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七章 涨点工资？
不过这个念头刚刚出来，就被方辰给打消了。
老马跟了他那么久，可以说鞍前马后的，为他的倒爷事业立下了汗马功劳，他不投资老马而去投资不知妻美，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说起来姜还是老的辣，强子哥虽然不错，但总觉得比老马总还是差那么一点意思，京东虽然是阿里的最大对手，但是其体量比起阿里还是差的太多。
而且他放着近在咫尺，触手可得，甚至几乎就是在他锅里的老马不去投资，反而去投资强子哥，这似乎有些本末倒置，买椟还珠的意思。
只是让方辰有点头疼的是，老马现在干倒爷干的不亦乐乎，热火朝天的，一点都没有干点别的意思。
前几天汇报工作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帮助了不少中小企业，自豪的很，在他的眼中，他就是老师，而那一个个中小企业，就是亟待他帮助的学生。
弄得方辰哭笑不得，这倒也算是歪打正着，毕竟阿里一直的口号也是帮助中小企业。
但他想的可是阿里的那种帮助，而不是这种倒爷形式的帮助。
想到这方辰就觉得气的肝疼。
莫非是他工资发的太低了？老马还没攒够创业钱？
可不低了啊，老马之前虽然说不拿工资，全为长长见识，可是他也不能太周扒皮，在去苏维埃的第三个月，也就是委任老马负责倒爷方面的时候，就把老马的工资从5000涨到了一个月六万多，比段勇平低点，比沈伟他们高点的程度。
这么长时间，老马的手里差不多攒有五十万了吧，如果老马有创业的意思，这五十万应该够了，毕竟这才是1991年。
要不然，他再给老马涨点工资？
反正他这次回来，段勇平他们的工资都涨了点。
方辰哪知道，马昀现在干的这么不亦乐乎，除了有老师看着差同学成绩提升的快感之外，就是因为方辰的发的工资了。
他在杭城当老师，一个月才二百来块钱，做个翻译社吧，把本钱都给赔进去，现在方辰一个月给他发六万多，是原来工资的三百倍，他傻了去自己创业。
不过，现在距离马昀创办阿里还有七八年的时间，他也就随马昀去了，大不了，就当是为阿里前期积累卖家了。
越想扯的越远，方辰把念头赶紧收了回来。
虽然只有507分，但是方辰心里对考上水木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如果旁人听方辰507分就想考上水木，恐怕真会以为方辰这是疯了。
但是对于方辰来说还真就是如此，他毕竟之前还记得明年高考的理科大题以及高考作文。
这至少能给他带来三四十分的优势，也就是说他只要能考到五百七十分以上，这水木基本上就算是稳了，毕竟现在他想报考的水木经管学院，现在还没发展到像后世那样，状元遍地走，学霸不如狗，甚至说对于广大国人来说，经济管理是个什么鬼？
别说一些从山窝窝飞出来的考生，就是燕京的出租车司机也弄不清几年前才成立的经管院究竟是教什么的。
毕竟在52年的时候，水木经管系就被撤销了。
至于说为什么撤销，大概是计划经济不需要市场经济那一套吧。
而要问他为什么还想上大学？
完成老爸没实现的梦想是一部分，充实自己也是一部分，毕竟就算是重生者也是要学习的，而在大学中进行学习是一个很有效的办法。
虽然学习之后，也不会比段勇平，老马，甚至别列佐夫斯基他们强，但这个距离总是要拉近一些的。
另外，则是他想认识一下，经管学院的院长，这个很重要。
现在吗，似乎又多了一个理由，想到着这，方辰看向了苏妍。
“对了，你不是要找房子吗？我帮你打听了一下，市委大院里面到是有一套，面积有个一百来平吧，但是只租不卖。”苏妍说道。
方辰诧异的看了苏妍一眼，他之前闲聊的时候跟苏妍提过一嘴要搬家的事情，谁知道苏妍居然自告奋勇的将这事给揽了下来，他更没想到的是，这么快就有结果了，而且还是市委大院的。
“怎么，不满意？”苏妍有些心怀忐忑的说道。
主动帮方辰找房子，她是有私心的，情窦初开的小女孩，自然是希望喜欢的人离自己近一点。
她就去问了市机关事务管理局，管理局的人帮她查了下有没有空房子，市委大院果然有，而且大小装修什么还不错。
开什么玩笑，机关事务管理局的局长也不是傻子，书记家闺女来问，就算没有，那也要有了。
再说了，他们怕有什么领导突然调过来，手里一般都备有三四套房子，以备不时之需，这已经是惯例了。
“满意，市委大院再不满意，那我真要天打雷劈了。”方辰笑着说道。
说完这话，方辰的嘴角的笑容似乎有些微妙的意味，市委大院就算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条件不错，虽然肯定比不上苏妍家，但是在没有出现房产经济的现在，这恐怕已经洛州最好的房子了，毕竟再苦不能苦领导不是。
他想的是，苏爽同志如果经常碰见他，心情会不会变的不太好。
又简单的聊了两句房子的事情，方辰就让吴茂才将苏妍送走了。
沈伟进来之后，方辰笑着给沈伟倒了杯水，然后问道：“老段这次没有跳脚吧。”
接过杯子，沈伟神情一恍惚，再一看方辰，他觉得以前那个方总又回来了，恭谨的说道：“段总说您的命令，他坚决执行。”
听了这话，方辰撇了撇嘴，“你就替老段遮掩吧，这次让老段意识到未来发展的残酷之后，要说他老实两天还可能，但如果说什么坚决执行，打死我都不相信。”
之前，虽然给段勇平的打击不小，但是他觉得要不了两天，段勇平就能恢复回来，甚至变更加强大，就如同被母鹰被打断翅膀后雏鹰一样，只有经历过打击的雏鹰才能真正的学会飞翔。
如果做不到的话，那就不是段勇平了。
沈伟讪讪的笑了两声，他知道瞒不过方辰，但是被这样直截了当的揭穿，着实有些尴尬。
“销售部和零售部那边现在怎么样？你走了之后，谁管着？”方辰问道。
“销售部在促销战打完之后，压力已经没有那么大，每天的工作就是统计代理商每天的销售情况，以及维持一些必要的，或者之前残余广告合同，这个主要由张萌来负责。”谈到了他的本职工作，沈伟正色说道。
方辰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些广告合同，都是他在小霸王开启全国大战时定下来的，足足花了一个多亿，现在想想都觉得肉疼。
如果有钱就是爹的话，那么今天小霸王就是华夏所有电视台，纸媒最大的那个爹了，一个多亿的广告费，就算是家里有矿也不能这样花啊。
不过，效果真的很好，战胜了胜天和小天才两家劲敌不说，还彻底打出了小霸王的知名度，现在应该没有没听过小霸王的名字的华夏人了吧。
“另外就是岭南，燕京，申城，津门这三市一省，没有代理商，由我们亲自开设店铺的直营店，他们忙一点，但也忙不了多少，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没货。”沈伟唏嘘的说道。
现在游戏机还处于巨大的红利期，就小霸王和富士康每天生产的那几万台游戏机，根本满足不了全国市场的大胃口，而且偏偏方辰和段勇平都一致同意不扩张，即便有需要，也是把订单加给了富士康。
不过幸好，小天才和胜天他们的产量也不多，尤其是经过了前一段的促销大战，他们的各种广告投入，给代理商的补贴也不少，结果还被小霸王彻底赶回了胡建省。
可谓是元气大伤，甚至还裁员了一波，现在两家加起来的生产力，也就一天几千台吧，连小霸王和富士康加起来十分之一都没有，只能眼看着偌大的游戏机市场被小霸王一点点的吃掉。
每天都有代理商的大卡车停在小霸王的厂门口，等着拉货。
对于这些代理商来说，这拉的不是游戏机，而是金子，每天只要一到货，就会被蜂拥而来的学生抢购一空。
“至于说主管销售和零售的副总经理的职位，我本来是推荐潘时屹当的，可是他死活不同意，最后只能由段总自己先兼任了。”沈伟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推荐潘时屹？”方辰大吃一惊道。
“方总，您觉得不妥当？”沈伟感觉心里一咯噔。
方辰摆了摆手，“没什么不妥当，只是有些好奇。”
他真没想到沈伟会推荐潘时屹当这个副总经理，但是想想，也就了然了，合适接沈伟这个位置的，无非就是潘时屹和作为销售部部长的杨明桂两人而已，也就是前世的金正dvd董事长。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沈伟更中意潘时屹。
但他不知道为什么潘时屹会拒绝，这个回头可以给潘时屹打电话问问。
第三四八章 阳谋
沉吟了一会。
“我这次调你过来，是让你当这个通信公司总经理的，你有这个信心没有？”方辰的神情突然变的严肃认真。
沈伟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我一定会完成您交代的所有任务，做好这个通信公司总经理的职位。”
他太了解方辰，有一就是一，有二就是二，所以就没有再说什么虚话，更没有矫情，而是直截了当的承认了。
方辰顿时笑了，他看到沈伟的眼中似乎有熊熊火焰在燃烧！
不仅是眼中，沈伟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也燃烧，他在渴望着！
如果说他不梦想着独当一面，那是不可能的，不想当将军的士兵绝不是好士兵。
更别说还有陈鸣永珠玉在前，虽然陈鸣永是跑到了数千里外的莫斯科，而且还是去干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银行，但也算是自己当家做主，有了施展自己才华的空间，更大的舞台。
有时候陈鸣永给他打电话，一说起这个，就让他羡慕不已。
“行，有信心就行，通信公司这般不说百废待兴吧，但也差不多，虽然是个大厂，人也不少，足足有三千来人，但是能用的人谁知道能有几个，所以这一切都要靠我们自己。”方辰幽幽的说道。
沈伟的表情也变的凝重了起来，说实话，他真没做好管理三千人员工大厂的准备，更别说这还是他完全陌生的通信领域，所以说这次的方辰让他担当通信公司总经理，既是机遇，也是挑战。
“不过，这次段总让我转告您，说他可以从小霸王各部门抽取一两个得力的干部，来这边帮忙组建通信公司。”沈伟说道。
方辰眉毛一挑，有种流露出一丝诧异，紧接着便笑了起来，“老段这头犟牛，终于开窍了，居然知道往外派人了。”
看来他那天的那番话，的确是点醒了段勇平。
甚至方辰觉得段勇平这是在为未来接手总公司ceo做准备。
如果到时候，上有陈鸣永和沈伟这些人作为其他公司的总经理，下再有一帮子小霸王出身的中层干部，那这个ceo，不让段勇平做，又能让谁做，简直就是舍我其谁了。
说起来是有些阴暗，但是方辰真不排斥段勇平这样做，在他看来段勇平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少了点，有点缺根弦似的。
现在好像这根弦有点想长出来的意思了。
更别说这样做，对他尽快掌控电话设备厂本身就有很大的好处。
这是个阳谋，他喜欢阳谋。
方辰沉吟了一会，“等等吧，先看看电话设备厂有什么能用的中层干部吧，如果把这些中层干部全部一网打尽，容易在整个厂内造成恐慌。”
就国企这种抱团情况，一下子换掉太多的人，绝对会会闹起来的。
当然了，至于说厂长，副厂长，厂长助理这一级别，他一个都不要，全部撵滚蛋。
但是转念一想，方辰就笑了，说不定人家也不愿意留，毕竟人家也是带着级别的干部，跟组织上一申请，就能继续跑到别的地方继续当干部，而留在他这，可是屁级别都不会有了。
甚至连中层干部也是如此，也就一些没有门路的中层干部会留下来。
“以后公司建立起来，你管公司的日常工作和销售，我主抓研发。”方辰说道。
作为一家高科技公司，更别说方辰还所图甚大，那么技术力量永远都是第一位的，而且相比对于通信两眼一抹黑的沈伟，他无疑对通信技术更熟悉一点，当然了，他也不会亲自去一线搞研发去。
他的技术还没有全面到，自己就能把交换机给造出来的地步，通信设备是一件相对复杂的事情，从原理来说就要分成多块，基本逻辑电路，脉冲的产生，放大，整形和记忆，时间电路，监视电路，逻辑单元和逻辑部件，中继器，记发器，接线器，绳路，标志器，信号铃流设备等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是一个系统的工程，甚至研发部长，他都不会亲自担任，虽然多了二十多年的通信经验，但方辰也不会觉得自己在通信领域就是天下第一了，牛人多了去了。
更别说还要从小型电话交换机弄起，他毕业的时候，已经全是万门交换机了，除了一些小企业，谁要小型交换机，之后进入2g时代，网络时代，他就更是摸都摸过电话交换机了。
甚至说就连相对偏远一点的黔州红色圣地，07年也移除了这种单纯的电话交换机，结束了不能提供固网彩铃，用户移机需改号等等的尴尬历史，都变成了软交换设备。
至于说找谁担任，他已经想好了，只能说对不起华为了，因为他想挖的人是华为之前的2号首长，总工程师，郑保用。
现在郑保用应该是在水木读博士。
而沈伟当了这么长时间的销售副总，更适合抓销售。
沈伟点了点头，这些其实都是方辰在电话里跟他说好的。
“关于销售你不要掉以轻心，通信设备的销售工作比你想象的更难，需要不少的通信知识，以及跋山涉水，去到艰苦地方工作的准备和决心。”方辰缓缓说道。
其他行业的销售，基本上是什么人都要，嘴皮子利索，能忽悠就行，可是通信行业的销售，基本百分之八十五上都需要重点本科以上的文凭。
没办法，想在通信行业做销售，需要拥有产品知识、专业知识、营销理论知识、销售技能技巧知识、沟通知识等。
而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这些知识不可能是先天具备的，这就要求通信行业的销售人员必须具备良好的学习能力，而且还要养成学习的习惯。
沈伟拍着胸脯，毅然决然的说道：“方总您放心，这些我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
正所谓有收获，就会有付出，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那从现在开始，我们的通信公司就要正式了！”
方辰看向天空，心中突然一阵的热血沸腾，折腾了足足一年多，他终于有资本，可以开始他的通信事业了。
下午。
洛州市高官办公室。
苏爽看着秘书递过来的一份文件，先是眉头一皱，然后仔细看了起来。
过了许久，苏爽把文件，扔到了一边，面色不悦的说道：“这不是乱弹琴吗！”
秘书笑容微微一滞，把散乱的文件收拾了一下，说道：“要不然，我回绝了方辰？”
听了这话，苏爽并没回应，而是眉头微微一蹙，显然内心有些犹豫。
这份申请文件，正是方辰送过来的，方辰想要现在就开始启动电话设备厂的收购程序，并且希望能得到市里的支持，派出相应的机关部门和小霸王的财务人员，普华会计师事务所，以及电话设备厂的财务人员一起审计电话设备厂。
这不是乱弹琴，又是什么，现在距离方辰那天和他说这事，才不过区区三天而已，方辰现在竟然就要市里配合他。
他真不知道，方辰从哪来的十足把握，觉得邮电部会点头通过他，收购电话设备厂的想法。
更让他感到无名火起的是，他觉得方辰这是在挑衅他，赤果果的挑衅他。
他本来是把这事当做一个大考验，来交给方辰的，可是方辰现在就启动收购计划，简直就是在对他的这个考验表示不屑一顾。
甚至他觉得，方辰这压根就是故意气他的。
过了许久，苏爽中沉思中清醒过来，面色恢复如初，然后对着秘书说道：“那你通知一下廛河的李区长，让他明天出面接待一下小霸王方总，接待规格高一点，毕竟这也是一位身价数十亿的大富豪，太小气了的话，这要是传出来，到时候也是我们面上无光，对洛州招商引资的形象会大打折扣的。”
如果从私人感情上来说，方辰的这份申请，他看都不看，直接就扔到了垃圾桶里。
可他不能，他毕竟是洛州的一把手，他的身份注定看，他只能说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做出这样的表态。
再说了，他也犯不着替方辰省钱，他觉着请普华会计师事务所来这一趟，至少也要花个四五十万的，万一邮电部不点头，那方辰这钱就白花了。
他看到那时候，方辰还能笑得出来不。
秘书有些诧异的看了苏爽一眼，他本来还都以为苏爽会一口回绝那，毕竟那天晚上苏爽和方辰两人之间是怎么样一个状况，他可是清楚的很。
不过苏爽做什么决定，他别说质疑了，向来只有执行的份，他点了点头，就准备通知下去。
可他刚走到门口的时候，苏爽突然说道：“这样吧，你明天也陪同过去。”
闻言，秘书楞了一下，然后又点了点头，心中不由的暗想，方辰和苏书记的关系，似乎并不如他想的那样紧张。
秘书走后，苏爽无奈的揉了一把脸，其实按照方辰这样的身价，再加上这样大一个宏伟的投资目标，按理说是应该他亲自接待的才对。
但他实在懒得去见方辰，更不愿去说一些场面话，他现在想想都觉得有种在拍方辰的马屁的感觉，只能让秘书代表他了。
第三四九章 冤大头
第二天一大早，一辆奥迪停在方辰的家门口。
对此，方辰家的街坊领居早已一幅见怪不怪的模样，最近方大作家可是声名远扬，隔三差五的就有小轿车将方大作家请到去各地搞签售会。
对于此时大部分国人来说，还没到能分清汽车品牌的地步，但凡是小轿车的，那就是好车，那就是了不起。
只有少部分已经先知先觉的人，才会发现这辆奥迪车的特殊之处，对着车牌咋舌不已，看来老方家这次真的是阔了，竟然能成为政府的座上宾了。
但令人惊讶的是，最后竟然是方大作家的儿子，方辰大摇大摆的坐上了这辆车，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一骑绝尘的朝着远处驶去。
要说，方辰在街坊领居中也是传奇人物，从小就长的粉嫩可爱，学习好又懂礼貌，用刘秀英的话说，自打方辰一岁，会说话走路开始，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家，明里暗里想跟她家结娃娃亲。
长大一点，方辰也不负重望，一直在学校里名列前茅。
就是高一学期，胳膊被摔伤之后，似乎性情大变，暑假搞什么抽奖，砸金砖，神神叨叨，最后还被奉为小财神。
啊呸！
就方爱国，刘秀英那一家穷的叮当响，整日里吃糠咽菜的模样，家里能出财神爷吗？
最后方辰居然连学都不上了，去下海做生意去了。
这更让人感叹不已，这年头做生意岂是好做的，投机倒把罪可不是瞎说，说抓起来那真是抓起来，哪有老老实实上个好大学，然后吃上公家饭的日子好。
有人说方辰这是摔下来的时候，脑子被磕坏了，所以才不读书那。
有人说方辰是被鬼附身了，或者得了癔症，要不然怎么会突然跑到三楼，自个摔下来。
可现在，竟然让市政府的车给接走了。
似乎一瞬间，街坊领居突然感觉好像方辰的故事又出现什么转折了。
“焦秘书，苏书记没说什么吧？”
方辰对着这位那天有过一面之缘的焦秘书说道。
他那天在车上的时候，还奇怪为什么这焦秘书会对自己报以那样的笑容，后来看了苏爽给他的那份关于他的文件，他才算是恍然大悟。
原来这焦秘书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那是在故意向他示好那。
焦秘书笑着说道：“苏书记交代说让河区和我全力配合方总您的工作。”
且不说方辰本身的身份和地位，就不是他能怠慢的，就是方辰和苏妍那层关系，就让他不得小心谨慎的对待。
做秘书的都知道，有时候伺候好领导的家属，比伺候好领导还重要。
伺候领导那是公事，伺候领导家属那是私事。
私事自然比公事重要了，公事出错了，领导还能一笑了之，这私事出错，一个不好那就是万劫不复了。
所以苏爽能各种吐槽，对方辰报以极其恶劣的态势，而他不能，甚至他要以比对待领导更为热情的态度，来对待方辰。
奥迪车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河区政府，还没下车，方辰就看到外面乌央乌央一群人在门口站着，看样子应该是等待他的。
焦秘书赶紧先下车，然后给方辰打开了车门，小心翼翼的请方辰下车。
这一幕，顿时落到了李区长等人的眼中，李区长不由眼睛一眯，看来这位方总的身份真的很不一般，要不然怎么能会享受焦秘书这样对待的待遇。
“欢迎方总，欢迎方总，我代表河区十四万人民欢迎您的到来。”李玉强握着方辰的手使劲摇晃起来，似乎不把方辰晃晕，就不足以表达他的热情一般。
全市已经把招商引资提到了讲政治的高度上，现在面对方辰这样的大富豪，他能不热情吗。
再说了，方辰这次可是来解决电话设备厂问题的。
苏爽对电话设备厂的情况还感受不深，但他就不一样了，电话设备厂在他的地盘上，一有什么难题，不用说，电话设备厂肯定是先找上他的门。
有一次厂里的工资发不下来，电话设备厂的副厂长足足在他办公室打了一天的地铺。
弄他实在是没办法，这才协调信用社给电话设备厂贷了款，足足贷了五十万。
这笔钱已经过去两年了，还没还，估计是变成死账了。
他早就想把电话设备厂给卖了，可关键问题是他卖不动，人家是副厅级单位，他不过是区长，比他还大一级。
如果早十几二十年，他还要喊人家领导。
现在倒是无所谓了，企业的级别含金量，早就下跌了不少，如果转到了政府的话，想要任实职，至少要降低两个级别才行。
而且有奶才是娘，现在电话设备厂不能上缴利税，还要区里出钱养着他，帮助解决各种困难。
电话设备厂的厂长，见他自然也硬气不起来。
另外就是，电话设备厂没人买啊，他至今都找不到愿意来接电话设备厂这几千万烂摊子的冤大头。
他自己都闹不清楚，为什么洛拖的拖拉机不如国外，却为什么依旧能卖的红火，洛轴的轴承也不如国外，也还卖的不错。
可就偏偏这电话设备厂的东西，卖不掉那？
别说市局了，连县级局都嫌弃。
现在终于不一样了，方辰来了。
焦秘书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专门叮嘱过了，这可是身价好几个亿的大富豪，让他当做上级领导来接待，这一下就震住他了。
要知道，去年河区的生产总值才不过刚刚破亿，而这位方总一个人的身价，竟然顶的上好几个河区了。
那收购电话设备厂，岂不是小菜一碟。
这样的大富豪，就算焦秘书不说，他也要将其当做领导来看待。
他已经决定了，无论如何也要接待好方辰，争取把电话设备厂这个包袱给甩掉，让河区的钱袋子鼓一点。
“李区长，你太客气了，你看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去电话设备厂看看。”方辰松开手，直截了当的说道。
他实在是厌烦这种官员式的虚伪客套，动不动就带上多少人民，弄得他好像不做点什么，就对不起这些人民一样。
闻言，李玉强脸上的笑容突然一滞，看向左右，几个人面面相觑，有点傻眼。
李玉强下意识的搓了搓手，讪讪的笑道：“方总咱先去办公室坐一会，我向您汇报一下电话设备厂的事情，咱中午吃顿饭，让您感受下河人民的热情，咱们再去电话设备厂也不迟。”
说完，李玉强看了一眼焦秘书，想要让焦秘书帮忙劝两句。
像方辰这样，不聊天，不吃饭，直接要去厂里考察的办事风格，他从没见过。
在他看来，只要是酒喝到位，那剩下的都不过是支根末节了，好谈的多。
而且他所求的也不多，就是把电话设备厂给卖出去就得，价格上他也是可以让步的。
另外，还有就是，方辰这次来的太快太急了，昨天市里才通知方辰要来，他不知道现在电话设备厂的厂容厂貌弄的怎么样了。
方辰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李区长，你和河人民的热情我已经感受到了，咱先去电话设备厂看看，毕竟早一步做决定，也早一点让河人民得到实惠，得到好处。”
方辰心中暗笑，果然是刚刚改革开放啊，官员们应对他这种土老板的手腕还尚未成熟，这要是放到后世，别说一区之长了，就是随便来个招商局的科长都比这位李区长现在的表现好。
听了这话，李玉强的脸色更加尴尬，不由的看了一下焦秘书。
焦秘书朝他点了点头，李玉强的面色这才恢复如常，赞叹道：“方总，您真是快人快事，怪不得能有小霸王如此大的产业，既然这样，那咱就先去厂里看看。”
说完，方辰等人就鱼贯进入了各自的轿车内。
而早已准备好的警车，直接越过众人，在前方开道。
轿车则载着方辰等一行人，呼呼啦啦的朝着电话设备厂，一路飞驰而去。
看着开道的警车，吴茂才有些兴奋不已，甚至有种想要站在车顶的冲动，他想让全洛州人都知道，他二福竟然有一天，也能享受警车开道的待遇了。
方辰咧了咧嘴，他到是小看了这位李区长，警车开道这种事情虽然在后世可以说数不胜数，甚至都成为了外地大客商来考察的标配了，但是现在来说，却是十分的新鲜，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没见，别说吴茂才了，就连沈伟也是一幅很是受用的模样。
不过，方辰有些奇怪的是，他怎么感觉这车队在绕道，如果是别人的话，估计真感受不出来。
但他一个土生土长的洛州人，前世在洛州生活了四十来年，怎么会不知道这些警车在绕道。
方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这李区长在弄什么猫腻。
但洛州毕竟就这么大，而且这已经是到了河的地盘，车队就算是再绕道，也不过是把二十分钟的路程，绕成了三十分钟而已。
第三五零章 一团迷雾
没过多久，洛州电话设备厂便映入了方辰的眼帘。
看着外面，锣鼓喧嚣，彩旗飘扬，穿着整齐校服，手拿着各样鲜花，站的整整齐齐的小学生，方辰顿时明白了为什么李玉强要绕道，合着就是为了准备这个。
看了看外面已经艳阳高照的太阳，方辰唏嘘的摇了摇头，直接示意车继续朝前走，不要停。
司机楞了一下，见焦秘书没说话，就径直从两排孩子中间开了过去。
弄得后面的李玉强一头雾水，他本来还安排的有学生送鲜花，戴红领巾的仪式那，可方辰竟然连车都不下就走了。
他隐隐约约有种马屁拍在马腿上的感觉，赶紧跟秘书说了一声，让把这些孩子赶紧给撤走。
等所有人都下了车之后，方辰闭嘴不谈刚才的事情，似乎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能说什么？又能改变什么？大风气就是如此，甚至别说现在，就连后世，甚至到了2010之后这些事情少吗？
他只能眼不见为净，让这些孩子少受点罪罢了。
看着一脸讪讪的李玉强，方辰若无其事的问道：“电话设备厂的领导在哪？我想见见。”
可谁知道，此话一出，李玉强更尴尬了，指了一下，正从厂大门慌忙跑过来几个人。
方辰揉了揉鼻子，有些无奈，就连他自己都有点觉得，他是在故意把李玉强他们按在地上摩擦一样。
就如同前世王建林，下去扶贫建养猪场，说比他建一个五星级酒店还贵，怼的那些领导干部，直冒冷汗，哑口无言一样。
可天地良心，他真是无意的。
那几个人过来之后，李玉强便跟方辰介绍了起来，可方辰就记住了两个人，一个是洛州电话设备厂的厂长，邓军。
邓军大约五十来岁，国字脸，中山装，看着他的时候，眼睛时不时透露着狐疑的光芒，但是表面却依旧不动声色，一看就是那种老派的当家人。
另外一个是刘学宏，洛州电话设备厂的质检科科长，三十来岁，瘦的跟个猴似的，躲在人群的最后面，如果不注意看，根本看不见其。
方辰注意邓军这不稀奇，但为什么注意刘学宏这么一个职位不起眼，人长更不起眼的一个人？
原因很简单，这位可是他前世公司的老对手了。
九九年，他的老科长带他下海，自己办通信公司的时候，刘学宏也因为巨龙集团的破产，带了一批人下海了。
他们两家私人通信公司，算是洛州下海最早的两家通信公司了。
要是早做几年，不说混成华为这样吧，混成华为的二十分，三十分之一，应该问题不大。
洛州的市场本来就不大，那么两家公司自然低头不见抬头见，久而久之也就熟悉了，彼此之间下绊子，抢生意的事情，更是没少干过。
而方辰对刘学宏大致的印象，就是精明和猥琐，永永远远都如同个耗子一样躲着，等待着时机的出现，然后狠狠的咬上对方一口。
另一个印象，就是长袖善舞，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按说他和科长都是从洛州电信局出来的，跟局里的关系应该更好一些，可他不得不承认，真论起跟局里的亲近，刘学宏胜他们一筹。
有时候，方辰都觉得真是奇了怪，以刘学宏的性格和本事，不应该是质检科出身的，应该是销售科出身的才对。
不过就此时而言，他和刘学宏之间的身份可以说是天与地的差别，他身价数十亿，而刘学宏不过是洛州电话设备厂一个不起眼的小科长而已。
方辰顿时有种沧海桑田须臾改，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感觉。
寒暄了几句，方辰径直对着邓军说道：“邓厂长，麻烦你带我在厂里转悠一下，介绍一下厂里的基本情况。”
邓军点了点头，边陪着方辰朝里面走去，边说道：“方总，我们洛州电话设备厂，现在拥有职工二千八百二十六人，其中大学以上文化，将近一百人，拥有中高级职称技术人员有一百六十多人，现在主要生产的产品是纵横制交换机，lt240，lt168，lt96，lt24这些都是我们厂的主力产品……”
方辰突然问道：“这些型号都是由lt24发展起来吧？几块板？”
邓军顿时楞了一下，滔滔不绝的话语戛然而止，有些尴尬的说道：“是的，三块板。”
方辰轻轻点了点头，并未言语。
纵横制是一种美国1913年便提出的电话交换机通信原理，1923年由瑞典实现，可以说是一种比较古老的技术，不过还在全世界大范围的应用着，国内大部分的交换机都是纵横制交换机，就连英国和东倭也有三分之一的交换机是纵横制。
最古老的交换机就是人工交换机，也称磁石式电话用户接续用的交换机，就是以前看黑白老电影中，话务员面前那一排排插满电话线，或者准确说是塞绳对的机器。
这种交换机，需要专门的话务员，在振铃器响起之后，话务员会拿起电话，问对方是打向哪里，如果对方的目标线路是空着的话，话务员就把电话线直接插进去，如果目标占线的话，那就告诉对方需要等待，一直等到监视信号灯灭掉，再插上去。
至于说，纵横制交换机就先进了不少，虽然不如程控交换机这种全自动交换机，但是已经能做算半自动了，记发器可以记录电话机发出的拨号脉冲，然后在适当的时候发给标志器，以控制中接线器内的横棒和纵棒进行连接。
而那些lt240，lt168，lt24什么的，前面字母的不用管，跟华为生产的bh01一样，只是各自厂家的代号而已，后面的比较重要，指的是该型号的机器最多能带多少口电话线路。
lt24就是24口，lt240就是240口。
而华为的01则是第二种通用的命名方式，只是指的第一号机型而已，但是后来华为研发hjd-500和jk1000其命名方式和现在洛州电话设备厂一样。
虽然lt240和lt24大小不一样，但其实内部用的原理是一模一样的，相比较而言，lt240只是lt24的十倍放大版而已。
但即便lt24，能实现其24口电话线路功能，其实本质也是由三块电路板组成的，其中每块可以带八个用户。
那lt240就是由三十块这样的电路板组成。
当然了，这种电路板增加的方式并不是无限的，随着电路板的增加，机器的连接线路等等都会越来越复杂，出故障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大，lt240，应该是这种电路板的极限了。
虽然听着很烂，但其实在国内而言，已经不错了，华为的bh01每块板只能带四个用户，并且还不是他们自己的技术，到现在还在焦头烂额的破解当中。
以目前而言，国内最新，具备实际生产条件的交换机，是bh01-2型，能带动80口到480口的电话线路，至于说每个板子能带几个，方辰虽然不清楚，但推测应该是16个用户。
bh01-2型和bh01有点像，但是bh01-2型是由香洲通讯技术开发公司做出来的。
嗯，没错，华为就是从香洲通讯技术开发公司拿的散件，而模仿的bh01，其实是香洲通讯技术开发公司的主力产品。
bh01-2型算是香洲通讯公司bh01的改进型。
至于说，方辰为什么那么清楚，是因为bh01-2型的研发者，沈定星是前世明年香洲第一届科技重奖，特等奖的获得者，香洲市政府足足奖励了其一百万华夏币，还有一辆小轿车，一套住房。
后世比较出名的香洲特等奖的获得者以及获奖项目，分别是四通高级电脑排版系统，巨人集团的桌面印刷系统，金山wps.nt文字处理系统，格力好像获得过三等奖吧。
那时正值太宗南巡，沈定星还被太宗亲自接见过，在当时着实激起了轩然大波，被誉为科技英雄，科技致富的代表。
但不知道为什么，沈定星并没有在通信市场上留下太多的故事，似乎因为和母公司，桂兴村之间的矛盾有关系。
桂兴村，可不是一个村名，这是在大三线建设时期，迫不得已的一种命名方式，当时桂兴村的驻地在广西兴安县。
所以桂字取自于广西的简称，兴是兴安县的兴，而村则是三线的意思。
其内部代号为邮电部532厂。
沈定星在建立香洲通信公司之前，曾是532厂设计科的副科长。
而香洲通讯公司技术人员，最后都加入了华为。
甚至可以说整个桂兴村下岗散落人员，都是当时华为和中兴的支柱性力量。
邓军看着一脸淡然，四处张望，随处溜达方辰，心中越发的没有底了，仿佛方辰全身都蒙上了一层雾一般，灰蒙蒙的，让人看不透，充满了神秘。
他本来接到通知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大老板。
可是见到方辰真人之后，他觉得方辰更像权贵子弟，要不然能让李玉强这么巴结着。
但现在，却又不同了。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方辰这两个问句，简直直指核心，一下子把他们厂生产设备的关键给问了出来。
这足以证明，方辰是行内人了。
他突然有些犹豫，自己对方辰这次收购的真实想法，是不是需要改变一下。
第三五一章 倔强的老邓头（五更一万五求订阅，求月票，求收藏！）
就在邓军使劲琢磨方辰的时候，方辰突然停了下来。
他已经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了，此时的洛州电话设备厂和方辰前世所看到的洛州电话设备厂，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同样的厂房，同样的设备，同样的办公楼，只是看上去少了十年八年的岁月摧残，少了一些爬墙虎的侵占而已。
但是对于这些大部分建成时间在七十年代左右的建筑和设备，少几年的摧残，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大门口依旧竖立着，“企业靠我们振兴，我们靠企业生存”的口号。
巨大的烟囱依旧高高竖起，仿佛要等待着和洛州电话设备厂一起埋葬。
破旧的机床设备，半手工的加工方式，更是透露着两个字，落后！
方辰在前世曾受邀去看过华为核心smt制造工厂，那里主要是制造华为通讯基站的。
干净整洁的无菌厂房中，清一色的流水线，全部的设备都由c控制，每台机器上都有温控检测，将温度控制在五十度到五十二度之间。
从固态驱动器制造，分装，运输，主板的制造，检测，以及控制器的组装，几乎全部都是由电脑控制的机械臂完成，甚至就连插根内存条都是机械臂。
至于说外壳板材的剪板，加工都是由数控机床一次成型。
也就是再外壳组装的时候，需要一些人来拧螺丝和将各个零配件放到机壳内。
然后就是机箱测试，以及将机箱装配进机架中。
机架测试合格后，就可以包装运输送到各个客户手中。
看完，方辰只有一个感觉，先进。
当然了，现在的华为还不如洛州电话设备厂那，别说什么高科技制造中心了，就连仓库，车间，质检，测试，员工宿舍都分不开，凑合凑合跟一团乱麻似的挤在一起。
“邓厂长，你能告诉我，现在厂里资产多少，负债多少吗？”方辰突然问道。
问的邓军不由眼睛一眯，他深思了一会，然后缓缓说道：“总资产二千二百来万，负债一千二百多万，但是外面欠了我们四百来万。”
方辰咧了咧嘴，负债占总资产的一半以上，而且还有三角债，真是一个典型的国企。
不过还好，电话设备厂的情况已经比自己想象的要好一些，他都以为要资不抵债了那。
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方辰的脸色，邓军接着说道：“其中一千万的欠债是欠供应商的，另外二百万则是内债，算是欠企业职工的养老金和医疗费用，以及一些职工的应发工资。”
“那有多少需要厂里养着的职工？”方辰继续问道。
“退休和伤残职工一共一千二百多名。”邓军说道。
“那电话设备厂的负担够重了的。”
方辰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一共才二千八百多人的企业，竟然需要养一千二百多名退休职工，怪不得厂里没钱，这要是能有钱就鬼了。
在1992年之前，国内是没有养老金这一说的，退休工资全部是由企业支付，企业效益好了，就支付多一点，差了就少给点。
后来国家看这样不行了，才建立的养老金制度，让大家都交，其实就等于把富裕企业的养老金往效益不好企业身上补一些。
但是国家在这方面也是有欠账的，在企业正式执行养老金制度之前，是按照工龄算视同缴费的，但是视同缴费这部分钱国家并没有补出来。
而洛州，方辰记得好像应该是九四年开始才交养老金的吧，反正当时他给方爱国同志办退休的时候，九四年之前都按照视同缴费来计算的。
闻言，邓军的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冷冷的说道：“我们厂的职工大部分都是六七十年代加入的我们厂，正好从前两年开始陆续退休了。”
方辰嘴角微微一翘，一脸笑意的看着邓军，果然跟他想象的一模一样，一个很老派的厂长，人穷志不穷，饿死不低头的那种，他这还没说什么那，就生上气了。
看见方辰脸上的笑意，邓军感觉一股无名火骤然升起，厉声说道：“方总，既然话都说到这了，那我也就实话实话了，我真不觉得我们厂有什么能入您眼的地方，更没什么收购的价值。厂房是老的，人也是老的，设备更是老的掉牙，有的设备还是五十年代，苏维埃援助给燕京有线电总厂时候的设备，然后建我们厂的时候，燕京有线电总厂支援我们的。”
见邓军突然发火，一群人顿时楞了，赶忙冲了过来，吴茂才，慧明，沈伟，李玉强，焦秘书飞速的组成了人墙，将方辰牢牢的护在里面。
而电话设备厂的人则七手八脚的拉住了处在暴怒中的邓军。
整个场面可谓是人仰马翻，乱七八糟，烟尘滚滚，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火并那。
“松开！”
邓军一声怒喝，肩膀猛然一抖，然后双臂一震，拉着他的几个人顿时不由的松开了手。
方辰这时候也示意吴茂才他们让开，吴茂才和慧明不情不愿的看着方辰，方辰连摆了几下手，几个人这才彻底让开了位置。
方辰走了过去，对着气喘吁吁，眼睛瞪的跟公牛大小邓军，一脸无奈的说道：“邓厂长，我这还没说什么什么那，你这气性也太大了点。”
邓军皮笑肉不笑的嘴角微微一抽动，对方辰报以冷笑。
方辰是没说什么，可话全在那表情里面了，分明是嫌弃他们厂。
方辰也不在意，郑重其事的说道：“邓厂长你会错意了，我刚才的表情只是对电话设备厂能在，在职员工只有两千八百人的情况下，负担起一千二百多名职工的养老金和医药费表示惊讶，或者准确的来说是佩服。”
要知道，这二百来万的内债，可是还包含的有职工的养老金，医药费，以及在职职工的工资。
这些杂七杂八的算起来，其实平均欠一个人才欠了三百来块钱而已。
多吗？
不多的，顶天也就是不到两个月没发工资而已。
能把工资欠款控制到这种程度，方辰觉得在现有国家，国企的形式中，已经算是好的了。
他昨天还听老妈嘟囔，厂里现在已经欠了半年的工资了。
然后无比庆幸的说，自己遇到了个好老公和好儿子。
弄的方辰一脸黑线，他觉得好老公才是重点，好儿子有没有无所谓的。
听了这话，邓军的脸色逐渐缓和了下来，虽然还是冷面以对，但是眼中的愤怒已经消减了不少。
见状，李玉强等人的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他们真怕这老邓头发起疯来把方辰给打了，那这麻烦可真就大了。
不过即便如此，李玉强心里还是暗中后悔，早知道的话，他就多给老邓头交代几句了，甚至压根不让老邓头来都行。
见邓军还是一幅水泼不进，针插不入，软硬不吃的模样，方辰只得使出杀手锏了，用洛州话说道：“邓厂长，邙山镇的方永年你认识不？”
电话设备厂距离前方村只有十公里多一点，他现在只有祈祷爷爷的名头真如他所说的一样响。
邓军微微有些诧异的看了方辰一眼，然后说道：“听过名字，但没怎么打过交道，怎么？你是他的谁？”
“我是他孙子。”
方辰揉了揉鼻子，一脸的尴尬，看来爷爷的名头真没爷爷之前吹的那么响。
闻言，邓军狐疑的仔细瞅了方辰几眼，这才说道：“的确是跟方书记有点像。”
邙山镇距离电话设备厂这么近，有时候上下牙免不了碰到一起，自然打过一些交道，但也就是点头之交，连饭都没在一起吃过。
不过，令他有些惊奇的是，他本来以为方辰是什么权贵子弟，可没想到突然变成了方永年家的孙子。
他虽然知道方永年的路子有点野，但也绝生不出这么一个孙子啊。
李玉强更是一脸懵逼的看着焦秘书，他也以为方辰是什么权贵子弟，要不然怎么能挣出来好几亿的身价。
更别说什么，苏书记命令他必须要亲自出面接待，甚至连自己的秘书都派过来了。
怎么突然变成了方永年的亲孙子了！
这不会是遇到骗子了吧？
焦秘书轻轻按了下手，示意李玉强稍安勿躁。
见焦秘书似乎并不感到意外，李玉强的心这才算多少放到了心里。
“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些相信你是真心要收购电话设备厂的。”邓军突然冷不丁的蹦出这么一句话。
方辰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合着这邓军一直在心里防着他那，现在见他是家乡人了，才多少相信了一点。
不过也行，也算他没白把爷爷的名头拉出来一趟，多少还是起了点作用。
但如此一来，方辰也就大概知道了，为什么电话设备厂都破落到这个情况，在前世却一直没有被其他人收购，而是一直在国企里打转的原因了。
恐怕就是因为这位邓厂长了，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脾气这么爆，这么倔强的人。
方辰顿时觉得有些棘手了。
第三五二章 心堵得慌（为舵主梦三年Z加更）
此时，场面一片死寂，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方辰轻叹了一口气，朝着四下打量了一下，见所有人似乎都眼巴巴的看着他。
突然出了这么一场乱子，他们也不知道这考察该如何进行下去了，只有等方辰做主了。
方辰此时对着邓军说道：“邓厂长，我想跟你单独聊几句，不知道可不可以。”
听了这话，吴茂才顿时急了，可他还没开口，方辰就狠狠的瞪他一眼，顿时就蔫吧了。
邓军看了方辰一眼，虽然有些想不通方辰为什么想找他单独谈，也不觉得他俩有什么好谈的，但还是点了点头。
方辰和邓军一老一小，就朝着远处走去。
李玉强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是让人跟上去好，还是不跟上去好，这要是再闹起来，恐怕等不到他们过去，方总就被邓老头给打的鼻青脸肿了。
但是见焦秘书都没动声色，也就只能作罢了。
没走几步，邓军就随便找了个路两边的道牙子坐了下来，然后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方辰。
方辰微微一笑，手在道牙子上，扒拉了两下，也坐了下来。
“邓厂长，我虽然不算什么穷苦孩子出身吧，但家里也都是一般职工，刚阔起来还没一年，到现在我家还在纱厂路，白马纱厂家属院的小平房里住着那，幸亏这几天没下雨，要不然才愁人那。”
“所以，别说坐道牙子了，就是坐地上，我也没什么心理压力。”方辰有些哭笑不得，莫不成这邓军把他当做，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少爷了？
听了这话，顿时把邓军刚才心中冒出来的疑问给钩了上来，他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那你现在真有几个亿的身价？”
“几个亿的身价还是有的。”方辰淡淡的笑道。
邓军微微倒吸一口凉气，看方辰这表情，这说话的态度，肯定不止几个亿这么简单。
这种身价十亿以上的富豪，他别说亲眼见到了，就是听都没听过。
甚至就连身价过亿的富豪，他也不过听有些人吹牛的时候说过，但真实性不敢保证。
而方辰现在有李玉强和焦秘书背书，其真实性自然要高的多了。
“那你为什么想收购我们厂？”邓军难以置信的问道。
现在他更奇怪了，说实话他真不觉得电话设备厂，有什么东西能让一个身价十亿的富豪惦记着。
方辰笑着说道：“那这样，您把厂里有多少小金库告诉我，我就告诉您我为什么要收购电话设备厂。”
邓军面色微微一变，不自然的说道：“哪有什么小金库啊，厂里要是有小金库的话，我早把大家的工资，养老金，医药费给补出来了。厂里一共就十万块钱流动资金，用来买材料和各种电子元器件。”
方辰顿时笑了，“您或许是个好厂长，但绝不是个好演员，您这谎撒的也太假了点。”
闻言，邓军顿时老脸一红，但仍强撑着说道：“你操心这干嘛，就算有小金库，那点钱也入不了你的眼啊。”
方辰继续说道：“不干嘛，我就是想知道点东西，您就跟我实话实说得了。再说了，李区长又听不见，您怕什么，您那点钱且不说我真的看不上，就算看上了，我也拿不走啊。”
邓军瞅一眼李区长，确定一下李区长真听不见，这才轻声说道：“二百二十多万。”
方辰眼睛微微一眯，笑道：“您这藏的可真够深得了。”
他知道邓军一定会藏小金库，或者说小金库的存在在这个时代是必然的，但他绝对没想过邓军会藏的这么多。
以现在电话设备厂的情况估算，就算是好年景，一年也不一定能挣下这么多纯利润。
至于说，方辰为什么会突然想知道这个问题，而且还专门要求和邓军跑到一边说话。
那是因为他发现电话设备厂似乎跟他之前预计的情况不太一样。
不是说太坏，而是太好了！
说实话，当他知道电话设备厂现在的技术情况，以及在职员工和退休职工的比例，他对电话设备厂竟然还能维持下去着实惊奇不已。
这种最多只能带240个用户的纵横制交换机，他就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其根本不会有销路，别说市局了，就是县级局，甚至更低级的农话局都看不上。
更别说，平均下来两个在职职工就要养活一个退休职工的恐怖比例了。
在前世2010之后，老龄化加剧，退休养老压力大增，这才不过是三个在职职工养一个退休职工，算比例，比电话设备厂低多了。
在他看来，电话设备厂早就应该关门大吉才对。
可偏偏电话设备厂没倒闭不说，欠的债也不算多，杂七杂八算下来，如果减掉外面欠电话设备厂的钱，一共才八百万，不过是资产的四分之一而已。
这已经是个很健康的财务状态了。
所以方辰这才想知道，电话设备厂有多少小金库，看能不能给他再来点惊喜。
然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在这种情况下，电话设备厂还能藏下二百多万，这完全就是个奇迹，他突然有种捡到宝的感觉。
就是那种本以为，已经是朽木不可雕也了，但是其中竟然还藏着一块黄金的感觉。
“小金库你也知道了，这也该告诉我，你为什么执意要收购电话设备厂。”邓军说道。
看着方辰之前的表情，他心中是有些得意，甚至忍不住想，如果方辰知道他还投资了好几百万，恐怕更惊讶了吧。
方辰沉思了一下，就把他想要建立一个华夏第一，甚至世界第一通信公司的想法说了出来。
邓军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看着方辰，他觉得方辰简直就是疯了，要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疯狂的念头。
过了数息，邓军缓过神来，指头狠狠的戳了一下方辰的额头，“你娃没疯吧，还什么世界第一，你真是个子不大，口气不小！”
方辰刚想张嘴说点什么，邓军的话又如同连珠炮一样打了过来：“就不说别的，就拿你目标里最小的华夏第一来说吧，你知道相当华夏第一有多大难度吗？前两年燕京有线电总厂从爱立信引进了技术十分先进的md110程控交换机，现在已经量产了，今年预计产销量至少五万线！”
说着，邓军五指张开，朝着方辰使劲比划了一下。
“你知道五万线代表着什么吗？你知道燕京有线电子总厂代表着什么吗？”邓军没好气的问道。
方辰点了点头，轻描淡写的说道：“五万线以现在的价格而言，大概五六千万的产值吧，那又如何？”
听了这话，邓军感觉气的肝疼，五六千万在方辰嘴里怎么感觉这么轻飘飘的，他们电话设备厂，三年也挣不了五六千万。
“邓厂长，五六千万真没多少，大概是我们小霸王公司半个月的产值。”方辰看着邓军诚恳的说道。
邓军感觉自己的心堵得慌！
他才想起方辰的身份，对于方辰身价十亿的富豪来说，五六千万的确不算什么，可这已经他做梦都不敢想的数额，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邓军长叹一口气，仿佛整个人瞬间老了不少。
“而燕京有线电总厂，我也了解，这应该是全华夏最大的通信产业基地吧。”方辰说道。
燕京有线电总厂，其跟洛州这些大型厂矿一样，都是属于一五期间，苏维埃援建的156个项目之一。
是华夏第一家研制自动电话交换机和电子计算机的大型国有企业，从57年建立开始，一共生产了五十多种型号，三百多万门电话交换机，占全国交换机安装量的三分之一，真正华夏通信的龙头企业。
现在既然又拿到了爱立信的程控生产线，看似的确是前途无量。
但可惜的是，方辰在后世，最起码他入行的时候，燕京有线电总厂已经找不到存在感了。
邓军看着方辰，他真不知道是该说方辰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说不撞南墙不回头，既然已经知道燕京有线电总厂的厉害，那方辰的信心是从哪来的？
“现在国内唯一能与之匹敌的恐怕就是申城贝尔了吧。”方辰笑着把另一家算是国内企业的巨头说了出来。
申城贝尔就比较牛了，是国资委监管的唯一一家，中外合资企业。
是由申城政府出资和贝尔电话公司，共同出资。
嗯，没错，就是那个发明电话，拥有八个诺贝尔获得者的贝尔电话公司。
之后申城贝尔，又吃掉了阿尔卡特和朗讯这两家国际巨头的大中华区分公司，在2017年的时候，又被诺基亚入资了，成为了申城诺基亚贝尔公司。
从国内第一套万门数字程控交换机生产线的引进、消化吸收和再创新，申城贝尔为国内通信业技术装备现代化充当了先锋，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是全球最大的交换系统生产厂家之一，并且为国内培养了大量的通信人才。
但是其命运就比较多舛了，受累于阿尔卡特在经营策略上的屡屡失误，尽管申城贝尔研发水平领先当时的国内通信行业，却频频错失商机，以致业绩逐年滑坡，市场份额急剧缩水。
公司人数只有华为的十分之一不到，营业额更是连华为的二十分之一都没，至于说盈利那更丢人，就没怎么盈利过。
方辰嘴角冷笑，其实不用他出手，这两家公司也对国内的市场没有任何影响力。
或者说，现在已经是这两家公司最后的余晖了。
前世在九五年之后，国内通信行业，就被巨大中华四家所占据了，哪还有燕京有线电总厂和申城贝尔什么事。
第三五三章 坑的理直气壮，骗的理所当然
邓军一脸茫然的看着方辰，他本来以为和方辰聊几句，他就能解开方辰身上的迷雾了。
可是他现在却有种越聊越茫然的感觉，方辰是一般家庭出身，但为什么竟能赤手空拳的挣出十亿身价来？
别跟他说什么方永年是公社书记，享受副处待遇，他还是副厅级干部那，他怎么没方辰这么一个能挣钱的孙子。
对通信行业莫名的熟悉，说是行内人也不为过，但就方辰这年纪，去哪知道的这些？
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方辰明明很清楚燕京有线电厂和申城贝尔有多强大，那他从哪来的信心觉得能打造一个华夏第一，甚至世界第一的通信公司？
而且偏偏找的还是他们洛州电话设备厂。
邓军下意识的环视了一眼，这个他已经待了二十多年，充满破败，满目疮痍的洛州电话设备厂，他真没看出来他们厂有什么成为华夏第一，世界第一的潜质。
叹了一口气，邓军对着方辰说道：“方总，你知道我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吗？”
方辰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让电话设备厂活下去，不让这个厂在我手里断绝。”邓军一字一顿，无比认真的说道。
方辰的神情突然变的有些沉重，或许跟他那些高大上的目标相比，活下去这三个字显得那么渺小，但却是一个生物，或者任何一个物体，从内心深处爆发出来的最真实，最神圣，最有力，最不可忽视的呐喊。
“邓厂长，我觉得我俩的目标并不矛盾，甚至可以说只有能活下来企业，才能谈什么做大做强，谈什么华夏第一，谈什么世界第一。”方辰诚恳的说道。
邓军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现在突然觉得方辰能身价十亿，其实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能有这样一个认知真的很不错了，活下来是一切的前提。
想到这，邓军的心中有些犹豫不定，他其实最早对方辰的收购是拒绝的，他觉得方辰就是来坑他们厂的。
名义上是收购了，但实际上却不给钱，或者只给一部分钱，然后再通过种种手段将他们厂里的一些资产变卖，将销售资金非法占有，并不是正常的再投入企业当中。
那么最终是什么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那就是厂子彻底倒闭，他们厂的职工如同孤魂野鬼一般，整日在社会上无依无靠的苦苦游荡着。
因为那个被他们称之为家的地方，电话设备厂已经没了。
不是他心里阴暗，而是这种事情已经出现了不少。
所以，他之前压根就没打算同意方辰收购电话设备厂，之所以同意方辰来考察，包括整顿厂容厂貌，安排学生夹道欢迎，其实是做给李玉强看的。
毕竟在人家的地盘，还拿着人家的钱，那就要服人家的管，要是不按照李玉强说的做，他下次就是亲自去李玉强办公室打地铺，恐怕也要不来一分钱。
他这叫卧薪尝胆，忍辱负重。
但现在方辰来了之后，他的这个念头真的松动了许多。
方辰本身就是洛州人，大概是做不出坑一笔钱就跑的事情，那些外地人跑就跑了，而方辰则是要背负一辈子骂名的。
不说别的，恐怕方永年都忍不了自己竟然有这么一个孙子。
再说了，那些所谓的老板，他已经看清楚了，基本上来说，都是有点小钱，有点关系，然后过来空手套白狼的，而方辰却是正儿八经的富豪，大富豪！
而且坑电话设备厂对于方辰又有什么意义？
不是他小觑自己厂，电话设备厂一共就这么大的体量，大破天也不过是能坑走几百万而已。
跟方辰十亿的身价相比，几百万又算的了什么？值得费这么大劲，下这个功夫吗？
他自己都替方辰觉得不值当！
如此一来，似乎就只剩下一个答案了，那就是方辰真准备好好在通信行业里干一场，甚至的确打算把电话设备厂带领到华夏第一去。
一个身价十亿的大富豪，有这样的想法，过分吗？
不过分的，邓军心中下意识的说道。
“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真准备把我们厂弄起来吗？”邓军突然问道，眼中似乎闪烁着一种叫做希冀的光芒。
他不是不想把厂子给弄起来，只是他能力不够，做不到而已，他现在的能力只能将厂子勉强维持着，让厂子活下去，不辜负老厂长的期望，让大家有碗饭吃，有个家。
但方辰能啊，如果方辰真肯投入资金，什么华夏第一，他不想了，但是做个有声有色，在存在感的通信大厂似乎不难，甚至回到当初537厂在华夏通信行业的地位也不是不可能。
537厂当年也是华夏响当当的通信大厂，尤其是兼并了号称五七干校第一厂的536厂后，其声势大有追赶燕京有线电总厂的趋势。
但燕京有线电总厂毕竟家大业大，而且当时在国家的牵头下，引进了爱立信的程控交换机生产线。
至于说他们537厂，那就自能自生自灭了，如果他们也能引进国外的先进生产线，那也不至于说落到现在这地步。
方辰笑了，“邓厂长，如果我没有打算把电话设备厂弄起来，我跟您这费什么话，有那空，我折腾点别的也一天好几百万上下了。”
邓军吹胡子瞪眼的看着方辰，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他就不知道做什么生意，一天能好几百万上下。
这邓军就冤枉方辰了，随着小霸王的开始盈利，现在方辰一个月的纯收入，已经三个来亿了，算下来，一天一千多万。
这几百万还是方辰怕吓着邓军，已经说的很谦虚了。
不过，现在随着苏维埃局势的越来越恶化，尤其是前几天刚刚发生了叶利钦平叛的事情，俄罗斯，甚至整个苏维埃都将撕开最后一块遮羞布，将其糟糕的经济情况暴露无遗，到时候银行和倒爷的生意肯定是要受到影响的。
不过别列佐夫斯基那边汽车联盟的生意说不定会变的更好，尤其是豪车部分，每次这种经济动荡，都是一次大范围的收割，但这些钱并不会凭空消失，而是落到了欧美国家和俄罗斯寡头，以及像方辰这样人的手里。
这注定是一场，建立在多数人血泪上面的一场，属于少数人的狂欢盛宴。
摇了摇头，不再想俄罗斯那边的事情，方辰看着邓军，缓缓说道：“邓厂长，说实话，电话设备厂的情况我很满意，甚至超出预料的满意，所以我现在很有收购电话设备厂的意向。”
他本来以为电话设备厂，只剩个底子了，可谁知道电话设备厂情况比他想象的还好得多。
欠款不多，在职职工和退休职工的工资，养老金，医药费基本上还能发下来，尤其是邓军还藏了二百多万的小金库，这真是给予他巨大的惊喜。
这种种现象都表明，其实电话设备厂的内在并不像表面那么烂，或者说表面的烂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电话设备厂能有邓厂长您这个掌舵人，是电话设备厂的幸运，您老藏的够深的了。”方辰冲着邓军竖起了大拇指。
听方辰夸他，邓军的嘴角微翘，有些得意的说道：“我不藏着掖着点，我怎么好从李玉强手里要钱！”
在他看来，李玉强就是个散财童子，他手里的钱不拿白不拿。
那钱到他们电话设备厂这里就是活命钱，在李玉强那里顶多就是个大吃大喝钱，活命自然比大吃大喝重要了，所以这钱他坑的理直气壮，骗的理所当然。
方辰说道：“邓厂长，我说下我的收购条件，您看下。”
沉吟了一下，方辰接着说道：“洛州电话设备厂，我全资收购，不但员工之前的欠薪我全部负责，而且我保证不下岗任何一个职工，以前退休职工的养老金和医药费我也全部负担……”
听到这，邓军忍不住打断方辰说道：“你真能保证不下岗一个职工，而且负担起退休职工的养老金和医药费！”
职工们的安排，其实是他一直最为担心和在意的问题。
职工下岗后，将要面对什么情况，他又不是不知道，比孤魂野鬼还不如啊，跑菜市场捡人家不要的菜叶子回来吃的，真不是少数。
可谁收购他们电话设备厂又能保证一个职工不裁，并且负担起这一千二百多退休职工？
平心而论，就算是他收购电话设备厂，那也要裁人，这人员和收入的比例太悬殊了。
但如果不能保证的话，他宁愿就让他们厂这样苟延残喘着，有他一碗饭吃，就有这些职工一碗饭吃。
方辰笑着说道：“邓厂长，您别急，这只是……”
可是话说到一半，看着邓军直勾勾，充满希冀和渴望的眼神，方辰的心突然被触动了，他意识到了，这个事情对于邓军来说很重要，很重要。
方辰面色一变，郑重其事，无比严肃的说道：“我向您保证，如果我收购了电话设备厂，绝对做到不下岗一个员工，不亏欠任何一个退休职工的养老钱和医药费。”
第三五四章 太他娘的憋屈
听完方辰的话，邓军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刚想说什么，可心头却突然一震，脸上的喜色渐渐的消失，最终又低下了头，神情犹豫不定，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方辰的话。
他很清楚对于其他人来说，电话设备厂这二千八百多名员工的确是累赘，因为他们创造不出这么多的效益来，甚至他们创造的效益连养活他们，养活厂里这一千二百多名，退休职工和伤残人员都很困难。
没办法，每个月电话设备厂的订单，只能满足一半的开工率，也就是说电话设备厂其实是可以裁掉一半人的。
甚至裁掉一半人之后，电话设备厂会变的更好！
工资都能发足了不说，还能留下不少的利润给厂子，哪怕重新上缴利税也不是不可能，走到哪也不用怕被人瞧不起了，简直就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一想起他堂堂一个副厅级厂长，竟然还要看李玉强一个县团级的脸色，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可那被裁掉的一千四百多员工该怎么办？
谁去管他们的死活？
说实话，方辰的保证真让他心动了，甚至刚才那一瞬间，他的确有种把肩上担子卸下来的冲动，而是理智还是阻止了他。
他在电话设备厂上寄托了太多的感情，六十年代建厂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了，住芦席棚、开山修路、平整土地、拉电线、盖房子，什么脏活累活他没干过！
可以说电话设备厂寄托了他太多的血泪和欢笑，甚至他感觉他已经和电话设备厂融在了一起。
所以说，他真的承担不起看走眼的后果。
方辰静静的看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邓军，也不催促，等待邓军做最后的决定。
其实他觉得邓军有些想多了，他承诺邓军的话，跟他当时给小霸王职工许诺一样，必定会实现的。
可惜人心隔肚皮，更别说邓军这样不知道经历过多少风雨，尤其是从混乱十年趟过来的老江湖了，那能那么轻易相信别人，对此他也理解。
不过，说句实话，在他看来这二千八百多名员工都是他的财富，甚至是他决定收购电话设备厂的关键所在。
要不然那？
他总不会为了电话设备厂的地皮吧，这里离市区足足十公里，别说现在了，就是二十年后，这片地也不值钱。
这也算是经验所得，是他从小霸王身上学到的经验。
在小霸王时期，他所面临的最大困难，不是敌人太强，也不是需要花的钱太多，而是产能不够。
简单的来说，就是没人。
没办法，小霸王的底子太薄了，最开始才一百来号人。
那时候陈鸣永整天就蹲在人才市场招人，就差住在人才市场了，这才好说歹说的又招了一百个人。
可结果那？
当时这二百来个人每天都拼死拼活的加班加点，干了足足一个月，结果元旦小霸王游戏机一亮相，三天就把一个月积攒的游戏机全部卖了出去。
当时他心里真是既高兴又着急。
高兴的销量如此惊人，急的是吃不下啊。
就是那种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海里游的，各种山珍海味都放在你眼前，你却只能干瞪眼的感觉。
没办法，他肚子里，嘴里都已经塞满了。
后来他收购了十一家比小霸王还小的游戏机企业，才算是多少缓解了一下产能极度缺乏的尴尬，也正是如此，小霸王才有底气跟联华，飞豪，酷孩三家斗，最终成功的吞掉了整个岭南的游戏机市场。
要不然区区二百人就想吃下，当时看来无比庞大的游戏机市场，真是打死也吃不下，撑死也吃不下。
然而收购了联华三家后，又招收了不少新员工，再加上让富士康分担超过一半的产能压力，小霸王这才算是不用太在意产能问题，真正奠定了王者之基，变成现在独霸整个华夏游戏机市场的霸主。
可以说产能不足的问题，一直伴随着小霸王的成长，甚至到现在都没有彻底解决，每天排在小霸王门口等着拉游戏机的货车都排的跟一条长龙似的。
不过，这产能是方辰有意不解决的，反正全国市场已经是他的了，可以说在座的一个能打的都没有，那他又何必火急火燎的，急冲冲的吃下眼前这块蛋糕呢？
现在的小霸王已经有资格坐下来，慢慢品味这块蛋糕的甜美。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方辰不想招那么多员工，市场形势好的时候还无所谓，但形势不好的话，那就如现在的电话设备厂一样，多招的人都是负担，能把厂子给拖垮的负担。
想到这，方辰突然意识到，自己这算是饥饿营销啊，那岂不是意味着第一代猴王的名头，要从雷俊的转移到他的头上。
一瞬间，方辰有点方了。
过了数息，方辰缓过神来，思绪重新拉回现在。
他真不想面对这种产能不足所带来的困境了，美味摆在面前却吃不下的感觉，实在是太急人了。
而收购电话设备厂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了，足足二千八百多名员工，这放在通信行业里面，真是响当当的大厂了，可以很好的解决前期企业产能不足的问题。
至于说累赘？
不存在的！
通信市场和游戏机市场不一样。
小霸王五六千员工就足以吃掉整个游戏机市场。
而对于不知道比游戏机市场大多少倍的通信市场来说，后世华为足足十七万员工，也就占据了大半个华夏通信市场而已，更别说方辰未来也是要进军全球的，这两千八百人又算的了什么？
哪怕再翻一倍，方辰也会毫不犹豫的吃下来。
这些人在邓军手中发挥不了相应的作用，可是在他手中那就不一样了，如果不能一个人当做两个人使，他方字倒过来写。
见邓军还在犹豫当中，方辰决定再加一把火，笑着说道：“邓厂长，你可能不知道，在岭南，想要加入我们小霸王公司，那真是要打破头才能进去的。”
听了这话，邓军撇了撇嘴，表示不信，岭南的经济形势他又不是不知道，好的很！招工的企业遍地都是，这要多好的企业才能犯得着打破头抢着去。
如果说是当地的国营大厂或者银行吧，他估计还能相信一点，毕竟方辰有钱可不代表，下面的工人也能有钱。
“你知道我们普通工人一个月能拿多少钱吗？”方辰继续问道。
闻言，邓军低头思考了起来，现在洛州的厂矿企业，如果效益不错的话，大概能发到二百块钱多一点。
岭南的工资自然要比洛州高一些，而且看方辰自信模样，应该是不低。
邓军想了想，不太确定的说道：“三百？”
方辰顿时笑了，手伸了出去，五指张开，“五百多！”
“这么高！”邓军惊讶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要知道，现在电话设备厂比较困难，厂里的职工一个月就发一百五十块钱左右。
照这样算的话，方辰名下企业的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岂不是顶他们厂职工三个多月工资了。
可谁知，方辰轻轻的摆了摆手，“五百多不算高，这已经是最低工资了，班组长们能发七百多，调度能发一千左右，车间主任能发一千五百块钱，过年的时候会多发两个月工资作为年终奖。”
邓军惊呆了，为了同甘共苦，别说车间主任了，就是他，也和普通工人发一样的工资，一个月一百五十块钱，至于说奖金什么的，已经足足两年都没发过了，过年的时候发几条带鱼，发点瓜子，花生糖什么的，就算是过年了。
也就是说小霸王的车间主任，一个月工资比他一年工资还高。
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
可又有谁能不爱钱呢？
他总算相信方辰说的话了，要是真能一个月挣到五百多块钱，他觉得别说打破头了，打死人都有可能。
他这不是瞎说，而是有事例的。
早些年，也就是电话设备厂还叫537厂的时候。
那时候，厂里效益不错，每年招工的时候，都要闹点风波而来，有一年为了一个招工名额，两大小伙子打起来，其中一个被打死，另一个被判了无期，一个都没进他们厂。
“那你们干部发多少钱？”邓军狠狠揉了一把脸问道。
“部长级和分厂厂长，一个月工资一两万吧，副总经理年薪百万，总经理年薪二百万。”方辰语不惊死人不休的说道。
真的，邓军无言以对了，他发觉他跟方辰谈什么累赘，什么负担，全他娘的都是扯淡。
他们全厂四千多人，一年的工资才七百多万，放到方辰这里，他娘的，几个经理的工资加起来就够了。
他真算是长了见识，知道什么叫做十亿富豪，更知道十亿富豪是怎么花钱的，这简直就跟家里有座金山似的，拿钱不当钱啊！
邓军觉得心口闷的慌，憋屈，太他娘的憋屈！
这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不可以道里计，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天地之差。
第三五五章 借个人
看着邓军红着眼，几乎要把他吃了的表情，方辰揉了揉鼻子，工资多吗？
他觉得不多的。
他手底下能独当一面，总经理级别的，也就段勇平，别列佐夫斯基，陈鸣永，马昀四个。
他们四个中，段勇平的工资还不是最高的，最高的是别列佐夫斯基，毕竟给其发的是卢布，币值高一些，换成华夏币的话，年薪大概三百多万。
而陈鸣永比段勇低一点，现在大概一百五十万左右。
最低的是马昀，只有八十万左右，当时方辰是按照，比段勇平的百万年薪低一点，却要比沈伟他们五十万年薪高一点的标准定的。
其实算起来，段勇平他们四个的工资，一年也就七百多万，而他们四个却能给方辰带来每天一千多万的纯收入。
花半天挣的钱，就能驱使别列佐夫斯基，马昀，段勇平，陈鸣永前世这四位大佬拼命给他工作，这钱难道花的不值吗？
不过，现在沈伟出来独当一面了，而金至江的工资也涨到了百万。
看来给马昀的工资是低了点，方辰觉得可以考虑也给翻个倍。
方辰突然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样吧，邓厂长你也不着急做决定，我觉得你可以带点人去岭南，去小霸王考察一下，车马费，住宿费什么的，我报销。”
闻言，邓军的眼睛猛然一亮，这到是个好主意！
如果说他不怀疑方辰所说的话有没有吹牛的成分，绝对是假的。、
这么多年，什么吹牛逼的话他没听过？他现在就相信眼见为实。
这要是能去实地看看，去考察考察，以他这双眼的眼力，方辰说的是真是假，虚实如何，一看便知！
“好。”邓军一口答应了下来。
方辰嘴角一撇，神情有些玩味，他本来还以为邓军会推脱一二那，谁知竟答应的如此利落，要是刚才也能答应的这么干脆就好了。
邓军面不红，心不跳的，压根无视方辰嘴角的笑意，他这还是看在方辰出车马费，住宿费的面子才去的，要是让他自费，想都别想。
去岭南那么远，一张硬座火车票至少九十来块钱，就这来回的火车票，已经抵得上他一个多月工资，再算上其他一下杂七杂八的费用，三四个月工资都打不住。
方辰说道：“邓厂长，我一会想跟你借个人。”
“借个人？”邓军诧异的问道。
借人？
方辰这是第一次来电话设备厂，谁都不认识，他借哪门子人啊？
“我想借一下刘学宏。”
“刘学宏？”
邓军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这下他更意外了，就刘学宏那人，扔在人堆里，连个泡都不显，他有时候都会忽略掉刘学宏的存在，方辰是怎么会看上刘学宏那？
方辰嘴角微翘，邓军哪知道，他和刘学宏在前世可是老相识了。
一想到，刘学宏在自己手底下，恭恭敬敬的叫自己老板，这感觉着实就有些酸爽。
对于他本人来说，不亚于马昀他们叫他一声老板。
“那行，这段时间，刘学宏就交给你了。”邓军想了两秒钟，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虽然闹不清方辰为什么要借刘学宏，但刘学宏本来在厂里就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有他没他也没什么差别，方辰愿意借就借了，最好连刘学宏的工资都出了。
不过，考虑到方辰既然已经出了车马费和住宿费了，邓军没好意思张这个嘴。
两人重新走了回去，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方辰和邓军两人，想知道两人谈的怎么样。
李玉强心中更是长松了一口气，只要两人没打起来就好，他刚才已经做好冲上去的救人准备，就方辰这小体格，那经得住邓军这老货两拳。
“方总，您觉得电话设备厂怎么样？”李玉强忍不住关切的问道。
方辰笑着说道：“挺好的，我很满意，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一些，但具体如何收购，能不能收购，还要等邓厂长去岭南考察一圈，以及得到市里，邮电部的点头才行。”
听了这话，李玉强心中一咯噔，脸上的笑容竟然还有些凝固的意味。
正所谓，不贬货不是买卖人。
他这段两年所经历的企业收购，一般来说越是把企业夸的跟花一样的，越没收购的可能，越是对企业不看好，甚至当场说出一堆毛病的，反而最后越容易成交。
原因也很简单，就跟货物一样，买家如果真心想买，自然是要想办法各种压价，把成本降得的越低越好。
而如果不想买的话，那就无所谓了，说两句漂亮话也是题中应有之义，毕竟花花轿子人抬人，又何必恶了卖家，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吗。
后面的什么，要等市里，邮电部点头，则更像推诿之言了。
李玉强的心思，方辰一望便知，他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如果正常交易来说，的确如此。
可是他既然有心把这次收购案例打造的天衣无缝，让任何人都挑不出错来，那自然不会刻意贬低电话设备厂。
说出去，别人还以为他想挖社会主义墙角那。
再说了，他以后拥有的将是一家年产值数千亿的大企业，为了区区几百万去弄这事，不值当，很容易因小失大，丢了西瓜捡芝麻。
“刘学宏，你从今天开始，就跟着方总吧，方总的话就是我的话。”邓军突然指着刘学宏说道。
正在神游物外，完全把自己当做背景墙的刘学宏，听了这话，顿时吓了一大跳，打了个哆嗦，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邓军，再配着他贼眉鼠眼的外形，畏畏缩缩的气质，这模样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甚至有不少人，都发出了细微的笑声。
“磨磨蹭蹭的干嘛，赶紧过来。”见刘学宏还待着不动，邓军眉头一皱，一声怒喝道。
刘学宏赶紧一跳脚，赶忙跑了过来。
别看他现在多少算是个干部，但是在邓军这位老厂长面前，跟普通工人没什么区别。
不过，他此时也是一头的雾水，心中直犯嘀咕，他怎么也想不到邓军会让他跟着方辰，这算什么，把他发配了？
“方总，您好。”刘学宏凑到方辰身边，在邓军虎视眈眈的注视下，老老实实的跟方辰打了个招呼。
方辰嘴角微翘，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前世的这个老对手，虽然刘学宏看着比那时候年轻了一些，但丑还是一样的丑，甚至比那时候更丑一点。
就如同马昀一样，虽然老了，但是毕竟有钱了，这气质自然大不一样，看着似乎好像还能顺眼了一些。
毕竟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吗。
“刘科长，你好，我想让你帮个忙，带着沈伟在厂里转转，熟悉一下厂里的具体情况。”
说着，方辰指了指沈伟。
刘学宏楞了一下，就连邓军也一脸茫然的看着方辰，合着方辰就是为了这点小事啊，他还以为方辰专门把刘学宏要过去，是有什么大事那。
方辰专门把刘学宏借过来，其实就是为了让他带一下沈伟。
毕竟沈伟之前从未接触过通信行业，可以说对通信行业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那么找个人，带他几天，让他熟悉一下通信行业的各个零配件的制造工艺，装配工艺，甚至整个生产和销售是怎么一回事，这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甚至，他觉得沈伟至少要在生产车间，质检，技术，销售等等科室部门待三个月以上，才能算是多少对通信行业有些了解，不算彻底的外行人。
其实不懂行，并无所谓，谁也不是生下来就懂行的，甚至任政非开始的时候也是不懂行的，对通信行业一无所知，但只要有一颗肯学习的心，他相信沈伟能成的。
要不然他把刘学宏借过来还能干嘛？
故意折辱一下刘学宏？
从刘学宏的身上找一些恶趣味的快感？
这种事情实在是太loser了，他和现在刘学宏的之间的身份，可以说是天与地的差别，他没必要这样做。
至于为什么找刘学宏，其实在方辰看来，整个电话设备厂，除了邓军之外，能力最强的就是刘学宏了。
邓军就不说了，而刘学宏在前世，可以说是电话设备厂混的最不错的人了，反正方辰没见过电话设备厂出来，有混的比刘学宏好的。
而且就算是为了他自己的脸面考虑，他也要觉得刘学宏很不错，很强大。
要是刘学宏很垃圾的话，那前世跟刘学宏争的你所我活，如火如荼的他自己，又算什么？
也是垃圾？
嗯，这想法没毛病。
回过神来，刘学宏连忙答应了下来，然后自觉的站在了吴茂才的身边。
刘学宏看了方辰好几眼，他感觉有些奇怪，他怎么有种方辰很熟悉他的感觉。
这不应该啊。
既然该说该看的都已经弄完了，方辰就准备走了。
李玉强虽然表示想请方辰吃饭，但还是被方辰婉拒了。
看着远去的奥迪车，再看看正好日上三竿的太阳，李玉强一脸的茫然，这是来考察的吗？
他怎么感觉方辰就是来看看而已。
越想他心中越发的没底了。
第三五六章 行将就木
在奥迪车上，吴茂才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等下车之后，吴茂才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九爷，您说这电话设备厂，人比华为多，技术比华为好，底子比华为厚，可怎么就混成这么一幅惨样那？”
虽然当时去华为的时候，他也是一脸的嫌弃，但是今天看电话设备厂之后，他觉得电话设备厂还不如华为那。
要说华为已经够烂的了，连个像样的办公楼都没有，租的大仓库，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堆在一起，这哪像个企业，简直跟垃圾站差不多。
尤其是那员工宿舍，上面连片瓦都没有，而且最绝的是，平日里想见个阳光，那绝对是千难万难，不比牛郎会织女容易多少，可如果一旦下起雨来，这雨肯定是要进屋里拜访一二的。
并且更搞笑的是，就这情况了，那宿舍还装了个门，他真不知道这个门有什么意义。
而电话设备厂则什么都有，厂房，办公楼，住宿楼，食堂，甚至连洗澡堂都有。
可他却觉得电话设备厂不如华为。
方辰笑道：“你觉得电话设备厂哪不如华为？”
吴茂才思虑了一下，犹犹豫豫，不太确定的说道：“精气神吧，华为的人看着更有朝气一些，而电话设备厂的人看着死气沉沉的，仿佛行将就木一般。”
方辰点了点头，要说电话设备厂困难吧，的确困难，但他觉得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他记得华为创业早期，说不定就是现在这时候，工资不高不说，还没有补贴和加班费，然后连续六个月发不出工资来，任政非找人，以年息百分之二十四借的高利贷来研发产品。
他觉得电话设备厂再困难也不会比此时的华为困难。
可是上个月，他被当做来应聘的工程师时，胡厚昆和郭平还许诺可以给他在外面租个条件好一点的房子，而任政非甚至舍得请他去胜利宾馆吃饭。
这要是搁在前世，他立马就从了。
不过，好像前世这时候的自己，华为也不会要啊……
要不然，他还下什么海啊，胡厚昆和郭平哪个不身价十亿八亿的。
想了一会，方辰幽幽说道：“一个七十岁的老人看似比一个三岁的孩童更有力量，但是最终的胜利者，一定是那个三岁的孩童。”
是的，没错，电话设备厂比华为强大十倍，甚至百倍，但是它却如同早已被掏空的大树一般，只能勉强苟延残喘的活着而已，如果不是碰上了邓军这位当家人，或许早就枯死了。
一想到邓军，方辰顿时想起了六个字，人老奸，马老滑。
用这六个字来形容邓军，那真是再合适不过的了，之前他说嘴皮子都说干了，这老先生可好，半点不松口，他一说让其去小霸王考察考察，立马就答应下来，简直就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最绝的是连那点车马费，住宿费的便宜都要占，他真怀疑，如果他不出这笔钱，这老先生是不是就不去了。
过了数息，方辰又补充道：“不管是电话设备厂，还是七十岁的老人都少了一种叫做希望，或者是未来的东西。”
华为虽然人少，技术力量薄弱，但全体上下都怀有一颗努力奋斗，永不放弃，永不言败，艰苦拼搏的心。
这是现在电话设备厂所没有的。
的确，现在电话设备厂技术落后，生产的设备连县级局都嫌弃，但真的说一条销路都没有了吗？
这绝不可能！
既然县级局不要，那就去农话局，他就不相信连农话局都能嫌弃电话设备厂的交换机。
哪怕，再退一步，农话局都打不进去，那就找公司，找厂矿，找这些单位集体，他就不相信这些人也能嫌弃。
或者这样说吧，从现在算起，到千禧年，华夏的电话普及率从百分之1.1提升到了百分之五十。
这意味着即便不算2g网络的建设，华夏的通信市场也翻了几百倍。
因为这百分之1.1是过去三四十年积累下来的。
市场足足翻了几百倍，怎么可能闹得连条活路都没有了。
当然了，这也跟通信行业特殊性，或者说所有高科技行业都是这样。
技术为王，赢家通吃，技术不如人，产品倒找钱都没人要。
最典型的就是芯片行业，在锐龙系列处理器没有出现之前，amd虽然号称行业第二，但是却被英特尔甩出去八条街，只能被整日嘲笑三百六十度翻身。
方辰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想要让电话设备厂发挥出其应有的能量，甚至枯木逢春，他还很任重道远，绝不是简单的把电话设备厂收购过来就万事大吉，只等数钱了。
三天后，一辆挂着粤t.00018的奔驰s600在中州路的大道上飞驰着，引得众人纷纷侧面，甚至为之感叹。
说到底还是岭南有钱人多，这么好的车，整个洛州都找不出来。
邓军有些兴奋的摸着车内，柔软舒适的纳帕皮座椅，他哪见过这个，这年头能有辆车坐就不错了，岂能容得他挑三拣四的。
而坐着副驾驶的吴茂才，表现的比邓军还激动，甚至都有些眼泪想流出来的意思。
这虎头奔简直已经是他这一段时间最大的执念了。
“真好，这车真好，多少钱啊？应该挺贵的吧。”邓军说道。
他现在有种刘姥姥逛大观园的感觉，对车内一切都是充满着好奇心，看什么都是新鲜的。
现在桑塔纳，蓝鸟都是好车了，更别说虎头奔了，这年头听说过奔驰这个品牌的，都是凤毛麟角。
“一百六十多万吧。”吴茂才说道。
邓军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看了一眼这虎头奔，他突然觉得屁股底下有点烫，他虽然知道不便宜，但绝没想到会这么贵，这一百六十多万，足够他们全厂四千名职工发两个月工资，还富裕，他攒了这么久的小金库，也就足够买这一辆车的。
过了数息，他真后悔了，他没事瞎问什么价啊，这不明摆着让自己受打击吗。
虎头奔很快就掠过火车站，朝着东边继续飞奔而去。
邓军惊异道：“你们不是说要送我去岭南吗？”
方辰笑了笑，“邓厂长，咱坐飞机去。”
邓军瞪大了眼睛看着方辰，他这辈子还没坐过飞机那，甚至就连电话设备厂效益不错那时候也没坐过飞机，因为级别不够，坐飞机，不给报销。
说到这，吴茂才从文件包里掏出了一张机票递给了邓军。
邓军接过机票看了一眼，心脏顿时又遭受一顿暴击，“头等舱，一千八百多块钱！什么时候飞机票这么贵了！”
前几年铜加工厂的老刘跟他吹牛，说坐飞机去了一趟燕京，也就三百来块钱，是火车票的三四倍吧，这可好，足足顶的上他一年工资了。
方辰笑着说道：“最近又涨了点吧。”
华夏的飞机因为长期以来，其实一直作为党政干部的出行工具，一般来说必须要县团级以上持介绍信才有坐飞机的资格，价格并不贵。
八十年代初申城到燕京的飞机票，也就六十多块钱，后来涨到了九十，到了九十年代，人们渐渐富裕起来了之后，坐飞机的老百姓越来越多了，这飞机票才水涨船高，贵了起来。
不过，这一千八百多块钱的飞机票也够贵的了，但也没办法，这毕竟是头等舱，再加上这年头就连经济舱的飞机票都是不打折的，更别说头等舱了，方辰这一年来已经习惯这样的票价了。
“你还不如把这一千八百块钱给我呢。”邓军嘟囔了一句，他着实心疼的很。
同时也对方辰的财大气粗，有了新的了解，他已经决定了，以后有关于方辰的一些东西，甚至包括衣食住行，他都不问了。
这简直就是在挑战他心脏的质量。
方辰笑道：“既然请您去岭南考察，自然是要按照最好的待遇给您了。”
说实话，他内心对邓军是佩服的，现在邓军恐怕已经六十岁左右了，他完全可以对电话设备厂不管不顾，退居二线，去享受他的副厅级待遇去。
坐个头等舱，让其享受享受一下，也不算过分。
看邓军还是眉头不展的，方辰又说道：“飞机上是供应茅台和白毛女雪茄。”
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的确如此，1975年开始乘坐民航国际航班的乘客，都会送茅台一瓶，后来变成免费供应，头等舱乘客，还会赠送白毛女雪茄。
因当时飞机上是不禁止吸烟的，甚至别说火柴，打火机，就连油瓶都带上去。
有些东倭人来华夏，还专门找华夏航空公司的飞机坐，因为那时候东倭的航班已经禁烟了。
后来航班将吸烟旅客集中在客舱后部，换登机牌的时候会询问是否吸烟。
不过，慢慢这些福利待遇都在减少，像坐国内航班的，也就头等舱能享受到了。
听到有茅台酒喝和雪茄，邓军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
过了数息，邓军突然问道：“方总，你去燕京是干吗的？”
方辰的目光看向北方，然后缓缓说道：“水木大学，挖人。”
第三五七章 被啪啪打脸
水木大学旁边的一家小饭店。
方辰和黄宏年静静的坐在饭桌上，表情有些严肃。
一下飞机，方辰就接到了黄宏年打过来的电话，说收购电话设备厂的事情，出了点纰漏。
黄宏年勉强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说道：“方总，实在是不好意思，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要把您给请过来。”
他本来是牟足了劲，想在方辰面前好好表现表现，挣个大人情的。
方辰笑着摆了摆手，“黄总，你这是帮我的忙，不管能不能成，我都是要说声谢谢的，再说了，这不还没被判死刑吗，你给我说下邮电部是怎么说的。”
黄宏年点了点头，“本来一切都还比较顺利，结果文件审批的时候，一个叫什么科技司给卡住了。”
闻言，方辰一脸的懵逼，让科技司给卡住了？
他这是收购企业，又不是搞科研，这跟科技司应该八竿子打不着啊。
科技司这种东西，部级单位一般都有，只是有时候名字叫法不同，比如说教育部的是科学技术司，能源局的是能源节约和科技装备司等等，甚至交通部都有科技司。
一般来说，科技司负责组织拟订行业技术规范和标准，指导行业质量管理工作，以及实施行业技术基础工作，重大产业化示范工程，有关国家科技重大专项，推动技术创新和产学研相结合等等。
怎么说也跟收购企业没关系啊，要说什么政法司，规划司，财务司，产业司，企业局什么的卡住，他还能理解一下。
而且就以现在华夏对科学技术的重视程度来说，科技司一般都是部门下属各司局最没存在感的。
现在却突然蹦了出来，这算什么？
刷一下存在感？
可为什么偏偏在他收购企业的时候跳出来，方辰真是纳了闷。
“我也不知道，我托人问了一下，那科技司的司长说，这个洛州电话设备厂和我军信息工程学院之间有个合同，是关于什么大中容量数字程控电话交换机的研制工作，这交换机的研发是电话设备厂投的钱，说是什么现在如果洛州电话设备厂被收购走了，这什么交换机的归属权没法算，涉嫌国有重大科技成果流失的问题。”
“hjd04机！”
方辰的神情越来越凝重，最后脱口而出道。
黄宏年的眼睛一亮，“对，对，就是这什么hjd的，不过好像没04。”
闻言，方辰顿时沉默了，看着窗外的天空，那真是我有橘麻麦皮不知当桨不当桨，他现在心里就两个感觉，一个是无语，另一个则是被啪啪打脸！
真是啪啪被打脸！
他昨天还嫌弃电话设备厂，是什么七十岁的老人，没有希望，没有未来。
现在可好，04机竟然是电话设备厂投钱研制的。
04机可以说是华夏通信业的骄傲，甚至可以视为华夏通信业崛起的标志。
此时，华夏的通信市场被美国朗讯，瑞典爱立信，德国西门子等国外企业垄断着，甚至可以说这个以后全球最大的通信市场，连一家能打的华夏企业都没有。
没办法，我们没有能生产大型程控交换机的技术和能力。
然而更悲哀的是，不仅国外看不起华夏，就连国内自己也同样如此。
在八十年代，国家有关部门根据华夏通讯领域的家底和人力物力等各方面储备得出的结论是:“2000年以前，华夏不具备开发研制和生产大型数字程控交换机的能力。”
然而我军工程信息工程学院，邬江星教授却攻坚克难，研制出了华夏第一台万门程控机，也就是04机，打破了国外企业在通信市场对华夏的垄断。
后来担任阁揆的铁腕宰相，曾评价04机送来的是一股清风。
也正是因为04机，后来号称巨大中华之首的巨龙集团成立了，邬江星任董事长兼总裁，融合了洛州电话设备厂，杭城522厂等八家国营企业。
方辰感觉一阵脸热，热的发烫，这脸被打的真狠。
说实话，巨龙集团的历史，或者说04机的历史他都很熟悉，但他真一直没想过，04机竟然是电话设备厂投资的。
因为在巨龙集团的历史上，洛州电话设备厂其实并没有什么存在感，表现的跟522厂，513厂等等并没有什么区别，他一直以为电话设备厂只是享受了技术扩散而已，哪能想到其竟然是始作俑者。
可转念一想，方辰又觉得不太对劲，既然电话设备厂能有这样的眼光去投资04机，再加上邓军的能力和性格，按说电话设备厂怎么也不至于混成前世那样啊。
甚至他觉得如果有邓军插手的话，就连巨龙都不会混成那样。
98年的时候，是巨龙最巅峰的时候，那时巨龙位列华夏电子百强第二十九名。
同年华为年销售额89亿，中兴40亿，巨龙30亿，大唐9亿，以现在的目光来看，巨龙跟前两家的差距并不算太大。
可是三年后，华为的年销售额为255亿，中兴93亿，大唐20来亿，巨龙大概三四亿。
从利润上来说，差距更是惊人，华为利润超20亿，中兴6亿左右，大唐三千多万，而巨龙负了快一个亿。
可以说这三年来，别人是一年进步一个大台阶，而巨龙是一年退一个大台阶。
而这还只是巨龙悲惨命运的一个开始，99年军方不允许参加市场经营，邬江星等管理层和最重要的技术团队从巨龙撤离。
巨龙集团由邮电部工业局改制的普天集团收购，持股超过百分之九十。
重组后的巨龙集团，并没有获得新生，而是继续一路下滑，甚至可以说是一泻千里。
06年的时候，普天集团的董事长邢炜曾以4500元的价格，叫卖普天持有的百分之九十五的巨龙股份。
在普天集团的开价中，除了4500元的转让价格之外，买家还被要求代巨龙通信偿还欠付员工的薪酬和社保基金约77万元。
截至2006年3月底，巨龙通信的资产总额为792.94万元，但负债高达792.27万元，属于的股东权益仅有4700元。
而那八家国企基本都被普天自己吞并了，或者干脆就倒闭了，并不在巨龙的资产内。
至此，一代巨龙陨落了。
他觉得这中间恐怕有什么猫腻，或者说他不知道的惊天转折存在。
干脆就是有人眼红04机这份成果，半途摘了桃子，再者就是邓军自身出了什么问题，导致他不得不离开电话设备厂，要不然电话设备厂绝对不会落到前世那个下场。
贪污受贿被查了？
要么就是生什么大病了？
越想，方辰越觉得其中有蹊跷。
方辰想了想，以他对邓军这段时间的了解，他觉得贪污受贿应该是不太可能，就老邓头那模样，一看就是个穷酸，整天穿着个工作服，这要是走到大街上，鬼知道他竟然是个副厅级干部。
那他觉得只有一个原因了，那就是邓军生了什么大病，再不然就遇到意外了。
要不然他真的想不通，如果有邓军在的话，手握着一堆子王炸的巨龙，怎么可能混成那样。
毕竟04机是国内第一台万门程控交换机，更别说还是军方高校研发，国企投资，甚至就连铁腕宰相都为其站台，再根正苗红不过了。
而中兴的zxj10机是92年研发出来的，华为的c&c08机更晚，93年才研发出来。
甚至他相信如果几家企业报价一模一样的话，电信局绝对只会选择巨龙。
所以说，他真想不通。
念头一动，方辰直接给段勇平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方辰也不客套，直截了当的说道：“去公司看看的那老邓头，你秘书接到人没有？”
“接到了，前半个小时给我打电话说已经接到人了，方总怎么了，有什么问题？”段勇平一脸茫然的问道。
他怎么觉得方辰有点怪，之前不还一口一个邓厂长的，并且专门嘱咐，让他接待的好一点，把小霸王的优点全部展露出来，现在怎么就变成老邓头了，莫不成这位邓厂长得罪了方辰？
“你中午请他吃完饭，明早上饿他一早上，然后带他去做个体检，看看身体有什么毛病没。”方辰说道。
“啊！体检？为什么啊？”段勇平惊的脱口而出道。
他现在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头的雾水，搞不清方辰这是要干嘛，哪有人家过来考察公司，还带人去体检的。
“你就别管为什么了，带人过去就得了。”方辰不容置疑，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怎么说啊？我总不能说邓厂长，我请你去体检去吧。”段勇平哭笑不得道，这都什么破事啊。
的确也是这个理，方辰沉思了一下，然后说道：“这样吧，你组织一个车间的工人和邓厂长一起去，就说是公司福利，让他体验一下。”
虽然觉得方辰有点是在胡闹，但谁让方辰是老板那，而且调一个车间的工人去体检也不是什么大事，段勇平只得无奈的答应了。
“你让医生检查的时候，给检查的细一点，重点看看有什么大毛病没有，或者这样，你把体检安排到中山一院去。”方辰继续说道。
第三五八章 实力决定一切
挂了电话，方辰还是有些心绪不宁的感觉，但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
不过，让他稍微有些心安的是，中山一院是全国排名前十的大医院，如果邓军真有什么问题的话，一定能查出来。
想到这，方辰自嘲的笑了笑，他这是生平第一次这么希望医院能够查出病来。
也真是醉了。
看着黄宏年一脸茫然的表情，方辰笑了笑，“突然想起来点东西，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感谢黄总你的帮忙。”
说着，方辰拿起了酒杯。
“方总太客气了，这次也没帮到什么忙，我自己都觉得汗颜，您要是再这么说，我真是无地自容了。”
黄宏年也知道方辰刚才话言不由实，但还是装做一脸诚惶诚恐的模样，端起酒杯和方辰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看的方辰直嘬牙花子。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五粮液，他觉得下回喝酒的档次还要再降点。
“黄总，感谢的话不多说，你这次辛苦了，等我哪天我去俄罗斯，专门再感谢你一次。”方辰笑着说道。
他觉得已经可以让黄宏年回俄罗斯了，关节什么的，黄宏年已经替他打通了，唯一也就是04机的事情卡住了。
而他也已经想好了，怎么解决04机的事情了。
说实话，电话设备厂对04机有投资，这是好事。
他之前还头疼，要是电话设备厂变成他名下的企业，由国企变私企，自己怎么能再拿到04机的技术扩散。
毕竟他之前一直以为这04机就是我军工程信息学院自己研制的，这是国家的东西。
这样的话，他一个私企想要拿过来，恐怕还有点难度。
可现在，如果他把电话设备厂收购了，那这04机说什么也要有他的一份才对。
但就是不知道，这里面专利啊，所有权之类的，是怎么划分的。
另外也不知道，科技司那边究竟是怎么想的，是打算一毛不拔，还是怎么样。
不过，他觉得应该也不是太难，毕竟现在04机还没有研制成功。
再说了，他要钱有钱，要人有人，金钱关系一起上，他就不相信拿不下来一个电话设备厂。
在这个世界上，权利和金钱的结合体，几乎是无往不利的。
最大的问题，恐怕也就是他愿意出多少钱而已。
可他差钱吗？
方辰的眼睛越发的清明，心思也越来越笃定。
可谁知，黄宏年竟然摇了摇头，说道：“不！不！我还要等着喝方总您的庆功酒，不把您这事给办成，我不走。”
他现在心里是门清，他现在走了，这事咋算，这人情肯定是要大打折扣的。
“而且真的，方总您可以完全把这事交给我，我就是头拱地也要帮您把这电话设备厂给收购了！”
此时，黄宏年也发狠了，他要动用他全部的关系，他就不相信一个小小的邮电部科技司能拦得住他！
其实，他本来是打算来大陆收购企业的，只是跑了一趟俄罗斯，发现凭借着方辰的关系，俄罗斯的利润更大一些，所以这才没有来华夏兴风作浪。
收购电话设备厂，其实可以算作他来华夏开的第一枪。
第一枪就这么折戟沉沙，大败而逃，他自己都觉得丢人。
方辰看了黄宏年一眼，见其一脸真心的模样，只得点了点头，随黄宏年去了。
他如果硬是要黄宏年回去，恐怕黄宏年还会以为他是故意敲打他那。
而且他也了解黄宏年的想法，或者说黄宏年本来就是靠着面子和人情吃饭的。
忙活了半天，却没有挣到自己的人情，对于黄宏年来说，这才是折本的买卖。
见方辰松口，黄宏年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其实他在燕京也不是光为方辰一个人忙活，有些老关系总是要维护的。
关系是需要经常走动，才能越走越近。
哪有平日不烧香，临时抱佛脚的。
虽然他现在没在华夏，但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甚至可以说，方辰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如果不是他搭上了一个邮电部的副部长的关系，哪能这么快就走到这一步。
又闲聊了一会，知道方辰下午有事，黄宏年难得的没有喝醉，站着离开了饭店。
坐在从燕京分公司调来的一辆奥迪上，吴茂才此时心情很好。
虽然不是自己的虎头奔，但是这种到外地还能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车的感觉真的很好，他充分体会到有分公司的好处了。
“九爷，咱什么时候能发展到全国各地都有咱们分公司的地步。”吴茂才感叹道。
“很快，在不久的将来，我们的分公司一定会遍布全国各地。”方辰说道。
他既然选择了消灭代理商制度，建立属于自己的渠道，那一个城市一家分店是必不可少的。
而这家分店，其实就相当于分公司了，自己本身的规模一定要大，因为这是小霸王的门面，然后它还要负担起管理本城市零售商的工作，负责零售商调货，质量问题，促销活动等等。
随着通信公司的建立，那么通信公司的各地销售，后勤保障，维修，都会集中在这家分公司中。
甚至以后他名下所有企业的销售渠道，保修等等都会整合到各地分公司去，方便资源的集中调配，到时候，这恐怕就是一家正儿八经，货真价实的公司了。
“那您今天还去水木不？”看着方辰有些微醉的模样，吴茂才问道。
“去。”方辰揉了一把脸说道。
本来他是无所谓的，在燕京多待两天都可以，但现在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他只能加快进度了。
“对了，九爷我刚才好像看见了郭平。”吴茂才说道。
方辰不由的眼睛一眯，神情有些凝重，“郭平？你看见他了？他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三个人，除了郭平之外，另外两个人好像还是一对情侣，很是亲密，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吃饭去了。”吴茂才说道。
“这就有意思了。”方辰撇了撇嘴，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
他本来是想来个捷足先登的，可谁成想郭平竟然已经来了。
嗯，没错，他要来挖的，就是后世华为的二号首长，副总裁，总工程师，郑保用，任政非曾在大庭广众下说郑保用，一个人能顶一万个人。
郑保用是郭平在华中理工的同学，硕士毕业之后，考上了水木继续读博士，方辰就是冲着他来的。
通信行业作为高科技行业，其技术力量可以说是企业发展的重中之重，直截了当的决定的企业的生死，而郑宝用，在前世一直担当华为的总工程师，负责了华为几乎所有的重大项目的研发工作，可以说是方辰最好的选择。
只是方辰有些纳闷的是，前世郑宝用应该是华为bh01机研发成功之后，即将研发第二台交换机bh03u，或者叫做hjd48的时候，才加入的华为才对。
是bh01机研发成功了？还是说又有了什么变故？
方辰感觉这恐怕跟自己也有点关系，应该是自己的蝴蝶翅膀又扇动了。
听方辰说了这之间的奥秘，吴茂才有些焦急的问道：“九爷，那郑保用真被郭平挖走了怎么办。”
他此时心中有些懊恼，早知道是这样的话，他说什么也要通知方辰，现在两人谈了这么久，鬼知道谈了点什么，这要是谈成的话，那方辰想要再挖人的难度，恐怕就要呈指数型的升高了。
方辰笑了笑，一脸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郭平来就来了，来了也是白来，如果不是郭平在华为的时间太长，我连他也一起挖过来。”
挖人这种东西，可不是说先到先得，这是要看实力的。
而如果算起的话，他的实力是华为的数百倍，数千倍，他给的条件是华为一定给不起。
华为现在总资产才一百来万，钱几乎都投入到了研发当中，连发工资的钱都没有，而他可以轻轻松松的出到年薪一百万。
也就是说郑保用一个人的工资就抵得上现在的整个华为了，那华为凭什么跟他比。
郭平想要从他嘴里抢肉吃，几乎没可能，实力决定以前。
“现在也别去酒店了，直接去水木。”方辰念头一转说道。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万一要是碰到个跟当初老段一样，非要死在怡华这颗歪脖子树上的犟筋，那就真麻烦了。
毕竟，他这次可找不到第二个陈健仁。
此时，水木大学，逸夫馆。
这座逸夫馆是原来水木图书馆，现在由逸夫先生和国家教委共同拨款修建，前几天刚刚落成完毕。
郭平和郑保用，以及郑保用的女朋友，张果果，正坐在逸夫馆内。
“水木就是不一样，我今年回华中理工的时候，基本上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郭平看着这座宏伟的建筑，啧啧的赞道。
郑保用微微一笑，“这座逸夫馆可是由关肇业教授主持设计了，落成之前就获得了不少建筑大奖。”
郭平轻轻的点了两下头，然后直接了当的说道：“保用，我刚吃饭那时候，跟你谈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第三五九章 有钱真好
郭平目不转睛，直勾勾的看着郑保用。
他或者说任总对郑保用志在必得，当初郑保用十六岁的时候就考上了华中理工激光专业，其高考成绩比同班同学几乎高了一百来分。
然后在校期间，更是自学了计算机、自动化、无线电、固体物理等等专业，硕士毕业后在学校带了两年研究生，之后又考入了水木大学的通信专业。
可以说郑保用不但是人才，更是不可多得全才，最重要的是，之前郑保用来过华为几趟，对交换机的研究设计提出了不少宝贵的意见。
所以，当时任总一提华为的后续机型的研制工作，他就觉得非郑保用不可。
但是郑保用的脸上却有些犹豫，他才上了一年的博士，这要是去华为的话，那就意味着博士学位是肯定拿不到的，而且更不知道导师会不会同意他休学。
他导师一年就招他这么一个博士，他这一走，几乎就意味着今年他导师要开天窗了。
“保用，我是知道你的，你不是一直都想出来做一番事业吗，我跟任总商量过了，新产品的研发工作都交给你，你就是项目经理。”郭平说道。
“新产品？bh01机仿制成功了吗？你们速度够快的。”郑保用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前两个月他跟郭平通电话的时候，郭平还说bh01的仿制工作进展的比较缓慢，很困难。
他本来还以为郭平叫他过去，就是因为bh01出现什么问题，不得不让他去救场。
现在他似乎需要再次评估华为的实力了。
闻言，郭平脸上的笑容有些凝滞，过了数息，这才一脸尴尬的说道：“是仿制成功了，不过恐怕算不得是我们的功劳。”
“不算你们的功劳？哪算谁的？香洲通信开发公司的？”郑保用这下更为诧异了。
虽然任总和沈总的关系不错，但华为毕竟是私企，这种身份差异，就注定了华为不能享受如同国企在银行贷款，税收等等方面的优惠，甚至就连在国企之间看来无比正常的技术指导，都难以进行。
国内，或者说社会主义，最显著，最自豪的一点就是大会战模式，一旦碰到无法解决的问题，就由上级单位统筹，号召各单位举行大会战，攻坚克难。
比较著名的就是石油大会战，中央批准石油部提交的石油大会战申请，至此石油系统的三十七个厂矿，院校，包括退伍军人，专业军官，足足五万多人，将血泪和汗水，甚至生命洒在了萨尔图大草原，这才算是结束了我国在石油上被卡住脖子的险峻局面。
正是因为这种特殊的体制，各国企单位对技术的保密，几乎等于零，只要兄弟单位需要，派个人过来就能拿走本单位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科学技术。
有时候，还能做到包教包会。
但这种待遇，仅限于国企与国企之间，私企是不要想了。
甚至就连国企技术人员利用闲暇非工作时间，前往私企工作，都会被视为违法。
79年申城奉贤县一家工厂连年亏损，申城橡胶制品研究所助理工程师韩琨受聘担任了技术顾问，几乎每个星期日都要赶往奉贤，经过近一年的努力使得该厂绝处逢生。
不料，因为3400元劳动报酬，他以受贿罪被检察院起诉。
顿时在社会各界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官司一直闹到中央，韩琨才被认定为不构成犯罪。
但是这个桎梏在科级干部头上的枷锁一直没有被取下来，直到三年前，政务院才批准了《国家科委关于科技人员业余兼职若干问题的意见》，允许科技干部兼职。
国企和私企的争执并不是这一件事。
前几年还发生过国企集体状告私企，说私企抢夺原本属于国企的社会资源，扰乱国企正常的生产秩序，当时中央还专门下令，严禁私企抢夺计划内资源。
可以说国企和私企两者之间天然就有一条鸿沟存在。
郭平苦笑了一声，“也不是香洲通讯开发公司，说出来你恐怕都不信，是一位身价至少十个亿的大老板。”
郑保用和张果果瞬间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的看着郭平，在这个万元户还值得称道的年代，身价十个亿是什么概念？
他们听都没听过！
更别说这样的大富豪还为华为解决了bh01机的研发问题，这简直就有点高射炮打蚊子的意思。
“郭平，你没开玩笑吧？”郑保用问道。
郭平脸上的笑容更加苦涩了，“我那跟你们开玩笑，小霸王游戏机你们知道吧？”
郑保用和张果果同时点了点头，他俩自然知道。
小霸王游戏机的广告这半年哪哪都是，央视，市台，报纸，电台，包括商场，百货楼，公交车的车身，全部都有小霸王的广告，想避都避不开，这广告打的比东芝，松下他们都厉害。
最起码，东芝松下的广告多，也只是在央视的广告多，可小霸王是哪都有，哪都多，他听说小霸王的广告不但在燕京是这样，在全国各地都是如此，似乎就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的游戏机一样。
“就是小霸王的老板，人家跑到了我们公司，本来是想要收购我们公司的，结果一来就被我当做是来应聘的，拉着人家拼命使唤，一下子解决了好多的问题，所以bh01才能这么快被研发出来。“
郭平的话虽然有些凄惨搞笑，但是语气中的自豪和得意怎么也掩盖不住。
毕竟可不是随随便便那个人都能有机会使唤这样的大富豪的。
“那你这眼也太拙了点吧，人家那么大一个大老板，你都能当做是来应聘的。”郑保用无情的嘲笑道。
郭平一说是小霸王的老板，他到是有七八分的相信，反正他自从看了小霸王的广告之后，就觉得这公司的老板特有钱，就这广告费，一年下来没一两个亿绝对打不住。
能掏出来一两个亿打广告的，那么身价十个亿似乎也不稀奇啊。
下一瞬，郑保用突然打了个激灵，这弄不好，这小霸王的老板就是华夏首富了。
“这真不是我眼拙，你是没见方总，当时就是应聘，我都觉得他够呛，要不然也不能这么试探他啊。”郭平说道。
郑保用撇了撇嘴，一脸的不信，“我就不说什么穿着打扮和气质了，我就问你人家带保镖，带助理了没？”
郭平顿时哑口无言。
过了数息，这才辩解道：“是带了没错，但当时真没看出来。”
就方辰那年龄，那打扮，鬼能知道这是个大老板。
郑保用和张果果两人面面相觑，笑做了一团。
郑保用笑的眼泪都飙出来了，“那你还不承认你眼拙，人家都带保镖和助理了，你还看不出来人家是大老板。”
这下郭平真急了，也顾不得这里是图书馆了，大声嚷道：“你要是看见一个穿着休闲装的十六七岁少年，你能觉得他是大老板吗？”
一下子引得众人侧目，周围猛然一静，感受到从众人眼中传来的杀气，郭平这才醒悟这里是什么地方，赶紧朝着四周作揖致歉。
等郭平重新坐了下来，郑保用不敢相信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小霸王的老板才十六七岁。”
听了这话，郭平顿时感觉抖了起来，瞥了郑保用一眼，淡淡的说道：“你当那，要不然我怎么会觉得这方总连应聘都够呛，更别说是什么大老板了。”
“而且别说我了，就连任总都没看出来，当时还专门开着车，要带着人家要去胜利宾馆吃饭，想来一出千金买马骨。”
“你们就一点没察觉？”郑保用忍不住问道。
“察觉了点，在车上的时候，我和胡厚昆还纳闷，这屁股后面怎么一直有辆虎头奔跟着，让他超车也不超，结果一到饭店，那车上下来了两人，正是方总那两个助理和保镖。”
“然后这才知道人家是大老板，只可惜谈收购的时候，任总……”
郭平说的是眉飞色舞，滔滔不绝，这段事他至少已经说了五六遍，可每说一次，都觉得兴奋的很。
任总也不禁止他说这事，反而还经常拿这事给他们打气。
说方总一个身价十亿的大富豪，都觉得华为能行，那凭什么他们自己要觉得自己不行。
这事现在竟然已经成了华为人，吃苦耐劳，艰苦奋斗的精神源泉了，他们心里似乎憋了一股心气，或者说方辰为他们竖立了一个目标。
那就是华夏第一，世界第一。
他们是要成华夏第一的通信企业，现在这点困难又算得了什么。
听着，郑保用和张果果的眼神中不由的露出一丝艳羡的光芒，有钱真好，一开口就是几个亿，什么华夏第一，世界第一更是张口就来。
而他俩想在燕京混个栖身之地都难，以他俩的条件想在燕京找份工作倒是不难，基本上可以说燕京的部委，企业，科研单位都任他们挑，燕京户口也好解决。
但是说如果想安下家，分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恐怕短则要等待个四五年，长了的话，七八年等不到都有可能。
第三六零章 一箭三雕(求保底月票！)
郭平滔滔不绝的说了半天，却发现郑保用和张果果陷入了憧憬之中，不由的停了下来，眼中闪烁着艳羡的光芒，周围瞬间一片寂静。
对金钱，对美好生活的遐想，是每一个人都会有的。
“对了！那位方总是怎么这么精通通信的？按他的年纪，他不应该懂这些才对啊？”郑保用突然问道。
郭平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之前方总自称自己是北邮的，但后来其却承认了，他只是对通信行业有兴趣而已，这一切都是其自学的，不过我觉得这位方总恐怕真来北邮学习过一段时间。”
郑保用咧了咧嘴，他本来觉得自己的自学能力已经是极强的了，也不能自学这么多门专业，但是跟着方总比起来的话，似乎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有钱真好啊。”郑保用再次感叹道。
他上高中的时候，正是因为看过《珊瑚岛上的死光》，这部华夏第一部科幻电影，才萌生了对激光的兴趣，从而考入了华中理工的激光专业。
但是很快，现实就打败了他，通过大量的学习，他发现激光武器等等只是爱因斯坦的幻想而已，激光专业的出路并不好，要不然他的高考成绩也不会比班里其他同学高一百多分。
所以，他才去自学计算机、自动化、无线电、固体物理等等专业，并且考上了水木大学通信博士。
如果他能像方辰一样有钱的话，他或许还可以把激光当做一门兴趣爱好来学习，甚至如果早这样打算的话，他这一路走来也不会那么难了。
除了更容易实现梦想之外，另外就是现实的原因了。
说实话，做博士的收入并不高，虽然没有学费，而且学校和导师每个月都会进行补贴，但一个月也就二百来块钱而已，还不如他在华中带研究生的收入高，他和张果果两人的收入加起来，也有些捉襟见肘，毕竟他俩都是苦孩子出身。
他在统考的时候，考了荔城地区第一名，地区奖励了他一百块钱，他给了家里四十，然后靠着这六十块钱和学校的补助和奖学金，上完了四年大学。
“所以说，保用加入华为吧，任总说了，你如果能来的话，一个月给你开两千块的工资，而且现在bh01机已经研制出来了，我们很快就有钱了，到时候工资更多。”郭平鼓动道。
郑保用眼睛微微一眯，有些心动，虽然燕京算是一类地区，工资相当于还算比较高，但寻常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二百七八十块，不到三百。
如果真能有二千块钱的话，那几乎比寻常人半年的工资还多一些，并且就如同郭平说的，现在bh01机研发出来了，工资还会涨的。
因为现在通信行业的利润实在是太大了。
就拿24口的bh01机来说吧，基本上一口就是一千块钱，24口就是二万四千块钱。
之前华为从香洲通讯开发公司拿散件，自己组装的话，成本大概在六百多左右。
现在自己设计，自己生产，自己组装，成本几乎可以降一倍，也就是三百多块钱，而利润却会翻一倍，从卖一台bh01机挣八千块钱，变成一台挣一万六。
这也就是为什么任政非一定要坚持自己研发的原因，实在是利润太大了。
然而更重要的一点，有了自己的技术，那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扩大生产，这下华为最大的难题就被解决了。
因为之前华为面对的最大困难，就是拿不到足够的散件。
现在的通信市场可以说是一片蛮荒，到处都是金子，只要企业能生产出来交换机，那就能卖出去，就能挣大钱。
或者说，现在华夏生产，甚至包括进口的交换机，面对华夏选择饥渴难耐的通信市场，都如同一滴水落在沙漠中一样，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根本无法满足胃口。
没办法，之前花了几十年，华夏才不过积攒出了区区四百万线而已，平均下来，一百个华夏人才半个电话，这跟华夏日益提升的国力，以及人民群众对电话的需求有着巨大的差距。
以至于说，不仅朗讯，富士通，西门子这些大企业赚的盆满钵满，就连他们这种比芝麻绿豆般的小企业都能活的很好。
这倒不是说他们能跟这些跨国大企业竞争，像华为的客户一般都是厂矿，医院，企业，或者说一些事业单位，这些客户都是朗讯他们不屑一顾的。
朗讯他们一台万门程控机，至少就是三百万美元，一千六七百万华夏币，便宜一点的nec和富士通，也要一千万左右华夏币，企业哪能买得起。
他们需要的交换机，能有个几十门，最多几百门就足够了。
而朗讯，nec，富士通哪能看得上这几十门，几百门的小生意。
但是对于这些客户来说，华为他们这些小的通信企业就很合适了。
从电信局想拉一根线的话，至少要四五千块，而且还要送礼，要不然等三五个月这电话都不一定能装得上。
可如果是自己买交换机就不同了，一门电话才一千块钱左右，足足便宜了四五倍，还不用等那么长时间，并且内部通讯的话，电话费也不用交。
完全解决了单位内部对电话的需求，最起码不会再有找个人还要从这栋楼，跑到另一栋楼的情况发生了。
而且打外线也不耽误，任何一部话机要呼外线时，只要按下代表空闲外线的相应键，即可拨号呼叫外线。
在这样的情况下，华为就是想不赚钱都难。
所以说，郑保用完全相信郭平说了的什么，以后工资会更高之类的话。
更别说，他还知道华为有进入局用交换机的野心。
如果能研发出万门程控交换机，那收入恐怕是真的无法估量，或许真有一天能实现任总说的，要用阳台来晒钱。
“我记得，之前华为的工资好像是只能拿到一半，剩下的先欠着。”张果果突然开口说道。
郭平差点一口气没喘上了，岔了气。
咳嗽了好几声，这才算是缓过劲来。
郑保用一边拍着郭平的后背，一边无奈的看了张果果一眼，以他对自个女朋友的了解，显然是她故意的。
张果果一幅理所当然的模样。
她已经看出郑保用心动了，那郑保用面子薄，不好意思和郭平谈这个，她自然是要提的。
这实打实的两千块钱和发一半，欠一半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郭平有些尴尬的说道：“之前华为是什么情况，你俩也是知道的，为了研发bh01机，任总连高利贷都借了，而现在bh01刚研发出来，还没有正式生产销售，所以暂时还只能发一半，留一半。”
“不过，任总说了，这一半钱，算大家借给公司的，不但可以给大家算利息，甚至到时候还能给大家折算股份，年底给大家分红。”郭平补充道。
“任总，真是好手腕啊。”张果果赞叹了一句，然后就闭口不言了。
这下，郭平和郑保用的脸色更加尴尬了。
“果果她瞎胡说的，绝没有嘲讽任总的意思。”郑保用硬着头皮替自家女朋友遮掩了一句。
不过，他心里也的确觉得任总这一手的确高，实在是高。
明面上工资发的远超市场价格，但实际上的工资支出却比正常企业要低不少。
并且还会给人一种必须奋斗和努力的压力。
只有华为活下来，这笔钱才能兑现，如果华为倒了的话，那这笔钱自然而然也就不做数了。
在这种情况下，谁敢不努力，更别说还有利息，股份这样的诱饵吊着。
这真是一个一箭双雕，不，一箭三雕的好主意。
突然，郭平脸上的尴尬骤然消失，他正色道：“我不否认这样的条件，有其计谋的一面，但我觉得这是阳谋，属于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并没有什么好诟病的。”
郑保用和张果果楞了一下，然后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的确是话糙理不糙，最起码任政非并没有骗大家。
郑保用此时不由陷入了沉思，心中犹豫不决。
然而就在此时，只听楼梯口响起一阵声音：“同学请问一下，你见过通信专业的郑保用博士吗？”
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郑保用下意识的抬起了头，只见一个十六七岁，英俊帅气的少年站在楼梯口问道。
郑保用满脸疑惑的看着这少年，有些奇怪少年为什么会找他，他应该不认识这少年才对。
而此时，郭平却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难以置信的说道：“方总！”
郑保用也瞪大了眼睛，惊异的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霸王的老板？”
郭平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此时他的心中已经掀起了阵阵惊涛骇浪，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不敢相信能在这碰见方辰。
并且现在他感觉有些不太妙，甚至他几乎可以肯定方辰也是冲着郑保用来的，要不然方辰怎么会问郑保用在哪。
只是让他有些奇怪的是，方辰是怎么知道郑保用这个人的。
第三六一章 那好巧
看着笑着走来的方辰。
“我现在倒是有些相信，你不是因为眼拙才没认出这位方总是大老板的。”郑保用小声说道。
任谁来看，都不会把方辰跟一位身价十亿，富可敌国的大富豪联系起来，他觉得方辰就是一个刚刚踏入大学校门的翩翩少年，英姿勃发，充满朝气和希望。
郭平瞥了郑保用一眼。
虽然方辰的到来让他沉冤得雪，但他实在是高兴不起来，甚至一股巨大的压力迎面而来。
没办法，别说他了，就是整个华为也跟方辰没法比，蚂蚁和大象之间，有什么好比较的？
如果方辰真的是要和他抢郑保用，他真是一点信心都没有，这跟螳螂挡车，蜉蝣撼树又有什么区别。
他现在只是期望，方辰只是偶然听说过郑保用这个名字而已，或者说方辰并没有想招揽郑保用，那他还会有一线的期望。
但是转念一想，他就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如果不在意，不是为了招揽郑保用的话，方辰怎么会亲自来，他就不相信方辰的时间这么不值钱，除非方辰只是来向郑保用请教一些学术上的问题而已。
但也用不着方辰亲自出马吧？
一下子，郭平的心彻底乱了，比一团乱麻还乱，甚至直接就沉入了无尽深渊，满是绝望。
“方总，真没想到能在这碰见您。”
见方辰快走到了，郭平强撑一口气，恭恭敬敬的先给方辰打了个招呼。
他已经想好，不管怎么说，他也要争取一下，他还有一个方辰所不具备的优势，那就是他和郑保用这么多年的友情。
这大概是他唯一可以拿出来的砝码。
“方总好。”郑保用和张果果也喊了一声。
然后两者用一种敬畏加上好奇的目光看着方辰。
他们还没见过这样的大富豪，更别说方辰还这般年轻，妥妥的传奇人物啊。
方辰笑了笑，先伸出手跟郭平握了握手，“我也没想到在这能碰见你，更没想到你和郑博士居然在一起。”
说完，方辰面带笑意的打量了一下郑保用，然后说道：“郑博士，你好，我是方辰，很高兴能见到你，冒昧拜访，还望不要见怪。”
“不见怪，不见怪，能见到方总是我的荣幸。”郑保用装作一幅诚惶诚恐的模样说道。
虽然他一直都在象牙塔中待着，但是对社会还是有些了解的，知道金钱的作用已经慢慢凸显了。
别看现在还在讨论什么姓社姓资，似乎那些商人随时都要大难临头，但这反而更加的证明了，人们已经意识到了金钱的重要性。
这要是搁在一二十年前，甚至五年前，都不会是一个能引起讨论的话题，那时但凡敢说姓资的，都在监狱里关着那。
现在能有人站在姓资一方为其发言，已经很不错了，更说明了上层也在动摇，在疑虑。
他觉得以后商人的地位会越来越高的，现在大家对万元户的追捧，就是一个很显著的表现。
郭平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沉吟了数息，郭平面色突然一变，指了指郑保用，正色道：“保用是我的大学，我这次来是想把保用给招到华为的。”
方辰微微一笑，“那好巧，我也是想让郑博士加入我名下的通信公司的。”
场面瞬间一片死寂，郑保用难以置信的看着方辰，他虽然刚才在猜测方辰为什么要找他，但真没想到方辰是来专门招揽他。
一瞬间，郑保用真的有些诚惶诚恐了。
人的名，树的影，就少年背后所蕴藏的巨大财富，就足以让人望而生畏的了。
而且他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能让方辰亲自来招揽的，水木的博士虽然说起来不错了，但是跟一位身价十亿的大富豪相比，真不算什么。
郭平的心瞬间又沉入了谷底，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希望也破灭了，他本来还希望自己把华为招揽郑保用的事情抢先说出来能堵住方辰的嘴。
或许方辰碍于颜面，就会不再提这事了。
可谁成想方辰竟然这么自自然然，毫不遮拦的把他也想招揽郑保用的话给说了出来。
转念一想，郭平也就释然了，方辰能把生意做的这么大，岂会化解不了自己这点小伎俩。
吴茂才和慧明面面相觑，皆撇了撇嘴，他俩发现方辰越来越不要脸了。
还好巧，这算哪门子的好巧，如果这都算好巧的话，他们真不知道什么算专门的了。
方辰笑了笑，然后指了指凳子，说道：“大家坐下来谈吧，站着也挺累的。”
说完，方辰当仁不让的坐了下来。
如果看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方辰的主场呢。
不过再一想，以方辰现在的身份和地位，除了少数一些个人，和一些个特定的地方，似乎方辰走到哪，哪就是方辰的主场。
没人能不把方辰当主角看待，如果方辰不坐下的话，他们真不好坐下来。
“郑博士，好像知道我？”方辰有些奇怪的问道。
一看郑保用的态度，就是认识他的模样，最起码知道他的一部分事情。
郑保用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刚才正在谈论方总，所以对方总您略知一二。”
闻言，方辰顿时有些尴尬的揉了揉鼻子，他没想到之前几个人就在谈论自己。
不过，这样也好，总比郑保用不知道他是谁，他自己专门介绍自己来的强。
他总不能自己介绍自己是什么小霸王的老板，身价数十亿的大富豪吧，这话想想都觉得羞耻。
“这倒是挺好的，郭平之前既然说想要将郑博士招揽到华为，那我冒昧的问一句，不知道郑博士想好离开大学，出来工作了吗？”方辰直接问道。
听了这话，郭平眼睛突然一亮，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郑保用，期待郑保用即将说出的话语。
只不过，他现在的想法已经和之前截然不同了。
之前，他是盼着郑保用答应出来。
可现在，他更多的则是希望郑保用能不作出肯定回答，这样的话，他还有争取到郑保用加入华为的可能。
他就不相信，自己每次都会这么点背的碰上方辰。
郑保用下意识的看了郭平一眼，然后又看了张果果一眼，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我现在的确是有一些想要休学，出来工作的想法。”
他自从十六岁考上大学之后，这十一年以来一直都是在学校中生活，如果说他不好奇外面的世界，那真是瞎话，而且刚才郭平的话也的确打动了他。
方辰眼睛微微一眯，有些意外郑保用竟然这么干脆利落的说他想出来工作了，他本来还以为要劝好几句那，毕竟不是谁都能放弃即将到手的博士学位，更别说还是水木的博士。
虽说水木的硕士，博士不如本科，但也秒杀华夏百分之九十九的硕士，博士。
念头一动，方辰看了郭平一眼，他觉得郭平应该在这里面做出突出贡献。
想到这，方辰的神情着实有些微妙，不知道，他这算不算是得来不费吹灰之力，前面的路都让郭平给铺好了。
郭平仰头看向了窗外，别问他外面的天空蓝不蓝，他不知道，他只是不想让泪水流下来而已。
方辰嘴角微翘，“那想必，郭平已经跟你说过华为的待遇了，不知道，郑博士是不是愿意听一下，我开出来的条件。”
郑保用面色有些犹豫，他现在心里的确有些乱，他只是有出来工作的想法，但还没确定，更不知道是要去华为，还是去方辰这里。
如果从感情因素上来说，他更愿意去华为，毕竟相比而言，他更熟悉华为一些，郭平，胡厚昆都是他的同学，朋友，而且任政非也非常赏识他，更别说任政非还答应，让他独立负责华为下个交换机型号的研制工作。
而到了方辰这边，他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能获得这么大的权利，他有些怕方辰家大业大的，能人太多，没他施展拳脚的舞台。
但再一想，方辰竟然能亲自来邀请自己，那说明对自己还是很看重的，就算混不到什么项目负责人，但是副组长之类的，大概还是可以的。
再者说，他对自己的技术也有信心。
想着想着，郑保用轻轻的点了点头。
在这一瞬间，郑保用的心中突然有了种患得患失感，甚至说是一种急迫感。
他想知道，在方辰的眼中，他究竟能值多少钱。
他现在所能获得的报酬，是否能值得他这么多年的寒窗苦读。
作为一个农民的儿子，能读到博士，他在其中遇到了无数的艰辛困苦，而现在似乎到了收获，或者说证明自己的时刻了。
方辰缓缓说道：“我想请郑博士，担当我名下通信公司的总工程师，负责公司最新一代交换机的研发以及产业化，以及技术方面的所有工作，级别定位副总经理级，年薪八十万。”
总工程师！
技术方面的所有工作！
年薪八十万！
这三段话瞬间在郑保用，郭平，张果果的脑中爆炸，充斥他们整个脑域，似乎这一刹那，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停滞，时间不再流逝，空间不再变幻，太阳不再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