来的圣者之威!
相撞的瞬间,青主儿就知道,自己造次了。
她低估了圣者之威,她救不了师父,若退的再慢点,可能还会把她自己和林蹊搭上。
几乎在一息之间,青主儿就想把灵蹊先甩出去,她为师父争取开天五印一个出手的机会。
做为木精灵,只要一息尚存,她就有重新再来的可能。
虽然这一次付出的代价可能远超她和灵蹊原本的想象,但是既然走了这一步,那就没有回头的可能。
青主儿亦悲愤不已。
师父是她们的师父。
见识了余呦呦的师父九壤,就知道,随庆师父有多好。
他早就知道她,可是,从来没想过把她抓在手中,反而教着灵蹊对她好一点,在她们还小,不能自保的时候,替她们隐晦所有人。
青主儿想让师父发出他的开天五印,想让他不带半点遗憾,想让他亲眼看到,哪怕是蝼蚁,他也咬下了圣尊的一块肉。
这是师父以命相搏时,最大的愿望。
青主儿想帮师父完成这个愿望。
她在努力,可是……
灵蹊扯着她就是不退!
这种时候,她没时间跟她解大德之契。
电光火石间,青主儿正要再踹一下,就感觉到了什么,连忙配合相助的陆望老祖。
这是子息护魂术。
是陆望老祖出手了,他在助她们。
至于另一道……
灵蹊是玉仙修士了,现在有资格能护住她的,她们认识的,只能是陆望老祖一个人了。
“┗|`o′|┛嗷~~”
耀眼的金光闪过,圣尊好像见到了巨龙愤怒的咆哮。
比另外一道似乎要组成花海大阵魂力,不知道强劲了多少。
子息护魂术?
玩花海大阵的是陆望,那这一道……
“┗|`o′|┛嗷~~~~”
咆哮中,一只龙爪成形,‘啪’的一声拍了过来。
啵~
开天五印再次重整!
随庆虽然不知道,徒弟在背后,拉了多少助力,但既然都出手了,他当然要抓紧时间,抓紧机会。
啵啵~~啵啵啵~~~
被保护在最中间的他,反而是最轻松的。
开天五印频频出手,虽然每次对圣尊的伤害,都不大,但是,蚁多咬死象!
圣尊当然不会退!
不管是龙影还是陆望、林蹊,对他都没有致命威胁。
哪怕此三者,已经迅速联合到一起,在随庆的识海布九方机枢阵,但是,他堂堂圣者,是这个全以魂力布起来的九方机枢阵能撼动的吗?
圣者之威还是以碾压一切的方式,不停的加持着。
……
界心空间。
敖昭懒洋洋的趴在窝里。
这个原来让他有些害怕,甚至恐惧的地方,原来真是世外桃源,哪怕不主动修炼,充沛的天地灵气,也会源源不断的滋养身体。
他喜欢这个地方。
这地方唯一不好的,就是他从高高在上,号令海族的龙王,变成了龙孙子。
他家有一二三四五……,嗯嗯,十一位长辈。
突然之间,从一言九鼎,变成走哪都要乖乖听话的龙孙子,这感觉超级复杂。
不过,敖昭没什么反抗心理。
有这十一位长辈在,他就再也不用担心,龙族被其他人欺负了。
哼哼!
什么时候,他们龙族都是最强的。
“敖昭,赶紧给我过来!”
一声咆哮传来耳间。
敖昭身体一颤,这是他家第……一位老祖的声音。
这老头子脾气可是爆的很。
敖昭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龙谷的最核心区域。
“老祖,您叫我?”
“声音小点!”一身金袍的爆眼老头以灵力压住他的声音,小声传音,“你二祖爷传在人族的血脉有动静了,那孩子遇到了危险,我问你,人族那边,都有谁觉醒了我们龙族血脉?”
啊?
敖昭一呆。
觉醒了龙族血脉的,除了他女儿林蹊……
咦?
不对啊,林蹊都晋阶成玉仙了,能遇到什么危险?
“您……您怎么知道二祖爷爷的人族血脉,遇到了危险?”
二祖爷爷是他们龙族特殊的存在,是龙神祖爷在人族传下的血脉,以引龙决修为龙身,给他的见面礼,就是一爪子,把他拍进了泥地里。
据说二祖爷爷是整个龙族修为最高深的存在。
每一个进来的长辈,都被他老人家拍进泥地里过,好像在向他们宣告,你们这些生来是龙的家伙,就是不如他。
“子息护魂术!”
敖玄甚为忧虑,“你二祖爷爷遇到了危险,他的血脉传人,这一次撞上的是个硬点子。”
啊?
敖昭面上一白。
他的二祖爷爷,已经是可比金仙的十五阶大妖了,他都遇到了危险……
“糟了,是林蹊!”
他急切冲向隔壁二祖爷的闭关地,可恨,还没冲到,就被他家祖爷一尾巴扫了回来。
“祖爷,林蹊是我干女儿呀!我上次跟您说过的。”
虽然不知道,林蹊以前遇到危险的时候,二祖爷爷怎么不能相助,但是……
敖昭心慌的很,界心域存在,他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外面的仙人,还有混沌巨魔人,只怕都饶不了女儿。
“一定是她遇险了,您……您快帮帮二祖爷爷啊!”
“……这恐怕不是我们能帮的。”
敖玄忧虑地看了一眼隔壁二弟的居所,“你二祖爷爷已经很厉害了,现在……”
神识照见他的二弟面有痛苦之色,能把他的二弟逼到这种程度的……
敖玄使劲挠了挠脑袋。
他让敖昭过来,本意是让他说,二弟留在人族的血脉并没有多好,让二弟退出,不要死命相护。
可是林蹊……
这小丫头的名字,近来,他听过不少。
二弟如果发现,血脉后人是林蹊,那肯定是拼了命,也要护着的。
这么多年了,每进来一只龙,他都会敲一下,何偿不是忌妒他有一个又一个后人?
敖玄知道,二弟心伤他人族的后人,都没出息,连引动子息护魂术的本事,都没有。
现在……
咋办?
“去,都给我起来!”
敖玄的传音,带着咆哮,响在每个龙的耳边,“找九境,找玄武,找孔雀,找所有囤有养魂之物的家伙,把他们的养魂宝物,都给老子借来。
告诉他们,林蹊有险,你们二祖爷敖恩,需要他们相助!”
“┗|`o′|┛嗷~~~~~”
龙谷中飞驰出一道道身影,转瞬之间,点爆了界心空间。
……
陆灵蹊在那道相助的龙影身上,感觉到了一抹亲切的,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她的哪位祖宗,为什么当初被白鹤搜魂的时候没有出现,但是,龙祖宗为她和师父,以及陆望老祖抗在了最前面,她好感激!
只是,她没时间说出任何一句感激的话。
陆灵蹊配合陆望老祖,一次次的在师父的魂海外围,组九方机枢阵。
想要把圣尊的圣者之威,反回去。
虽然反回去的时候,对他的伤害可能没有,但是,他们需要时间。
虚乘正在赶往佐蒙族地,只要他们再撑一会,他就可以把圣尊拖住,只要拖住圣尊,世尊……可能就好办了。
“找死!”
圣尊对这个敢依托林蹊和陆望,以及那个不时以木灵相助的龙魂,异常生气。
这龙族似乎有些不对劲。
是天渊七界的本地龙吗?
如果这样……
想到整个天渊七界,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飞升的妖族,圣尊哪还不知道,当初银月他们,用整个妖族为天渊七界布了一个后手?
王八蛋,太可恶了。
天渊七界的界心回归,若是再加上这一个个可比金仙的妖王,那他们以后……
想到,天渊七界藏有如此力量,圣尊就非常不开心。
第一一二五章 昊阳一品道莲
佐蒙族地,一股浩瀚如海的气息,从上空泼散下来。
小谷的禁制首当其冲,嗡的一声,闪动不绝。
这?
圣者?
怎么可能啊?
从来都是他们的圣者跑人族威胁,什么时候,那个怂怂的虚乘敢跑他们这里了?
鄢青他们都不想相信,但是……
“怪不得直到现在,师尊都没办法召回师叔的轮回分身。”
安画自以为真相了,“林蹊一定联系到了虚乘,随庆的背后,可能站着仙界所有人。”
这?
看了一眼圣尊和世尊,鄢青身体一闪,冲出小谷,冲向罡风层,那里果然站着虚乘。
“前辈要做什么?”
他异常硬气,“是要我族圣者,也如此不管不顾的压向人族各方吗?”
鄢青从来都不怕虚乘。
当年的外域战场,就没虚乘这号人。
“别忘了,金仙试练域的协议!”
真要一点活路都不给,就是要逼得他们不顾一切,毁了这方宇宙。
鄢青知道,人族上下,都没这个胆子。
陈兵铃山,也只是宣告,如今的人族不是当年的人族,让他们做事悠着点。
“呵呵!”
虚乘可没中断自己的威压,面上笑着道:“老夫想念老朋友圣尊了,怎么?只能他想老夫,去看老夫,老夫就不能想他,来看他?”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一沉,带上灵力,带上圣者之威,隆隆而下,“圣尊,在家当小媳妇吗?
老朋友来了,快出来一见。”
圣尊:“……”
一直留着心眼防着世尊的他,听的真真的。
他好想自己没听到。
世尊可冲随庆魂海的魂洞太小,他无法一下子尽展圣者之力,这样一点点的挤过去,回回都被那些家伙消耗的一干二净。
现在……
他是退不甘心,进,又进不了。
但是,这不代表,虚乘一来,他就要乖乖的出去。
而且,虚乘来了,说明随庆那边,他们顶的也甚为艰难。
也许,他再加把劲,就能拿下了呢。
这一次,一旦拿下,就绝不是只拿随庆一个人,还有林蹊,还有她的木精灵宠,还有陆望和那个敢朝他咆哮的龙。
“┗|`o′|┛嗷~~~”
敖恩当然不会退!
不说他要护着自己的血脉后人,只说,这个侵人神魂的老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自古以来侵人神魂的,不是魔修,就是邪修。
这样的人,人人得而诛之。
敖恩只恨自己还不够厉害,不能一爪子把这个人拍散了。
还有依托自家宝贝的神魂大阵。
要不然……
敖恩不知道身边聚集了多少人,他抵抗了有些困难,好在一直蠢蠢的大哥,难得的聪明了一次,知道往他嘴巴里塞助魂养魂的宝物。
“┗|`o′|┛嗷~~~”
尝到嘴巴里清凉中又带点辛辣的味道直冲神魂,让神魂整个都燃了起来,敖恩心下大定,这是九境的昊阳一品道莲啊。
九境当宝贝似的守着,几万年都不跟他们分享一片,难得大哥还能借到。
有了昊阳一品道莲,敖恩再也不怕护不住自家孩子了。
他气势凶凶地大吼一声,以神魂之力猛地喷出一口昊阳道火。
“啊~”
圣尊的神魂照影被那昊阳道火烧个正着。
刚一接触,他就感觉不对。
此火真的能烧灼神魂。
圣尊顾不得再跟他们耍威风,连番自救想要扑火,一息之间试了数种方法,不仅没把火扑了,感觉它还又大了些。。。
怎么办?
神魂在叫嚣好痛,好痛!
圣尊要疯了。
这龙从哪冒出来的?
怎么还能喷这样的火?
无可奈何之下,圣尊如壁虎断尾一般,当场断魂。
他惨白的面色,让安画、谢汝中等心下巨跳。
“你们护好世尊,我去去就来。”
圣尊以最快的速度,让脸上的血色恢复过来,冲向还在哔哔不休,又讽又骂的虚乘。
他跑了,敖恩可就高兴坏了。
他一口把烧成火人的家伙又吞了回去,整个龙身都跟着亮了几分。
不过,最可惜的是,没了攻击,他这个保护者,连说个话,问自家孩子名字的时间都没有,就消失在那个,他刚刚还大展拳脚的神魂世界。
哎呀呀!
一群围在他身边的人,看到他晃晃脑袋,气息猛的上攀,哪还不知道,那昊阳一品道莲,又被他吞了回去?
身材娇小,肤白貌美的九境忍不住的捂住了胸口。
这是她守了近十万年,天天流口水,还忍着没吃,好不容易才完全长成的昊阳一品道莲啊!
她原来要用它冲击十六阶的。
现在全便宜了敖恩!
“敖玄!”
她恶狠狠的瞪向这一家子龙,“说,这是不是你们龙族骗我昊阳一品道莲的新花招?”
啊?
怎么可能?
敖玄老龙王连忙摇头,“你看我有那胆子吗?”
反正他是没那胆子的。
九境何许人也?
虽然还只是十四阶,却是吊打整个界心空间的存在。
除非他们一家子龙一起上,要不然……
敖玄可不敢跟她一家子一起上。
真要那样,他的一家子龙,至少有一半会被她伤的几百几千年,都爬不起来。
“昭儿,给老子滚过来。”
这家伙不相信他,总得相信,他家蠢蠢笨笨的小子,“你二叔祖的血脉后人,是不是你后来收的干女儿林蹊?”
敖昭:“……”
他想说,你是我祖宗,不是我老子啊!
他偷偷瞟了一眼自己缩着脑袋的老子,心下凄凄,“十有**,就是的。前辈,您要是不相信,就问问,我们同一批进来的瑛娘、玄华他们!
我不敢骗人的。”
这个身材娇小,肤白貌美的九境挺合他的眼缘,刚开始的时候,他不知道她是谁,还想献殷勤,结果……
人家只一个眼神,他愣是傻头傻脑的,站在那里嚎叫了两个时辰。
那两个时辰……,真是不能回想。
一回想,就是一身的汗啊!
“我干女儿真的好厉害的,她是人族,有龙角,有我家的血脉,界心回归,就是她干的,她……”
“闭嘴!”
九境一闪就到了他跟前,一指点向他的额头,瞬间把有关林蹊的记忆,全都看了一遍。
“……你们龙族欠我一个人情!”
做为女妖王,新进来的瑛娘、玄华当然是她罩着的。
虽然也听她们说过那个叫林蹊的孩子,可是,她又不能翻她们的魂,现在……
九境的天赋在魂上,敖恩被子息护魂术所累,跟一个恐怖的存在拼命,她还是能看出来的。
只是……
她的昊阳一品道莲啊!
九境又捂了捂胸口,“敖昭,你家小丫头欠我一个人情,可给我记住了。”
唔~
她的十六阶,完蛋了。
九境走的时候,身形感觉都小了许多。
玄武和孔雀对视了一眼,甩甩袖子一起滚蛋。
娘的。
敖恩本来就跑在他们的前面,现在得了昊阳一品道莲,显见要冲击十六阶了,他们……
“我能隐约感觉到压在敖恩身上的恐怖气息!”
孔雀的眉头深拧,“外面,比我们想象的艰难!”
他们在这里,是出不去,可是……
孔雀叹了一口气,“敖恩这一次,就算还是冲不进十六阶,也一定能冲到十五阶后期,一样可以出去,他……,你说他会不会出去?”
“肯定的。”
敖恩跟他们不一样。
以前对血脉后人绝望,可能不会出去,会想着等他们一起,但现在都有消息了,又怎么可能坐得住?
玄武眸中闪过一抹复杂,“那个叫林蹊的孩子需要我们帮忙呢。”
可惜,他们还不行!
不到十五阶后阶这种可比人族金仙的存在,他们谁都出不去。
“不过……,我前段时间去观万年沙,发现现在的情况,似乎比老祖当预测的时间早了一千多年。”
“这不是好事吗?”
“谁知道呢?”
表面上看是好事,但是,少了这一千多年,他们至少少三个可比金仙的助力啊!
玄武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林蹊现在惹上的,就不是我们谁能挡住的。”
这一次,有昊阳一品道莲,可……,昊阳一品道莲只有一株啊!
这东西,也不能说外界没有,但是,没有如九境这样的人守着,谁能忍到它真正的长成?
反正,它还是六品的时候,闻到它的味道,他就想流口水。
要不是九境太厉害,他们谁都打不过,九境自己又忍住了,它怎么也不可能长成一品。
“兄弟,我们要加把劲啊!”
以前,大家可以悠哉悠哉地一边玩,一边修炼,可是从现在开始,谁都不能悠闲自在了。
界心空间是净土,但是,净土之外还是血腥的世界。
他们安逸的太久了。
玄武看到匆匆赶来一群小妖,“这些小家伙比我们勤奋,短短时间都各晋了一阶,我们再这样下去,都要被他们看不起了。”
……
圣尊突然退走,龙祖宗走了,陆望老祖也走了,陆灵蹊和青主儿收敛魂力,在师父的神魂世界化成淡淡的影子,“师父,我把青主儿留下来,您从这里出手吧!”
她指向那个只有拳头大的魂洞,“您也看到了,我家祖宗很厉害的,再有什么事,我肯定还会来的,您只管放心大胆的干!”
随庆:“……”
他能说啥呢?
徒弟的祖宗真的有点多。
不仅有点多,本事还……
“行,师父现在听你们的。”
虽然过程凶险万分,但是,他们成功了。
圣尊在他这里都耍不了威风,世尊就更不行了。
“主儿,辛苦你了,林蹊,你先回去歇着。”
“嗯,我给你们弄碧落仙泉水!”
师父还是她的师父,真好。
青白着一张脸的陆灵蹊,在东水大殿睁开了眼睛。
最先印入眼帘的,是宜法师叔的一双手,手中还捧着一捧袅袅化雾的碧落仙泉水,显然,师叔不敢动她,就在用这种方式,想让她得到碧落仙泉水的一点帮助。
围着她的更有上百根凝神香。
陆灵蹊心下一顿,有些虚弱的朝师叔和师妹扬了一个笑脸,“幸不辱命,我们把圣尊打退了。”
真的?
本来忐忑不已的宜法和柳酒儿心下一定。
“快喝了吧!我的手都举酸了。”
把碧落仙泉水化雾,让林蹊尽快吸收,她可忍着心痛,费了大力气。
宜法手上灵力一动,大半捧的碧落仙泉水,就化成一条水柱往陆灵蹊的嘴巴去了。
“现在不是省这东西的时候,先把它喝饱了。”
宜法吩咐完陆灵蹊,又吩咐柳酒儿,“酒儿,你再去金风谷,看着你师伯多喝一点。”
“是!”
柳酒儿急匆匆的退开。
她们不知道,圣尊和世尊,什么时候再出手,只能努力做好师伯和师姐的后勤。
……
被圣尊抛弃的世尊很惨!
他没有力气叫!
但是,是个人都能看出,他在痛苦的哀嚎,他眼中露出的恳求,让安画一众人等,都不忍看了。
只是,怎么又失败了呢?
所有人都想叹气。
天渊七界的修士,不是应该防着虚乘的吗?
怎么还会跟他合作?
安画抬头,看向暂时她看不见的罡风层,那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虚乘,小人!”
不知是谁低声咒骂了一句。
安画也想咒骂,可是,她骂不出口。
她更多的是后悔!
当年还在仙界的时候,她早该认识到阿菇娜的重要性。
若是早知道,早把她杀了,虚乘……还是孤家寡人。
可惜!
“不能再等了。”
安画轻声道:“虚乘会因为阿菇娜,对天渊七界的界心回归,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他人就未必了。”
这个绕不开的克星,他们自己不能动手,就只能借其他人的力量了。
“混沌巨魔人那里,肯定还不知道,他们的界心被林蹊偷了。仙界各方肯定也不知道天渊七界界主回归。”
他们该把这个消息散出去了。
虽然大部分的人不会相信,但是,多传传,肯定还会进入某些人的耳朵。
“谢叔,那个内奸还没查出来吧?”
安画看向谢汝中,“您看,我们是不是能炮制一个人族内奸,让他把族里发现的天渊七界界心秘密,宣扬出去?”
第一一二六章
世尊还没死。
但是,在族人的眼中,他好像是彻底的废了。
原来,英雄一世的他,如今……没有最绝望,只有更绝望!
圣尊杀入随庆魂海的样子,他感觉到了,对比随庆……
世尊鼓着眼睛,瞪着渐入暮色的天空,越来越没有神。
人族的情是什么?
是可以不计生死,以命相护?
那他……
魂海中的震荡突然消失,世尊正要以为自己又可以苟延残喘一段时间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什么。
“阿弥陀佛!”
沉低的声音,一如广若当年还是佛子似的,满是怜悯!
世尊心神一颤,他知道,他来了。
他来了,随庆……也来了。
本就隔山打牛罩打的几乎涣散的神魂,在靠近随庆的魂洞处,不停地被镇、勾、破、灭、开……
每一次,世尊都感觉属于自己的神魂,被他打成了混沌。
而……
世尊无力向身边的人求救,眼睁睁地看着,被打成混沌的魂力被那个宝相庄严的光头影子吸引!
他……在吸收他。
不,也不是在吸收他,化为混沌的魂力,再不是他。
只算……天材地宝!
世尊眼角滑下一滴泪来,那滴泪谁都看到了,可是,不管是安画,还是谢汝中,还是谁谁,好像都没看到。
大家只是瞟了一眼,就把所有注意力,放在罡风层上。
虚乘今非昔比,圣尊似乎在随庆那里吃了亏,也不知道……
所有人都更担心圣尊!
世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
天罚狱!
一庸、鲁善、门传雨、谈钟音四人,都很小心的看着似乎变了气息的广若。
虽然他还没睁睛,可是……
“……真的唤醒了真广若?”
门传雨长老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避过常雨,偷着传音给一庸三人,“他的魂力可以跟世尊的分身假广若抗衡吗?”
万一不能抗衡,以后再给他们闹什么幺蛾子……
“应该是能抗衡的。”
鲁善能连呼吸都非常轻,“林蹊早就找到过他,传给了他一套美魂王的神魂法决,好像是能从假广若和世尊那里偷盗魂力,变成他自己的。”
啊?
好厉害!
一庸三人对视一眼,都把美魂王的地位再拔高些。
那位当年引动风云,把万寿宗闹的人仰马翻的魔王,将来要出来……
“这是林蹊自己跟你说的?”
门传雨忍不住问鲁善。
“是!”
鲁善点头。
一庸斜他一眼,也偷着传音给他,“为什么你没报给我?”
“咳!”
鲁善不知道该咋说。
“林蹊不相信我,所以,你帮着她,给我打马虎眼?”
“……”
鲁善无奈的转过头,看向又迅速点起一根传界香的常雨。
他很相信一庸,可是,一庸有时候考虑的太多,真要告诉他,等于让他也跟着提一份心。
何必呢!
“不是我不相信你!”
鲁善只能道:“而是……,我也相信林蹊师徒,但她们要做的事,你可能会觉得太冒险,不信任,所以,为了避免麻烦,我就没有报给你。”
一庸:“……”
他还能说啥呢?
他也确实为林蹊他们正在办的事,感觉不可思议!
居然指挥常雨把真广若放出来,趁着世尊虚弱,抢他的魂力。
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大胆的尝试了。
应该是佐蒙最强的圣者,活生生的被他们一点点磨成现在的样子。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如果不是这几百年,世尊的行为确实印证了他们的成功,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啊!
此时的一庸,虽然还对林蹊说坑了圣尊的事,保有一定的怀疑,但是吧,这份怀疑,越来越弱了。
他希望这就是事实。
毕竟,现在连虚乘都在全力配合他们的行动。
一庸在心里小小地叹了一口气。
在心里,他其实还有一个隐忧!
随庆是世尊的轮回分身,现在就算把世尊弄死,以后……,他感觉,他也再不能相信随庆了。
真希望林蹊以后也能注意着些。
一庸发现,他还是更倾向把随庆弄死。
他怕世尊利用随庆,利用现在的真广若,干脆脱离了现在的所有,跟他们玩金蝉脱壳!
这可能是世尊一直在玩的事!
只是,这话,他再也不敢跟任何人提了。
“常雨,密切关注广若的情况,如有需要,给予一定的支持!”
传界香上再次出现的一句话,让一庸四人,齐齐盯着她。
他们想知道,她还要给予什么样的支持!
“各位前辈,我师父这话,你们也都看到了。”
常雨当然不会傻傻的自掏腰包,“我这里只有几根凝神香,不知……”
“我只有紫府丹!”
谈钟音先表支持!
常雨一把接过她的丹瓶,给林蹊回了一个‘是’后,倒出里面的三颗紫色丹丸,直接按进广若的嘴巴。
“我有三世碧落花!”
鲁善依依不舍地掏出一个玉盒。
他们两个起头了,门雨传和一庸当然不好意思啥都不掏。
大家在这里,见证了一场,世人想像不到厮杀呢。
……
无相界,东水大殿,刚收到常雨的‘是’,陆灵蹊就又收到了青主儿略带兴奋的召唤,“灵蹊,快来,趁着现在,你和师父一起用开天决朝世尊出手。”
事实上,此时的青主儿已经试探着,往魂洞探进了一点。
圣者啊!
化为混沌的精纯魂力,于她也是大补之物。
青主儿期待陆灵蹊也赶快过来,帮着师父一起,要不然,她一旦动了,真广若就啥都捞不着了。
“他现在弱的很,师父不敢用开天之法,把他的魂力收归己用,我觉得吧,我和你都可以试试的。”
小伙伴,要分享!
“你快点过来吧!”
“来了。”
陆灵蹊回青主儿一句,转向宜法师叔,“师叔,”她的眼睛亮亮的,“我去帮师父一把,以开天决,多打世尊几下,您看如何?”
如何?
宜法今天一天都紧张的要死。
不能亲身参战的她,不仅要担心师兄,还要担心师侄和青主儿。
哪一个她都舍不得。
现在……
宜法非常想说,不如何,老实呆着。
可是,看到陆灵蹊亮亮的眼睛,她又把冲到喉间的话,死命的咽了下去,“小心点!任何时候,都要先保着你自己,要不然,师兄死都不会瞑目!”
“……是!”
陆灵蹊甚为躁动的心,又冷静下来,坐回蒲团,闭上眼睛,借着与青主儿的大德之契,再入师父的魂海。
随庆:“……”
他这里是啥了?
真是服了徒弟和青主儿。
“快动手吧!”
他往旁边让了让。
青主儿以魂力化成的小藤藤,伸进了魂洞时,随庆就隐约猜到她想干什么了。
现在徒弟也来,正好,两个人一起动手,速度快点。
“灵蹊,你来吗?”
青主儿的小藤藤迅速攀到了陆灵蹊的魂体上。
“你去吧!”
陆灵蹊的手忙的很,只能以脸贴贴她,“你厉害了,我就厉害了。”
可惜,常雨那里不能知知虚乘,如果能让虚乘跟圣尊多谈一会心就好了。
“那我就放心大胆的去了。”
青主儿笑嘻嘻地把小藤藤往世尊的魂海,伸的更长些。
此时,真广若的念《地藏菩萨本愿经》超度世尊的声音,正响在世尊的魂海,“……譬(pi)如工画师,不能知自心,而由心故画,诸法性如是。
心如工画师,能画诸世间,五蕴(yun)悉从生,无法而不造。
如心佛亦尔,如佛众生然,应知佛与心,体性皆无尽。……”
庄严、怜悯的声音,世尊都听到了。
这几百年,无时无刻的神魂之痛,虽然还在折磨着他,可是,听着他的超度,世尊的心却渐渐静了下来。
真广若亦是他欠下因果之人。
一直被分身压制,从来没有苏醒过的他,原本……
世尊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睁开。
其实还被捆着的他,嘴巴上被塞着软木,想求救也求救无门。
他就那么,在一众金仙长老的眼皮子底下,慢慢的限入沉睡。
外面的天更黑了。
小谷里,一枚小小的月光石,在旁边的小几上,散发着一点柔和的光。
安画一行人,谁都没动,大家都在等着圣尊回来,接着继续。
可惜,一等没来,二等还没来。
直到东方的第一缕阳光,在地平线升起,虚乘才笑着看圣尊收下他的一大片棋子。
“你输了。”
圣尊都要被他气死了。
这混蛋,整整磨了他一夜。
他的神魂本就有伤,却还要殚精竭虑的赢他……
“现在你可以滚了,老夫这里不欢迎你。”
“哈哈哈!”
虚乘一点也没有输的自觉,“今天真是畅快!”
说好了,三棋,由两胜的人决定这场会友,是不是接着继续下去。
“圣尊,我也说过无数次,不欢迎你的话,可是,你一样一次次的跑去找我。”
今天终于轮到他了。
虚乘心情前所未有的畅快,“咦咦,你又生气了。”他笑眯眯地道:“气大伤肝啊,你今天的面色,看似还好,但是……”
“滚!”
圣尊冷冷吐出一个字,“三棋,我赢了两棋,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你可以滚了。”
“行行行,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现在不想见到我,我给你面子。”
虚乘发现,不要脸皮的时候,能更加的心意畅达,把他的宝贝棋子一个个的收起来,“回去以后,帮我跟世尊问个好,多年不见,我也挺想念他的。”
“想念他?”
圣尊用鼻子哼了一声,“真要想念他,你去见广若就是。”
“广若?”
虚乘好像被提醒一般,连连点头,“确实啊,老夫是该去见见广若了。”
他不想见假的,可以见真的呀!
“被世尊耍了那么多年,他的手段……,真是不佩服都不行!”
圣尊:“……”
他更气了。
世尊还不知道什么样了呢。
回去,他又要怎么帮?
如果林蹊就是不走,一直帮着随庆……
一想到,那个朝他咆哮的龙,还有以魂力帮忙构建九方机枢阵的陆望,圣尊的胸闷不已。
他应该不惜代价的,扩殿通往随庆魂海的魂洞,否则,一切休提!
“老朋友,再会了,”虚乘太喜欢圣尊现在的神色了,对侍立一旁,对他始终没有好颜色的鄢青,好像没看到一般,一个眼神都没给,“下次有闲,我们再玩几盘。”
他在霞光万丈中,拍拍屁股滚蛋了,留下两个气成蛤蟆,还努力装着没被气到的人。
“圣尊,我们快点回去吧!”
鄢青被曾经看不起的家伙,无视了一夜,对世尊召回轮回分身随庆一事,就更积极了,“大家都在等着您!”
等着他?
他真稀罕啊?
圣尊脚下灵力一动,丢下鄢青就进了小谷,“世尊如何了?”
“一直都不太好。”
安画回答的时候,其实并没有看世尊,“师父,虚乘……”
“不该你问的事,不要问。”
圣尊瞄了一眼躺着不动的世尊,不甘不愿的上前,“世尊,你现在对随庆还有什么招吗?”
他拿下他口中的软木,正要探向他的魂海,突然感觉有些不对。
世尊身上的气息……
“尔敢!”
圣尊爆喝一声,全力碾进世尊的魂海。
啵~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世尊的额间,突然爆出一个指头大的血洞,他在昏迷中,睁开了眼睛。
“彼心恒不住,无量难思议,”他的声音异常虚弱,一字一顿,字字清晰,“示现一切色,各各不相知!”
说到这里,他看着圣尊,轻轻的笑了,“从此以后,你……再不用防我了。”
“……”
圣尊双唇抖动,面色惨白。
虽然他防了他,可是,可是……他这样死,他会不会……
“我其实不知,你是不是我的最强分身!”
世尊双目含笑,在圣尊想再冲魂海前,加快语气,并且摸了一个玉盒出来,“这里,我没毁,亦没看,交……交给你了。”
话音落下,他也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不想帮他,又何必勉强,从此以后,两不相欠!
彼心恒不住,无量难思议,示现一切色,各各不相知彼心恒不住,无量难思议,示现一切色,各各不相知
第一一二七章
高高兴兴往回走的虚乘,感觉到了什么,突然顿在了原地,惊骇惊喜的回头。
佐蒙族地,似乎跟原来没什么两样,但是,阳光下的天地,似乎失了颜色,一种无言的悲哀、遗憾正从小谷方向,以恐怖的速度朝四方扩散!
这?
虚乘的心跳忍不住的加快,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真是他想的那样吗?
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的时候,佐蒙族地、铃山所有修士面上都呈一种特别难过的样子。
无数飞鸟哀鸣着朝天空撞了下来,走兽的悲鸣更是此起彼伏……
不好!
虚乘急忙冲回,在铃山的上空,袍袖连甩,把世尊陨落,散逸在天地的情绪生生的打回佐蒙族地。
紧张了一夜的邓九,只感一阵晨风袭来,箍在大阵中的草木都好像被吹去了所有精气神。
这这?
他的心‘咚咚咚’地跳着,好像整个人都傻了。
邓九猜到是什么原因,他觉得自己应该开心的,可事实上,他也被散逸在天地的情绪感染,一边心脏激动又热血的快速跳动,一边全身好像都冻结了一般。
“凝!”
一声叹息,从小谷方向传来,却是呆了一会的圣尊出手了。
他凌空站在小谷上方,俯瞰整个族地,当然也感觉到了虚乘,不过,这个时候,哪怕再恨他,他也做什么了。
圣尊脚下玄光微动,好像刮起了一道小旋风,把散逸在族地,以及属于他们的大后方的晨风全都收了回来。
没一会,他的脚下,就凝出了一颗灰蓝色的珠子。
圣尊轻轻抬手,把还在滴溜溜转的小珠子握到了手上,“虚乘,这就是你绊我一夜的主要目的吧?”
他隔空望向铃山方向,“真是好手段,佩服……佩服!”
虚乘:“……”
不知道为什么,这人平静无波的样子,给他的感觉非常危险。
他严肃着脸,“很高兴能收到你的佩服!”
虚乘一步未退,“这一天,我等了很久很久。久到……以为一生都不可能达到。”
昨夜是他此生做得最英明的事!
虚乘感激昨夜的自己,“世尊,该死!”他的声音带着灵力,袭卷四方,“今日老夫就要去仙陨禁地告慰所有死难同道,世尊,陨了。”
圣尊:“……”
他的心好痛!
世尊陨了。
虽然他曾巴望他死,可是……
“马上以天音嘱通报四方,”虚乘的声音隆隆,“世尊,陨了。”
“是!”
铃山所有修士,齐声应是。
虚乘目光灼灼,“通报一庸,仙界各方,大祭托天庙!”
“是!”
“通报妖族,世尊,陨了。”
“是!”
“圣尊!你看到了吗?今天,是个好天!”
“……”
圣尊的喉中泛起一抹腥甜,他慢慢的咽了下去。
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那么理智的跟他支招了。
世尊……陨了呀!
他的眼中,泛起一抹水光,不过,很快又隐了下去。
世尊陨了,他……似乎不是世尊的最强分身。
否则,本尊陨落,做为分身……
难不成,是因为他没被唤醒?
圣尊现在没时间跟虚乘较劲,只以淡淡的声音冲着脚下的族地道:“举哀!”
当~
当~当~~
当~当~当~~~
佐蒙族地,很久没敲过的丧钟,一声声的响起。
圣尊一闪回到了小谷。
小谷中,所有人,连呼吸都不敢放重了。
世尊陨了。
怎么可能啊?
明明昨天他们还……
安画的眼中泛起大量的水光。
她后悔了。
她怎么这么蠢,居然没有多看看世尊,如果多看看,也许……
安画看着世尊额前的那个血洞,后悔的无以复加。
“圣尊……”
鄢青也后悔的不行,他就不该陪着一夜。
如今的虚乘,不是当年的虚乘,他再陪,人家也不会憷上半点,“世尊魂海里的两抹气息是怎么回事?是广若和随庆吗?”
他们的世尊是不会死的。
除了广若和随庆,还有最强分身!
鄢青眼巴巴的看向圣尊,“他们如此掠他魂力,是不是……”
“不知道!”
圣尊摇头,慢慢走向世尊的榻前,“广若不是你们想像的广若,不是世尊的分身,当年为防虚乘和元爻发现异常,广若身体里的真魂,始终都在。”
啊?
不是他们想像的那样吧?
所有人都呆了。
“至于随庆……”
圣尊长长吐了一口气,好像要把胸中的郁气,全都吐出来般,“随庆亦只是随庆,轮回分魂,未被唤醒。
老夫倒是希望,他也能如真广若一般,掠世尊之魂,可惜……”
可惜,他动都没动。
如果动了,世尊的轮回分魂,反而有可能因为补回的大量本尊魂力,自动醒来。
“那木灵气息,不是随庆,随庆的没有那么精纯,是……是林蹊的木精灵宠!”
圣尊也憋的不行,“林蹊的木精灵宠,绝不是普通的木精灵宠。”
居然能带着林蹊一起入随庆魂海。
“老夫昨天……”
圣尊把他冲进随庆魂海,遭遇到的一切,全跟他们说出来,“……世尊之陨,可以说,尽在灵蹊!”
关键的问题是,人家真的有龙祖宗。
那龙祖宗还非常厉害!
交待完所有要交待的,撇清了自己的所有嫌疑,圣尊到底把世尊临死前给的玉盒拿了出来。
他一直不想面对,一直不敢面对的东西,已经到了必须要面对的时候。
圣尊手上灵力一动,打开玉盒,里面装着一个裹着厚厚禁制,更小一点的玉盒。
他一层一层的揭开,在所有人的屏息中,打开这世间最大的秘密。
一个小小的纸条叠在那里。
圣尊慢慢的打开。
小谷中,所有人的神识也尽都涌来。
只是,看了上面的名字,所有人都无法动了。
“不是我!”
圣尊似哭似笑,“不是我啊!”
他想说,早知如此,早点打开,他不会焦心那么久,世尊……也不会死的这般惨!
“为什么?你就不能提前打开?”
他们早到生死存亡的时候。
可恨,他居然……居然拦了。
圣尊闭上眼睛的时候,牙齿磨了又磨,“此人……指望不上,你们……你们好好想一想,怎么借用此人,让人族彼此猜忌一番!”
他早该想到的。
可是,什么时候,他的脑子也僵化了,居然没有想到。
圣尊悲愤莫名。
曾经的他不是这样的。
“敲……一百钟!”
他感觉到敲击丧钟的族人顿了一下,以最快的速度传音过去,“为世尊举无上之哀!”
……
死了?
世尊死了?
这可能吗?
不说还呆在天罚狱的一庸几人不敢相信,就是陆灵蹊、随庆,也有些不敢相信。
堂堂圣者,真的死了吗?
“佐蒙人……不是有自愈天赋吗?”
陆灵蹊的心跳有些快,她不知道自己想在青主儿这里得到什么答案!
她和师父一起用开天决,一直一直,忙的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但,他们那么忙,也从来没有奢想过,真能把世尊按死。
他们只想让青主儿和真广若能多沾点便宜。
“谁知道呢。”
青主儿想了又想,“不过,我进世尊魂海,发现那个家伙……可能早就想死了,有自我毁灭的倾向。
他……好像还羡慕师父。”
她朝师父笑的时候,眼睛变成了漂亮的月牙,“佐蒙人那边,早就不重视他了,圣尊因为最强分身的流言,和他离心离德,似乎逼的其他佐蒙人没办法,都站队于圣尊!”
“……”
随庆慢慢点头,“你想的都是最好的一面,但是,我们也要想想,世尊的本尊死了,他的最强分身……,如果跟我一样,没被唤醒的话,可能一点影响都没有。
而且,做为圣者,他如此弄一个又一个不被唤醒,就不知道的分身,也未必没有躲避天地因果的意思。
甚至……”
随庆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就好像我,如果寻不到他埋在魂里的引子,难保哪一天,不被他借壳重生!”
“……”
“……”
陆灵蹊和青主儿原来的欢喜,瞬间少了一大半。
“我是如此,真广若那里,亦是如此!”
随庆知道自己在她们最高兴的时候,说这个有些残忍,但是,不早点让她们警醒,难保不会被世尊钻空子,“林蹊,从此以后,为师……”
徒弟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
随庆的声音柔了柔,“为师多活了这么多年,参与了天渊七界的崛起,见识了仙界,又要见证天渊七界回归巅峰,这辈子不亏!
为师……以后不修炼了,给你师伯收徒弟,替你管徒孙,你看好不好?”
“……好!”
这是师父的选择,至少是他现在的选择,陆灵蹊不跟他犟着,“师父,您好好的,还是您,我就好高兴好高兴了。”
“哈哈!哈哈哈……”
随庆其实也好高兴。
昨天他还战战噤噤的以为自己要死了呢。
谁知道……
“为师也好高兴!”
他们赢了。
不仅赢了,青主儿还从世尊那里得了不少。
“佐蒙一族从此只有一位圣者,就算世尊想要借壳重生,也需要时间。”
时间,也是徒弟需要的。
随庆双目灼灼,“为师相信你,他再厉害,也跑不过你了。”
他是圣者的时候,被徒弟一点点的按下去。
他不是圣者,一切要重来的时候,还只能被他徒弟按着。
“走,我们去找你师叔喝酒去。”
“嗯嗯!”
普天同庆!
陆灵蹊退出师父的魂海,在东水大殿睁开眼睛。
……
世尊陨落。
世尊陨落……
天音嘱上,血红的大字,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是真的吗?
仙界各个坊市,各大宗门,恰逢其会,正在天音嘱前的修士抖着手点开了由铃山发来的公告。
他们的圣者虚乘,亲自命令,通传各方。佐蒙族地连响一百丧钟……
啊啊啊!
世尊真的陨落了。
这不是假消息,是真的,真的啊!
一时之间,各个坊市全都沸腾了起来。
所有人都向天音阁涌去,想要亲眼见一见那四个血红的大字。
那是振奋人心的大字,是无数年来,无数代修士,最最渴望的大字。
各个拥有天音嘱的宗门,也全都沸腾了起来,大家排着队,到天音嘱处转了一圈,又自觉地跟随长辈,进祖师堂,祭拜他们曾经死难的前辈师长!
祭完他们自己的前辈师长,心情还是无法平复的一众人等,响应虚乘的号召,走向离的近的托天庙,祭奠为这方世界争取时间,最终死难的前辈先贤。
人族的,妖族的,在这一刻,被无区别对待!
一庸四个被激动的飞南找到,顾不得广若这里,一齐激动的跑出去,干他们应该干的事。
“……先捆着吧!”
被捆着的广若眼角含笑,对和天渊七界交流过的,又兴奋又激动的常雨道:“不过,要麻烦常施主先把我的头发剃了。另外,这棍子饼……,小僧也不能再吃了。”
“行!都依前辈!”
师祖无恙!
世尊陨落!
这是世上最好的消息!
常雨心情好,抬手一点灵光拂去,广若久没剃过的头发,瞬间光溜溜。
“前辈,您现在高兴吗?”
“高兴!”
广若眸中清亮,“非常高兴,谢谢你们!帮我跟林施主说一声,我广若欠她一个人情!”
“嗯嗯,我一定会跟我师父说的。”
常雨也想跟她家的师长师兄师姐们庆祝,“前辈,明天我再来看您!”
她还要问问青主儿,这一次,有没有多沾点光,感觉这位真广若的性情如何!
她还要趁着一庸堂主他们高兴,为大家把功劳捏实了,从仙盟多弄点贡献点。
常雨有一堆的事要做,收了已经灭了的传界香,风风火火的走人。
天罚狱又只乘下广若一个了。
他高高兴兴的闭上了眼睛。
……
第一一二八章 名单
咦?八臂神猿在看他们?
神陨地又离现世近了吗?
美魂王忍不住朝他摆了摆手,八臂神猿回他一个龇牙的笑。
真见到了?
美魂王大喜,拉着银月就想往前走几步,可惜面前的画面突然一闪,他们好不容易见到的太阳似乎一下子被什么吞了,再也不见。
这……
虽然在黑暗中生活了无数无数年,可见过了阳光,突然又回到原点,所有人都懵了。
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无相界的天地又因为他们遭遇了什么吗?
仙子捂着胸口站起来,和大家一起看着这个好像又抛弃了他们的世界。
“怎么回事?”
雪舞忍不住问向美魂王。
美魂王紧紧拉着银月仙子,面色凝重的看向天空。
轰隆隆……
黑色的天幕似乎响起了雷声,这这……
惊骇到低谷的心境,突然又高扬而起了。
这是声音啊!
外界的声音。
这么多年了,他们从来没有真正听到过外面的声音。
现在……
咔嚓!
黑色的天幕亮起了一道闪电,他们所有人都看到了。
原来……
天地没有抛弃他们。
所有人都站在草地上,仰头看向可能也会打他们的雷电。
“这是有人在应劫!”
大个子奔回最高的骨山,高抬着手,“我感觉到了天地威压,是劫雷。”
天地终于看了他们一眼,终于又让他们感觉到了它的威压!
大个子激动不已。
谁也不知道,此时的界心空间里,敖恩飞离了龙谷正在应劫。
界心空间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般,虽然他们一直都能感觉到自己在晋阶,可真的从来都没有雷劫,如今……
“怎么这么弱?”
瑛娘远远瞄过随庆等人飞升时的天劫,对敖恩现在的雷劫特别的奇怪,“感觉就是可比人族的天仙雷劫,这劫……于我们不就是十二阶吗?”
“不必感觉,就是十二阶。”
玄华望望敖昭和他的一群祖宗,暗叹一口气,“瑛娘,我们恐怕要帮一把了,敖恩前辈的雷劫,也许要一直打到十六阶。”
什么?
瑛娘的脸色一白。
“修炼无捷径!”
玄华瞥了她一眼,“界心空间以前无雷劫,不代表以后也没有。”
这里的前辈们都太闲散啦!
玄华原来还担心他们出去受不住,现在倒是没了那份担心。
“我们每一个出去的妖王,也许都要承下至少一波雷劫。”
瑛娘:“……”
她慢慢的离玄华远了一点。
可惜,不管她心里怎么祈祷,事实上,是个人都能看见,十二阶雷劫过后,天地威压再次加重,敖恩又迎来了他的第十三阶雷劫。
呼!
远观的敖玄,偷偷呼出一口气,幸亏是从小的来,二弟能慢慢的适应,要不然他们谁也没法活着走出去呀!
界心空间里所有的妖王都偷偷吐了一口气,谁也没看到雷云中似乎非常惬意的龙影。
它徜徉在雷海之中,舒服得全身舒展,这……才是它的天地呀!
……
黄泉禁地,叶湛岳度过了异常难受的一天,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借着万生魔神的一些本事,在这黄泉禁地,他活的很是逍遥自在。
可是现在……
叶湛岳的面色非常难看,他觉得他可能忽略了什么,万生魔神也许还在跟他搞鬼。
他……根本没有死透。
叶湛岳伸手慢慢抚向自己的额头。
他把万生魔神的分魂吞了,原本是一点事都没有的。
可是最近……
叶湛岳看着这个满是阴气的世界,一时陷入踌躇之中。
离开这里,放弃万生魔神分魂里的缠阴造化神功,也许就不会受他影响了。
但是……
叶湛岳又很舍不得,在这黄泉禁地修习缠阴造化神功,他也算把万生魔神利用了彻底。
分魂中原本他看不到的东西,应该是主魂才知道的东西,他现在都慢慢能看到了。
这个曾把仙界闹得人仰马翻的魔王,还是很有货的。
不仅知道无数顶级功法,还有仙界的上百秘密洞府。
他的主魂现在就算还活着,也一定被林蹊他们吓破了胆,连修仙界都不敢入。
而他只要顶住他的影响,早一步飞升,那他在仙界留下的一切,就等于都是他的了。
思过来想过去,叶湛岳到底舍不得万生魔神留在仙界的一切。
他想继承他的所有东西。
哪怕万神魔神将来还是能够飞升,只要他的修为比他高,他就不能拿他怎么样。
叶湛岳忍着不知道是神魂还是身体,哪里出现的不适,努力的再次修起缠阴造化神功。
借此神功,他不仅得到了万生魔神绝不会向外人展示的一切,还把自己的修为,以眼见的速度往前推进。
也许不用一百年,他就能飞升了。
抱着这份野望,叶湛岳在这个特别挖出来的阴洞里,一刻也舍不得停的修炼起来。
……
仙界,从人族到妖族,都在兴奋地谈论着世尊的陨落。
“广若现在没用了,我觉得吧,保险起见,最好还是把他也杀了吧!”
茶馆中一个修士的声音特别大,“他是他的分身,那个最强分身我们管不了,但广若这里的便宜,我们绝不能让他再占了。”
这?
有理有理!
“一庸堂主他们应该也能想到吧?”
“就是,我听说那天他们都在刑堂。广若那里,他们可能已经有主意了。”
“那就好!早点把广若除了,也能早点避开林蹊、常雨她们。”
“咦?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没有林蹊,没有常雨,世尊能有今天吗?”
卸磨杀驴也不带这么快的。
世尊的身体可能还没凉透呢。
“唉!我听说啊……”
这人望望四周,压低了声音道:“林蹊从新生宇宙那里,偷了混沌巨魔人的界心。天渊七界的这些人,还想让天渊七界成为这方宇宙的中心点,代替仙界。”
什么?
真的假的?
怎么这么不敢相信呢?
可是,隐隐的,所有人又觉得这是林蹊能干的出来的。
她一直以来干的事儿,好像……
“兄弟,这是从哪来的消息?可靠吗?”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过,感觉很有道理。”
哎呀呀!
“你是在哪听到的?快跟我们说说。”
茶馆中,所有听到一言半语的修士,都侧着耳朵想要多听一句。
不过短短几天工夫,连做客在仙盟坊市的季晚都有耳闻了。
她怀疑,这是一庸堂主特别安排,就是要让她听到的。
要不然怎么好巧不巧,就传到了她这个混沌巨魔人的耳边呢?
“……这消息……”
季晚在招待她的一庸这里笑的一脸无奈,“真是怎么听怎么假!”
“噢?”
一庸好像不在意的问道,“怎么说?”
“我们新生宇宙的界心在哪,连我都不知道。”
她原来确实不知道的。
“我只听说,我族通往界心的路,被几位祖爷设置了重重禁制。”
好好的,人族怎么会传出这样的留言,季晚非常警惕,“林蹊就算运气逆天,想在短短时间里偷盗我族的界心,也完全不可能。”
这倒是!
一庸也不相信这个流言,正调动天下堂的关系查它的出处。
“而且吧……”
季晚喝口茶又道,“林蹊自入新生宇宙,就怀疑佐蒙人要在那里找她晦气,特别寻了在佐蒙人那里可算灯下黑的静河域,那里因为我族长老和佐蒙族长老李玉的一场架,山河破碎,灵气湮灭,没人接应根本就出不去。”
说到这里她又笑了,“以前,我家的几位祖爷,还不太相信林蹊和佐蒙人的缘份,没想到,最后就是这缘份,让我们一起反攻了佐蒙人一把。”
“哈哈,确实是不错的缘份!”
又寒暄几句,一庸才离开客馆。
他怀疑这又是佐蒙人放出的流言,目的是让仙界各方排斥天渊七界的修士。
“查,查一个关一个,”一庸太恨这个散发留言的人了,“我倒要看看这背后都还有谁。”
林蹊、常雨在世尊陨落的事上,当局首功,还没论功行赏呢,看样子就有人坐不住了。
“有您这句话就成了。”
谈钟音站的一直都是天渊七界,“我来接这活。”
谁也别想从她这里混水摸鱼。
这么荒谬的流言,能迅速传扬开来,未必没有某些人的私心。
哼!
对付佐蒙人他们没有本事,内斗一个个都有劲的很。
谈钟音刚走,一位执事弟子就匆匆冲了进来,“堂主,铃山又有消息了。”
什么?
一庸急忙冲向有天音嘱的偏殿。
门传雨已经等在对面,“出事了。”
见他的第一面他就道:“佐蒙族地刚刚发成了一场大乱,有人往我们这边突围未成,以自爆的方式杀了十几个佐蒙人的刑堂弟子。”
门长老的面上甚为焦急,“当时有一枚玉简,从自爆的中心点射出,被我及时掠住,现在,把殿中的禁制打开,我给你看……”
一庸心下一跳,不仅迅速的把禁制打开了,还连打了数个结界。
很快,天音嘱的那一边就显出了五个名字,刘叔异、窦伯辉、马知己、魏时、耿鉴!
“玉简上面有特别禁制,我只看了一下,就当场碎开。”
门传雨的心情非常沉重,“上面还有一句话,是……世尊可能的最强分身!”
“……”
一庸呆住!
“你……当初有留邓九的魂火吗?”
门传雨怀疑那个自爆拉着十几个佐蒙人一起死的人,就是他们的最深卧底邓九,“如果有留,就赶快去看看!”
去看看?
怎么看?
一庸面色非常不好的缓缓摇头,“当初我本来想留的。”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可是,邓九说,一旦他在佐蒙人那边的地位再高一些,必要留下魂灯,到时候,一点魂灯,必会有异……
所以,没留!”
“那……你们还有什么方式能联系吗?”
“传送宝盒!”
但是,上一次,邓九就没有用上传送宝盒。
显然,佐蒙人那边,查他查的紧!
“传送宝盒这条路子,行不通了。”
门长老闭了闭眼睛,“那这消息……你看……”
“……”
一庸看着这五个名字,心如油煎。
世尊陨落,圣尊出来的甚为迅速,所受的影响并不大,虚乘说,他之前的猜测应该是错了。
那么邓九以死报回的这五个人……
“马知己死了,可以排除!刘叔异掌管紫霄宗多年,在我们要陈兵铃山的关键时候,虽然不支持,但是,放弃掌门之位,转而支持主战一派盛去非主持紫霄宗,应该也没问题。”
邓九给他出了一个难题啊!
马知己若不死,他肯定要怀疑马知己的。
一庸接着道:“楚延是太疏宗长老,代表太疏宗主持外域战场多年,应该也没问题。
窦伯辉性情舒朗,又在神百岭相助林蹊,虽然重伤,并未助上一点,但观他行径,也可以排除。”
那就还剩下两个了。
但是,这剩下的两个,他也不太相信,“耿鉴管理天下堂财务,从不曾出错,天下堂有今日,他亦功不可没,我,也不相信!”
还乘最后一个。
云天海阁魏时魏长老。
邓九给的人,几乎把四大仙宗一网打尽。
“魏时一向低调,曾代表云天海阁常驻仙盟坊市,此人……”
一庸顿了顿,“如果非要在他们五人之中选一个的话,只能是此人了。”
门传雨知道他为什么怀疑魏时。
因为魏时代表云天海阁常驻仙盟坊市的时候,林蹊还名不见经传,那时候的仙盟坊市在佐蒙人那里,就是筛子。
难保他就不是其中的一个筛子眼。
“世尊的分身各有特点。”
门传雨只能帮着分析,“不被唤醒的时候,应该只是他们自己。魏时……在云天海阁虽然也是金仙长老之一,但是,本人并不是多突出的人。
如果他算世尊的最强分身……,我感觉不太够格。”
这?
一庸的眉头紧紧拢着。
门传雨接着道:“魏时在云天海阁能起的作用不显,他被广若折磨了这么多年,如果我是世尊,我会唤醒这所谓的最强分身!”
确实!
留着魏时,能做什么呢?
难不成还指望魏时拿下云天海阁的木老道?
想到这里,一庸又迟疑了。
门传雨不知道木老道的具体身份,他知道啊!
世尊应该也是知道的。
第一一二九章
为了在人族挑点事,为了让天下堂的门长老相信,族里一下子死了十八人,这个数字,安画希望能物有所值!
但是……
安画拿着可以联系叶湛岳的传界香半晌拿不定主意。
联系到了又怎么样?
上次他就说万生魔神已经死了。
想想也是。
林蹊回去了,开着星船,带着界心回去了,又怎么可能还让万生魔神活着?
当年那么多厉害的妖王,厉害的仙人,独留下一根筋的八臂老猿镇着万生魔神,显然是有一定深意的。
安画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怎么也杀不死,可以分神无数的万生魔神与世尊确实很像!
可惜知道的太迟了。
如果早一点知道,他们还能早一点下去解救。
现在……
万生魔神比世尊更早地遭遇不测。
只希望他能不付万生之名,还能苟延残喘着一个分身。
安画其实并没多少信心,那里毕竟是天渊七界,林蹊的出生地,大本营。
当年布置托天庙的仙人可以让八臂神猿镇住他,防他万生,林蹊……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要不然和万生魔神合作的叶湛岳怎么会猜测他彻底陨落呢。
安画正要收了手上的传界香,突然感觉它的温度增高,连忙点上。
“我可能上了万生魔神的当。”
为了节省传界香,叶湛岳的字凝的特别小,“那混蛋没死,借着我们曾经的契约,可能活在我的神魂中。”
什么?
安画心下一跳。
旋即连血液的流速都快了好些。
原来,圣者永远都是圣者吗?
“我现在努力的把他封印了,但是,他曾是一代魔王。”
叶湛岳以为安画需要他,再加上他转换了血脉,怎么也比那位过气的魔王有利用价值,所以,很干脆的向她求教,“手段也许层出不穷,请问您还有什么好的方法,让我把他彻底剥离?”
彻底剥离?
安画怎么可能会同意这样的要求?
师父看了世尊的最强分身是万生魔神,彻底放下心防之后,她能感觉到,他老人家后悔了。
现在……
“我族倒有不少方法,不过,前提条件都需要高你一阶的修士帮忙,所以,你现在的问题,不是如何压制万生魔神,而是飞升。”
安画迅速回他,“只要飞升,所有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原来,这才是世尊的手段吗?
好厉害!
安画觉得,自己也可以学一学。
若是能学到手,哪怕将来和人族打的天昏地暗,她也不怕了。
“你放心,只要你飞升,我必亲自为你出手。”
“多谢!”
叶湛岳拧着眉头掐断通话,他当然要飞升,但是缠阴造化神功……似乎更亲和万生魔神!
隐隐的,他总感觉对方成长的过于迅速了。
叶湛岳谨慎惯了,到底封住洞口,把洞内的阴气以婴火烧一遍,再次运转功法的时候,改修了万生魔神记忆中的九千决。
此决更合他原来的功法,道门正宗法决,传说是仙界四大仙宗之首万寿宗的功法。
叶湛岳很清楚,想要佐蒙人重视他,他就必须拿出自己的成绩。
如果能借用九千决,让那些佐蒙人安排一个万寿宗弟子……
一枚枚仙石从储物戒指飞出,叶湛岳很快重新进入修炼的佳境!
……
仙界,应一庸之请,刑堂在秘密调查云天海阁魏时。
当然,刘叔异、窦伯辉、耿鉴亦在影卫的调查之例!
陆灵蹊收到常雨传信,天下堂对世尊之事有嘉奖的时候,谈钟音调查的界心流言,却与刘叔异和耿鉴牵扯到了一起。
“不是说可以一查到底吗?为什么又把我召回来?”
谈钟音对一庸出尔反尔的态度,非常不满,“还是堂主,您又想和稀泥?”
虽然流言与刘叔异和耿鉴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与他们身边的人都有关系。
“就算您想和稀泥,最起码,也要让我敲山震震虎,拿他们身边的那几个问问吧?”
一庸:“……”
这个急性子。
他异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是不让你查,而是……”他沉吟了一下,“刘叔异就不说了,你与耿鉴也算共事多年,你觉得,他对天渊七界的修士,能有什么不满?”
“当初阿菇娜他们飞升,耿鉴主持赌局,结果,忙了一场,却几乎都给宜法他们白干了。”
这?
倒也是。
一庸还记得,耿鉴自己也赌了,可惜,没有想像到位,那一次,天渊七界一把飞升了一百多人。
“除了这个,你觉得耿鉴能反过来帮佐蒙人吗?”
“那倒不可能!”
谈钟音看一庸的样子,眉头忍不住拧了拧,“堂主你……不放心耿鉴了?”
“不要声张,你看看吧!”
一庸给她摸了一枚玉简,“虽然我和门长老分析,不可能有耿鉴的事,但是,我们谁都不能完全肯定!”
“……”
谈钟音用了好一会,才把玉简慢慢放下。
邓九以命送回的五个名单,这……
“邓九连魂火都没留,应该是个非常谨慎的人。”
谈钟音想了又想,“他连送世尊召唤轮回分身的时候,都没用那种极端的办法,现在在世尊死后,还会为了这不确定的名单,以命相搏吗?”
嗯?
一庸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我也有此迟疑,这几天,一直让门长老在巡查的时候,以各种方法传递暗号。
可惜,到现在为止,还没收到邓九的任何一点消息。”
他不能不更重视这个名单。
“马知己且不提,名单上的其他四人,俱是金仙大修,如果世尊在临死的时候做了什么,也许要不了多少年,佐蒙人……又会翻转。”
“可是,先有广若,后有随庆!”
谈钟音虽然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侥幸,但是,事实上,换成她是这四人,也绝不会在身体血脉本身是人族的情况下,那样转投佐蒙人,“刘叔异四个人,难不成连广若都不如?
此时查……
弊大于利!
不查,人家在他们现在的位置上,也一样受人敬仰。
查了……
反而有可能,逼着他们做出错误的选择!”
这?
一庸还真没细想这个问题。
不由踌躇起来。
“你觉得……,邓九得到的这个名单,就是佐蒙人特别放给他的?”
“是有这种感觉!”
谈钟音点头,“邓九在佐蒙人那位的地位显然并不高,这么机密的名单,怎么会在世尊陨落之后,那么巧的,又被他拿到手上,我觉得,我们应该考虑考虑!”
确实!
一庸在殿内转了几个圈,“这件事,我要好好想想!”
查还是要查的,但是,不能有任何一点痕迹。
“对了,林蹊有功,你去把她叫回来,我们让她帮忙看看刘叔异四人。”
“……”
谈钟音能说啥呢?
“不是说奖励已经下来了,她为什么不回来?”
“不知道,你去催一催!”
一庸的脑子一闪而过什么,没抓住,只能再催谈钟音。
……
“嘉奖先放一放,或者让我师姐南佳人去领行吗?”
陆灵蹊收到世尊陨落,仙界各方祭奠托天庙的消息,就不想走了,她想往托天庙那里,多转转,也许能收到意外的惊喜。
“不行!”
谈钟音用传界香跟她说话,“让你回来领奖其实只是一个借口,主要是天下堂这边,另有任务要交给你。”
“我可以不接吗?”
“不行,这件事,只能你来办。”
“什么事?”
“有关世尊最强分身的事,我们这边,有几个怀疑对象!”
什么?
陆灵蹊简单惊呆了。
“是人族的,还是妖族的?”
“人族!”
我的天!
人族!
那是不是说,最强分身现在的地位很高啊?
陆灵蹊心念电转,“前辈,我师父就顶住了世尊的召唤!世尊都被我师父弄成那个样子了,您觉得,他还有本事,去召唤最强分身吗?”
这混水,她是一点也不想沾。
至少现在还不想沾。
“没被唤醒的所谓最强分身,其实都还只是他们自己,我们干嘛要去帮佐蒙人分辨?”
听常雨说,虚乘排除了圣尊是最强分身的可能后,陆灵蹊就没想过世尊的所谓最强分身。
“这件事,我不干!建议你们也别干。那什么名单……,自己知道就行了,千万捂紧了,要不然,仙界现在的大好形势,可能马上就没了。”
这真是没事找事!
“……你说的对!”
谈钟音叹了一口气,“我再想想,不过,你老呆天渊七界做什么?不放心你师父?”
“我师父已经不打算再修炼了。”
陆灵蹊可怕仙界某些脑抽的人,会因为世尊,想办法对付她师父,“所以,没什么不放心的,我想再等等,等等托天庙那边,想看看,仙界的这一次大祭,对那里有没有什么理好的发展!”
这也是正事!
谈钟音支持,“那行,有什么需要仙界这边帮忙的,你完全可以让常雨传话天下堂。托天庙和神陨地……,不仅是你们的事,也是我们的事!”
“嗯嗯,我们这边再举行什么大祭的话,我会提前跟前辈说的。”
仙界各方原意帮忙,她接着,不愿意……,她也不勉强。
陆灵蹊一指点上燃烧的传界香,这才转向过来的师妹柳酒儿,“怎么?你想回去了?”
“……不是!”
柳酒儿摇头,“师姐,我刚收到百禁山邓芙传来的消息,那里最近常打旱天雷!”
什么?
陆灵蹊的眉头蹙了蹙,“都打在什么地方?”
“只闻雷,寻不到真正的雷点!”
这才是邓芙报回来的主要原因。
“妖庭那边,最近妖心惶惶,几次求到邓芙处,可是你知道,她也不是雷修士。”
师姐是。
“你看,要不然,我们两个往那边走一趟?”
邓芙是她徒弟呢。
柳酒儿关心的紧。
“行啊!”
这件事,宜早不宜迟,“现在就走!”
陆灵蹊以最快的速度,给师父和宜法师叔传个信,“如果是好事,我给邓芙记一功。”
“如此就多谢师姐了。”
柳酒儿脚下遁光非常自觉地兜住师姐,带着她往坊市的传送阵去,“这些天,我都没看到青主儿了,她干嘛去了?”
“……干好事去了。”
说到青主儿,陆灵蹊眼中忍不住带了一点笑,“不过现在不能告诉你,干什么好事。”
那天,青主儿应该比真广若的收获还要大。
她期待她再上一阶。
如果能借着世尊的东风,再上二阶、三阶,那就更好了。
“你不说,我也差不多能猜到。”
柳酒儿瞥了她一眼,“是吃饱了,沉睡了,要晋阶了吧?”
“……”
陆灵蹊笑而不语。
“……师姐!”柳酒儿迟疑了一下,“虽然师伯的事,已经算是完美解决了,可是,我觉得吧,你的事,并没有跟着解决。”
是吗?
陆灵蹊的笑容微敛,“你又帮我算了?”
“试了一次!没成功!”
什么?
陆灵蹊转头看向师妹。
“天机难测!”
柳酒儿给她四个字,“宜法师伯说,从现在开始,我尽可能的跟着你。”
“……跟着就跟着吧!”
能怎么办呢?
师父的劫过了,她的劫……
“有什么事,都不必吞吞吐吐的,直接说。”
相比于她,柳酒儿要谨慎许多。
陆灵蹊很相信自家师妹。
“妖庭那边的旱天雷,如果是不好的事,我建议师姐你顶下来。”
柳酒儿道:“可能会受点苦,但是,现在苦一点,你命中的劫可能就会小一点。”
常生病的人,有时候,比健康的人要长寿。
“师姐,你太顺了。有时候,适当的找一点不顺,应该会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