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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林匹克全文阅读

作者:陈虎a     奥林匹克txt下载     奥林匹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918 不可推卸

    凝光城虽是个百花王国,但很少见到大蔓樱草这种植物,偶然间遇着,还是在严寒冬日的岁月里,自然有按捺不住的新奇。

    加上,持花的人是那个令光子又爱又恨的寒苇裳。

    母亲说要光子带着她逛园子,自己却先跑没影了,光子乐得清静便和探樱一道从城西走到城北,绕过一座三层高的小楼时,看到了拿着鲜艳花朵的寒苇裳。

    寒苇裳穿着短裙皮裤,外面披着一条棉袍风衣,颇似凝光城上主的打扮。她看到光子立刻扭头要走,目光和脸色都冷的像坨冰。

    光子飞了三把轻斩过去,扎在霓裳脚前的地面上,止住了她的脚步。

    “见到我就想跑,如果不是心虚,何必这样呢?”

    “我并不是心虚,只是不想给自己找不愉快罢了。”霓裳回头走了两步,反驳的理直气壮。

    “自己把痛苦带给别人,然后安心的享受快乐么,寒苇裳,我真是太小看你了。”相夫光子带有嘲讽意味的冲着霓裳微笑。

    “彼此彼此,我也没料到你血口喷人的本事这么强。”霓裳回以同样讥讽的语气。

    “可你应该清楚我的性格,我可不是坐以待毙、任人宰割的软柿子,况且通常我有一个毛病,偏偏喜欢和我看不顺眼的人争高下!”光子的话里隐隐透出一股狠味儿,还似乎在预示着霓裳某些东西。

    霓裳哎呀了一声,摇头晃脑的笑着:“那要是输了可就郁闷了!”

    “郁闷不郁闷不是输家说的算的,寒苇裳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今天最好当着大家的面老老实实招认你做过的事情,要不然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你这是在跟我商量栽赃我的事吗?既然你有证据,就不需要跟我商量啊,直接送到警务部队不就好了,你不是还认识一个国家的最高统领人么,就算没证据也能弄出证据来啊。”霓裳继续不甘示弱的讽刺。

    相夫光子竭力抑制自己想再抽她一个耳光的冲动,对于她睁眼说瞎话仍可以保持面不改色的本领佩服的五体投地。

    探樱从后面赶上来,听不过耳了:“寒苇裳你这个家伙还真是欠骂啊!我真佩服怎么有人做坏事还理直气壮的?”

    “副使大人,栽赃也要讲求一定的证据,哪怕这个证据是伪造的,你还是拿出来比较好哦。”霓裳笑容满面的对视着探樱的双眼警告。

    “先是把秋暮灵的痛苦和悲伤当做笑话来听,后又阳奉阴违的残害我家少主,伪造?如果真实的事情都是伪造出来的,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可信的了!”探樱同样对她在罪恶被揭发的现实面前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忍无可忍,她笑不出来,因为她知道不管是秋暮灵还是她的光子少主,都是因为这个女人才会陷入到痛不欲生的绝境。

    不管悲剧的铸就是不是全都在于她,她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探樱相信光子的判断,加上一些从花之国调查出来的过往,都证明了一件事——寒苇裳这个人,绝对是可怕的阴谋家。

1919 信

    加上一些从花之国调查出来的过往,都证明了一件事——寒苇裳这个人,绝对是可怕的阴谋家。

    从秋暮灵的事情与霓裳相连以来,光子从没听过霓裳承认过自己的罪责,她一直都是理直气壮、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英雄模样,光子不止一次相信她、宽容她,甚至为了相信她而善待如风、否决宁日潇。如果不是这次发生的“信纸事件”,她想,她还会继续被蒙在鼓里。

    这个人把这份她自己由始至终都未曾付出过真心的友情如丢破履一样的丢弃出去,可怜的秋暮灵,可怜的自己。

    “随你们怎么说,如果见面就是要质问我、污蔑我的话,那么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霓裳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口吻不善而态度强硬的高喊。

    光子也觉得这样争吵下去没有意义,便拉着探樱离开。

    探樱余怒未消,一边走一边念叨:“可是少主她实在太可恶了!”

    “我知道她可恶……”光子瞄了眼逐渐走远的霓裳背影,目光里蒙上了一层寒意:“但这是我与她之间的战争,我不想把别人也牵扯其中,你愿意相信我我很感激,也很高兴,但是……不要再为了我跟她纠缠了,好吗,探樱?”

    少主真诚的目光令探樱无法抗拒,但一想到寒苇裳那可恨的嘴脸她就不敢保证什么了,只好答应说:“我……我尽量吧!”

    当光子带着探樱再次找到母亲的时候,才发现她一直都在近处的建筑物后面偷听,然后又理所当然的奉上了讽刺加挖苦:“你怎么跟这个干完就跟那个干啊?真是没救了!”

    “托那位女士的福,你女儿现在才落得这副惨状。”光子直接揭发寒苇裳的真面目:“我劝妈妈还是不要被那个家伙的外表所蒙骗了,那真是个高人。”

    “哼,你这是嫉妒她夺走了夜千雪的人和心,真是可怜……”

    再然后探樱也开始忍无可忍,对着不断夸奖霓裳的白辰霞说,霓裳如何如何做了怎样丧尽天良的事。

    白辰霞一脸不信的问:“那她干嘛要这么做啊?”

    “嫉妒啊!光子少主样样比她优秀,她就看不过去!”

    “诶呀~~嫉妒?”白辰霞觉得十分可笑,转头蔑视的瞪着相夫光子:“你有什么值得人家嫉妒的啊!人家性格比你好,人缘也比你好,起码没有你活的这么悲哀,要是人家不对,为什么遭报应的是你呢?现在残废的可是你啊!”

    光子的左心口发疼,即使强忍住怒火不让它喷发,也烧得脸颊发红,目如猩血。

    “光子少主!有您的信!”最近接手了送信工作的凝光城内务总管妙雪总是亲自把外面寄来的信函交付到收信人手中,工作认真负责的态度连光子都十分钦佩。

    她这会儿来得很是时候,及时浇灭了心中即将喷涌出来的火焰:“谢谢,辛苦了。”

    “少主,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妙雪浅浅的鞠躬,然后急三火四的跑掉了。

    “是什么是什么?”探樱好奇的凑上来,看信封的样子很随意应该不会是跟国府有关的信件。

1920 救火

    “是什么是什么?”探樱好奇的凑上来,看信封的样子很随意应该不会是跟国府有关的信件。

    光子当着她的面把信封拆开,取出了里面画有火龙的信纸。

    是火之国公主的邀约信,那位公主随自家的兄长到寒都城游玩,希望能借此机会得到相夫光子的亲手打造,并称预付定金会在三日后送到这里,共一百万国币。

    “一百万国币?这么多啊!”探樱忘记了场合跟听众,一声惊叫后把本来对此事不感兴趣的白辰霞也勾了过来。

    “这么多钱呀,是给谁的呀。”白辰霞笑容满满的蹭过来跟两人搭话。

    “我可以效劳。”光子在回信的时候写下了这样的承诺。

    箱子里有十几瓶用水晶玻璃盛装的玫瑰油,瓶颈处略微凹陷的位置挂着红色的蔷薇花瓣,看起来十分精美。黑皮肤的少女捧着这些昂贵的保养品小心翼翼从护光城来到城际处玉金为弱水置办的双层小楼里,又亲自把它们搬到了最上面的阁楼。

    玉金是个非常讲究情调的人,尤其是在对待喜欢的人时,阁楼因为空间狭窄所以被她故意装修成了野外花林的模样,虽然用的都是些塑料和布艺的装饰,但效果结合着嵌入墙中的五色蜡烛还是十分可观的。

    她的任务呢,就是按照玉金的吩咐把一整箱送给弱水的礼物搬到这座房子里,可因为行走的路太远了,现在两条腿因为疲劳开始不听自己的支配,女孩无力的坐倒在地板上,黑里泛黄的皮肤在烛光的照映下显得越发黯淡。

    “好哇,我让你把玫瑰油送上来就给我去搬别的东西!你忘了吗?”不知什么时候,弱水出现在阁楼的门口,气哼哼的指着她大喊:“你居然给我坐在地上休息!”

    “因为腿累的走不动了。”女孩老实回答,然后慢慢的站起身,感觉两腿恢复了知觉。

    那里弱水瞪了她一眼,转头打开箱盖数了数里面的瓶子:“怎么少一瓶啊!”

    “不会吧,我一直没有离手啊。”她也奇怪的凑过去看,发现里面的瓶瓶罐罐都挨得很紧密,并不像弱水说的那样。

    “我说少了就是少了!你有意见啊!”弱水不喜欢她那老实的像个草包的模样,心情不悦的起身之后用力整理了两下窗上垂坠的布艺藤蔓。

    “那剩下的东西在哪,我帮你搬上来呀。”女孩口吻温和的问。

    “用你啊?玉金早派人搬完了!”弱水吼了一句,竖起胳膊整了整最上面摆放错乱的花朵,结果手肘一刮,就带了支蜡烛下来。

    可惜的是,她并没有立刻发现,以至于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后,火苗已经顺着藤蔓窜到了天顶。

    想要扑救已经来不及了,阁楼的空间狭小,而且堆满了易燃的物品,浓烟很快漫布到整座房子里,火势在难以抑制的状况下大肆蔓延。

    弱水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个女孩拉着她没命的往楼下跑,火灾带来的死亡通常都是浓烟呛入肺部导致呼吸窒碍,现在已经没有挽救这场火灾的可能,她想,就只有先保住生命了。

1921 坦白

    想要扑救已经来不及了,阁楼的空间狭小,而且堆满了易燃的物品,浓烟很快漫布到整座房子里,火势在难以抑制的状况下大肆蔓延。

    弱水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个女孩拉着她没命的往楼下跑,火灾带来的死亡通常都是浓烟呛入肺部导致呼吸窒碍,现在已经没有挽救这场火灾的可能,她想,就只有先保住生命了。

    火灾救援队在几分钟后赶到现场,虽然全力扑救,但造成的财产损失还是非常巨大。

    当相夫光子闻讯赶来一看究竟的时候,只看到被烧得漆黑的楼房外,一个坐在石阶上不声不响、垂头丧气的女孩。

    是那个常常跟在玉金和弱水的身后,唯唯诺诺的姑娘。

    “你在这里做什么?”看她呆头呆脑的,一时没察觉到自己面前有个人,光子只好先开口。

    女孩缓缓抬眼,见到一个拄着双拐的漂亮女孩正诧异的盯着自己,徐徐站起了身:“你好。”

    “你好,我是相夫光子,你叫什么名字?”看她的样子,应该不是光之国本土的人。

    “风信子。”

    黑皮肤的女孩老实回答,她真的是个极安静的人,如果不是光子问话,她恐怕会一直沉默下去。

    “听说这里发生火灾,我刚好出来,顺路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风信子埋着头,开始不发一言。

    光子小等了一会儿,有些不耐的追问:“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就直说,我会给你做主的,火灾是怎么产生的?这座小楼的后面是重要的野生水杉林,现在已经有一部分因为今天的事遭到了焚毁,我有责任来监管这件事,你是当事人,你应该也有责任把事情说清楚,现在,就对我坦白一切吧。”

    “……是我和弱水。”听了相夫光子的话,风信子总算愿意交代一切了:“我和弱水在阁楼里,她整理装饰花藤的时候不小心刮倒了蜡烛,等我们察觉出来的时候火灾已经难以扑救了……”

    回头望了一眼仅剩个空壳子的小楼,风信子深深叹了一口气。

    光子看得出她眼里的懊悔,但是根据她所讲述的,全部都应该是那里弱水的责任才对,那么她自己落寞哀伤的样子又是因何产生的?

    光子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个对陌生人不该存有的疑惑。

    “弱水说责任全部在我,是我帮她把玫瑰油放在阁楼的,她觉得是玫瑰油加重了火势,她叫我……叫我赔偿全部的损失,而且,她根本不承认是她刮倒的蜡烛……”风信子怯怯的说着她与弱水之间沟通的失败。

    光子也完全看明白了,眼前这个怯弱无能的姑娘不可能撒谎,单凭那双盈动着深邃潭水般的眼睛就没有隐藏心虚的痕迹。那么,就是弱水以及这座小楼买主的原因了。

    “那么,你想好解决的方法了吗?”光子心里虽然有了对策,但她更想先确认一些事,比如,这个风信子值不值得自己出手相助。

1922 一半

    “那么,你想好解决的方法了吗?”光子心里虽然有了对策,但她更想先确认一些事,比如,这个风信子值不值得自己出手相助。

    而风信子也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尽管生性怯弱、胆小怕事,但在责任面前仍然表现的勇于承担,她意志坚定的回答出:“我没有钱赔偿,那么,就只有根据国法来接受惩罚了。”

    “要知道,这不是一笔小数目,你很有可能一辈子呆在牢狱里,你愿意就这么认命吗?”

    “不认命又能怎么样,我是个没用的人,没有钱也没有能力,更没有替自己辩解的口才……况且我当时的确在场,如果真的是玫瑰油加剧了火势,我想,我并不是全无责任的。”

    “好,我知道了,你等我消息吧。”光子转身离开,没有对风信子多说什么。

    “相夫小姐。”风信子的声音追上来,停顿了片刻,才轻轻的说:“辛苦您了。”

    玉金在这段期间带着那里弱水尝便了凝光城的各大特色餐点,今天的一站,锁定在果米天香。

    果米天香通红的苹果表面盖着一层淡淡的白色霜雪,更显得晶莹剔透,红光怡人。门前那几株插在雪里的冰凌花还是雪国国使上次来访时一并带来的,嫩黄的色泽洒在无瑕的洁白上,点缀出灵动的韵律。

    “今天我找你们是来商谈昨日火灾的事情。”光子一句话表明来意,坐在弱水和玉金的前面,悠然自得的品起果茶来。

    “光子少主什么时候喜欢管闲事了?火灾什么的跟你这个质检府的总长不发生关系吧?”玉金笑容不善的呲着一口狼牙。

    “是不发生关系,不过这次我是代疾藤来处理这件事的,你如果要看授权书,我回头就拿给你,放心,不是无手续上岗。”光子无视她故意表现出来的讥讽,用淡定如常的语气回驳。

    “好吧,那你说说,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

    “是关于火灾事故的责任承担人,弱水旗主一直怪罪到那个叫风信子的头上,不过呢,你也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打翻蜡烛的就是她,所以我思前想后,为了公平起见,你们各负责一半的经济责任。”为此,光子还有意从黛萌那里取来了相关法律文书,她把文书平放在桌面上,等待着眼前两位满脸不屑的旗主大人亲自把它展开。

    弱水刚要开口反唇相讥,被玉金拉了一下,抢先说:“既然如此,那么就按照光子大人的意思办吧,我和弱水还有事,先走了。”

    光子带着满意的笑容目送她们离开,轻轻哼了一声。

    “玉金!你搞什么!为什么答应她这么无理的要求啊?”弱水一面大吼一面心不甘情不愿的被玉金拉着走,气得满脸红涨。

    “相夫光子是有备而来,而且这次关乎到国法,不是在圣母的掌握里,我会很难办的,不过好在当时只有你和信子在场,没人能证明你们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而且大火一烧也把有可能找到的证据销毁了,所以结果,就只有你们两个各承担一半了。”

1923 多少

    一阵酥痒感传遍弱水的全身,让她的脸在不经意间红到了脖子根。

    光子花费两天时间办好了相关事宜,她将手里刚刚得到的一百万定金用于赔偿国家水杉林的损失,至于那座小楼,按照约定玉金只好自认倒霉。轻而易举的,算是帮风信子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那个女孩从早上一直等到傍晚,光子从质检府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带着感激目光的风信子。

    暮霭洒在那头高耸有如山高的白色尖塔上,为其镀上一层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美艳流光,可以想象把这样的色彩投放到波动的水面上是何等的瑰丽。

    “有时间吗。”

    “嗯。”

    “陪我去天河边,看看落日。”

    “好。”

    就在相夫光子浑然不知的情况下,寒苇裳再度造访相夫家,她每次都会算准时机,专盯当事人不在的时候,摆上对着镜子测量好的和善微笑,以一副比相夫光子“懂事百倍”的姿态留予左邻右舍良好的印象。

    “阿姨,好久不见了。”虽然才见面没几天,但霓裳重遇白辰霞的时候还是表现出一股思念的热情,手里拎了一大包吃穿用戴的东西,放下以后又主动给别人的母亲端茶倒水。

    “真是个好姑娘!”白辰霞对寒苇裳赞不绝口,一直说如果不是她有了夜千雪,就把自己的小儿子亚瑟飞配给她。

    “阿姨您太抬举我了,我哪有您女儿厉害呢?出手就是一百万!慷慨的犹如神明啊!”

    “等等,你说什么一百万?”

    “怎么?您不知道?”霓裳故作惊讶:“城际发生火灾的事,光子她慷慨解囊一力承担,把从火国公主那里得来的造型定金全部用在赔偿火灾的事情上了,虽然这火灾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但她真的是个善良的好人……”

    霓裳后面的夸赞白辰霞没心思听下去了,她只知道自己的女儿赚了外快随意花掉,没有经过她和相夫洋的批准,她气急败坏要出城去找丈夫报告这件事,却被来找光子的海蓁子碰个正着。

    “阿姨,光子在吗?”

    “她不在。”白辰霞虽然堵着气,但面对海蓁子的时候还是表现的很平和,这个气质典雅举止也端庄的女子给她一种奇怪的压迫感,使她在面对除光子以外的上主时,都会不自觉的安分起来。

    “阿姨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找她吗?”

    “我去找她爸爸!把他女儿干的好事都说出来!让他打死她!”白辰霞气狠狠的骂着,忽然间淡定不能了。

    海蓁子转念一想,估计是因为光子出资赔款的事,她知道事情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尤其不能给光子再造成困扰:“阿姨,我想求您一件事,请您务必答应。”

    “是什么?”

    海蓁子四下看了一圈,发现没有多余的人后走近了几步,在离白辰霞最近的距离用最小的声音说道:“我跟您谈个条件,只要您不把这件事告诉光子的爸爸,我会给您一笔钱,让您的经济充裕一些,您看怎么样?”

    “真的?你要给多少?”听到钱,白辰霞的兴致立刻提升了八百倍。

1924 强壮

    “真的?你要给多少?”听到钱,白辰霞的兴致立刻提升了八百倍。

    “包您满意,不过您要答应我,不能告诉任何人我们之间的交易,而且光子的那件事也请您不要再对其他的人讲,所有的事情必须到此为止!”少女的语气平缓淡定,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强势感,从她柔和的目光里很少能看出这种尖锐。

    压迫加上诱惑的双重原因,让白辰霞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

    海蓁子眼角溢出满意的微笑,又千叮咛万嘱咐的说了几遍,直到白辰霞满口答应保证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去之后,才安心的离开。

    然而海蓁子还是错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个家庭的关系几乎恶化到了难以恢复的地步。

    而承诺和约定,也成了只在一般情况下才能维系的模式。

    这天下班以后,光子到厨室间帮着母亲干活,刷碗的时候被母亲用开水浇在手上,虽然带着康复定型手套,但热度还是很快传到皮肉和骨骼间,让她顷刻间尝到了蚀骨穿心的滋味。

    因为痛,所以禁不住失声叫了一下,没想到父亲以为她在乱发脾气,走到厨室间门口高声骂了起来。

    “谁家孩子像你啊!天天找麻烦!有本事你别吃家里的饭啊!”

    “你吃谁的喝谁的呢?有本事别吃我做的饭啊!你当我是你的侍女啊?!奸懒馋滑——”母亲接着父亲的话骂起来。

    “好好好,我和你们这种不讲道理的人无法沟通,我现在就走,免得你们看我不顺眼!”光子红着眼圈往厨室间外钻,没想到母亲忽然提起了那件出资赔款的事。

    海蓁子偷偷给钱的事情如沉海的巨石,在一个悄无声息的时刻里安静的埋葬在无可寻觅的深处。

    “你这个狼——有钱给外面的人塞屁股!没钱给你老子吗——”一阵震耳欲聋的吼声过后,相夫洋拉着女儿的手臂钻回厨室间。

    预想出父亲即将会有的举动,光子没命的发出一声悲呼:“之前不是已经给你们钱了吗?你们还想怎么样啊?”

    “按住她的手!快!”相夫洋嘶吼着,令他的妻子胆战心惊的凑过来照做。

    自从双脚残废以后,光子的力量也莫名的衰减下去,像一个不存在骨骼的软体动物,在父亲这种于她往日看来不算什么的力气里,都显得没有抵抗的余地。

    她的手腕被母亲用力摁在案板上,她竭力的挣扎,手腕却像被钉子钉在了上面,完全没有移开的可能。

    眼看着父亲手里的菜刀就要落下来了,光子痛呼一声,绝望的闭起了眼睛,不过下一秒传入耳中的是刀磕木板的声音。

    光子觉得脑袋一晕,身体像被什么牵引着原地转了两圈,当她找到机会张眼确定这些的时候,一股温暖的气息扑向脸颊。

    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即使有弃忧宫良好的保暖措施,她仍然会觉得冷,从指尖到心脏,连血液都凉的像是从雪里洗涤过一样。

    现在的温暖来源于一副强壮的身体,光子看到云罗风树的侧脸,微微瞠大了眼。

    他是在来找相夫光子打探紫韵等人消息的时候,恰巧看到了这一幕。

1925 站起来

    他是在来找相夫光子打探紫韵等人消息的时候,恰巧看到了这一幕。

    他不善言辞,只是礼貌的冲着不敢再妄动的相夫洋夫妇点点头,便扶着光子的肩膀离开了弃忧宫,就像他刚才抱住她的身体远离屠刀一样,时刻盈漫着温和的暖度。

    夜色的萦绕下,云罗风树轮廓分明的面庞显得分外俊朗,他本就是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英俊男子,身高在一米八左右,胸膛结实臂膀健硕,光是盯着他的脸甚至都会让萌动情愫的少女产生心跳加速的反应。

    砌在河岸上的霜雪在月华照耀下发出清浅的蓝光,不停波动的水面像撒满了碎裂的银箔,一闪一闪,白的明亮。天河这处在光之结界温暖的保护下,常年流淌,从不结冰。

    光子凝视住泛着银色粼光的水面,静静的开口:“你又救了我一次。”

    云罗风树无声的坐在旁边,距离有四五米的地方,沉默。

    “恐怕,这些债我一时半会是还不清了……”她不喜欢欠人恩情,可耻的是她几次被云罗风树出手相救,都没有厌恶自己的感觉,甚至……还会安心惬意的接受。

    “不必记在心上,以往的事,我不记得了。”云罗风树沉沉的开口,始终平和的像没有波澜的水面,浩瀚壮阔却又平滑如镜。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会找机会还给你的。”光子微微偏头,看住少年沉邃的侧脸,发现他始终没有扭头看自己一眼。

    许久之后,才得到一声回答:“那就先让自己重新站起来。”

    风信子站在弱水和玉金面前,在清早第一缕阳光洒下的时候默默抬起了眼。

    那里弱水凶凶的注视着她倍显无能的眼眸,警告道:“别以为相夫光子给你拿了钱,这件事就没有你的责任了!”

    “对不起,我以后会小心的。”

    “以后?还有以后吗?以后我们谁还敢找你干活啊?”弱水一句句逼迫着。

    “那你们还想怎么样……”风信子又把脑袋低了回去,她觉得不看弱水的眼睛,心里还能舒服一些。

    “哼,别说的好像我们欺负你一样!不想被人议论就自己做到了,然后才有资格抬头挺胸的做人,要不然啊,你就窝囊一辈子!”弱水双手抱胸一派傲慢的教训这个跟她截然不同的少女。

    少女依然平静的像初到的时候那样,更多的却是从灵魂深处溢出的胆怯和软弱。

    “玉金,弱水,早啊。”动听的男声从一侧传来,名海川步履翩翩的走上来,举手投足间充满了贵族王子的气质和风度。

    “早,名海川。”看到笑容满满的少年,那里弱水就是另外一副嘴脸了。

    “嗯。”名海川微微一扫,目光落在了有些委屈的风信子脸上,好像这个人想解释什么却找不到机会,可怜的几乎要流出泪来。

    名海川不讨厌弱者,相反,他通常都会同情他们,并给予全部的帮助。

    “弱水,你认识这个女孩吗?”

    弱水知道他指的是风信子,很惊讶的点了点头。

    “我有事找她帮忙,能把她借给我一下午吗?”名海川又温和的笑起,提出了弱水根本就难以拒绝的要求。

    愣愣的点头,然后亲眼目送笑脸少年把那个土里土气的风之国少女带离了视线,然后,她才反应过来,风信子……什么时候认识的名海川?!

1926 慢慢来

    名海川在海川堂附近培植了一大片绿色品种的大花蕙兰,虽然种植在暖棚里,但透过剔透的玻璃还是能把一片翠绿的春光尽收眼底。

    “这些……都是你种的吗?”冬日皑皑的白雪间忽然见到这么茂密的一片植物,风信子的好奇心完全被引了出来。

    “嗯,城里的植物一到冬天基本上都枯萎了,但是有了暖棚就不一样,许多怕冷的植物都可以在这里生存。冬日的室内需要植物的点缀,我要把这些花草分送给这里的人们。所以今天我想请小姐帮我一个忙。”笑脸少年浅棕色的短发在午后的清风里轻轻飞扬,他的笑容一直如此,耀眼如同阳光。

    “可是……我需要做什么呢?”风信子紧张的捏了捏衣角,说话开始结结巴巴。

    “你跟我来。”少年温和的答复,打开玻璃门把一脸胆怯的少女带了进去。

    暖棚里除了主要种植的蕙兰外,还有一小部分紫苑,名海川说这是给圣母大人准备的,她很喜欢这种花,每年都会从其他地方的暖棚里购置一些,今年名海川为了替姨母省去麻烦,就亲自接手了这项工作。

    “我们把这些植物从土下面连根挖起来,然后移种到花盆里。”名海川身旁有一摞叠的整整齐齐的白瓷花盆,花盆堆下面是一只大土槽,里面装满了浓黑色的泥土。

    “可是……可是我不会啊。”风信子鼓足勇气说出这句话,然后为难的瞅着名海川不变的笑脸。

    她第一次跟男孩子单独相处,连说话都会觉得困难。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名海川嘴角蜿蜒着温柔的弧度,容貌精致的像极了仙界里走出的俊俏天使。

    “首先把土放在花盆里,不要太满,像这样就好……然后在花盆下面垫上这个盘子……”名海川蹲在土槽边上拿了一只花盆给风信子做示范。

    风信子照猫画虎跟着做,有几次用小铲子把土掘到了外面,干净的地砖上立刻布满了黑色的泥沙,脏兮兮的。她皱了皱眉,愈发埋怨自己的蠢钝。

    名海川完全不介意,反而安慰她说:“第一次都做不好,没关系,慢慢来。”

    “用小铲掘开植物周围的土,力道一定要轻,而且不能离植物太近,这样就不会伤及它的根部,像这样……”名海川拿着小铲利落的挖开了植物旁边的一圈黑土,白皙的手掌轻轻握住了它的茎部,然后微微用力一拔,带着泥土的须根就从土下一根根冒了出来:“把花盆里的土稍稍弄个坑出来,将植物的根部轻轻放进去,再用土埋好……”

    种花种草谁都会,但真的想要做好就没那么容易了,是一种细心的、需要巧妙功夫的活儿。

    风信子虽然笨拙,做什么都慢一拍或是弄巧成拙,但她不怕累,一直帮着名海川干到了晚上八点多,不经意仰头一看,才透过玻璃望见了漆黑的夜色。

    “已经这么晚了,今天就到这吧,辛苦你了,信子小姐。”名海川也一直没有停歇,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在手中花盆的泥土里,尽管在月光的下面让人看得不是那么真切。

1927 往前挪

    “已经这么晚了,今天就到这吧,辛苦你了,信子小姐。”名海川也一直没有停歇,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在手中花盆的泥土里,尽管在月光的下面让人看得不是那么真切。

    “那我先回去了。”信子礼貌的冲着名海川欠身,轻轻转头,忽然又止步:“那个……”

    “嗯?”

    “我……不记得路……”

    名海川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从那样的神采间不难看出,他觉得风信子是个很有趣的姑娘:“不介意的话,请让我送你回去。”

    “谢谢你……”干活的时候还不觉得,一旦清闲下来两两相处,信子那连她自己都搞不明白的心律异常又开始发作了。

    晚间的冷风吹得她毛孔发颤,不过身边有一位笑如春风的人,似乎也能起到些望梅止渴的作用。

    翌日清早。

    “站住!”一声厉吼,风信子不敢再往前挪一步。

    那里弱水气势汹汹的走上来,狠狠抓住风信子刻意躲闪的目光:“听说你昨天跟名海川玩到晚上八点多,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和他第一次认识。”风信子老实回答。

    “骗谁呢!第一次认识就找你出去?你这个女人也太阴险了!”

    风信子不知道怎么应答,她不擅长与人交流,更不擅长跟人吵架,但似乎想开口解释什么,所以就微张着嘴,半天也没吐出一个字节。

    “信子小姐,弱水旗主,早。”名海川又从同样的方向走过,在两个女孩身边停步,带有一丝趣味的目光牢定在风信子身上:“信子小姐今天有时间吗,我想请你继续帮我移栽花草。”

    经过昨天的锻炼,风信子不敢说十拿九稳,但要做一次完整的植物移栽,她还是有把握的。

    “名海川,你遇到什么困难了?我也可以帮你啊。”弱水立刻抢在风信子回答之前插话,笑脸面对名海川温柔的目光。

    “今天恐怕要忙上一整天,弱水旗主不是要和玉金旗主去凝光城开会吗?”名海川记得昨日的神母殿早会上,圣母的确有交代这个任务给她们两个。

    “哦,也是呢。”弱水微微低头,沮丧的应了一句。

    “那么信子小姐,请吧。”名海川伸出右手,摆出“请这边走”的姿势,举止文雅的令弱水都舍不得把目光移开了。

    今天的风信子看起来比昨天更加消沉,从开始到结束,一直是满脸颓唐的样子。

    “差不多了,我们休息一会吧。”名海川递过去一条湿毛巾,两个人最后坐在暖棚里的矮椅上,有半晌的沉默。

    “这两天真是辛苦你了,信子小姐。”名海川最先打破这种宁寂,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减。

    “你还是叫我风信子吧。”信子想了想,觉得被人叫成“小姐”只会增加她的紧张,她……真的很不适应这种感觉。

    “嗯,那么不介意的话我直接叫你信子好了。”少年倒是没显得有多生分:“你是哪里人,以前从没见过你。”

    “我原本是风之国的人,后来跟随父母到了花之国,前不久想来这里投奔朋友,所以就……”

1928 鼓励

    “我原本是风之国的人,后来跟随父母到了花之国,前不久想来这里投奔朋友,所以就……”

    “这样啊……”名海川打量了她一会儿,发现她提到自己的事情时神情更加沮丧,踟蹰了一下,才说:“有不开心的事,讲出来比较好哦。”

    “嗯,我……”她似乎很想说,又顾及着什么不肯轻易的开口。

    这些并不幸福的过去,曾经如噩梦般缠绕着她,时至今日,即使早已远离过往,有些记忆和感觉,依然在心上。

    人的记忆,是不可能被轻易抹杀的,尤其当这种记忆令你刻骨铭心的时候。

    不肯说,不敢说,脑海里却开始上演不断的回忆。

    风信子在花之国的时候,曾经到国都一家颇具盛名的企业里工作,这个企业对于旗下的员工管理十分严格,制度也非常完善,不同于其他小型营销企业。“商皇企业”是绝对把顾客奉若神明的,在这里顾客可以对不满意的导购员提出诉讼,然后得到该企业的一个答复——处罚被投诉者。为此,很多顾客都喜欢到这里购物,这里自然就成为国内屈指可数的大型商业集团了。

    风信子的母亲知道她这样的性格绝对难以在国家立足,更别提做服务行业了,可是父亲却执意要给她找一个这样的工作,母亲照做,把她安排到商皇里,在一家编号为6209的小店做服饰营销工作。

    当时和她一起的还有个叫那里弱水的女孩,那个女孩经常指使甚至喝令风信子做一些事情。有一回弱水诬赖她偷东西,事后才知道是她自己不小心放错了位置,接着那里弱水毫无愧意的对着风信子大呼小叫。信子忍无可忍的提出异议,第一次见信子发火,弱水本想搧她几个耳光,可是又被信子愤怒的样子吓到了。

    不久,待弱水回过神,便开始四处宣扬风信子喜欢拉着脸、从不给人好脸色等传言。风信子为了长久的呆在这里工作,没有和她计较,怎知弱水跋扈惯了,得寸进尺,一次居然在顾客面前陷害风信子,致使顾客大怒之下投诉到管理处,唯一知情的弱水当然不肯替信子作证,风信子于是被整个集团通报批评,扣除当月的工资,撵出门去。

    那两天,一直是整日整夜的下着倾盆大雨,风信子蹲在商城门外的角落里,在雨幕中低声哭泣。

    不久,从一辆经过的豪华马车上走下来一名穿着红色长裙手撑小伞的女孩,她走上前问风信子为什么哭,风信子说出了自己的遭遇,那个女孩便主动要求去商皇替她讨回公道。

    当时这家开除了风信子的商皇集团分部管理者出差办事,他留下了自己的朋友作为代理总管,就是当今国府权臣文乐大人的亲孙女,玉金。

    风信子在这个来头不小的陌生女孩的鼓励下,壮起胆子将自己的冤屈告知给这个看起来十分明晓事理的人。

    但是玉金听罢却说:“商皇规矩,顾客是神明,对也是对,不对也是对,你做导购员的不知道这一点吗?说句不客气的话,你根本不该回来自取其辱!”

1929 温柔

    风信子还能说什么,就算她的最后一句话有道理,可是这件事情就真的这么难以评判吗?

    好像,世界上没有任何的对与错、是与非一样。

    商城到底还是把风信子开除了,并且当月的工资拒不交付。事实上,是那名顾客强烈要求将人辞退并且罚款的,风信子得知以后越发觉得不甘,那天出手相救的少女便帮她找到了弱水、玉金及其企业的管理部门。

    “你们有什么权力随便将人辞退或是罚款?是说风信子得罪顾客吗?你们调查实证了吗?”

    “那里弱水并没有替风信子申辩,也就代表顾客的投诉理由是成立的!”玉金想把事情快些解决,毕竟,第一次为朋友办事,搞成一团乱麻就得不偿失了。

    “可是,那里弱水也没有证明那名顾客所言属实啊!”众人都看向弱水,把她瞅懵了。

    “再有,假设风信子真的只是因为脸色不佳,依贵企业的章程,貌似也没有对于这一项的处罚规定吧?假使真的有,也该是微乎其微、给个小小的惩戒就够了,难道……真的至于扣除所有工资和开除吗?导购员也是人,也需要起码的尊重和公平的待遇,不如说,是贵企业奉顾客为神明的规矩成为了□□导购员尊严的武器!”少女虽然语气温和,可字字紧逼,不肯退让。

    “那是顾客的意思,我们尊重顾客这些神明,所以他们提的要求我们都予以接受……别忘了,导购员可是从顾客那里得来的利益,做导购员的不谦让顾客,难道要让顾客赔着金钱再折尊严吗?”

    “哦?那这么说,顾客买的是商品,导购员从顾客那里买得的则是‘羞辱’咯?原来贵企业的规矩都是从顾客嘴里找到的啊,既然如此,信子,没什么好说的了,这样的地方不呆也罢!”少女说罢领着人往外走,出门前还留下一句声音轻缓、内容却震撼力十足的话:“我是芙拉?西菲娅,奉家父之命前来‘商皇’,抱着极大的诚意与你们合作,不过现在看来,是需要重新考虑一下了……”

    有花蕊财团的芙拉家族,是花之国首屈一指的商界富豪,他们的势力足以顶五十个商皇。

    虽然在贵人的帮助下,风信子一吐冤气,但是她搞不明白,当时与自己还有弱水素不相识的玉金,为什么会站在无理的弱水一边?

    莫非,真的是自己的过错?

    她思虑这个问题已久,直到她远越数国来到这里,依然没有找到答案。

    她不喜欢笑,因为她心里一直有一句对于这种现状的定义——“社会让我失去笑容,对于这样一个世界,我只有用‘不笑’这唯一的方法去反抗,然而,反抗就要付出代价。”

    名海川虽然不懂为什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要背负这么多令人窒息的压力,但他看得出来,这个人很想摆脱这些苦恼。

    微笑,是永远不变的温暖:“等你真正想说的时候,就来找我吧。”

    除了道谢,风信子无法用别的方式回报这样的温柔。

1930 德高望重

    弃忧宫无论春夏秋冬,都会在院里树木的枝头上找到火炎雀的身影,那是一只浑身红艳的好像会冒出火苗来的小鸟儿,似乎是从凝光城建立以前就认定了主人,似乎来到这所院子以后,就再没离开过。

    如今熟悉而不变的,竟只是一只小鸟么。同伴们在天涯四海漂泊,而她的心却早已经漂流无踪了。

    “少主少主你猜我调查出了什么!”探樱一冒头就急如星火的嚷起来,手里抖着几张印着密密麻麻文字的纸片,像挖到什么宝贝恨不得立刻拿给光子一样:“这是落痕调查出来的夏流朋的资料,以及硫琅如风和寒苇裳在花之国的历史!”

    “我没兴趣,你拿走。”听到后面两个名字相夫光子的心里就像堵了一块巨石,压得她立刻呼吸困难,几近窒息。

    “我讲给你听,保证是爆炸性新闻!”探樱兴致未减,执意要光子知道里面的内容。

    “那你读吧。”看她兴致那么高,光子也不忍心再泼冷水,开始漫不经心的听起来。

    夏流朋其实就是夏流芳的哥哥、夏缡副队长的亲侄子,曾经与寒苇裳相恋,后来不知因为何故分手,至于如风和寒苇裳,故事就精彩许多了。

    早年,如风的父母硫琅鳖、秋芡草分别是玄若家两位公子的部下,他们知道这样的地位随时可能终止,唯一的方法就是让他们仅有的女儿自己独立变强,所以硫琅之女打从十三岁开始便独自在社会上游走闯荡,她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不甘心只凭借并不是很厉害的父母。她卯足精力在自身修养、社交能力、气质外表等方面狠下功夫,终于在后来有所成效,成为一个颇具魅力的成熟女人,她所谓的成熟,可不仅仅是外表上的突出,她的心计与高超的社交手腕才是她最引以为豪的筹码。

    终于,她凭借自己的过人之处引起了文乐的注意,文乐看好这个有为的女青年,打算收她当义女,可是她居然勾引文乐,终于使六十岁的文乐把持不住而开始与她进行密切来往。

    硫琅之女长得虽然不是很漂亮,但是她很会使用女人的那股柔媚劲儿,况且她身材高挑、聪明、懂得讨人欢心,所以很快便获得了文乐的专宠。

    文乐在花之国国府领域里可是德高望重、坐怀不乱的好男人,这一生只爱他的妻子,从不在外面沾花惹草,因此很多人都不相信他会背着自己的老婆找外遇。

    文乐给予如风她想要的权力和财产,如风的父母除了玄若家臣这一职业外,还是个地地道道的珠宝商,如风没有接手父母的产业,而是依靠文乐成为了一家服企的老板。

    文乐年岁已高,发须花白,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如风会在许多盛大的场合里让文乐化装成年轻的男子,这样,就满足了她对“郎才女貌”的需求。

    如风与文乐在一起的头三年里,霓裳始终跟他们在一起。文乐不让如风出去工作,给她买了最好的房子,供她过最奢侈的生活,只要她留在小公馆里陪伴自己。

1931 否认

    如风与文乐在一起的头三年里,霓裳始终跟他们在一起。文乐不让如风出去工作,给她买了最好的房子,供她过最奢侈的生活,只要她留在小公馆里陪伴自己。可是如风很聪明,她在家与文乐呆了一年,期间有霓裳陪伴。第二年便执意出去找事做,这时的如风已经凭借文乐的帮助与自身练就的高超社交能力在花国商界、政界拥有了坚不可摧的地位,可谓是春风得意、处处逢源。她发展自家集团,除了父亲名下的,自己手里的企业就有三所。

    也就在这时,秋暮灵发现了霓裳的改变。霓裳渐渐的远离她,用越来越多的时间陪伴在如风左右,并常常在主动找自己出来的暮灵面前说如风的老公如何如何年轻有为,月薪千万。

    暮灵直言不讳的告诉她如风的男人不过是凭靠关系,霓裳怒目相对的讽刺驳回:“我只知道,如风是凭借自己的本事!而她先生也没有通过任何不正当的手段,我见过那个人,他很低调,不是一般有钱就使劲显摆的俗人!他们会有今天的地位,全是凭借的努力与才华!”

    “这个社会,有才华的人是不少,可真能浮上台面的根本就屈指可数。”

    “我只知道,光靠关系没有能力也是不能成就的!”

    “当关系稳固的时候,就是一点点的才华也变成无限大的才能了!而真正怀才不遇的却永远只能被踩在下面!”

    “我不这么认为!我哥哥家里也很穷,他也没有凭借关系,只靠自己的努力和才华现在当上了火之国的国主文侍!你能排除这种可能吗?”

    “我现在只是针对于花之国。”

    “花之国也有我哥哥的例子,你不能否认,我是不知道为什么你遇到的都是那样的事情,可我遇到的就是这样无限的光明,你说花之国官场、商城黑暗,我却看到了努力的人凭借才华终于站上顶点的这一事实!我们看到的东西不一样,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光子听着以上的对话,忽然想起了秋暮灵在《彼岸千年》中的一段情景描写:“秋暮灵居然把这种对话写到小说里流传下来,看来是有意等着后人去调查相关人士啊……”

    “这些是落痕从一位学者那里得到的完整资料,他说那位学者很神秘,没有告诉他真实身份,不过看起来知道许多内幕就是了。”

    光子苦笑,她虽然痛恨寒苇裳的做法,更痛恨她的否认与躲避,但是……她毕竟为了失去她而痛苦,毕竟为了这段友情的毁灭而绝望。

    寒苇裳在天寒地冻里打了三个喷嚏,然后笑着钻进夜千雪的怀里:“我们来得不是时候,现在还没开春,比翼丛林里都是冰雪,哪儿来的花呢?”

    “冬天也一样可以把东西挂在风月树上。”夜千雪仰头看着挂满霜雪的银枝和在那上面摇摇摆摆的红飘带,忽然将藏在手里的橘色锦袋丢了上去。

    霓裳惊喜的娇笑两声,紧接着发出一阵尖细的惊叹:“哈哟~~掉了啦~~”

    “再来!”夜千雪抬手又丢了一次,锦袋绕过银枝最终还是落入了雪里。

1932 示威

    “再来!”夜千雪抬手又丢了一次,锦袋绕过银枝最终还是落入了雪里。

    连续好几次,结果都一样。

    霓裳抢过夜千雪捡回的锦袋,一边娇笑一边摆着腰肢蹦起来。

    然而,结果仍然一样。

    这时候从丛林的外围闪出一道人影,让霓裳下意识呼喊了一句:“有人!”

    “刚才我就发现了,我们身后一直有人跟着。”夜千雪拧紧了眉毛,忽然觉得像是光子派来刺杀他们的杀手。

    “不管了,夜千雪,你陪我去一趟如风家,她在郊外买了一座小房子,正好给我也准备了房间,还说我们结婚之后让我从那里出嫁呢,哈哈……”

    夜千雪搂着霓裳的肩膀,两人花了二十多分钟才走到她所说的那座小房子,忽然间肚子一痛,不好意思的飞红了脸:“抱歉,我肚子疼,去趟厕所。”

    “你去吧,不要紧的。”霓裳洒脱而和气的微笑。

    等夜千雪关上厕所的门后,霓裳的腰立刻被一只手搂住,并且还堵住了她的嘴。

    “不许叫,是我!”

    声音很熟悉,霓裳用力的点头终于从这个人的怀里挣脱出去,一转头,果然看到了那个人:“流朋?!”

    “可算让我找到你了!阿裳!”夏流朋激动的伸出双臂想把人揽回怀里。

    霓裳虽然料到是他,但想不通他是怎么进来的,结果这个男人居然说钥匙是从如风那里偷来的。霓裳很生气,义正言辞回绝了他的请求,并且郑重的告诉他,自己已经有要结婚的对象了。

    “不可能的阿裳,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呀!”个子很高戴着眼镜相貌也非常一般的男人用一种渴求的姿态跪倒在寒苇裳脚下。

    “流朋你别这样,我已经不爱你了,现在的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你要是真的对我好,就替我的幸福着想吧。”霓裳平静而充满了无可奈何的遗憾。

    “你是因为我穷吗?我是夏缡的侄子,我不会一辈子都是穷光蛋的,我会给你过好日子!让你做个富太太的!”

    “不是那样的,其实我……”

    “霓裳,帮我拿块香皂过来好吗。”夜千雪的声音从洗手间里传出来。

    “啊,知道啦!”霓裳慌张的应了一句,立刻对夏流朋说:“这样吧,你先离开,等明天早上我去找你,咱们两个慢慢谈!”

    “那好吧,你一定要来,一定要来啊!”夏流朋一边答应一边转身。

    “我知道了,钥匙还给我!”

    “一定要来,一定要来,一定要来啊!”

    “霓裳!快一点啊!”

    “啊!来了来了!”

    结果第二天,寒苇裳就把这个约定忘到了九霄云外。

    不过她没忘了夏流朋可怕的举动,所以跟夜千雪约会的时候一直跟随他,形影不离,当两人坐在充满了浪漫情调的咖啡屋里正准备迎合气氛静静接吻时,夏流朋再次出现。

    “好啊寒苇裳!你做我女朋友的时候我牵你的手你都会犹豫!后来甚至连见面都不愿意!现在捞了个小白脸就把我忘个一干二净吗?!我等了你一早上你知道吗!”

    若不是昨日的出现,霓裳真的已经忘记世上还有这么个人了,若不是今天的出现,霓裳也记不起与他昨天的约定。

    “你是谁啊?”夜千雪不了解状况,以为是个神经病呢。

    “我是她的男朋友!”夏流朋毫不犹豫的示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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