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七章 抉择
沉默了一会。
方辰笑着说道：“任总，你先不要拒绝，先听听我的条件再说，一千万全资收购华为，并且你仍然是华为的总经理，任期十年，这个可以写在合同里。人事权，除了经理一级，我全部都交给你，公司的单笔一百万以下的支出也由你掌握，我只派一个财务部长过来，除非特殊情况，我不会干涉你的决策。”
“至于说工资待遇，参照小霸王，部长级的中层干部基本上年薪二十万起，经理一级五十万起，而且做得好，我给发奖金，保证你们，要不了两三年就能成为百万富翁。”说着方辰的手指了指郭平和胡厚昆。
郭平和胡厚昆瞬间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条件实在是太优渥了，他们能想到方辰的收购绝对不会小气，但却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大手笔。
要知道华为现在的总资产才不过一百万左右，方辰直接十倍溢价收购，而且还保证任总依旧是总经理，人事权和财权基本都下放。
甚至可以说，财权全部下放了，毕竟单笔一百万的支出华为根本没有过，华为的总资产才一百万，去哪有单笔一百万的支出。
最大的一笔投入，就是前一段买交换机的开发工具，比如说开发板，评估板，接头适配器板，开关和多路复用器评估板，电路评估板等等一系列的开发工具，花了十万。
剩下的就是之前每次大批量定散件的时候，会支出个五六万的。
任政非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气血上浮，坚定的信念都有些动摇。
他到是不在乎方辰开出来的那些所谓优渥的条件，如果真的在意这些的话，他何必离开南油那，更何必闹到这种妻离子散的程度。
他在乎的，方辰话语背后透露出满满的信任和看重，无论十年的总经理任期，还是经理一级以下的人事任命，又或者说单笔一百万的财权，这些东西其实转化过来，就两个字，信任。
这种信任是他在南油从未得到过的。
见状，方辰又加了一把火，“任总，等我收购华为之后，我将会对华为进行至少一个亿的注资，这部分钱将都投入研发当中，我要打破七国八制，打破西方国家的技术封锁，我要让华夏人自己的通信设备高高的矗立在华夏大地上！让华夏人用上属于华夏人的通信设备！将朗讯，西门子，富士通他们统统从华夏大地赶出去！”
说着说着，方辰的声音越发的高亢，激昂，“我要把这五千块钱的电话初装费给打下来，变成三千，二千，一千，甚至是零，我要让每一个华夏人的家里都有电话！”
“我要让华为成为全国，乃至全世界最大的通信设备公司！”
方辰掷地有声的话语如同重锤般狠狠的砸在众人的心里。
所有人都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方辰，他们真的没想到，方辰的心里居然有如此宏伟，遥不可及的目标！
对于郭平他们来说，现在他们最大的目标就是让华为活下去，把bh01研制成功，至于其他的，他们不敢想，也想不了。
就连方辰最小的目标，打破七国八制，打破西方世界的技术封锁，在他们看来都是无法想象的。
这应该是那些国营大厂的目标，而不是他们这样一个连仿制一台二十四门小交换机都困难重重的小公司敢想的。
不过，听到方辰要投入一个亿的科研资金后，他们到是有些相信方辰能做到了。
然后他们最大的感觉就是豪气，这年头能挣一个亿的公司都少之又少，更别说投资一个亿，并且还是科研投入了。
要知道，国内大部分的公司都没有所谓的科研投入，甚至能给技术员发高工资的都没几个。
像他们这些所谓的高科技公司已经算是比较好的了，但是平均下来，科研投入能占公司营业额的百分之二？或者百分之三，最多也就这样的了。
不过，他们也总算理解方辰为什么愿意给他们开这么高的工资了。
对于这样能科研投入一个亿的存在，给他们一个月发个二三万的，又算的了什么。
“所以，任总我需要你的帮助！”方辰直勾勾的盯着任政非，眼中仿佛有一道道耀眼的光芒在闪耀，令人无非直视！
任政非咽了口吐沫，下意识的躲开方辰的目光，然后端起一杯茶，小口小口的抿着，他被吓到了，被方辰的大手笔吓到了。
方辰嘴里的这一个个目标，说实话他晚上做梦也不敢想。
过许久，任政非声音干涩的说道：“多谢方总您的厚爱，别说您后面的目标了，就是这一个亿的科研资金，都是我和华为不能承受之重。”
他自己都没想过有一天，他会掌握一家科研资金超过一个亿的企业。
“任总，请你相信你自己，相信华为，也相信我的眼光，为了实现这样的目标，一个亿的科研投入真不算什么，我以后会投入更多，三亿，五亿，甚至十亿都不奇怪！”方辰斩钉截铁的说道。
郭平和胡厚昆有些惊异的看着方辰，方辰能拿出一个亿，就已经足够让他们惊讶了，可是这三亿，五亿，十亿的是不是就有些太过了，甚至给人一种在吹牛的感觉，小霸王能挣这么多钱吗？
能一年挣十亿，这年营业额岂不是要破到三四十个亿去了，他们就是用脚趾头想，也觉得小霸王没有这么高的年营业额。
一瞬间，刚才方辰许诺的一个亿也打了不少折扣。
吴茂才看见郭平他们眼中的神情，顿时忍不住了，“三亿，五亿，十亿对于我们九爷真不算是什么，小霸王顶多就是我们九爷商业版图的一小部分而已，连三分之一，甚至五分之一都不到。”
闻言，郭平和胡厚昆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就连任政非的眼睛都不由的一眯。
如果吴茂才说的是真的话，那么方辰的实力可远远超过了他们的预计。
并且他们此时突然还意识到了一件事，如果方辰的名下，真能有三五家如同小霸王一样的公司，那方辰岂不就是妥妥的华夏首富了。
一瞬间，方辰的形象在他们的心中无限拔高！
毕竟这可是全华夏最有钱的人！
方辰白了吴茂才一眼，但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个事情，毕竟这就是展示实力的时候。
过来许久，任政非苦涩的说道：“如果能有三亿，甚至五亿的研发资金，到真有可能打破七国八制，建立起属于华夏自己的通信设备产业。”
说完，任政非继续沉默了下来，内心陷入了激烈的天人交战中。
他觉得自己画大饼的本事不错，可是没想到方辰画大饼的本事，比他强一百倍，一千倍，说的这些话，都是他之前想到不敢想的事情。
甚至听的他，都有些热血澎湃，难以自制。
打破七国八制，打破技术封锁，让华夏人使用属于华夏自己的设备，把朗讯他们全部赶出去，把电话的初装费彻底降下来，成为全国最大，甚至全球最大的通信设备供应商。
仅仅听着就让人心情振奋！
甚至可以说，这一系列的豪言壮志不说全部实现吧，他仅仅能踏上第一步，让华为跻身于局用交换机的舞台上，跟朗讯他们同等较量，就已经觉得此生无憾了。
要知道，现在华为连bh01这种小型交换机，也就是矿山，工厂，医院，学校等单位用的交换机都弄不明白，更别说局用交换机了。
他其实已经打算过了，等华为的小型交换机研发成功，累积一些钱和经验之后，就慢慢向一些县级区域的农话局渗透。
朗讯他们不要华夏广大的农村地域，他们华为要。
再进一步的话，进入县级区域的小型局用交换机，一两千门的那种。
再上去，才是市级区域用的局用交换机，只有万门以上的交换机，才有资格说是正儿八经的局用交换机。
至于说什么省级，国家级主干电话网的建设，他之前想都不敢想。
而显然方辰的意思，第一步就要和朗讯他们在省级，国家级主干电话网的建设中正面交锋，硬对硬的碰撞。
看着任政非陷入激烈的内心挣扎中，方辰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
他所有的底牌都已经扔出去了，如何抉择就看任政非了。
想到这，方辰的嘴角挂起了一抹莫名的微笑。
郭平和胡厚昆更是连呼吸都几乎屏住了，似乎他们的一个呼吸都能改变任政非的决定。
不是他们想的太多，实在是因为，接下来，任政非的决定实在是关系重大，甚至说他们的命运都会由此而得到翻天覆地的变化。
过了许久，任政非看着方辰缓缓开口说道：“还是要再次感谢方总您的厚爱，这件事着实兹事体大，我想好好的考虑考虑，征求一下其他合伙人的意见。”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任谁都能听出来，任政非话语中的拒绝之意。
郭平和胡厚昆顿时绝望了，甚至内心在抓狂，他们真想知道任总究竟是怎么想的了，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不答应！
方辰他们不知道，他们两个会不知道，虽说华为有六个合伙人，但是拿主意的都是任总，其他几位几乎都是不管事的。
而且这么好的条件，他俩可不认为，其他华为合伙人会多加考虑。
要是知道有人以这么丰厚的条件收购华为，他们不高兴的蹦起来，他俩把脑袋给割下来。
方辰嘴角微翘，带着些许的笑意，一点都看不出有任何生气愤怒的意思，似乎就跟个没听出来任政非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的傻小子一样。
但此时，屋内的气氛还是瞬间降至了冰点。
第三一八章 百死不悔
所有人的毫不掩饰的盯着方辰，等待方辰接下来的反应，想要看看方辰究竟还有什么办法去打动任政非，挽救这场必将失败的收购。
此时，方辰再次笑了起来，笑的很灿烂，拿起茶杯示意了一下，“任总说的也在理，这么大的事情，争取下合伙人的意见，这自然是再应当不过的事情了。”
任政非眼皮一挑，显然方辰的表现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想到方辰竟然会赞同他如此明显的推辞。
他心里已经做好迎接方辰暴起发怒的准备了，甚至方辰做出这样掀桌子的举动他都不奇怪。
平心而论，如果他有着像方辰这样的财富和地位，然后还如此的诚恳的邀请华为和他这样的小公司，小人物，开创一项伟大的事业，但是却被人连谈都不谈就拒绝了，那真是有再好的脾性和城府也要发怒了。
简直就是给脸不要脸！
更别说，方辰还处于十五六岁，这样一个最容易冲动，最容易受情绪摆布的年龄。
不过转念一想，任政非在心中自嘲的笑了笑，方辰能以十五六岁的年纪拥有这样的财富和成就，自然是有常人所不能之处的。
或者说这才是方辰应有的表现，是自己坐井观天，小觑了方辰。
郭平和胡厚昆的心情却顿时一落千丈，萎靡不堪，在他们看来，应该是任总的数次的拒绝已经彻底惹恼了方辰，方辰现在彻底放弃了华为，所以才会表现的如此淡然。
此时，方辰突然幽幽的说道：“任总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找你，收购华为吗？”
“不知道。”
任政非摇了摇头，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方辰，这个问题自从方辰说出要收购华为之后，就一直存在他的心里，是他心中最大的疑惑。
华为不过是一个员工四五十人，资产不过百万，要人没人，要技术没技术的小公司而已。
实在是配不上方辰的一个亿投资，更配不上方辰所描绘的宏伟蓝图。
这一点数他还是有的。
有这份心，这份钱，方辰完全可以收购一个更大更好的企业，比如说买给他们散件的羊城通信设备厂，员工上千，资产三千万，各种工程师近百人。
虽然羊城通信设备厂还在盈利，或者说是红红火火，他相信以方辰在岭南的能量，想要收购羊城通信设备厂完全不难。
有这样一个高起点，怎么说也比带着华为从头开始来的强，更快，也更容易，实现方辰的目标。
华为和他有什么值得方辰看重的地方，这就是他一直想不通的。
方辰笑了笑，然后猛然站了起来，神情剧变，竟透露出一股凌厉的味道来，“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
说完，方辰话音一顿，先指了指任政非，由指了指自己，“今天下通信英雄，惟任总与我！”
任政非有些被方辰的话语惊住了，甚至还有些不知所措，他着实没想到方辰居然把他给拔高到了这种地步。
下一瞬，一阵感动从心中涌来，在部队的时候，他无往不利，是部队赫赫有名的技术尖兵，虽然升官升不上去，但就是他们支队长，甚至主任见他，都对他客气三分。
毕竟工程兵部队需要承建国家重点工程和国防工程施工，技术人员的重要性显然易见。
可是自从转业之后，他仿佛就陷入了泥潭，从主角一下子变成了可有可无的人物，想做交换机，却接连失败了两次，甚至闹的妻离子散。
这将近十年的时间，他仿佛就从未顺心过，也从未有人看重他，也从未有人觉得他能成，连他的妻子都不相信他，更别说觉得他能带领着华为成为华夏一流的通信设备公司，甚至全球最大的通信设备公司。
哪怕现在华为自己做bh01，内部也不是没有争议。
他们觉得现在这样买散件组装，就够了，简单轻松，也不少赚钱，更重要的是不需要任何的科研投入。
毕竟市场上做bh01机的企业好几家，大家同时做的话，bh01机知名度打开的很快，而且有时候客户要资料，他们直接把其他厂家的bh01机宣传单上的厂址和品牌一抹，换成华为的，然后发个传真给客户，这钱就已经算是到手一半了，这钱挣的多容易，又何苦自己这么辛辛苦苦的搞自主研发。
技术难度大不说，还要大量的资金投入，甚至使公司处于随时资金链断绝的境地，怎么看都有些出力不讨好的感觉。
如果让方辰收购华为的话，他也就不用担心这个了，甚至每年赚的钱比现在要多得多，真正的钱多事少，位高权重，甚至夫妻重归于好也不是不可能的。
一瞬间，他真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想立马答应方辰的感觉。
可是他最后的理智和以前惨痛的经历及时的拉住了他，话在嘴边轱辘了两圈，又重新咽了下去。
之前的两次失败案例，让他除了相信自己以外，再也不能相信任何人了，或者说任何投资者。
他可以失败二次，三次，五次，十次，甚至更多。
但是投资人，或者方辰能够承受的了吗？
难道到时候，他还要再次面对，资金被抽出，黯然失败的境地吗？
那种心痛的感觉，他再也不想体会了。
他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上，而不是做个逃兵！
哪怕是没有子弹，但只要他还有一口气，那就是用拳头砸，用牙咬，他也绝不退缩半步！
他！
百死无悔！
可是他能这样要求方辰吗？
不能啊……
任政非的神情突然变的无比暗淡。
看着任政非的模样，接下来方辰并没有说什么，反而岔开话题，继续在车上的聊天，谈点现在华夏的通信市场，谈点七国八制对于他们这些华夏通信人屈辱，至于收购的事情，方辰再也没有提过一个字。
最后这顿饭局，以不失体面的方式结束了。
在走之前，任政非拉着方辰的手，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相顾无言，使劲握了握方辰的手，然后就上车了。
他想说，方辰如果有需要他的地方，他一定会帮忙，他感激方辰这次对华为在技术上的帮助，更感激方辰对他的这份看重和信任。
可是话到嘴边，他发现自己没脸说。
铃木斯夫威特上，气氛一阵沉默和压抑。
过了许久，郭平终于忍不住问道：“任总，这么好的条件，您为什么不多考虑考虑那？”
任政非轻叹了一口气，“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只有靠自己才永远不倒，而且你们觉得华为配得上方总的一个亿，甚至更多的投资吗？”
闻言，郭平和胡厚昆顿时沉默了，不配，真的配不上，那可是一个亿啊，他们做梦都没想过那么多的钱。
“再者说了！”
任政非话音一顿，之前的颓废，萎靡瞬间横扫一空，变的神采飞扬，慷慨激昂，眼睛瞪的跟铜铃大小似的，宛如一头即将进入斗牛场的雄壮公牛一般。
“方总一个外人，都觉得华为以后能成为世界一流的通信设备企业，甚至全球最大的通信设备企业，凭什么我们自己不能相信！我们要相信方总的眼光，更要相信我们自己的能力，我们华为是有潜力在通信设备上做出一番大事业的！通过我们的艰苦卓绝的努力和奋斗，我相信华为一定能成为一家举世瞩目的世界级通信设备企业！”
此时，任政非的眼中有无穷的光芒瞬间爆发而出，璀璨无比，可与太阳争辉！
郭平和胡厚昆楞了一下，然后念头一转，突然觉得任政非说的有道理，方辰对他们都有信心，他们自己为什么不能对自己信心。
他们能质疑自己，但总不能质疑方辰的眼光把？
去质疑一个年少成名，十五六岁就打下如此大一片商业江山的华夏首富吧？
“任总，您说的对，我们有信心让华为成为全球最大的通信设备公司！”郭平和胡厚昆信心满满的说道。
两人现在感觉自己被打了一针鸡血般，浑身上下都是干劲！
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公司里，把今天方辰给他们的解决的问题和建议给落实下来。
看着郭平和胡厚昆的模样，任政非松了一口气，如果他们都不自信，没有干劲了，整日去想着为什么不接受方辰的投资，那华为真就要垮了。
其实他心里是没底的，方辰能这么说，是因为方辰可以投入一个亿，三个亿，甚至更多的钱，可他却没有，华为也没有。
但是经过这一遭，他对自己，对华为的信心的确更足了一些，不在那么迷茫了，这bh01机他一定会做下去！
做出华为自己的交换机！
毕竟人的名，树的影，方辰能拥有这么大的事业，其眼光必然有独到的地方，既然看好他，看好华为，自然是一定道理的，华为总不会连bh01机这小小的难关都闯不过去吧！
第三一九章 人才才是最关键的！
坐在虎头奔上，方辰嘴角挂着淡淡的浅笑，颇有兴趣的看着羊城街头的风景，整个岭南，尤其是珠三角这一块实在发展的太快了，距离他元旦来，才不过区区半年多一点而已，羊城就又有了不小的变化，街道宽广了不少，有几栋摩天大楼已经封顶完工。
就连人们衣服的样式，也变的绚丽多彩了起来，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变化着，一切都会更好的。
吴茂才时不时的瞅方辰一眼，他怎么觉得从方辰身上一点都看不出，投资被拒绝的沮丧和失落感，仿佛压根就没这回事一样。
过了许久，他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说道：“九爷，我怎么觉得您好像一点都没在意那姓任拒绝您收购的事？”
方辰微微一笑，“我本来就没有抱有什么希望，那自然就不会在意了。”
“什么！”
“您打开始就没抱希望！那您下那么大的劲干嘛！您吃饱撑的了？”
方辰此话一出，惊的吴茂才差点从副驾驶上蹦了起来。
在他看来，方辰不惜将计就计隐瞒身份，冒充北邮毕业生，而且还给任政非开了那么丰厚的条件，画了那么大一张饼，就是抱着毕其功于一役的心思，才这么做的。
可现在方辰却告诉他，压根就没抱什么希望！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玩闹的吗！
方辰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的确一开始就没抱什么希望，只是过来试试，看看有没有什么奇迹出现。
如果对任政非有一定的了解，对华为的成长有些了解，就知道他的收购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是成为大股东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在后世，大家都知道华为的股权结构，除了任政非拥有百分之一点零一的股份之外，其余的股份都是由华为工会委员会持股的。
而华为员工手中的股份都是所谓的虚拟股，只有分红权，没有一般股权所附带的表决权和投票权。
和华为签订奋斗者协议的员工，会得到一份合同，告知他们今年能够认购多少数量公司股票。
这份合同不能被带出办公室，签字完成之后，必须交回公司保管，没有副本，也不会有持股凭证，但员工通过一个内部账号，可以查询自己的持股数量。
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如果员工辞职或者被炒掉，虚拟股权只能卖给华为工会，并且价格一般是买入的价格，所获得的利润就是工作时间的内获得的红利而已。
为了解决华为员工持股的资金问题，各大银行还专门为华为员工提供了担保贷款，以保证他们能有足够的资金入股华为。
后来，华为为了激发老员工的工作动力，分红权只有五年，五年后如果华为依旧认可你，才会继续给予分红，要不然就做退股处理。
不管华为的股权如何变动，事实上，在整个华为其实只有任政非一个股东而已，并且任政非虽然因为年纪原因退休，不在华为担任职务，但华为公司的内部章程中，仍然注明，任政非拥有一票否决权。
在华为的发展过程中，无论在资金上遇到了多大的困难，华为都没有接受过任何投资者的投资，所需要的资金都是以这种内部融资的方式来获得的。
到现在方辰还记得任政非说过的两句话，“股东总是很贪婪，他们希望尽可能快地榨干一家公司的每一滴利润，而拥有这家公司的人则不会那么贪婪。我们之所以能超越同业竞争对手，原因之一就是没有上市。”
“因为我们把利益看得不重，就是为理想和目标而奋斗。守住上甘岭是很难的，还有好多牺牲。如果上市，股东们看着股市那儿可赚几十亿元、几百亿元，逼我们横向发展，我们就攻不进无人区了。”
一家从二万一千块起家，发展到年营收七千亿，全球最大的通信供应商，其漫长的三十年发展历程中，居然没有拿过投资者一块钱，这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
或者说，这样的公司除了华为之外，真找不到第二家。
而且更令人感到恐惧的是，就连最早的几位创始人也没有例外，其手中的股份不是被退出，就是转成了虚拟股。
方辰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在南油的经历影响到了任政非，但是从以上种种例子，都可以得知，任政非是对于股权十分看重的一个人。
除了华为员工持有不具有投票权的虚拟股之外，没有任何人持有华为的股份，整个华为都在任政非的绝对掌握中。
并且任政非一直是个悲观主义者。
在1993年，华为营收破亿的时候，任政非的第一感觉并不是激动和兴奋，他在礼堂，对着三百名华为员工，泪流满面，说，他们终于活下来了。
在2001年，华为逆流而上，成为国内电子百强首位企业的时候，任政非却发布了著名文章《华为的冬天》。
这片文章中，任政非说道：“十年来我天天思考的都是失败，对成功视而不见，也没有什么荣誉感、自豪感，而是危机感。”
所以，方辰一直都没有抱什么太大的期望，这次来，只是看看会不会有奇迹发生，另外就是现在华为初创，而华为的股份是在1997年之后，才慢慢改成前世的样子。
在此之前，华为员工的持股都是正式股份，并不是虚拟股，或许还有一丝可以改变的可能。
但很显然，老天爷并没有过多的眷恋他，最终还是被任政非无情的拒绝了。
点完头之后，任凭吴茂才如何的追问，方辰都没有把原因告诉其。
开什么玩笑，这些都是一些以后才会发生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把自己所知道的和心中的推测告诉吴茂才。
重生这件事情，他是要带到坟墓里的。
见方辰始终不松口，吴茂才只得泄劲了，百般聊赖的瘫在椅子上。
看着远处的天空，吴茂才连翻好几个白眼，早知道没希望，还费那么大劲干嘛，他觉得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九爷了。
过了许久，似乎缓过来一口气，吴茂才问道：“九爷，您为什么要找任政非和华为那个连办公楼都租不起的小破公司？”
他真没看出来任政非和华为能配得上方辰一个亿投资和那么宏伟的蓝图。
全球最大的通信设备公司，华为也配！
呸！
方辰笑了笑，“你觉得一家公司能够发展起来，什么最重要？”
吴茂才脱口而出道：“钱！”
方辰哑然失笑，“为什么是钱？”
“这还是您说的，说现在是资本社会，钱就是最重要的，有了钱，那就什么都有了。”吴茂才得意洋洋的说道。
方辰咧了咧嘴，他说过这样的话吗？
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有可能说道。
那这就有些尴尬了，他是那么爱的钱人吗？
咳嗽了两声，掩饰下尴尬，方辰缓缓说道：“一个公司想要发展，最重要的是人，人才，尤其是帅才，俗话说得好，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
“一个好的领导者，才是决定公司发展的关键，举个例子吧，不管是开国皇帝也好，富一代也好，他们的子孙后代很少有能超过他们的。”
“要说这些开国皇帝，富一代，当年的条件大都是一般，甚至有的人可以说是穷困潦倒，可是他们却能开创出偌大的江山和商业帝国，而他们的子孙条件优渥，可以说含着金汤勺出生，从出生开始，就有人为他们安排好了以后路，无数的资源砸在他们的身上。”
“可以说，他们拥有的资源是他们父辈的百倍，千倍，但是其成就却大部分不如其父辈，甚至远逊之，这其实都说明了，钱，乃至于资源都不是决定成功的关键。”
“决定成功的关键，永远都是人！”方辰缓缓的说道。
华为的发展历程就充分证明了这些，要说华为起家的时候，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要技术没技术，靠的是做代理商，买散件组装整机起家的。
而就不说朗讯，nec，阿尔卡特，爱立信这些在全球拥有几十万员工，年营收达到上百亿，甚至数百亿美元的跨国通信巨头，就是在国内，也有比华为强大百倍，甚至百倍的竞争对手存在。
洛州537厂，杭城的522厂，春城的513厂，山城的515厂，燕京的738厂，商都4057厂，桂州532厂这些等等，那个不是发展了三四十年，员工数千，技术力量雄厚的国营大厂。
如果不是事实证明，谁能不敢想华为这么小的一家小公司，日后不但从国内的众多竞争者脱颖而出，更是进一步成为全球最大的通信设备制造商。
在这其中，任政非起到了关键作用。
而方辰也始终相信，人才才是最关键的。
现在他名下的企业能有这样的发展，除了跟他的先知先觉有关，那就是因为有段勇平，别列佐夫斯基这些在前世原本具有非凡才能的人。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
第三二零章 我更厉害（补更）
吴茂才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没有老段他们一天十六七个小时的努力工作，九爷的企业也发展不了这么大。
“九爷，您说您收购企业，咋就那么不顺，任政非不接受您的收购也就罢了，老段当时也不接受您的收购，非要在陈健仁那颗歪脖子树上吊死，要不是陈健仁眼光不行还贪财，有没有小霸王还另一说那。”吴茂才啧啧的感叹道。
方辰的脸瞬间就黑了，这话有点扎心了，自己就这么没有人格魅力吗？
其实，他也不指望什么虎躯一震，纳头便拜了。
可自己开出这么好的条件，居然一个个都不答应，这就有点没天理了，方辰突然觉得自己在收购企业这方面好像是有点惨。
不过有一点吴茂才想错了，小霸王是肯定有的，只是恐怕不姓方而已。
此时提到了陈健仁，吴茂才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九爷，既然正路咱走不通，咱从旁路走就是了，任政非不是有个前妻吗，咱跟她谈谈，我相信她既然是国营大厂的高管，而且当时还反对任政非做通信设备，您开出这么好的条件，她肯定会同意，让她去做做任政非的工作，我就不相信任政非会不想和他前妻破镜重圆！”
此话一出，方辰顿时惊呆了，难以置信的看着吴茂才，他真不敢相信，这主意居然是吴茂才出的。
虽然有点下作吧，有利用任政非对前妻的感情意思，但不得不说的确算是个主意。
“我想想！”方辰闭上眼睛，仔细的思考了起来。
见方辰竟然真的思考了起来，吴茂才内心一阵欢呼雀跃，瞬间抖了起来，这在他的记忆中，这还是九爷第一次认真考虑他的建议。
之前，基本上都是又打又骂的，给个白眼都算轻的了。
过了许久，方辰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算了，这招有点过了，商业是商业，牵扯妻儿老小又算是怎么一回事，而且还都是前妻了。”
他有点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再加上，任政非对公司的控制欲太强了，如果是真心实意，一拍即合，那还好说一些，像用这样的手段，真是强扭的瓜不甜。
如果以后，一旦矛盾爆发出来，那不是任政非想办法把他撵滚蛋，就是他把任政非给撵滚蛋，后患无穷啊。
见方辰不同意，吴茂才瞬间泄了气。
“九爷，要不咱换个公司收购，活人总不能让尿给憋死吧，没了华为，说不定还有夏为，中为，没了任政非，还有李政非，王政非，天下间能人多了，我就不相信，都一个个的跟任政非一样犟劲，死脑筋！”吴茂才忿忿的说道。
看着吴茂才义愤填膺的劲，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任政非怎么得罪他了。
方辰笑了起来，感慨万千的说道：“这世界，华为只有一个，任政非也只有一个。”
听了这话，吴茂才有些慌了，“那九爷，您既然觉得任政非这么厉害，要不然咱就别在通信设备这上面掺和了，咱老老实实做游戏机就得了，省的没挣到钱不说，却被华为给灭了，赔钱到是小事，关键是丢人啊。”
看看小霸王的崛起就知道了，小霸王一崛起，哪还有其他游戏机企业生存的地方，要不是凭借着行政力量，小天才和胜天早就完蛋了。
而如果这任政非真如九爷说的那么厉害，那做通信设备岂不也是死路一条。
闻言，方辰楞了一下，然后突然笑了起来，笑的极其猖狂，放肆，毫不掩饰，笑的前俯后仰，笑的眼泪都飙出来了！
疯狂的笑声在整个车厢充斥着！
吴茂才不知所措的看着方辰，不知道他究竟是那句话说错了，方辰居然会有这样的反应。
过了许久，方辰的笑声渐渐停止，他看着吴茂才，一本正经，一字一顿的说道：“没招揽到任政非，没收购华为？我就不做通信业了？”
没等吴茂才回答，方辰话音一转，接着说道：“这个通信业我是一定要做下去的，不管遇到多少的艰难险阻！”
作为一个在通信行业工作了二十多年的人，让他这辈子不干通信，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方辰话音一顿，露出自傲的神情，“任政非的就算是再厉害，也没有脱离人的程度，而我就不一样了！我所能做的一切，已经超越了常人的范畴！”
吴茂才有些目瞪口呆，过了数息，他挠了挠后脑勺，说道：“九爷，我文化水平低，连初中都没上满，听不懂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吴茂才的话如同针一般，扎在方辰的身上，刚刚好不容易积蓄出来的气势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方辰无可奈何的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就是说，我比任政非更厉害。”
任政非虽然厉害，但是有一点要清楚，他比任政非多经历了二十多年的通信行业的发展，他知道在发展的路程上，华为经历过什么样的经验教训，最重要的是，他有钱，他比华为有钱的多的多。
现在华为的总资产才不过百万而已，而他的身价则已经达到了三十多个亿，并且以每个月三个亿左右的速度增长着。
华为在前世都能崛起，而他有着这么多优势力量，又岂会发展不起来。
他就是拿钱砸，也要在通信行业打出一片天地来。
而且要知道，这可是未来营收七千亿，甚至一万亿的大企业，他怎么可能舍得拱手让人。
他只是比较遗憾不能把华为收入囊中而已，使得以后他不得不将付出更多的心力在企业上，不能像在小霸王一样做甩手掌柜，但这绝不代表他会怕了任政非，怕了华为。
他真正的敌人，只有他自己！
听了这话，吴茂才和慧明无言以对，虽然方辰的话有些过于狂妄，但仔细一想，这都是不容反驳的事实啊。
如果不是九爷的商业才能超越了人的范畴，又怎么可能赤手空拳打下这么大的商业江山。
这一点，吴茂才是最有体会的，去年这时候，他们还在为一天挣几百块钱而欢呼雀跃，但是一年后的现在，九爷每天都挣好几百万了。
这样的增长速度是以万倍做单位的。
区区任政非和九爷比起来，真不算什么。
“要不这样，九爷，您直接把华为给摁死算了，省的它以后和您竞争。”吴茂才突然提议道。
方辰摇了摇头，“没必要，华夏这么大，通信行业那么大，容得下两家通信企业，不过也就只容得下两家。”
说着，方辰的目光向鹏城看去，在鹏城可不止华为一家通信企业，还有中兴。
在前世，就是华为和中兴两家通信巨头共舞，国内的市场基本上让这两家给占完了，甚至两家合起来，占据了全球百分之四十一的市场。
可是现在，方辰出现了，按照一个成熟的市场，没有政策干预的话，只能容得下两家巨头的理论来推算，中兴这辈子大概死定了！
说起来，中兴也悲哀，跟华为凑在一起，早早的就相爱相杀，拼得你死我活。
是全国第二大通信设备企业的同时，也是岭南第二大，甚至鹏城第二大，还好华为搬到了龙岗区，要不然中兴连南山区第一大通信设备公司的名号都保不住。
“那九爷，您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吴茂才问道。
“把杜俊的事情处理好，咱们就回家！”方辰笑着说道。
“回家？回洛州？”吴茂才不敢相信的问道。
方辰轻轻的点了点头，他既然已经料到任政非十有**会不答应，自然会早做打算，毕竟他不可能真的就在华为这棵树上吊死。
而洛州就是他的下一站，离开家一年了，他终于要回家了。
见状，吴茂才激动的直接蹦了起来，脑袋直接撞到了车顶上，发出砰一声闷响，然后跌了下来。
可是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他实在是太高兴了！
这大半年，他都没回过一次家。
他要把攒下来的钱，全部交给外公，让外公盖起一座三层小楼来！
一想到，外公拄着拐棍在三层小楼里的样子，吴茂才就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就连慧明也不由的露出一副憧憬的模样，回家了，他们终于要回家了！
那可是家啊！
看着两人的傻样子，方辰的鼻头闪过一丝酸涩来，对于他们这些游子来说，家的确是一个充满诱惑的字眼。
很快，方辰他们就回到了香山市，而吴茂才则跟打了鸡血一样，连方辰身边也不待了，跟着王五没事就往公安那里跑，他要赶紧把杜俊的事情，给挖出来。
现在谁也不能挡住他回家的路！
而香山市这边对于杜俊的案件也比较重视，市局亲自下指令，督导案件的侦察审讯工作。
毕竟这不但一件涉及几百万的大案子，更重要的是，这是小霸王的案子。
现在小霸王占据了香山百分之二十以上的gdp，税收贡献接近三分之一，而且也没少给他们局里捐钱，妥妥的财神爷。
第三二一章 杀一儆百（为小胡同赶猪66堂主加更！）
三天后，所有关于杜俊案件的审讯报告都出现在了方辰的面前。
方辰仔细的翻阅了审讯报告，虽然他现在心里并不怎么将杜俊这事放在心里，但他不得不怕，始作俑者，其无后乎这八个大字。
如果杜俊不能被严惩，事情没有得到有效的处理，没有成功的做到杀一儆百，那就意味着失败！
虽然他也并不指望这种所谓的杀鸡儆猴能多有效，但是杜俊这种腌事还是能少一点就少一点吧。
“果然没出我的所料，是欠了赌债，你把事情具体是什么样的，给我说一下吧。”方辰将报告随手一扔，躺在老板椅上淡淡的说道。
杜俊黑公司的钱，黑的这么急，这么猛，除了欠下高利贷，赌债，以及家里出了什么大变故之外，他其实也想不出有什么理由。
王五点了点头，然后又拿起了一份报告说道：“四月份的时候，杜俊去妈港的赌城玩，遭遇了仙人跳，欠了一百多万。”
方辰揉了揉鼻子，因为香山距离妈港这个世界著名赌城不超过五十公里，有很多香山人没事就喜欢去妈港玩几把，甚至公司里面都有不少这样的人。
他之前虽然有些在意，但是想到这毕竟是大家的私人生活，他也不好干涉。
可是现在看来，公司是要出台个政策了，禁止中层以上干部去妈港赌博。
“是赌场的人做的局，还是供应商做的局？”方辰抛出了一个藏在内心许久的疑问。
如果是前者的话，那这事还简单一些，但要是后者的话，那他真的只能说人心险恶了。
“杜俊的口供说是，供应商做的局，因为那家赌场就是其中一个供应商带他去的，但是香山公安和妈港那边确认过，妈港那边说是赌场见财起意，做的局。但具体是什么情况，就要看今天抓捕行动过后，对供应商的审讯情况了。”王五说道。
方辰点了点头，“那几家供应商是什么情况，没跑吧？”
“没跑，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毕竟只是个经济案件，按照惯例来说，一般都是赔钱了事。他们几家分一分，其实每家也就赔个几十万而已，他们最近可没少在小霸王身上赚钱，总不能为了几十万，把几百万的身价给扔了吧。”王五诧异的说道。
方辰咧了咧嘴，到也是这么回事，几十万和几百万之间的如何取舍，所有人都能分得清楚。
但是一想到，他们这几百万，大多是从他身上挣到的，方辰的心中就跟吃了个苍蝇一般腻歪。
“他们大部分的钱，都是从我身上挣来的，却还这样坑我的钱！不管局是不是他们设的，但是他们和杜俊合伙从我身上坑钱，这是毫无疑问的！吃了我的，就要给我双倍吐出来！”
“而且他们也不要这是想赔钱就可以了事的，我会给市里打招呼，骗了我几百万，这已经够得上刑事案件了，我要让他们蹲大牢，吃牢饭！甚至我要让他们在岭南没饭吃！”方辰眼睛一眯，面色有些狰狞的说道。
如果仅仅是赔钱了事，这能谈得上杀一儆百吗？
这简直就是等同于在告诉别人，你们随便在他方辰身上割肉，被发现了，无非就是把割下来的肉还回去就是了，如果没被发现，这肉就是自己的了。
这样的好事，傻子才不干那。
“你让人去看一下，供应商聚齐没？聚齐了我就准备过去。”方辰说道。
吴茂才点了点头，然后一路小跑的下去了。
而此时，小霸王的新建厂房内。
为了举办这次的供应商大会，段勇平专门安排了一间已经盖好，但是设备并没有进去的车间，充当大礼堂。
没办法，小霸王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供应商数量比去年十月份的时候翻了十倍不止，从三十多家，增长到了将近五百家。
就算是每家只出一个人，就已经远远超过了会议室的承接能力。
所以段勇平现在对新厂区的建设，已经无比迫切的感觉。
新厂区的规划中，有一个大的封闭体育场，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里面规划的有篮球场，羽毛球场，兵乓球场等，如果遇到需要开大会的时候，可以临时充当大礼堂，大概能容纳四五千人左右。
所以，他这一星期的时间去了三次新厂区，弄得冯伦还以为段勇平的对他有什么不满意那，要不然怎么会这么频繁的视察工程进度。
临时搭建的一个礼台上，孤零零的就只有方辰一张桌子，而段勇平他们都在下面就坐。
秦曙看了一眼，背后乌央央的人头，再看看台上的桌子，忍不住对着段勇平说道：“段总，就方总一个人在上面行吗？要不您和沈总，金总也上去算了。”
闻言，段勇平三人顿时笑了。
秦曙顿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自己话里有什么地方说错了。
过了数息，金至江拍了拍秦曙的肩膀，笑着说道：“秦部长，你是没见过这群供应商见方总那时候的样子，简直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就算是老鼠再多，难道还能造了猫的反不成？”
“当年，小霸王还叫日华的时候，公司在外面欠了供应商二百来万，供应商集体把公司的供应给断了，那时候方总也是刚接手公司，就召开了一次供应商大会，结果一分钱没给人家，甚至到现在还欠着那，但就吓唬的这群供应商老老实实的给公司恢复供应了。”
“当然了，有些供应商不同意方总的要求，就走了，但是没过多久，他们就哭着喊着要重新加入小霸王的供应链中，但都被方辰直接拒绝了，连厂大门都没让他们进。”沈伟也笑着说道。
“你现在别看段总是里外一把抓，但那时候基本上抛头露面，外面的事都归方总管，小霸王的促销第一战就是段总坐镇总部，方总跑到羊城，然后公司那十几家小分厂，羊城分公司也就是原来的联华等等，这些都是方总谈下的。”
说着说着，金至江的眼神有些迷离，似乎在回忆。
听了这话，秦曙微微倒吸了一口气，他来的时候，方辰已经去了俄罗斯，他在厂里压根就没见过方辰，上次还是第一次见面。
虽然他听说过不少关于方辰的事情，但是亲口听沈伟和金至江这样的经理一级谈论方辰，还是第一次。
此时，他似乎有些理解，方辰即便人不在小霸王，却依旧拥有如此高声望的原因。
所有老一点的员工在谈论方辰的时候，眼睛都是放着光的。
没一会，秦曙看到总裁秘书，监察室副主任吴茂才来了。
这仿佛是个信号一般，所有人瞬间都变的鸦雀无声，整个车间一丁点的声响都没有，静的有些怕人。
秦曙和黄一禾两人面面相觑，心中很是吃惊。
之前段勇平也不是没有召开过供应商大会，尤其是在小霸王进军全国的前夕，段勇平给所有供应商都做了总动员。
但那时候，绝对没有现在这般安静过。
很快，方辰就迈步走进了车间。
一刹那间，所有的供应商和段勇平他们几个中高层干部齐刷刷的都站了起来，掌声紧随其后，声若雷霆，震耳欲聋，在车间不停的回荡，震的人耳膜都是疼的。
方辰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朝着众人按了按手。
众人这才停了下来，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秦曙眼睛微微一眯，方辰在供应商这里的威望也是这样高的吓人。
秦曙和黄一禾，这两位刚上任采购部和后勤部的部长不清楚，但是这些供应商对于一些方辰的传闻可是清楚的很。
方辰可是有着曾经暴打过供应商的黑历史。
而且他们知道，有些事情出问题，段总给判了死刑，说不定改改，还能混个让步接收，可是如果让方总知道了，那死刑就铁定是死刑了，绝无斡旋的余地。
方辰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他此时着实有些感慨万千，当时他记得小霸王的供应商，经过他的剔除，才三十来家吧，现在竟然已经发展到了五百来家。
“这次召集大家来，有三件事情要说。”方辰淡淡的说道。
下面众人不由的心中一咯噔。
“第一件事，我先要感谢大家，感谢大家对小霸王的付出和支持，如果没有大家的付出和支持，小霸王是走不到现在的，更不可能从一家负债二百万濒临破产的小公司，成为年销售额超过十亿，全国最大的游戏机生产企业。”方辰说道。
闻言，热切的掌声再次响起。
“但是，在我们中间出了几个蛀虫，他们非但没有给予小霸王任何的帮助，反而趴在小霸王身上，喝小霸王的血！吃小霸王的肉！”
说着，方辰眼一瞪，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
紧接着，方辰深深的看着下面说道：“我说的对吗？赵老板！”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一个四十岁上下，秃顶的男子，从椅子上跌落到地上，颤颤巍巍，浑身都是抖的。
“我没有，没有……”赵老板有气无力的辩解道。
方辰冷笑了一下，“究竟有没有，那就要看法律怎么判了。”
说完，方辰朝着王五使了个眼色，王五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外面挥了挥手。
只见，十来个早已迫不及待的干警，如狼似虎的冲了进来，两人一组，直接扑向了已经选好的抓捕对象。
没过多久，只见六个供应商被压在了车间的最前面，所有人都面色发白，如丧考妣，甚至腿都站不稳。
“方总，我们错了，我们知道错了！”
“我们还钱，我们把从公司坑到的钱，全部还给公司！”
有人终于忍不住，大声的哀求了起来。
第三二二章 约法三章
方辰嘴角挂着冷笑，讥讽的看着下面挣扎，咆哮，悔恨，痛哭流涕的几人，眼中充满了深深的不屑。
众人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杜俊涉嫌贪污损害小霸王利益的通报，他们都看了，也想到方辰会在这今天发飙，但绝没想到是这么狠，报警不说，还直接当场抓人！这简直比抽老赵他们的脸还狠！
过了许久，方辰淡淡的说道：“现在后悔，恐怕晚了点，公司待你们不薄吧，可是你们是怎么对待公司的？”
赵老板几人顿时面色一滞，脸瞬间白了。
“是杜俊强迫我们的！他说我们不这么干，就断了我们的货，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方总您就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赵老板强提一口气，大声辩解道。
方辰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说道：“希望如此，一切的问题都由杜俊而起，也由杜俊而终，你们都是清白无辜的。”
但话音一转，方辰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可这都无法改变你们和杜俊同流合污的事实，杜俊当时威胁你们，你们可以找段总，甚至找我，哪怕是找沈总，金总都可以。”
“如果当时你们任何一个人找了，那你们今天的结局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有时候错，或许就错在了一念之差，但就是这一念之差，不管是你们，还是小霸王都将付出惨痛的代价，我只能说希望你们以后好自为之吧。”
听了这话，赵老板几人头再次重重的低了下来，他们无话可说，也没脸说。
方辰摆了摆手，示意把人带下去。
看着被压下去的赵老板几人，众人不由有种如坠冰窟，深寒彻骨的感觉，即便现在是岭南的七月份，即便外面艳阳高照，都无法驱散这股突如其来的冰寒。
甚至有不少人心中生出了兔死狐悲的感慨，毕竟他们中间有些人在前一段时间还和赵老板他们几个一起吃过饭呢。
现在转眼间，赵老板他们竟成阶下囚了，如果说他们的心里面没有一点的想法，那真是假的。
不过，他们也知道怨不得方辰，是赵老板他们自己作死。
现在小霸王势头正高，给款也及时，只要这批货一入库，那么立刻就能从财务那里把上批货的货款给领出来，条件这么好的主机厂去哪找去？
不说他们是躺着数钱吧，但除了操心生产进度和质量之外，他们真不用多想别的就把钱挣到手里。
沉默了一会，方辰说道：“其实出了这样的事情，不仅是你们的心情比较沉重，我的心情也同样如此，平心而论，该给你们的？是小霸王少给了你们一分，还是我方辰少给了你们一分？”
“可以说，但凡大家该拿的钱，我方辰是一分不少的都给了大家！而且……”
说到这，方辰指了下何胖子，“何胖子，你去年这时候厂里一年产值多少？今年是多少？翻了多少倍？”
何兴业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心中满是惊异和感动，他没想到方辰还愿意搭理他，更没想到方辰会第一个点他的名，并且还叫他何胖子，这不仅是调侃，更代表着一种亲近。
自从他被牛明德撞了之后，他就没再像之前那样，没事就跑方辰办公室刷刷脸，他实在是没脸见方辰。
牛明德撞的是他，结果他却当起了缩头乌龟，不敢报仇，最后还是让方辰把牛明德给收拾了。
“行了，让你起来说话，又不是让你发表什么获奖感言，这怎么就要掉猫尿了。”方辰调笑道。
何胖子红着脸，吸溜下鼻子，然后说道：“去年二十万吧。”
“今年前半年的产值已经达到了一千万，全年产值超过两千万绝对没问题！公司年产值比去年翻了足足一百倍！而这都离不开方总，以及小霸王对我的扶持和帮助。”何胖子闻弦而知雅意的说道。
台下众人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的公司虽然有不小的发展，但是像何胖子这样，年产值足足翻了一百倍的，还从未有过。
方辰满意点了点头，他点何胖子的名的确没点错，是个伶俐人。
虽然搭上了小霸王的这班车，但是像何胖子这样产值翻了一百倍的，也没几家，如果都能跟得上小霸王的发展速度，那小霸王的供应商也不会从三十来家变成五百来家了。
毕竟，像何胖子这样有个在银行当行长舅舅的人实在不多，别人想羡慕也羡慕不来啊。
何胖子只要从小霸王这里拿到订单，就想方设法的从银行贷来资金去扩大规模，能吃掉多少就吃掉多少。
这产值怎么可能长的不快，可以说小霸王的小五金件，基本上都让他给垄断一半，这在小霸王众多供应商里是独一份。
至于说何胖子临阵脱逃，当缩头乌龟的事情，他也没怪何胖子的意思。
人各有志，各自有各自的选择，旁人也不好说什么。
而且牛明德是冲着他来的，算起来的话，还是何胖子是替他挡了灾，在这一点上，他要感谢何胖子才对。
“三谷晴生，理光公司去年给小霸王供应了多少芯片，现在有多少？增长了多少倍。”方辰突然指了指前排的一个东倭人。
嗯，没错，东倭人，这位三谷晴生是理光集团驻华夏办事处的部长。
三谷晴生站了起来，冲着方辰和诸多供应商鞠了一躬，两撇小胡子一上一下的，看着格外搞笑。
然后这才恭恭敬敬的回答：“去年我们理光集团供应了小霸王公司6502等各类芯片三万枚，今年预计供应芯片一百万枚左右，增长了三十多倍，小霸王是我们理光公司在华最大，最重要的合作伙伴。”
方辰看了三谷晴生一眼，这小鬼子还算识趣。
一想起来当初买芯片的事，方辰就一肚子火，当时理光公司要求一次订购一万枚芯片才能拿到一个比较大的优惠额度，而且还必须先打全款，后发货。
为了这批芯片，方辰足足花了五六十万，是当时最大的一笔支出，也在小霸王本来就不多的现金流上狠狠的宰了一刀。
不过，现在理光公司也老实了，再也不提什么先打款，后发货了，一说开供应商大会，连驻华办事处的一把手都亲自赶了过来。
没办法，小霸王是理光公司在华夏最大的客户，今年采购的芯片占据了理光公司在华销售额度的百分之六十以上，理光公司自然不敢再拿乔了。
这就是实力的作用，在小霸王弱小的时候，理光公司店大欺客，各种摆架子。
可是当小霸王发展起来之后，那理光公司和一般的供应商就再也没有什么区别了，该当孙子的时候，就要老老实实的当孙子。
方辰环视一下台下，然后说道：“可以说，在小霸王得到成长和发展的同时，大家作为小霸王的供应商，也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多的像何胖子一样，产值翻了足足一百倍，少的话，也有十倍八倍的。说个不好听的话，就连小霸王厂门口的小饭馆们，托小霸王的福，今年挣的钱都比去年要多十倍不止！”
本来小霸王周围是一片荒凉，都是厂区，但是随着小霸王越来越发展壮大，街道办事处趁机盖了几排门面房，开了不少饭店，今年饭馆老板都赚的是盆满钵满，笑的合不拢嘴。
毕竟小霸王不但人多，而且工资也高的很，足足比周围企业高出去一大截，那他们这些小饭馆能挣不到钱吗？
“可以说小霸王绝对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大家的事情，但是却出了杜俊这样的事情，说实话，我很痛心！”方辰沉声说道。
众人的头更低了。
“所以，这也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从今天起，我和大家约法三章，在小霸王内部员工和供应商之间，要做到不索贿，不受贿，不行贿！不存在任何金钱利益上的来往！”
说到这，方辰话音一顿，厉声说道：“谁要是从小霸王，从我这里拿了不该拿的钱，我保证他不但要双倍给我吐出来，而且我还要让他在小霸王没饭吃，甚至在岭南没饭吃！”
方辰掷地有声的话语，如惊雷一般在众人心头轰然炸响，几乎所有人的身体都不由一颤，方辰实在是太狠了。
吐出来还不够，还要双倍吐出来，甚至还要封杀这些企业，让他们吃牢饭，不管那一条都足以让他们为之心惊胆战。
但他们相信方辰绝对能说到做到。
别人不清楚，他们岂会不知道小霸王现在的实力和影响力。
而且小霸王还从体改委那里拿过一次五百万的无息贷款，虽然钱不多，但是背后所隐藏的意义就比较吓人了。
这种无息贷款，别说民营企业了，就是国有企业等闲也拿不到，而小霸王却拿到了，并且最近省里各厅局，各地级市，包括省委都专门派调研组来小霸王做调研。
可以说，小霸王现在就是岭南高科技产业的一块招牌，不是他们这些小供应商能得罪的起的，想要封杀他们，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第三二三章 结账制度
此时，台下所有人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此一来，他们之前逢年过节给小霸王中层干部送的礼，以及平常拉关系的迎来送往，这岂不是也算是所谓的利益交易，被方辰禁止了。
一下子，台下众人顿时有些慌了，不能送礼，不能吃吃喝喝，那这生意怎么做下去啊？
他们从做生意的第一天起，就没做过这种生意！
方辰面无表看的看着台下阵阵骚乱，冷峻的如同雕塑一般，完全不为所动。
等骚乱小一些的时候，方辰看了众人一眼，然后又深深的看了秦曙和黄一禾一眼。
看的秦曙和黄一禾心中不由的咯噔一跳，现在方辰在他们眼中的形象就跟刚砍完人头，刀还滴着血的刽子手一般，杀气腾腾，欲噬人而食。
此时，方辰似乎有些累了，轻轻的说道：“这其实也是为了你们好，有些不必要的成本又何必支出呢？如果你们按照小霸王的规章制度做，却有人故意卡你们，你们直接可以找段总，甚至公司任何一个老总报告，我相信他们会给你们一个公正的裁决。”
众人有些疑虑，他们自然知道杜绝请客送礼是对他们是有好处，可以说他们每年百分之十左右的纯利润都花在送礼和拉关系上了，如果这种事情杜绝了，那岂不是等于他们多挣赚了百分之十的利润。
但他们怕的是，从此以后小霸王的这些中层干部，变成了既不拿钱也不办事，或者说是胡乱办事，这样对他们利益的损失比他们舍出去百分之十利润更多。
不过，方总既然这么说了，那他们就且看看，反正过年过节的礼都按照原来备着，这总没错。
至于送不送的出去，还要看方总的。
方辰幽幽叹了一口气，他觉得任重道远啊。
不过这条路，他早晚都是要走的，他决不允许这种蛀虫在他的公司出现，出现一个他杀一个，出现一双他杀一双。
想到这，方辰下意识的看了秦曙和黄一禾，他不希望这两人成为他祭旗的对象。
感受到一股杀气涌来，秦曙和黄一禾的汗毛瞬间炸起，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脑袋，方辰的眼神他们已经完全看懂了。
“然后接下来，我说第三件事，从下个月起，小霸王的供应制度改为三个月后结账。”方辰说道。
听了这话，众多供应商心中顿时一片呜呼哀嚎，这那是什么供应商大会，简直就是宰羊大会，方辰这三件事简直都是招招照着他们的脖子砍，而且一刀比一刀狠！
有人甚至觉得，杜俊的事情压根就不重要，这改变结账期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或者说方辰闹着一出，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现在小霸王的供应商结账制度对于他们这些供应商极为有利，每次送货都能拿到上批货的货款。
可现在一来，他们就要凭空多了三个月的周转期，极大的增加了他们的资金压力。
不过，他们也不敢说什么，三个月，甚至半年的结账期，这都是行规，走遍天下，都是这样的规矩。
而且能遵守行规的，就已经是好公司了，这年头不给钱的公司，一抓一大把，遍地都是，他们又能怎样？
只能说之前小霸王的结账制度算是对他们的优待。
不少人心中不停的痛骂赵老板几个人，如果不是这几个害群之马，方总怎么会有借口调整供应商制度，这下可算是坑死他们了。
看着下面众人，方辰嘴角冷笑，凡事有利就有弊，既然对供应商有弊，那就是对小霸王有利。
他让段勇平算过了，以现在小霸王情况而言，晚三个月结账，就意味着小霸王手中多了两个亿的无息贷款，而且如果小霸王能够一直健康的运转下去，这两个亿是一辈子都不用还的，会被小霸王这样一直无穷的占用下去。
而且随着小霸王发展的越来越大，压在手中的供应商货款会越来越多。
如果不是担心六个月的结账期，会给供应商带来太大的压力，甚至导致供应商破产，他都有心把结账期给拖到六个月后，毕竟六个月也不算违背行规。
没办法啊，毕竟有好多供应商都是借贷发展，他把资金一下扣下来半年，岂不是要逼这些供应商去死！
“大家有什么意见没有，如果没有的话，就散会。”方辰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静静的看着这些供应商。
他也懒得威胁这些供应商，说些什么同意他的留下，不同意他就滚蛋之类的话，三个月的结账期这就是行规，又有什么好不同意，他现在顶多是在拨乱反正。
之前小霸王之所以选择了上打下，这样对小霸王极其不利的条件，不就是因为前期小霸王没钱，好不容易有点钱吧，又开始准备进军全国，所以不得不进行的妥协而已。
而现在似乎已经没有妥协的必要了，更别说还有杜俊这档子事。
如果这样算起来，他其实应该感谢杜俊才对。
说完，方辰等待一分钟，见没人说话，淡淡的说了一句：“散会！”
然后就直接走了。
方辰在办公室里静静的坐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没过多久，段勇平走进了总裁办公室。
“供应商没给你说什么怪话吧？”方辰问道。
段勇平笑着摇了摇头，“您做的决定，又有哪个供应商敢多说什么，嘟囔两句的有，但是反应激烈的，一个都没有，都老老实实的认下来了，毕竟这也是行规，他们有什么好反对的。”
方辰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会，然后说道：“接下来我准备回洛州了，小霸王的事情就拜托给你了。”
段勇平面色微微一变，这样的对话他有些熟悉，好像方辰去苏维埃的时候，就是这么给他说的。
他强颜欢笑，装糊涂道：“那您休息几天回来？七天，要不一个星期也行？”
听了这话，方辰顿时忍不住笑了，“这七天和一个星期又什么区别？”
段勇平楞了一下，过了数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脸色微红，“要不，十天也行，我再扛十天。”
方辰拍了拍段勇平的肩膀，“行了，别装糊涂了，我这次回洛州，恐怕三四个月都不会回来。”
闻言，段勇平的脸瞬间垮了，喃喃道：“我怕我扛不住啊，您不在这段时间，我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生怕出半点的差错，可是却依旧那么的不尽人意。不但没有做到以最快速度消灭胜天和小天才两家公司，甚至因为大胆冒进，导致几名员工被抓，造成了不必要的损失。”
以前方辰在小霸王当家做主的时候，他觉得天底下就没有什么困难，可以难倒他，难倒小霸王。
可是后来，方辰把大部分的权利都交到他手中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了方辰对于小霸王，对于他的重要性。
回想起来，小霸王之所以能走的这么顺，全是因为有方辰的存在，有方辰在每一个关键节点为小霸王保驾护航，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游戏机的生产设计，广告的制作和宣传，面对联华三家的阻击，收购十一家游戏机小企业，甚至收购联华三家这些都是方辰一手亲自操持的。
甚至小霸王之所以能够战胜小天才和胜天，也是因为有方辰三个亿的注资，如果再算上那段时间，小霸王自己产生的利润，为了打赢这场全国之战，方辰足足花了五个亿。
而且这还不算，方辰在零售部商铺上花的钱。
如果不是方辰的注资，那么小霸王和胜天，小天才之间，到现在恐怕也分不出个胜负来。
他觉得如果方辰一直在的话，小霸王在方辰的带领下，绝对不会出现这些错误的。
方辰揉了揉鼻子，有些无奈，他就知道这些事情已经成了段勇平的一个心结了。
“老段，现在就咱们两人，说真的，把公司交给你，我很放心。这次回来如果不是碰到杜俊的事情，我都准备升任董事长，然后把总裁的位置交给你。”方辰说道。
段勇平眼睛睁大，有些被吓住了，他真不知道方辰原来还有这样的安排。
方辰接着说道：“而且我觉得这次即便是我亲自坐镇指挥，也没你做的好，你要对你自己有信心，也要对我的眼光有信心，我既然能把公司交给你，就是觉得你做得很好。”
“方总……”
段勇平感动的不能自已，似乎眼泪都要冒出来了。
“行了，别感动了，我们谈点正事，毕竟我还在国内，不管怎么说总比我在俄罗斯强吧，最起码没时差，不用考虑是不是三更半夜，对方是不是睡了。”方辰拍了拍段勇平的肩膀说道。
闻言，段勇平一点都不感动了，甚至脸都变的有点黑了，什么叫做考虑对方是不是睡了，从来都是方辰大半夜打电话，把他给吵醒。
俄罗斯的二十二点，就是国内的凌晨三点。
“另外，对于游戏机这个领域来说，小霸王已经做到了顶，也就意味着如果小霸王只在游戏机这个领域打转的话，那它就再也没有进步空间了。”方辰说道。
第三二四章 小霸王死了！
段勇平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没想到方辰突然和他谈这个问题。
沉思了许久，段勇平的神色变的越发凝重，正所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小霸王如果再也没有进步的空间，那就意味着倒退，其中更是隐藏了一个天地至理，盛极而衰。
小霸王的发展已经到了鼎盛时期，整个游戏机行业再也没有他的对手，占据了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市场，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小霸王即将迎来衰退？
说实话，方辰不提，他真的意识不到小霸王现在面临着这样的危机。
毕竟小霸王现在可是全国游戏机行业当之无愧霸主，现在正应该是他们收获胜利果实，庆祝胜利的时刻才对。
而且现在公司自上到下，从他这个总经理开始，到中层干部，包括基层员工，与之前相比都怠懈了不少，没了之前那种铆足了劲，不胜则死的精气神。
甚至可以说，现在公司上下都充斥着得意志满，气充志骄的氛围。
他之前倒也不在意，好不容易打了一场大胜仗，成为全国游戏机产业的霸主，怠懈一点又如何，毕竟忙了那么久了，缓一口气也正常，机器也有停机整修的时候，更别说人了。
至于说骄傲，他们的确有资格骄傲，在半年多的时间从默默无闻，到现在这个地位，小霸王人有资格骄傲！
但现在，他的确意识到这种氛围下所隐藏的巨大危机。
现在小霸王在游戏机产业已经没有任何的敌手，而且未来游戏机市场怎么样，他也很清楚，别说保持这样的进步速度了，如果等这一波人口红利过去了，那小霸王迎来的就是巨大的衰退！
到那时，小霸王该怎么办？该何去何从？
一瞬间，段勇平顿时慌了，额头的冷汗止不住的冒了出来，营收减少，利润减少，甚至亏损，被迫裁员，这一个个小霸王未来所面对的可能，都在他的脑海中一一浮现。
方辰轻叹了一声，游戏机产业本身市场就不大，支撑小霸王达到十亿营收就已经是极限，以后别说高速发展了，小霸王面临的是再也没有增长的可能，以及红利期过后，市场急速下跌的惨痛现状。
这不仅小霸王是如此，甚至可以说，这是任何一家垄断企业最终都要面临的问题。
bat中，百度为什么先掉队，除了因为自身作死之外，不就是因为国内市场几乎都被他垄断了，他自然就缺乏增长的可能了。
国内经济一年才增长百分之六七，李岩宏就算是有九牛二虎之力，也只能说是无能为力，毕竟大形势在这里放着那。
而阿里和腾讯为什么要投资那么多企业，也同样是因为自身主业因为长时间的发展，市场逐渐饱和，再也没有潜力而言了，所以他们才主动或者被迫投资其他领域。
唯一不同的就是，搜索的市场远比，社交通信，游戏互娱的市场小。
而社交通信，游戏互娱的市场远比商品零售贸易的市场小。
也就是说阿里的市场先天性就比较高级，盘子比较大。
这就是为什么，搜索市场百度一家独大，而社交通信市场更为恐怖，只有腾讯一家公司，而商品零售贸易市场则存在阿里，京东，拼多多，唯品会，苏宁，国美，当当，等等一大串叫得出名号的公司。
不是因为老马不如小马，只是因为商品零售贸易这个市场太大，老马还吃不完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腾讯的发展慢慢也陷入了瓶颈，而阿里却依旧能保持百分之四十多的增长速度的原因。
不过阿里现在比起之前的增长速度而言，也放缓了许多。
至于说游戏机的市场，比起前几者来说，压根就是个小不点，相差数百倍，数千倍，支撑小霸王达到十亿营收已经是极限了。
在不远的未来，小霸王的营收和利润将被进一步的压缩，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抢先占领全国游戏机市场的原因。
现在再不吃，以后就没得吃了。
没办法市场如此，有的行业市场比游戏机还小的多。
方辰记得国内有一家叫做双童的公司，是做塑料吸管的，那才可怜呢，可以说是塑料吸管产业无愧的霸主，其在塑料吸管产业的地位，比小霸王在国内游戏机产业的地位还高。
毕竟小霸王顶多算是国内的霸主，双童是全球塑料吸管产业的霸主，但是双童一年也就才赚几百万而已。
没办法，市场就这么大，一包吸管也不知道是赚八分钱，还是八厘钱，他记不清了。
而小霸王，过几年，大概还能做到苟延残喘，半死不活，勉力生存，但等到网络时代，随着网络游戏的出现，小霸王基本上宣告凉凉了，死的透透的。
这也是为什么在小霸王之后，几乎就没有游戏机企业出现的原因了，就是因为市场已经死了。
看着额头直冒冷汗的段勇平，方辰咧了咧嘴，他好像吓唬段勇平，吓唬的有点过了。
可是天地良心，他只是想让段勇平居安思危一下而已，可不是要将其吓死！
段勇平突然清醒了过来，双目无神，汗水顺着鬓角滑落，浑身上下微微颤抖，他喃喃自语道：“小霸王死了！小霸王死了！”
说完，段勇平自己抱着头，蹲了下来，泪水无声的从眼眶中冒了出来，他刚才算了又算，可不管怎么算，小霸王都是死路一条，等红利期过后，游戏机市场就会进入衰退期，虽然并不会一直下跌，最终会进入一个平缓期。
但是这个所谓的平缓期，比起现在游戏机市场的规模而言，至少要小十倍，毕竟每年的新生儿就这么多。
也同样意味着，小霸王至少要裁员五分之四，才能勉强活下去，这种局面是他万万不愿意看到的。
小霸王是他一滴血一滴汗拉扯大的，而小霸王也是他实现梦想的地方，他在小霸王的身上寄托了太多太多的希望和梦想，可以说小霸王就是他的命！他决不能看着小霸王就这样陷入死地！
可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市场就是如此，他根本无力去改变！
其实这些东西，他以前都知道，但是从未仔细想过，可仔细一想，却已经发现死亡的钟声已经敲响！
方辰狠狠揉了把脸，得，把人给吓魔怔了。
方辰一把将段勇平给拉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看着段勇平，一字一顿的严肃的说道：“老段，你搞错了一件事，小霸王不会死，死的只是游戏机产业而已！”
段勇平神情恍惚，声音沙哑的说道：“游戏机死了，那小霸王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方辰郑重其事，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才是体现你我价值的时候，我们要带领着小霸王走去游戏机这个泥潭，去到其他更多更大的市场，那时候游戏机市场会死，但是凭借着其他的市场，小霸王仍旧活得下去，甚至活的更好，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想让公司做电脑学习机的原因。”
听了这话，段勇平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他自言自语道：“的确，我们可以去别的市场，去生产别的产品，这样小霸王就能活下来了。”
见段勇平想明白了，方辰把段勇平放到椅子上，然后给其沏了一杯茶，然后静静的坐着，等待段勇平自己想清楚，想明白。
过了许久，段勇平彻底缓过神来，眼神重新恢复清明，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方总，我刚才失态了。”
他之前被小霸王未来可能面临的局面给惊到了。
方辰摆了摆手，浑不在意的说道：“这有什么失态不失态，只是你在公司，在游戏机上寄托了太多太深的感情，所以一时间不能接受这件事而已。”
任谁在自己刚刚达到人生巅峰，得意志满之时，突然有人告诉你，你过不了多久就要死了，猛一下都会受不了的。
“再说了，即便游戏机市场进入衰退期，那也是两三年之后的事情，只要我们知道什么是居安思危，知道危机是什么，知道其什么时候降临，并且为之做出充分的应对，那危机也就不算危机了。”
盛极而衰这种自然规律，天地万物都要遵循其中，不是某个人，某个公司能够改变的，他所能做的，就是不当最后一个留在船上的人。
段勇平点了点头，他现在脑子清醒了过来，也想明白了，游戏机市场进入衰落期就进入呗，又有什么可怕，其绝不代表着小霸王也要进入衰落期。
作为一名优秀的舵手，其的优秀之处，不就是体现在船撞上礁石之前，提前避开，并使之驶向另一个伟大的航道。
对于这一点，他有信心，也必须有信心！
看向天空，方辰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他其实一直都没有什么安全感，这个时代发展的太快太快，尤其是国内，一家企业存活时期，尤其是高科技企业，也就区区几年而已。
第三二五章 回家！
现在华夏高科技企业的的代表是四通，甚至被称之为民营科技企业之魂，但其在千禧年之前就依然泯然众人矣了。
四通的惨痛历史就是最好的教训，证明了任何公司在单一产品已经达到垄断地位之后，如果仍旧继续深耕细种，所谓的挖掘市场潜力，都无疑是在饮鸩止渴。
四通就是太在意自己在打印机市场的份额，从而错失了在个人电脑市场的发展良机，从而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也就是张超阳办搜狐的时候，死而不僵的动弹了两下。
作为一个企业，甚至世间万物都是如此，你不颠覆自己，那么自己就会被别人颠覆。
关于恐龙的灭绝，有很多说法，陨石撞击说，气候变迁说，物种斗争说，火山爆发说，大陆漂移说，植物中毒说等等。
这些说法，其实都有一个核心，那就是恐龙没有适应环境的改变。
这才是恐龙消亡的真实理由。
当一个物种成为霸主的时候，就要警惕危机是不是要来临了。
见段勇平已经恢复了信心，方辰说道：“老段，你要知道一点，作为一家科技公司，其永恒不变的就是追逐更新，更高的科技，创新是一家科技企业的灵魂，如果有一天它不是高科技的代表了，那等待它的就是灭亡。”
“也就是说我希望公司未来是以研发作为主要驱动力，而不是销售，我希望公司能培养出更多的技术人员，甚至科研人员，提高研发投入在公司营业额的比重，并且为其提供更高的工资，更多的福利待遇。”
“我知道这一点很难很难，但是小霸王必须开始这样做！因为再不做就没有机会了！”方辰情真意切的说道。
段勇平默默的点了点头，这的确很难，可以说整个华夏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公司，都是以销售贸易作为导向的，以科技作为导向的，千中无一，几乎不存在。
没办法，科技投入是需要资金的，而且大量的资金，并且最重要的是，科研是一件失败率很高的事情，投入几百万，几千万，然后失败的例子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甚至成功了，也不一定能代表着名利双收，还要看其学术价值如何，有没有变现的可能，更重要的是，必须是第一名。
科研的竞争无疑残酷的，胜者通吃，不但可以把最美最好的果实揽在自己的怀中，甚至可以把所有的果实都揽在自己的怀中，这是上帝对他们的奖励，这是所有人默认的规则。
第二名真是连吃屎都吃不上热乎的。
对于国营企业来说，好不容易挣了点钱，不想着赶紧把职工的医疗费，养老金给报销了，给员工和领导增加点奖金福利，去搞什么神马科研投入，这不是有病吗，有这钱，盖两栋办公楼，多给员工发两双劳保手套多好。
而对于民营企业更是如此，如果私营企业的老板们舍得在产品研发上搞投入，那华夏也不会被称之为山寨大国了，挣点钱不赶紧把银行的贷款还了，扩大的点生产规模，然后再花天酒地，吃吃喝喝的，还想什么呢？
至于说什么科研投入，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看看同行，看看国外的企业有什么新的成果，抄抄就得了。
可以说能拿出营收百分之一去做科研投入的企业，都百中无一。
想到这，段勇平有些庆幸，这是方辰的企业，这是方辰百分百独资的企业，只要方辰不想着把钱往自己口袋里揣，想搞科研，谁也说不了什么，谁也拦不住。
至于他，在意识到小霸王即将迎来盛极而衰时，就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为小霸王找到新的航道，找到更宽广，更深远的航道。
对于他而言，看着小霸王去死，就如同看着自己的孩子去死一般，他做不到，绝做不到！
“所以说，公司的下一步就是抓好电脑学习机的研发，然后我们可以考虑在教育产业中多做点什么，比如说点读机，学习机，复读机，电子词典等等，也可以向小型家用电子设备过度，比如说电话，影碟机，vcd等等。”
说到这，方辰自己突然楞了一下，好像现在vcd还没有被姜万锰研制出来，甚至其应该是在明年的美国国际广播电视技术展览会上，才萌生了要做vcd的想法。
说起vcd，则可以算作国人的骄傲，这是华夏为数不多自己研发生产，甚至能称之为世界第一的科技产品，甚至在十年，二十年后，vcd仍旧保持着在家电产品中唯一由华夏自己创立的产品纪录。
但vcd的结局也是十分的惨痛，姜万锰的万燕公司作为世界第一家vcd并没有在vcd市场吃的最大，最美的一口肥肉。
甚至两年后，连发展壮大都谈不上，万燕就死掉了。
方辰眼睛微微一眯，他似乎可以在vcd上做点文章。
“方总，点读机，复读机这都是什么？”段勇平一脸的茫然，方辰说的东西，他别说见过了，他连听都没听过。
“点读机是一种可以将课本上的文字变成声音的一种电子教育工具。”方辰说道。
段勇平微微倒吸一口凉气，让书本发声，这的确是个好想法，对于学生学习的确有便利之处，尤其是对于英语的学习。
至于有没有市场前景，他到没有想那么多，或者说这简直就是一件不言而喻的事情，在华夏但凡能对孩子学习产生帮助的，都不会缺少买家，拥有广阔的市场前景
“那怎么实现这一点？”段勇平问道。
方辰的想法是不错，但是想要实现起来，恐怕就有点难了吧。
“可以用万点电磁感应定位系统与无线传感点击技术等科技手段……”
方辰就把后世一些点读机的特征和其中蕴含的技术给段勇大致的描述出来。
作为一个工科男，尤其是一个有孩子的，单身工科男，方辰对这些还是比较了解的。
在办公室内，方辰和段勇平聊了好久，点读机，复读机，学习机，甚至包括电话，vcd等等，方辰都跟段勇平聊了不少。
在他的计划中，小霸王自己的路走到头，就要开始走步步高的路了，毕竟段勇平在他手里，如果不把前世步步高的一些东西弄到他自己手里，他就感觉跟自己丢了好几十亿一样。
至于说把这些东西告诉段勇平，会不会引起怀疑，方辰压根不担心这些。
这些东西的原理其实早就被发明了出来，只是没有人实际应用，或者说将其转化为产品而已。
再者说了，乔布斯在公司内部第一次提到苹果手机的时候，也没见人说乔布斯是外星人，提议将其抓起来切片啊。
人类社会的发展，总会被一些比穿越者更为令人惊叹的先知引领着。
到现在方辰都记得福特汽车创始人，亨利.福特的一句话，永远不要去问民众需要什么，如果你问他们，他们会告诉你，他们需要一匹跑的更快的马，他们贫瘠的想象力，想象不出来汽车是什么，更不知道汽车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什么叫做创新，就是把普通人根本想象不到的东西，拿到他们面前，让他们看！让他们用！然后征服他们的灵魂！让他们对你顶礼膜拜！
听着方辰的叙述，段勇平的眼睛越发的亮了起来，他感觉一条康庄大道在方辰的描述中对着他徐徐展开。
“我相信，总有一天，小霸王会成为一家产值百亿，千亿，甚至数千亿的大公司，但这需要我们不懈的奋斗和努力。”方辰拍了拍段勇平的肩膀说道。
“所以说，方总你就留下来吧，如此伟大的事业需要你，小霸王也需要你。”段勇平眼中闪着星光，诚恳的说道。
在看到目标，拥有到动力的同时，他也感受到了更大的压力，甚至再次陷入了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带着小霸王达到数百亿，甚至数千亿。
方辰笑了笑，并没有说话，他相信段勇平能行！
他说的这些东西原本就是段勇平前世做到的东西，而且再加上这辈子有他的存在，段勇平不可能不行的。
再者说了，他又不是一去不回了，他只是要先在洛州忙一段时间而已。
唯独有些遗憾的就是，大概步步高不会有了。
不过，方辰转念一想，到也未必，步步高可以作为小霸王的子品牌出现啊。
方辰的目光看向北方，他的战场已经不在这里了！
洛州的游子终于要回家了。
第二天，一大早，方辰就带着吴茂才和慧明，以及王五给他组建的八人保镖队，乘坐飞机前往了商都，然后再从商都坐火车回到洛州。
之前王五提议的苏维埃保镖，虽然十分的有诱惑力，但是方辰最后想了想还是作罢了，俄罗斯人在华夏还是太扎眼了。
而他毕竟是要以低调为主，低调就是对他最好的保护。
最后，方辰只接受了一个俄语名叫伊恩，中文名叫做韩光的前克格勃退役人员，作为自己保镖队的领队。
韩光是个中俄混血，爷爷被派往莫斯科学习，甚至跟那时候在莫斯科的许多华夏人一样，参加过卫国战争。
后来在莫斯科娶妻生子便留在了苏维埃，而韩光的父亲娶的也是一位华夏姑娘，算起来的话，韩光体内的华夏血脉占了四分之三。
所以，如果不仔细看韩光的眼睛，大概看不出韩光是个俄罗斯人，这也是方辰将其留下的重要原因，另一个则是其克格勃的身份。
他现在不说树大招风吧，但是身边多这么一个专业一点的情报和安保人员还是挺好的，另外就是他的保镖队总需要有人做领队吧，但慧明的性格实在是不合适。
第三二六章 囧的慌
坐在又闷又热的绿皮车里，忍受着空气中各种异样的味道，方辰百般聊赖的看着窗外的风景，此时车内挤满了人，挤得仿佛罐头中的沙丁鱼一般，肩碰肩，脚挨脚，人们如果想要从车厢这头走到车厢那头，需要如同泥鳅一般见缝插针的本事才行。
虽然绿皮车内的环境令人不适，甚至会引发各种突发疾病，但是这个时代就是如此，人们所能做的，就是适应适应再适应，活着是这个时代最大的主题，一切为了活着，活着就是一切，至于说好好活着，这大概是个奢侈的选项。
至于方辰，他被吴茂才，韩光他们紧紧的包围住了，虽说也没好到哪里去，但最起码像之前，大大咧咧伸出个脚丫子，散发着阵阵恶臭，差一点就杵在你脸上的人是不会出现了，倒是方辰可以把自己脚从鞋子的束缚中解开。
想了想，方辰突然觉得这挺有挺有诱惑力的，但是他脑中残存的理智和维护自己作为老板的尊严，制止了他的这个想法。
吴茂才把脑袋伸出窗外，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新鲜空气，这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过了许久，吴茂才重新坐了回来，抱怨道：“九爷我怎么觉得火车上的人越来越多了，去年坐火车的时候还没这么多人。”
方辰笑了笑，没有说话，随着南北经济差距的越拉越大，以及国家对人员流动限制的放宽，越来越多的人选择离乡外出务工、求学。
这一现象将越来越频繁，最终在春节期间爆发开来，形成春运，或者说是春劫，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这句话，成为支撑人们最大的动力，支撑人们在春运的浪潮中苦苦挣扎，奋力拼搏着，为的只是那一张小小的，通往家的车票。
现在还好些，人们虽然知道了春运，但是对于春运还没有太大的概念，毕竟现在的运力还算宽绰一些。
从80年，华夏日报提出春运这个词之后，每年春运的人次，由当年的一亿人次，增长到了2015年的37亿人次，相当于让非洲、欧洲、美洲、大洋洲的总人口搬一次家。
平均每年增长一亿多点人次，如同一个黑洞将铁路，航空等部门每年增加的运力吞噬的一干二净，永远的一票难求。
“九爷，早知道您要回来，我就给段总说一声，让他在洛州，或者最起码在商都设个办事处了，别的干不了吧，但是派几辆车还是可以的，咱们也不用这么辛苦受罪的坐火车了，您说以您的身份居然还挤火车，这不是太掉价了。”吴茂才大大咧咧一幅大权在握的模样说道。
自从当上监察室副主任之后，吴茂才的行情见长，颇有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的意思。
见刚开始吴茂才说的还算靠谱，但后来果真越来越不着调，方辰瞪了他一眼，“我什么身份？我怎么不知道？而且我都没说什么，你抱怨个哪门子劲。”
被方辰这么劈头盖脸的一训，吴茂才瞬间蔫吧了，小声嘟囔了一句，“我不也是为了您好。”
方辰撇了吴茂才一眼，也懒得搭理他。
其实吴茂才说的也不错，他现在也隐隐有点后悔，没提前安排个办事处之类的，有分公司，办事处的好处，在燕京就已经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如果不是零售部在燕京有个分部，他那次也不可能摆出那么大的排场来。
而且，他现在随身呼呼啦啦，带着十来个人，没个车，说实在的真不方便。
现在也就罢了，等会到了洛州站，他怎么回家？
坐出租车吧，虽然他不差钱，但是挨宰也不甘心啊，但也总不能坐公交车回去吧。
想想，方辰自己都觉得的慌。
说到底，还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去年哪想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到了洛州站，方辰随便找了一辆出租车，一问价，果不其然，一张嘴就是五十，方辰还了一句二十，然后就坐了进去，开什么玩笑，从火车站到他家，一共才六公里，就是2018年打表走，也要不了二十块钱。
出租车司机刚想让方辰滚蛋，可是看着方辰外面十来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果断的闭了嘴，知道这是碰见狠人，别说打起架来，就一看这架势就知道铁定输。
看出租车司机一脸悻悻的模样，方辰咧了咧嘴，这年头果然是出租车司机最得意的时候，连二十块钱都不满意了。
现在的出租车司机，着实是一个让社会其他行业都无比羡慕的职业，每个月交完份子钱和加完油，基本上还能落个四五千块钱，像燕京，申城，羊城这样的地方，月收入过万的出租车司机并不罕见。
工资水平是普通工人的十几倍，几十倍。
看着窗外的洛州，方辰心中满是感叹，虽然跟去年比起来，洛州已经有了不小的变化，但是总体而言，变化并不大，和日新月异的鹏城，羊城相比，仿佛改革的春风并没有吹进洛州这片古老的大地上。
但是他知道，变革发展的种子已经种下了，只等来年便可以慢慢的破土发芽，而他所需要的考虑的是，他在其中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出租车行至百货楼区域，就逐渐陷入了停滞状态，此时的百货楼作为洛州商品零售的龙头，每天来往的人群络绎不绝，也是洛州第一个架有过街天桥的地方，这足以证明了百货楼的热闹和繁华，以及拥挤。
“九爷，你说百货楼里面有没有咱们的货。”吴茂才兴奋的问道。
一想到，在洛州，在家乡，能看到自家的游戏机，吴茂才的心中就忍不住的涌起阵阵自豪之情。
方辰笑了笑，“小霸王的游戏机遍布全国，除了最边远的西域和乌斯藏，以及胡建省，没有做到覆盖到地级市之外，就连最北的漠河，最南的天涯省都有咱们的产品。”
甚至可以说，因为托小霸王进军俄罗斯的福，整个东三省流通的小霸王游戏机并不少。
唯独比较可怜的就是小天才，别说像前世那样，依托着俄罗斯市场和任天堂谈条件了，甚至一夜之间，小天才游戏机就在俄罗斯各方面各渠道被禁售了，一台都卖不出去。
小天才的老总顿时急了，对于现在只有一半胡建省市场的小天才来说，俄罗斯市场的重要性已经超过了国内，带着人跑到了俄罗斯，结果只待了两天，仗还没打，就如同残军败将一般灰溜溜的走了。
他们打听到了方辰和小霸王之间的关系，更打听到了方辰在俄罗斯的地位。
一下子就绝望了，就方辰在俄罗斯的地位，就是一百个小天才绑在起来，也不是方辰的对手，方辰随随便便一根手指头都能摁死他们，他们也就不自取其辱了。
“九爷，乐水山人这人是谁啊，我怎么不知道，洛州还有这么个大作家，还举办签售会，好大的脸。”
吴茂才看着百货楼外挂着，祝贺著名散文家，乐水山人回洛举办签售会的横幅，不屑的说道。
在这种年代，自吹自擂的作家，简直多如牛毛，数不胜数，他在岭南已经不知道见到多少次了。
雇几个托，写几本狗屁不通的文章，就好意思自称大作家了。
然而最让他心里不平衡的是，这些所谓的作家，一个大子挣不来，结果还能有漂亮女大学生自动往上贴的。
他现在月薪过万，而且还是小霸王的总裁秘书，监察室副主任，要说起来，也是个成功人士了，怎么没见漂亮女大学生主动贴他的。
方辰浑不在意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最近出来的吧，你四太爷应该知道。”
这种文人圈子的事情他哪知道，要是方国庆同志在这里，到是可能说出个一二三出来。
想到这，方辰忍不住想起了老爹老妈，这差不多有快一年都没见他们了吧，准确的说应该是十个月了。
自己被撞的时候，怕他们大惊小怪，也就没告诉他们。
茫然无措，不知道该不该和卡丹尼科夫合伙，卷进俄罗斯这个大漩涡的时候，到也回来家过一次，但是也只见了爷爷，没见老爹老妈。
也不知道这么长时间没见，两人怎么样了？应该饿不死，毕竟自己每个月让吴茂才从邮局给他们汇了一千块钱。
他到不是舍不得多给两人点钱，甚至说实话，让他们退休回家，他都绝对养得起，堂堂华夏首富养不起父母，这不是开玩笑吗。
关键问题是，让他们退休了，他们干嘛？他们才四十刚出头，现在距离进入养老生活有点远，也不合适。
而且总不能放纵老妈每天打牌吧，他自然输得起，可这样也不好，就麻将馆那乌烟瘴气的环境，待一秒钟就要多减寿两秒钟。
而且这一年老妈似乎都没怎么打牌，最起码他没见，也没听说，这是个好现象，他绝不能纵容。
至于说回家抱孙子这也不现实，对于他来说，这困难实在是太艰巨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第三二七章 著名散文家之子
方辰顿时觉得有些头大，即便是他，他也不知道如何安排自己的父母双亲。
在家歇着不行，但做小生意吧，他不是看不上自己的亲爹亲妈，实在是两人不是这块材料，方爱国同志就不说了，酱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主，刘秀英同志也不是个精于算计之人。
而且也累的很，就是挣个辛苦钱，还不如在国营厂轻松一些。
再说了，如果两人过日子能多少算计一点，他们家的日子也不会过成现在这么样，想到这，方辰就一肚子的怨念。
他现在的个头已经差不多有一米七八左右，而且距离他十六岁生日还有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如果按照前世他大概长到了十八岁，个头才停止生长实际情况的推断，他这辈子长到一米八以上，绝对是没跑了。
要知道，他前世这时候，大概才一米七左右，反正不超过一米七一。
自己前世没长到一米八的锅显然要甩到老爹老妈身上。
而且好像从去年卖完核桃回来，两人就神神秘秘的，好像有什么秘密瞒着他一样，这次回来，他到是要看看两人究竟对他瞒了点什么。
想到这，方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别人家，都是爹娘老子操不完的心，怎么到了他这，十四五岁就要养家不说，还要替他们的未来操心。
儿子当到他这个份上，也真是醉了。
想着想着，方辰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点什么，整个人顿时愣住了。
过了数息，方辰才一脸苦笑的对着吴茂才说道：“这乐水山人弄不好，就是你四太爷！”
虽然方爱国同志的笔名并没有在他的脑中留下什么太深的印象，但是乐水山人这四个字，他还是知道的。
当年教他儿子写字的时候，老爹把他儿子的名字教会之后，接下来教的就是乐水山人这四个字，至于说方爱国这三个字从没教过，弄得他儿子，从小就以为爷爷叫乐水山人，还问过方辰，为什么爷爷不姓方……
现在只是他太长时间没听过这名字了，一时间没想起来而已。
听了这话，吴茂才也傻眼了，感觉整个脑子被大锤抡过一般，嗡嗡的响。
那乐水山人是他四太爷？
他刚才心底里骂四太爷写的文章狗屁不通？
是炒作，是找托？
吴茂才现在心里着实有想死的冲动。
过了许久，缓过神来，吴茂才闪烁着希冀的小眼神说道：“九爷，您没搞错吧？那乐水山人真是我四太爷？”
“管他是不是那！先下去看看再说，要真是的话，方爱国同志可算是放了个大卫星了！”
说着，方辰直接打开车门，冲了下去。
见状，吴茂才也赶紧从兜里扔出来了十五块钱，和慧明跟着跑了出去。
而韩光等人一脸的雾水，也不知道方辰这为什么突然下车，但也只好跟了过去。
见韩光他们也走远了，再看着副驾驶上的十五块钱，出租车司机，呸了一声，破口大骂道：“没钱装什么大尾巴狼，还全国各地都有你们的货，这牛皮吹上天了都，有钱人是这个德行啊！连说好的二十块都不舍得给！你们欺负人！”
说着说着，出租车司机委屈的哭了起来，五十块钱竟然变成了十五块钱！他们这些的哥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向来不都是只有他们宰别人的份，那想到今天轮到他被人宰一刀了。
对于吴茂才来说，他心里那本帐算得清楚的很，又没把他们送到家，凭什么给他二十，十五就不错了。
此时的百货大楼并没有后世，地下三层，地上九层的气派，一共就只有四层而已，所以一进门，方辰就看到了签售会现场，偌大的一楼大厅，大概有一二百人在拿着书排着队。
虽然显得有些空旷，但是考虑到洛州不过是一个三线城市，签售会能有这么多人，已经很不错。
再走近两步，定睛一看，方辰直嘬牙花子，脸都要抽搐了，签售台后面，那个穿着一袭长衫的人，不是方爱国同志又能是谁！
而一旁帮忙的那位身穿红色旗袍的女子，也正是他的亲老妈，刘秀英同志。
今天的两人显然是经过了精心收拾和打扮，再加上方爱国和刘秀英本来底子就不差，是十里八乡数得着的俊男美女，两人现在这模样，看起来只有二十七八岁左右，哪像他亲爹亲妈，到像是他哥和她姐。
“还真是四太爷和四太奶奶啊！”吴茂才也一脸震惊的说道。
“走吧，过去瞧瞧。”方辰说道。
他现在着实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这不到一年不见，自己的老爹是怎么变成著名作家的。
要知道，在九十年代，作家可是一个十分吃香的称呼，不说呼风唤雨，名利双收吧，但是但凡有点名气的作家想要混个前呼后拥，到哪都有人慕名请客，倒是不难。
在他印象中，老爹的形象大都是，日复一日的通宵坐在书桌前，一般到了清早，烟灰缸里凸出高高的一堆。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文人奋笔时，恐怕就是其最好的写照。
老爹性格孤傲清高，不愿意向人卑躬屈膝、奴颜媚骨，就连爷爷对其的评价，都是难得有大出息。
这也是他的认为，甚至前世老爹的境遇，也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
可是，随着他蝴蝶翅膀的扇动，这些似乎已经有所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此时韩光带着人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慧明将其拦住，然后说明了一下情况，几个人也是一脸懵逼跟着慧明躲在了一旁。
想了想，方辰并没有直接过去打招呼，而是打发吴茂才去买了本书，自己安安静静的排在队伍后面，他需要一定的时间去观察，去消化这件看起来，听起来都匪夷所思的事情。
而且以他对方爱国同志的了解，这点队伍，要不了半个小时就能签完。
很快，吴茂才就把书买过来了，书名叫做《景德传灯》，方辰一头的雾水，不知道这名字有什么含义。
然后大概看了看，书页上印着人民文学奖散文优秀作品。
方辰顿时汗颜，说实话，他没听过这个奖，他就听说过茅盾，鲁迅，老舍，冰心这些文学奖。
但是在华夏但凡能冠以人民这样的字眼，都是了不得的存在。
他看了一下，是人民出版社出的书，心中顿时了然。
没过多久，方辰就走到了签售台，将书放在桌子上，方爱国头也不抬的说道：“感谢支持！”
而此时，早已激动的眼泪都止不住的刘秀英听了这话，高高的举起的手掌，也不知道是顾忌这是大庭广众之下，还是两人现在的感情是处于无比恩爱的状态。
刘秀英这巴掌终究没有如以前那样，呼了下去，而是推了方爱国的肩头一下，“这是儿子，你感谢个屁啊。”
闻言，方辰的脸顿时有些黑了，这么多人看着那，说什么粗话。
不过，不知怎么的，他心中到是突然舒坦了许多，老妈还是自己的那个老妈，没变。
方爱国猛然抬起头，看着方辰，心中激动难耐，但此时却不知道说什么，最终还是轻描淡写的说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给你妈提前写封信打个招呼。”
方辰顿时笑了，父亲的爱永远都是含蓄的，甚至在他的话语中，都找不到他的存在，似乎想他的人，只是刘秀英一样。
他做过父亲，他懂的。
“刚回来，这不一回来，您就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方辰指了指横幅笑着说道。
闻言，方爱国脸色微红，有些羞涩，又有些骄傲的说道：“他们弄的，我就是过来签几个名。”
“你爸这签售会已经在省里面举办好几场了，前几天在商都二七广场那次，人才多那，排队的足足有五六百人。”刘秀英自豪的说道。
妻凭夫贵，这句话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错。
“爸，你挺厉害的，我也为你感到骄傲，就是你获奖的时候，如果能通知我一下，就更好了。”方辰举了举手中的书，笑着说道。
“小奖项，小奖项，知道你忙，就没让你妈通知你。”面对方辰的夸奖，方爱国的脸更红了。
此时，主持人突然蹿了过来，然后说道：“我们今天有幸邀请到著名散文家，人民文学奖获得者乐水山人的同时，他的儿子也突然来到了现场，我们请他来讲讲他和他的父亲好吗。”
闻言，方辰顿时傻眼了，竟然要采访他，而且说实话，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有著名散文家之子这么一个头衔。
而且接下来的采访也没有出乎方辰的所料，至于说效果，看看方辰的黑脸就知道了，这是他经历过最尬的一场采访，考虑到国内，尤其是洛州主持人的水平，还可以理解。
问他上没上高中也就算了，在知道他十六岁，而且在洛一高上高三，并且之前成绩全校第二之后，这主持人简直跟疯了一样，非要论证出个，虎父无犬子不可。
第三二八章 比初恋还甜！
台下的吴茂才看着方辰接受采访的模样，几乎快笑抽过去，这恐怕是九爷迄今为止接受的最低级，最烂的采访了吧，甚至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接受到比这还烂的采访了吧。
当然穷了，破产了除外。
看这主持人的模样就知道，别说市级电视台的主持人了，恐怕连县级电视台的都不是，弄不好就是一个跑单帮，到处串场的那种。
他更想知道，如果有一天这位主持人知道自己现在采访的是一位身价数十亿大富豪，会是怎样一个悔恨模样？
大概会很后悔自己此时并不专业的表现。
不过，主办方还算是知道方辰并不是重点，大概采访了十来分钟，就提示主持人，赶紧邀请方爱国上台做最后发言。
但是看这主持人，怎么都有些意犹未尽，心有不甘的感觉，显然在他看来，父子天才，更具有话题点和卖点。
方爱国沉吟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文学界对于现在涌现的一些文学作品，争论很大，说现在的华夏文学正在变的暧昧，犹疑，矛盾重重，已经丧失了八十年代华夏文学那种坚定的自信心和方向感。”
“悲观者认为文学成为商品经济和**化时代的祭品，各种各样的炒作，各种价值混乱，华而不实的作家，作品，思潮，流派，文学现象，这都是文学堕落的现象。”
“乐观者认为这是华夏文学走向自由，新生和成熟的起点，新生代作家的涌现，文学的无序，价值的多元化，以及所谓的众生喧哗，这都是文运昌荣的象征。”
方辰嘴角微微一撇，九十年代的文学的确饱受争议，但是比起千禧年之后，网络文学的出现所遭到的骂名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在华夏一直有种思想，今不如古，现代不如古代，明清不如唐宋，唐宋不如汉周，汉周不如唐虞，唐虞自然不如三皇五帝。
文学上也一样，网络文学不如传统文学，千禧年后的文学不如九十年代文学，九十年代文学不如八十年代文学，八十年代文学不如民国时期。
他其实只想说，一个时代的文学，就是一个时代人民的选择，无所谓好，无所谓坏，只是大众选择了它而已。
“最后，我认为文学最基本的功能就是审美作用，文学的教育作用，认识作用都是以审美作用为前提的，它们不可能采用独立的方式存在，而只能寄托在文学的审美功能中，简单的说道，就是看着好看就足够，至于其他的事情，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交给你们这些读者了。”说完，方爱国鞠了一躬，走下了台，这次签售会正式结束。
看来方爱国真的已经出名了，虽然以方辰的到来为由，婉拒了主办方的请客吃饭的款待，但主办方还是派了辆车，将方爱国送走，这面子算是给足了。
方辰和吴茂才也趁机搭了个便车。
至于说慧明，韩光他们，他也不管了，自己想办法回去得了。
老爹和老妈还并不太清楚他的事情，只知道他去过岭南，去过俄罗斯，甚至在燕京挣了八百多万的事情，他们都不知道。
只是最开始给他们打钱的时候，他们问过方辰现在有多少钱，如果不太宽绰，就不要打钱了，方辰就含含糊糊的说了一下，自己现在有百万以上的身价。
果不其然，两人一听这话，就什么都不说了，沉溺在他们儿子是百万富翁喜悦中了。
当时，方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两个单纯的人，还是不要知道太多了。
他并没有做好，曝光自己现在身价数十亿的准备，所以，慧明他们也并不适合出现。
自家儿子身边突然出现了**个保镖，傻子也知道不对劲了，百万富豪就能这么糟蹋钱吗？
坐在车上，方辰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和疑惑，问道：“爸，你什么时候获得奖，我怎么不知道，而且怎么获得奖？”
“你那么忙，我就没告诉你，我就是写了篇散文，然后发表到杂志上，反响还不错，紧接着就获奖了。”方爱国故作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本来应该是件值得夸耀的事情，可是自己身边坐个身价百万的儿子，着实有些压力山大，他炫耀不起来啊。
“别听你爸瞎说，他得意着那，获奖的那时候高兴的都魔怔了，我差点把你外公叫过来，扇他几巴掌。”刘秀英白了方爱国一眼说道。
方辰顿时感觉额头有三道黑线滑下来，屠夫岳父扇获奖女婿耳光，这画面实在太美好了，别说不敢看了，他想都不敢想，简直就是现代版的范进中举。
“多少高兴了一点，至于你说的那么夸张吗！”方爱国脸色微红，不依的说道。
“好，大作家说什么就是什么，谁让我拿人手软，吃人嘴软那。”刘秀英笑嘻嘻的说道。
“爸又给你买什么了？”方辰敏锐的问道。
他刚才还奇怪，方爱国同志说起话来，怎么觉得硬气了不少，合着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出戏啊。
“你爸稿费加上奖金大概拿了五万块钱吧，带我去燕京领奖的时候，在燕京玩了一圈，看了看长城，看了看故宫，最后还给我买了一个六十多克的大镯子。”
说着，刘秀英拉开衣袖，一个金光闪闪的大镯子瞬间在方辰眼前。
方辰到没有注意看这个，反而去看刘秀英另一只手。
这一看，果不其然，自己送的那个一万块钱的正阳种翡翠镯子并没有带在手腕上。
方辰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自己的那个镯子，到了2010年后，值个百十来万绝对没问题，可这破金镯子到后世不知道能值二万块钱不能。
这算什么？
买椟还珠？明珠暗投？
算了，人家两人高兴就得。
下了车，方辰提议道：“要不然不做饭了，出去吃得了，我请客，算是为爸获奖庆祝庆祝。”
刘秀英白了方辰一眼，嗔怒道；“知道你现在有钱，但是哪有一回家就出去吃饭的，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当妈的多不称职，连饭都懒得给你做了，又或者你是嫌弃你妈的手艺了？”
见状，方辰赶紧赔笑道：“我这不是心疼您，也陪着爸站了一天，等会再买菜做饭累得慌。”
惹不起啊，惹不起啊！
听了这话，刘秀英的面色到是缓和不少，“算你还有点良心。”
“行了，儿子也是心疼你。”方爱国笑着说道。
说着，两人手挽着手，欢声笑语的朝着菜市场走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方辰翻了白眼，他怎么突然感觉自己是多余的了。
而且，这两人啥时候这么亲密，这么甜了，四十来岁的人还手挽手，这么撒狗粮真的好吗？
真是一点都不考虑考虑单身狗的感受！
另外，他再次深深的怀疑，自己老爹老妈的关系不好，跟自己的存在有很大的关系，要不然怎么会自己一离开家，两人的关系就变的这么好！简直比初恋还甜！
饭桌上，方辰破例端起酒杯说道：“爸，再次向你表示祝贺，我为你感到骄傲和光荣。”
其实，这次看到老爸获奖，他心中感触颇多，甚至有不少的愧疚感。
正如之前他所想的那样，不管是爷爷，还是他，其实都没觉得老爸能在文学上有什么出路，而前世老爸一辈子的默默无闻，也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
但是这辈子却不同了，老爸获奖了，虽然人民文学奖比起，鲁迅文学奖，老舍文学奖来说稍弱一些，但是足以证明老爸在文学上的能力和潜质。
经过一番努力的话，老爸这个大作家的名头或许真的有一天能实至名归，那时候老爸的命运就彻底不同了，甚至可以说在获奖的那一刻，老爸的命运就得到了改变。
而他感到愧疚的是，如果上辈子，他能不那么漠视，能在老爸的文学事业或者说梦想上多支持一下，老爸是不是也有可能如现在这般获奖，成为作家，改变他的命运，改变家庭的命运。
毕竟老爸已经用实力证明了自己，他所欠缺的不过是个机会，一个可以潜心写作，在梦想的大道上，一路狂飙的机会。
这辈子，自己给了他这个机会，而上辈子没有，这就造成了老爸命运的不同。
他突然依稀看到，一个四十多岁，伏在桌案上写作一辈子的老男人，为了家庭，为了他儿子，放弃了自己的梦想，从文学的殿堂走了下来，回归现实，日复一日的完成着单调乏味，消耗生命的工作，以此来赚取微薄的工资，来维持家庭的存在，养育自己的儿子。
只有在他老去，写不动的时候，在教授小孙子的时候，他那残存的文学光芒才能那么轻轻的，微微的，闪烁一下。
想着，想着，方辰感觉自己的眼眶中有泪水在晃动。
他真是打心眼里感到愧疚，父母为他活了一辈子，他为父母又做过什么？
第三二九章 出头之日
“你这孩子，这么高兴的日子，你怎么哭起来了，多大了人还哭，丢不丢人啊。”刘秀英丢过一张手帕说道。
拿过手帕擦了下眼角，方辰笑道：“我这是替爸高兴，也替我高兴，我现在也算是大作家的儿子了。”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方爱国也笑着说道，但是眼中的激动和感情的自溢并不比方辰少多少。
说起来，他还要感谢方辰才对，如果不是方辰突然挣了钱，让他有这个专心写作的机会，他也获不了这个奖。
只是作为父亲的含蓄和尊严，让他实在说不出感谢自己儿子的话语。
看着老爸的模样，方辰的脑中突然蹦出来了一个词，那就是父爱如山。
在华夏，甚至对于整个人类来说，父爱其实都是一种不易表达的爱，是严肃、刚强的、博大精深的。
父爱是一种默默无闻、寓于无形之中的一种感情，只有用心的人才能体会。
他现在细想起来，虽然老爹这个父亲做的并不算优秀，但只能说这是他的性格使然，但绝不能说他没有做到他作为父亲应尽的责任。
整个吃饭过程，一家三口到是显得其乐融融，欢声笑语不断，毕竟今天也算是双喜临门了。
方辰的心中更是松了一口气或者说有些莫名的感慨。
他之前还在为如何安排老爸老妈而发愁，谁知道这转眼间，人家自己就把自己安排了，这样写写书，没事出去溜达溜达，开开研讨会，签售会的日子，对于老爸老妈来说着实是最好的生活了。
也是他想安排都安排不上的生活。
酒足饭饱，方辰躺在床上，随意的翻着《景德传灯》，指着其问道：“爸，你为什么会选这么个名字，这有什么意思。”
方爱国笑道：“你知道我的笔名是什么意思吗？”
方辰疑虑了半天，然后说道：“大概是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您在勉励自己做个仁者，智者的意思吧。”
闻言，方爱国顿时笑了起来，得意洋洋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我的笔名乐水山人，其实就是出自《景德传灯录》中的一句话，弟子问：‘如何是学人自己？’师曰：‘游山玩水去。’乐水山人这四个字其中背后隐藏的意思，就是做自己。”
方辰顿时有些傻眼，乐水山人等于做自己？
这天底下，居然还有这样的解释，他真受不了这些文人了，一个名字里面居然有这么多弯弯绕，累不累啊。
不过，方辰转瞬有些疑问道：“《景德传灯》这不是您自己写的书吗，这去哪出自啊？”
自己引用自己的话，这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吗。
要是老爹自己为自己的笔名编了一段话，那他真的只能说六六六了。
方爱国无可奈何的看了方辰一眼，从方辰说的这句话开始，他就知道他这辈子想让方辰继承他文学事业的梦是白做了。
不可能的啊，压根不可能，方辰就没有任何的文学细胞可言。
“《景德传灯》是我写的，而我刚才说的是《景德传灯录》，这是宋朝年间，一位名为释道原的高僧大德所撰之禅宗灯史，其书集录自过去七佛，及历代禅宗诸祖五家五十二世，共一千七百零一人之传灯法系。”
“此书编成之后，释道原诣阙奉进，宋真宗命翰林学士，朝散大夫，行左司谏知制诰，同修国史判史馆事柱国，南阳郡开国侯，食邑一千百户，赐紫金鱼袋臣，杨亿加以勘定，并敕准编入大藏流通。这是一部著名的佛教经典。”
方辰感觉有些头疼了，不说别说，就杨亿那一连串的官衔都让人受不了。
并且，他也看出来，方爱国同志这是在炫耀，低调且赤果果的炫耀。
聊了一会，方辰就借口出去转转，跑了出去，他要是再听下去，脑子非炸了不可。
见状，吴茂才如蒙大赦，也赶紧跟着溜了下去，四太爷说的那些东西，他既不感兴趣，也听不懂，简直可以说一个字都听不懂。
方爱国有些遗憾的看了一下方辰离去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孺子不可教也啊。”
“行了，你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东西，那是儿子他们年纪爱听的，怪不得儿子从小就不喜欢和你在一起。”刘秀英讥笑道。
“那好像儿子就喜欢和你在一起似的！”方爱国撇了撇嘴。
“儿子就喜欢和我在一起，从小就黏着我，我走哪就跟哪！”刘秀英得意的说道。
“是，走哪就跟哪，如果不是跟在你屁股后面，抱你的腿，儿子也不会一脚踏进地上的开水锅里，到现在脚上还有疤那。”方爱国说道。
“行啊，方爱国，你又把这老账翻出来了，你的意思是怪我了！”听了这话，刘秀英碗也不洗了，噔噔两步走出厨房，掐着腰，气焰高涨的说道。
一见刘秀英生气了，方爱国顿时蔫吧了，嘟囔了一句，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我不跟你计较，就头也不回的走进了书房。
只不过看其背影，怎么都有些狼狈而逃，败军之将的意思。
如果方辰看到这一幕，估摸会舒心很多，这才是他记忆中老爸老妈的相处模式，之前相敬如宾，夫妻和睦的模样，他冷不丁的着实有些不习惯。
出了门，果不其然，慧明，韩光等人百般聊赖的在家属区内的凉亭中，百般聊赖的待着。
没了方辰，他们就跟没了主心骨一般，真不知道继续干什么。
沉吟了一下，方辰说道：“这样吧，茂才你带着人去买几辆车，也不用太高调，差不多，坐在宽绰一点就行，然后再买五间房子，你们几个人两两住一间。”
听方辰说要买车，吴茂才激动的差点跳起来，他早就忍不了出门还要自己打车的事了，不说坐着舒服不舒服，主要是太掉价。
人家都说衣锦还乡，到九爷这可好，低调到土里了都。
“九爷，要我说，咱买车咱就买好一点的，您又不缺这三瓜两枣的，而且您不是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车子就是面子吗。”吴茂才说道。
方辰瞅了吴茂才一眼，“前面那话我或许说过，但这后半句我可绝对没说过，你从那编的？”
吴茂才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九爷，您管那编的，您就说这话在理不在理吧！您出门办事，要是骑个二八大杠，那群狗眼看人低的，绝对不会拿正眼瞧您，要您那虎头奔开过来，自然就不一样了。”
“要我说，要不您也别买车了，把小霸王的那辆虎头奔，还有那两辆霸道开过来算了，反正放公司也是放着，老段又不用，浪费钱。”
听了这话，方辰突然觉得有些道理，毕竟车闲着也是闲着，放着大几百万的东西吃灰，未免有些太奢侈了。
不过，下一瞬，他突然察觉到了一件事，好像最近吴茂才对自己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了，自己居然有好几次都觉得吴茂才说的话有道理。
这是自己的水平下降了？
还是吴茂才的水平上来了？
方辰觉得细思极恐啊。
吴茂才到没有看到方辰奇怪的眼神，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九爷，除了给我们买房子之外，家里的房子也差不多该换了，本来家里的房子就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一年四季都潮的不行。”
“最近应该是因为四太爷，四太奶出去领奖，开签售会的原因，家里房子感觉更破败了，这要是长时间住着也不是个事啊。”
方辰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吴茂才，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吴茂才吗，居然连这事都想到了。
不过，吴茂才这么一说，他的确感觉是个问题了，家里那破平房，他重生回来的第一天，就已经不想住了。
只不过因为当时没钱，后来虽然有钱了，但是当时的第一要务，就是如何让钱生钱，也就作罢了。
现在换个新家的事情，似乎已经迫在眉睫了。
再者说了，且不说他兜里有多少钱了，就是老爹挣的那五万块钱稿费和奖金，都足以在洛州买房子了。
但问题是，此时并不是后世商品房一大堆的时代，现在住房的主要解决途径还是单位分房，连集资分房都少，而且房型都不合适，他就算是有钱也买不到房子啊。
他总不能去筒子楼，买个三五间，将其打通，连成一间房吧。
方辰有些哭笑不得，有时候钱的确不是万能的啊。
“要不这样吧，我把房子这事交给你了，你看有没有家属区职工卖楼房，或者出租的，找个条件好一点的，先来一套，暂时先住进去再说。”方辰对着吴茂才嘱咐道。
现在是八月份，虽然雷雨频繁吧，但还好一点，等到秋天到了，那才麻烦那，有时候连阴雨一下就是十天半个月的，在他的记忆中，每次到了秋天都是家里最狼狈的时候，屋里到处都是水，怎么都弄不干净。
想到这，方辰的心里有些发狠，再不行，他把冯伦给调过来，把洛浦公园岸边那一片土地给买下来，先盖一栋别墅再说。
虽然成本高一点，但是住着舒服，而且以后还可以再建其他的别墅，说不定到时候还能赚一笔钱。
而且难度应该也不大，毕竟在后世，那一片就是一排联排别墅。
“行，这事您就包在我身上了，那车的事？”吴茂才问道。
方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给公司打个电话，让行政部派人，把车开过来算了，大几百万的车天天放那也不是事。”
“行！”见方辰同意了他的决定，吴茂才笑的眉眼都开了。
九爷接连同意他两个建议，这太阳可真是打西边出来了，他感觉他吴茂才出头之日终于快到了。
第三三零 豆蔻年华
事情该交代的都交代完，方辰转身直接就走了。
见方辰走的方向不是回家那边，吴茂才问道：“九爷，您去哪？”
方辰头也不回的说道：“去学校。”
吴茂才楞了一下，刚想说什么的时候，方辰已经走远了，他扭头对着慧明说道：“你说九爷这是不是有病，没事非要往学校跑什么，我这还是头一次见喜欢去学校的学生。”
慧明瞅了吴茂才一眼，表情有些怪异，过了数息这才缓缓说道：“这就是你学习烂的原因。”
吴茂才翻了个白眼，说的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而说完这话，慧明也拔腿走了。
吴茂才大声喊道：“和尚，你怎么也走了！你去哪？”
慧明同样头也不回的说道：“跟着老板。”
方辰和慧明都走了，只留下吴茂才和韩光大眼瞪小眼的，一脸无奈。
过了数息，吴茂才垂头丧气，了无生趣的说道：“走吧，我带你们找房子去。”
到了学校，方辰在门卫大爷那，刷脸成功，顺利的进入学校。
对于门卫大爷来说，像方辰这样的全校排名前列的尖子生，校长和老师们的心尖尖，虽然一年不见了但还依旧能记住。
另外能享受这样待遇的就是调皮捣蛋的那批人了，有的甚至能被门卫大爷记一辈子。
现在高考的竞争压力并没有后世那么大，但是对于高三的同学们来说，八月份就来上课，已经是必备操作了。
想到这，方辰的神情一恍惚，如此一来，等于说是自己还有十个月就要面临高考了，他顿觉亚历山大啊。
虽然苏妍告诉过他，他们班换教室的事，但是方辰还是找了好大一圈才找到自己班。
毕竟，他重生之后，就在学校里待了一天，而且还是领成绩单的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对于学校大部分的记忆，还是重生之前的记忆，那时距离学校已经相隔二十五年，早已面目全非了。
“嗯，高三六班，没错。”
而此时正是自习课的时间，方辰刚一踏进班级大门，班里所有的同学楞了一下，然后爆发出巨大的惊呼声，谁也没想到已经休学一年的方辰，突然会过来。
呼呼啦啦一下子，都围了过来，对于他们来说，方辰可是货真价实的传奇人物。
班里面，甚至全校排名第二的好学生，上了一年学，竟然就一声不吭的下海创业了，这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而且后来，也不知道是谁传的，大家都是知道了，去年暑假那个风靡洛州的小财神就是方辰。
现在看方辰虽然不是什么西装革履的打扮，但是相比而言，的确比他们这些学生，多了不少成熟的气息，就像电视里演的社会精英一般。
有人起哄笑闹着，要拜财神的，也有问方辰挣了多少钱的，更有让方辰传授一些挣钱经验的。
在此时，造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拿手术刀的不如拿剃头刀的思想浪潮的引领下，即便他们这些尚处于襁褓中的学生，也意识到了，即便是学习好，考上大学，也并一定能够获得满意的薪资和社会地位。
钱的重要性已经日渐凸显。
方辰顿时笑了，这就是可爱的学生时代，一切都显得如此直白，如此的青涩，让他仿佛有种处于另一个时空的感觉。
苏妍捂着嘴，难以置信的看着方辰，一瞬间各种情绪瞬间涌上了心头，眼泪不由自主的跑到了眼眶上，虽然隔三差五的通电话，但是算起来，她已经有半年没见过方辰真人了。
“行了，别围着了，再围一会，刘老师就要来了。”苏妍走过来，把围住方辰的人给驱散了。
虽然大多数同学心有不甘，但是摄于渗的威力，还是不得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此时，教室前面只剩下方辰和苏妍两人，四目相对，两人心中都突然泛起了异样的情绪，虽然昨天还打过电话，但是却仍旧有种好似沧海桑田后的久别重逢的气息在两人心中萦绕。
咳嗽了一声，苏妍瞪大了眼睛，一本正经的故作严肃道：“方辰同学，你一回来就扰乱班级秩序，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方辰笑了笑，伸出手做了个请，“如您所愿，苏大班长。”
苏妍的眼睛瞬间眯成了一道月牙，嘴角更是堆满了笑意，显然对方辰的反应很是满意，然后趾高气扬的走了出去，方辰紧随其后。
他俩刚一走，背后的教室传来一阵嘘声，其中之意已然不予言表。
方辰和苏妍是一对的消息，早在去年就已经传遍了整个班级，毕竟那时候方辰还在洛州，每天都有人见到方辰来接苏妍下学，这其中是什么意思，估摸傻子都知道。
苏妍顿时绷不住了，连方辰也不管了，直接就跑了。
见状，李改梅捅了捅刘向阳，抱怨道：“方辰回来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傻坐着。”
虽然刘向阳没和她说太多方辰的事情，但是她也知道方辰现在的身价至少好几千万，那可是相当于几千个万元户！
这样的大富豪，而刘向阳和方辰之间又有这样的关系，不赶紧上去贴紧点还想什么那？
哪怕嘘寒问暖一下也好啊，怎么能一动不动的，气死她了都。
刘向阳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大头和苏妍半年都没见了，我上去凑什么热闹，再说了，等会两人聊完了，晚上吃饭的时候自然就见了，你急哪门子急。”
“你就气我吧！你和方辰不也半年没见了！你就不知道和方辰说说话，而且我这不是替你急，就方辰这身价，手里随便给你漏点，不比你家盖蔬菜大棚强。”李改梅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去年刘向阳他爸厂里效益不好，厂里的工人都要轮岗上班，五天一轮岗。
而正好去年跟着方辰，挣了差不多两万块钱，刘向阳咨询了下方辰的意见，听方辰说没问题，于是他父母就回老家承包了一片地，弄蔬菜大棚，虽然去年还没挣到钱，但是前景已经可见了，一年挣个五六万的恐怕没问题。
见李改梅真生气了，刘向阳赶紧讨饶道：“我错了，我错了，这个给你，别生气了好不。”
说着，刘向阳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
李改梅拿过来一看，只见里面是一个珍珠和各色玉石串成的手链，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要不是下意识的捂住嘴，她差点惊叫出来。
瞅了瞅四周，没人注意到，李改梅小声问道：“你从哪弄来的？怎么突然想起来送我这个了。”
但怎么听，声音中都有一抹腻的化不开的甜味。
“这不是马上七夕了，我就想着送你一件礼物，就托大个在岭南帮我找找，毕竟岭南的新鲜东西多。”刘向阳傻笑道。
这条手链上面有琥珀，玛瑙，红宝石，翡翠，珍珠等乱七八糟的宝石，足足花了他五百块钱，要不是去年挣的钱他没有全部上交，这手链还真买不起。
不过，为了李改梅，他觉得一切都值得。
“你真好。”
说着，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四目相对，此时空气中都含有一股春天才有的气息。
而操场上，方辰紧赶慢赶终于追上了苏妍。
“苏妍，你跑什么跑。”方辰抱怨道。
苏妍用自己硕大明亮的眼睛狠狠的给了方辰一记白眼，然后低着头，踢着操场跑道上的石子，嘴里还不住的嘟囔着，但也听不清在嘟囔着什么。
方辰笑了，他到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苏妍这样敲可爱，而且苏妍是他两辈子加起来，见过眼睛最大的女孩子了。
他也不说话，一屁股坐到篮球架下面的水泥板上，一动不动的盯着苏妍看。
过了数十息，苏妍先受不住了，脸上爬满了红晕，强撑了一口气，抬起头，装作一幅恶狠狠的模样说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就是好看啊，再说了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我总要看看面前这个漂亮女孩是不是苏妍同学啊，不能认错人吧。”方辰笑着说道。
苏妍哪听过这话，刚提起的那口气瞬间就泄了，羞红从脖子飞速的爬到了耳朵垂，娇艳欲滴，红的透亮。
过了数息，苏妍又狠狠的瞪了方辰一眼，“小流氓！也不知道跟谁学的，现在这么油嘴滑舌！”
说完，苏妍的脑袋又低了下去，比之前还低。
方辰笑了笑，一瞬间感觉自己仿佛年轻了许多，真如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般，心中长久以来背负的枷锁，桎梏全部都打开了。
不过，刚才虽然是调笑，但有一点方辰真没说错，他真觉得苏妍变的更好看了，更像前世照片里的那个她了。
婴儿肥消减了不少，整个脸已经逐渐尖了起来，个子也跟抽穗一般，长了起来，目测已经有一米六五左右了。
肌肤白里透红，明眸浩齿，琼鼻翘挺，一袭乌黑的青丝披散而下，真是豆蔻梢头，风信年华。
怎么看都觉得好看。
第三三一章 缘不知何起，故一往情深
方辰拍了拍身边的预制板，示意苏妍坐下。
苏妍白了方辰一眼，但还是利利落落的坐了下来。
坐下来之后，两人反而无话可说了，因为对方的一切他们都相互知道。
而且最重要的是，哪怕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的坐着，两人就感觉从内到外，身心无比的舒服，内心得到了无限的满足。
要知道在之前，只是想要这么坐着，都是奢望。
慢慢的，方辰突然闭上了眼睛，靠着篮架睡了起来，甚至轻微的打着鼾，他实在是太累了。
苏妍扭过头看着方辰那种熟睡的脸，突然没由来的脸颊微红，心头小鹿乱撞。
过了数息，她轻咬粉唇，心中有些犹豫，然后看了看四周，见四周没人，这才痛下决心，轻轻的将方辰的身体揽过来，放在她的腿上。
似乎感觉已经换到了另一个舒适的地方，方辰还下意识的翻了下身子。
苏妍的手巍颤颤的轻抚在方辰的脸上，从额头滑落，到眉毛，到眼睛，到鼻子，甚至到嘴唇，她此时的心中一片怜惜，她知道方辰，知道方辰真的累惨了。
虽然方辰并没有和她说过太多的细节，但是她可以想象，带领着小霸王在这么短时间内，成为全国游戏机行业的龙头霸主，方辰将付出多少的心力和努力。
期间方辰还因为公司的事情被人撞过，虽然没受什么打伤，但是已经发展到要开车撞人的地步，其背后所隐藏的激烈斗争和风险，恐怕已经不亚于十二级台风了。
她就是在那次事件中，知道自己喜欢方辰，对方辰的感觉，并不只是普通同学，甚至好朋友那么简单而已。
在得知方辰被撞之后，她什么都不管不顾，直接就拿电话订了机票去了千里之外的香山。
后来之后，她细想起来，自己都感到害怕，她自然知道，自己对于那些坏人来说，是多么一颗诱人的，散发着香味的甜苹果。
回家之后，毫无疑问迎接她的是被父母连番审问，气的苏爽差点都破例要揍她，只是最后巴掌还是没舍得打下去。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在客厅整整面壁思过一晚上，以此来反省自己所犯的错误。
但是她无悔，如果她不能在第一时间内见到方辰，她是会疯的。
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从何时喜欢上了方辰，并且这一喜欢，就喜欢的这么深沉，不能自拔。
真是缘不知何起，故一往情深。
从看到方辰的第一面开始？
又或者是从方辰那里顺顺利利的借到第一笔钱时？
更或者是和方辰，你追我赶，飙着劲比拼成绩时？
方辰是她从小到大，唯一能在成绩上和她一较长短的同龄人。
毫无疑问，她是孤独的，从小到大，因为跳级和经常随着父亲调动，换学校的原因，她并没有什么朋友，更别说男性朋友了，而方辰是第一个得到她认可，并引以为朋友的男生。
自己是那时喜欢上方辰的？
想到这，苏妍下意识的摇了摇头，那时她对方辰有的只是一丢丢的好感，属于朋友之间的好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好感。
真正让她喜欢上方辰的，还是方辰自从暑假之后，开始摆摊挣钱。
从那之后，方辰的聪颖，果敢，坚韧，机智，成熟，大胸怀，大气魄等等一系列的优点彻底展现在了她的面前，让她迷醉，让她崇拜。
她记得一本书上说过，男女之间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女崇拜，男宠爱。
那方辰宠爱她吗？
苏妍想了想，然后坚定的点了点头。
毫无疑问是的，方辰是第一个肯借给她钱，任由她买零食，而不计较的人。
她之所以能那么辛苦的陪着方辰摆摊，并坚持下来。
就是因为每次收摊的时候，方辰都会把她送回家，并且给她买一堆好吃的。
渐渐的，她喜欢上的并不是那些好吃的，而是这种方辰陪伴在她身边的感觉。
她的所有无理取闹，所有的任性娇气，方辰都一一包容了下来，她甚至有种被方辰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可是她又为方辰做了什么，想到这，苏妍感觉自己的心又被刺痛了，她觉得方辰实在是太苦，太累了。
如果只是小霸王的事情也就罢了，在这之间方辰还在苏维埃待了那么久，其在苏维埃的产业比小霸王又何止大三倍，大四倍。
还要跟什么卡丹尼科夫，卢日科夫这些老狐狸周旋，要知道这些人在俄罗斯的地位，虽然比她爷爷在华夏的地位低一些，但也低不到那里去。
她可是太清楚自己的爷爷了，别说与之斗智斗勇了，一句话就能吓的她那些堂哥堂弟，甚至叔伯父亲直哆嗦，也就是她能仗着是家中唯一的孙女，上去撒撒娇。
更别说方辰还要和叶利钦这样，真正的大人物，大国总统打交道了，其中方辰要耗费多少心力，承受了多少的压力，已经到达了她无法想象的地步了。
她轻轻的抚摸着方辰的脸颊，眼中的喜欢和怜惜比蜜甜，比雾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辰悠悠转醒，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了竟然是苏妍的脸，他楞了一下，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后脑勺柔软且富有弹性的触感，止不住往鼻子里窜的淡淡香味，以及这独特的视角，让方辰意识到自己是躺在苏妍的腿上。
下一瞬，他整个人顿时软了下来，笑意盈盈的看着已经满脸羞红的苏妍了。
让方辰枕着自己是一回事，可方辰醒来这又是另一回事，她现在真有些后悔，在方辰将醒之前，没把方辰推过去，现在可好，羞死人了。
见方辰还赖在自己腿上，而且这么赤果果，毫不掩饰的看着自己，苏妍心中着实又羞又恼，强提一口气，装作一副厉声厉气的模样说道：“赶紧起来，还赖着什么，先说好，我就是看你可怜，才让你躺一会的。”
可是听其话中的语气，怎么听都有些外厉内荏，言不由衷，底气不足的感觉。
方辰仍旧不为所动，就这么面带笑意的看着苏妍。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赶紧起来，一会他们就要放学了！”苏妍推了两下方辰却没推动，话语中已然带着些许哀求的意思。
方辰笑着说道：“我是在看天使啊，我要好好看看是哪位天使这么好心把腿借给我枕，我要把她的容颜记在心里一辈子，怎么能不好好看看。”
“小流氓，也不知道从那学的油嘴滑舌。”
闻言，苏妍顿时绷不住了，白了方辰一眼，但是眼中的欢喜和羞意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之后，苏妍再也不提什么让方辰起开之类的话，之前都枕那么久了，现在再离开又算得什么？掩耳盗铃？
看了看天边已经泛黑的天色，方辰的心突然被触动了，他这一躺恐怕至少躺了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苏妍就这么坚持过来的。
这次他的确是累了，虽然本来对收购华为没抱什么希望，但无疑他是花了不少心思在里面的，更别提之后又马不停蹄的处理杜俊事情。
然后又是坐飞机，又是坐火车的，从早上起来算起，他都没停歇过一刻。
更别说，还受到方爱国同志突然变成大作家这一惊喜或者惊吓。
然而他觉得更重要的是，他待着苏妍旁边，有种内心的宁静，所以才一下子整个人松懈了下来。
“苏妍，你真好。”方辰真切的说道。
苏妍瞥了方辰一眼，“现在知道我好了！不再叫我小恶魔了！”
说着，苏妍的嘴角不由扬起的丝丝的笑意。
方辰也不回答，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苏妍。
过了许久，方辰突然开口说道：“苏妍，做我女朋友吧。”
听了这话，苏妍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狠狠撞了一下，甚至这一瞬间连呼吸都停滞了。
心中真是又羞又喜，喜的是方辰竟然会主动开口，挑破这层关系，羞的是她真的没做好准备，依照她所想，最起码等到大学之后，再说这些更合适。
看着一脸娇羞，美不胜收的苏妍，方辰感觉自己的心也要快化了。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苏妍的，大概是从一开始就对苏妍有好感吧，毕竟美丽的东西，谁不喜欢。
但是真正喜欢上苏妍，还是从去年摆摊时，每天默默的陪伴开始的。
说实话，摆摊的日子并不轻松，每天要面对那么多的人，脚不沾地，嘴说不停，手忙不停，有时候饭都顾不上吃，这都是当时的真实写照，甚至可以说极苦的。
而这种日子，苏妍竟然坚持了下来，这真的出乎他的意料。
苏妍这样骄里娇气，被家里捧成小公主的官.二代甚至三代，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之前真是打死他，他都想象不到苏妍能够坚持下来，甚至有些甘之若饴。
并且最重要的是，苏妍没理由这样坚持，他和大个，大牙，都是有改变人生，改变家庭，改变生活的原动力支撑着。
他们需要去赚钱，并且以此为乐。
而苏妍却不需要，一丁点都不需要，在她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她已经站在别人可望而不可即的金字塔尖了。
从此，他对苏妍真的改观了不少。
更别说，最后他和大牙，大个，甚至吴茂才，都获得了合理的报酬，而苏妍除了一堆的零食，一无所获，他多次要给她钱，都被拒绝了。
而让他意识到，自己是喜欢苏妍的，还是从那次自己被牛明德撞到，苏妍不顾一切过来看他的时候。
那次真的是吓死他了，也让他知道到自己是不能失去苏妍，也无法承受失去苏妍的后果，不知不觉苏妍在他的心里已经占据了很重要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