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龙脉核桃（求收藏！求推荐票！）
方辰和方永年站在山包上，俯视着下面忙碌的人群。
竞拍下承包权之后，方辰立马就展开了采摘工作，现在正好是核桃刚成熟的季节，如果不赶紧采摘下来的话，核桃就要阴皮，那就卖不上价了。
阴皮是文玩核桃的一个大忌，比开裂这种损伤还要严重。
阴皮指的是，在核桃表面形成的一块与核桃本身颜色不相同的斑块，这种斑块就是用药水或日后上手，都很难甚至说根本不能挽回，去掉的。药水只能去掉表面的阴皮，待玩久了又会浮现。
因为新核桃的木质极为娇嫩，上手都很容易上色，人手分泌的汗液、油脂类也有轻微的腐蚀性所以会产生化学反应，使核桃木质改变造成越盘越红的现象。
而核桃的青皮恰好是一种具有刺激性气味的液体，其性状为具有极强腐蚀性液体，甚至可以做永久性染色剂。
一旦过了采摘时间，青皮开始腐烂变质，或者被砸烂，磕碰使得表皮破裂，都会造成阴皮现象。
而不知道从哪得到信的刘向阳和李启明也从家赶了过来。
方辰并未让他们去采摘，而是让他们管理从村子里招的一批农妇，也算是锻炼下他们的管理能力。
至于说这些农妇，则是方辰以一天五块的价格从村里雇来的。
虽然这价格在方辰看来并不能称的上丰厚，但是却足以让这些村民对方辰感恩戴德，称赞有加。
有的甚至把家里舍不得吃的鸡蛋，糖果，点心拿来给方辰。
在方辰看来，一天五块钱对于这样辛苦的工作来说，自然是少的可怜，可是对于这些村民来说，却有可能是救命钱。
农民种地，粮食自然是不缺的，可就是没有钱。
但这卖衣服，孩子上学，老人生病都需要钱。
她们一年辛苦到头，卖了粮食，实际能到手的也就几百块钱而已。
“看着桌子上的那些东西，我着实感觉有些受之有愧。”方辰摇了摇头，一脸唏嘘的说道。
“受之有愧？你看看你如果把这片核桃林能挣几百万的事实告诉他们，你看他们能不能把你活吃了。”方永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方辰有些愕然。
“在贫困的时候，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朴实的，甚至你能看到的都是一颗颗金子般的心，可是你如果将他们心中的恶魔给释放出来的话，那你就能看到世间最残酷的一面。”方永年幽幽的说道。
“这也不怪他们，又或者说人性就是如此。”
闻言，方辰叹了一口气，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就如同在高速公路，哄抢各种物资的人，他们全然不顾司机的苦苦哀求，也无视路人的指责，就宛若疯魔了一般，简直可怕！
当然了，这些人是不对的，但是那些站在道德高点指责村民的人就真的高尚了吗？
并不见得！
或许那天在的并不是他们，又或许只是他们不在乎那些水果瓜菜而已。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如果那天被哄抢的是一车黄金？
恐怕就很少有人能抵挡住诱惑了。
“如果你想改变这一切，那就努力挣钱吧，就如现在一样，只有你能挣几百万，她们才有可能挣到这一天五块钱的工资。”方永年指着下面的农妇说道。
方辰点了点头，他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也没那么伟大，只能如爷爷所说的那样，在自己挣钱的同时，让其他人也分润一些而已。
这已经是一个商人最大的本分和社会责任了。
“爷爷，我想做个宣传片，你有认识的人能弄来直升飞机的没有。”方辰问道。
正所谓酒香也怕巷子深，这年头宣传是必不可少的。
而一个产品最应该宣传的就是品牌。
正所谓那句，三流销售卖产品，二流销售卖服务，一流销售卖概念。
概念或者品牌的力量是强大的。
“你准备弄这玩意干啥？”方永年惊异的问道。
在他看来，不就是卖个核桃，至于说连宣传片，直升飞机都搞上了。
“咱这是哪？邙山镇对吧，咱脚下的山叫做北邙山对吧？”方辰说道。
“正所谓生在苏杭，死葬北邙，咱们脚下的这座邙山不知道葬了古代的帝王将相，被称一句汉家龙脉绝不过分。”
韩愈《赠贾岛》一诗曾说，“孟郊死葬北邙山，从此风云得暂闲。”
可见古人对邙山的推崇。
自古以来，北邙山上大大小小将近上万座墓葬，大大小小的坟头挤满了整座山峰。整座山上探明的帝陵足足有二十四座。
东周时期的王墓8座，东汉帝陵5座，曹魏帝陵1座，西晋帝陵5座，北魏帝陵4座，五代后唐帝陵1座，是华夏埋葬帝王最多、最集中的地方。
如果再加上皇族、大臣的陪葬墓，总数在千座以上。
吕不韦，樊哙，贾谊，班超等都埋葬在北邙山中。
“你什么意思？爷爷年龄大了，听不了太弯弯绕的东西。”方永年捂了捂额头，他感觉自己快被方辰给绕晕了。
“我的意思是说，既然咱北邙山是华夏龙脉，那么咱这核桃就是龙脉核桃了。”
“我要为之做一个大型宣传片，好好宣传下咱们的核桃，顺便宣传下北邙山。”方辰说道。
“好好借助一下北邙山的名气，顺便宣传宣传你的核桃才对吧？”方永年笑道。
方辰笑而不语，这事情看破不说破。
什么病都不治的保健品，打完广告之后，就能白菜卖到白.粉的价格，他这货真价实的龙脉核桃，凭什么就不能卖高价了。
“随便吧，你愿意怎么来就怎么来吧。”方永年摇了摇头说道。
方永年想了想说道：“直升飞机我到真能给你联系到，只不过要钱。”
“要钱不怕，就怕没有飞机，要多少钱就给多少钱。”方辰拍着胸脯说道。
现在不比后世，后世想要航拍，有各种乱七八糟的广告制作公司，想怎么拍就怎么拍，更后来无人飞机就出现了。
只要是做电视节目的，可谓是人手一个。
但是现在就太难了，方辰想了想，基本上找不到能提供直升飞机的地方，只能求助爷爷了。
第七十八章 话离别（第四更求收藏！求推荐票！）
“集团有几台直升飞机，我可以给你借过来用用。”方永年说道。
方辰无比震惊道：“集团的啊？”
他觉得自己打算用直升飞机，航拍宣传片就已经够超越时代了，谁知道爷爷已经打上了专用飞机的主意了。
“说的多新鲜，不用自己家的，我去那给你找直升飞机去。”方永年白了方辰一眼。
“要是集团的，那就算了，我找人随便拍拍得了，为这事让您贴脸，不值得。”方辰摇了摇头说道。
“也不贴脸，人家明码标价的，一天五千块钱。”方永年说道。
“这么便宜？”方辰吃惊道。
后世有朋友结婚，就是租赁的直升飞机，并且还是最小的那种，四座版的，一场婚礼下来，就要了五万块钱。
而这可是专机，绝对不是什么小家伙，而且他这宣传片一天能不能拍下了还是一回事，居然只要五千块钱，这也太便宜了。
“不会是干私活吧？”方辰怯生生的说道。
方永年伸手在方辰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想什么那，作为一个老总，我能带头违反纪律吗？这价格经过董事会批准的。”
说完，方永年的神情猛然一暗。
过了许久，这才幽幽的说道：“上面不给拨钱，可是集团总要培训啊，这五千块钱也就赚个油钱，权当是培训了。”
爷爷这么一说，。
于是乎，方辰为了生存，居然要自己做买卖，简直可悲。
这一忍就是十年，直到10年之后，才开始扬眉吐气。
方辰到现在都记得，局座老泪痛苦的模样。
偌大的阿剌，居然连艘航母都没有，所有人都反对搞航母。
真是这些人狠心，不知道航母的作用吗。
不是！
只是当时的阿剌太穷了，造一艘航母，全国的支出都要搭进去。
方辰沉默了许久，缓缓说道：“那就多给点，给一万。”
方永年点了点头，“我以村子的名义办这件事，然后再给他们送几头大肥猪，算是共享了。”
……
几天后，洛州。
方辰他们摆摊时，长聚的一家小饭店内。
方辰，刘向阳，李启明，吴茂才，尤其是苏妍居然也来了。
五个人坐在一起，面对满桌的菜肴，气氛却似乎有些沉默。
“葛朗台，你真要休学？”苏妍两颊鼓鼓的，像个金鱼一般，显然此刻的苏妍很生气！很生气！
“嗯，我想休学一阵子。”方辰缓缓说道。
这是他之前就做出的决定，也征得了爷爷和父母的同意。
没办法，在这个大时代浪潮的来临之前，他有太多的东西要做了，上学无疑是对他一种巨大的阻碍，他实在是没有时间在学校中，空耗两年。
他不是什么天才，可以做到一边上进修，一边经营企业。
他只能选择一边。
“你之前不是就说，就卖核桃需要耽误一段时间，怎么说也犯不着休学啊。”苏妍眉头蹙成了一团，拧巴的很。
“卖完核桃之后，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实在是没办法回学校上学。不过我也不是完全放弃了学业，我会隔一段时间就回学校一趟，而且进修考我会和你们一起考，你要是考不过我，到时候别哭鼻子。”方辰笑着说道。
“呵呵！”苏妍琼鼻微皱，送给方辰两个杀伤力无限大的字。
开什么玩笑，现在葛朗台的成绩就不如她，要是再休学两年，结果考的还比她好，那她真不如死了算。
“大头，娃娃我们也休学，我们跟你一起。”刘向阳和李启明异口同声说道。
“你俩闹什么，我是有把握考上大学，而且还是心怡的大学，你俩凑什么热闹。”方辰眉头微皱说道。
毕竟他是学过一次进修的人，翻一翻书，再请教下老师，实在不行请个家教，只要努力的话，他觉得他的成绩不会差。
而且他现在还记得当年的作文题目和理科的几道大题，尤其是他现在英语成绩已经完全不弱于苏妍，甚至还高于苏妍。
毕竟这么多年，跑东跑西的，英语能力已经锻炼出来了。
所以，他说自己可能考的比苏妍成绩还高，绝对不是在说笑。
“上学有什么用？还不是出来找工作，而且我和大个的成绩都不算好，还不如直接出来跟你挣钱那！”刘向阳说道。
这些日子，他们算是尝到了挣钱的甜头，就跟着方辰，短短不到两个月，就成为了万元户。
而考上了大学又如何，不还是一个月拿个几百块钱的工资，还没有一线工人拿得多，想成家都难。
“上大学有用，很有用。”方辰突然一字一顿，无比严肃的说道。
在后世时代，这个草莽辈出，小学毕业就能当老板的年代，或许学历真的没有什么作用。
可是再过几年，就大不一样了，挣钱的都是具有高学历的人才。
搜虎的张超阳，麻省理工博士后。
岩桂英，岩大毕业，布法罗德奇州立大学硕士。
关复友，哥亚卜沙计算机学博士。
花青藤差一点，也是深空大毕业，正儿八经的本科生。
至于说封芸最惨，和俞民洪一样都是考了三次进修考，并且人家考上了岩大，而封芸才考上了城记州师范，甚至第一次进修考的时候数学才考一分。
但是要知道，考上大学后，封芸就变成了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凭借出色的英语稳坐外语系前五名。之后封芸当选学生会主席，后来还担任了两届城记州学联主席。
接下来还成为了城记州优秀青年教师。
宣传大学无用论的，基本上不是蠢就是坏！
“大牙，我真觉得，你现在努力学习，好好考一个大学，哪怕是大专，对于你以后人生都会有巨大的改变。”方辰真真切切的说道。
刘向阳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大头，我听你的。”
“那我就不用了吧，大牙努力一把还能有希望，我是半点希望都没有，娃娃你就让我跟着你干吧。”李启明说道。
方辰无奈的揉了揉鼻子，他是应该夸李启明有自知之明那？还是应该骂他自甘堕落。
可李启明说的也是实际话。
前世，李启明在修二的时候就转学去上培训机构了，这才有了后来一连串的悲哀。
第七十九章 新技能
方辰顿时沉默了。
见方辰沉默不语，李启明真的急了，“娃娃，你知道我的，我压根就不是学习的料，你让我考大学不是难为我那，我就是再学十年我也考不上大学。”
说完，李启明直接凑了过来，蹲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方辰，大有方辰不同意，他就不起来的意思。
见李启明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方辰顿时笑了，推了李启明一下，“这么大的人了，就别卖萌了，说吧，你不想上学，你想干什么？”
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营养太好的原因，不仅仅是方辰长个子了，就连李启明和刘向阳居然也开始往上窜了。
刘向阳也就罢了，再怎么窜也就是从二等残疾，变成一等残疾，可李启明窜起来就不得了。
现在李启明的身高就算没有一米九也基本上差不离了。
蹲在方辰面前简直如同一堵墙似的。
“娃娃你答应了！”
李启明一脸狂喜的惊叫道，瞬间就蹦了起来！
只不过有些乐极生悲，这就是一家苍蝇馆子，房顶本来就不高，李启明这么一蹦，脑袋直接撞到了天花板上了。
惨叫了一声，李启明跌落了下来！
看着距离李启明脑袋不过十来公分的电风扇，方辰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差这么一点就能看到同年阴影电风扇削脑袋了。
而不过，大家担心的都是电风扇掉下来，唯独李启明是主动拿脑袋去碰电风扇。
听到动静的店老板赶紧跑了过来，而旁边几桌的客人也传来抱怨声。
因为刚才李启明一震天花板，天花板的灰都落到人家菜里面了。
方辰赶紧打了个圆场，“几位老哥的饭钱我结了，麻烦店老板你再给这几位老哥重新上一份。”
“你一个学生娃能结起吗？”有人面色不满的说道。
方辰还没说话，他旁边的人赶紧拉了他一下，“这是咱们洛州小财神，你说能结的起你这桌饭钱不，要不是提前算到警察要来捣乱，小财神还带着咱洛州人发财那！”
说完，众人的面色一下子就变了，瞬间就涌了过来，问方辰什么时候再砸金砖。
方辰糊弄了好大一会，才算将人给打发了。
方辰，苏妍几人面面相觑，皆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挂着的笑意，最后苏妍先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而其他人紧跟其后，瞬间笑做了一团。
到是弄得其他人一愣一愣的，不知道小财神在笑什么。
明明是方辰他们先不来摆摊，造成了人员拥挤，群情激奋，所以警察才派人过来将他们驱散。
而到了这群人嘴里，居然变成了方辰能掐会算，提前知道警察要来捣乱，所以才不来摆摊的。
笑着笑着，方辰感觉到一丝无奈，他算是知道了，你永远叫不醒一个不愿醒的人，这句话是多么的正确。
此时谁也没注意到，吴茂才的脸耷拉了下来，他本来以为这会能彻底将李启明和刘向阳抛开那，没想到九爷居然同意李启明也跟来了。
他一时间大受挫折。
“本来我有些嫉妒大个，但是刚才看了看，还是觉得大个跟着你比较妥当，就这脑袋上学也上不出什么来。”刘向阳笑着说道。
“大牙你要死了！”
李启明一手抓着刘向阳的衣服，如同抓小鸡一样，直接把刘向阳给提溜了起来。
刘向阳吓的面色大变，赶紧求饶。
两人笑闹了一阵，这才算是消停了下来。
“大个说吧，你想干嘛？”方辰正儿八经的问道。
“我想跟赵大哥学开车！”李启明眼睛放光的说道。
赵大哥是方永年找来的一个一运公司的运输司机，负责开一辆大货车，拉着采摘下来的核桃。
“行！”方辰一口答应了下来。
以后少不了跑东跑西的，李启明学学开车也是好事。
听了这话，刘向阳瞬间就有些后悔了，就连吴茂才都在琢磨自己能不能偷学一手。
司机在**十年代，不论是小车司机，还是大车司机，哪怕是出租车司机都是一等一的好工作，最令人羡慕，就是给个乡长都不换。
这大车司机，还是动用了方永年的面子，才请过来的。
一阵热热闹闹的饭局结束，方辰惯例接受了送苏妍回家的使命，再次充当护花使者。
幽暗寂静的小路上，只有月光零零星星的点缀着，仿佛一朵朵绽放的白色小花般。
方辰和苏妍一前一后的走着。
苏妍嘟着嘴，一下一个的踢着脚下的石子，嘴上还不停的嘟囔着，方辰如果走的近的话，就能听见葛朗台，周扒皮，王八蛋这几个字样！
方辰有些疑惑的看着苏妍，这不像平时的苏妍啊，怎么感觉像是生气了，可是他也没有招惹她啊。
“苏妍，你今怎么了？一晚上都没怎么说话，这可不像你啊。”方辰开口道。
苏妍气鼓鼓的白了方辰一眼，“我妈说了，淑女要食不语，笑不露齿。”
方辰顿时被震住了，上下打量了下苏妍，除了长得漂亮以外，他就没感觉苏妍有能和淑女搭上边的东西。
被方辰的目光瞬间惹恼，苏妍噌的窜了过来，手一伸，捏着方辰腰上的肉，使劲的一旋。
“错了没，我是不是淑女！”捏着方辰的软肉，苏妍得意洋洋的说道。
“是！是！”
没想到苏妍还会这一手，痛的方辰赶紧求饶道。
苏妍顿时笑了，一刹那间，她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感觉心情好了许多。
怪不得妈妈总喜欢掐爸爸，一生气就掐，果然掐完就不生气了。
可那是妈妈掐爸爸，而自己和方辰……
想着想着，苏妍的手逐渐松开了，脸上也挂满了羞红。
方辰捂住被掐的地方，一边呻.吟，一边狐疑的看着苏妍，小恶魔今天怎么感觉这么奇怪，一会闷闷不乐，一会笑的花枝招展，一会又红了脸，这是在学川剧变脸吗？。
而且，居然还会掐人了。
真疼！
一路上，两人依旧是沉默不语，苏妍低着头，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而方辰是不敢招惹她了，今天的苏妍太不正常了，而且还解锁了新技能。
第八十章 约定
两人一路走到了市委大院的门口。
方辰刚准备跟苏妍说再见，苏妍突然说道：“葛朗台，你等一会！”
说完，不等方辰回答，苏妍迈着小短腿，一溜烟就跑了。
方辰眉头微皱，这小恶魔又搞什么幺蛾子了，他感觉今天是新鲜的很，到处都是新鲜事。
李启明卖萌不说，居然还差点让电风扇给削了脑袋。
自己被人认出了是小财神，只不过惊奇的是，自己竟然没有挨打，反而那帮人还主动为他辩护找理由。
小恶魔一反常态，不叽叽喳喳了，甚至还解锁了掐人技能，现在又神神叨叨的，不知道这葫芦里有卖的是什么药。
过了一会，苏妍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手中还拿了一叠厚厚的纸。
“给你！”苏妍把手中厚厚一摞子纸递给了方辰。
“学习资料？”
方辰接过来一看，愣住了。
“这是我妈专门找的名师给我做的，从高一到高三所有科目的学习要点。”苏妍说道。
方辰翻看了几下，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高中所有的功课这里都有，而且可以看得出编纂的人水平不低，真有可能是什么名师编的。
他真的不知道是该说有权真好，还是有钱真好了。
“苏妍同学怪不得你考试成绩这么好，原来是有秘籍啊。”方辰笑着说道。
苏妍白了方辰一眼，“好心当做驴肝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就说你要不要吧。”
“要！怎么可能不要！”方辰一口咬定，这么好的秘籍，他怎么可能说不要，有了这秘籍，他连家教都不用请了，而且随时都能复习。
苏妍得意的扬了扬如同天鹅般的脖颈，趾高气扬的，她就知道就葛朗台这样的小气鬼，送上来的便宜，又怎么可能不占。
资料是送出去了，可是苏妍还是没有走的意思，扭着衣角也不知道在纠结什么。
方辰也不好轰人，毕竟刚得了人家这么大的好处，怎么也不能说立马就翻脸不认人了。
他要是这么做了，小恶魔能咬死他！
“葛朗台，你说你想考什么大学？”苏妍突然问道。
方辰楞了一下，合着小恶魔在这吹了半天的冷风，就是在纠结这个事啊。
“我想上水木。”方辰说道。
“噗嗤！”
闻言，苏妍瞬间就笑喷了。
“葛朗台，合着你真想高考成绩比我还好啊！”苏妍笑的合不拢嘴说道。
方辰一脸的黑线，至于这么高兴吗，且不说他是真的准备考水木，也有能力考水木。
就算是没有，又如何？
有多少高中生都曾说过要考水木，就连美术生一说起来都还要考八大美院那。
“那你哪？”方辰问道。
“燕大！”苏妍一口咬定，骄傲的说道。
方辰笑了笑，果然没错。
对方辰这个笑容很是不满，苏妍头一低，眉头微蹙，瞪大了眼睛，“怎么，不信啊？”
“信！信！我怎么敢怀疑苏妍同学的实力！”方辰赶紧说道，他要是再不说的话，这小恶魔的爪子又伸过来了。
而且上辈子，小恶魔就是考上了燕大。
“知道就好，那么五道口见！”苏妍满意的挥了挥手，扭头就准备走了。
方辰顿时松了一口气，这小恶魔终于走了，以前也没觉得小恶魔这么难缠啊。
没走两步，苏妍突然回了头，瞬间把方辰下了一大跳，这小恶魔又闹什么幺蛾子。
“你记住，从今天起，你二个月，不，一个月至少要回学校一趟，要不然，我让你好看！”说着苏妍挥舞这自己的小拳头做威胁状。
“行，答应你！”方辰无奈的笑了笑。
“哼！”
得到理想的回应后，苏妍这才满意的扭过头，大摇大摆的朝市委大门走去。
方辰此时有种微妙的感觉，他好像有种在谈恋爱的感觉。
想到这，方辰猛然打个激灵！
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和小萝莉谈恋爱是要遭天谴的，更别说还是跟苏妍谈恋爱了。
这小恶魔的性格，当谁女朋友都够谁受的了，而且还养不起，肚子简直如同无底洞般，吃零食都能把人给吃破产了。
尤其是如果让苏妍的爸爸知道，恐怕真的想要活劈了自己。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方辰的想法和此时正在盯着方辰和自己宝贝女儿的苏爽一模一样。
不用等以后谈恋爱，他现在就想把方辰一刀给劈死！
“哼！”
冷哼了一声，苏爽吩咐司机开车。
看着这辆挂着洛州一号牌的小汽车缓缓驶进市委大院，方辰也不在意，这辆车他经常见，每次他送苏妍回家之后，没一会这车就会开过来，准时的很。
路上，方辰又买了点麦乳精，杜康酒去看了看自己的班主任，老刘。
虽然，李启明和刘向阳一提起老刘就恨得牙根痒痒，但是方辰自问老刘对他还不错，毕竟在老刘这，他也算是一个既得利益者，去看看也是应该的。
而且虽说爷爷给校长打过招呼了，但是县官向来不如现管，自己以后免不了有事要麻烦老刘。
听完方辰的来意之后，老刘沉默了一阵，缓缓说道：“你完了，你就自己作吧！”
说完，收下东西，就让方辰走了。
站在老刘的门口，方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伤老刘的心了。
那他所能做的，所应该做的，就是向世界证明他的选择没有错！
回到家中，衣服行李什么已经收拾好了。
而且老爸老妈两人到也没有什么伤心的意思，反而有点巴不得他走的感觉，连床都没给他铺。
他回到自己的屋里，掂了掂床下的袋子，果不其然，轻了不少。
有钱有吃，好像要不要他这个儿子也无所谓。
并且，老妈最近好像是转性了，又或者是故意做给他看的，居然没有去打牌。
和老爸居然还有些腻腻乎乎的意思。
这俩人是一下子重返青春？旧情复燃了？
难道，老爸老妈一直感情不太好，是因为他的存在？
方辰一下子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第八十一章 家伙事
第二天一早，五点钟，天边刚刚抹过一丝白皙。
方辰就拉开货车的车门，上到了驾驶舱内。
方辰一进来，驾驶舱内瞬间就满满当当的，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可不是，本来就不大的驾驶舱里面，坐满了五个人。
前面两个座位，坐的是司机和方永年，后面的卧铺坐的方辰他们三个。
幸亏，目的地是燕京，距离洛州也就一千多公里，开个两天一夜就到了。
听司机赵大哥说这话庆幸的语气，方辰忍不住怀念后世发达的运输系统。
坐高铁，洛州到燕京，最快连四个小时都不到，就是开车，也用不了**个小时。
现在居然有人告诉他，开车需要两天一夜，而且还是快的了。
可是等走到路上，看着坑坑洼洼的省d县道，以及骑自行车，摩托车的行人，有时候还能遇到一群羊，一群牛堵住路，悠闲的散着步。
甚至还要经过如同羊肠小径般的村道，平均时速不超过三十公里的车速，方辰终于理解了赵大哥的话。
能两天一夜到达燕京，的确是快的了。
就这路上的情况，要求太多的话，简直是难为人。
再加上毕竟只有一个司机，人家总要休息睡觉的。
此时华夏的公路事业着实烂的出奇，后世到处都是高速公路，在现在着实是个稀罕物。
正儿八经的第一条高速公路，沪嘉高速公路，全长18.5公里，在两年前才正式开通，整个华夏大地的高速公路里程，着实可怜可笑。
整个交通网络，基本上依赖各种国道，省d县道。
尤其是在路上，赵大哥还指出一段路，说这段路是秦驰道，距今已经二千多年了，仍旧在发挥着巨大的作用。
方辰着实是无言以对。
一路上，李启明到是精神的很，顶着两个巨大的熊猫眼，还伸着脑袋去看司机的操作，有时候自己还偷偷比划了两下。
昨天晚上，他兴奋的一晚上都没睡着。
等出了中原省省界，方永年突然递给了方辰一根半米多长的四寸钢管。
“这什么意思？”方辰一脸懵逼的看着爷爷。
“让你带着防身，省的等会有事来不及，先给你了。”方永年解释道。
方辰看着光滑发亮的钢管，咧了咧嘴巴，有些嫌弃的说道：“用不着吧？”
“怎么用不着！”
方永年，李启明，吴茂才，赵大哥四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把方辰吓了一大跳，一脸恐慌的看着四个人，他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话，而且不但错，还很蠢很蠢，要不然怎么会招致大家这么强烈的反应。
“你们都带家伙事了？”方辰不太确定的说道。
“带了，九爷。”说着，吴茂才从屁股底下掏出了一把绝对算得上管制刀具的存在。
足足有三四十公分长的一把西瓜刀，刀背厚实，刀刃锋利，迎着阳光，一道道寒光闪过。
“我也带了。”
说着，李启明从腰上解开了一根九节钢鞭。
方辰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可是李启明看家的宝贝，每节钢鞭都有他三根指头并起来那么粗，一整套钢鞭下来，足足有二三十斤那么重，而且他见李启明用过。
手一甩，碗口粗的树，直接就打穿了。
这要是打在了人身上，一下就是一个血窟窿。
赵大哥默默无语的拿出了一把足足有手臂那么长的螺丝刀，和一个切菜板般大小的活动扳手。
“爷爷，您不会也带了吧？”方辰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方永年你的身上。
“带了，出门行走江湖，怎么连家伙事都不带。”
说着，方永年将上衣掀开，赫然露出了一把五四式，旁边还能看见两个弹夹，弹夹里面装满了黄橙橙的子弹。
“您怎么连这都带上了！”方辰捂住头一脸生无可恋的说道。
他这是什么车啊，黑车吧，看这架势，谁敢说这是去卖核桃的，简直就是去火并的，连手枪这种东西都带了。
“带上怎么了，这可是我的宝贝，我以后要带进坟里的。”方永年得意的拍了拍腰上的五四式。
方辰认识这把枪，这把枪是爷爷当兵时候就有的，退伍的时候都没有上缴。回到地方后，在那个最混乱的年代，还用枪制服了一场暴乱。
只不过紧接着就被送到干校蹲牛棚了。
平反了之后，爷爷通过关系，又把这把枪给找到了，一直带在身上。
现在这么一说，方辰突然记起来了，前世爷爷不在的时候，老爸神神秘秘的将一件用红绸布包裹着的东西放进了墓地里。
如今看来，恐怕放进去的就是这把枪了。
对于方永年身上的五四式，也就方辰有些大惊小怪，其他人都熟视无睹。
党.政干部配枪，是我党自有的传统。
建国后，曾规定除部队、公安外，市、县级以上人民政府之科长以上干部，区级人民政府之主要负责干部，各机关之交通员、通讯员、首长警卫员，以及部分公营工厂、商店、学校等人员，经相关部门批准，也可佩带枪支。
混乱年代，枪支管理更是沦为虚妄。
69年9月统计过，被抢夺的各种枪1877216（支、挺），收回2131036（支、挺）；被抢夺的各种火炮10266门，收回火炮14828门；被抢夺的各种枪弹44217万发，收回枪弹34004万发；被抢夺的各种炮弹390642发，收回炮弹294259发；被抢夺的手榴弹2719545枚，收回手榴弹2734381枚。
至于说为什么收缴多于被抢夺，是因为抢夺数中没有统计军工厂生产的新产品和群众组织自制的武器弹药。
80年代，改革开放后，为整治党.政干部配枪问题，公安总部在1986年专门下发通知，称当时党.政干部佩带枪支的范围越来越宽，数量越来越多。
每年从干部手中收缴的枪支，都高达三四万支。
民间拥有的枪支更是无计其数，91年到95年收缴的枪支高达百万支。
直至96年《枪支管理法》的出台后，民间拥有枪支，才慢慢成为了传说。
可以说，96年之前，真正的战斗民族是华夏。
第八十二章 大发
方永年一副怜悯，无奈的表情看着方辰。
看得方辰全身上下都老大不自在。
过了许久，方永年幽幽的说道：“把你交给你爸妈带，压根就是一个严重的错误，教的连一点世间险恶都不知道了。”
方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前世活了那么多年，也算是走南闯北，除了南北极没踏足以外，其他五大洲四大洋都去过。
就连叙利亚，阿富汗这种战乱地区淌过好几次水。
被人打劫，用枪指着后脑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他真的没想过在国内也需要准备这么大的阵仗。
一个个都跟要火并一般，就连他引以为依靠的爷爷，居然最不靠谱，连手枪这玩意居然都带上了。
“现在已经出了省界，我说话已经不管用了，真遇上事，那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方永年说道。
方辰惊异的看着爷爷，照这意思，爷爷在整个中原省说话都管用？
他觉得有点吹牛，要说爷爷说话在洛州管用，他倒是相信，在洛州好像真没爷爷办不成的事，就连他要休学的事情，都是爷爷一个电话给搞定的。
说实话，他想休学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可是学校冲击重点大学的种子选手，甚至努努力的话还有可能摸到复旦，浙大之类的在华夏排名前五的名校。
等闲，学校是不会舍得放他走的，但是却被爷爷一个电话给搞定了。
听爷爷的语气，好像是直接找上了洛州市教育局打的招呼。
看着自家孙子怀疑的目光，方永年有些恼羞成怒，“怎么！不相信？”
“小辰你可别不信，老爷子的名头，整个中原省上了年纪，有点脸面的，没几个不知道，出门在外提老爷子的名头好使的很。”司机赵大哥突然开口说道。
方辰愣住了，赵大哥语气激动，看这架势怎么有点爷爷脑残粉的意思，莫非爷爷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过往。
听到有人声援，方永年嘴角闪过一丝含蓄，但骄傲的笑容，“这都是老事了，顶多也就是每个乡都能找到说话管事的人，再说了当年那些老家伙该退休都退休了，现在已经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赵大哥，你给我说下我爷爷的事情吧。”方辰急迫的问道。
赵大哥看了方永年一眼，见方永年没有拒绝的意思，然后轻声说道：“老爷子是河造总的副总司令。”
方辰瞪大了眼睛，他仅仅知道爷爷被关进了牛棚，还不知道爷爷居然还有这么一段辉煌事迹。
河造总可是当年中原省十大总部之首，与燕京的一司，二司，长安的红恐队，千湖省的红保军，江城的百万雄师，天府的产业军，同样赫赫齐名。
“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要再提了。等会不遇上事也就罢了，遇上事就果断出手，你要是被人打死了，那就是真的打死了。”
“可如果你把别人打死了，顶多就是蹲大牢，吃不了枪子，爷爷还能想办法让你少判几年！”
“总之一句话，爷爷宁愿去监狱看你，也不愿白发人送了黑发人，去看你的坟头。”方永年一本正经的说道。
方辰点了点头。
这个年代着实混乱不堪，车.匪，路霸，恶**件层出不穷，大有靠山吃山，靠路吃路的意思，甚至就连火车都有人敢动歪脑筋。
后世吧，还有办法，大不了绕绕路，可是现在，有些地方往往就一条路，还非要从人家村里面过才行。
“其实也没那么大的事，他们大部分也都是吓唬吓唬，给他们点钱就行，只不过总要备着家伙事，要不然他们看咱们好欺负，会得寸进尺的。”赵大哥笑呵呵的说道，看模样一点都不担心。
两天后。
办好进京证，方辰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到燕京了。
这一路上，的确如赵大哥所说的，拦路设卡的地方不少，但是给个一二百块钱也就放人了。
当然了，这也跟方辰他们拉了一车破核桃有关系，如果是拉煤车和拉油车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方辰亲眼见到，有的村庄把人家拉煤车和拉油车的媒和油全部偷光，准确的来说是抢光！
司机蹲在地上，泪如雨下，嚎啕大哭，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他的心肠没有好，也更没那么大的勇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
到了招待所，开好房间，方永年匆匆打了声招呼，就说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成功将方辰送到了燕京，他要去见老领导和老战友，然后就走了。
方辰从窗户口看了一眼，爷爷是被一辆军车给接走的。
而且，没过多久，就有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送来了一把津门大发的钥匙。
津门大发，就是九十，零零年代经常见到的那种黄面的。
是有津门利华公司和东倭大发集团共同生产的一种微型车，也就是俗称的面包车。
“要发家，买大发，发发发！”
这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曾经在央视电视台播放的津门大发面包车广告。
过些年，火遍全国的《大花轿》其中接亲的车就是大发。
李启明和吴茂才兴奋的簇拥着方辰走出招待所。
看到门口这辆大发，方辰抽了抽嘴角，他第一个感觉就是丑，真丑！
跟后世的神车五菱相比，虽然都是面包车，但是这大发真就是彻头彻尾的面包了，从头到屁股全都是方的，一点突起都没有。
可是李启明和吴茂才两人却对着这辆大发上下其手，眼睛中放射出阵阵光芒，好像在看什么绝世美女一般。
对于方辰来说，自然嫌弃的很，可是对于他俩来说，这可是他们人生的第一辆车，哪怕只是短暂拥有而已，怎么可能不稀罕。
要不是现在没水，他们都想要把这辆车给好好擦擦。
“你们想开不？”方辰说道。
“想啊？怎么不想。”李启明脱口而出道。
旋即，李启明无比遗憾的说道：“可是都不会开啊。”
车有了，钥匙也有了，可就是不会开，这这就跟洞房花烛夜，衣服都脱光了，可就差这最后一步不能进行一样尴尬，无奈。
“我会开。”方辰笑着说道。
第八十三章 琉璃厂
清晨，燕京的天刚蒙蒙亮，一辆黄色的津门大发从招待所门口缓缓驶出。
刚过了一道坑，只听大发车内接连传来了，“砰！砰！”两声闷响。
李启明和吴茂才连头都顾不得捂，难以置信的看着方辰，惊异的喊道：“你真会开车啊。”
“开玩笑，昨天不是给你们演示了，赵大哥都认同我的车技不错了。”
说着，方辰向左轻打方向盘，熟练的将档位降到二挡，猛一踩油门，瞬间就超过了旁边的一辆农用小三轮。
真是开玩笑，他二十多年车龄的老司机了，怎么可能不会开车？
昨天下午在招待所门口的小路上，方辰已经表演了几下，虽然只是平常的倒库，侧方停车，但是已经足以让李启明和吴茂才惊为天人了，在他们看来能将车发动起来，就已经是了不得的本事了。
一旁的赵大哥，虽然奇怪方辰为什么会这么熟练，但还是很肯定了方辰的车技。
方辰开着这辆大发如鱼得水般在燕京的大道上自由穿梭，也不知道会不会在燕京街头留下另一个神车传说。
这辆大发，方辰感觉了一下还是挺不错的，除了后视镜调整靠掰，天凉着车靠脸，过坑基本靠颠，发动机有点抖，起步比较肉，停车的时候热了点之外，基本上没什么太大的毛病。
对于一个手动挡，0.85排量的三缸机，大发已经交出了很令人满意的答卷了。
至于说为什么连空调都没有，谁家0.85排量的汽车在拉着6个人以及一辆自行车之后，都装不上空调。
因为装上空调之后，他就不走了，罢工了……
到达琉璃厂之后，李启明和吴茂才鼻青脸肿的从车上兴奋的跳了下来。
看着两人凄惨的模样，方辰咧咧嘴，这大发真不是一般的颠，不亏是神车鼻祖，整个车减震都是钢板减震，硬的令人发指，要不是还有个车顶，路上都能把人给甩飞出去。
不过要不是这样，也拉不走将近一吨多重的核桃。
方辰举目四望，如槐荫山房、茹古斋、古艺斋、瑞成斋、萃文阁、一得阁、李福寿笔庄等数百年的老店一一排列在琉璃厂，这条只有八百米长的小道上。
后世著名的燕京三大古玩市场，潘家园，琉璃厂，报国寺。
报国寺的年头最老，建于辽代，明末清初便有书市，但正因为年代最老，也就最为破旧。
而后来名气最大的潘家园，现在还没有开市，只不过已经有零零散散的人在那里摆摊出售旧物，直到两年后，才会慢慢形成规模，最终被人所知晓。
所以说，方辰能来的，就只有琉璃厂了。
琉璃厂起源于清代，当时各地来京参加科举考试的举人大多集中住在这一带，因此在这里出售书籍和笔墨纸砚的店铺较多，形成了较浓的文化氛围。
原本还分为东西琉璃厂，可是经过连年的战乱，西琉璃厂已经不复存在了，西琉璃厂原有的三大书局商务印书馆、中华书局、世界书局也纷纷迁徙。
西琉璃厂以书闻名，而东琉璃厂以画为尊。
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荣宝斋，民国年间老一辈书画家如于右任、张大千、吴昌硕、齐白石等也是这里的常客。
荣宝斋最出名的就是复制书画，已达到登峰造极，酷似原作，足以以假乱真的地步。
荣宝斋复制的名作如《文苑图》、《清明上河图》等，曾先后在许多国家展出，引起无数名家惊叹，在国际上享有极高的声誉。就连齐白石老先生在世时，几乎辨认不出哪幅是他的原作，哪幅是复制品。
除了荣宝斋的画之外，戴月轩的笔，清秘阁的纸，一得阁的墨，汲古阁的修复，仿制的古玩都是琉璃厂的镇街之宝，各个都有百年以上的历史。
除了两旁的门面店铺之外，方辰还已经看到一些摆摊的人群，卖的东西不管真假贵重，足可以说的琳琅满目，数不胜数。
旧书刊、玛瑙玉翠、陶瓷、中外钱币、竹木骨雕、皮影脸谱、佛教信物、民族服装服饰、邮票等等。
以上这都是属于文玩其中文的一部分，而玩的自然也不少。
何为玩？
核桃、鸟笼、扇子、葫芦。
这在清朝的时候被朝野文人称之为四雅。
除此之外，斗蛐蛐，斗鸡，遛狗，熬鹰，养鸟，养鱼等等这都算作玩。
民间更是有文人玩核桃、武人转铁球、富人揣葫芦、闲人去遛狗之说，文玩核桃排在首位。
文玩核桃又称掌珠，古时称揉手核桃，追溯起来，它起源于汉隋，流行于唐宋，盛行于明清。在两千多年的历史长河中盛传不衰，形成了世界独有的中国核桃文化。古往今来，上至帝王将相，才子佳人，下至官宦小吏，平民百姓，无不为有一对玲珑剔透，光亮如鉴的核桃而自豪。
特别是到了明清两朝，玩核桃达到鼎盛时期。明天启皇帝朱由校不仅把玩核桃不离手，而且亲自操刀雕刻核桃。故有“玩核桃遗忘国事，朱由校御案操刀”的野史流传民间。
乾隆本人喜好清雅古趣，核桃的纹路成色所孕育的自然野气、长久把玩后的金石之声十分对他脾气，因而对揉手核桃格外喜爱。据传，他曾赋诗，“掌上旋日月，时光欲倒流。周身气血涌，何年是白头？”
溥仪在《我的前半生》一书中也提到文玩核桃，其中有“在养心殿后面的库房里，我还发现了很多有趣的百宝匣，据说这是乾隆的玩物……百宝匣用紫檀木制成，其中一个格子里装有几对棕红色核桃和一个雕着古代人物故事的核桃。”
时至清末，把玩核桃之风更胜往日，当时的民谣有：“核桃不离手，能活八十九，超过乾隆爷，阎王叫不走！”
清末民初之时，包括新华夏成立之后，连年的战乱，动荡。
正所谓盛世古董，乱世黄金，时值乱世，古董文玩的生意自然就一落千丈，核桃也不例外。
而等到七十年代以后，随着国家的安定，老百姓的富裕，古董文玩又绽放了新的活力。
七十年代一对品相好、未上手的矮桩狮子头，价值几块钱，八十年代价值几十元，而等到九十年代，就价值几百元。
而等到2010年之后，竟已经到达数十万元，几乎以每十年翻十倍的速度增长。
第八十四章 口气大了点
此时正是核桃成熟的季节，而文玩核桃最好的品种都集中在燕京，津门，直隶这三个地方的山区，而琉璃厂作为此时燕京，乃至全国最为著名的文玩市场，也是玩家最集中的地方，自然也少不了卖核桃的商家。
包浆圆润，品相最好的文玩核桃都在两边街上的店铺内的橱窗展示着。
一些文玩杂耍的摊位也摆有不少已经被人盘好的核桃，只不过在这买的话，就要长个心眼了，有很多压根就不是老核桃，上面的包浆都是人工做出来的。
然而最热闹的地方，就属赌青皮的了。
不大的摊位上，熙熙攘攘，人山人海，挤满了人，到是让方辰和李启明，吴茂才顿时有了种熟悉的感觉，来到异地的陌生感瞬间就被打消了不少，甚至还有些热血沸腾的感觉。
他们在洛州时的摊位，就是这幅模样，甚至比这还热闹，洛州小财神的名号可不是白说的。
“你们可来了，我都准备让人去接你们去。”突然，一个蹲在路上的青年站了起来，朝着方辰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方辰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才想起来，这位就是昨天给他送车钥匙的那个青年。
只不过昨天，他穿着一身军服，而今天则是便服，方辰一下子没认出来了。
没等方辰说话，那青年自顾自的说道：“地方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保准是琉璃厂最大的摊位，你们要的放映员也给你们找好了，总后文工团的。”
看着方辰傻愣愣的模样，那青年笑了下，伸出手来，对着方辰说道：“昨天走了的急，没自我介绍，铁阳炎，你小时候，我跟爷爷去看方爷爷的时候，还见过你。”
说着，铁阳炎比划了一下，大概连一米都不到。
方辰算了算，他这么高的时候，大概只有三四岁左右吧。
“我想起来了，铁爷爷。”方辰如梦初醒般。
铁爷爷是爷爷的老上司，方辰小时候还见过其几次，和爷爷是正儿八经的生死之交。
而且级别着实不低，连总后文工团都能安排上了。
方辰本意是，随便找个电影院，弄个放映员过来，无非就是给钱多少而已，只不过爷爷非要把这事给揽了过来。
现在看来，老爷子着实给力的很。
说着，铁阳炎领着方辰来到了琉璃厂一片巨大的空地上，方辰左右看了看，周围摊位的地盘都没有他这里来的大，铁阳炎果然没有吹牛。
而摊位的墙壁上，也挂着一块白色的幕布，还有一个旁边放着放映机的中年男子。
唏嘘的摇了摇头，方辰心中感叹莫名，果真是朝中有人好办事，什么事情人家都给安排的妥妥当当。
“你们就在这吧，要是有人过来捣乱，你就提，你是我铁阳炎的兄弟，我到是看看谁敢不给我面子。”
说完，铁阳炎狼顾鹰视的扫视了周围一圈，眼中仿佛散发着炙热的光芒。
“还有，你还没驾照吧？”铁阳炎突然说道。
方辰摇了摇头，“我这年龄还没到，就是想有驾照也有不了啊。”
铁阳炎又上下打量了方辰一眼，“个头差不多了，就是脸嫩了点，不过没关系，总不能说长个娃娃脸就不能开车了，回头我让人给你办张驾照，c照的没什么用，那就来张b照，年龄就填十八岁得了。要不然被查到也是麻烦，虽说费不了什么事情吧，但是面子上不好看，我铁阳炎的兄弟总不能被逮到局子里。”
说完，铁阳炎给方辰留了一张写着电话号的纸条就走了。
“方爷爷的面子真大！”李启明忍不住感叹道。
“九爷，咱在燕京就有靠山了，看谁敢得罪咱。”吴茂才兴奋的说道。
看这铁阳炎的架势，就知道本事小不了，要不然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尤其是驾照说办就给办了。
方辰摇了摇头，“咱们几个老老实实的卖核桃，挣钱点得了，其他什么都别想，人家也就是给你客气客气而已。”
别看铁阳炎一口一个兄弟的，但是方辰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人家全然看的是爷爷的面子，自己真要闹出什么事情的话，人家就算是管了，也是消耗爷爷的人情，要是没有爷爷，人家谁认识他方辰是谁。
从前世的时候就能看出来，爷爷不在的时候，铁家也派人来悼念了，但是再之后，就从未再见过了。
对此方辰也没有什么不满，人家情分都已经尽到了，而且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凭什么要帮你们。
听了这话，吴茂才顿时蔫吧了，他还指望着，等会让九爷跟铁阳炎提一嘴，能不能给他也办一张驾照，全泡汤了。
将车上的核桃全卸了下来。
“往左点，往左点，好！就着。”
方辰指挥着李启明和吴茂才在幕布的最上面挂了一条横幅，“龙脉核桃”。
这横幅足足有三米多长，一米多宽，上面每个鎏金大字都有将近一米见方大小，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光闪闪，熠熠生辉，散发着夺目的光芒，犹如四个小太阳一般。
令人不由纷纷侧目，一时间整个琉璃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这四个大字上了。
他们不想看也不行啊，这大白天的，这四个字简直就如同自带led灯一般，不由自主的把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龙脉？这口气也太大了吧！”
“这什么核桃啊，就敢说自己是龙脉核桃？”
“金核桃，银核桃，铜核桃爷们都见过，可这龙脉核桃，爷们真没见过。”
……
一时间，所有人都议论纷纷，脚步不由的朝着方辰这边走来。
“小朋友，你这口气大了点吧。”
突然，一个四十几岁，皮肤黝黑的男子，而且还有一道刀疤从耳朵根直接冲到了嘴巴。
方辰眼睛微眯，这位是旁边的一位摊主，而且卖的也是青皮。
只不过，令方辰有些奇怪的是，就算同行是冤家，也不至于这么急吼吼的冲过来，找自己的麻烦。
“要我说，没那么大的本事，就别开这么大的口，也别占这么大的地方。”那人继续说道。
第八十五章 华夏龙脉
方辰顿时笑了，一听这话他就知道缘由了，定然是自己占了人家的地盘。
接下来围观群众的一句话也证实了方辰的猜测。
“刀老六，这位置是金科长让你挪的，有本事你找金科长去啊，跟人家一个孩子急赤白脸什么！”旁边的人讥讽道。
刀老六面色一寒，扭过头厉声说道：“关你屁事！”
说完，刀老六深深看了方辰一眼，这模样仿佛欲噬人而食的野兽一般。
方辰笑了，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古人诚不欺我。
紧接着，刀老六转过身就走了，正如那人说的，他也惹不起金科长，只是看方辰是个孩子，而且口气还这么大，这才过来呛方辰几句，出出气而已。
“老兄别走啊，你怎么知道我是在说大话？”方辰突然说道。
闻言，刀老六缓缓扭过头来，眼睛冒着猩红的光芒，脸上的刀疤一跳一跳的，宛若跃动的蜈蚣一般，令人可怖。
他心中的怒火已经到达了顶点，本来一大早自己的地盘被割除一大半，他心里就不痛快，现在他好心放过方辰一马，结果方辰还在给他较真！
过了数息，刀老六突然一乐，“这样吧，你要是能证明的话，我现在的位置也给你，你要是证明不了，就乖乖的给我卷铺盖卷儿走人！”
方辰嘴角微微一翘，神情玩味的打量着刀老六，他不知道刀老六是傻，还是利欲熏心。
居然会提这样的要求，自己敢挂出这样的条幅，自然有一定的依仗，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那边的胜算大。
而且就算自己输了，既然能把他赶走第一次，自然也就能把他赶走第二次，也不知道这样又有什么意思，莫非是看他好欺负？
只不过，如果铁炎阳知道他刚走，就有人找自己的麻烦，会不会恼的想把刀老六撕碎了。
方辰猜的不错，刀老六此时的确是利欲熏心了。
本来他的摊位是琉璃厂最好，而且也是最大的摊位，一天卖出去的青皮，仅仅流水小十万块钱。
再者说每年卖青皮的时节，也就是最近这半个月，地方被方辰占了，他这一年就都白忙活了，损失将近百万，他怎么舍得。
另外也的确是看方辰他们年纪小，好欺负而已，要是换个人，打死他都不敢，人家既然能让金科长帮这个忙，就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想到这，他心中暗骂，平时里他也没少给姓金的好处，结果一有事就把他给卖了，简直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同时他也打定主意，真要是这小子家里大人找过来，他二话不说，立马把摊位退出去，再赔礼谢罪，想来也不至于有什么大麻烦。
可如果不找过来，那他至少就相当于多赚了百十万！
刀老六的眼中燃起了一股熊熊的火焰，这是对财富的贪婪。
“好，我答应了！”方辰一口应了下来。
白送来的摊位，岂有不要的道理。
在洛州的时候方辰就已经深受摊位太小的毒害，每天人都是排的满满当当，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
而且这还只是抽奖而已，有就是有，没就是没，速度快。
而这青皮卖出去还不算完，人家还要将青皮打开清洗，测量才行，水盆，刷子，游标卡尺总要提供吧，这就占地耗时更多了。
就如同去骠国翡翠公盘赌石，结果连切石的工具都不提供，大家赌石的热情恐怕瞬间就要熄灭大半了。
最能激发人们激情的就是开出玻璃种，帝王绿的时候。
不论是抠奖还是砸金砖，哪怕赌青皮也好，都是如此。
出大奖的时候，必然会迎来一波销售高峰。
他预计阵势如果摆开的话，这点地方肯定不够用。
“那你怎么证明，不会拿出来一沓子什么证明证书吧，那玩意糊弄外行人还行，糊弄我就差了点！”刀老六不屑的说道。
发个证书说自己是什么什么核桃的他见多了，有的多少还沾点边，有的简直就是让人笑掉大牙，明明是个虎头偏偏要冒充什么狮子头。
“证书自然是有，但是我不用这个。”方辰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方辰举目四盼，眼睛在所有人脸上一一扫过，然后说道：“在座各位，有听说过邙山的举个手。”
“洛州邙山吗？这到是听过，白居易说过，北邙冢墓高嵯峨！”
“我也听说过，生在苏杭，死葬北邙，上面还有个唐玄元皇帝庙。”
“人居朝市未解愁，请君暂向北邙游。”
“邙山上葬着自东周起，也二十四座帝王坟墓。”
“还有秦相吕不韦、南朝陈后主、南唐李后主、西晋司马氏、唐朝诗人杜甫、大书法家颜真卿、王铎等历代名人之墓都在邙山。”
……
这琉璃厂真不亏是自清代以来，文人墨客聚集之地，方辰都听傻了眼，这些东西有好多就连方辰这个所谓的邙山人都不知道，真是汗颜。
并且有几个老先生还摇头晃脑的吟起有关于邙山的诗句来。
见事态似乎越发的往自己不可控制的方向滑去，刀老六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邙山我们都知道，但跟你这核桃有什么关系，别告诉我，你这核桃就是邙山的。”
方辰有些狐疑的瞅了刀老六一眼，如果不是可以确定自己不认识他，方辰真以为刀老六是自己请的托了。
要不然就是天生自带着捧哏属性，这递话的水准绝了。
被方辰这么一瞅，刀老六也醒悟了过来，要是方辰的核桃跟邙山没关系，这小子怎么会故意提到邙山，于是越发的羞恼了起来。
“这位老哥猜的不错，我这核桃的确是邙山出产的。”方辰笑着说道。
刀老六的脸色此时一阵青，一阵白的，这小子还真就登梯子上墙了，尤其是一想到这梯子还是自己给他搭的，刀老六就有种扇自己一巴掌的冲动。
“就算你这核桃是邙山产的，可跟龙脉有什么关系？”刀老六嘴硬的说道。
“这就真有关系了，邙山就是我华夏龙脉所在！”方辰斩钉截铁的说道。
众人瞬间被方辰抛出来的这个概念给镇住了，纷纷不语，低头思考着。
第八十六章 论龙脉
华夏人作为龙的传人，龙对于华夏人来说，无意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从各种古代的神话传说就能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黄帝乘龙而去，乘龙被视为对其最大的褒奖，世间的荣耀已经不足以来奖励其功绩了。
秦始皇更是被称之为祖龙。
龙为文化本源，《易》乃群经之首，大道之源，而《易》之源，则可追溯至龙书，《易》中，主卦为乾、坤二卦。
乾卦之中，《易乾爻辞》则按六爻之顺序揭示了事物包括人生成长的普遍规律，以龙成长于水中为喻，提炼、总结出成长为遨游天地之成功者的六个人生阶段。
龙之一字，包含了无数华夏人美好祝愿，代表着华夏人创新，包容，进取，独立，有容乃大的精神。
《西游记》、《封神榜》等民间神话中都有关于龙的传说记载。
燕京不仅是本朝首都，也是明清两代之帝都，更别说方辰面前这些人也恰巧是华夏最关注古文化的一批人，其中如果说有些人对于古代历史文化的了解，已经超越大学教授，方辰对此一点都不奇怪。
“应该算不上吧，如果从地理上来说，华夏的龙脉是昆仑，秦岭，如果是从文化历史的角度来说的话，应该是燕京才对。”有人说道。
“燕京自五百年前起就已经是华夏帝都，如果说华夏龙脉的话，应该就是燕京了。”一位老先生也应和道。
方辰笑了笑也不在意，这是在燕京，必然会有人认为燕京才是华夏龙脉所在。
“那也不一定，明朝的龙脉应该是在金陵才对，而清朝的龙脉实则是在盛京，至于说本朝龙脉也不在此，应该在圣地才对，而且圣地还是黄帝陵所在之地，燕京的龙脉顶多只能说是小龙，这三个朝代定鼎江山的时候都不在燕京。”
“这说法也不全对，三朝的历史都太过于短暂了，如果按照华夏五千年历史来说的话，必然在洛州和长安一带。自黄帝始，至隋唐五代，帝都一直都在洛州和长安之间徘徊。”
“不对，是在燕京！作为本朝帝都，如果说帝都的话，金陵当仁不让！”
“在金陵，清朝非我汉家江山。”
“在洛州和长安一带！”
一下子，人群顿时分成了三波，越超越厉害，眼看就要撸起袖子打起来了。
“如果这样说的话，我更支持龙脉在洛州。”方辰突然开口说道，声音震耳欲聋，而且颇有一锤定音的气势。
众人纷纷侧目，有人不屑的说道：“这么多老先生都还没敢如此笃定，你一个奶娃娃凭什么！”
刀老六更是一脸讥讽的说道：“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还敢妄言什么龙脉，要我说你还是赶紧收拾收拾家当，老老实实回学校学习算了。”
方辰笑了，“有志不在年高，有理不在声大，诸位听我一言。”
紧接着，不等众人反应，方辰直接说道：“洛州有着5000多年的文明史、4000多年的建城史和1500多年的建都史，中国古代帝喾、唐尧、虞舜、夏禹等神话，多传于此。”
“帝喾都西亳，夏太康迁都斟，商汤定都西亳；武王伐纣，八百诸侯会孟津；周公辅政，迁九鼎于洛邑。平王东迁，高祖都洛，光武中兴，魏晋相禅，孝文改制，隋唐盛世，后梁唐晋，相因沿袭，共十三个正统王朝先后建都洛州，被誉为十三朝古都。”
“洛州是华夏文明和中华民族的主要发源地，河出图、洛出书，华夏古代四大发明中的指南针、造纸术、印刷术均诞生于此，道学发源于此、儒学兴盛于此、佛学首传于此、理学光大于此，洛州先后有105位帝王在此定鼎九州，可谓是普天之下无二置，四海之内无并雄。”
“从夏至清朝中后期，洛州读书音一直为标准音。汉代国语为洛语，洛语承袭先秦时代的洛州雅言，至今河洛语即闽南语还发挥着重要的作用，神奇般保留大量隋唐以前中原古汉语的面目，堪称古汉语的活化石，能启开古音和韵律的宝库。”
“即便无法证明洛州是唯一的华夏龙脉，但如果我说洛州是华夏龙脉之一，必有真龙所在，这个想必没有人反对吧，而洛州的精华就在这二十四座帝陵的邙山。”方辰缓缓说道。
众人顿时又陷入了沉思，如果方辰执意要称洛州为华夏唯一的龙脉他们自然有无数种反驳方辰的方法。
可如果方辰只是说洛州是华夏龙脉之一，那就不好反驳了，面对有着如此辉煌历史文化的洛州，他们着实无法说出洛州没有龙脉这样的话。
更别说他们小的时候也曾憧憬过那个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的洛州。
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的洛州。
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的洛州。
汉魏文章半洛阳的洛州。
三年一上计，万国趋河洛的洛州。
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洛阳城的洛州。
看着一个个偃旗息鼓的老先生们，刀老六急的额头上直冒冷汗，心中更是在狂喊，吵起来啊，你们一个个平时不是挺能吵的，现在怎么一个个的都哑巴了。
“如果这样说的话，洛州定然是有龙脉的。”
“历朝历代，各领风骚三百年，如果真叫起真来，这龙脉多了。”
“也是，华夏如此之大，怎么可能只有一条龙脉那，依我看，至少要有十八条才对。”
……
听这些老先生一个个的赞同，刀老六心中一片死寂，完犊子。
可他也不敢冒着天下大不讳去反对这些老先生共同认定的意见，别看这些老先生一个个瘦胳膊瘦腿的，那个他都惹不起。
突然，刀老六脑中一道灵光闪过。
“就算洛州是华夏龙脉，可你也不能证明你这核桃就是从洛州来的啊，洛州可没听说过有产麻核桃的。”刀老六眼睛一亮兴奋的说道，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第八十七章 地上躺着一条狗
听刀老六这么一说，众人纷纷看向方辰，想要让方辰给个解释。
毕竟，文玩核桃，也就是麻核桃的主产地，向来都在燕京，津门，直隶一带，三晋和三秦这两个省份也有不错的官帽，公子帽。
但是这中原省可真就没听说过有什么文玩核桃了。
就在所有人都等着方辰拿出证据的时候，李启明和吴茂才一脸怜悯的看着众人，在他们看来这些人就是一只只的小白兔，不好好的吃草不说，还非要死要活的朝着方辰设好的套里钻。
然后两人再看向方辰，他们感觉方辰在大忽悠，更甚至神棍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之前被当做小财神也就罢了，现在居然又忽悠起什么龙脉来。
如果不是他们从小就认识方辰，恐怕还真要信了方辰这个邪了。
方辰顿时又笑了，幸好他早有准备，要不然真就解释不清，他费了那么大的劲，花出个万元户，甚至连军机都使上了，不就是为了防止例如刀老六之类，死鸭子嘴硬的杠精。
倒也不是方辰未卜先知。
一个新鲜的事物想要让人接受，自然需要大量的事例佐证才行。
就如同国内其实最早是没有什么保健品市场的，全部都是靠着狂轰乱炸的广告，以及一个个大师，神医，所谓患者的现身说法才造就出来的。
“诸位稍等。”
说着，方辰走过去和放映员细细的耳语了起来。
看着方辰淡定的模样，刀老六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莫非你准备给我们放电影看啊？”
方辰嘴角微微一翘，闪过一丝玩味的笑容，但并未开口。
刀老六深吸一口气，他总不能比一个毛孩子还沉不住气吧，他倒要看看方辰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不管方辰最后拿出的是什么，他都一概不承认，毕竟没有任何的证据是天衣无缝，完美无缺的。
随着放映机上面的胶带滋滋作响，一幅画面突然出现在了荧幕上。
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座连绵不绝的山峰，山峰上树木森列，苍翠如云，山川绚丽，风光宜人，远远望去，滚滚东流的黄河在不停的奔腾咆哮。
“这应该就是邙山了吧。”有老先生说道。
“不可能，古代帝王怎么会选这么矮小的山峦作为最后的安葬之地，我不相信。”刀老六一口咬定道。
他今天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方辰最后放出来的是什么，他都统统一概不认。
再说了，他也的确不认为眼前这一连串并不高耸，也无出奇之处的山峰就是大名鼎鼎的邙山。
“这应该就是邙山，山虽不高，但土厚水低，宜于殡葬，所以邙山上多古代帝王陵墓。”一个老先生摇头晃脑的说道。
“这就是邙山，你看山上的上清宫，这相传是老子炼丹之处。”
有人指着荧幕中，邙山上的一座古建筑说道。
“对，还有吕祖庵，下清宫，这上面的山的确是邙山无疑。”
一连串惊喜兴奋的喊声，顿时把刀老六本来想要反驳的话给憋回去了。
看着刀老六一幅便秘的神情，方辰咧咧嘴，人啊，就不能老老实实的承认自己的失败，非要等着脸被一遍遍的扇肿之后，才会如同丧家之犬般，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不过，这就是人性，向来是不见黄河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
当然了，就算刀老六现在老老实实的认错，方辰大概率也是不会放他一马的，自己种的果，就自己吃。
就如同后世，弗拉基米尔同志有句话说得好，原谅犯罪分子是上帝的事情，而我们的使命就是送他们去见上帝。
所以说，方辰的任务就是撵刀老六滚蛋，至于其他的，不在方辰的考虑范围之内。
“就算这是邙山你也没法证明，你这核桃就是从邙山上摘的。”刀老六强撑这一口气说道。
方辰冷笑了一下，这就是标准的死鸭子嘴硬，“等着马上就到了。”
方辰话音刚落，只见镜头突然拉近，一株株挂满青皮的核桃树出现在了幕布上，绵延不断。
在过了数息，方辰，刘向阳，李启明，吴茂才的身影依次出现在了画面中。
最后定格在了方辰手捧着核桃，发出灿烂笑容的那张图片上了。
看了看画面上的方辰，再看了看现实中的方辰，刀老六腿一软，竟然跌坐在了地上。
他面色死灰，如丧考妣一般。
完了！
全完了！
他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做有图有真相，但是这影片里，邙山有了，核桃有了，方辰也有了。
这简直就是天衣无缝，他就是狡辩都无从狡辩。
现在他真的是肠子都悔青了。
本来他还能有个摊位，虽然不至于大赚吧，但是还不至于赔本，这下全完了。
看到画面最后，所有人脑中的热血瞬间沸腾了，不由自主的朝着方辰这边涌来。
“你这是什么核桃？”
“价格如何？”
“有没有证书？”
……
刹那间，无数的问题朝着方辰抛来。
李启明和吴茂才赶紧冲过来，替方辰死死的挡住汹涌的人群。
他们此时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洛州一般，那时的人们也是如此的疯狂，甚至他们已经闻到了金钱的气息。
而此时更是没有人关注刀老六，就仿佛地上躺着一条狗。
方辰笑了，拿起了一个核桃，随手削了几下，将上面的青皮清除完毕之后，然后再用刷子沾着水，细细的将核桃表面残留的果肉弄干净。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看着方辰的一举一动，看着方辰如此不熟练的动作，有些人都恨不得将刷子从方辰手里抢过来，太慢了。
真是由不得他们不关心这核桃的品种，从方辰这一系列的动作，龙脉，宣传片等等，他们已经可以看到一个未来注定要名扬四海的核桃，龙脉核桃出世了。
只要方辰这核桃本身的品相别太差，别是蛤蟆头、元宝、鸭子嘴儿、鸡嘴儿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哪怕就是个鸡心，他们都有信心，在不久的未来，把龙脉核桃的名气打出去！
而他们这批人，作为龙脉核桃最初的见证者，也同时意味着他们能在龙脉核桃上分到仅仅次于方辰的一口羹，他们怎么可能不急。
第八十八 他大爷的，卖便宜了！
过了一会，一颗外型端庄，厚边平底，矮桩闷尖，纹路舒展外形浑圆酷似苹果的核桃出现在了方辰的手中。
方辰将手中的核桃高高举起，“这就是我们的龙脉核桃了。”
众人眼睛微微一眯，细小的眼缝中露出了一道兴奋的光芒，但却无一人说话。
数息后，一位老先生幽幽的说道：“这应该就是苹果园狮子头的变种。”
听了这话，宛若得了令一般，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纹路宛如梅枝，底似金钱，确然是苹果园无疑。”
“十足的闷尖，但不是w尖，而是m尖，尖是彻底闷在里面的，这也的确是苹果园的特征。”
“而且还是老树的特征，品相比门头沟和涞水嫁接出来的看着还要好，纹路非常的细密，比水龙纹要细密，有的地方起疙瘩纹。最有特点的是它的肩膀子，一点都不端肩，而是圆球一样溜到底部的肩膀。”有人啧啧的赞道。
方辰咧了咧嘴，心里只有两字，虚伪。
多么明显的苹果园狮子头就连他这个半内行都能看得出来，至于疑虑这么久吗。
不过也没办法，在华夏就是如此，但凡跟文化沾点边的事物上都非要来个所谓的权威人士，通常是一些专家教授，似乎他们不发话，这白的就不是白的，黑的就不是黑的了。
这方辰就有些冤枉这些个老先生了，他们不是说认不出，只是不敢认而已。
他们本来以为方辰顶多拿出来个鸡心，了不得的话，来个官帽，可没想到，居然是苹果园狮子头。
而且苹果园狮子头虽然算不上最极品的狮子头，但也是号称狮子头五虎将之一的存在。
而且最重要的是苹果园狮子头的老树已经死了，目前存世的都是一些例如门头沟的二代嫁接苹果园狮子头，或者涞水的三代嫁接苹果园狮子头。
像龙脉核桃，这样和一代老树苹果园狮子头这么接近的，真还没有。
更让他们有些疑虑的是，影片上的核桃树基本上看着至少都有二三十年的树龄了，可是方辰手里的龙脉核桃他们却是第一次见。
莫非之前那么多年，这核桃就一直没流出来过？
这他们真猜对了，这些让他们兴奋不已的龙脉核桃，之前连两分钱一斤都没有人要。
“你这龙脉核桃没挑过果？”突然有个眼尖的人说道。
这时众人才注意到方辰手中的核桃尺寸可是不小，没有四个三也基本上有四个二了。而且筐子里的核桃大小不一，一看就是没挑过的。
方辰点了点，“既然是赌青皮，把大果提前挑出去，又算的什么赌青皮，这不是庄家作弊吗，没挑，没挑！”
方辰此话一出，众人眼睛瞬间就是一亮，感觉有股气血上涌，直冲天灵盖。
“小老板，仗义！”
“豪爽！”
众人纷纷赞道。
有好多的果农在青果下来的时候，都会提前把一些大果自己打开清洗，这样得到大尺寸核桃的几率自然也就大一些。
也就是说街面上这些拿出来的青皮，其实都已经是被人挑过一茬的了。
有的果农过分到，赌青皮的时候连开几十个核桃，连一个四个零以上的核桃都开不出来，这就是挑果挑的过分了。
当然了，大家也不傻，这样的商家，在第二年之后，就没人买他的果子了。
要不是因为如此，赌青皮也不会流行包树了，就是把整棵树都包下来，不论好果坏果都是自个的，这样的话，价钱也会贵一些。
方辰前世最疯狂的时候，一颗极品闷尖狮子头的核桃树，包树的话，最贵需要上百万。
就这依旧挡不住蜂拥而来的人们，只要这一棵树上能出一对四个八以上，五六对四个五，这本钱就回来了，剩下的四个四，四个三都是他们白赚的。
但是像方辰这样不挑果的着实绝无仅有，毕竟果农们也不傻，即便以现在的行情来说，如果能挑到一对四个五以上，他们就能多赚好几千。
面对如此大的诱惑，又有谁能忍住不挑果。
而对于方辰就不一样了，他也没打算长久做这个买卖，就这是开出一堆的四个五，他去哪卖去？
卖的快了，那是自己砸自己的场子，卖不上价。
慢慢出货的话，他又没这个时间。
重生者的征途应该是星辰大海才对，而不是一小片核桃林。
“那你们这龙脉核桃，一对多少钱？”有人问道。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竖起的耳朵，这才是他们现在最关心的问题，如果太贵的话，别说龙脉核桃了，就是金核桃也不能赚钱。
“二十块钱一对核桃。”方辰说道。
听了这话所有人都愣住了，久久没有反应。
见状，李启明偷偷拉了下方辰的衣袖说道：“咱之前不是说十块钱一对吗，怎么翻倍了还？不会吓住他们了吧？”
方辰悄声说道：“我废了这么大的劲，又是翻资料，又是拍宣传片的，不翻个倍，怎么对得起自己。”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是见大家都没反应，方辰自己心里也忍不住打鼓，不会真要贵了。
可就是真贵了，你们言语一声啊，价格咱好谈。
就在方辰以为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时候，有人突然开口说道：“小老板，你这核桃真是二十块钱一对？”
“要是二十块钱一对的话，给我先来一百对的。”
说着，就有人从上衣口袋掏出了厚厚一叠百元大钞。
“给我来二十对！”
“给我来五十对！”
……
一瞬间，所有人都挥舞着手中的钱。
李启明和吴茂才见到这熟悉的场景，赶紧轻车熟路的冲了过去，挡住汹涌的人群，不，钱群。
此时，他们面前是一片百元大钞的海洋。
见状，方辰不由翻了个白眼，他大爷的，卖便宜了！
他现在怎么会不明白，这群人不是嫌弃太贵了，而是觉得他卖的太便宜了，所以这才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完全是被惊喜冲昏了脑袋的表现。
第八十九章 疯狂的核桃
可不就是如此，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刚才盘算着，又龙脉的，又电影的，而且成色如此之好，几乎完全接近苹果园狮子头老树了，甚至专门把刀老六这么好的位置抢过来，方辰所图肯定不小。
他们本来打算只要方辰这核桃价格在五十块钱以内就没问题，要是六十的话问题也不大，毕竟闷尖狮子头一对的价格，也到了五十块钱。
龙脉核桃卖这么高的价格，不算贵。
可没想到，方辰居然开出了二十块钱一对的大白菜价，他们怎么可能不被吓傻。
一手交钱，一手拿核桃。
拿到龙脉核桃的不论男女老少，皆一个个的蹲在地上，削果肉的削果肉，使刷子的使刷子，用游标卡尺的用游标卡尺，一个个可谓忙活的热火朝天。
没一会，一阵阵惊呼声传来。
“四个二谁要，二百块钱！”
“来个四个三，五百块钱！”
“四个五，一千块钱谁要了拿走！”
此话一出，引得众人纷纷侧目，只见那人手里赫然摆着一个刚洗刷干净的龙脉核桃，足足有鸭蛋大小。
“一千块我要了！”立马就有人应价。
“我出一千二！”
“一千三！”
……
居然变成了一场临时的小型拍卖会了。
最后这四个五的核桃，居然以一千六的价格被人卖走了。
不过那人也是痛并快乐着，有了四个五是不假，可是这还要配上对才行。
文玩核桃不管是赌青皮也好，商店橱窗里卖的也罢，都是一对一对的，毕竟没人转一个核桃，向来都是成双成对的。
如果这是一对四个五的话，打底的价格就是三千块，哪怕被拍到四五千块钱都不奇怪。
可这配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要配品种，文玩核桃配对要保证是同树同品种。
二要配时间，在保证成熟度的前提下，同一棵树的文玩核桃要同时下树为佳，分批下树则会造成核桃个体之间成熟度不同，其皮色也不相同。
三要配纹路，通常同一棵树的文玩核桃果实特征也会存在差异，此为文玩核桃特性，好比人体指纹。所以，在精品配对时，要最大程度选择纹路相似度高的两个核桃配搭。
四要配桩型，不论单株文玩核桃树产量高低，其长出来的核桃桩型都可能存在较大的差异。而桩型又是直观看上去最影响配对效果的关键，在边肚高尺寸对应相等而桩型不协调的情况下也是不能算是配对成功的。
五要配尺寸，这是最重要的环节，分别测量核桃的边、肚、高，尺寸一致的为最佳，有误差也可以接受，毕竟想要配成一对完美，几乎一致的核桃太难了，但误差不应大于0.5毫米。
越好的核桃越是如此，有些特别大的核桃，往往一两年都配不上对，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只能明珠蒙尘，放于匣底。
这也是赌青皮的魅力和乐趣所在。
不过还好，方辰这里的核桃足够多，而且又是以薄皮大馅而著称的苹果园狮子头，想要配出来一对，应该不难。
一旁的李启明和吴茂才看的眼睛都绿了，大奖他们也不是没见过，万元户都造就了好几个。
可还真没见这样的，刚开的核桃，转手就能升值六成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中奖几率高啊，就刚才开出来四个五的那人，他买了二十对核桃，出了一个四个五，还出了三个四个三，四个四个零以上的，三个八更是有好几个。
零零碎碎的算起来，这货花了四百块钱，赚了四五千块钱。
而且以目前的行情来说，大家竟然都是赚的，没有赔的，这也太奇怪了。
尤其是吴茂才，他肠子都悔青了，对着李启明小声嘟囔道：“早知道这破核桃这么值钱，我去年就捡一筐核桃回家了，现在也发财了都。”
李启明瞥了吴茂才一眼，“你还没看出来，值钱的不是这核桃，值钱的是娃娃的脑袋。”
听了这话，吴茂才恍然大悟，的确如此，之前这破核桃在地里沤坏都没人碰一下的，现在为什么能够变废为宝，不就是因为九爷吗。
他不由的对着方辰说道：“九爷，您真是财神爷转世吧。”
方辰翻了白眼，亮了亮因为替人剥核桃染得乌黑的双手，“你觉得有这样的财神爷吗？”
“娃娃，就你这点石成金的能力，就算不是财神爷也差不多了，只不过这次我怎么看不明白，怎么感觉没人赔钱啊？”李启明狐疑的说道。
之前不论是抠奖，还是砸金砖，他们都可以说看的明明白白的，有人挣钱就有人赔钱，而且还要去掉他们的抽水才行。
可这次，真感觉没人赔钱，都赚的笑呵呵。
方辰笑了笑，这就是赌青皮，赌石等等之类，特有的一种魅力了。
它们同时具有赌博和股市两种属性。
第一赌博，指的是青皮本身不确定性，开出来的核桃，有的大，有的小，有的价值千金，有的一文不值。
第二股市，就比如说这些人，不管是收购的，还售出的，相对于方辰此时，他们都算做二级市场。
二级市场如果对一只股票都有信心的时候，就会大量的购买这只股票，这只股票的价格自然而然会涨上去。
就如同股市牛市的时候，似乎所有人都在挣钱一般，没有人赔钱。
那些愿意出高价购买核桃的人，只不过是看好这些核桃未来的价值而已。
这种方法似乎比起方辰之前做砸金砖，抠奖什么的，要好很多。
但实则不然，不管是砸金砖也好，抠奖也罢，都是由方辰来背书，所有的奖券方辰都会拿出相应的现金进行兑换。
但是这核桃，可就没人背书了，跌了就是跌了。
要是股票跌了还能找到人背书的话，也不至于说有那么多人跳楼了。
当然花无百日红，自然没有只赚不赔的买卖。
在前世，随着文玩核桃的大热，资本流入进来，大量的嫁接核桃出现，2015年之后，一落千丈，瞬间跌了几十倍，上百倍。
原来几千元的核桃，五十块钱就拿下了，至于说原来几十万一对的文玩核桃，只能用有价无市来形容。
第九十章 撵人
方辰看了看陷入狂热的人群，无奈的耸了耸肩。
除了之前的解释之外，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娘的，他核桃定价定的太便宜了。
明天他就增发新股，哦不，新核桃涨价！
听方辰的解释之后，李启明和吴茂才都是一头雾水的，方辰说的话，他们分开听都懂，可是连一起又是什么鬼？
股票又是什么玩意？
方辰只能大概给他们解释了一下，李启明和吴茂才表示原来是资本主义坑钱的东西。
“九爷，那边还不走，咱这边快满了。”吴茂才指了指远处。
方辰顺着吴茂才的手指看去，只见刀老六那边虽然没有任何的生意，但还是磨磨蹭蹭，没有任何要搬走的意思。
“二福，你先看着摊位，我和大个去一趟。”方辰嘴角一撇冷笑道。
看着方辰和李启明两人，刀老六的面色变的十分难看，如同挂了一层冰霜一般，“二位，正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大部分的地盘都让方辰弄走了，生意什么的也都全没了，所有人都去方辰那边了，现在方辰居然还要赶他走！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欺人太甚！
方辰讥讽道：“这会说什么日后好相见了？如果我要是拿不出证据的话，你会给我留一线吗？”
闻言，刀老六神色一滞，嘴角动了几下，但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他自己人知道自己事，如果得胜的人是他的话，他早就让方辰滚蛋了，一分钟都不会让方辰多留。
“你们如果不让我活，我跟你们拼了！”刀老六的眼瞬间就红了，从腰间掏出一把尺长的砍刀来！
见状，方辰和李启明面面相觑，皆能看到对方眼中的笑意。
他们怎么会看不出来，刀老六其实是外厉内荏，没见他的手都在瑟瑟发抖，吓唬了别人还行，但对于他和李启明来说，不好使。
“耍横的不是！”
话音刚落，李启明的手在腰间一抹，一根九节钢鞭出现在了他的手上，映着阳光散发着阵阵寒光！
随手一抖，九节钢鞭如灵蛇吐信一般，朝着刀老六直扑而去！
看着九节钢鞭上充满杀机的锥尖在自己的眼眶中越放越大，刀老六惊叫了一声，腿一软，直接跌倒在地上，裤子瞬间湿了，水渍还在不断的扩大中。
锥尖去势不减，直接打在了刀老六背后的核桃上，核桃瞬间炸裂，果肉四溅飞射！
看着被打得粉碎的青皮，刀老六的脸一下就白了，指着方辰和李启明，全身剧烈的颤抖，发出声嘶力竭的叫喊声：“你们！你们这是要杀人啊！”
听到刀老六凄厉的叫声，众人纷纷侧目，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流露出想要替刀老六主持公道的意思，反而露出了一丝笑意。
刀老六平日里就霸道的很，而且仗着自己给金科长送过礼，可谓是横行霸道，要不然他之前怎么能占到整个琉璃厂最大的摊位。
再说了，明明是刀老六自己提的条件，现在输了却要赖账？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然而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和方辰是一体的，方辰去争这个摊位，也是为他们考虑的，现在他们已经觉得有点地方太小，下不了脚了。
所以他们怎么可能给刀老六说话，那岂不是恶了方辰，使自己，自绝于龙脉核桃了，这种傻事他们是不会干的。
“刀老六，愿赌服输，你既然输了，就把位置让给人家小老板，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走吧，刀老六你要是再不走，爷们就送你走了！”
……
看着群情激奋，有的还要撸起袖子揍他的人群，刀老六此时着实是欲哭无泪。
狠狠一咬牙，得！
他走！
刀老六拖着湿漉漉的裤子，收拾自己的摊位，打也打不过，理也不在自己这边，权也没人家的大，遍地都是帮方辰说话的，他不走又能怎么般。
而且，他算是看透了，有方辰在的一天，他就算是有摊位也如何，人家也不会来他这的。
刚才他在旁边听的，自己都想去买几颗龙脉核桃了。
看着刀老六狼狈的模样，李启明唏嘘的感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那，这下恐怕是全完了。”
方辰笑了笑，然后又摇了摇头，“完倒也不至于，就算没了琉璃厂，也有报国寺，潘家园，再不济，也可以去津门，那里的市场未必比琉璃厂小到哪里去，只不过脱层皮是正常的。”
一场短暂的闹剧结束之后，吴茂才告诉他，核桃已经告急了。
方辰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拉了的将近一吨的核桃，快把大发都累散架了，算起来的话，两千对的核桃，居然这么快就卖光了？
“不可是咋地，这帮燕京人真不愧是皇城根下长大的，真有钱，一二百对核桃，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说买了就买了。”
方辰咧咧嘴巴，照这意思，可不就是如此，两千对核桃，随便来一二十个大户，就给吞完了。
得，没办法，方辰只能认命了。
开着大发在燕京的街道上不停的穿梭，拉了七八趟，这才算是将这一天的人群给打住。
明天，方辰已经决定了，直接把货车给开过来。
要不然，就算他和大发能顶得住，李启明和吴茂才恐怕是要顶不住了。
虽说他们就是收钱，数核桃两件事，可真是架不住人多啊。
这也是幸亏赌青皮都是自己挑核桃，从没有假手于人之说，摊主想帮忙的话，也就是帮忙剥剥皮而已，要不然就算是有十个李启明和吴茂才也顶不住。
第二天，一大早，方辰就宣布核桃涨到三十块钱一对。
大家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也就嘟囔了几句，就又愉快的加入了赌青皮大军中，反而最大的怨言是觉得方辰他们人手太少了，他们送钱都没人接。
至于说是不赌青皮的，是一个没有，昨天他们都已经尝到了甜头，所有人几乎都挣钱了。
今天，就是方辰把龙脉核桃的价格涨到六十，他们都认！
“我不是给你说了，我们这是卖青皮的，不卖成品核桃！”吴茂才突然大喊大叫道。
方辰扭过去一看，顿时不由自主的喊道：“马昀！”
第九十一章 这厮真丑
正在和吴茂才说话的是一对二十多岁的青年夫妇。
妻子虽然称不上是闭月羞花，但也可以说是面容姣好，大大的眼睛，白皙的肌肤，弯弯的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一看就是一位极为温柔的人儿。
至于她旁边那位，方辰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丑，太丑了，简直就是现实版的美女与野兽，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不到一米六五的个头，还没吴茂才高，瘦的如同麻杆，却顶着一个大大的脑袋，如同外星人一般。
深凹的颧骨，扭曲的头发，下陷的双颊，但是却有一个方方的下颚，使得整张脸都陷入了诡异的境地。
最奇特的还是五官，就仿佛在一张大大的脸盘上，强行将一堆小巧的眼睛，眉毛，鼻子，嘴巴挤在了一起，五官在整个脸盘上的大小居然连一半都没有占到。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其从眉毛到下唇的距离还没有其额头宽，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方辰真的怀疑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奇特的长相。
就如同画师作画的时候，将乱七八糟的颜料都涂在了中间，却在四周留下了大量的空白。
女娲在捏造这个人的时候，是不是走神了？
而且大部分的人，都是年轻的时候比上了年纪之后好看，可这位居然完全反了过来，方辰都不得不承认其到了五十多岁之后，反而长得更有味道一些，年轻时的模样简直不忍直视，连ps都救不过来。
嗯，方辰说的这人。
正是未来阿里创始人，董事长，亿万女性右手的收集者，已婚男子荷包掌控者，四大装逼天王之一，人称从不爱钱马昀。
方辰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在这里碰到了马昀。
按照他的想法，他应该是在十年后的某一天，对着马昀抛出一份入股要约，要求也不高，五百万，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吧。
而现在的马昀应该还只是一个普通是高校教师，说不定连杭城优秀青年教师都还没有获得，尚且需要摸爬滚打将近十年才会向世人证明他这小小的身躯中所蕴含的巨大力量。
马昀惊异的看着面前的方辰，眉头轻轻蹙成了一团，他搜肠刮肚，绞尽脑汁都想不起来面前这个少年是谁，他感觉自己好像压根就没见过面前的少年。
可是看方辰的模样，却跟他很熟的样子，要不然也不会一口叫出他的名字。
“这位小老板，你见过我？”马昀看着走过来的非常惊异的问道。
方辰顿时笑了，“我之前在杭城电子工业学院听过你讲课，而且也去过几次西湖的英语角。”
听了这话，马昀和张英面面相觑，听方辰说的，到是句句符合马昀的情况，可是马昀却一点都想不起来，自己见过方辰。
可如果方辰没有见过自己，又怎么会对自己如此熟稔呢？
想来想去，马昀搔了搔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位老板，真是不好意思，太长时间没见你了，一时间忘了，忘了，我在学校和英语角的确见过你，我还带着你分析过课文，讲解过语法，还说了段新闻。”
方辰的瞳孔不由的放大了一下，心中暗赞真不愧是从不爱钱马昀，说起谎来真是一套一套的，如果他不是确定以及肯定，自己没有见过马昀，所有有关于马昀的信息都是从网上看来的，他自己都以为自己真去听过马昀讲课了。
马昀到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反正他也没说谎，反正每次英语课，他都是分析课文，讲解语法，顺便在从报纸上剪一段新闻来说，只要方辰听过他讲课，这么说就没错。
方辰只得无奈的说道：“看来马老师你终于想起来了。”
自己开的尬聊，跪着也要撑下去。
吴茂才瞪大了眼睛看着仿佛很熟悉的方辰和马昀两人，他怎么不知道九爷去过杭城。
他记得路上，四太太爷明明说的方辰是第一次出远门。
见居然丈夫和方辰聊开了，张英赶紧拽了拽马昀的衣角，他们还有正事要办那。
马昀顿时如梦初醒，嘴巴一咧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腼腆的笑了笑，“方同学，我想从你们这买两对核桃。”
听了这话，吴茂才一下就跳起来了，“九爷你说说，有这样的道理没，我们是卖青皮的，又不是卖成品核桃的，我去那给这丑厮弄核桃去，说了没有，他还不依不饶的。”
听到丑厮这两字，方辰心里一咯噔，扭头看向马昀和张英，两人居然没有半点反应，好像一点都不在意的模样。
他俩的确是没有在意，反正马昀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说丑了，吴茂才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再说了他们现在正是有求于方辰的时候，被说两句也无所谓。
而且一看吴茂才的模样，就知道是个混人，他们怎么能跟吴茂才计较起来。
方辰心中偷偷给吴茂才竖个大拇指，觉得马昀丑的人多了，但是敢说出来的，恐怕没几个。
“我们两个出来旅游，我想给我爸爸和岳父带两对核桃，不用太大，四个零就行，方同学你帮帮忙。”马昀赶紧说道。
本来，他们见吴茂才的模样，已经打算放弃了，但是既然遇到方辰这么一个熟人，自然也就再争取一下了。
“马老师，你怎么回想起来，在我这收核桃了？”方辰奇怪的问道。
这琉璃厂满大街都是卖成品核桃的，马昀怎么会找到自己一个卖青皮的人头上。
“他们店里面的核桃太贵了，一对四个零以上的狮子头就要八百块钱，而且还是已经盘好的，最重要的是我们家老头子喜欢自己动手盘，不喜欢别人盘过的。”马昀抱怨道。
方辰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马昀还有嫌弃东西贵的一天，而且只是八百块钱而已。
马昀和张英，包括吴茂才的诧异的看着方辰，他们不知道方辰为什么会笑的如此开心，马昀的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最后，连马昀自己都不由的上下看了看自己，身上也没什么脏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