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盘走仨老头了……
尤其是吴茂才，八百块一对的核桃，的确是挺贵的了，他们这里一对四个零以上核桃的交易价，今天又涨了百分之五十，才四百多块钱。
“九爷那些人，真是太黑心了，要不咱们也涨价算了。”吴茂才急切的说道。
方辰白了吴茂才一眼，合着自己的核桃便宜了，就是人家的核桃黑心了？自己就应该涨价了？
他自己都搞不懂吴茂才的逻辑是从哪来的。
“人家那是盘好的了，跟咱们这不一样。”方辰摇了摇头。
“咋不一样，这丑厮不还说他们家老爷子喜欢没盘过的。”吴茂才不屈不挠的说道。
凭什么，别人的核桃就应该比他们的龙脉核桃贵一倍。
方辰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这是第二次说马昀丑了吧，他现在真想给吴茂才贴一个熊心豹子胆的标志。
要是吴茂才知道面前这位丑厮，以后身价两千亿华夏币，掌控着一家市值将近三万亿华夏币的公司，不但是亚洲首富，还是亿万少女，少妇，共同的爸爸，会不会被吓尿了。
而对于吴茂才来说，好不容易碰到个比他还矮，还瘦，还丑，并且还是有求于自己的人，他不多损两句就是对不起自己。
就算把马昀惹生气要揍他，他也不怕！
就马昀这样的，他一个能打俩！
见吴茂才不依不饶的样子，方辰无奈说道：“你怎么不知道，人家的核桃是不是已经盘走仨老头了。”
盘走仨老头了……
盘走仨老头了……
盘走仨老头了……
马昀和张英，吴茂才顿时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看着方辰，真是好奇特的论点，他们竟然无言以对，照这意思这核桃的确是挺值钱的。
“马老师，我问你，你是真觉得是你家老爷子不喜欢盘过的核桃？还是因为太贵了？”方辰突然一本正经的问道。
见方辰严肃的眼神和微蹙的眉头，马昀脸一红，把本想说的答案给一口吞了下去，不好意思的说道：“因为太贵了。”
闻言，方辰微皱的眉毛瞬间舒展开来，嘴角也挂起了笑容。
他就说吗，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爱钱，如果说是那些在象牙塔，衣食无忧的学者能做的这一点，他并不奇怪。
可是一个商人，尤其是一个富可敌国的大富豪，怎么可能不爱钱。
如果不爱钱的话，他凭什么要付出远超越常人数倍的努力和极大的毅力，只有一个比平常人对金钱更加敏感和渴望的人才会如此努力的赚钱，并承受这其中带来的巨大痛苦和煎熬。
当然了，如果一个人很有钱，身价至少在一个小目标，也就是一个亿以上的时候，或许再去赚钱就不是单纯的是因为钱了，而是有理想的成分在了。
就如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只有依次满足了人的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爱和归属感，尊重之后，才能谈所谓的自我实现需求和自我超越需求。
马昀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方辰，至于这么开心吗？
他不就是之前把话说的稍微委婉了一点而已，当老师的不好嘴里老是谈什么钱钱钱的。
他突然觉得自己遇到了两个神经病。
“行了，别愣着了，赶紧给马老师收两对核桃去，就以我的名义，而且不准贵，两对核桃超过八百块钱，多出来的钱，从你工资里扣。”方辰直接一脚踢在了吴茂才的屁股上。
吴茂才忿忿的瞪了马昀一眼，害得他被九爷打，而且还要被扣工资，要是九爷不在这的话，他打死这个龟孙！
马昀讪讪的笑了笑，“麻烦方同学你了。”
没一会，吴茂才就不情不愿的拿过来的两对核桃，没好气的说道：“九爷给。”
他现在一肚子的怨言，倒不是因为价格，一听是方辰要的，那些人争着抢着要把核桃送给他。
要不是他坚持，那些人连钱都不会要。
开玩笑，这可是巴结方辰的好机会，他们还指望着，等明年的时候，提前找到方辰包一两棵树那。
从现在的趋势来看，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龙脉核桃火定了，区区一天的时间，核桃的收购价就足足涨了百分之五十，而且来的人也更多了，应该是昨天听到信，从别的地方赶过来的。
“谢谢方同学，谢谢方同学，等你再来杭城的时候一定要来找我，我请你吃西湖醋鱼。”马昀千恩万谢的走了。
同时他有些眼热，有钱真好，这两对核桃足足顶他三个月工资，而方辰这里却有足足一堆，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而且他估摸了一下，方辰就这么卖下去，一天的收入就是好几万，甚至十来万，就这短短的一小会，他就看到有几十个人给方辰钱了，少了几百，多了大好几千，甚至上万。
这也太有钱了，有钱的都超过了他的想象，他都不知道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堆在一起是什么样子，那一定很幸福。
马昀憧憬着，这也是他第一次燃起对金钱的渴望。
接连的两天，方辰都是痛并快乐着，每天都跟搬运工一样，从卡车上往下卸七八吨的核桃，而等到下午四五点就要开着大发载着一麻袋的钱去银行存钱去。
每天四五十万的流水，他放哪都不安全，只能存银行。
而且这还不是他最头疼的，等从燕京走的时候，那才难受那，这么的钱他都要从银行里取出来，然后运回洛州。
什么异地取款不存在的，什么银联也不存在，就连汇票都是不存在的。
银联2002年才成立，而负责管理汇票的《票据法》要等到五年后才会出台。
也就是说，现在任何一家公司想要做生意，都必须拿编织袋和手提箱装着现金做生意。
怪不得现在打劫的那么多，原来是太有利可图了，而等到千禧年之后就慢慢销声匿迹了。
“方辰，”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方辰抬头一看，竟然是铁阳炎，笑了笑：“铁哥。”
看着眼前咧着嘴的少年，铁阳炎不由的神情一恍惚。
第九十三章 不是一路人
此时，铁阳炎心中五味杂陈，脸还有些泛红，不知是热的，还是羞的。
说实话，他是有些看不起方辰这样的人，借着和爷爷认识，甚至只是见过面而已，就过来攀关系。
每年这样所谓的战友，亲朋他都要接待一大堆。
是战友没错，可爷爷都是师长的时候，你不过是个兵蛋子，凭什么好意思称之为爷爷的战友。
还美曰其名，是看望老师长，实际上就是想打点秋风，从爷爷手里捞点好处。
是亲朋也没错，可是这关系已经扯的比八竿子还远，有的更只是同村的乡亲而已。
而且他还有一股骨子里的傲气，一股皇城根下长大孩子的傲气，一股属于**的傲气。
他这种傲气是浸入骨髓的。
对于这些方辰这些人，他的准则是有礼有节，热情而不亲近。
表面上可以称兄道弟，但实际上却是拒之千里。
他一直觉得自己做的不错，就是爷爷和父亲也挑不出毛病来。
可是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错了。
他早都已经来了，甚至都已经观察了方辰半个来小时了，他算了算如果照着方辰这样收钱的速度，方辰这一天至少要收好几十万。
这是一个无比恐怖的数字，在这个人人都崇尚万元户的时代，居然有人，而且还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一天就赚几十万，这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他真的不敢相信。
他自觉收入已经不低，每个月家里还补贴他一千多块钱，每个月仅仅补贴就比一般工人半年的工资还高。
可是跟方辰比起来，简直就是羞于见人。
人比人气死人，此话着实不错。
他自问自己十四五岁的时候，狗屁都不知道，就知道瞎玩，跟在大孩子后面学人家拍婆子。
而且自从那天之后，方辰居然一次都没找过他，这在之前简直就是个奇迹。
他此时着实有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
虽然表面上方辰还是个孩子，铁阳炎是个大人，但是实际上方辰的体内是一个中年男子的灵魂。
铁阳炎在想什么，方辰清楚的很。
李启明和吴茂才都感觉铁阳炎不错，但是他却能清晰的感觉到铁阳炎从骨子里散发出的那种疏远感和鄙夷感。
不过，方辰并没有觉得铁阳炎这样是错的，他更愿意将之称之为人的本性。
人性就是如此，如果他是铁阳炎的话，他不一定比铁阳炎做的更好。
再说了，人本来就不是一路人，铁阳炎是国之贵胄，勋贵子弟，他方辰不过是个草根而已。
并且，不管人家是真心还是假意，但都实际上帮他的忙了，他更没有埋怨铁阳炎的道理。
作为一个成年人，要清楚的知道，即便是你的父母，帮你了也是情分，而不是本分。
一个十八岁的成年人，应当做好独立面对狂风暴雨的准备。
“铁哥？”方辰在铁阳炎的面前摇了摇手。
铁阳炎顿时如梦初醒，慌忙的说道：“我是来给你送驾照的。”
说着，铁阳炎掏出了一本驾照递给了方辰。
方辰打开一看，上面的字都是手写的，公章什么的都已经给盖好了，就差了张照片，回去自己找张一寸照片贴上去就行了。
虽说这年头有没有驾照完全不重要，这街上无照驾驶的人海了去了，就算被抓住也无所谓，顶多就是关两天就放出来，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对于方辰来说，无证驾驶的心里负担还是比较重的。
“谢谢铁哥了。”方辰真心感谢道。
这年头私人拥有驾照无疑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完全没有驾校，只能跟着老师傅学习，就如同其他工种一样，至少要跟师傅学习三年，才算是出师。
而且这个时期很多地区考驾照的司机，手里都有一本厚厚的有关机械原理的书籍，先要花很长时间学习汽车维修技术，学好之后才进行驾驶理论以及实际驾驶的学习。
这对于后世的人来说，就太难了。
“没事，没事，我还想麻烦你一件事情，给我收一对好一点的核桃，我想送给爷爷。”
说完，铁阳炎有些汗颜。
那本驾照他打完电话的第二天，就有人给他送过来了。
他直到昨天，听说琉璃厂有一种龙脉核桃，特别好，具有舒经活血，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作用，这才打算过来的。
也就是说，他是专门过来买核桃的，给方辰送驾照只是捎带手而已。
方辰对着吴茂才招了招手，然后对着他交代了几句。
吴茂才顿时不依的说道：“九爷，咱这是卖青皮的，又不是卖核桃的，这是两码事。”
可话刚说完，吴茂才突然认出了铁阳炎来，顿时脸一红，话都没说，一溜烟就跑了。
吴茂才跑了不打紧，铁阳炎到是羞的脸一阵青，一阵红的，他突然感觉自己像那些过来打他家秋风的人一样了。
方辰心中暗笑，他突然觉得铁阳炎有些单纯的可笑。
想到这，方辰摇了摇头，铁阳炎是什么人跟他有什么关系，别了燕京之后，大家就是路人了。
或许是方辰太敏感了，他觉得自己和铁阳炎这类贵胄子弟走不到一起去。
很快，吴茂才就屁颠屁颠的拿过来一对四个五的核桃。
铁阳炎本来坚持要给钱的，但是方辰死活不收，最后只得作罢，铁阳炎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欠了方辰一样。
而对于方辰来说，铁阳炎买核桃，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送给他家老爷子的，如果爷爷知道自己连这钱也赚，恐怕真能气死。
再说了，他一天流水几十万的，还在乎这几千块钱吗。
全当是还了铁阳炎给他弄这块地盘的人情。
要是没铁阳炎的帮忙，他的核桃也卖不了这么快。
铁阳炎刚走没一会，方永年居然跑过来了。
方辰这一问才知道，原来铁阳炎回去一说自己这边的情况，爷爷这顿时坐不住了。
“合着，您是见我赚钱了，才舍得看我一眼的。”方辰幽怨的说道。
这爷爷可好，把自己扔到这，他一个人出去看战友，潇洒去了。
第九十四章 再会马昀
方永年老脸微红，方辰这么一说，他这当爷爷的似乎的确有点失职。
“我本来以为您走个两三天也就得了，您这一走可好，五六天音讯全无，弄的好像我要压榨您，干苦力似的，其实我也没指望您干点啥，您给我管管钱都行。”方辰不悦的说道。
他本来想的就是爷爷走几天，总要回来一趟吧。
可这倒好，要不是知道自己挣大钱了，还舍不得回来那，方辰的确一肚子的怨气。
“您就算不担心我吧，但是您总要考虑下我担心不担心您这个做爷爷的吧。”方辰无可奈何的说道。
“爷爷这辈子掌过枪把子，掌过权把子，可就是没掌过钱把子，再说了，做生意讲究个和气生财，有时候免不了低头做小，这事爷爷做不来。”方永年半解释，半告饶道。
“再说了，我那帮老战友，如果这次不看看他们的话，这辈子是不是还有机会再见他们一次都不一定了。”
听了这话，方辰一肚子气瞬间就消散的七七八八。
神情猛然一暗，的确就爷爷这年岁，和这些老战友在一起的日子是越来越少，能见一次就少一次，方辰突然自我反省，自己是不是对爷爷太过于苛责了。
见方辰这表情，方永年长吁一口气，算是糊弄过去了，见一次少一次是原因，玩的乐不思蜀也是原因。
他们几个老战友刚刚去了北戴河的疗养院一趟，今天才回来。
想到这，方永年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孙子大了就是不好，已经开始管爷爷了。
看着方永年又唉声叹气的，方辰心里一揪，“您爱去哪就去哪，我也不管您，可您要答应我，三天总要回来一趟。”
“行！”方永年大喜过望，一口答应了下来。
一旁的吴茂才心中给方辰竖起了个大拇指，这当孙子的就是厉害，别看四太爷和六太爷是九爷的亲爹亲叔，要是敢跟四太太爷这么说话，恐怕早一巴掌给呼的找不到北了。
“你这赚了都多少钱？这龙脉核桃真就是咱家那核桃？”躲过一劫后，方永年赶紧把心中一直憋着的疑惑给问了出来。
他从北戴河的路上就听说了这个龙脉核桃，说是有强身健体，益寿延年的功效，至于说为什么这么神奇，是因为上面有龙气！
那龙脉核桃是在华夏龙脉上种植的，经过华夏龙脉二十年的滋养，才得以出世，甚至上面还有庇佑子孙后代的功能。
这么一说，一帮子老头瞬间就心动了。
他们最看重的不就是有个好身体，多活几年，以及子孙后代吗。
而正好到老铁家的时候，老铁家的大孙子送上了一对龙脉核桃，给老铁给得意的。
老铁当时一脚就踹在了铁阳炎的屁股上，说铁阳炎也不知道给其他几位爷爷带一对。
他们几个也不傻，谁不知道老铁这分明是在炫耀，要是真踹的话，不一脚把他孙子给踹出去十米远，他们的姓都倒着写。
不过他们也不计较这个了，赶紧去铁阳炎这核桃是从那卖的。
这一问不打紧，火力就烧到他头上了，说这核桃是从方辰这买来的。
他仔细一看，这核桃可不就是他以前两分钱一斤都卖不出去的破核桃吗。
皮厚果仁小，又苦又难吃的。
一看这情况，方永年赶紧弄了辆车，先过来看了。
听完之后，方辰目瞪口呆，这帮老头真不好伺候，心里更是替铁阳炎默哀，好心送核桃过去，结果还要挨一脚。
他自己都可以想到当时铁阳炎的心情，一定很纠结，很痛苦。
“个十百千万……”
拿着存折，方永年一个字一个字的数了起来。
最后傻愣了半天，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冲着方辰小声的说道：“这里面真有三百多万了，我没数错吧。”
“没，咱的核桃已经卖出去五分之二了，总共大概能卖个八百多万吧。”方辰淡淡的说道。
八百多万……
方永年的心脏瞬间遭到了暴击伤害，一脸五味杂陈的看着方辰。
他真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难过了。
他一斤核桃卖两分钱，这整山的核桃就算是都卖出去的话，能卖个三四百块钱，而方辰居然能卖出八百多万，这一下就翻了二万多倍。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别说卖出去三四百块钱了，他两分钱都没卖出去过。
就现在摊位上热火朝天的景象，以及存折上的数字，他可以确定方辰绝对没有说谎，更别说这龙脉核桃的名声都已经传到了北戴河了。
所以说方永年的心情很复杂。
“看来咱家可真要出个财神爷了。”方永年幽幽的说道。
方辰笑了笑，没有说话，才八百多万，这才哪到哪，等以后他成了亿万富翁，爷爷再说这话也不迟。
方永年待了一阵子，就又坐不住，方辰见状只能让他走了。
而且方永年走的时候，还带走了五对四个四以上的大核桃。
再想想家里面他那三千多个钢，现在应该少了五分之一以上了吧。
方辰无奈的看了看天空，顿时觉得了无生趣，他才十四岁啊，不但已经要负责起养家的重任了，而且就连爷爷走人情的钱都要出了。
他突然觉得压力好大啊。
可不是，那五对大核桃，足足花了他一万多块钱，这还是人家看在他的面子上少要的，要不然至少要一万六七千以上。
“方同学，方同学！”
突然，方辰的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方辰一抬起头，顿时被吓了一大跳，外星人啊！
过了数息，他才醒悟过来，喊了句，“马老师啊。”
面前这个身子小，脖子细，脑袋大的人，可不就是马昀吗。
“马老师，您有事吗？”方辰奇怪的问道。
这核桃也买完了，这两位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
此话一出，马昀脸一红，吱吱呜呜的半天说不出来话。
张英无奈的瞪了马昀一眼，对方辰说道：“方同学，你能借我们点钱吗？我们的钱掉了。”
方辰顿时傻眼了，他是真的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人居然是找他来借钱的。
第九十五章 上了贼船
一看方辰的模样，马昀和张英的脸更红了。
他们也知道，朝方辰这个只见过一面的人来借钱，的确太过分了，而且之前方辰帮他们买核桃的人情，他们还没还那。
可他们真是没有办法了，他们是来燕京旅游的，在燕京可以说除了方辰之外，谁都不认识。
而且冥冥之中，他们觉得方辰有可能借给他们这笔钱。
“方同学，我们就借个回家的路费，你放心，我们保证还你钱，反正你也知道我们的工作单位，我们跑不了的，我们还可以给你打欠条。”
见方辰半天沉默不语，马昀也急了。
见状，方辰顿时笑了，“马老师，你别急，让我捋一下。”
方辰托着脸，一幅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模样看着马昀。
他刚才只是没反应过来而已，他着实没想到马昀居然还会有向他借钱的一天，堂堂阿里董事长，身价两千亿，全国首富，甚至亚洲首富，居然会向他借钱。
而且，他更不担心马昀会不还他的钱，大不了，到时候把欠条给拍卖了，说不定还能拍个几百万的。
“这样吧，钱我可以借给你们。“方辰话音一顿，”不过我还有个建议，你们还打算继续旅游是吗，我记得你们本来还准备去邯郸？”
马昀和张英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方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怎么还要给他们建议?
还扯到他们接下来去那旅游？这太奇怪了吧。
“是啊，这下可好，钱都让他给弄丢了。”张英狠狠的白了马昀一眼。
他们结婚两年了，这是他们第一次出来玩，本来说好了，趁着学校开学晚，多玩几天，现在什么都别想了。
脑子灵光一闪，马昀笑眯眯的说道：“我们接下来去完邯郸之后，还准备去华山一趟。”
“方同学你真是个好人，也不用多借，借我们一千多块钱就行，我们一定还你，不过时间要久一些，要半年以后才行，你知道的，我们都是穷老师，一个月才二百多块钱的工资。”马昀喜笑颜开的说道。
他觉得自己真是碰上好人了，居然肯借给他车费不说，还愿意借给他继续旅游的钱。
方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真不知道是应该说马昀脸皮厚，还是太天真了。
这年头别说陌生人了，就是熟人，亲戚也不一定能舍得一下子借出去一千多块钱，这毕竟是半年多工资了，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莫非马昀是觉得自己太富了？所以要准备吃大户了？
而且马昀还居然给他发了张好人卡。
方辰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见方辰沉默了，马昀搓了搓手，脸上有些尴尬，他此时也知道自己会意错了。
“那方同学，你借给我两张车票的钱就行。”马昀失落的说道。
方辰看着马昀的样子，顿时笑了，眼前的马昀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还远远没有二三十年后的老辣和笃定。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建议你们暂时留下来，我雇佣你们给我干活，工资一个人一天一百块钱，你们干个几天，直接去华山多好。”方辰说道，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听了这话，马昀和张英顿时愣住了，方辰居然要他们留下来干活。
可是仔细一想，俩人真的挺心动的，要知道，他俩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二百多块钱而已，方辰给的工钱一天就几乎抵得上他们半个月的工资了。
而且这样的话，他们也不用背负那么大的压力，毕竟就算是双职工的话，想要半年攒出来一千多块钱，也是极不容易的一件事，马昀都准备回家之后找找看有没有家教之类的工作，或者为外国游客担任导游，赚份外快来还方辰的钱。
然而最重要的是，他们还可以继续去华山，他这次旅游最想去的就是华山了，邯郸暂时抱歉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看着马昀和张英犹豫的样子，方辰的嘴角挂起了笑容。
这是大灰狼看小白兔的笑容。
是狼外婆看小红帽的笑容。
是灰太狼看喜洋洋的笑容。
尖牙已经磨厉，爪子已经高高举起，只等把眼前的美味，一口连皮带肉的吞掉。
“可我们现在住的旅馆还五十块钱一天。”马昀垂死挣扎着，就如同即将入网的鱼，在做最后无谓的反抗。
方辰笑了，大手一挥，“这个没问题，我们有员工宿舍，包吃包住！”
马上就要进嘴的小白兔，他可能放跑吗。
再说了，他和招待所的老板有协议，他们是长包房，一天一间房，包早餐，才二十块钱。
一天二百多块钱，雇佣阿里工号中，1号和2号，也就是阿里的董事长和总经理同时给他干活，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以错过。
就是不让他们干活，往这一站那都值，没事照几张照片，回头一拍卖，翻个几千倍，几万倍，应该没问题。
听了这话，马昀和张英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话，他们这一天一百块钱的工资可是净落的，要是干个几天的话，弄不好他们这次旅游非但没花钱，还挣钱了。
只不过就是感觉有点不太对，自己是来旅游的，怎么变成打工的了，而且看方辰的模样，怎么感觉像是方辰捡了什么大便宜一般。
马昀和张英面面相觑，都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可具体哪不对又说不出来。
“老板，那我俩干什么？”马昀神态恭谨，语气诚恳的说道。
既然事已如此，他们还能怎么办，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能值得方辰惦记的东西。
方辰赞赏的看了马昀一眼，怪不得前世马昀能那么成功，不是所有人都能这么快调整好心态，向一个自己以前的学生喊老板的。
哪怕是疑似的，恐怕也不行。
“你们就和他俩一样，收收钱，数数核桃的个数。”
说完，方辰对着吴茂才招了招手，示意吴茂才带下马昀夫妇。
吴茂才眉头紧蹙，有些不情不愿，“九爷，你招他俩干啥，他俩能干啥，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而且还给他俩一百块钱一天。”
第九十六章 克星
看着马昀两口有些羞红的脸，他俩自己其实也觉得自己不值这一天一百块钱的工资。
方辰又无奈的瞅了吴茂才一眼，他怎么就想不通吴茂才怎么非要和马昀作对哪？
想了想，方辰瞬间醒悟了过来，对于自己来说，马昀有未来加成，自己知道未来的马昀是什么样的，但是对于吴茂才来说。
马昀在他看来，只是一个比他瘦，比他低的丑八怪而已。
尤其是这个丑八怪，居然还会有这么一个漂亮老婆，吴茂才不处处针对马昀才怪。
“行了，嗦什么，赶紧干活去！”方辰说道。
见方辰面色不善，吴茂才瞪了马昀一眼，“跟我走吧，要是数错了数，我揍你！”
马昀不服气的回瞪了回去，“我堂堂一个大学老师，怎么可能数数都不会数。”
“那你告诉我你高考的时候考几分？”吴茂才不屑的说道。
马昀抽了抽嘴角，脸瞬间就垮了下来，垂头丧气，game，over！
完败！
一旁的方辰和张瑛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吴茂才，这简直就是马昀的克星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在后世几乎谁都知道马昀高考数学，才考了1分。
“就知道你不行！”吴茂才不屑的甩了下头，径直走了。
而马昀一直陷入了碎碎念，他不知道这世界是怎么了，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浑人，竟然能鄙视他一个大学老师了。
并且最关键的是，他竟然无言以对，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不过，很快，马昀的用处就显露了出来。
马昀可以和老外熟练的对话，介绍老外来赌青皮。
而且这老外还一个个出手傻大方。
这也是方辰这辈子第一次收到美刀，看这上面熟悉的富兰克林，方辰感慨莫名，这也算是和国际接轨了吧。
吴茂才酸溜溜的撇了撇嘴，不就是会说两句鸟语吗。
有了马昀和张英夫妇之后，方辰终于可以恢复到了原本逍遥快活的日子，每天除了存下钱之外，几乎都在闲的晒晒太阳，溜溜弯，跟赌青皮的老先生们聊几句的时光里渡过。
尤其是想到给自己干活的，居然是老马，而且连他老婆都给捎带上了，方辰心里就美滋滋的。
这简直就是瓮里走了鳖左右都是他家一窝子。
“英姐，你会开车不？”方辰突然问了起来。
张英撩了下头发，脸色微红，“有驾照，可就是不怎么开。”
“那就行，以后这财物的事情就归你了。”方辰说道。
他是烦了，随着龙脉核桃的名气越来越大，这青皮也卖的越来越快了，一天下来流水暴涨。
这钱多了也是麻烦，每次去银行都要清点半天，方辰着实有些不耐烦了。
而且每天清点核桃和收款，也是个细法活。
整天干这事，方辰头都大了。
以前摆摊的时候，这活也不是方辰干的，刘向阳管钱，后来是钱多了，但有苏妍这个小恶魔顶上来了。
俩个臭皮匠也顶半个诸葛亮了。
而且还是俩财迷，钱的事情素来不用方辰多操心。
想到这了，方辰突然有些格外怀念苏妍和刘向阳了。
而就在此时，洛州一高。
“大牙，娃娃什么时候回来？”苏妍没好气的问道。
“不知道啊。”刘向阳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你们整天蛇鼠一窝的，不会连个消息都没有吧。”苏妍狐疑的看着刘向阳。
“真没有，姑奶奶，有的话，我肯定第一个告诉你。”刘向阳赶紧告饶道。
“哼！”
冷哼了一声，苏妍一脸不高兴的走了。
见这姑奶奶走了，刘向阳长吁一口气，翻了个白眼，他也是无奈了，最近苏妍一天能问他两遍。
他就不知道了，大家都是在教室里坐着，他去哪有最新消息。
看着背后空落落的位置，苏妍眉头蹙成了一团，掏出了个本子，在上面接连写下好几个葛朗台，周扒皮的字眼，然后重重的打了个叉，这时心情才莫名的好了一些。
“这不合适吧。”张英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
这里每天的流水，她基本上都是清清楚楚的，反正方辰也从来没有意避开他们。
这一天好几十万的，方辰就这么放心让她管理。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看好你吗，英姐你就当帮帮忙。”方辰笑着说道。
“我怕我做不好。”张英还是不太自信的说道。
但是方辰可以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一股叫做跃跃欲试的光芒。
方辰顿时笑了，他就知道，一个能支撑马昀做出如此大事业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安于现状，不敢尝试的人。
他知道，当年马昀创业的时候，是张英拿出了家里所有的积蓄6000块钱，加上变卖家当和亲朋好友借了些钱，凑了八万给马昀，这才有了华夏黄页。
然而最让他佩服张英的是，在阿里上市后，张英居然能选择回归家庭，这是很艰难的一个选择，因为阿里也同样是她的孩子。
这是一个有大勇气，大智慧的女人。
“英姐，我相信你可以的。”方辰话音一顿，“老马，你觉得你老婆棒不棒！”
“棒！my ，wife ，is ，the ，best.”远处的马昀高声喊道。
“那行，那我就试试。”张英激动的点了点头。
不但因为方辰给她机会，更是方辰给予她的信任，不是什么人都敢把几十万交给一个陌生人的。
张英到是把方辰想的太高了。
他相信，能做出阿里那么大事业的人，其品行节操还是值得信任的。
再说了，不好有老马在这压着那，跑得了夫人，跑不了老马。
至于说能力，方辰更不担心，虽然张英没做过财物，但是这几天的了解下来，他可以看出张英是个很细心的人。
而且，要知道，当年张英可是阿里总经理，手上怎么可能没两把刷子。
另外，作为一个领导者，是要学会放权，把人才用好，就是领导最大的本事了。
事事躬亲的结果已经有先例了，即便如诸葛亮这般逆天的妖孽，也要累死五丈原。
其实说白了，就是方辰懒筋犯了。
第九十七章 看相
马昀对自己最近的新工作很满意，每天工资高的吓人，老板在吃的上面也大方。
就他们这几个人，每天的伙食标准居然是五十块钱，要知道这年头五块钱就能买一只烧鸡了。
可以说每天晚上都是下馆子，这吃法，真是家里有矿才行。
吃的马昀下陷的脸颊都慢慢鼓了起来，看起来似乎也没有那么丑了。
每天就这伙食，他不要钱都行。
而对于方辰来说，现在正是他长个子的黄金时期，他可不能在营养上亏待自己，他还指望自己这辈子长到一米八那。
家大业大的，多吃点又算的了什么大事，他又不是真的守财奴，葛朗台，连对自己都小气。
只不过就是李启明有点太吓人了，来燕京不到十天，个子居然又窜了一点，马上就要两米了，方辰都怀疑李启明吃激素了。
看着忙忙碌碌，勤勤恳恳的马昀，方辰扯了扯嘴巴，本来马昀之前还信誓旦旦，说干五天就走人。
可是现在五天都已经过去了，马昀也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马昀他也不傻，每天工资这么高，待遇还这么好，什么华山，什么思过崖，不去了，不去了。
他现在就想攒攒钱，给家里买台大彩电。
要知道除了工资之外，老外们给的小费，不管多少，方辰都是一概不收的，都归马昀自己。
照现在自己夫妻俩挣钱的速度，说不定十天半个月就攒够了。
就马昀那点小费，方辰自然是看不到眼里，连小费都要收走，方辰觉得自己恐怕真要成了周扒皮了。
每次拿到小费之后，马昀都会有意无意的在吴茂才面前显摆两下，他要让吴茂才知道什么叫做知识就是力量。
要不然真以为，他堂堂一个大学老师，连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浑人都不如了。
到是把吴茂才气的牙根直痒痒，他怎么赚不到小费，听九爷的意思，一张美刀能换好几个咱这的钱。
不就是会点鸟语吗，他也行。
吴茂才不知道从那弄来了一本英语书，没事自己就在那瞎瞅，有时候还会问张英两句。
似乎也知道学英语离不开老师，吴茂才最近倒是对马昀不再那么的横挑鼻子竖挑眼了。
方辰看见了，也懒得管这破事，吴茂才愿意学习，这倒也是好事，只能说钱的驱动力真大。
方永年舒舒服服的躺着方辰之前一直躺的躺椅上，接过方辰手里的冰镇酸梅汁，美美的砸吧一口，“大孙子，你这日子，就是神仙也不换啊。”
方辰翻了个白眼，“就这好日子，我请您来，您也不来了。”
说好的三天回来一趟，这老爷子又出去了六天才回来。
反正，方辰也知道，老爷子在燕京神通广大的，他出事老爷子都出事不了，他也懒的管了。
“这次回来，就不走了，那帮老东西，该见也都见了，该吃的饭也吃了，吃不着的，这辈子都吃不着了。”说着说着，方永年的神情有些伤感。
上次聚会的老战友，到这次聚会有少了两个。
“算了不说我们这些老东西的事了，那人是谁？”方永年指着马昀说道。
方辰把马昀的事情给方永年说了一遍。
见爷爷看着马昀沉默不语，方辰奇怪的问道：“老马有什么不对吗？”
“不富大贵之命。”方永年缓缓说道。
“您还会看面相啊？”方辰强忍住心中的惊异的说道。
他可没给方永年说过马昀未来是什么样，就马昀现在这面相，鬼才能看出来有什么大富大贵的面相。
“这个你别不信，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咱家历代都是寻龙点穴的风水师，虽说麻衣相士的手段不精，但是大概还是能看出一二的。”方永年吹胡子瞪眼的说道。
方辰一脸狐疑的看着方永年，他家是风水师，他怎么不知道。
“咱家真是风水师，祖祖辈辈都是给人家看穴的。”见方辰还不信，方永年急了都。
“我信，我信。”
见老爷子都这模样了，方辰不信也都信了。
而且现在想想，他家一直都住在这邙山边上，会一些寻龙点穴的本事，好像也不奇怪啊。
“那咋就不继续干这活那？而且我爸从来都没提过。”方辰问道。
“你爸那兔崽子，我说什么他都不信，时间久了我也懒的和他说了，至于说为什么不干这行了，解放后政府不让搞这套东西，连宣传都不行。”
听了这话，方辰不由的抽了抽嘴角，说到底，还是党最大，什么妖魔鬼怪都靠边站吧。
“那老马是什么面相？”
闻言，方永年眼睛一亮，“看相先看头，前面以天庭骨、枕骨、太骨为主，而后面，以后骨、颧骨为主。五者备，柱石之器也，一，则不穷；二，则不贱；三，则动履稍胜，四，则贵矣。”
“骨有质，头以联者为贵，碎次之。总之，头上无恶骨，面佳不如头佳。然大而缺天庭，终是贱品。”
“你看这人，甲匮紫色，印堂宽正且无纹，五岳分明，口阔且顶见于面，必将方禄千种，终司钱谷。”
方辰的嘴角忍不住又抽了抽，看老爷子这意思，马昀这面相还是好面相了，他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马昀这面相那好了。
而且老爷子这时候到还真有一股铁口直断的意思。
“老板，我今衣服没有穿对？”
见方辰和方永年一直朝着自己指指点点，马昀终于忍不住跑过来问了句。
莫非是老爷子觉得自己又挣工资，又收小费，心里不太愿意了。
想到这，马昀狠狠心，一咬牙，大不了工资他不要了，免费给方辰打工。
随着方辰的龙脉核桃，名气越来越大，慕名而来的老外也也越来越多，虽然一次就给个一两块钱的小费，可毕竟美刀值钱啊。
一天下来，他就能收个二三十块钱的美刀，算起来快二百块钱了。
他给人当导游，一天下来也挣不了多少钱。
现在他的野心也大了，一台电视机已经不能满足他，最少要再加台冰箱才行。
第九十八章 贵不可言
看着马昀一幅强装镇定，来掩饰心中忐忑的模样，方辰忍不住笑了。
现在的老马还是年轻啊。
“老板，您和老爷子不会在说我丑吧。”马昀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除了挣钱多，还有一个能被人家挑剔了地方，那就是丑。
听了这话，方辰顿时忍不住了，哄然大笑了起来。
过了许久，见马昀的面色越来越黑，方辰赶紧收住嘴，“没笑你丑，反而我家老爷子还夸你那，说你有大富大贵的面相，说你甲匮紫色，印堂宽正且无纹，五岳分明，口阔且顶见于面，必将方禄千种，终司钱谷。”
闻言，马昀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起来，嘴角都咧到了耳朵边。
这一段时间，他对方永年已有耳闻，知道没人敢在老爷子面前打马虎眼，更别说假传圣旨了，而且这词分明不是方辰能说出来的。
见状，方辰微微一笑，看来老马还是信这玩意，要不然怎么能这么高兴。
不过说来也是，如果不信的话，老马前世也不至于和王大师走的这么近乎。
“老板，你太夸奖了，太夸奖了，不说了，我去干活去了。”
马昀笑得合不拢嘴，屁颠屁颠的去干活去了。
方辰不由的心中赞道，能伸能屈是条龙，马昀后来能成，真不简简单单用一个运气俩字就能解释的通。
自从正式投入方辰麾下之后，马昀就主动要方辰不要称呼他为马老师了，叫老马就行。
要不然一个喊老板，一个喊马老师的，也不像回事。
“爷爷，你看我的面相如何？”方辰问道。
“你的面相比他还贵。”说着，方永年指了下马昀。
方辰顿时愣住了，他还以为爷爷会说一些个什么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之类的话糊弄他，谁知道，居然说他的面相比马昀还贵。
马昀都已经是亚洲首富，全世界有数的富豪了，那自己比他还贵，岂不是说自己能混个全球首富了。
“你以前的面相一般，少年平顺，青年失意，中年有一道坎，如果度过去的话，虽说混不到大富大贵吧，但是吃喝无忧，算得中上之命。”
方辰石化了，瞠目结舌的看着爷爷，爷爷说的几乎就是他前世的真实写照。
他少年的时候，一直都是班级里学习最好的，高考也顺利的考上了北邮，但是毕业之后，在电信局坐了将近十年的冷板凳。
中年之时，和妻子离婚，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但是后来事业上倒是比较的顺利，老科长马上就要退休，有意让他接手公司。
“自从你六月的时候摔了一跤，你这运道就变了，青中带紫，贵不可言。”方永年唏嘘的说道。
“您不会哄我的吧？”方辰不敢相信的说道。
此话一出，方永年急了，“什么叫我哄你，要不是真看出你的面相，要不然你会觉得爷爷会同意你拿十几万瞎胡闹吗？”
方辰顿时被震住了，他现在真的信了，怪不得爷爷那么容易就被他说服了，原来还有这么一说。
“不过那，老祖宗那一套，归老祖宗那一套，现在的社会，还是要靠自己的努力，要不然面相再好也没什么用处。”方永年淡然的说道。
方辰翻个白眼，合着什么话您都说完了，宣传封建迷信的是您，这说不是的也是您。
这是风箱里的耗子，两头堵啊。
五天后。
随着最后一筐核桃被一抢而光，方辰等人不由的长吁一口气，完事了，终于完事了。
方辰开着大发，带上方永年，正好他们六个人，去全聚德狠狠的吃了一顿，吃的是满嘴流油，这才心满意足，大腹便便的回到了旅馆。
回去之后，方永年表示自己有些困了，就径直上楼休息去了，只留下李启明，马昀四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方辰。
哦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方辰手里的包。
接下来就是最激动人心的环节了，分钱。
“大个，这是你的。”
说着，方辰直接从包里递给了李启明整整一叠百元大钞，足足一万块。
对此，李启明也没有推辞，也没有矫情，反正方辰手里有多少钱，他们也都知道，足足八百多万。
而且都已经是万元户的人了，犯不着这样。
再说了，李启明已经无比肯定，跟着方辰，以后一定会越来越有钱。
“这你的二福。”
方辰给吴茂才数了三千块钱。
一见这钱，吴茂才的脸瞬间就挂满了笑容，虽然比李启明的少，但是他已经知足了。
上次，李启明挣到了万元户，他连工资带奖金，也就分了一千多块钱而已。
这次，已经比之前有很大的进步了。
他觉得他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这是你们二位的。”
方辰也数出了三千块钱。
马昀和张英的面色微变，赶紧说道：“老板，这不合适吧。”
他俩干了才十一天，按说工资一共两千二百块钱才对。
“多的算是给你们的奖金。”方辰说道。
马昀和张英面面相觑，“那谢谢老板了。”
他们知道方辰有钱，而且这点钱方辰也看不到眼里，也犯不着客气了。
方辰笑了笑，其实这钱该他俩得的，如果有所谓的业绩表的话，老马两口子的业绩远远在李启明和吴茂才之上。
毕竟是上过大学，而且还当过学联主席的人，论起嘴皮子，比李启明和吴茂才利索多了，三下两下的就忽悠别人把兜里所有的钱都掏出来赌青皮了。
怪不得后来，会被称之为华夏最大的忽悠。
而且张英不但把财物这一摊接过去了，还默默的将所有的后勤工作都干了。
扫地，收拾杂物，买饭，包括倒垃圾，都是张英处理的。
每天可以说，方辰他们都睡了，张英还在对账。
要不然方辰也不会无功而赏，即便是马昀也不行。
算起来的话，李启明的工资最高，而到了吴茂才就吝啬了不少，不过对于吴茂才方辰另有计较。
至于马昀两口子，即便加上方辰额外给的奖金，工资也比吴茂才一天的工资低。
不过，这钱递出去的时候，方辰的手顿了一些，笑道：“老马，这钱全部交给英姐保管，你有意见没。”
“没有，没有！”马昀的头摇成了拨浪鼓。
他知道方辰只是故意和他开个玩笑而已。
就算有意见，这会也不能说啊，要不然这日子还能过下去吗。
结了婚的男人，总要多一些担当和包容，马昀早已有了这层明悟。
而且如果加上小费这么算起来话，他们这短短十一天，足足挣了五千多块钱，抵得上他们二年的工资了。
第九十九章 似醉非醉
一旁的吴茂才连瞬间就耷拉了下来。
他心里又不舒服了。
凭什么马昀这丑厮也能拿三千块钱。
别说什么人家是两口子合起来的。
他还比马昀多干了几天活那。
论能力，论亲疏，论干活多寡，凭什么他要和马昀一样都是三千块钱。
九爷不公平！
看着独自一人生闷气的吴茂才，方辰心中暗笑，他想着就会有这么一出，吴茂才就是现在当场和他闹起来，他都不奇怪。
现在已经足以说明吴茂才成熟多了。
分完钱之后，方辰嫌弃吃饭的时候不痛快，又要了二十多瓶啤酒，让招待所的老板又烤了点烧烤，羊肉串，牛肉串，牛板筋，烤鸡翅，烤鱼铺满了整张桌子。
知道明天就要离别，各奔东西，再见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马昀和张英也彻底放开了，开始还用杯子，后来一瓶一瓶的直接对着瓶吹了起来。
就连吴茂才不知道是受到这种气氛的感染，还是为了报复，也是一瓶接着一瓶的跟马昀干开了。
马昀捧着酒瓶，跌跌撞撞的跑到方辰面前，他已经喝的双眼迷离，脸似赤霞，“老板，我敬你！”
说着，马昀对着酒瓶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方辰笑了，笑的无所顾忌，笑的放浪形骸，“老马，你这酒都让脖子给喝了去。”
酒液顺着马昀的脖子一直往下淌，直到从裤脚流出来，在地上形成了一摊水迹。
马昀看着地上的水迹，眼睛迷离的仔细观察了半天，才似醒非醒的说道：“没事，我还可以再敬你！”
说着，马昀又从桌子上抄起一瓶酒。
没等方辰拦着，又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只不过还是大部分都顺着脖子流下去，他已经连自己的嘴都找不到了。
马昀打了个酒嗝，朝方辰走去，可没走两步，腿一软直接靠在了方辰的身上。
也不在意，马昀仰着个脸，对方辰说道：“老板，我还想跟着你干！”
方辰哆嗦了一下，脑子瞬间清晰了不少。
“不行，你好好的大学教师不干，跟我干嘛。”方辰摆了摆手，连连拒绝。
打打零工也就算了，现在老马跟了他算怎么一回事。
跟了他以后，还有什么阿里没有，肯定就没有了。
重要的是他也没打算做什么电子商贸，要马昀也没用。
而且最关键的是，方辰现在也嫌弃马昀。
在成立阿里之前，马昀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存在。
92年开个翻译社，别说挣钱了，连工资都发不下来，为生存下去，马昀背着大麻袋到义乌、广州去进货。
翻译社居然开始卖鲜花，卖礼品，还曾经销售过一年的医药，推销对象上至大医院，下至赤脚医生。
后来做海博电脑服务有限公司，做了一年也没做成。
接下来做华夏黄页，干了两年之后，也没做成，以每股2.3毛的价格将公司贱卖了，仓惶的逃到外经贸部，去给人家做网页去了。
“大学老师算屁，我算是看清楚了，一个月才二百块钱，能干点啥，跟着老板你，我们两口这十天挣了五千块钱，足够我们之前两年的工资了！”马昀似醉非醉的说道。
要说他醉了，倒也不是。
只能说酒壮怂人胆，这念头在他的心中徘徊了好久，他只是借着酒劲说出来了而已。
“我接下来要干嘛我自己都不知道，谁知道以后还有挣钱的日子没有了。”方辰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他心中苦笑，自己这忽悠能力是大涨了吗？
居然把马昀给忽悠瘸了，要死要活的，非要跟着自己干算什么一回事。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就老板你这核桃买卖做个十年绝对没问题。”马昀脸颊通红的说道。
要说现在，他最佩服的人就是方辰了，喊方辰一句老板也是真心实意的。
年纪轻轻，足足比他小了一轮，才十四岁而已，可居然就已经赤手空拳，做下这么大的买卖。
八百多万，他做梦都没敢想自己能挣这么多的钱。
可方辰挣到了，而且他预计，就这龙脉核桃，方辰至少还能挣十年的钱。
也就是到了他这岁数，方辰就是稳稳的亿万富翁了。
这样的大腿，他怎么可能没有抱紧的心思。
而且对人也大方，这次他们两口挣了五千块钱还算不得什么。
李启明才是真正闷声发大财的，这次挣了一万块不说，之前也已经挣了一万多。
短短两个月而已，方辰就给了李启明两个万元户还多。
而且，之前方辰那么能折腾，他就不相信方辰拿着这么多的钱，还能让钱白白的放那不成。
然而最重要的是，他感觉方辰帮了他不说，还有知遇之恩，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这么看得起他，认可他能力的，给他这么高薪水的。
之前，他带着学生一起去肯德基应聘，所有的学生都被录取了，就他被淘汰了。
人家嫌弃他丑，连机会都不给他。
可是方辰死活都不松口，就是不同意让马昀跟着他干。
最后，马昀真的喝醉了。
醉了，嘴里还不老实，一直在嘟囔着，让方辰同意他跟着方辰干活。
后来，方辰也醉了。
至于说吴茂才在第二轮就躺下吐唾沫了。
李启明和张英无可奈何的一笑。
李启明不但人高马大，而且是能喝，十瓶啤酒对于他来说就是漱漱嘴而已，也或许是他老爸流传下来的基因，干工地的，没几个不能喝的，中午喝一瓶白的，睡一觉，然后起来干活的大有人在。
并且他这次也不是被主攻的对象。
李启明一手一个，提溜着方辰和吴茂才俩，张英搀着马昀，晃晃悠悠的就上了楼。
第二天一早。
马昀敲了两下脑袋，对着张英说道：“昨天，老板同意没。”
“没。”张英摇了摇头。
“要不，我再找老板说说。”张英说道。
马昀摆摆手，“算了，昨天话都已经说那么明白了，不同意就不同意，而且我感觉，老板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并不是真的看不上我。”
如果方辰知道马昀此时的话，他真要喊冤枉了，他真就是嫌弃马昀。
第一百章 他会回来的
现在房间内的气氛近乎于凝滞，马昀跟着方辰继续干，这是他们夫妇俩共同的想法。
他们已经看出来，在学校老老实实教书，是没前途的。
沉默的了一会，马昀说道：“所以我想。”
“我想！”此时，张英也异口同声的说道。
“你先说！”
“你先说！”
马昀和张英又同时说道。
俩人默契的笑了起来。
“来，我们同时说。”马昀笑道。
“我想做生意。”
“我想让你做生意。”
马昀一把揽过张英的肩膀，紧紧的用力，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我支持你，家里有我，你挣不到钱，我养你一辈子。”张英看着马昀的脸，缓缓说道。
马昀重重的点了点头。
不知道马昀夫妇俩在楼上腻歪，方辰对着方永年说道：“我出去转转，您去不去。”
方永年摇了摇头，“该去的地方都去了，该见的人也都见了，我就不出去了。”
“我请您吃肯德基，喝可口可乐。“方辰笑着说道。
“不去，什么玩意听都没听说过。”方永年摆了摆手，不屑的说道。
方辰楞了一下，然后笑着换个说法，“我请您吃肯塔基家乡鸡，喝蝌蝌啃蜡。”
听了这话，方永年顿时有些意动。
“那我也去见识下美帝国主义的腐朽生活，主席说的好，我们要了解我们的敌人之后，才能更好的消灭敌人。”说着，方永年就穿上了鞋。
方辰嘴角微翘，他就不相信爷爷不心动。
此时燕京，乃至于全国最火的美食，就是肯塔基家乡鸡和蝌蝌啃蜡，简直可以说是风靡全国。
闭塞了数十年的华夏人民，以一种无比饥渴的态度，吸收着任何来自于西方世界的信息。
肯塔基家乡鸡和蝌蝌啃蜡，就是此时西方世界最著名的代表。
当时第一家肯塔基家乡鸡就开在燕京，有人甚至愿意长途跋涉来燕京，吃一顿需要花掉他们一个月工资的肯塔基家乡鸡。
87年的时候，全球肯德基单店收入最高的店，就是燕京店。
华夏一个人均收入低于西方发达国家数十倍的国家，居然能拿到这样的称号，可见其火爆程度。
而蝌蝌啃蜡就更为传奇一些了，在半个多世纪之前，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华夏就有蝌蝌啃蜡了。
但是后来随着新华夏的建立，蝌蝌啃蜡撤离了，直到中美建交之后，蝌蝌啃蜡重返大陆的计划才得以实施。
后来，蝌蝌啃蜡还是华夏第一个中美合资企业。
只不过当时人们闹不明白的是，明明是在申城生产的浓缩汁，为什么要算进口？
当时，蝌蝌啃蜡要提前半年申请配额，先后盖48个图章，才能把浓缩汁从浓缩汁厂运到隔壁的汽水厂。
听到方辰要吃肯塔基家乡鸡和蝌蝌啃蜡，所有人都意动了，就连本来已经准备离开燕京的马昀夫妇都不走了。
开玩笑，这么好打土豪的机会，怎么可能有人放过，别看就他们这么几个人，但想要吃饱，没有一个月工资根本打不住，他们这次来燕京也没舍得吃一顿肯塔基家乡鸡。
吃了一顿90年的肯塔基家乡鸡，方辰感觉还是那个味道，只不过肉好像更好吃一些，应该是因为传说中有六个翅膀的白羽鸡还没有研发出来的原因吧。
可乐的味道也更加纯正一些，估摸是刚开始干，还没好意思往里面加水。
吃完之后，方辰宣布大家可以随便逛逛，他就一个人走了。
“我怎么觉得老板有点魂不守舍的感觉，今天不太正常。”马昀问道。
众人想了想，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此时方辰来到了中关村的街头。
看着两旁熟悉又陌生的牌面，以及熙熙攘攘，络绎不绝的人群，方辰此时心中的确是感慨莫名。
中关村的历史应该从科学院说起，从水木，从燕大说起。
中关村是华夏科教智力和人才资源最为密集的区域，拥有以燕大，水木为代表的高等院校四十多所，以华夏科学院、华夏工程院所属院所为代表的国家科研院所上百所，如果没有他们的存在，或许就没有中关村这个世界三大科技创新中心之一。
然后应该感谢陈春先教授，他如同唐吉坷德一般，以一己之力撬动了华夏高科技产业。
在他被怀疑，辱骂和嘲笑的身后，一家家科技公司在中关村诞生。
后来大名鼎鼎的中关村，此时还没有那些大家所熟悉的百度、联想、小米、新浪、京东、搜狐、搜狗、万达、汉能、乐视等等企业。
唯独有的恐怕也只是联想而已。
此时中关村最出名的是中关村电子一条街，中关村电子店门口花花绿绿的广告，小到影碟光盘，编程器，大到电脑，凡是跟电子有关的都有的卖。
而且现在应该还没有扩建，狭窄的马路上挤满了摊贩和人群。
在后世，方辰记得中关村的街道远远比这宽广的多，应该是将道路两旁的树都砍了的原因。
此时的中关村就是华夏电子科技的象征，无数后世的科技大牛，他们的起步之路就是从中关村开始的。
最著名的公司是四通、信通、科海、京海，此时被统称为两通两海。
是华夏科技执牛耳的存在。
92年的时候，四通公司每年的纯收入就达到了三亿元，这是一个令人无法想象的数字。
几年后，联想在这里竖起了一个大牌子，“如果世界没有联想，世界将会怎样?”
这一广告词向世界宣告了联想的野心，和华夏对高科技产业的向往。
再之后，一个巨大的牌子又竖了起来，“华夏人离信息高速公路有多远向北1500米。”
这是瀛海威，他带着华夏人跑步前进到了互联网时代。
这里是华夏电子科技和互联网科技的圣地。
方辰深深的看了中关村一眼，然后扭头走了。
他这次只是来看看，但是总要一天，他是要再来的！
下一次，就不会是这么简简单单的看看而已，他将在这里塑造一个真正的科技帝国！
第一零一章 皮革罐头换飞机
开往洛州的火车上。
“啤酒方便面，瓜子花生矿泉水，饮料扑克八宝粥，来，脚让一下。”
听着耳边悦耳的叫卖声，看着窗外‘飞驰’的景象，方辰无奈伸了个懒腰，好慢啊。
对于在后世，已经习惯高铁速度的方辰来说，现在的火车简直就是折磨。
距离第一次火车大提速还有七年，也就是说现在的火车比之前人们嘴里最慢的绿皮车还要慢上一个大档次，最高时速只有100公里左右。
如果再算下停靠站，以及避让其他火车的时间，从燕京到洛州不过一千公里，居然需要跑足足十五个小时才行。
尤其是现在的火车简直如同闷罐似的，人多空气浑浊，让人透不过气来。
还有各种各样嘈杂刺耳的叫嚷声，喝酒的，吵架的，打牌的，小孩哭的，聊天的，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也就算了。
可这空气中还充斥着屁味，口臭，满身的汗味，特别是那臭脚丫子味，真是让人感觉酸爽无比。
方辰一脸不善的看着自己的对面，那脚丫子味就是从那传来的，您知道您的脚丫子臭，咱就别脱袜子了，而且还大摇大摆的伸出来，这就有点无耻了。
如果不是必要，打死他，他都不愿意坐火车。
可是不坐火车也没办法，那八百多万取出来的之后，称了一下，足足有快二百斤，三个尿素麻袋都差点没装不下。
装货车拉回去吧，方辰想了想，还是算了，他认怂。
就一路上那么多的车匪，路霸，来的时候拉的是一车核桃也就罢了。
这拉三麻袋钱，就是麻烦了。
如果遇上事了，方辰想了想，要么是钱没了，要么是自己这几个人坐大牢，甚至吃枪子。
方辰自己都奇了怪，偌大的华夏，难道就没有一个稳妥的交易方式，所有人要购买大宗的商品，都是要带着现金到处跑吗？
方永年对着方辰说了，银行自然有支持异地存取款业务，但都是公家对公家，国营对国营，至于说民营，个体户，只能这样自己带着钱，满世界跑。
方辰第一次感觉到了，对民营个体户深深的恶意。
真正想要实现银行转账，要等到金卡工程启动才行。
也就是说还需要六年的时间，华夏大地才会出现第一张银行卡。
最后还是托了人，弄了两张软卧票，又把三个尿素布袋抬到了软包里，这才算是安下心来。
虽说这时候，还有抢火车的，但是只要不是点太背，也无所谓。
这年头软卧票可是实打实的紧俏货，有钱都买不到，还要有级别才行，至少正处以上，或者副处五十岁以上。
本来方辰是在软卧里，但是看李启明在硬座上太憋屈了，就跟其换了。
真的，就让李启明坐在这连一般人都伸不开腿的地方，实在是太折磨他了。
“苏维埃是老大哥，兵强马壮，幅员辽阔，就算现在出了点小问题，但也绝对不可能说，已经到了山穷水尽，需要卖军机的程度。”
突然，一阵刺耳尖锐的吵闹声从方辰过道对边传了过来。
争执的是两个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
其中一个男子，个头也并不高，细细的眯缝眼中时不时透露出一股精明的味道，只是令人感觉奇特的是，他身穿衬衣，但是怀中却抱着一个厚厚的貂皮大衣。
虽说现在已经是将近十月了，但是就算是燕京的天气，也犯不着穿貂皮大衣啊，更别说这是南下的车。
而和貂皮大衣男子争执的是，一个大腹便便，浓眉大眼，耳垂如弥勒，一看就极有福气的男子。
这一看，方辰顿时愣住了，他认识这个有福气的男子。
又或者说，经历过这个年代的人，都几乎没有说不知道此人的。
这人就是牟其仲，华夏第一次被称之为首富的人也是他。
一个响当当的传奇，支持他的人，认为他是华夏首富，华夏最懂政治的商人，华夏经济的理论大师，势必要建立智慧文明经济的新游戏规则。
反对他的人，认为他是华夏首骗，从首都骗到地方，整天只会说大话，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但是无人可以反对这是一位传奇，牟其仲必将在华夏商业的历史上被大书特书一笔。
牟其仲三次入狱，三次出狱，两次被判死刑，两次都死里逃生。
十六年前，一纸《华夏向何处去》的万言书，将牟其仲推上了华夏青年意见领袖宝座的同时，也将其送进了监狱。
四年后牟其仲出狱，紧接着又四年因投机倒把、买空卖空的罪名被收审，在狱中，他向长者寄出了入党申请书。
或许就是这个大胆的举动，使得牟其仲这次仅仅被关了十一个月后，就被放了出来。
出狱后的牟其仲，决定自己将为搞活国有大中型企业服务，振兴社会主义经济而努力奋斗。
后来牟其仲，更是做下了皮革罐头换飞机，放俄罗斯卫星，等让人瞠目结舌的商业奇迹，足足赚了数亿的资金。
后来更是夸下海口，将满洲里打造成北方的香江。
他要将喜马拉雅山脉炸开五十公里的口子，将整个西部变成塞上江南，华夏粮仓。
他要制造10亿-100亿级的芯片，彻底打败美国和东倭。
他要彻底改造西伯利亚，将几百万南德职工派到西伯利亚去。
至于什么一千亩的高科技园区，将双庆火锅做到年收入一千亿，十亿改造张家界，在这些手UU小说，只能说是小玩闹。
想到这，方辰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正在争吵的牟其仲两人。
皮革罐头换飞机！
没错，绝对没错！此时就应该是牟其仲皮革罐头换飞机的开端！
方辰前世读过关于牟其仲的这一段历史，牟其仲就是在火车上和一个中原省的人扯皮的时候，知道了苏维埃要卖飞机的事情。
方辰的神情一恍惚，他忽然间有了种见证历史的感觉。
这种感受，是他碰到马昀时都没有的，因为他很清楚，需要等到十年后，马昀才会散发出属于自己光芒。
所以他才会用一种戏谑的态度来对待马昀，毫不在意，并充满恶趣味，他之所以把马昀留下来，只是满足他的一种恶趣而已。
方辰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对于此时的马昀来说，他就是马昀可望不可及的苍天大树。
哪怕未来也是如此，他的前途比后来的马昀还光明一百倍，一千倍！
如果做不到，那他真是重生者的耻辱了！
而现在却不一样，牟其仲是真的传奇！
早在十几年前，都已经声名鹊起，名满华夏了。
第一零二章 臭不要脸
坐在牟其仲对面的牛永军，眉头紧皱，一脸不耐烦的看着牟其仲。
“俺刚从莫斯科回来，能骗你吗？这就是那将军送给我的！”
说着，牛永军没好气的将手中的貂皮大衣。
牟其仲仔细的打量下桌子上的貂皮大衣，眼睛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但是仍旧嘴角一撇，以一种不屑的口味说道：“这顶多只能证明你去过莫斯科，跟你嘴上说的什么将军一点关系都没有，更不能证明老大哥已经窘迫到需要卖飞机了。”
“而且，我就不相信了，区区一个东欧又算的了什么！再说了，又不是整个东欧，就连局势最严重的捷克，捷共也掌握着基层力量，只要老大哥腾出手来，几个小加盟国又算的了什么！”
闻言，牛永军冷哼了一声，“你这说法如果在六月以前还可以，但是哈韦尔现在出任总统，杜布切克出任议会主席，恰尔法出任总理，莫霍利塔已经下台了。“
牟其仲面色剧变，一幅失魂落魄不敢相信模样。
见状，牛永军继续乘胜追击，从脚下拽上来了一个皮箱，从里面掏出了一连串的军衣，军靴，军帽，甚至还有军功章。
“他们连这个都卖了？”
牟其仲看着军功章出乎意外的问道。
牛永军讥讽道：“那帮苏维埃佬，穷疯了都，什么都往外卖，别说军功章了，就连底裤，他们都能卖出去！”
“而且这还是小东西而已，只有现在你手里有吃的，有美刀，他们连飞机大炮都能给你换出来。”
牟其仲彻底傻眼了，呆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仿佛信念坍塌的样子。
方辰幽幽的长吁一口气，要不了多久，苏维埃面临就不只是衰落而已，而是彻底的解体，消失！
可以说给予那时的华夏人巨大的打击，更别说牟其仲这个说是企业家，但实际上却一直试图影响政治的存在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到站了，还是不愿意和牟其仲坐在一起了，没一会，牛永军就消失不见了。
方辰无所谓的笑了笑，他只是见证了一段历史而已，至于后来牟其仲挣了多少钱，他一点都不在意。
牟其仲的路子太野了，这事他也不敢掺和。
没过多久，方辰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抬头一看，居然是牟其仲，方辰不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小兄弟你认识我吧。”牟其仲自信的说道。
方辰咧了咧嘴，他心中此时就一个想法，臭不要脸。
看见方辰的表情，牟其仲更加的笃定了，要说一般老百姓也就算了，在华夏但凡有点本事的人，都至少看过他写的文章，听说过他的名字。
和方辰旁边的人耳语了两句，那人便起身去了之前牟其仲的座位。
一屁股坐了下来，牟其仲说道：“刚才那人的话，小兄弟你听见了没有，有兴趣没？”
方辰翻了个白眼，一脸冷漠的说道：“没兴趣。”
他刚想完自己不主动掺和牟其仲的事，谁知道牟其仲居然找上了他。
“小兄弟，你好好考虑考虑，只要咱们能找到买主，这里面一架飞机的差价至少上千万。”牟其仲诱惑的说道。
方辰目不转睛的看着牟其仲，过了数息，突然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牟先生，您刚才不是不信他说的话吗？”
“我怎么不信。”牟其仲突然笑了。“我就是骗那二傻子的，想从他的嘴里多套点话出来。”
听了这话，方辰不由的打了个激灵，刚才牟其仲的表演他都已经相信了，没想到居然是套话。
怪不得牟其仲能在前世掀起如此大的波澜，这份心智着实令人感到可怕。
“苏维埃这个老大哥经过这么一连串的打击，别说元气大伤了，就是彻底完蛋，我都不稀奇，谁让他不重视商业的力量，再加上内部的腐朽，贪污，**。”
说到这，牟其仲冷哼了一声，“就算这次不完蛋，也撑不了多长时间。”
方辰彻底愣住了，他本来以为在这个年代，出了他之外，绝对没人敢说老大哥总要一天要完蛋的话。
即便是猜的，也只能说牟其仲长了一颗熊心豹子胆。
不过想起来，牟其仲在那个年代都敢写《华夏向何处去》，其胆子之大，对政治的敏锐力，已经不言而喻了。
“那牟先生你又为什么会找上我，我就是个穷学生而已，您这么大的事，我就是想掺和也掺和不了。”方辰笑了笑。
“穷学生？”牟其仲笑了。
“你那三个尿素袋里面全是钱，算起来的话，至少有个六七百万，一个穷学生可不会有这么多的钱。”
听着牟其仲的话，方辰瞬间如遭雷击，瞪大的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牟其仲，他是怎么知道的？
是谁看到他从银行取钱了？
又或者是有人泄密？
是谁？
马昀？
还是吴茂才？
又或者是李启明？
这段时间，几个人的一举一动都从方辰的脑海中闪现了出来。
而且仿佛所有人，都有嫌疑一般。
不是方辰不相信他们，实在是钱帛动人心。
这可是几百万，而且还是九十年代的几百万。
过了许久，方辰缓过神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牟其仲。
现在有没有内鬼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眼前的这个人，牟其仲。
一时间，方辰的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甚至连杀人灭口都出来了。
这年头，为了几百块钱都能弄死一个人，更别说他这是几百万了。
“别着急，别着急，我是看出来的。”牟其仲笑着说道。
方辰狐疑道：“看出来的？”
他那么大的尿素布袋，里三层，外三层的包着，他就不知道牟其仲是从那看出来的。
“真是看出来的。”牟其仲话音一顿，“这事我也干过。”
本来他还想再卖个关子的，但是见方辰的模样，已经急了，弄不好就要谈崩了，他赶紧坦白道。
他这是来找合作伙伴的，不是给他自己结仇的。
“我也用软包装过钱，而且我那钱比你这多多了，一个亿你见过没有，堆满了整个软包。”牟其仲大手一挥，比划了一下。
第一百零三章 死鸭子嘴硬
呵呵！
方辰歪着头，嘴角一撇，神情冷漠的看着牟其仲。
他算是见识到了牟其仲说大话的实力了，简直就是吹牛不打草稿，信手拈来啊。
一个亿，他也真敢说。
就不说别的，就说重量吧，一个亿的华夏币，至少两千斤，列车长就是个傻子，也不可能让他把两千斤的东西，放进软包里。
而且他可以肯定，现在牟其仲的兜里有没有一万块钱，都是一回事。
至于说，方辰为什么知道，这是关于牟其仲一个很著名的事情。
去年，已经声名鹊起的牟其仲，受邀参加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并主持一个专题报告会。
牟其仲的名字，更是登上了1989年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年会的名人录。
这是华夏第一个获得此殊荣的企业家。
但是在获得巨大荣誉的同时，也无法掩盖牟其仲兜里没钱的窘境。
因为当时在看好国内冰箱市场的前提下，牟其仲从南高丽进口冰箱3000台，后因市场变化，致使冰箱大量积压，亏损了上百万。
后来牟其仲坦然，“饭店吃的东西贵得吓人，一杯饮料要几十个瑞士法郎，按一个瑞士法郎折合三、四元华夏币计算，成了什么价？饭菜更不敢问津，我便悄悄溜到街上吃比萨饼。”
“而临走时，我去饭店结帐时才知道，特邀演讲者的吃住费由会议全包，无须自己掏钱。”
当时牟其仲的肠子都悔青了。
无独有偶，1985年柳传志第一参加ibm的pc代理商会议时，看着琳琅满目的自助餐，竟然无从下嘴，因为不知道按照什么收费，最后参加完会议后，还是饥肠辘辘的。
对于打开国门看世界的第一代华夏人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也是窘迫的，就如同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去面对一个膘肥体壮的巨汉一般，这种恐惧会从内心中不由自主涌出的。
想到这，方辰突然看向火车上的行李架，那上面放满了竹编和藤器，应该是牟其仲去向燕京推销，没推销出去，又拉回来的。
已经沦落到要靠这挣钱的牟其仲，兜里能有多少钱。
见方辰这个表情，牟其仲极为罕见的脸上一红，他发现方辰不但认识自己，而且还对自己异常的熟悉。
牟其仲讪讪的笑了笑，“我大概记错了，但是一两千万总是要有的。”
呵呵！
方辰冷笑，还是死鸭子嘴硬。
“既然牟先生你这么有钱，还找我干嘛，这么多的钱，你一个人全挣了多好。”
牟其仲面不改色，心不跳道：“我已经有钱了，但是我的使命并不仅仅是让我一个人富起来，我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就是为了改变全华夏和全人类，让全世界都富起来。”
方辰倒吸一口凉气，这才是忽悠的最高境界，忽悠的连自己都信了。
见方辰始终一幅不感兴趣，不相信的嘴脸，就连牟其仲都忍不住有些气馁，感觉口干舌燥。
对着旁边的一个年轻人喊道：“冯伦，给我倒杯水。”
那年轻人应了一声，便跋山涉水，穿过重重叠嶂的人群，这才端了一杯水，递到了牟其仲的面前。
方辰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额头已经有脱发迹象的年轻人，又是一个牛人！
本来方辰还不在意，以为只是牟其仲的脑残粉而已，作为华夏最早的青年领袖，牟其仲的身边一直不缺乏追随者。
但是刚才听牟其仲喊其名字，现在再凑近了一看，倒水的这个年轻人，可不就是以后万通集团的董事长，冯伦。
万通公司一直是华夏地产界的最顶级的地产商，2001、2002连续两年获得华夏名企称号，同时冯伦也连续两届获得华夏房地产十大风云人物的殊荣。
同时他也是壹基金理事会的理事，参与创建了民生银行，并出任该行的创业董事。
见方辰关注冯伦，牟其仲得意的笑了笑，“这是我们南德公司的总办公室主任兼西北办公室主任。”
说完，牟其仲指着方辰说道：“这是……”
刚说出来两个字，牟其仲就卡壳了，他跟方辰说了半天，居然连方辰的名字都不知道。
“方辰。”方辰淡淡的说道。
“方总好。”冯伦赶忙说道，嘴上好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丝谦虚恭敬的笑容。
方辰点了点头，对冯仑一点都没有在意，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冯仑不过是一个还没崭露头角的年轻人而已。
再者说了，马昀之前还在给自己打工，一口一个老板的，而牟其仲如此狂妄自大的人，也在他面前不得不低头做小，好言相求，冯仑真算不得什么。
“真的，方兄弟你考虑一下，这机会真不错，且不说一架飞机咱们能获得多大的收益，等事情一办成，咱们立刻就是华夏最著名的企业家，获得无比巨大的名誉，甚至被中央接见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牟其中双眼放光的说道。
方辰心中暗笑，看牟其中的模样，能挣多少钱恐怕还是次要的，能被中央接见，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不过，这也对，挺符合牟其仲的政治情结。
冯伦对此更是见怪不怪了，一个在太宗生日的时候，召集一帮人在家里给太宗过生日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毫不奇怪。
只不过在外人看来就觉得奇怪的很，这是体制内一种特殊的政治生活，也是极少数人的特权与恩荣。牟其仲一个劳改释放犯、小商人在家里大操大办、给太宗做寿，纯粹为党添堵！
平日里，牟其仲最操心的事情就是是中美关系、中苏关系，喜欢在对弯政策上指手画脚，指点方遒。
“不干，也不敢。”方辰淡淡的说道。
这种事情，玩的好了，的确是名利两得，可是玩不好的话，就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而且最重要的是，方辰已经赚到了第一桶金了，犯不着冒这种险。
方辰始终有一种对时代的敬畏，如果不是这样，愿意冒点险的话，他或许已经赚了几千万，上亿了。
但是这样的后果也是贻害无穷的，一旦被人抓出来，那就全完了。
就如同说杀猪榜一样，固然有杀猪的嫌疑，可也正是因为他们身上的问题实在是太大。
方辰宁愿安安稳稳的挣这份钱，甚至之前抠奖和砸金砖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第一百零四章 谈崩了
见方辰始终一幅不为所动的样子，牟其仲顿时急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没钱，他也不至于非要着脸来求方辰了。
他自己估算过了，波音和空客一架飞机至少要两亿多，而之前牛勇军说的的图-154，只要几千万而已，这么大的差价，肯定有航空公司心动，而且也方便他在其中渔利。
再者说了，这些飞机也不用实打实的钱买，而是用一些轻工业品，罐头，皮革等等换来的，这中间，他还可以挣一笔钱。
等于说一个买卖两头挣钱。
可关键问题就是，启动资金从哪来。
他就是再怎么自信，也不会觉得人家红口白牙的就能相信他了。
所以，他才盯上了方辰。
结果可好，方辰冷静的一点都不像是个稚嫩的年轻人，他说的口干舌燥，方辰都还一幅淡定的模样。
他突然感觉方辰是他这辈子碰到最棘手的对手了。
狠狠一咬牙，牟其仲说道：“挣了钱，我们四六分，你四，我六。”
方辰揉了揉鼻子，一脸玩味的看着牟其仲，钱都是他出的，牟其仲一个大子不出，就提供一个消息，而且这消息也是他同时听到的。
仅仅如此，牟其仲就敢要四六分成，而且还是牟其仲六，他真不知道该说牟其仲脸大，还是脸大。
如果有心的话，他自己甩开牟其仲单干都行。
“那你六，我四，咱们兄弟间不谈那么多钱的事情。”牟其仲也意识这分成比例，方辰完全不可能答应，赶紧找补道。
不过，刚才那真是他的真心想法，本来他只打算是八二分成。
以他的名气，给方辰两成都已经是看在钱的面子上了。
被他三言二语忽悠的，一分钱不要，白给他干活的人又不是没有，旁边的冯伦不就是其中之一。
给方辰四成，已经是看在方辰死不松口的情况上了。
“要不，三七也行。”牟其仲的心中都已经有些抓狂。
通常都是他抛出一个想法，就会被人奉为圭臬，大家所求的不过是能搭上他的车而已，至于说能分到多少钱，不重要。
当然了，他也没钱给大家分，大部分投资都赔了，就算挣点钱，还没分就被他投入了下个项目里了。
大家跟随着牟其仲，完全是一种精神力量。
“算了，牟先生，你多高的比例，我都没兴趣，您的路子太野了，我玩不起。”方辰真诚的说道。
且不说，他现在真的对着罐头换飞机没有兴趣，就算是有兴趣，时间上他也等不起啊。
牟其仲的计划必须要等明年夏天之后，苏维埃即将解体，彻底对基层失去控制，国内一片混乱的时候，才能实施，要不然纯粹是在找死。
在前世的时候，牟其仲就是等到了六月份之后，才完成了这项壮举。
而他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在这之间所能挣到的钱也比这罐头换飞机要多的多，所以说他真的不会答应牟其仲。
接下来，他实施的计划，才是能真正为他奠定未来的根基，也是最重要的。
方辰的眼中绽放着别样的光芒。
闻言，牟其仲顿时不言语了，脸色极其的难看，如同挂上了一层寒霜。
冯伦有些好奇的看了看方辰，在他的记忆中很少有人能拒绝牟其仲的邀请，更别说如此坚决的。
真实情况，往往都是牟其仲刚刚开个头，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搭上牟其仲这趟船了。
方辰是他记忆中，绝无仅有的存在。
不过，他这一段时间真正的认识了牟其仲之后，原本对牟其仲的狂热崇拜，已经消散了不少。
光环褪去的牟其仲，已经显露了他不少的缺点，爱说大话，说的比做的多，爱谈论政治，甚至比关心商业更关心政治。
更是一个骨子里的狂人，脾气暴躁，骂人几乎是家常便饭，前几天在香山吃饭时，还会为了一个凳子一拳把人家的嘴打得缝了五针，在街头看见别人打架他就兴奋地喊“打啊！打啊！”
过了许久，牟其仲强按着心中的怒气，“我希望方总以后可以好好考虑，考虑！”
在他看来，他已经给了方辰天大的面子，如果不是从苏维埃买飞机的事情，具有很大的政治影响力，他绝对不会给方辰在这如此的苦苦相求了。
在他看来，他已经把膝盖都顶在了地上，可方辰仍旧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说实话，他之前在琉璃厂的时候就认识方辰，那时方辰在一旁赌青皮，他就在不远的地方卖竹编和藤器，差点没有眼红死他。
方辰一天挣好几十万，可他一天连二百块钱都卖不出去，而且还有不少是听说过他牟其仲大名的，看在他的面上才买的，要不然生意更烂。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也不会跟方辰一个十几岁的小孩，比他儿子年龄都小的人谈这么大的生意。
说完，牟其仲给了方辰一张名片，然后气冲冲的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方辰拿过名片一看，上面写着南德集团董事长牟其仲。
没过多久，牟其仲就下车了，后面两个人扛着一堆的竹编和漆器，步履艰难的穿过人群，冯伦还专门给方辰打了个招呼。
不过方辰对着他笑了笑就把目光放到了冯伦背后的那个，个子不高，头发比冯伦还要稀少的年轻人。
这又是一个大佬，潘时屹，这可是在后世比冯伦还要出名的人物。
不但是响当当的地产大亨，更是一位以出格而著称的存在，在地产界的名声只比任大炮要弱一点而已。
曾以讽刺苹果公司，机场打人，哈佛捐款，耶鲁捐款等事件而出名，并引发过巨大的舆论风波。
而且也比任大炮有钱的多，潘时屹夫妇在华夏富豪榜，以181.0亿排名第二十四名。
也曾多次荣获，华夏最具影响力的人士之一，华夏地产十英雄榜第一名，被《财富》选为华夏最具影响力的25位商界领袖之一等荣誉称号。
没想到潘时屹现在也在给牟其仲干活。
见方辰注视他了，潘时屹赶紧朝着方辰笑了笑，露出八颗黄黑的牙齿，模样恭顺乖巧，仿佛一直等待被宠幸的大白兔般。
这可是牟其仲都要说好话的存在，而且之前方辰在琉璃厂挣了多少钱，他看的一清二楚。
而且他可从未看过牟其仲愿意和谁三七分成的，通常七三分成都已经是了不得了。
牟其仲已经觉得自己把面子给扔到地上，甚至能称得上卑躬屈膝了，可方辰还是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真正的少年天才，未来大商业大亨，和这种有钱人打好交道，对他绝对有益无害，万一日后还有求到方辰头上的时候，也算有个香火情。
第一零五章 回家
等牟其仲他们走了之后，一旁的吴茂才长吁一口气，神色总算是安定了下来。
刚才牟其仲在他旁边，他感觉整个人都是紧张的，心脏砰砰的跳。
要不是以他的性格，他早蹦起来怼牟其仲了，一个死胖子还敢让九爷考虑考虑，食屎啦你！
“九爷那人是干嘛的，你之前怎么会认识他，而且口气那么大，还罐头换飞机？人家傻啊，几个破罐头就想换人家一家飞机！”吴茂才抱怨道。
方辰笑了笑。
过了许久，方辰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这是一个具有一切伟大商人特质的人，只可惜他生错了年代。”
“如果你了解他的话，就知道，在他人生中，这不过是件小手笔而已。”
牟其仲是第一代贸易类民营企业中做得最成功的，单笔金额几个亿，没人做得过他。
最早的一代民营企业当中，牟其仲是最有创造力、想象力的。
但由于他的创造力、想象力跟体制环境脱节、对立的太多，所以大部分都成功不了，这种命运使他成为过去的一代。
也许，再等上十年、二十年，他就会有机会成功了。
任大炮当年曾被错关了一年，要是再往前，在太祖那时候，可能就给枪毙了，哪会有后来的风光和业绩！
牟其仲混乱十年就开始写文章探讨华夏的命运，做生意之后，又不停地研究社会经济变革，这本是一件好事。
可成也萧何败萧何，在面对危机时，他从来都是赌在领导批示上，赌在翻案上，赌在领袖的身上，因为他两次坐牢出来，都跟大背景的改变和批示以及翻案有关。
所以他一遇到事，就往这方面想，从来不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真错了。
最让方辰佩服的是，在狱中，牟其仲始终保持着对外部世界的关注，并写下了数百万字的手稿。
为了锻炼身体，他坚持每天早上绕着小篮球场跑几十圈，午休后就来回爬楼梯几十趟，高度相当于一座纽约帝国大厦。
此外，即便冬天他也坚持洗冷水澡、做自编的体操。
而每周供应的两次肉他却坚持不吃，以此培养体魄。
并且在狱中他说过两句话，方辰到现在都记得。
“我不着急华夏赶超不了美国，我着急的是，华夏人学不会做一个好富人的本领。”
“做好一个穷人，有骨气就行了，而做好一个富人，则需要巨大的智慧和仁慈的灵魂。”
总而言之，牟其仲给所有的华夏企业家都留下了一个很深刻的教训。
作为一个民营企业，任何商业行为都有一个跟体制环境的配合问题，如果不能配合，那么结局就很有可能是牟其仲第二。
吴茂才不由的缩了缩脑袋，虽然方辰话中的意思他没听明白，但是却足以验证他之前的感觉没有错，那个死胖子真的很厉害。
吴茂才突然觉得自己之前那么怂的行为，是怂的理所应当。
出了站之后，方辰的脚重重的踏在洛州的土地上，虽然只是去了不到一个月，方辰突然有了种游子归乡之感。
“天晴云阔，风光独好，甚至就连空气都带着一丝甜味。“方辰不由的感叹道。
“娃娃，那是因为没有臭脚丫子味，你自然觉得空气甜了。”李启明闷声闷气的说道。
方辰无奈看了李启明一眼，说的好有道理。
吴茂才在一旁忍不住嗤嗤的笑了起来。
坐上车，将尿素布袋的钱存进银行中，方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这一路上提心吊胆的，生怕出点什么意外。
回到家之后，方辰无比意外看到老爸和老妈两人居然两个人都在家，而且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饭菜。
而且大都是硬菜，红烧蹄，东坡肉，油焖大虾，清炖大鹅。
“爸你和小辰先等会，锅里还蒸着一个您最爱吃的剁椒鱼头，等好了之后，马上就开饭，您先洗个手，休息一会。”听到动静的刘秀英，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对着方永年和方辰热切的说道。
“妈，你怎么知道我和爷爷今天回来。”方辰惊奇的问道。
他可没提前通知老爸和老妈。
“老赵不是提前回来，他来通知你们下火车的时间。”刘秀英说道。
方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赵大哥有心了。
有心也正常，跟着方辰出来这一趟，活没多干，钱没少赚，而且跟着方辰他们整天，大鱼大肉的吃。
这快一个月下来，他的脸都圆了。
方辰他们上火车的时候，赵大哥还多番的叮嘱方辰，如果有机会要用车的话，一定要再找他。
“爸，你们今天开工资了？饭这么丰盛！而且你和妈怎么感觉好像胖……红光满面的。”
方辰及时刹住了车，心有余悸的看了下厨房，还好老妈没动静，要是让她听到自己说她胖了，那自己死定了，老妈最忌讳别人说她胖了。
闻言，方爱国脸微微一红，含糊不清的说道：“嗯，发工资，发了。”
方辰心里一咯噔，聊了两句，便借口回屋了。
手轻轻掂了下床底下的袋子，方辰的脸上瞬间冒出了三道黑线。
又轻了！
而且轻的不少！
差不多三分之一没了。
也就是一千块没了。
他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花的，在90年能一个月花一千块钱，他自己都有点难以想象，家里有矿还是咋地！
要知道，他们七个人，这一个月在燕京，除去最后一顿肯塔基家乡鸡花了三百多，几乎快一个月的时间也就大概花了一千块钱。
怪不得，老爸和老妈两人看着都胖了一圈，一个弄不好，就今天桌子上这场面，两人天天就是这么吃的。
然后老妈再打牌输点。
要不然，方辰真的无法想象，两个人是如何在90年，花掉一千块钱的。
他倒不是在意老爸和老妈花他多少钱，他就是心理不平衡而已。
他才十四岁，居然就要背负起养家的重任了，而自己的老爸和老妈却一个个的在家大吃大喝，逍遥自在，过着简单快乐的生活。
人家不都是父母奋斗一辈子，然后让儿子当个富二代，开跑车，泡嫩模，逍遥快活的吗？
怎么到他这反过来了。
方辰的心中充满了巨大的怨念。
第一百零六章 痛失我妹
坐在饭桌上的方辰，频频朝着老妈的脖子上看去。
几次后，方辰可以确定老妈脖子上的那条金链子是他之前从未见过的。
注意到儿子的目光，刘秀英得意的笑了起来，用手掂了掂金项链，“这是你爸给的买的，漂亮吧。”
“你喜欢就好。”方爱国笑着说道。
说着，刘秀英和方爱国两人相互对视，眼中的浓情蜜意，化都化不开，而且方辰还注意到了，两人的手还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狗粮！
方辰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波狗粮！
他的心中有些抓狂，自己瞎看什么，人家都躲着狗粮走，自己可好，主动凑过去吃狗粮！
而且……
方辰有些幽怨的看了正在陷入恩爱中不可自拔的老爸和老妈，他本应该为父母感情恢复如初而感到高兴，可是这会他着实是高兴不起来。
他算是知道自己那一千块钱是怎么没的了，估计都变成了老妈脖子上的这条金链子了，就冲着这足足有十克的金链子，大概就值个七八百块钱了。
他就说吗，两个人怎么吃，也不能在一个月的时间吃掉一千块钱啊，在90年代就是天天吃龙虾鲍鱼，这一个月也吃不了一千块钱。
不过，要是天天吃肯塔基家乡鸡的话，到是差不多，果真是万恶的美帝国主义！把炸鸡卖的比龙虾还贵！
但是这么一来，老妈岂不是没钱打牌了？
又或者说老妈最近的手气比较壮？
方辰的心中很是狐疑。
吃完饭，茶足饭饱，方辰从行李箱中拿出来了两个盒子。
“妈，我给你带了件镯子，你看你喜欢不。”
说着，方辰打开了一个盒子，一件玉质冰透细润，底庄干净的玉镯显露了出来。
刘秀英一脸欣喜的拿了过来，戴在手腕上，美滋滋的说道：“妈没白疼你，都知道给妈买镯子了。”
“爱国，好看不？”刘秀英得意洋洋的朝着方爱国伸出了手。
“是挺好看的，不过我觉得项链更配你。”
“我也这么觉得。”
说着，刘秀英把镯子从自己的手腕上褪了下来，放到了盒子里。
见状，方辰的额头上瞬间有三条黑线落了下来。
自己买的这个镯子，是正儿八经的满绿翡翠玉镯，冰翠浓艳，翠**滴，现在都要一万多块钱。
而如果放到二十年后，想要买下来，至少一百万打底。
结果却被一个破金项链比下去了。
这破金项链到了二十年后顶多值三千块钱。
而且最可气的是，这买金项链的钱也是他出的。
方辰只能安慰自己，这是亲爹亲妈，不生气啊，不生气。
在方辰的面前狠秀了一把恩爱之后。
方爱国和刘秀英突然变的踌躇了起来，扭扭捏捏的，一幅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不敢说的样子。
“爸……”方爱国喊了一声，然后就又没了动静。
气的刘秀英狠狠的在方爱国的腰上狠狠的掐了一下。
“有什么话直说，要是不想说了，不好说了，就闭嘴。”方永年没好气的看了方爱国一眼。
他这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不类己，就没一个像他的。
都已经四十多岁的人了，说个话还吞吞吐吐的。
他纵观方爱国这半辈子，除了给他生个好孙子之外，没有干成一件让他满意的事情。
方辰灵光一闪，大声说道：“爸妈，你俩不会有了吧！”
方爱国和刘秀英的脸瞬间就黑了，一脸不善的看着方辰。
方辰却一件沉浸在了自己即将有个弟弟妹妹的事实上，自顾自的说道：“要是生了的话，罚款的事情你们不用操心，我全给你们交了，以后我弟弟妹妹从出生到大学，甚至结婚的钱，我也全包了。”
对于所有的独生子女来说，没有一个兄弟姐妹都是这辈子一直的痛。
当然了，最好是有个哥哥姐姐，如果没有的话，妹妹也凑合，弟弟这种生物就不要有了。
方辰却没看到方爱国和刘秀英的的脸越来越黑了。
“你们真的有了？”方永年也一脸欣喜的看着方爱国俩人，甚至嘴角的笑容都压抑不住了。
对于老人家来说，最大的喜悦不就是家里添丁添口了。
刘秀英瞪了方辰一眼，都是这臭小子，然后赶紧说道：“爸，您别听小辰胡猜，是……是爱国他办理停薪留职了。”
“原来不是有孩子了。”
方永年和方辰异口同声的说道，俩人一脸的遗憾。
“爸，我停薪留职了。”
“我想写书，我想继续我的文学梦。”
方辰和方永年充耳不闻，思绪还停留在，痛失我妹，和痛失我孙的情绪中。
“爸，我刚才说的话，您听见没？”
见老爷子和儿子一点反应都没有，方爱国鼓起勇气说道。
方永年没好气的说道：“你停薪留职就停薪留职了，喊那么大声干嘛，我耳朵又没聋，听得见，用不着你重复。”
“爸，厂里工资一直都发不下来，而且我觉得爱国既然有梦想，我们就应该支持他。”刘秀英赶忙帮腔道。
“您就一点不奇怪？”方爱国忍不住问道。
他本来都已经做好被老爷子打一顿的准备了，谁知道老爷子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一幅毫不在意的模样。
方永年冷哼了一下，“我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想当作家的破梦都做了三十年了，老子怎么会感到奇怪的，爱做做去，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一点都没在意老爷子恶劣的态度，方爱国反而大喜过望的说道：“您不反对啊？”
方永年皮笑肉不笑道：“上班是为了干嘛？不就是为了挣钱吗！就你一个月挣的那三瓜两枣的，够干什么？就是苦了我大孙子了，这么小的年纪居然就要给你挣钱养老了。”
这话听的方辰是泪流满面，还是爷爷疼他，知道他的苦。
此话一出，方爱国和刘秀英顿时脸一红。
的确如此，凭什么方爱国敢停薪留职，去做什么大作家的梦，不就是儿子能挣钱了吗。
“小辰，这事你看，你要是不同意的话，爸就还回厂里。”
看着老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游离不定，忐忑不安的小眼神，方辰笑了，拍着胸脯说道：“爸，你放心在家当您的大作家，挣钱这种腌事，有你儿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