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二章 孔雀彩蛋
见苏妍许久没有回应，方辰的心也渐渐随之沉了下去。
不过，方辰表面上还是一副不动声色，耐心等待的模样，因为他知道这种事情急不来，该是你的早晚都是你的，不是你的，急也没用。
再者说了，即便苏妍拒绝了，也代表不了什么。
说实话，他现在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孟浪了。
只是情之所至，有些话不得不说，苏妍都舍去脸皮了，他如果一点回应都没有，岂不是让苏妍难堪。
表白这种东西，男生无所谓，拒绝了也就拒绝了，心痛几天也就罢了，说不定还能厚着脸皮凑过去。
但女孩子心中会记一辈子的。
“不好回答的话，要不改天再说。”方辰笑着说道，仿佛刚才的话只是一个玩笑，清风拂过便再无痕迹。
“急什么急。”苏妍白了方辰一眼。
过数息，苏妍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一双圆眸紧紧的盯着方辰，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觉得我们还小，现在谈这个并不合适。”
方辰轻轻点了点头，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我想等到大学再说，这是我的底线，也是我父母的底线。”
方辰再次点头。
说到这，不知想到了什么，苏妍的脸上再次爬满了红晕，她抬起头装作看向天空，声若蚊蝇的说道：“而且我还有个条件，你要是能考上水木，我就答应做你的女朋友。”
这话一说完，苏妍仿佛全身的劲都已经泄出去一般，浑身酸软无力。
方辰顿时傻眼了，他能说惊喜来的太快了吗？
他着实没想到，苏妍居然还有这么一出！
他刚才真的已经完全放弃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方辰傻笑道，他此时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
看着方辰这幅傻样子，苏妍着实哭笑不得，更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难受。
一看方辰这幅欣喜若狂的模样，她就知道她选择方辰，没有选错，难受是因为方辰不知道她心意，真是傻了吧唧！
她如果心里不是喜欢方辰喜欢的紧，怎么可能这么让方辰躺在她的腿上，真以为她不知道羞耻二字如何写吗。
方辰一说这话，她心里其实早已经千肯万肯了，刚才只是在想方辰成绩问题，这也是她一直以来最担忧的事情，这才顺势提出了这个条件。
不过说到底，她心里还是欢喜的，她之前也不确定方辰是不是喜欢自己，这下算是彻底确定，并且还是方辰捅破的这层窗户纸，可以说皆大欢喜。
见方辰还在乐不可支的傻笑着，苏妍的手在方辰的脸上轻轻一掐，方辰的笑声瞬间戛然而止。
苏妍嘴角挂满了得意的笑容，手下意识的还又掐了两下，心中顿时得到了无限的满足，她总算知道方辰这个葛朗台，周扒皮，为什么喜欢掐自己的脸了。
方辰一脸无奈的看着苏妍，他现在着实有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他现在这模样不就跟条躺在砧板上的鱼一模一样。
突然想到了什么，苏妍头一低，嘴巴鼓起，装作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说道：“葛朗台，我提前告诉你，本姑娘不接受异地恋，更不接受异国恋，我能接受的最大底线就是异校恋，而且能接受的最远距离只能隔一条街！你要是考不到水木，你什么都别想！”
第一是为了督促方辰，第二，她真的受够了，方辰远在异国他乡，她在国内的这种感觉！
打个电话还要考虑五个小时的时差问题！这种男朋友不要也罢！
看着苏妍可爱的样子，方辰顿时笑了，含含糊糊的说道：“那人大和燕京航空航天大学行不？”
苏妍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那燕京理工和燕京科大行不？”方辰又笑着问道。
苏妍柳眉一条，恶狠狠的说道：“不行！人大和北航也就算了，也就隔了四环，燕京理工和燕京科大都跑到哪去了！尤其是燕京理工，都在三环里面了！”
说完，苏妍依旧怒气冲冲盯着方辰，在这事上她一点都不会退让。
之前她同意人大和燕京航空航天，这已经是看在方辰脑袋被磕了一下的面子上了。
这一年来，虽然经过她的补课，但是方辰的成绩比起高一期末的成绩差了不少，要不是如此，她也不会拿考大学的事情威胁方辰。
方辰顿时笑了，幸亏他这辈子没打算上北邮，要不然才完蛋那，北邮跟燕京理工基本上处于一个平行线，都在三环里面了，而且算起来的话，北邮距离燕大更远，毕竟一出了西直门，走不了多远就能看见北邮了。
“行，那咱就考水木！”方辰笑呵呵的说道。
苏妍掐着方辰脸上的肉，抖了两下，没好气的说道：“好像你能考上似的，最近努力学习没？又进步了多少？要是按照我上次给你的测验成绩，你可连燕京理工都考不上！”
方辰翻了个白眼，一脸的无奈，之前苏妍给他邮寄完卷子之后，还让他把写完的卷子邮回去，等苏妍给他批改之后，再一道一道的给他讲错题。
这操作，他也真是醉了。
幸亏他这是兜里有矿，而苏妍的家境也不差，要不然连卷子的邮费都花不起，一份卷子居然能来往国境线两次，说起来也是一份了不得的卷子啊。
“反正我话是给你放着了，最次你也要考上人大和燕京航空航天大学，要不然什么女朋友，男朋友的，你想都别想。”苏妍一阵正经的说道。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她还是心软了，要是方辰真考不上水木，哪怕是考上燕京理工，考上北邮，她也认了，反正方辰有钱，整天开车的话，这两学校的距离也算不得什么。
大不了她再去找爷爷的秘书，京ag6的牌子她不想了，但是弄块京a8的牌子应该不难，或者京et的牌子也行，再配个国a的车证，也就齐活了。
幸亏方辰不知道苏妍脑中的想法，要不然恐怕真要伸出个大拇指，赞一句燕京大妞！
看着苏妍一脸较真的模样，方辰心中感觉一股暖流淌过，他怎么会不知道苏妍这都是在为他考虑。
而且说真的，真是女大十八变啊，这半年不见，他真觉得苏妍已经长大了，逐渐成熟了，去年的苏妍在他脑中的形象还是一个贪嘴任性娇气的小姑娘，而现在已经变的会体贴人，为别人着想了。
他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难受，或许他也该学丰子恺先生写一篇，送苏妍出黄金年代。
想了想，方辰笑着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最大的便宜已经让他给捞着了，再说这个，可就实在是贪心不足，要天打雷劈的。
看着方辰突然又笑了起来，苏妍忍不住问道：“葛朗台，你心里又琢磨什么坏事那？”
方辰无可奈何的看了一眼天空，得，还是那个小恶魔，嘴上就没个饶人的时候。
不过，苏妍这么一说，到提醒了他一件事，他从苏妍的腿上起来，把一个之前他就提溜了半天的袋子给拿了过来。
打开袋子，方辰把一个盒子郑重其事的交给了苏妍。
“这是什么啊？”苏妍好奇的问道。
方辰笑道：“你打开一看，不就知道了。”
苏妍瞅了方辰一眼，心中狐疑，也不知道方辰这是搞的哪门子鬼，不过还是打开了盒子。
刚一打开，苏妍就惊喜的叫道：“复活节彩蛋！孔雀！”
只见一个大约十厘米高的黄金雕饰的水晶蛋壳中，一只华美的孔雀张开羽翼，停留在黄金做成的树枝之上！
这只孔雀全身运用了青金石、黄金、珍珠、珐琅、红绿宝石等珍贵材料，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着炫彩夺目的光芒！
“你怎么会想起来送给我这个，这个很贵重的吧！”苏妍话虽然这么说，但是眼睛却如同长在那只孔雀上，片刻都不愿意离开。
看到此情此景，方辰不由的想到了一句话，女人都是属巨龙的，偏爱一切的宝石和黄金，钻石，甚至任何发光的物体。
不过，他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识货就好。
送人礼物，最怕的就是对方不识货，使得明珠暗投。
俄罗斯复活节彩蛋，又叫法贝热彩蛋，是俄罗斯著名国宝。
是俄罗斯著名珠宝工匠法贝热为沙皇制作的，一年就制作一颗。
一共就六十来颗，全部是由黄金、钻石、翡翠等制作而成，这些彩蛋是俄国沙皇奢华生活的见证，也展示了俄国当年在艺术文化上的成就。
在后世，这些彩蛋分别由莫斯科军械库博物馆，大寡头维克多，美国的博物馆和基金会，以及英国的伊丽莎白女王所收藏。
这颗彩蛋是俄罗斯一家公立博物馆的馆长，以十万美元的价格卖给他的。
想到这，方辰轻叹了一声，一个国家的衰落对整个国家的一切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灾难，任何物体都无法幸免于难，要不然孔雀彩蛋怎么可能流到他的手中。
不过，他这次算是占了大便宜，这孔雀彩蛋，后世卖出去个一两亿绝对没问题。
第三三三章 苏妍的心意
苏妍看着美轮美奂的孔雀彩蛋，眼睛眯成了一道弯弯的月牙，心中更是被巨大的幸福感包围着。
其实对于这颗彩蛋，她并不是那么的看重，毕竟以她的家庭来说，不少比这更为精美，更为珍贵的华夏国宝，她都见识过。
也正是家庭的培养让她已经足以超脱物质所带来的束缚，可以更好的感受这彩蛋蕴藏着的心意，方辰挑选时在这颗彩蛋所凝结的心意。
这才是她所看重的。
看了一会，苏妍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你怎么想起来送我礼物了？而且还如此的贵重？”
方辰拉着苏妍的素手柔荑，笑着说道：“你这不是马上要过生日了，而且去年生日都没有给你过，而且连知道都不知道。”
手猛然被方辰攥到手里，苏妍下意识的往后一抽，但却被方辰握的死死的，怎么都抽不出来。
说起来，方辰自己都愧疚，去年苏妍要过生日的时候，正好是他们摆摊结束，闹的满城风雨，也是苏妍被家里面禁足的那段时期。
当然了，这也跟不知道苏妍具体生日是多少有关系，要不然冲着苏妍当时没天没夜跟着他们干活，最后连钱都没要的情谊，他说什么也要给苏妍把生日过了。
闻言，苏妍心中更甜了，但还是白了方辰一眼，“油嘴滑舌！”
不过话虽是这么说的，但手却不再往后抽了，任由方辰就这么握着。
又看了几分钟，苏妍依依不舍的将孔雀彩蛋放到盒子里，这是方辰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她要珍藏，并将此时此刻永远铭记于心。
“怎么不再看会，现在离放学还有十几分钟，看到放学，咱们正好跟大牙一起吃饭。”方辰诧异的问道。
“我也有件礼物要送给你。”苏妍说道。
“真的？”方辰惊喜道。
他真的没想到，苏妍还有礼物给他。
“你当那。”苏妍白了方辰一眼，傲娇的说道。
说着，她就要站起来，可是方辰躺的时间太久了，一直压迫着她大腿上的血管和神经，竟然一下子没站起来。
方辰见状，不由的笑出了声。
见方辰还有脸笑，苏妍狠狠的瞪了方辰一眼，“你还好意思笑，都怪你！”
“行，行，都怪我。”方辰赶紧连连点头，然后把苏妍给拉起来。
见方辰还是一幅笑得合不拢嘴的模样，苏妍忿忿的把方辰的手甩开，然后一瘸一拐的朝着教学楼走去。
方辰急忙跟上去，搀扶着，苏妍此时的脸色才好看一些，不过一路上也懒得搭理方辰，气死她了。
苏妍进了教室，没一会就神神秘秘的抱着一个盒子出来了。
“喏！”
苏妍一脸冷漠的把盒子递给方辰。
“别生气了，我错了，我不该笑话苏大小姐，更别说苏大小姐还是因为我才行动不便的，我千刀万剐，我天打雷劈，我罪大恶极。”
方辰一边说着不要钱的道歉话，一边拆着盒子。
虽说婚姻经营失败，但是算起来，谈恋爱加结婚的经历也有十好几年了，他怎么会不知道现在该该干什么，这种道歉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简直就是信口拈来，要多少有多少。
奉劝所有男同胞和女朋友吵架的时候，不管有理没理，先认错就对了，因为真理和女朋友通常是相斥的，追求真理就不要想拥有女朋友了。
见方辰态度诚恳，苏妍的脸色才渐渐由阴转晴。
方辰拆开盒子一看，里面是个玻璃瓶，玻璃瓶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千纸鹤，而且数量不少，一臂高的玻璃瓶，快装满了。
“这都是你亲手给我叠的啊？你怎么想起来给我叠这个，苏妍你真好。”方辰傻乎乎的笑着。
对于他现在来说，金钱物质给他带来的快乐连百分之五都不到，他最看重的也是心意。
而他真的被惊到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不敢相信，这么多千纸鹤居然是苏妍叠的。
在他的心中，苏妍跟这些平常女孩子喜欢的东西，简直都是绝缘的。
“知道就好！”看着方辰高兴的模样，苏妍一脸傲娇的冷哼了一声。
不过，苏妍看向玻璃瓶的目光充满了回忆和怀念。
她每次想方辰，又不能给方辰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叠一只千纸鹤放在玻璃瓶里，在家里叠，路上叠，学校里也叠，这也是她随身带着玻璃瓶的原因，慢慢的，也就积攒了这么多。
不一会，学校就放学了。
刘向阳和方辰到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流，反正也经常联系着，只是不见面而已，而且男人之间，有时候一个眼神，一个呼喊，就足以了。
只是让方辰奇怪的是，李改梅竟然也跟着，不管转念一想，也就了然了，两人上次都有些不对劲。
而且别人不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刘向阳一直喜欢李改梅的事情，现在刘向阳也总算是得偿所愿了，他应该提刘向阳高兴才对。
不过，说实话，他其实并不太喜欢李改梅，觉得李改梅身上有股说不来的劲，大概是矫情吧。
但一想，毕竟是年轻小女孩，再加上长得不错，矫情一点，也正常。
再说了，他又算哪根葱，能指责李改梅，只要刘向阳喜欢就得了。
调笑的目光在两人扫了扫，李改梅顿时一脸羞红的躲在了苏妍的背后，而刘向阳则挺胸抬头，如同打了胜仗的将军一般。
但不知道，李改梅给苏妍说了什么，苏妍一脸忿忿的看着方辰，看着架势简直要把方辰给吃了一般。
弄得方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没犯什么错啊，这小姑奶奶又生哪门子的气。
到了以前熟悉的饭店，方辰顿时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似乎是这一年挣到钱了，老板把屋子重新又装修了一遍，房顶上的吊顶全部换了，最起码不会像之前那样轻轻一跳，就能摸到房顶了。
李启明就是在这件饭馆碰的头，当时还落了不少灰到其他客人锅里，弄得方辰是赔礼又道歉的。
不过，以前的糗态都变成了今日的欢声笑语，唯独有些可惜的就是，李启明本人没来。
茶足饭饱之后，方辰半躺在椅子上，感觉身心都无比的放松。
把名下的企业发展到这种地步，尤其是整天跟那些老狐狸勾心斗角的，真是太累了，此刻大概是他这一年以来，最轻松的时候吧。
朋友在对面，爱人在旁边，这就是最完美的生活了。
休息过了一会，看天色不晚了，方辰几人就起来准备走，可刚要结账，老板居然死活不收钱。
说他这个店为什么能发起来，就是因为上次方辰在他这吃饭的事情被传了出去，大家都觉得他这里是宝地，福地，财地，要不然小财神怎么能经常在这里吃饭。
从此之后，来他这吃饭的人，真是络绎不绝。
实在拗不过老板，方辰只得作罢，反正也没几个钱，虽说是半大小子吃垮老子吧，但是现在物价实在太便宜了，再加上这本来就是一家苍蝇馆子，方辰他们点了四五道菜，一共连十块钱都不到，他相信老板还是能承受起的。
不过，他不由的心中感叹，当时弄出的波澜，到现在还留有余波，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当时他也是被逼无奈，对于强子这种赖皮，如果不能一招致死，那麻烦简直就跟狗皮膏药一般，甩都甩不掉。
毕竟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不过，现在强子也死了，熊二他们也在牢里管着那，一切的恩恩怨怨都彻底烟消云散。
约定下次见面的时间，方辰和刘向阳就各自道别，各自把各自的女朋友送回去。
虽然苏妍没有承认，但是对于方辰来说，既然牵了手，那就是他的女朋友了。
方辰拉着苏妍的手，静静的走到通往市委大院的小道上，皎洁的月光在前面铺成了一道银白色的地毯。
虽然月光依旧是去年的月光，路也是去年的路，人也是去年的人，但是方辰此刻的心境却已经大不一样了。
他感觉真实了许多，算起来的话，他重生已经一年有余了，不但真正的融入了这个时代，并且打下了在前世想都不敢想的事业。
然而最重要的是，苏妍在他身边，并被他紧紧的抓在手中。
两人四目相对，一股甜蜜在两人之间涌动，手不由握得更紧。
方辰心中感慨莫名，对于一个离过一次婚的四十岁老男人来说，爱情是什么滋味其实已经淡忘了，甚至变的不相信，不敢相信。
也更不相信什么一牵手就是一辈子之类的话，但是他想和苏妍在一起一辈子，大概是苏妍给他一种奇特的感觉吧，让他很舒服，不累。
如果说以前的苏妍还有一丝丝刁蛮任性的缺点存在，但是走出黄金年代的她，已经逐渐变完美无缺，最起码在他的眼中完美无缺。
苏妍看着方辰，眼中仿佛又星光在闪烁，她现在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这条路无限的长，长到一辈子都走不完。
第三三四章 苏大书记
走着走着，突然想起了什么，方辰问道：“李改梅给你说什么了，你一直瞪着我？”
闻言，苏妍顿时脸红了，但却死活不肯说原因。
最后方辰追问的急了，苏妍这才又羞又恼道：“改梅问我，是不是跟你去干什么坏事了，要不怎么这么久，而且我走路还一瘸一拐的。”
方辰顿时傻眼，他真没想到李改梅问的竟然是这个。
不过现在这么一想，好像真有点像……
但是天地良心啊，他距离吃到肉还有十万八千里那么远。
见方辰还有脸笑，苏妍使出了二指禅，在方辰的腰眼狠狠的掐了一下。
方辰瞬间倒吸一口凉气，真疼，而且苏妍是什么时候会的这一招，还是说女生都能无师自通？
“后来我说，是我走路不小心磕着了，没跟你翻墙出去，改梅才不笑话我了。”
听了这话，方辰狠狠的揉了一把脸，一脸生无可恋的问道：“这都什么跟什么，你们指的坏事就是这个啊？”
“不是这个，还能是哪个？你觉得我跟你翻墙跑出去约会，不算坏事吗？”苏妍也急了，连约会这两字说说出来了。
看着苏妍纯真无邪神情，方辰揉了揉鼻子，讪讪的说道：“算，算，当然算。”
他现在着实有种老司机刚打开车门，别说开车了，连车都没上就闪到腰的感觉。
打败他的，不是天真，而是无邪！
虽然有些感觉方辰的表情不太对，甚至有些言不由衷，但这并不影响苏妍的好心情，她仍旧希望这条路能够无限的长下去。
不过，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没走多久，市委大院的大门已经遥遥在望，甚至门口停的那辆奥迪都如此清晰可见。
方辰有些熟悉感，仔细一看，可不就是那辆洛州一号车吗。
只是让他有些奇怪的是，这位洛州一把手，怎么老是在这九点十点的时候把车停在大门口，他去年见了好几次这车。
可惜现在不是时候，要不然他真要跟这位洛州一把手谈两句。
当然不是谈什么停车的事，他有关于通信公司上的一些事情要跟这位洛州一把手谈。
但令他奇怪的是，苏妍突然身体僵硬，手指冰冷，浑身直冒冷汗，并且瞳孔放大，仿佛看到什么惊悚可怖的东西一般。
方辰握了握苏妍的手，刚想关切两句，可苏妍宛若触电一般，飞速把他的手给甩开了。
正当方辰纳闷时，只见奥迪车的后门直接打开了，从里面走下来了一个四十来岁，西装革履，头发梳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的中年男子。
方辰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这位洛州一把手，可是这一打量不要紧，方辰立马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是那种十指连心，痛彻心扉，痛入骨髓的痛。
从奥迪车上下来的竟然是苏妍的爸爸，苏爽！
而且苏爽是从这辆车下来的，其身份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了。
苏妍她老爸竟然是洛州一把手！
这是方辰万万没想到的。
他本来以为苏妍的爸爸也就是个副市长之流，苏妍没主动提过，他也没好意思问，并且也懒得问。
毕竟，在香山他打交道的，都是香山的书记和市长之类的，除了主管经济工业的副市长有时候还能跑到他这说两句话之外，其他副市长他已经懒得接见了。
所以，苏妍的她爸究竟是洛州哪个副市长他真不知道，也没在意过。
现在到好，本来以为对面是一把顺子，可谁知道牌一开，竟然母鸡变凤凰，成了豹子。
要知道，洛州虽然不是副省级城市，但也是十八个具有立法权的较大城市之一，市委一把手高配，一般都是由省委.常委兼任，这就厉害了，说起来绝对是正儿八经的省委领导。
这样一来，他似乎要重新考虑苏妍的家庭背景了，有这么一个四十来岁的省委.常委的老爹，苏妍官三代的身份立马坐实了不说。
重要的是，那苏妍她爷爷或者她姥爷是谁？
其现在的地位如何？
想到这，方辰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瞅了一眼苏妍，这小恶魔藏的够深的了。
看着苏妍和方辰两人，苏爽的拳头紧握，咬牙切齿，眼睛瞪若铜铃大小，如果不是为了保持洛州一把手的威严和风度，他现在真能把方辰撕吃了。
他第一次见方辰的时候，就对方辰有种本能的厌恶感，要不然他也不会每天晚上看着苏妍进大院才回家。
而且虽然，他知道今天晚上很有可能会见到方辰，但是他绝对没想到，两人是手拉手过来的！
现在回想起那一幕，他的心还痛的很，揪心的痛！
方辰此刻虽然也有些慌，但毕竟体内装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他轻轻拉了下苏妍的衣角，小声说道：“你爸是市里的老一啊，看着挺年轻的。”
见方辰这时候还有心开玩笑，苏妍狠狠的瞪了方辰一眼，那白眼珠子如同刀一般在方辰的脸上划过！
苏妍有些生气的说道：“这时候还开什么玩笑，我爸你又不是不认识，你先走，我应付我爸，他不会怎么我的。”
她虽然并不怕把方辰曝光，甚至让自己的父母认识，但绝不是现在！
见两人竟然还在打情骂俏，苏爽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朝着两人挥了挥手。
这是市委大院门口，人来人往的，他要是再多站一会，明天不知道会传出点什么东西来。
见状，方辰和苏妍顿时认命了，低着头，如丧考妣的朝着奥迪车走去。
走着走着，方辰小声的说道：“你爸不会揍我吧？”
苏妍没好气的说道：“刚才让你走你不走，现在可好，别说揍你了，他现在恐怕杀了你的心都有！”
“那你还要帮我顶着，苏妍你真好。”方辰笑着说道。
见方辰这时候还能笑出来，苏妍重重的白了他一眼，不过经过方辰这么一插诨打岔，心情到是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
其实除了刚开始有点被吓到之外，方辰的心中还是十分坦然的，既然想和苏妍一起走下去，她父母这一关早晚是要过的。
再说了，他也经过了不少大风大浪，这种事算的了什么。
只是他娘的，这一关来的也太早了吧！
这是他刚回洛州的第一天，如果从拉上苏妍的手算起来，其实两小时都不到就被抓包了，这点也太背了吧。
真是巧她妈回娘家，巧到家了！
简直就跟故意在这蹲点守着他一样！
另外就是这泰山大人的身份有点恐怖，弄不好真把自己整到小黑屋里，让人收拾他。
谈个恋爱竟然还要被打一顿，这代价未免有点大了，他现在只盼着这路能长点，最好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可同样，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在方辰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中，两人最终还是走到了苏爽的身前。
苏妍乖巧的喊了一声，“爸！”
然后头瞬间又垂了下来。
方辰也赶紧跟着喊了一声，“苏叔叔好。”
然后头也跟着低下去了。
看着自家闺女乖巧的模样，苏爽感觉刚压下去的火瞬间又升了起来，他狠狠的瞪了方辰一眼，如果不是这小王八蛋，自家闺女怎么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
深呼一口气，苏爽冷若冰霜的说道：“你俩上车。”
说完，苏爽头也不回的坐到了车内。
见状，方辰和苏妍不由的长吁一口气，这第一关好像是过了。
虽然苏爽态度很很恶劣。让他俩有种如坠冰窟，深寒彻骨的感觉，但没说什么，就已经是最大的胜利了。
而且方辰奇怪的是，苏大书记为什么让他也上车，这时候不是应该一个电话，让警车把他带走才对吗？
反正他将心比心，如果谁敢窥视自家养了十几年的水仙花，他绝对弄死那人！
莫不成，苏大书记准备亲自把他扭送入狱？
苏妍也跟着乖巧的坐进去，她现在知道，让老爸消气，这才是最重要的。
方辰此时有些尴尬，一共就三个位子，这让他怎么坐？
他到是愿意挨着苏妍，但他怕把苏大书记气出脑溢血来，但如果挨着苏大书记坐，那还不如打死他算了。
苏爽此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看了一眼秘书，秘书顿时心领神会，才副驾驶室下了车。
只不过，让方辰有些奇怪的是，这秘书看着他的时候，竟然笑了笑，这时候秘书不应该跟苏大书记一样，同仇敌忾，恨不得撕了才对。
并且这笑容让他有些熟悉，卡丹尼科夫和卢日科夫他们秘书见他之时，就是这么笑的。
不过，此时也容不得方辰多想，他赶紧上了车，是杀是剐，他都认了。
可是车并没有往其他方向开，而是径直开进了市委大院。
这倒让方辰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要不让他滚蛋，要不揍他一顿，再关起来，但绝没有请他做入幕之宾的可能啊？
苏大书记这是闹的哪出戏？
“爸，你今天怎么会在这里等我。”苏妍摇着苏爽的胳膊，撒娇道，企图让此时的气氛好一些。
“还不是因为这小子今天回来了。”苏爽没好气的说道。
第三三五章 大白天下
方辰身体一僵，苏爽这话真是吓到他了，苏爽竟然知道他今天回来！
这也太不可思议，匪夷所思了吧？
他之前还在瞎胡乱想，苏爽是不是故意蹲他的点，可天地良心，他就是那么随便一想，自己都没当真！
而且让他有点慌的是，如此一来岂不意味着，自己去年每天送苏妍回家的时候，其实苏爽都在暗中盯着那。
甚至，他有好几次都跟苏爽的一号车擦肩而过。
现在想起来，苏爽没直接从车上跳下来，打死他，已经算是党的教育很成功了。
只不过，堂堂洛州一把手，整天藏在犄角旮旯里，说出去也够心酸的了。
他只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吧。
但这也无法解释，苏爽知道自己回来这件事啊。
莫非苏爽在他这安插的有内应？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方辰自己就将其掐灭了，虽然他不怀疑苏爽能不能做到，但问题是，苏爽没道理这么做啊。
在离开洛州之前，他不过是个小人物，甚至连个人物都算不上，在苏大书记这等高官眼中，应该不比芝麻绿豆大多少。
就算苏爽再怎么关心苏妍，但也犯不着下这么大的血本。
他相信安插一个内应在他这里，对于苏爽来说，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毕竟苏爽又不是国安的。
虽然他离开洛州之后，在岭南，在苏维埃都闹出过不少的风风雨雨，但这都跟洛州不挨边啊，离着好几千公里那。
说到底，现在又不是互联网时代，有点屁大的风吹草动，要不了几秒钟，全世界都知道了。
并且他还没膨胀到，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天下皆知的地步。
可苏爽偏偏就是知道他今天回来，而且还专门在这等着他。
这让他着实百思不得其解。
看着闺女撒娇的模样，苏爽下意识的捂了捂胸口，感觉自己的心更痛了，苏妍竟然为了方辰向他撒娇！
瞪了苏妍一眼，然后扭过头来，苏爽看向方辰的眼神变的更加不善。
苏妍感觉自己刚才的动作好像起了反作用，不由的吐了吐舌头。
等回家再说吧，其实她感觉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坏。
而且家里有妈妈在，妈妈对是方辰的感观倒是不错，还曾经提过好几次，让方辰来家玩。
等会可以让妈妈帮她求情。
至于说妈妈愿不愿意，她心里真没底，只能说试试吧。
方辰觉得自己的脑子彻底乱了，甚至怎么进的苏妍家，他都不知道。
回到家，苏爽冷冰冰的对方辰说道：“你跟我进书房。”
说完，苏爽头也不回的走进了书房。
不过这倒是让方辰的脑子清醒了不少，他跟一脑袋雾水的柳紫嫣打了声招呼，然后也进去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再者说了，除了苏爽是苏妍亲爹这个身份，他真的没理由怕苏爽。
苏妍有些焦急的看了一眼柳紫嫣，而柳紫嫣对于苏妍求助的眼神视而不见，反而去厨房洗起来水果。
凑到柳紫嫣身边，苏妍嘟着嘴说道：“妈，你也不帮帮我。”
柳紫嫣面无表情的看了苏妍一眼，“你们都不告诉我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帮啊，说吧，你俩又怎么惹你爸了？”
闻言苏妍脸一红，过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道：“我和方辰今天牵手了，然后被我爸看见了。”
柳紫嫣心中一惊，手中的荔枝直接掉到了水槽里。
过了数息，柳紫嫣平复下心情，然后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捡起的荔枝，慢条斯理，轻描淡写的说道：“你俩就只是牵手了？那你爸也不至于生这么大气吧？你把你今天还干了啥给我说说。”
“妈，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爸太气人了。”
苏妍抱着柳紫嫣的胳膊，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全说了一遍。
不过她也不傻，方辰枕着她腿的事情她压根就没说，那是在是太出格了，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羞的慌。
“那就是你爸的不对了，不过你俩现在只能牵手啊，什么亲嘴的事情绝对不能干！”柳紫嫣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知道，亲嘴会怀孕。”苏妍点头，很是赞同的说道。
让她给方辰生宝宝，方辰到是想得美。
看着一脸天真无邪的宝贝女儿，柳紫嫣有些尴尬，她感觉自己想太多了。
“对了，妈你不反对我和方辰在一起啊？”
突然醒悟过来这一点，苏妍难以置信的问道，她自己的家庭她自然知道。
这也是她一直担心的一个地方，家里面的姐姐哥哥，基本上找的都是官宦子弟，门当户对的。
而像方辰这样的，显然谈不上门当户对这四个字。
但是现在看柳紫嫣的模样，似乎并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
“不反对啊，而且你今天不是拒绝了方辰吗？这很聪明，很正确，妈妈为你感到骄傲和自豪。”柳紫嫣说道。
苏妍感觉有些不对劲，而且越来越不对劲，甚至有种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感觉。
柳紫嫣的表现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不是说不好，而是好到远远超出她预料的程度。
没骂她不说，竟然还夸她了！
“那您还不赶紧帮我去跟爸说两句，还洗什么水果啊。”
一想起来，老爸和方辰还在书房里，苏妍急切的说道。
“你啊，你爸要是看到你胳膊肘往外拐，恐怕真要气死了，而且我不洗点水果送进去，又怎么好找借口替你求情。”柳紫嫣点了苏妍的额头一下，一脸的无奈，真是傻丫头！
她现在倒是有些奇怪，方辰这种人精是怎么喜欢上苏妍的。
“妈，你最好了。”
苏妍恍然大悟，亲了柳紫嫣脸颊一口，然后也赶紧帮忙。
到了书房之后，方辰和苏爽在书桌的两边坐着。
方辰嘴角挂着浅笑，静静的和苏爽对视着，似乎浑然没有感受到从苏爽那边传来的压力。
方辰此时和之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模样简直有着天壤之别，气势竟然隐隐能和苏爽拼个旗鼓相当，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方辰的主场。
如果是上辈子，见到像苏爽这样的副部级大员，方辰的表现绝对不是现在这样，甚至用不堪来形容也不为过。
毕竟他前世就算是身价数千万，但是在苏爽这级别大员的眼中，恐怕就是一个普通人。
甚至别说这种副部级大员了，就是一个小科长，小处长，有时候钱送不到位，也会让他尝试一下被卡的欲仙.欲死的味道。
但是这辈子又不同了，他实在是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尤其是在苏维埃的经历，让他成长太多太多了。
与卡丹尼科夫，卢日科夫，**夫，丘拜斯交谈过招，着实让他受益匪浅。
尤其是参加完叶利钦小圈子的宴会和总统宣誓大典，让他站在聚光灯下，被冠以俄罗斯首富名头之后。
一种叫做自信的东西在他心中生根发芽，并且茁壮成长。
或者说他膨胀了。
他意识到了，自己虽然可能还是一颗棋子，但已经是一颗强壮的棋子，一颗不会被人随随便便扔掉和放弃的棋子。
诚然，作为一颗棋子，有些丢人，但是这年头能被称之为棋手的又有多少？
他见过的人中，只有叶利钦配得上这样的称呼。
苏爽虽然不错，但是跟卡丹尼科夫，卢日科夫，丘拜斯这些人相比，似乎还要弱上不少。
他和这些人还称兄道弟，推杯换盏，交谈甚欢，那他对苏爽又有什么好怕的。
再者说了，他现在身价好几十亿，如果说钱是英雄胆的话，他大概是华夏胆子最大的人了。
并且香山市政府，岭南省委都是他最有力的支撑，这一点从上次他去办公厅接受问讯就可以确定了。
更甚者，如果他公开的要来中原省投资的话，说不得省里的一二把手，都要倒履相迎。
自从那天接受完问讯，在上面挂上号之后，方辰几乎已经是放飞自我，走到哪里都不怕了。
上面都没怎么他，他又有什么好怕的！
他刚才怕的，不过是苏爽揍他一顿，或者把他关进小黑屋里而已。
那真是揍了也白揍，关了也白关，就冲着他和苏妍的关系，他能怎么办，连报复都报复不了，只能硬生生的受着。
不过对视了一会，方辰的眼神就闪过一边去了。
他怕再看一会，苏爽就要站起来揍他了！
人有时候，还是要从心的。
再说了，就冲着苏爽是苏妍她亲爹，他让一下也不丢人，而且他相信苏爽叫他过来，绝不是打算就这么和他坐一宿的，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并且他隐隐感觉自己好像抓到了点什么，但又不太确定。
见方辰退了，苏爽冷哼了一下，但心中还是比较满意的。
他站了起来，从书柜里拿出了一叠文件，扔到了方辰面前。
方辰拿起文件一看，瞬间一切的疑惑不解，都如同拨云见日一般，大白天下。
文件上，写满了一些关于他的资料，从他是怎么靠着砸金砖挣到的第一笔钱开始，事无巨细的罗列着他从重生开始所做过的一切。
第三三六章 水太深了
方辰大概看了一下资料，里面的内容很丰富，关于他卖核桃的有，收购小霸王的有，怎么去苏维埃的有，当倒爷的有，创建汽车联盟的有，开办华夏银行的有。
甚至连强子的死，牛明德的死，他和卢日科夫，卡丹尼科夫等人的关系都有或详细，或省略的记录和推断。
并且还拍的有他在总统就职大典的位置，以及丘拜斯等人和他交谈的照片。
最后是中央.办公厅的抄送，这份文件，除了那天问询的时候，他见过的那些什么外交部，中联部，政策研究室等等一些部门机构之外。
还专门抄送给了岭南和中原两省，以及洛州和香山两市，并且要求两省两市，对他密切关注。
然后令他最为惊奇的是，最后的一份资料，是他从岭南来到洛州的详细说明，有他乘坐航班和列车号的时刻表，甚至一共几个人和他在一起，都写的清清楚楚。
方辰这才算是明白，为什么苏爽知道他今天回来。
不过，他一回来，苏大书记就这么等着他，显然是料定了他今天一定会送苏妍回家。
想到这，方辰忍不住瞥了苏爽一眼，您有这空，关心下洛州人民的疾苦多好，老盯着他干嘛。
堂堂洛州一把手整日里，跟着特务似的盯着他，他也是醉了。
不过，方辰瞬间对我党的谍报能力有了新的认知，真是天下无人不通共！
另外，显然上面对他的关注，或者说重视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甚至说不定那天就是堵车了，或者大领导临时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来不了，所以才没来的及找他秘密谈话。
一时间，方辰着实有种暗流涌动的感觉，水太深了。
而在方辰看资料的时候，苏爽也在打量着方辰。
这份资料是一个月前上面给他的，他看完之后，心中真是掀起了无数的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
说实话，他知道方辰能折腾，而且方辰砸金砖闹出来的风波还是他给收拾的手尾，要不然事情那有这么简单就彻底平息。
毕竟，当时整个洛州都被方辰给搅动了，甚至那一时间，所有人最大的谈资，就是小财神那里出了几个万元户。
也幸亏方辰他们收手早，要是再耽搁几天，砸金砖的影响力扩大到周围县市，被省里知道，就算他有心袒护，方辰几个也少不得吃苦头。
这年头，最怕的就是群体.事件。
想到这，苏爽心中暗呸了一声，要不是自己宝贝闺女牵扯到其中，他才不帮方辰这臭小子。
现在可好，帮忙的结果，就是闺女差点被方辰连盆端走。
但他绝对没想到这其实只是方辰能折腾的一个开端而已，后面方辰更能折腾。
到岭南不过三四个月，就硬生生把一家濒临破产的小企业给变成了员工一两千人，产值数千万大企业不说，更进一步成为一省游戏机产业霸主。
而现在小霸王游戏机则已然称霸全国，他在洛州都见到了不少小霸王的宣传广告。
之后方辰在俄罗斯的经历更是堪称传奇，创办了苏维埃最大的汽车销售公司，最大的私人银行，并且还是苏维埃最大的倒爷。
和卢日科夫，卡丹尼科夫等俄罗斯政要相交莫逆，甚至还是叶利钦的座上宾，钱袋子，被称之为俄罗斯首富。
这些事情，哪怕做成一项，都已经可以称一句了不得了，可方辰竟全做成了。
说实话，如果这些资料不是上面发过来的，他还以为是谁编的故事那。
并且，在俄罗斯混的风生水起不说，现在国内也开始关注方辰了，他跟老爷子们打听了一下，上面的意思是准备把方辰当做一个跟俄罗斯沟通的有力渠道。
在一些不方便的时候，可以通过这样一个中俄双方互信的渠道，互通消息，防止误判。
而且下发这些文件，其中隐藏的意思也很明确，就是让他们这些和方辰有关联的省市，将关于方辰的事情提升到讲政治的高度来看待。
作为一省常委，每年需要提到讲政治高度的事情，可以说多如牛毛，但如果说仅仅是牵扯到某个个人的，还真没几件。
尤其这是直接从中央.办公厅传来的文件，方辰不说上达天听，简在帝心吧，也差不多了。
想到这，他都有些嫉妒方辰了，上面也知道他的名字，但大概还停留在，谁家那小子的地步，只有他更进一步，成为封疆大吏，才能算入得了他们的眼。
所以，隐隐之中，他并没有把方辰当成个孩子，而是一个跟自己旗鼓相当，平起平坐的人物。
方辰的能力，实力，以及上面的关切，都不允许他把方辰，简简单单当个孩子来看。
如果，方辰不是企图把自家的水仙花连盆端走，他其实还是很欣赏方辰的，毕竟能赤手空拳打下这般大的商业版图，已经不是称一句少年才俊就足以的。
哪怕说是一世人杰也不为过。
“苏叔叔，看完了。”
方辰把文件放了回去，嘴角挂着淡然又不失礼貌的笑容，甚至似乎还有些拘谨，手老老实实的放在桌子上。
如果任谁来看，恐怕都还以为方辰是苏爽的子侄之类。
苏爽眉头微皱，沉声说道：“叫我苏书记吧。”
他着实厌恶会跟方辰产生任何亲近意思的称呼，而且他接下来要和方辰谈的事情，都是公事。
方辰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坐直了身姿，脊椎如同大龙一般节节拔高，整个人瞬间挺拔了不少不说，气势更是猛然一变，竟然和苏爽拼的旗鼓相当，眼神中更是透露着一股，深邃，不可捉摸的气息。
在这一刻，苏爽不是苏妍的父亲，而是手握大权，宰牧洛州六百万黎民百姓的父母官。
而方辰也不是苏妍的男朋友，是名下资产数十亿，员工上万，称霸全国游戏机产业，在俄罗斯有呼风唤雨之能的大富豪。
而此刻，柳紫嫣突然推门而入，见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甚至简直就像两只即将进入斗场的斗鸡一样，咳嗽了一声，把手中的果盘放了下来。
上下打量了方辰一眼，柳紫嫣笑着说道：“吃水果，不要在意你苏叔叔说什么，他这个人就是当官当惯了，见谁都觉得是他的下属，整天说话颐气指使的，连家里和单位都分不清。”
说着，柳紫嫣白了苏爽一眼，眼中的警告之意，溢于言表。
方辰也笑着说道：“柳阿姨，没事，苏书记就是跟我谈点公事。”
说实话，他对柳紫嫣的感观一直都不错，最起码好感值比苏爽多多了。
“那行，阿姨就不打扰你们了，你只管吃，不够的话，阿姨再给你洗。”
说着，柳紫嫣再次跟苏爽一个眼神，然后就走了。
方辰分明看见，柳紫嫣按着苏妍在门槛露出的小脑袋，将其强行带走。
被柳紫嫣这么一进来打岔，方辰和苏爽之间的气氛到是瞬间缓和了不少。
轻咳了一声，方辰沉声说道：“苏书记，其实这次回洛州，我除了想看看父母和爷爷之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关乎洛州人民的福祉。”
说到这，方辰嘴角一扯，露出淡淡的笑容，“如果今天不是凑巧碰见苏书记，我恐怕过几天也要登门拜访苏书记。”
他是做好见苏书记的打算，但绝没做好见苏妍她爹的打算，更没想到竟然是在这种场合，如此尴尬的情景下见面。
懒得在意方辰递过来的这根软刺，苏爽平声说道：“方老书记为国家建功立业，抛头颅洒热血，甚至到现在身上还留有残疾，并且为洛州人民勤勤恳恳的工作了几十年，方总是应该多看看方老书记，而且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找组织，找我解决。”
“我替爷爷谢谢苏书记和市委的关心。”方辰说道
对于苏爽对爷爷的情况了如指掌，方辰到是一点不奇怪。
且不说爷爷这个在整个中原都远近闻名的河造总副司令了，就连他在俄罗斯的那点事，不也都被查的清清楚楚吗。
苏爽点了点头，示意方辰可以继续说了。
“我这次来，是想收购537厂，希望能得到苏书记您的支持。”
方辰将他回洛州的真正目的给抛了出来。
他之前既然已经料到收购华为的事情会失败，自然会提早打算。
甚至可以说，537厂对他才是最好的选择，收购537厂，比收购华为更好。
因为国家当时备战备荒的保密要求，国内的一些重点国营企业，甚至科研单位等等，一般都以代号称呼。
537厂现在是洛州电话设备厂，其前身为邮电部537厂，是邮电部直属的一家大型国企。
洛州电话设备厂有着二三十年的建厂史，员工人三千人左右，资产数千万，不管是人力，还是规模，还是技术力量，都比华为一个资产百万，员工四五十个人小公司强太多了。
后来洛州电话设备厂凭借着其国有企业的身份，顺利从商都的我军信息工程学院得到了第一台国产万门程控机，04机的技术释放。
并且还和杭城522厂，春城513厂等八家原邮电部下属的国有企业，成立了当时通信业赫赫有名的，巨大中华四家公司之首的巨龙集团。
但是因为巨龙集团经营不善，537厂又被由邮电工业局转制的华夏邮电工业总公司，也就是普天集团收购。
要说普天集团可是正儿八经的央企，本应该像中石化，中烟草一般威风，最不济其也要跟移动公司，联通公司差不多吧。
但是因为国内通信行业的特殊情况，以及华为和中兴两家公司存在，普天集团这个大央企，竟没有半点央企的威风，甚至称作不为人所知也不为过。
第三三七章 顺眼不少
苏爽眉头微蹙，显然对方辰提出的收购想法感到意外。
心中对于方辰的折腾能力更有了新的认知，在岭南，在俄罗斯折腾了一圈之后，竟又跑回洛州折腾了。
而且还是跟他现有产业八竿子打不着的通信行业。
不过转念一想，苏爽也就释然了，小霸王游戏机，汽车销售公司，银行，倒爷这几件事这也都不挨边啊。
“你怎么想起来回洛州发展企业了？”苏爽面色不善的问道。
如他所想，方辰在洛州待几天就赶紧滚蛋得了，他不管方辰是回岭南，还是去俄罗斯，反正离他家小棉袄越远越好。
如果方辰在洛州有企业的话，岂不是意味着方辰有可能经常待在洛州了。
也更意味着，自家的宝贝女儿和方辰会经常见面。
一想到这，苏爽的心中就有些抓狂。
不是他涵养城府不够，这是任何一个父亲在知道自己宝贝闺女有对象之后，都会有的本能反应，不说先杀之而后快吧，但是将面前这个人大卸八块的心思绝对有。
他现在没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已经对得起组织几十年的培养了。
方辰忍不住翻个白眼，说好的谈公事那？
而这哪是执一市之牛耳的人说的话！
要说像他这样的大富豪愿意在洛州投资，不说倒履相迎吧，但应该也是欢迎至极吧，怎么还摆出这幅臭脸，说出这样的话。
简直就差直接说，滚蛋，不欢迎你了。
不过，谁让人家不但是洛州一把手，还是苏妍他亲爹那，他认了。
方辰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觉得国内的通信产业将在未来十年二十年得到飞速的发展，我很看好，而且我也想到离父母近一些。”
他到是想说离苏妍也近一点，但是他怕他说了之后，苏爽会跳过来揍他。
整天担心堂堂一省常委，洛州一把手亲手揍他，方辰自己也觉得醉了。
国内通信行业发展之快速，除了方辰作为重生者清楚之外，其他人就是做梦都不敢想。
1990年，华夏的固定电话普及率仅为1.1％，在世界185个主要国家，排名113位，只相当于美国九十年前的水平，而同期发达国家的电话普及率已经达到92%。
大概明年，邮电部会出具一份研究报告，其中对华夏电信产业的总体发展目标提出了要求和展望。
报告认为固定电话的普及率将在千禧年时，达到5%~6%之间。
要说这份展望，已经算是所图不小，胆大包天，毕竟这1.1%的普及率，已经是之前几十年努力的结果了，如果真能在八年内翻五六倍，那绝对是个奇迹。
可实际情况是，华夏固定电话的普及率在千禧年达到了50%，是预测数的十倍！
而值得一说的是，华为也因此摔了个大跟头，如果不是任政非及时调整，那就没有后世的华为了。
当时华为主要研发方向是技术更成熟的空分局交换机，而不是后世普遍采用，体积小，重量轻，功耗低，可靠性高，能容纳更多线路的数字局用交换机。
因为技术的落后，华为的发展也出现了后退现象。
至于说，他为什么要收购537厂，除了其底子更厚一些，尤其是技术力量更为雄厚之外，就是因为他对537厂很熟悉。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洛州人，后来还从事了通信行业的工作，他对537厂不可能不熟悉，甚至他们公司里有不少人，都是从537厂挖墙脚挖过来的。
另外最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这里是他的家啊，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谁愿意到远离家乡数千里外的地方苦苦打拼。
当然了，他的想法也没之前说的，什么为洛州百姓的福祉而来，那么冠冕堂皇。
更做不到像，李嘉诚那样，一回乡，就给家乡修建了十四栋群众公寓。
当年搬进新房的人们，撰写了一副春联贴在了门口，翻身不忘共产.党，幸福不忘李嘉诚。
然后此事被写进了内参中，并且上达天听，李嘉诚也因此受邀参加之后的国庆典礼。
不过，有一点是他希望看到的，那就是通过他的收购和带领，以及职工们自身的努力，让一部分洛州人的生活变的更好，甚至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如现在的小霸王人一样，工资至少是其他企业职工的两倍，家里盖起了新房不说，没结婚的，不论小伙还是姑娘，家里的门槛都快被踩破了。
而此时，苏爽陷入了沉思当中，他在犹豫是不是要支持方辰。
如果只是作为一个父亲的话，那自然想都不用想，肯定不支持。
但他不能这样想，更不能这样做，他需要为洛州六百万人民考虑。
洛州作为一个重工业城市，电话设备厂并不算大，甚至只能说是一般，职工人数也就三千人左右，比起一五期间，苏维埃援助的几个大厂，洛拖，洛轴，这种动辄三五万职工的大厂来说，真不算什么。
其现状更只能用半死不活来形容吧，根据他的了解，似乎别说整个中原省了，就是洛州市电信局也已经不用电话设备厂的设备，觉得其技术落后，甚至连下面县级局也看不上电话设备厂生产的设备。
有时候，还需要通过行政命令，强制要求下面接收电话设备厂生产的设备。
另外，如果按照现在上面对于国企改制的指示和其他兄弟省市，包括洛州自己的情况来说，要是有人愿意收购电话设备厂，只要条件不过分，保证不让职工下岗，能让拖欠的养老金和医疗报销费用得到有效的解决，他应该是举双手双脚赞同的。
但那个人是方辰，就不一样了。
“你想收购电话设备厂，市里面原则上是支持的，但是我想让你多考虑考虑，电话设备厂是个老国营企业，职工人数多，负担重，企业活力不够，技术落后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东西。”苏爽缓缓说道。
方辰心中有些惊异，他竟然从苏爽的话语中听出了些许为他考虑的意味。
话音一转，苏爽的声音突然变的无比凌厉，“而且有一条你要知道，不管是市委，还是我都不允许，在企业收购中，国家和职工的利益受到一分一毫的损失。”
说完，苏爽抱着手，静静的看着方辰，等待方辰的抉择。
其实方辰是一个不错的收购方，实力雄厚，其实别说身价数十亿的大富豪他还没见过，甚至连数千万身价的富豪，他都没见过，毕竟这还是全民追逐万元户的年代。
身价数千万的富豪，除了一下港台商人之外，也就南方零零散散的有一些了。
然而最重要的是，知根知底。
这年头能不碰到骗子就不错了。
那些什么资金不够，兜里有一万块钱，就能装出十万身价，甚至收购时，还需要市里面给解决资金问题的所谓富豪，数不胜数。
让市里出面找银行解决资金问题，去收购市里的企业，听起来，似乎有些匪夷所思，但实际上真就是这么个情况。
毕竟让银行给国企打款，这还不上也就还不上，打了水漂就打了水漂，谁也没办法，企业的生死，甚至吃喝拉撒他都要继续管，到时候银行跟他闹起来，他只能硬生生的受着。
可如果变成了私人欠钱，那这事就有地方，有人说道了，最起码不用他们背锅了。
这也是，为什么全国各地都热衷把企业卖出去，哪怕赔钱也卖的原因，这就是为了甩包袱！
方辰揉了揉鼻子，他算是听明白苏爽话里的意思了。
反正电话设备厂就是这么个烂情况，国企的通病全部都有，而且想收购的话，就必须全盘接受。
另外也是提醒，或者警告他，想要占便宜，门都没有。
不过，他也没想从里面捞什么好处，就电话设备厂这种资产数千万的中型企业，他就算再怎么上下其手，又能捞到多少好处？
几百万恐怕就了不起了。
为了区区几百万，就让他背负一个侵吞国有资产的骂名，他还没这么傻。
更别说市里一把手还是苏爽，就算苏爽再怎么恼他，但他为了苏妍考虑，也不能让苏爽吃亏背锅啊。
“那先感谢苏书记的支持了，正如您所说的那样，国家和职工的利益高于一切，我会请我名下企业的财务人员，电话设备厂的财务人员，以及第三方，国际四大会计事务所之一的普华公司，包括市里国资委的有关部门一同参与进来，对于电话设备厂的资产情况做个可信的评估。”
“我向您保证，绝不会让国家和企业职工吃一分钱的亏，让外人更挑不出半点毛病，甚至我有心将电话设备厂的收购，打造成国企收购的标杆案件，我相信这对于市里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方辰缓缓说道，嘴角更是挂着一丝细微不可捉摸的莫名笑意。
闻言，苏爽的眼中微微的闪过一道惊喜的光芒，甚至突然觉得方辰顺眼了不少，这简直就是故意送好处给他。
第三三八章 雅贿
苏爽陷入了思考中。
上面已经了解到了国企收购中，存在国有资产流失的情况，并为此而感到头疼。
正如方辰所说的那样，如果这次电话设备厂的收购案，成为国企收购的标杆，那对于洛州，对于他来说，那真是放了个大卫星，露了大脸。
看着陷入思考的苏爽，方辰嘴角的笑意更加浓郁了一些。
这其实就是他苦心竭虑，精心准备，要送给洛州一把手的一份大礼，也算是投其所好。
在华夏这种环境，和一把手搞好关系，绝对百利无一害。
并且这样做，做的人光明正大，收的人心安理得，如果算作行贿的话，大概是行贿中的最高境界，雅贿。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点，那就是这样做之后，他清清白白了，绝不会跟什么挖社会主义墙角，损公肥私，国有资产联系起来。
现在比起赚钱，方辰更在乎自身的干净，他已经渡过原始资本积累的血腥时期，已然不再是那个为了十几万，就闹出轩然大波的小财神了。
毕竟对于他这种注定要上杀猪榜的人来说，如何让上面的屠刀不架在自己脖子上，这是一件很考验修行的事情，必须事事小心，时时谨慎。
当然了，也不是说这样做，没有一点坏处，首先是收购的钱肯定比正常情况要多，另一个就是请普华会计师事务所来审计，这也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但对于方辰来说，洒洒水了，多花个几百万，真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了，他不差钱。
唯独让方辰没预料到的是，一把手竟然是苏爽，冲着他和苏妍的关系，这礼不说打水漂吧，但估计也是给瞎子抛媚眼的多，苏爽绝对不会记他一分好的。
过了许久，苏爽缓缓开口说道：“我其实还是希望你能多考虑考虑。”
方辰有些难以置信，他觉得这份大礼抛出去之后，苏爽不说立马答应下来吧，但是心里也是千肯万肯的，但怎么会闹出个让他再多考虑考虑。
别说这些体制内的老狐狸了，就是在成年人之间的语境中，让对方多考虑考虑，其潜藏的意思，那就是拒绝！
再抬头看一眼苏爽，苏爽面无表情，平静如初，让人忍不住怀疑，之前的话真是从苏爽嘴里说出来的吗？
方辰低着头陷入了思考。
看着方辰，苏爽的内心有些纠结，或者说之前他的心有些纠结。
正如之前说的，如果那个人不是方辰，他作为洛州一把手自然是举双手双脚同意。
可是那人是方辰，这就不一样了。
他始终还是要考虑方辰和苏妍之间的关系，不管是为了避嫌也好，还是为了不想让方辰踩进国有资产这个大坑，重雷区也好，他都不希望方辰去这趟浑水。
而且他觉得方辰也足够有钱了，何必要在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上费时间，花功夫，最后还容易惹得一身骚。
当然了，他并不认可方辰和苏妍之间的关系，这只是一种无奈的妥协而已。
毕竟处理自家宝贝女儿早恋的事情，他也是头一遭。
其实，对于苏妍和方辰之间那点懵懂的感情，他很了解，比方辰了解不了解他不敢说，但是绝对比自家那傻闺女了解的多。
他在去年就已经觉察出，苏妍和方辰之间的关系绝不止步于普通同学，或者仅仅好朋友的程度，要不然他闲着没事干了，整天盯着这两人。
可问题是，棒打鸳鸯的事情到是好做，但是他总要考虑自家小棉袄的反应吧，他不想让苏妍恨他一辈子。
这也是他为什么宁愿每天偷偷都盯着苏妍，也不愿意强行把两人拆开的原因。
当然了，这也跟他觉得方辰和苏妍不会继续走下去的判断有关系，小孩子那点朦朦胧胧的好感，比初冬的雪花更不堪一击，还没落到手里，手心的温度就将其烤化了。
他觉得，随着苏妍的长大，其意识到自己身份和普通人之间的区别，两人自自然然就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如果说那时候方辰敢苦苦纠缠的话，他真不介意让方辰知道一点他的厉害。
破家县令，灭门刺史，可不是白说的。
当然，他也不会闹那么大，小小的给方辰一个教训，让方辰知难而退就罢了，始终他在意的只是自己宝贝女儿的反应而已。
但是从上次苏妍偷跑出去开始，他觉得事情似乎是没有那么简单了。
虽然苏妍什么都没说，但是以他的能量，想要查出苏妍的去向岂是什么难事。
得知苏妍竟然一声不吭，跑到了数千里外的岭南，真是快把他给吓死了。
要不是苏妍及时回来，他都要请人帮忙，把苏妍强行带回来。
他发觉到苏妍对方辰的好感似乎并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他甚至不知道苏妍和方辰之间的感情是如何深厚到，能驱使苏妍能不顾一切的跑到数千里外的岭南。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在方辰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再次蹲点的原因。
现在又知道方辰此时的身份，地位，财富，他感觉事情更加棘手了，想要拆散的难度高了不说，更让他犹豫的是，他该不该拆散。
但这也并不代表他会认可方辰这个便宜女婿，他觉得两人就算真能走下去，也要等到苏妍硕士，博士毕业之后，再谈这些。
他之所以让方辰多考虑考虑，是出于他作为苏妍父亲的身份才说出的话。
当然了，这话他只会说一次，如果方辰执意要往这个坑里跳，他也不会拦着，毕竟电话设备厂那边的情况着实不怎么样，这种包袱市里甩出去一个是一个，顶多就是收购价格上，让一步得了。
他毕竟，还是洛州市高官，他要为洛州考虑。
方辰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目光坚定的看着苏爽，一字一顿，斩钉截铁的说道：“苏书记，我还是希望能够得到您和市委的支持，我有决心把洛州电话设备厂打造成国内第一，甚至世界第一的通讯设备企业，员工数十万，产值数千亿，强有力的支撑洛州整体发展，将洛州打造成世界通信科技之都！”
苏爽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狠狠攥了一下！
他知道以方辰现在的身价，所图肯定不小，但绝对没想到方辰的心中竟然有这么一个宏伟目标。
别说什么世界第一，产值数千亿了，世界通信之都了，就电话设备厂的情况，能变成全国第一，他都觉得烧高香，天方夜谭了。
他现在对电话设备厂最大的期望，就是自负盈亏，自给自足，他已经不奢望电话设备厂上缴什么利税了，能不张嘴向市里要钱，能不让市里帮着他们卖设备，他已经谢天谢地了。
很快，苏爽就晃过神来，他深深的看了方辰一眼，沉声说道：“你有这么的想法是好事，但我觉得作为一个企业家，最应该做的是脚踏实地，一步步的来，调子起的越高，越容易摔下来。”
“而且通信行业是高科技行业，国内底子薄，技术力量差，很难发展起来，需要几十年的卧薪尝胆，艰辛付出才行。并且你觉得你凭什么能弄出来一个全国第一，甚至世界第一的通信企业来？”
说实话，他不看好方辰，尤其是通信行业这种高科技企业。
华夏的科技力量有多薄弱，他还是知道的，跟国外企业不说一个天一个地，那也差不多了。
要说电话设备厂在国内的通信行业也是响当当的大厂了，是邮电部直属企业，其厂长仅仅比他低两级，是副厅级干部。
而电话设备厂的交换机，别说参与国家通信主干网，省级通信主干网建设了，连底下县级电信局都嫌弃，算是半送半赊，有时候还要求到市里面，人家才肯接收。
原因无他，技术太落后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人家已经研究了几十年，你现在想追上去，这哪是一时半会能追上去的。
方辰到没有生气，反而赞许的看了苏爽一眼，自从改革开放，开眼看世界以来，面对外国发达国家的情况，国人很快分成了两种，一种是极度向往西方国家，认为其月亮比华夏圆，甚至连空气都是甜的，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另一种则属于民族自尊心高度崛起，言必称第一，认不清国内和国外的差距，容不得他人有半点的诋毁，大有浮夸风卷土重来的意思。
而第二种人，政府.机关是重灾区，好大喜功，各种攀比，各种成绩工程，实力不够强行上马，最后落得一地鸡毛的例子，比比皆是。
巨人大厦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如果史钰柱按照原定计划，就建十八层，哪还有巨人之殇，华夏首负这档子事。
步子太大是容易扯到蛋的。
而苏爽，不自卑，不自负，甚至对通信行业的现状有清醒的认识，知道想要成为第一，需要经过几十年的艰辛付出和努力，这真的很难得。
要知道，苏爽可是一市之首，手底下的需要了解，需要知道的事情不说多如牛毛吧，但也差不多，能对通信行业了解到这个地步真不容易。
第三三九章 端茶送客
沉默了一会。
方辰自信且坚定的说道：“通信行业作为高科技企业，最重要的就是掌握了多少科学技术，只有科技实力强大的企业才能挣到钱，华夏现在的通信科技的确存在跟其他科学技术一样，底子薄，起步慢，投入少等问题。”
“但幸运的是通信科技，其实并不是那些高不可攀的基础科学，而是属于技术科学和应用科学，与基础科学不同，技术科学和应用科学只要付出时间，金钱，那必然会得到回报！”
现代自然科学是由基础科学、技术科学和应用科学三大部分组成的科学总体。
基础科学以自然界某种特定的物质形态及其运动形式为研究对象，目的在于探索和揭示自然界物质运动形式的基本规律。
它的任务是探索新领域，发现新原理，并为技术科学、应用科学和社会生产提供理论指导和开拓美好的前景。基础科学是整个自然科学的基石，是现代科学发展的前沿，也是技术发明的“思想发动机”。
基础科学的推动，除了无数科研人员的辛苦付出，以及大量的资金投入之外，最重要的就是等到爱因斯坦，牛顿，特斯拉，达尔文，高斯这种天才出现。
简单的来说，就是碰运气吧。
如果没有爱因斯坦，没有牛顿，鬼知道人类还要多少年，才能知道相对论和万有引力。
技术科学以基础科学的理论为指导，它是直接指导工程技术研究的理论基础，技术科学的研究都有明确的应用目的，是基础科学转化为直接生产力的桥梁。
应用科学是综合运用技术科学的理论成果，创造性地解决具体工程、生产中的技术问题，创造新技术、新工艺和新生产模型的科学，它直接作用于生产，针对性强，讲究经济效益，所包括的学科门类最多。
也就是说，技术科学和应用科学是在基础科学已经发现或者发明原理之后，将其原理应用到世界的方方面面，包括实际生活中。
既然原理什么都已经有了，那么得到想要的结果，就看其付出的时间和金钱够不够了，只是有时候付出和回报并不相等罢了。
这也是为什么后世华夏已经发展成世界最大工业国，但其基础科学的研究和投入不说与国家地位匹配，简直惨不忍睹的原因，就是华夏这么多年的科技资金投入，大部分都在应用科学和技术科学上了。
不能说对与错吧，毕竟先解决吃饭问题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说基础科学这种短时间，甚至一两百年都无法创造效益的存在，只能先放放吧。
至于说通信科技，其大部分都是应用科学。
比如说，方辰重生之前，为了5g标准的制定，华为和高通等企业打的头破血流，其中让华为输上一筹的所谓长码，真名叫做ldpc码。
ldpc码其实是1963年，麻省理工的一位博士在他的论文中提出的，这应该算作是技术科学。
说起来，外界似乎都会觉得匪夷所思，5g说起来是一个多么充满高科技气息的存在，甚至作为开启物联网的必备前置条件，其核心竟然是一个五十年前就已经提出的理论。
但事实就是如此。
比如说电脑cpu，经过了五六十年的发展，其重要性似乎已经不言而喻，甚至成为顶尖科技的标志，但是其原理依旧是图灵制造图灵机时所应用的原理。
后人所做的，不过是在前人打下的基础上，做些修修补补，增砖添瓦小工作。
只要舍得投入资源，就一定能出成果，这也是华为为什么能后来居上的原因。
“既然技术水平不行，那我就拿钱砸，一亿不行，那就投十亿，十亿不行，那就是投一百亿，一百亿不行，那就投一千亿，无论如何，我也要在通信行业闹出点动静来，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华夏通信人的厉害，我要让他们知道他们凭借着技术垄断便可以牟取暴利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我要让他们为之颤抖！”方辰猛然站了起来，双拳紧握，眼珠血红，掷地有声，不容置疑的说道。
此时，方辰浑身颤抖，面色赤红，青筋暴起，显然情绪已经激昂到了极点，就如同一只怒血冲冠，即将进入战场的大公鸡。
虽然他知道技不如人就只能卧薪尝胆，但是面对华夏通信业的现状，每一个通信行业的从事者，最大的感觉就是屈辱！
如同八国联军都华夏国土肆虐的屈辱。
苏爽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方辰，他感觉此时方辰的体内有座已经冒起黑烟，喷用着熔浆的火山，其怒火足以毁灭整个世界。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太过了，方辰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而且，我没有当过第二，不论是小霸王，还是汽车联盟，哪怕是当倒爷，开银行，我都没当过第二！”
甚至如果不是因为苏妍，他在学校也是第一。
此时，苏爽心中的大石突然有些松动了，他觉得方辰未必真能如他说的那样，做到什么全国第一，世界第一等等，但绝对能放个大炮仗出来。
他心中轻叹一声，或许这就是方辰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打下如此大一座商业版图的原因。
他甚至有些羞愧，自己在十五六岁时别说不如方辰了，甚至了方辰的边边角角都比不上，他十五六岁的时候还在忙着追柳紫嫣那。
“市委和我都可以支持你，但是有个问题还需要解决，那就是想要收购电话设备厂，还需要邮电部的点头才行，毕竟电话设备厂是邮电部直属的企业，这个需要你去解决，你什么时候能够收购电话设备厂也取决于此。”苏爽沉声说道。
这是事实，也是考验。
如果这事由他出面，尤其是动用私人关系的话，很快，要不了一个月，就能拿到邮电部的批文，毕竟现在大形势在这里放着，而且邮电部也不怎么待见电话设备厂这么一个亏损企业，更别说他这边已经点头了。
但是他想看看，方辰是如何解决这件事情的，如果连这点事情都解决不了的话，那什么华夏第一，世界第一似乎就变成了空谈。
那他也犯不着花大力气去支持方辰。
但不得不说，方辰之前那些世界通信之都的构想，以及方辰的态度，打动了他。
闻言，方辰一愣，沉思了一会，然后一口答应了下来，“好，这件事交给我，但是我希望对电话设备厂前期的考察，审计工作可以尽快开始。”
这年头，收购企业哪有那么麻烦，还审计，审计个屁，两人坐一起签个协议，按上手印就完了。
如果真要一家企业一家企业像方辰这样折腾，黄宏年是怎么一口气收购滨城一百零一家企业的，累死他，他也做不到啊。
苏爽诧异的看了方辰一眼，方辰这是猪八戒打哈欠好大口气，说实话，他都不敢像方辰这样麻利的答应下来。
他真不知道，方辰这是哪来的十足自信。
甚至他都感觉，这事好像对于方辰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这一点，苏爽到是猜对了，既然早就打算收购电话设备厂，那对于这些早已经知道可能面对的困难，方辰自然早有准备。
画下铺天的大饼，以及之前的雅贿都是用来针对洛州一把手的。
那么如何解决邮电部，方辰也有另一套办法，甚至更简单，更省力。
公事谈完了，书房突然陷入了死寂之中，显然不管是方辰还是苏爽都没继续唠点什么家常，闲话的打算。
两人现在之间的关系着实尴尬，因为苏妍的缘故，苏爽摆不出市委领导的架子，方辰也弄不来大投资商拿乔的派头。
而苏爽也更不想捏着鼻子认下方辰这个便宜女婿，要知道，自从见到方辰起，揍方辰一顿的念头在他心里，一直以十秒一次的频率闪过。
方辰也懒得费劲，讨好苏爽这个不知道该不该算上泰山的泰山，就苏爽对他现在这态度，显然讨好也没用。
两人之间的关系，真是剪不清理还乱，比一团乱麻还一团乱麻。
沉默了几分钟，就在方辰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苏爽突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端起来喝了一口。
方辰的脸瞬间就黑了，想赶他走，就直说了，至于弄端茶送客这一套吗。
他感觉，苏爽这是故意恶心他那。
“那苏叔叔，我就先走了。”方辰神情一变，笑着说道。
这下轮到苏爽不好了，苏爽的脸迅速耷拉了下来，眼中闪烁着不悦的光芒，如果可以，他打死都不想方辰之间有任何公事之外的来往和称呼。
方辰也不等苏爽有什么反应，直接就推开了门，可是门刚一打开，方辰就看到一道黑影撞了过来，下意识的将其接住，然后再一看，竟然是苏妍。
苏爽的脸这下彻底黑了，合着苏妍竟然又在门口偷听！
赶紧从方辰怀里出来，苏妍慌忙说道：“爸，我去送下方辰。”
说完，苏妍头也不回的拉着方辰就跑了。
第三四零章 方辰本身就是一座大山
下一瞬，等苏爽醒悟过来，追出去的时候，已经只能听见清脆的关门声了。
苏爽瞬间感觉一股热血冲上了脑袋，对着坐在沙发上跟没事人似的柳紫嫣，大发雷霆道：“这就是你生的好女儿，这么小的年纪就跟男同学牵手，这是什么？我告诉你这叫早恋！而且又趴在门上偷听！这还有一点点家教没有？还能有点女孩子的样子没？而且你就这样看着她趴门也不管啊？”
苏爽质问的话语如同机关枪扫射一般，真是气死他了。
早恋，趴门口偷听，而且刚才还是拉着方辰手跑的！
这还是他闺女吗？
柳紫嫣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你怪我喽？什么叫做我生的女儿，好像弄的女儿只是我一个人似的，再说了，趴门就趴门呗，都是自家人，又没外人知道，她这会坐不住，心里跟猫爪似的，不偷听难受，你让我怎么管？”
苏爽怒极反笑，“女儿是从你肚子里生出来的，现在她成这个样，我不怪你，我怪谁？而且我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趴门就趴门了，更不知道什么叫做没外人，方辰不是外人啊！”
闻言，柳紫嫣眉毛一挑，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行啊，怪我，那这样吧，既然女儿是我一个人的，那闺女改下姓吧，以后也不用叫苏妍了，直接叫柳妍得了，反正我家老爷子一直感叹家里的第三代都是男孩，连个亲孙女都没有，这样也算是如了老人家的愿。”
此话一出，苏爽瞬间被呛的面色通红，一时语噻，差点一口气憋死他了。
过了数息，苏爽缓了一口气，也坐到沙发上，勉强挤出讪讪的笑容，想一把揽住柳紫嫣腰，但却都被柳紫嫣一把拍开。
来往了好几个回合，苏爽的手都被打的通红，这才算是得愿以偿。
“老婆，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跟你说话，更不该把苏妍的事情都怪到你头上，我刚才是被苏妍和那臭小子气的了，所以有些口不择言，真不是有意的。”
既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话有毛病，苏爽直接把身段彻底放了下来。
柳紫嫣白了苏爽一眼，“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我告诉你，明天我就让秘书去派出所，把闺女的姓给改过来，也算是让我家老爷子高兴一把。”
“别介，你把苏妍改姓了，我老丈杆子是高兴了，可我家老爷子怎么办，他也就苏妍这么一个孙女，这要是知道我把孙女给弄没了，那不真要气死他了。”苏爽接着赔小心道。
这子女改姓在普通人家里都是一件大事，为这吵翻了天，吵的一家老小不得安宁，甚至妻离子散都不在少数，更别说他们这种家庭了，对这事更为看重。
此时，苏爽心中已经把方辰给千刀万剐不知道多少次了，要不是因为方辰这小王八蛋，那有这档子事。
见苏爽罕见的服软了，也不摆什么大书记的派头，柳紫嫣的态度也好了不少，毕竟她也就是那么一说说，真要把苏妍给改姓了，苏妍她爷爷岂不是心里要埋怨死她这个做儿媳妇的。
“替你们家老爷子考虑，苏妍可以不改姓，但也就这一次。”柳紫嫣眉毛一挑，警告道。
见柳紫嫣松口了，苏爽赶紧又哄了几句，柳紫嫣的脸色才算是彻底由阴转晴。
“之前是我不对，但是咱们做父母的总不能放任苏妍这样下去吧，她现在才多大，过两天才十五岁，她这是早恋！”
见柳紫嫣不怎么生气了，苏爽把之前的事情又抛了出来，而且越说越生气。
听了这话，柳紫嫣笑了，瞅了苏爽一眼，“你给我写情书的时候，我好像也才十五岁吧，你怎么不觉得那是早恋啊，而且那时候我才上高一，苏妍现在都已经是高三学生，马上就是大学生，成年人了，这事你怎么说？”
苏爽老脸一红，但仍旧硬着嘴皮说道：“那不一样，咱们那时候成熟的早，再说了，那时候学校都不上课了，敲佛爷，拍婆子那多正常啊，咱俩那事搁那时候不稀奇，但现在就不一样了，苏妍总要以学习为重吧。”
柳紫嫣撇了撇嘴，满是不屑，“你这就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闺女点灯，我十五六岁的时候，你就已经满大街的嚷嚷着，我是你媳妇了，而苏妍又没答应方辰。”
说着，柳紫嫣把之前苏妍交代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苏爽惊异的看着柳紫嫣，他真没想到柳紫嫣竟然还有这么一手，他当时看见苏妍和方辰牵着手，不说心态失衡吧，但绝对做不出像柳紫嫣这样，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然后去套闺女的话。
“你骂她，打她又有什么用？只会弄的以后她什么事情都不跟你说，到时候酿成大祸，那就真为时已晚了。”柳紫嫣无可奈何的说道。
她当时听到苏妍和方辰牵手了，心也是咯噔一下。
不过，毕竟是当妈的，对于这事的接受程度，比父亲容易一点。
没见结婚的时候，女方都是当爹的哭的稀里哗啦，劝都劝不住。
“而且你真要把他俩拆散了不成？你就不怕闺女恨不一辈子？就苏妍这样，从小到大别说什么男性朋友了，连个关系好一点的男同学我都没见过，我之前真怕她到了三十岁还嫁不出去，成了老姑娘。”柳紫嫣忧心忡忡的说道。
自家闺女什么都好，就是有点不食人间烟火，不近人情。
苏爽轻轻的将柳紫嫣的肩膀揽过来，轻声说道：“我能理解你的担心，但是苏妍和方辰的家庭出身，教育背景都不一样，他俩长大之后，肯定是会出现分歧的，我觉得还是门当户对的好，而且就算是他俩能走在一起，方辰能融入到我们这样的家庭中吗？”
闻言，柳紫嫣瞬间坐了起来，一双凤眸直直的看着苏爽，“我从不觉得门当户对有什么好处，无非就是能继续保持优渥的生活，以及原来的社会地位，不会出现天鹅猛一下变成丑小鸭的情况。”
“除此之外，我真不觉得门当户对有什么好的，尤其是对于我们这样的家庭来说，面和心不和，同床异梦的，人前亲密无间，背后以泪洗面的，不知道有多少对。”
苏爽面色微微一滞，无可奈何的说道：“我承认你说的对，但事无绝对，咱俩这不也是门当户对，可你看咱俩过的挺好的吧？你为什么觉得苏妍不能找到一个和她真心相爱，又门当户对的优秀男性。”
闻言，柳紫嫣白了苏爽一眼，“谁跟你过的挺好的，那天闺女改完姓，我下一步就是跟你离婚。”
不过，她心里还是甜丝丝的。
苏爽无奈的翻了白眼，又赶紧哄两句。
“而且你真觉得方辰的身份和地位配不上你们老苏家吗？”柳紫嫣看着苏爽，一字一顿的问道。
闻言，苏爽如遭雷击，整个人顿时愣住了。
过了数息，苏爽苦笑了一声，他之前没有棒打鸳鸯，除了考虑到苏妍的反应之外，就是觉得方辰现在做的已经不错了。
但是短时间内，他还真没想过，方辰是不是能配得上他们家？甚至说，在他的潜意识里，方辰还是配不上他家的。
可是经柳紫嫣这么一说，他就是再自傲，再以苏家为荣，他也不敢说方辰真就一点配不上他们苏家。
十五六岁便身价数十亿，名下企业员工上万，在各个领域都取得了斐然的成就，甚至说就是第一！
而且还是俄罗斯首富，与卡丹尼科夫，卢日科夫等人相交莫逆，和叶利钦也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是叶利钦最大的钱袋子，这次叶利钦能当上总统，和方辰一千万卢布政治献金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当时，他知道方辰送了叶利钦一千万卢布，都为方辰的大手笔感到震惊，那可相当于七八千万华夏币了。
洛州政府一年的财政收入才十四五个亿，这七八千万，基本上能给洛州所有财政供养人员，公务员，事业编，包括老师和医生发半年工资了。
这么大一笔钱，方辰说捐出去就捐出去了，真是舍得。
现在国内，方辰也算是上达天听，简在帝心了，这样的大富豪真的就一点配不上他闺女吗？
面对现实，苏爽突然有种没来由的挫败感。
这种挫败感，他在成年之后真很少感受到了，甚至有点让方辰给他上一课的感觉。
他四十出头便是一省常委，执一市之牛耳，以后还有可能走上更重要的领导岗位，背后还有苏柳两家的老爷子在，他内心无疑是骄傲的。
毕竟和他同样背景的人也不是没有，但是能走到他这一步的不多，甚至说是凤毛麟角也不过分。
“其实有时候，自身的实力足够强，什么门当户对，家庭背景真就不重要了，方辰自己本身就是一座大山，他又何须去依靠别人？”柳紫嫣缓缓说道。
第三四一章 谁也不能阻止
“苏爽，你要承认，现在时代已经变了，权利的地位并不是再那么高不可攀了，有钱也是一种实力。”柳紫嫣说道。
苏爽苦笑一声，“我何曾小看过金钱的力量。”
莎士比亚在《雅典的泰门》曾写下过这么一段关于金钱的话。
“金子！黄黄的、发光的、宝贵的金子！
不，天神们啊，
我不是无聊的拜金客......
这东西，只这一点点儿，
就可以使黑的变成白的，丑的变成美的；
错的变成对的，卑贱变成尊贵，
老人变成少年，懦夫变成勇士。
……
“啊，你可爱的杀手，
帝王逃不过你的掌握，
亲生的父子会被你离开！
你灿烂的奸.夫，
淫.污了纯洁的婚床！
你勇敢的玛尔斯！
你永远年轻韶秀，永远被人爱恋的娇美的情郎，
……
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曾经因此写过一段话，货币的力量有多大，我的力量就有多大。货币的特性就是我这个货币持有者的特性和本质力量。
因此，我是什么和我能够做什么，这绝不是由我的个性所决定的。我是丑的，但是我能给我买到最美的女人。可见，我并不丑，因为丑的作用，丑的吓人的力量，被货币化为乌有了。
我就我的个人特点而言是个跛子，可是货币使我获得二十四只脚；可见，我并不是跛子。我是一个邪恶的、不诚实的、没有良心的、没有头脑的人，可是货币是受尊敬的，所以，它的持有者也受尊敬。货币是最高的善，所以，它的持有者也是善的。
如果不是因为方辰和苏妍之间的关系让他恼火，面对方辰这种肯在洛州投入数以亿计资金的大富豪，他肯定是欢迎之至，引为上宾。
似乎觉得不够火候，柳紫嫣加了一把火，“那我再问问你，你家老爷子和我家老爷子又有什么的背景？家里有多高的门槛？”
不等苏爽回答，柳紫嫣径直自问自答道：“一个是放牛娃，一个是破落秀才的儿子，在当时别说什么高门大户了，连活都活不下去。”
苏爽彻底哑口无言了。
过了数息，苏爽轻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依你意思，就这样放任他们发展下去？”
柳紫嫣瞥了苏爽一眼，淡然道：“不这样放任又能怎样？难得碰到一个苏妍喜欢，而且自身不论长相，还是才华，还是身份地位都不错的同龄男生。然而更难得的是，这个人还能入两家老爷子的眼，依我来看，这简直是完美的不能再完美了，你竟然还嫌弃。”
苏爽此时着实有些哭笑不得，他之前不说对方辰百般警惕吧，但绝不看好方辰和苏妍能继续走下去，可现在柳紫嫣这么一说，方辰竟成他家小棉袄完美伴侣了。
更令他无奈的是，他还不得不承认这是个事实，连最难的，老爷子那关，方辰都可以轻易的闯过。
他上次向老爷子打听方辰的事时，老爷子对方辰就有不少溢美之言，觉得这是少年英才，颇有他年轻时的风范和才华。
其对方辰的态度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了。
柳紫嫣轻轻抚摸着苏爽的脸颊，喃喃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我这次觉得闺女处理的挺聪明，咱俩应该相信她，毕竟她是我们生出来的女儿。再说了，他们年纪太小，还存在不少变数，就连他们自己恐怕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能走向何方，我们更急不得，并且急也没用。”
“我不是怕妍妍吃亏吗？”苏爽无奈的说道。
“她总有一天是要自己走路的，我们不可能一直抱着她，而且我其实挺看好方辰这孩子的。”柳紫嫣笑着说道。
“反正我没觉得方辰那好，那嘴上跟抹了蜜一般，就那次夸了你一次，你到现在都替他说话。”苏爽有些吃味的说道。
也就是从那次，他对方辰就有种本能的不喜，觉得方辰不说油嘴滑舌吧，但那话绝对不是一个学生能说出来的，太社会了。
“你啊，你就不知道，女人对男人最大的需要，就是需要其有张能哄死人的嘴。”柳紫嫣轻点了一下苏爽的额头。
苏爽顿时石化，他感觉自己的三观有些崩坍的痕迹。
而此时，苏妍和方辰正在市委大院里，如同无头苍蝇般的瞎转着。
全然不知屋里的苏爽和柳紫嫣，已经对于他们未来命运商量出个二四五六来了。
苏妍嘟着嘴，脚尖一下一下的踢着石子，仿佛这样能缓解她心中的焦虑。
这次想都不用想，老爸肯定生气了。
方辰到是一脸笑意的看着苏妍，一幅浑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的样子。
“都怪你！”
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苏妍冲着方辰没好气的说道，眼睛和嘴巴都气鼓鼓的，活像一条可爱的金鱼。
方辰的手不由的捏住苏妍的两颊，轻轻一捏。
“死葛朗台，死周扒皮，你又捏我的脸，我咬死你！”苏妍感觉自己要气死了。
张牙舞爪的朝着方辰劈头盖脸的打去，可奈何她现在的个子虽然已经不低了，但是胳膊距离打到方辰，还差了一小截。
方辰有些怀念的捏了十来秒，手感真好。
然后一把抓住了苏妍的手，苏妍挣脱了好几下，都没挣脱开，只能头一低，再次气鼓鼓的看着方辰，眼中闪烁这愤怒的光芒。
“以前不都是骂葛朗台，周扒皮吗，怎么现在又加个死字了。”方辰笑着问道。
此话一出，苏妍瞬间被逗笑了，脸再也绷不住了，振振有词的说道：“你比之前更坏了，不加个死字，已经不注意形容你有多坏！”
说完，苏妍自己先笑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响彻整个黑夜。
方辰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他自己怎么看不出他哪坏了。
过了许久，苏妍的笑声终于停顿了下来，然后直勾勾的看着方辰，看到方辰浑身不自在，苏妍从未这样看过他。
而正当方辰想说话的时候，苏妍突然拉住了方辰的手。
方辰到没有感觉到什么温香软玉来，反而心里咯噔一下，他感觉此刻的苏妍有些奇怪，除了刚才苏妍拉着他夺命而逃，这应该是苏妍第一次拉他的手吧。
苏妍轻咬下嘴唇，似乎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紧接着苏妍的面色突然变得无比严肃，只听其一本正经的说道：“不管我爸怎么嫌弃你，我只认之前的约定，你考上水木，或者人大，燕京航天航空大学，我都是你的女朋友，谁也阻止不了！”
方辰此时着实是既感动，又想笑，合着苏妍酝酿了这么半天，就说个这，他还以为苏妍要放什么大招那。
轻轻抚摸着苏妍的脑袋，方辰轻声说道：“行了，不用担心苏书记会有什么过激反应，他要是真生气了话，早就让人找到我们了。”
闻言，苏妍的眼睛猛然一亮，不由的笑了起来，跟个偷吃到鱼的小猫咪一样，嘴角弯弯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线，还真是这个道理。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方辰心里其实也是没底的，鬼知道这位苏大书记是怎么想的。
不过，其实今天苏爽对他的态度已经比他想象的要好不少了，他之前一直还担心苏爽要揍他那。
而且屋里面还有柳紫嫣在，虽然这次没和柳紫嫣说几句话，但是他觉得柳紫嫣对他的感观应该是不错的，而且苏妍也说了，柳紫嫣不反对他们在一起，大概会帮他说话吧。
说实话，方辰也不知道柳紫嫣对他的好感从那来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其中还真有些道理。
再说，就算苏爽生气了，又能如何，大不了做一年地下工作罢了，反正他也忙，有太多的事情有做，也没时间整日守着苏妍。
并且苏妍现在是高三，万一因为和他谈恋爱，导致考不上燕大，成绩下滑，那就罪过了。
而等到上大学，天高皇帝远的，他倒要看看苏爽怎么管。
陪着苏妍在外面又待了一会，宽慰其几句，方辰就把苏妍送了回去。
苏妍打开屋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出乎她意料的客厅一片黑暗不说，更没有老爸老妈两人的身影。
她以为，迎接她回来的是，灯火通明，三堂会审那。
似乎真的让葛朗台说中了，真没什么大事，老爸并没有那么生气。
在窗户那，跟方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安全，苏妍小心翼翼的跑回自己的屋，紧紧的将被子裹住自己，她才感觉彻底的安全下来。
两天后，洛州水席园，牡丹厅。
方辰走进去的时候，一位四十多岁，容貌儒雅的男子已经坐在了里面。
“真不好意思，我请黄总来洛州帮我的忙，结果还让黄总等我。”方辰笑着说道。
“方总，您这就是太客气了，您在俄罗斯的帮了我那么大的忙，现在有事相召，我黄宏年自然是要义不容辞，快马加鞭赶紧来了。”黄宏年站起来笑着说道。
方辰笑着点了点头，说实话，他是有些惊异的，要知道他是昨天早上才给黄宏年打的电话，可今天他就接到了黄宏年说自己已经到洛州的电话，这说明接到他电话后，没多久，黄宏年就赶回国的第一趟航班回来了。
他心中不由的感叹，不管是真君子也好，伪君子也罢，黄宏年都把谦谦君子，急人之所急，想人之所想这一面表现的淋漓尽致。
寒暄了几句，方辰就当然不让的坐在了主位上，而黄宏年陪在一旁，两人也不谈正事，就说一些闲趣，毕竟是好久不见了，两人之间的气氛到也显得热络。
第三四二章 虎去威犹在
酒过三巡，茶过五味。
黄宏年主动提起，“方总，您在电话里说的那个洛州电话设备厂是怎么个情况。”
嗯，没错，黄宏年就是方辰安排针对邮电部的大杀器。
论起国企兼并，在华夏能超过黄宏年的不多，一想想黄宏年在前世收购了三百多家国企，方辰都觉得头皮发麻。
更别说黄宏年收购的都是地皮在市中心的优质企业，这要是没深厚的背景，通天的手腕，绝不可能做到这些。
现在他想收购电话设备厂，那黄宏年自然当仁不让，而且三百多家企业都能收购，区区一家电话设备厂又算得什么。
方辰把洛州电话设备厂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听完之后，黄宏年眉头微皱，缓缓说道：“邮电部下属的大厂，似乎有点不太好弄，我想想有什么关系能用得上。”
说完，黄宏年沉思了起来。
方辰也不急，端起茶杯，静静的品着，他自然是能看得出黄宏年只是在拿乔而已，大家都是修行千年的狐狸，谁和谁玩聊斋呢?
他之前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大概提过两句，如果黄宏年真办不下来的话，黄宏年压根就不会来，来了干嘛？
丢脸吗？
自从黄宏年答应过来那一刻开始，方辰就已经把心彻底放到肚里子了。
这一点方辰猜的到是不错，黄宏年的确是在装模作样的演戏而已。
至于说，目的吗，当然是为了想让方辰多欠他一点人情。
如果答应的太快，太轻易了，方辰怎么会记得他的付出，他的好。
虽然听着有些阴险，但是黄宏年却觉得自己这样做无可厚非，很正常。
其实他都想好了，无论如何，不管花多大的代价，消耗多大的人情，他都要帮方辰把洛州电话设备厂给拿下来。
并且他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把洛州电话设备厂的事情打听的清清楚楚了，甚至托谁去办这事，具体怎么办，他都安排的明明白白，只等他这边一个电话打过去，那边就能启动。
至于说，他为什么肯这么帮忙，甚至一接到方辰的电话，就立马赶了过来，那自然是有原因的。
毕竟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他在俄罗斯的这段时间，算是真正体会到方辰在俄罗斯有着多么强大的能量，甚至可以说，他在俄罗斯收购企业能够收购的这么顺利，全是因为背后有方辰的影子在。
他刚开始给那些想要收购企业的厂长送钱，那些厂长还不敢收，但是别列佐夫斯基带着他跟那些厂长吃顿饭，那自然什么都不用说了，钱立马收了下来。
自从汽车联盟经营豪车生意之后，别列佐夫斯基认识的富豪权贵，可以说是数不胜数，整个莫斯科除了那些顶级人物，就没有他不认识的大人物和有钱人。
而这些企业的厂长为什么不敢收钱，无非就是怕上面有人查而已，可是有方先生在，他们还怕什么？
上面找谁的麻烦，也不敢找方先生的麻烦啊，说不定这企业就是方先生要收购的，而黄宏年只是方先生派出来的白手套而已。
方辰和黄宏年都是华夏面孔，着实让他们忍不住多想。
那这钱他们收的自然是心安理得，毫无压力，他们太清楚方先生在俄罗斯，在莫斯科的影响力。
再说了，他们在俄罗斯的重点国企中，顶多就算是个小不点。
比他们玩的更疯狂的人多的，尤其是那些欧美企业，竟然都把念头打在了宇宙联合生产体，滨海科技中心，伏尔加设计局这些企业科研单位上了。
甚至他们听说连巴拉诺夫中央航空发动机研究所的主意这些欧美人都敢打。
比起巴拉诺夫中央航空发动机研究所来说，什么宇宙联合生产体就是个小矮子，而他们连芝麻绿豆大都没有。
巴拉诺夫中央航空发动机研究所是全苏维埃，甚至全欧洲最大的航空研究机构。
然而黄宏年发现，即便他把钱送到位，跟企业的厂长商量好收购金额，这还是第一关而已。
接下来的事情更重要，他需要请莫斯科市审批通过收购合同，有些重点企业还要由俄罗斯政府亲自审批才行。
这时候，方辰的作用就更大了，那些政府机关的审批人员，知道他和方先生认识，基本上多少收点好处，也就高抬贵手了，绝不会出现卡着他，硬是不通过的情况。
唯独有一次，收购的企业比较大，一家给乌拉尔运输机械制造厂，供应履带的工厂卡在了俄罗斯政府的审批中。
这次，别列佐夫斯基直接带着他，找到了卡丹尼科夫，酒席上他都没怎么说话，就是看着别列佐夫斯基和卡丹尼科夫闲聊，卡丹尼科夫连任何一句话都没问过他，但是第二天审批就莫名其妙的通过了。
正是这次，让他对于方辰有多大面子，有了更深的了解，一个下属企业的总经理，竟然都能和卡丹尼科夫这种俄罗斯顶级权贵相谈甚欢。
这一点，黄宏年其实是猜错了，别列佐夫斯基本来就和卡丹尼科夫是认识的，甚至方辰也是通过别列佐夫斯基，才认识的卡丹尼科夫。
只不过后来，方辰和卡丹尼科夫的关系越来越好，而且别列佐夫斯基因为汽车联盟的事情太忙了，所以方辰和卡丹尼科夫的关系，才超越的别列佐夫斯基。
毕竟方辰每个月可是要卡丹尼科夫几百万卢布，在金钱的作用下，这感情能不好吗。
黄宏年对此更有清晰的认知，他的收购合同之所以能通过，这靠的是什么？不还是靠方辰的面子，如果没有方辰在，别列佐夫斯基和卡丹尼科夫不可能这样帮他的。
最早，他去拜访方辰的时候，其实也没想方辰能有这么大的能量，甚至已经可以称之为虎去威犹在。
即便不在俄罗斯，却依旧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更重要的是，他着实发现俄罗斯是个巨大的宝库，幸亏他来了俄罗斯，而不是去了华夏。
毕竟他最终的目的还是把这些企业打包上市，卖给西方国家，然后以此获取暴利。
华夏有什么？几乎可以说什么都没有，就华夏的企业，有什么值得西方国家看上的高科技和企业吗？
真没几样，就算是有，也是重中之重，不是他能窥视的，他能从中获利的也就是一些资源企业和地皮而已。
但俄罗斯就不同了，二战结束之后，苏维埃从德国获取了大量技术，例如喷气式飞机，导弹，潜艇等各种尖端技术。
并且作为世界上唯一能和美国抗衡的超级大国，再加上其特殊的动员能力，以及对重工业和军工企业的变态重视，苏维埃手里的好东西，可以说是灿若繁星，数不胜数。
苏维埃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就发射了人类历史上的第一颗卫星，更令人惊奇的是在二十九天后，苏维埃就又发射了一条狗飞上了太空，成为一个造访太空的地球生物。
暴雪号航天飞机，安-225梦幻运输机，核战坦克，基洛夫级核动力巡洋舰，毁灭者k7重型轰炸机，don-2n雷达系统等等这些超级科技的下面，都蕴藏着无数代表着世界顶尖，甚至第一的高科技项目。
这些都是那些西方国家垂涎三尺的宝贝。
甚至这样说，他当时把那家履带工厂给收购下来之后，第二天就有欧美的企业家找到他，想要拿到那些履带的设计图，以及制造履带钢材的配方，其开出的价格不说让他瞠目结舌吧，但是把他投进去的钱翻个倍，绝对没问题。
在俄罗斯他能取得收益比起他预估在华夏所能取得的收益，不知道多多少倍。
最重要的是，俄罗斯现在太乱了，几乎没什么监管，叶利钦政府还在大力的推进私有化，并且还不介意让其他国家收购俄罗斯的企业。
这说是像西方谄媚也好，学习西方民主先进经验也罢，都给他这种人提供了上下其手的方便。
而华夏无疑管的要严的不少，能兼并大都是一些地方国企，大央企之类的想都别想。
所以说，他必须抱紧方辰的大腿才行。
再者拿下洛州电话设备厂真不难，一个职工三千人，书记副厅，正团级的企业，在邮电部的眼中压根就是个小不点，只能说邮电部名下有这么一家企业在而已。
而且他都打听过了，这家电话设备厂还处于半亏损状态，退休老工人多，包袱重，说不定邮电部还想甩包袱那。
又不是拿下洛拖，洛轴这种巅峰时期，职工三五万，书记挂着副部的大厂，那他是真无能为力。
这个忙，他无论如何也要帮，而且还要办的漂漂亮亮，干净利落，但究竟能从中取得方辰多少好感，得到方辰多少的谢意，就要看他的表演功底了。
他唯一有些遗憾的是，方辰把洛州政府这边搞定了，要不然的话，更显示出他的本事，那从方辰这获得人情自然就更大了。
第三四三章 一场大仗
觉得装的时间差不多，再装的话，就有些过了，黄宏年结束了思考。
“我想了想，还是有关系可以跟邮电部那边搭上线的，方总您放心，让邮电部点头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我就是头拱地，也要帮您把电话设备厂给拿下来。”黄宏年拍着胸脯说道。
方辰微微一笑，“那就谢谢黄总，感谢的话不多说，全在酒里。”
说着，方辰举起了一杯酒，轻轻和黄宏年一碰，然后喝了一大口。
到是黄宏年把杯里的酒一口全喝了，看的方辰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黄宏年有什么事在求他那。
黄宏年放下酒杯，豪气干云的说道：“方总，您这话说的就是太可客气，太见外了，说起来也是我欠方总您的人情，而且欠的太多，如果没您的面子，我在俄罗斯别说挣钱了，一家企业都收购不下来。”
说完，黄宏年又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我敬您！”
下一瞬，黄宏年又一口闷了下去。
方辰倒吸一凉气，他又有种黄宏年是故意来骗他酒喝的感觉，这已经不是酒罐子不酒罐子的问题了，简直就是酒缸！
黄宏年看来真是不把自己灌醉不罢休啊。
他也总算知道黄宏年为什么能收购那么多家国企了，就不说黄宏年的背景和手腕了，就这喝法，怎么可能不在酒桌上大杀四方，无往不利。
他前世做业务的时候，太清楚了，有时候这业务能不能拿下，就看着一口酒了。
陪领导陪到位了，陪的高兴了，那这业务自然就拿下来了。
黄宏年本来就喝了不少，这两杯酒下肚，感觉已经上了头，黄宏年把胸脯拍的震天作响，向方尺指手画脚道：“方总您放心，十天，最多半个月，我就把这事替您拿下来。”
方辰猜的不错，没一会，黄宏年竟然再次醉了，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满脸通红。
方辰无可奈何的让韩光和黄宏年的保镖将黄宏年给抬到了宾馆。
看着黄宏年醉醺醺的模样，吴茂才咧了咧嘴说道：“九爷，这厮是来骗酒喝的吧？您把这么大的事委托给他，他能行不？”
方辰无可奈何的瞅了吴茂才一眼，“要不？你来？”
他发现吴茂才真的膨胀了，连黄宏年都能鄙视了。
吴茂才讪讪的笑了两声，“我这不是怕他误了九爷您的大事吗。”
方辰撇了撇嘴，懒得搭理吴茂才。
不过，不知道方辰在想什么，突然沉默了起来，一瞬间，空气似乎有些凝滞的感觉。
吴茂才想说什么，但是看了看出租车司机，就忍住没问。
到了家，吴茂才这才忍不住问道：“九爷，您在车上想什么那？”
方辰幽幽的说道：“邮电部的事情算是解决了，可还有一场大仗要打，这场仗可比吃吃饭，喝喝酒难多了。”
吴茂才脱口而出道：“还有大仗？”
说完，他一脸懵逼的看着方辰，他觉得在那姓黄的把邮电部谈下来之前，他们应该是处于无所事事的休息阶段，或者说压根就没事可干，毕竟人家邮电部不点头，就算方辰想干点什么，也干不了。
方辰并没有回答，而是拿起桌子上的大哥大，拨通了段勇平电话。
电话响两声，那边就传来了段勇平的调侃声：“方总您居然会主动给我打电话，今这太阳没从西边来吧。”
方辰咧了咧嘴，“你现在就笑吧，等会有你哭的时候。”
一瞬间，段勇平就警觉了起来，他感觉不太对，赶忙讪讪的笑两声，“我这不是跟您开个玩笑，要不我现在跟您汇报一下学习机的研发进度和新厂区的建设情况。”
“新厂区的事情，前天冯伦给我汇报过了，学习机你这一时半会的也研究不出个一二来，我也懒得听你那些阶段性成果，我这次给你打电话，是想跟你商量件事，我想把沈伟调过来帮我。”方辰缓缓说道。
“不可能！”段勇平脱口而出道。
方辰揉了揉鼻子，他就知道段勇平会激烈反对，所以才说这是一场大仗。
似乎也知道自己的态度过激了，段勇平把声调放了下来，道歉道：“方总，刚才是我态度不好，我向您道歉，但您不能把沈伟给调走啊，您把沈伟给调走，那公司销售这一摊怎么办？谁来管？”
之前陈鸣永被调走，他心疼了一个月才缓过劲来，而且说起来，陈鸣永还是方辰花了一个来亿换来的。
现在突然又说把沈伟给调走，他真的无法接受。
要知道，小霸王创立前期，公司一共就他，陈鸣永，沈伟，金至江，杜俊，郑珊珊，六个干部，陈鸣永被方辰调走，杜俊自己不争气，贪污公司钱，弄得自己深陷囹圄，至于郑珊珊，整个公司谁都知道，以郑珊珊的才能，顶多就是看着财务那一亩三分地，别的也干不了什么。
如果方辰再把沈伟给调走，那岂不是意味着他身边只有金至江一个帮手了。
方辰轻叹了一口气，“老段我知道你是为公司着想，但是我希望你的眼界能大一点，开阔一点，着眼一下大局，通信这边连起家都算不上，一切的构想都是空中楼阁，海市蜃楼。当然了，钱我是不缺的，我缺的是人，所以我想让沈伟过来帮我一把。”
说实话，他其实之前也一直在犹豫是不是要把沈伟调过来，直到最后这才算是彻底痛下决心，决定把沈伟调过来。
他之前思考通信公司如何发展时，觉得华为的路子是个很好的借鉴对象。
众所周知，华为之所以强大，就在于他有两个抓手，一个是科研团队，另一个就是销售团队。
甚至，方辰觉得华为的狼性文化，就指的是华为的销售团队，在整个华为中，销售人员占到了百分之三十以上，足足有五万人。
而且华为的销售团队真的能做到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
做到了狼行千里，只为肉一口！
为了能吃到这口肉，华为的销售团队可以付出任何的代价！
正是这些华为销售人员踏遍了华夏，亚非拉的山山水水，沟沟坎坎，深山老林，才有前世华为的风光。
刚开始，华为起家的时候，便执行的是农村包围城市战略，可以说那里艰苦，那里就有华为的销售人员，甚至当时任政非打出的口号就是，我们要占领别人不要的地方！
朗讯，富士通等这些国际企业不要的地方，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都是一些老少边穷地区，山岭遍地，望山跑死马的地方。
所以方辰觉得，他名下的通信公司如果想崛起，想在华夏，在整个世界有所作为，他也需要一个属于他的华为铁军！
他思前想后，觉得他手里，能帮他打造出这样一只销售铁军的，只有沈伟了。
其实本来最好的人选应该是胡厚昆才对，前世华为的销售铁军，就是他一手缔造的，但很可惜，他觉得他挖不来胡厚昆。
不过沈伟也不差了，谁能说vivo的董事长不如华为的副董事长，轮值董事长，全球销售部总裁。
段勇平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方总，我眼界大不了，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把小霸王给搞好，别的我管不了。”
“而且，您不是说了，小霸王以后还需要发展别的项目，所以公司的销售工作真的离不开沈伟。”段勇平情真意切的说道。
他承认方辰那边难，可是小霸王就不难吗？
虽然已经成为了全国游戏机的霸主，但是方辰那次谈话，真的是让他认清了一些事实和未来，甚至让他感到了恐惧。
他绝对不允许小霸王就这么落寞，甚至死掉。
小霸王是他的心血所在，他几乎在小霸王身上投入了他的全部。
而且这还是方辰说的，以后小霸王会有很多的项目上马，而归根结底，这些项目最终还是需要人来操持才行。
人才才是企业的根本。
现在方辰把沈伟调走，那简直就跟砍掉他一根胳膊差不多。
方辰狠狠揉了一把脸，他感觉说服段勇平的难度，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一些。
而且他怎么有种自作自受的感觉，如果那次不吓唬段勇平，那说不定这次把沈伟调走的难度还要小一点。
他也是真服了段勇平这犟劲了，太他娘的犟了，跟犟驴似的，浑身上下就这么一根筋了吧。
可自己找的总经理，自己含着泪也要安抚才行。
方辰轻叹一声，“老段我理解你的想法，理解公司和你的难处，但现在问题是全国的游戏机市场，我们已经占领了吧，足足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五以上，可以说几乎没有什么进步的空间了。”
如果把胡建省的市场给除掉，小霸王游戏机在全国的占有率几乎就是百分之九十，这以后还怎么发展？
把那些小企业都给逼死？
这代价太大了不说，甚至压根就是不可能的，没有一家企业能吃掉所有的市场份额。
第三四四章 字字诛心
段勇平顿时沉默了，这些话已经老生常谈，他自然知道的清清楚楚。
见段勇平不再反驳，方辰继续说道：“更意味着，其实从现在到学习机研发出来这段时间，小霸王的压力没那么大，即便是有压力，也不会比我这边压力大。”
段勇平更默不作声了，他就是再在意小霸王，再为小霸王好，但是一些基本的事实他无从反驳。
虽然方辰有钱，但是万事开头难这种客观规律谁也避不开，而相比而言，现在已经渡过扩张期，处于平稳的小霸王，无疑要轻松的多。
见状，方辰又加了一把火，“另外，老段我知道你一心只想把小霸王带领好，但是我其他企业发展起来，是一件对小霸王有着巨大益处的事情，这件事你也要认吧。“
“我认。”段勇平声音有些干涩的说道。
他怎么能不认，小霸王这次能完成占领全国市场，这么一个压根不可思议的伟大的奇迹，跟方辰从俄罗斯调集的两亿多资金有很大关系。
甚至可以说，没有这两亿多资金的投入，就没有现在小霸王的胜利，说不定小霸王还跟胜天，小天才两家打的你死我活，更甚者，鹿死谁手都尚未可知。
听段勇平认，方辰心里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他就怕段勇平一根筋犟到底。
“那我再说句诛心的话，你觉得有你在，沈伟，金至江何时能够独当一面？或者你觉得他们真的没有自己独挡一面的想法？”
方辰话中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大锤一般狠狠的砸在段勇平的心尖上，砸的他心如刀绞。
他直接就呆立住了，甚至就连手中如同板砖一般的大哥大都有些把持不住的感觉，心中着实一片乱麻。
说实话，方辰说的事情，他从未想过。
他觉得沈伟和金至江就是他的左膀右臂，行使着他的意志，按照他的命令做事。
但现在方辰说了，他才突然意识到，沈伟，金至江他们是不是愿意一直仅仅以他的得力副手，左膀右臂这样的身份出现？
他们有没有憧憬过，希冀过，期望过，自己有一天能够独当一面，独立掌控一家公司，不受拘束的施展着他们的才华。
他凭心自问，如果他是沈伟和金至江，他一定这样想过。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那么不想当总经理的副总经理，一定不是一个好的副总经理。
而且他认为不管是沈伟，还是金至江其实都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可是，他更不得不承认，在小霸王，有他的存在，大概沈伟和金至江是不可能越过他前面的。
至于之前他跟方辰说的那些，他当副总经理，辅佐沈伟，或者金至江的话，他现在已经意识到了压根就是扯淡。
且不说他作为沈伟，金至江的老大哥，老领导，让他去辅佐他俩，他俩能不能适应，会不会尴尬，他自己其实也适应不了。
这次方辰并没有把他一撸到底，反而还给予他极大的信任，任命他为代总经理，说起来和以前其实并没任何的区别，无非就是一字一差而已，总经理的名头里多了个代而已。
可仅仅就是这一字一差，他感觉公司其他职工对他的态度，都有了一些微妙，不可捉摸的细微变化。
虽然好像还是一如既往的尊敬他，但感觉真的就不同了。
他这时才意识到，有时候高位坐久了，那就不可能再下来了，一种对权利的渴望早已慢慢的侵蚀了自己的内心，并无法自拔。
也让他彻底的认清，他其实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胎而已，就算其他人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他也会不由的会从内心中有一些怀疑。
一个**凡胎又岂能挣脱权利所蕴藏的致命诱惑力，对权利的渴望其实已经写在了每一个男儿的血液和骨髓中。
正所谓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便是此理。
听着段勇平那边喘着的粗气，方辰感觉火候似乎要到了，不过再最后添一把火之前，他决定还是先安抚一下段勇平再说，毕竟不能真把人给吓傻啊。
“好了，就这么一说，看把你吓的，你我都知道人性是怎么一回事，但我还是相信金至江和沈伟，没有任何想和你争权夺利的想法。但是我这次给你说的意思是，你作为一个老大哥，老领导，你是不是也应该为金至江和沈伟他们考虑一下，送上马，扶一程？”方辰笑着说道。
虽然有些宽慰段勇平的意思，但方辰说的也是实话，之前沈伟和金至江不知道多少次，明着暗着向他求情，想让段勇平彻底的恢复总经理职位。
弄的方辰哭笑不得，又不是他愿意罚段勇平的，是这根犟劲非要自讨苦吃，当时段勇平一幅不处分他，就誓不罢休的模样，他能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方总……”
段勇平的话刚起个开口，就说不下去了，而且此时段勇平说话的声音极其沙哑，仿佛一位在撒哈拉大沙漠，足足徒步了十天十夜的旅人一般。
他的内心的确是有些松动了，他能因为他的一己之见，一己之愿，就把沈伟和金至江死死的拴在小霸王身上吗？
这对两人的确不公平。
感觉差不多了，方辰把最后一把火给添了上去，“老段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的眼界太窄了吗？”
说着，方辰的嘴角就不由的挂起一丝坏笑，活像一直准备偷鸡的狐狸。
“我不顾大局，一心只盯在小霸王的一亩三分地上，我向您诚恳的承认错误。”段勇平沉声说道。
他现在的确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在小霸王需要的时候，方辰在俄罗斯的企业能毫不犹豫的支援他两个多亿的资金。
可现在方辰其他企业，需要小霸王付出的时候，他却推三阻四，说好听的，这叫不顾大局，说不好听的，这就是自私自利，忘恩负义。
也不在意段勇平能不能看见，方辰连连摆手道：“老段这个先放下，咱先不说这个，我问你，你觉得我名下的企业多吗？大吗？未来我会有更多的企业吗？”
虽然有些奇怪，方辰为什么会突然绕了这么大一圈子提到这些，段勇平还是老老实实说道：“很多，很大，未来会更多更大。”
以方辰的财富，才华，最重要的是方辰这股子折腾劲，他可以预见方辰名下的企业会越来越多。
就如这次一样，他多次劝方辰，希望方辰不要去折腾什么通信业，跟他一起把小霸王发展壮大多好，可他嘴皮子磨破了，都没改变方辰的想法。
开玩笑，通信业是方辰前世干了半辈子的行业，而且前途比游戏机不知道大多少倍，他怎么可能不干通信，而去陪着段勇平弄小霸王，这不是本末倒置，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你觉得，我需不需要一个ceo来帮我管理和监督我名下所有的企业。”方辰缓缓说道。
段勇平感觉他的心瞬间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了一下。
他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方辰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名下企业这么多，而且几乎都是独资，虽说汽车联盟不是独资吧，但其实跟独资没什么区别，为了避嫌，又或者说根本管不了，也不想管汽车联盟的事情，叶利钦和卡丹尼科夫把所有的权利都交给了方辰。
甚至，明面上，汽车联盟就是方辰的独资企业。
这么大一个商业帝国，怎么可能不需要一个管理者，ceo来把控公司运转，如果方辰是个勤快人，也就罢了，可是看方辰的样子，跟勤快这两字有半毛钱的关系？
他别说见过了，他之前听没听说过，像方辰这样当甩手掌柜，当成这样的老板。
公司才建立两三个月，就一声不吭的跑到了数千里外的苏维埃，而且一呆就是足足大半年，连过年发开工利是的时候，都没回来。
而如果那天方辰真把所有名下企业捏在一起，成立了一个总公司，任命了一个ceo。
那他和方辰之间的关系，瞬间就要隔一层了，甚至可以说，以后他有什么事情，都要向这个ceo汇报，而不是向方辰汇报，那这就太糟糕了。
他和方辰几乎是从无到有把小霸王建立起来的，说是患难与共，也不过分。
他毫无保留的在小霸王身上注入了他所有的激情和能量，替方辰守着小霸王。
而同样，方辰也投桃报李，几乎把所有的权利都交给他不说，还包容了他太多太多。
就拿杜俊的事情来说，如果换个ceo，他段勇平的手底下出了杜俊这样的事，那他这个总经理绝对难辞其咎，绝不可能，像方辰一样，给他一个轻飘飘，不疼不痒，所谓代总经理的处分。
更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好言好语的劝着他，哄着他，只需一句话，公司需要，就能把沈伟调走。
公司的正常人事调动他能拒绝吗？
他如果拒绝了，这要是传出去，恐怕还以为他段勇平在小霸王搞独立王国，这份骂名他不愿承担，也承担不了。
也就是说，他现在其实是在仗着和方辰的关系，在向方辰胡搅蛮缠。
第三四五章 逃不开的名利二字
段勇平此时心情起伏不定，额头直冒冷汗，方辰说的这些他都没想过，但他知道这些都是注定可能发生的事实。
听着电话那边的死寂，方辰心中暗笑，心中很是得意，他这次恐怕是真把老段给震住了。
不过，他也知道，他就是能趁着老段现在还在新手期的时候，欺负欺负老段了，等老段成长起来之后，想再这样欺负就难了。
虽然都是段勇平，但是现在的老段，比起后世，千禧年的步步高董事长，被誉为亚洲千禧年20位商业领袖的段勇平，还相差的太远太远，手腕，心态，对商业领域的感悟和思虑等等，都很稚嫩。
没办法，毕竟谁也不可能一口气吃成个胖子，前年这时候，老段刚从学校出来，一头扎向了南下的大军中，不说过的穷困潦倒吧，但也不如意。
后来被陈健仁招到日华，当副经理，这才开始接触管理岗位。
而至于说独当一面，即便从成为日华总经理开始算起，到现在满打满算也不没有一年，去年十月份，方辰第一次见段勇平的时候，段勇平跟现在差不多，也是以副总经理代的总经理职位。
想到这，方辰不由的笑了起来，他真不知道时间是个轮回，还是段勇平跟代总经理这职位有缘。
所以说就算是段勇平商业潜力值满点，但区区不到一年的时间，段勇平又能成长到何种地步？
成长是需要时间来发酵的。
再加上，小霸王这一年进步的实在是太快太快，简直就是火箭速度，段勇平能把小霸王管好，不出乱子，方辰其实已经感觉心满意足，甚至觉得段勇平很厉害很厉害。
至于说，方辰之前所说的什么，小霸王快死了，以及他名下企业的互相支持，甚至包括成立总公司，任命ceo的事情，段勇平都没想过。
他没时间去想，更没精力去想，甚至说他现在的见识都不足以让他去想到这些。
华夏从古至今，十二岁封相的，也就甘罗一个。
要是段勇平的能力和见识，跟千禧年时的他一模一样，那不用说了，绝对是重生者无疑。
“老段，我为什么一直说你眼窝子太浅，其实我是想让你做这个ceo，替我执掌我名下所有的企业！”方辰语不惊死人不休道。
听了这话，段勇平感觉自己的脑袋又被重重一击，有点懵，他刚才还在思考，如果方辰成立总公司，任命了ceo，他该怎么办，现在方辰竟然说想让他做这个ceo。
“方总……”
段勇平喊了一声，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此时心中着实六神无主。
有感动，有惊喜，有慌乱，有愧疚，一瞬间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涌了上来。
“老段，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想法。”方辰认真的说道。
就如他刚才所说的那样，成立总公司，找一个人提他执掌所有的企业，处理日常企业管理的琐碎杂事，这是必然的选择。
这不是说方辰懒，这是方辰有自知之明。
虽然重生之后，见过了不少大场面，方辰自觉和前世比起来，自己其实是有不少成长的，但是这种成长，并不足以让他去细微，很好的掌控一家未来，价值数百亿，甚至数千亿，员工数十万的大企业。
为什么一些传奇企业家，他们的后代都没有亲自执掌企业，反而选择了弊端重重，随时会反客为主的经理人制度，原因很简单，他们做不到啊。
由他们来掌控企业的话，企业只会变的更糟。
在前世的种种，已经足以证明，他不是段勇平，不是马昀，更不是任政非，他成长不到那种高度，有时候，人是要承认，人和人的差异，比人和狗的差异还要大。
他把自己的定位，就是一个企业发展战略的决策者，带领企业避开所有的礁石，选择一条最宽，最大的航道。
这个角色他会扮演的很好，甚至可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他做得更好，他有着超越所有人将近三十年的见识，他比他们多经历过一遍，这将近三十年的世界发展。
如果这个世界有预言家的话，方辰将是预言家之神。
那么假如必须找一个ceo的话，在方辰的心中，段勇平毫无疑问是个最合适的人选。
首先能力足够，甚至方辰觉得未来的段勇平，肯定会远超前世的段勇平，因为这辈子，段勇平遇到的挑战更大。
前世小霸王在1994年才达成十亿产值，占领全国市场，而这一切在方辰的手中，足足提前了三年。
也就是说段勇平比前世，提前三年，去掌控一家年产值十亿，员工五六千人的大企业，他这样获得的成长，肯定比前世的段勇平多。
更别说，以后方辰还会给他提供更大的舞台。
有多大的压力，才能有多高的成长。
另外就是感情了，段勇平是和他一起，亲手将小霸王从无到有建立起来的，在其中他们遇到了太多的问题，说是患难与共，真的不过分。
可以说，在公司中，除了吴茂才，李启明之外，段勇平和他的感情最为深厚。
有能力，又有感情，那这个ceo的职位，方辰觉得真的非段勇平莫属，毕竟这么一天工作十五六个小时的老黄牛，真不好找。
当然了，如果段勇平死活不干，非要守着小霸王那一亩三分地，方辰也没办法。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呗，到时候公司是什么规章制度，就按照什么规章制度执行，他这个老板总不能带头破坏规章制度吧。
所以方辰才会在打电话的时候，说段勇平，以后就等着哭吧。
毕竟到时候人家可不会像他这样跟段勇平讨价还价。
甚至可以说，故意拿段勇平立威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要知道，现在段勇平几乎等于是二把手，除了方辰之外，下来就是他了。
等到时候其他人上位了，成了二把手，段勇平变成人家下属，这种新皇上位，杀旧皇的事情还少吗？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啊。
“方总，我怕我担不起啊。”段勇平心情复杂的说道。
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馅饼，哐当一声砸在他脑袋上，他不知道该不该接，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的了，更怕辜负了方辰的信任。
他此时心中着实是一团乱麻，六神无主，今天他所受的精神冲击实在是太多了。
“行了，这事我就是跟你通个气，也不是现在就成立总公司，任命ceo，你好好考虑考虑，眼界再大一点，闲着没事的话，来洛州，去俄罗斯，转悠两圈，考察也好，散心也罢，眼窝子深点总没错，那沈伟我就调走了。”
说完，方辰不给段勇平说话的机会，直接挂了，虽然他感觉火候什么都到了，就是牛蹄筋都应该煮烂了，可万一老段这跟筋，太硬，太老那。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段勇平狠狠的揉了一把脸，无奈的很。
他也是真服了方辰，其实早在方辰没说出什么总公司，ceo之前，他心里已经同意把沈伟调走了，他不能不给沈伟他们进步的空间和展示自身才华的机会。
而且这段时间，公司的确培养了不少人才，秦曙，黄一禾这些人的能力也不错，而且年龄其实比沈伟，金至江还要大一些，就是来公司来的晚了，要不然沈伟和金至江，肯定坐不到秦曙和黄一禾前面。
虽说论资排辈有弊病吧，但是在条件差不多的情况下，论资排辈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大家心里的意见都不会那么大，而且他相信方辰也会是这样的选择。
至于说，方辰后面的话，的确触动了他，他或许真的应该去方辰名下其他公司转一转了。
想到这，段勇平幽幽的说道：“名利二字，谁也逃不开啊。”
方辰站在他头上指手画脚，他心服口服，但是另外换个人，他恐怕真的无法接受。
第二天一早，洛州火车站，吴茂才焦急的看着时间，嘴上还不住的嘟囔着。
幸好没过一会儿，沈伟就从火车上走了下来。
嗯，没错，吴茂才等的人就是沈伟。
吴茂才一脸抱怨的说道：“你说你好好的虎头奔不做，非要坐火车来这是何苦呢。”
昨天九爷给沈伟打电话，意思就是让沈伟坐虎头奔过来算了，反正虎头奔也要开来洛州，但沈伟非要坐飞机转火车。
沈伟笑笑说道：“我这不是怕老板等得急吗。”
他又不傻，自然知道坐虎头奔过来，肯定比在火车硬座上猫着舒服。
可现在方辰即将对他重任委托，他实在不敢耽搁，一接到消息就赶紧订第一趟航班过来了。
吴茂才还是嘟着嘴，一脸不清不愿的样子。
他自然失望的很，他早就厌烦了整日出入，都需要坐出租车的生活，不说对虎头奔日盼夜盼吧，但也差不多。
一想起来，那天他想跟方辰说点什么的时候，出租车司机支棱着耳朵的模样，他就不寒而栗，打心眼里不喜欢。。
第三四六章 书中自有黄金屋
沈伟笑了笑，他知道吴茂才是什么样的人，心眼不坏，就是嘴巴碎了点，自然不会跟其计较。
上了车之后，吴茂才从还需要再等虎头奔一段时间的失落中脱离出来，说道：“九爷把你从段总那要过来，段总没破口大骂吧。”
沈伟笑了笑：“虽然段总还是不情不愿，但这毕竟是方总的意思，他嘟囔了几句，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上了出租车，他现在到是有些能理解吴茂才为什么对虎头奔那么在意了。
每天出门还要坐出租车，就方总的身份而言，的确不是一般的掉价。
听过这话，吴茂才顿时笑了起来，眉开眼笑，与有荣焉的说道：“虽然段总比较拗，但是跟九爷比起来还错那么点意思，凡事只要是九爷坚持的，最后胜利的一定是九爷。”
瞧吴茂才这模样，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段勇平是听他的那。
不过在吴茂才看来，段勇平听九爷的话，就跟听他的话差不多，他和九爷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
沈伟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方总和段总有争执，他就没见段总赢过。
到了宾馆，吴茂才带着他去见方辰。
可是推开房间大门，他突然发现除了方辰之外，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在这。
更让他惊奇的是，方辰竟然趴在桌子上一笔一划的写着卷子，而那个小女孩坐在一边，目不转睛，如同监工一般虎视眈眈的盯着方辰。
见沈伟来了，方辰笑着说道：“沈伟，你先坐会，喝点水，休息一下，等我把这卷子写完再说。”
苏妍看了一眼沈伟，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知道方辰的事情比较重要，说道：“你去吧，等会再写也不迟。”
方辰看着苏妍撅着嘴的模样，笑道：“行了，这嘴都快能挂酱油瓶子了，我写完再谈也不迟，而且人家刚过来，你总要让人家休息几分钟再谈工作，还说我是周扒皮，你才是周扒皮那。”
早两天苏妍就嚷着要检验他这段时间有没有偷懒，他今天算是彻底拖不过去了，没办法只得来宾馆写卷子了，他家里老爹老妈都在，而苏妍家吧，他怕如果碰到苏大书记，苏大书记看见他又来了心脏会受不了，也算是顺便见见沈伟，一举二得。
唯一让他有些尴尬的就是宾馆前台诧异，甚至有些惊恐的眼神，他最后只得解释是兄妹，可前台还是有些不相信，后来还是惠明他们来了，方辰这才算摆脱了尴尬的场面。
白了方辰一眼，也不在意方辰说她是周扒皮，苏妍的嘴角不由的扬起了微笑，显然对方辰继续写卷子的选择很满意。
沈伟强忍着笑，点了点头，就跑了出去，而吴茂才紧随其后，也跟了出去。
出去了之后，沈伟忍不住问道：“那小女孩是谁？”
不是他八卦，他只是觉得方辰对那个小女孩的态度似乎很不一般。
而且刚才那一幕，让他突然意识到了方辰其实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跟普通学生没什么区别，也要写卷子，面临高考。
之前相处那么长时间，他一直都把方辰当做老板，甚至领袖，人生的指引者来看待。
但方辰和普通人还是有差别的，其中最大的差别，那就是方辰好像不用担心什么高考成绩，他觉得方辰上不上大学并无所谓。
在别人看来，上个好大学，似乎就是一个人的奋斗目标，终极愿望，十八载寒窗苦读的最好奖励。
上个好大学，意味着人生将一片坦途，实现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的梦想。
这些事情，对于别人来说，或许真是如此。
但他觉得，上不上大学，对于方辰的人生来说没有半点影响，或者影响不超过千分之一吧。
吴茂才悻悻的说道：“小恶魔，洛州市委老一的独女。”
以前他和刘向阳，李启明就被苏妍给收拾的一愣一愣的，现在可好，苏妍竟然变成洛州市委老一的女儿，而不是所谓的市领导。
他就算是再傻，也知道市委老一和市领导之间有着怎么样宛若天堑的鸿沟。
他到不怕苏妍欺负，他是心疼方辰，摊上这么个老丈人，方辰以后很容易夫纲不振。
但是要他跟苏妍说点什么，他也没胆，所以也只能跑出来，全当眼不见心不烦了。
沈伟点了点头，心中释然了，他到没有奇怪方辰为什么和市高官家的闺女关系这么好。
他觉得以方辰的身份和市委一把手闺女关系这么好，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说不定两人就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方辰现在发现苏妍有项技能特别厉害，竟然他写一道题的同时，就能判出他这道题得了几分，然后其他纸上，帮他写下正确答案。
“507分，虽然不高，但毕竟也算是有进步。”苏妍飞快的把语文，数学，英语等几张卷子的分数加了起来然后说道。
她虽然不太满意，但是考虑到方辰一直有努力，有进步，她也只能这样了，毕竟方辰是脑子摔过一次的人。
再加上方辰现在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挺忙的，成绩差一点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过，估计水木是没希望了，什么人大也别想了，能考到燕京理工之类的，她就心满意足了。
但是她嘴上还是要逼着方辰以水木为目标的，她怕一给方辰降低要求，方辰最后连燕京理工都考不上了。
“苏妍，你是怎么这么快就把对错分数判断出来的？你脑子里有答案啊？”方辰拿着苏妍批改过的卷子，啧啧的说道。
“肯定脑子里有答案啊，这些卷子的答案，我都提前背过的。”苏妍一幅理所当然的说道。
方辰瞬间倒吸一口冷气，难以置信的看着苏妍，这还是人吗，居然把卷子答案给背了下来。
不过，转念一想，方辰的心中顿时涌过一道暖流，不由自主的握住了苏妍的柔荑，心中感动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仿佛看到苏妍在夜深人静之时，在台灯的照耀下，苦苦背诵每一个答案时的模样。
更让他想起之前摆摊的时候，苏妍跟着他，整日无怨无悔的情形，晒的肤色都深了一个号，今年年初他回来时候，都还没彻底恢复过来，这次回来，才算是恢复到了原本肤若凝脂，白皙如玉的状态。
而且这次回来，发现苏爽身份之后，方辰这才发觉，强子的死，以及包括他们砸金砖风波这么快被平息，都不是巧合，而是有原因的。
当时他还奇怪，为什么市局一把手会突然关注强子这种小人物，现在一想绝对是苏爽打的招呼。
可苏爽那看他一脸不爽的样子，怎么会偏帮他，不还是因为苏妍吗，说起来这些都是苏妍的功劳。
“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天生记忆里就好，背这些没费多少工夫的。”苏妍红着脸说道。
“我怎么不知道，幸亏我当时把苏大班长给拉拢过来了，要不然我那抽奖非赔死不可。”方辰笑着说道，有些东西记在心里就好，说太多的反而矫情。
方辰自然记得，当时苏妍把一个个大奖位置，背出来的情形，真是吓傻他了。
“以后别这么背了，你拿个答案帮我一点点的对，也一样。”方辰说道。
“那你偷看我手中的答案怎么办？”苏妍表情突然变得无比严肃道。
方辰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合着你这么辛苦的背答案，就是因为怕我的偷看啊。那这样吧，我写完你再跑到一边改，那我不就是看不到了。”
他也真是服了苏妍，为了不让他偷看答案，竟然做的这么绝，这么狠。
而且关键问题是，他是那样的人吗？
就算答案放在他面前，他都不惜的看一眼的，好不！
太质疑他人品了！
“那岂不是太慢了，你现在这么忙，能给你节约点时间，就节约点时间呗，而且背答案也不是太难，本来大部分的题我都会，那些不会的题，背一遍全当复习了。”苏妍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
方辰把生意做的这么大，那么辛苦自然是少不得的，每天给方辰汇报工作的电话，都要好几通，有时候能连着说一个来小时，甚至说到一半，大哥大就要换电池了。
虽然看着身体上并没有什么累的，但是她能看得出，方辰的心很累，或者说生意做得这么大，能不累吗？
她心里什么都有些后悔，早知道方辰这么辛苦，方辰在俄罗斯，在岭南的时候，她就不缠着方辰打那么多电话了。
而高考这事也不能耽误，所以就只能她辛苦一点了。
“苏妍，你真好。”方辰真挚的说道。
他觉得他这辈子，能和苏妍走到现在这种地步，很幸运。
“知道就好，别握了，你还是想想你这点成绩，怎么考上水木吧。”苏妍把手抽出来，忍住羞意，装作一副傲娇模样的说道，手指对着方辰的分数指指点点。
看着卷子上有些刺眼的507分，方辰唏嘘的摇了摇头，这个成绩别说水木的录取分数线了，就是和他上辈子的高考成绩比也相差甚远，连明年的重点分数线都不够。
水木在中原省的录取分数线，最低都在570以上，燕大还要在高个五分左右，平均录取分数线大概在六百一十分之间。
人大低一点，也低不到哪去，有时候甚至比水木的录取分数线还高一点，这年头当官是不少人的渴望。
说到这，方辰想起来了，京东的柳强东好像跟他是一年参加高考的，也是九二年。
或许自己可以考虑去找一下柳强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