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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战袍染血     我是这样的作者txt下载     我是这样的作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五十章 亡

    “果然,这次冒险是值得的!”

    从王兴科府上回来之后,那何冬满脸的喜色。

    本来他这次动手,这心里还是犯着嘀咕的,有些担忧,毕竟是太子的人,哪怕自己是抱了大腿,真要是有个什么情况,也要脱层皮,所以一得到消息,立刻就去王兴科府上汇报,本意就有将自己私下里的行为,直接和那位王家公子绑定的意思。

    结果十分喜人,可以说是一拍即合,双方一见面,都没有什么啰嗦,这边告知对方抓了人,那边就说抓得好,然后便下了命令,让何冬准备做出一些审问,并且又勉励了几句。

    这下子,这何冬可是有了底气,在回来的路上,就想好了要如何炮制自己的同族,等一回来,便立刻召集同伴过来询问情况。

    “还是不愿意说,更不愿意指认!”

    那何冬听罢,眉头一皱,就冷冷说道:“想要装硬骨头?他们两个是个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当初几句话挤兑,便破罐子破摔一般的投奔太子,如今稍微有些起色,这就觉得自己行了?无非是吃的苦头少了点!带我去看看,定然会让他们开口!”

    他这般说着,便随着同伴步入地窖。

    他们这里,乃是城墙根上的一座简陋小院子,两进两出,过去乃是一位商贾的居所,所以建有一个用来存放货物的地窖。

    如今何冬等人借住在这里,自然是一番改造,将那地窖就直接改成了地牢,除了用来私刑,也堆放了一些偷来、抢来的财货。

    但现在这地窖里灯火通明,几个火盆熊熊燃烧,将两个被锁链捆住的身影照了个清楚——何夏与江上被捆吊起来,身上有诸多伤痕,脸色更是惨白。

    “怎么?还在嘴硬?”

    来到两人跟前,看着那因为酷刑而疼的面色狰狞、扭曲的两人,何冬哈哈一笑:“在我这里玩硬汉?我还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东西?这一套,在我这可不好使,我要知道的,赶紧给我说清楚,安排你们的供词,也都给我画押认了,这样你们也省的再受皮肉之苦了!”

    说罢,他看着受苦的两人,微微一笑,成竹在胸。

    “呸!”

    可出乎何冬意料的是,他那个素来懦弱的族兄,却是一张嘴,一团混杂着鲜血的唾沫便飞了过去!

    尽管因为距离和对方虚弱的原因,并没有真个落到他的身上,却还是让这何冬勃然色变。

    “好好好!还真有骨气!”何冬面露怒意,“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硬撑到什么时候!”他的目光扫过面前两人,“你们两个就在这里受着吧,到时候要是哪个先认了,另外一个,就死路一条!”

    说完,他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到了上面,便让人倒了茶水,坐在椅子上牛饮,并且对左右同伴道:“最多不过半个时辰,不,怕是连一炷香的时间都不用,就要有一个服软了,他们那两个人,我可是熟悉的很,到时候,王公子吩咐咱们的事,也就能顺理成章的问个明白了。”

    说话间,他微微侧耳,能听到地下隐约传来的惨叫声,不由笑了起来。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一直过了两个时辰,那惨叫声从最初的隐约,到了最后的微不可查,下面的人却都没来通报说两个人中的哪一个出言供认。

    这下子,这何冬就有些坐蜡了,只是之前那大话都说出去了,如今如何还能在转过来?只能是硬撑着,却是有几分坐卧不宁了。

    其他人也只能是陪着干坐着,却是什么都做不了,也不好出言说什么。

    终于,随着脚步声从地窖中传出,负责拷打、审问的人快步走来。

    见状,这何冬终于来了精神。

    “如何了?”何冬拿捏腔调,“是哪个服了?又或者是两个都赶着呢?”

    那人却是急切说道:“哪个都没有认,却好像是都不行了,你快去看看吧!”

    “什么?”

    何冬闻言吃惊,也顾不上仔细询问,站起来就走,直奔地窖而去,等到了地方,便看到那何夏与江上二人耸拉着脑袋,一动不动的,浑身上下却已经被血水给浸透了。

    “泼水!”

    何冬一咬牙,吩咐起来。

    哗啦!哗啦!

    立刻就有两盆冰凉清水泼在二人身上,将他们彻底浸透,只是江上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何夏却只是微微睁开眼睛,张张嘴唇,声若蚊呐的说着什么。

    何冬赶紧快步走过去,侧耳倾听,却只听到了断断续续的一句话:“我等……定然不负太子……你乃……乃是自寻死路……”

    话音落下,何夏便一翻白眼,没了声息。

    “你说什么!”何冬却是暴跳如雷,一巴掌就扇到了何夏脸上,但后者却无任何反应。

    旁边的人上前拉住何冬,劝阻了两句之后,就将手指伸到了何夏与江上二人的鼻孔,探了两下之后,脸色陡变。

    “没气了。”

    “什么!”

    得到了消息的王兴科一脸惊讶。

    “直接给打死了?还什么都没问出来?”

    看着面前一脸担忧和小心的何冬,王兴科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那你来有什么用?我让你问的东西你眉弄出来,人还给弄死了,真要是太子追究,那不是白白受了这事?左右,给我将人拿下来!”

    “冤枉啊!”那何冬立刻叫起屈来,“我这也都是为您奔走啊!而且也是您首肯了……”

    任凭这人如何叫唤,王兴科却是半点也不在意,他此刻也有些心急,固然觉得是两个无关紧要之人,可闹出人命终究是个隐患,平日里靠着权势,随便给个编排个奴籍、罪名打发了也就罢了,如今却是牵扯各方,又是敏感之时,却着实拿捏不住进度了。

    “这种精细事,如何能交给武林粗鄙之人来负责,我之前着实是昏了头了啊!”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之前有些孟浪,进而后悔了,只是之前被诸多事情、利益冲昏了头脑,以至于乱了方寸,这才不辨事尾,如今意外来临,宛如冷水浇头,却是一下子就清醒了许多。

    所以在踌躇了半天之后,他找来心腹,询问是否要将此人禀报给父亲。

    那心腹听闻,立刻摇头道:“万万不可如此,老主上若是知道了,必然要询问缘由,他何等人物,如何能够敷衍糊弄,主上在北边的布置,怕是要彻底暴露!”

    “但若是不说,真有个后患……”王兴科眼皮子直跳,心里很是忐忑。

    那心腹谋士却是眼珠子一转,问道:“这截获了太子随从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王兴科回忆了一下,道:“应该便是那些个武林之人,我之前便嘱咐他们,不可外传。”

    那谋士一拍手,道:“这便是了,还请主上发一道命令,将那相关之人都召集过来,先行控制,然后干脆行事,以绝后患!”

    王兴科听闻,脸色阴晴不定,最后重重点头。

第七百五十一章 心血来潮

    时间回到一个多时辰之前。

    李怀这一次入宫,自然不能立刻就出来。

    他之前见皇帝,是在御书房之中,和诸多大臣据理力争,阐述着以理服人的正确道路,随后皇帝便散了众人。

    不过,众多大臣是离开了,可李怀自然不能就这么走,而是被皇帝留下来,一起吃饭。

    与皇帝一同进餐,这对于寻常的臣子而言,乃是颇为特殊的行径,可对于父子而言,自然不是什么特殊的局面。

    只不过,哪怕只有两个人用膳,这一桌一桌的佳肴也搞得很是盛大,赫然是一次二人宴席了。

    看得李怀一阵子嘀咕,太浪费了,太浪费了这,一点都不符合国家号召,这封建社会和穿越前果然不能比啊,有待改造!

    “让你南下,朕本来没有多少期待,但未曾料想,你倒是给了朕不少的意外和惊喜。”

    席间,皇帝笑呵呵的说着。

    李怀则是很想对着皇帝和后面的太监狗腿子大喊一句“你给翻译翻译,什么叫特么的惊喜”,但好歹知道,真要是叫出声了,那估计下面就该回溯了。

    于是李怀也十分配合的与皇帝唠起了家常,只不过因为他们家实在是有点大,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许多的高端话局,更涉及到天下局势。

    而这些话,过去皇帝是不会和李怀说得,过去,这位皇帝老子见着自家儿子,就是一顿臭骂,各种恨铁不成钢,但这一次,他说起来,却是神色颇为从容自在,更带有一股老怀大慰的表情。

    父子之间的气氛,也越发的融洽。

    以至于李怀能清晰的感觉到,在他与皇帝的头顶上,那浩瀚天空之中,两条神龙正在盘旋接近,只不过其中一条,正在朝着另外一条传渡气运。

    交接!?

    霎时间,李怀的脑海中闪过了这个词语,继而看向面前这个便宜老子的目光,有了一丝变化。

    经过了这些时间的历练与经历,对于所谓的气运之道,已经有了部分的理解,知道这气运表象的背后,其实深藏着的乃是人心。

    “这般说来,这老皇帝莫非有了那等心思?这着实是不可思议,要知道,手握权柄的滋味,可不是说放下,就能放得下的。”

    这般想着,李怀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试探,甚至连言语上也不见半点端倪,依旧和之前那般寻常。

    只不过,这父子二人如此寻常而又亲近的对话,却是看得周围不少人心头念头连转,这里面自然就包括了那魏忠忠。

    这位老太监可是早就心怀异心,与那郑贵妃沆瀣一气,一直算计着太子,所担心的,其实就是被那魏振士顶替了身份地位,之前一切顺利,太子也不愧败家子之名,将这局面扰动的就快要失去位格。

    没曾想,这次外出一趟回来,局面居然峰回路转?看这架势,说不定很快就要登上正位了?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只是到底是城府深沉,哪怕再是心急如焚,表面都没有半点表示,依旧是神色如常的侍候着,只是等这父子晚宴结束之后,他立刻便派人去联系郑贵妃,准备下一轮谋划。

    不过这位老太监并不知道,尽管他表现的非常完美,可对于已经功参造化的李怀来说,一些细节已经足以让他看透背后虚实。

    “这皇宫之中,还真是步步皆是杀机,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个个都是千年老妖,心思各异,相对来说,倒是那位皇帝老子显得更为通透一点。”

    等离开了晚宴,李怀被人领着朝着东宫走去,心里头便在嘀咕着。

    “那皇帝的心思,我多少猜到了一些,居然是想要生前传位做一个太上皇?也不知道,他是觉得皇位乏味,受不了各方压力,还是想着褪去束缚,自此逍遥自在,又或者是已经察觉到了,身子骨每况愈下,乃是因两龙争运所致,以至于想要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

    这次归来建康城,李怀与之前已不可同日而语,不仅一口气成了绝顶高手,更是在征伐南方门派和驻军的过程中,对于气运之道也已经有了研究,因此这次一回来,观天象之后,就已是明了这大楚的局面,更明白了,之前皇帝之所以会重病,其实就是自己这太子撕扯皇帝气运所致。

    “原本的太子,要过个几年才能等级,可我夺舍了这人渣之后,局面有了变化,因为我已经在其他两个世界有了巨大根基,先天真气浓郁,甚至超过了大楚皇帝,于是就成了两龙争运的局面,按照正常的情况发展下去,皇帝很快就会被我克死,让我提前登基,哪怕中途外出,也不过是延缓这个过程,但现在这皇帝有了主动退位的意思,局面就不同了,也让他不至于突然驾崩……”

    带着这样的念头,李怀回到了自家东宫所在,前前后后的走动了一圈,又与那宫中的诸多仆从、女使见了见面,听着他们问候,通过他们的嘴,来了解宫中最近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么听了好一会,李怀颇感无趣。

    和宫外的跌宕起伏比起来,这宫中的大事小事都显得稀疏平常,翻来覆去都超不出那一点事来,听得李怀直打哈欠,就想着今晚是住在东宫,还是外出和那些个江湖好汉一起,那些好汉可是会说话多了,吹牛也好听……

    他正在想着,心中忽然一动,隐隐之间,感到与自身相连的众多气运之中,忽然有两道波动了一下,最后消失了。

    “怎么回事?”

    顿时,李怀这心底莫名的生出了一股烦躁之意,但他虽然平日里老是吐槽这个世界简直要修仙,可到底此处不是真正的仙家位面,不可能念头一动,便知前后因果,因此李怀也只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爽利,并不知晓原因。

    “这或许就是心血来潮,靠着气运之间的联系产生的,那该是缘自何方?应该不是皇帝那边……”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依旧有两龙徘徊,“那就该是我这边的势力了,不过应该也不是那些武林门派,因为那群家伙都是被强行收编的,本身就都有事,没理由会引起我的感应,那说不得,就是和我直接招募的人手有关?只是那几位,可都是身手不凡啊……”

    正在这边思量着,李怀慢慢有了一点猜测,因为被自己直接领导的几个人里,还真有两个人,有着这方面的可能,但……

    “我现在不管是好名声,还是坏名声,都起码足够骇人了吧,就算这些不够,多多少少是个太子,难道真有没文化的人敢在建康城动我的人?难道是觉得我好说话了?”

    他心里头不信,只是念头还没有落下,那边就有人过来通报了,那通报的人表情严肃,带来的自然是不好的消息。

    李怀听罢之后,怒意上涌,脸色铁青。

第七百五十二章 追我随我,岂能枉死?

    “我们赶到的时候,两位兄弟已经……已经去世了。”

    看着一路赶回来的太子殿下,沃忠与徐泽面有惭色,简单介绍了一下他们过去后发现的情况后,就开始请罪。

    “你们何罪之有?”李怀摇摇头,就没有多说,而是看着被摆放在地上的两具尸体,脸色凝重。

    他沉默了好一会,才弯下腰,掀开了将二人盖住的粗布。

    顿时,两张因为酷刑而扭曲、青紫的面孔,呈现在他的面前。

    李怀眼中的怒气,顿时便凝聚成型,几乎要喷薄而出,但被他生生按耐主。

    他仔细的观察着那两局扭曲、变形了的尸体,依稀能从几个地方辨认出他们过去的模样,但大部分已经面目全非,可想而知,两个人在生前、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承受了多少的痛苦!

    深吸一口气,李怀站起身来,转身问道:“知道动手的人是谁吗?这件事,和谁人有关,给我清清楚楚的查清楚,立刻!”他的语气并没有多么强烈,但话语中却透露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

    面对这样的质问,没有人敢随意敷衍,纷纷表示会全力以赴。

    “还有那些武林人士,他们不是都夸赞自己消息灵通,三教九流无所不知么?其中不乏声称自己擅长查案断案的,让他们也全部行动起来,若是查不到,我不会客气!”李怀的眼中闪烁冷冽寒芒,“我说到做到,到时候休怪我行连坐之事!”

    “喏!”

    众人一个个噤若寒蝉,哪里还敢反驳,便是如沃忠、徐泽、拓跋迥这般的武林之人,也不敢在这个事上面有所违逆,纷纷退去。

    唯独是那位宫锵先生,在众人离去之后,有些犹豫的走上前来,要例行劝阻。

    李怀看了他一眼,平静说道:“先生要说什么,我心里清楚,也知道是公正之语,只不过这江上、何夏二人,乃是最早跟随我的江湖之人,与先生等人一眼,都是我真正的心腹,岂能枉死?他们这般遭遇飞来横祸,若是没有一个交代和说法,莫说其他人要看不起我,便是我自己心里,都过不去这一关!”

    听得此言,宫锵只能拱手退下,心思复杂。

    只是他并不知道,李怀这般急切的、甚至有些暴虐的下令要查此事的来龙去脉,其本意不光是要知道何人害了这两人,好为他们报酬,更是为了要逆转过去,拯救二人!

    很快,在李怀强硬到了不讲道理的高压下,众多武林中人不敢阳奉阴违,很快便查到了蛛丝马迹。

    只不过,为了杀鸡儆猴,李怀倒是将几个办事不利的人当场惩戒,让好不容易有了一些归属感和归心迹象的武林众人,又一次渐行渐远。

    但李怀对此,却不屑一顾,似乎丝毫也不放在心上,也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劝他了。

    以至于这般局面,连带着让不少对太子有所改观、以及在御前被震撼了心灵的势力代表,也不由暗暗摇头。

    当然,这般行径的好处也十分很直观、迅速——李怀很快就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更是找到了几个关键人物!

    “我等知道的就是这些!”

    两个人瑟瑟发抖,看着面前的李怀,心中后悔不已。

    他们哪里能想到,那几人口中废物一般的太子,居然会是这等人物,若是早就知晓,如何还敢跟着起哄,更不要说,眼下不光是太子要找他们的麻烦,就连他们原本以为的靠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王兴科乃是无耻之徒,诓骗了我等为他奔走不说,这事后更是过河拆桥!将我等诓骗过去,要围杀封口!我们二人,也是因为看着局面不对,没有跟着那何冬一同过去,才能侥幸逃脱啊!”

    “是啊,太子,您一定要明鉴啊!我等与江上、何夏也是关系不错的,过去都是一起喝酒,一起吃肉的,若不是那何冬逼迫,如何能干这等糊涂事?事后,我等也是后悔不已啊!您就饶了我们吧!”

    “笑话!”边上,将二人抓捕过来的沃忠冷笑一声,“若是你们真的有心悔改,早就过来禀报太子殿下了,哪里还会潜逃?分明就是畏惧太子威势,才在这里狡辩!”

    二人一听,面红耳赤,无从辩驳。

    徐泽则上来问道:“殿下,该如何处置这两个人?”

    李怀摆摆手,道:“这两个人无关紧要,先不用急着处置,先把他们分开审问,确定了话语真实再说。”

    “喏!”

    等人一走,李怀便眯起眼睛。

    “王兴科……”

    他咀嚼着这个名字,转头问了魏振士一句:“这人我记得,乃是那司空王许的幼子吧?”

    他语气淡漠,让人不寒而栗。

    魏振士赶紧点点头,随后补充道:“那个动手的武林之人已经被他抓去,按着这两个人的证词来看,兴许是凶多吉少了,那也就无从验证了,至于这王兴科的目的为何,还要进一步的探查才是,那司空王许对您不敬的很,若是能借此让他吃个亏,也是好的!”说到后来,他阴恻恻的咬牙切齿,一副主忧臣辱的样子。

    李怀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无需这么麻烦,也不用去探查什么了,直接去问王兴科也就是了。”

    魏振士听罢,这心里却是猛然一震,看着李怀的目光中,露出了惊讶,随后赶紧道:“这王兴科似是知道事情闹大了,目前去避了风头,小的已经派人去寻找,却没有找到他的踪影,而那司空府中,却不是咱们的人能轻易进去的。”

    “不是现在找他问,而是去过去!毕竟,江上与何夏是在什么地方翻车、被抓到了什么地方,乃至他王兴科的别院、府邸在什么地方,咱们都已经知道了,”李怀摇摇头,“我可不打算让自己的人,就这么平白死去,毕竟是追随了我一场……”

    这般想着,他无视了对面魏振士满脸的疑惑之色,嘴里轻轻吐出了两个字来——

    “回溯!”

    顿时,周遭光影变换、身影旋转,各种景象开始快速后退,一如往昔。

    正当李怀打算如同过去那般,步入漆黑世界,等着时间回转的时候,却有一声龙吟,从他的体内传出,而后正在快速回转的时间,猛然间一震,继而停滞下来!

    李怀心头一动,瞪大了眼睛。

    下一刻,一股充斥着的王朝气运的神龙,从他的体内升腾起来,在周身盘绕!

第七百五十三章 三界异象,龙盘时光

    咔咔咔……

    神龙缠绕之间,李怀忽然感到浑身沉重,跟着周遭陷入黑暗,却又有奇特的破碎声萦绕在周边,像是什么东西正在旋转,却被生生挡住了!

    怎么回事?

    李怀悚然一惊,跟着却感到那诸多槽点正在飞速消耗,转眼便去了百多,将他最近的积累,几乎抹平了!

    他顿时又是一惊,下意思的阻止、控制。

    跟着,耳边阵阵低语来袭,恍惚间,他看到身侧神龙飞舞,晚宴之间,能在周边看到诸多景象,依稀能分辨出那大宁的侯府、大周的将军府,以及这大楚的东宫之影。

    只不过,子啊这些影响的边缘,还有诸多人影摇曳,尤其是那大宁的侯府边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

    “那是……我?”

    李怀心头一跳,正待思索,而后,一股眩晕感袭来,等他再次清醒过来,黑暗已经退去,周遭一片平静景象。

    抬头看了看天,李怀深吸了一口气。

    回忆前事,他很快确认了当下的时间节点。

    “我刚刚从皇帝那边吃完饭出来,现在正在被带着往东宫走……”

    确定了时间之后,李怀的脸色有些复杂。

    时间已经倒流了。

    但实际上,按照李怀原本的打算,他并非要一口气倒转到如今这个时间段,而是要直接前往入城之时。

    入城的时候,一众亲信也都跟在身边,那何夏与江上二人更是近在咫尺,完好无缺,李怀只需要稍加吩咐,自然就能料敌于先,乃至布下陷阱,直接一口气将那群人一网打尽!

    可在回朔的过程中,却发生了一些意外,让李怀的回溯过程,有了变化。

    “就像是玩游戏时候的检查点一样,我这一次回溯时间,前面都还正常,可时间倒退到了和皇帝一起用膳、交谈的时候,却是发生了变故,直接卡住了,想要继续后退,耗费的槽点,一下子就成了原本的十几倍!若是按着那般速度,全部用完,也不一定能达到我刚进城时的时间节点,而且一旦用尽,再有什么意外,可就没有后手和腾挪空间了,所以只能先在这个时间点行动……”

    他的表情阴晴不定。

    “除此之外,最后的异象是怎么回事?三个世界的景象,侯府、将军府、东宫,这都能算是我的大本营,莫非是这次凝练气运,转化功力,让我与这些地方的联系进一步加深了?嗯,是个重要课题,以后要重点关注了,但眼下的当务之急……”

    回忆之前回溯之时的变化,李怀的表情逐渐凝重,心中的念头有如闪电一般快速变化,很快就有了决断。

    “先稳住情况,找到原因,防止刚才的意外重演,毕竟我来这里就是赚槽点的,之前征伐各大门派和驻军,倒是收获了不少,可也禁不住这种用法,而且这也太古怪了,为何平白无故,要抵达进城的那个时间点,就要耗费这么多槽点?当时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况,进而顺着这个思路,朝着更前面的时间梳理过去,李怀这心里,隐隐已经有了个答案。

    “我当时与皇帝用膳对谈,不仅仅是两个人之间其乐融融,在气运层面上,两条真龙之间,也在进行着气运的转移和交接,不仅仅是当时,从我入城开始,这个过程就一直在持续着,几乎没有间断,只不过是有时候交接的多一点,有些时候少一些,比如刚见面的时候,皇帝愤怒,相应的,转移过来的气运就少一些,而这个气运,其实就是大楚的所有权!”

    李怀的表情的凝重起来,同时他冲着前面正在引路的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回东宫,而是转身快步离去。

    他既然找到了一个大概的原因,自然也就不会耽搁时间,而是要分秒必争!

    当然,之前虽然思索许多,但都是脑中念头,不过转瞬之间。

    现在,他一边快步前行,一边思索着缘由,那心头的答案,已是越发清晰起来。

    “方才回溯之时,我身上龙气升腾,然后回转凝滞,需要十几倍的投入方可继续,这还只是一瞬,若是继续回转,耗费必然越来越多,这大概就是气运所致,毕竟大楚这个名字,说起来简单,但背后却涉及到江山社稷,诸多百姓,层出不穷的利益集团,是何等庞大的一个结合体!”

    隐约间,李怀感到肩头越发沉重。

    “凡此种种,现在都因着气运之道,而缠绕在我的身上,也难免会显得厚重,好在目前只有气运传输的时候,会发生这种事,在我离开了皇宫之后,只要有心阻挡,暂时还不涉及……”

    话虽如此,但若是回溯因此而受到了制约和影响,对李怀而言,还是十分麻烦的。

    “目前就是不知,是只有在南北朝世界受到影响,还是其他世界也一样受到干扰……”

    但即便是这般情况,李怀倒也不慌乱,毕竟如今他的底牌也多了,手段也多了,更不缺各种外挂,又享受了以理服人的人生,因而有底气平常心看待了。

    至于这事的真正谜底,一时半会找不出来,他倒也不急于求成,因为当务之急,还是要将这次回溯的目标完成。

    “之前那一回,我东宫耽搁了一阵子之后,心里便忽有感应,如今回想过来,自然就是何夏与江上遇害的时候,以我的速度,大概是赶得及的!”

    这般想着,李怀的脚步越来越快,身后跟随着的仆从很快就都被甩在后面,只能叫喊。

    —————————

    另一边。

    “今日你等说也要说,不说也要说!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撑到什么时候!”

    阴暗潮湿的房间里,精瘦男子手持长鞭,看着被吊着的两人,他冷冷说着。

    江上与何夏已是被打得皮开肉绽,浑身上下更是鲜血淋漓,眼睛更是已经闭着,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样,可闻言,二人还是稍微来了一点精神。

    就见那江上奋力的抬起头来,然后冲着那男子就是张嘴一声——

    “呸!”

    还配合着些许口水。

    啪!

    那人一下就被激怒,恼怒之下,挥动鞭子就是猛地抽打!

    跟着连续几下,方才解气。

    好在他还记得何冬离去之时的吩咐,知道这两个人还有用处,不敢真的打出个好歹,因此留了几分力气,否则这会两人必然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了,哪里还有力气吐口水。

    “等会何冬从王君子府中回来,知道要如何料理你们了,看你们还如何嚣张!”

    稍微出了气之后,那人便收了手上的长鞭,兀自恨恨的说着,同时这目光扫过旁边的火盆,盯着几个烧红了的烙铁刑具,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

    蹬蹬蹬!

    一阵脚步声忽然传来,而后便有两人走进来,给了个消息——

    “何冬已经回来了,得了王公子的命令,看他神色,该是不错!”

    那精瘦男人闻言露出了喜色,便点点头,将那长鞭放到一旁,对进来的两人道:“你们且在此替代我,看住他们,我过去听听王公子是这么说的。”

    得了两人回应之后,那人快步走上去,正好听到何冬正自议论着——

    “……这次冒险是值得的。”

第七百五十四章 一个都跑不了

    屋舍之中,何冬眉飞色舞,见着这精瘦男人上来,立刻笑道:“正要让人去找你,怎么样了,那两个招认了多少?这次王公子可是有了吩咐,有些话,必须要撬开二人的嘴巴,从中得知。”

    精瘦男人摇摇头,满脸晦气的说道:“还是不愿意说,更不愿意指认!”

    何冬听着,不由皱起眉头,语气冰冷的说道:“还想要装硬骨头?他们两个是个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当初几句话挤兑,便破罐子破摔一般的投奔太子,如今稍微有……”

    轰隆!

    他这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就被院外的一声爆响给打断了。

    “怎么回事?”何冬等人一下子就警惕起来,“外面发生了什么?”

    他快步走出门外,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入目的却是正在升腾起来的一阵烟尘。

    “有人来袭击?什么人敢在京城闹这么大的动静?”

    何冬吓了一跳,心里闪过一丝不安,当机立断的就要让人过去探查,同时口中说道:“不是安排了几个人在前院中探查吗?怎么到现在,也没有过来回报?”

    轰隆!

    他话音刚落,这后院的院门、连同那一面墙,轰然炸裂!

    那四散的碎石头,就像是利刃一样,“嗖嗖嗖”的划过半空,直接刺入了何冬等人的身子。

    “哎呦!”

    “啊!”

    “疼啊!”

    ……

    接连的惨叫声中,何冬、精瘦男人和周围几人惨叫着扑倒在地上,手掌按着身上的一块地方,那里鲜血汩汩而出,按都按不住!

    “什么人!”

    惨痛之中,何冬却还是勉强出声,朝着那崩塌的墙壁看过去,尽量保持着腔调的平稳。

    滚滚尘土之中,一道身影逐渐清晰,最后变成了李怀的模样。

    此刻这李怀身上穿着的,还是面见皇帝时候的一身穿着,虽然没有朝堂、祭祀时候那般郑重规范,但给太子配备的衣衫,依旧是尽显华贵和威武,尤其是其中的那些个衣料,更是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剧痛之中的何冬等人一见,就是心中“咯噔”一声,知道这不是寻常人,很有可能是城中的权贵之辈,也不知道是为何被招惹过来,直接动手!

    “阁下……是否有什么误会?”强忍着疼痛,何冬的语气已经有些软了,他知道这般装束的人、又敢在这里毫无顾忌的动手,那必然不是一般人,“我等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说明,必有交代,另外,我等于司空府的王公子也有交情,若是……”

    他也知道,自己这一伙人,平日里对上固然谦卑,但对下却是嚣张,在京城这个地方,说不定就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找过来也能说得通,于是先要搬出后台,只是这话还未说个囫囵,就被李怀直接打断。

    “不要拿王兴科来压我,他还不够格!我现在先来找你们,是要把人先救下来,然后自是要去寻他王兴科的责任,别急,你们一个都跑不了!”李怀淡淡说着,脚步不停,越过到底惨叫的众人。

    何冬听着,却是心直往下沉,他如何听不出来这问题何在?

    这心里不由又是不解,又是后悔。

    他着实没有想到,两个无关紧要的人,居然真能招惹到厉害人物,面前这人纵然不是太子,恐怕也有很深联系。

    可方才在那府上,王兴科明明说一切有他担着,怎么一转头,就被人寻上门来了?莫非是在诓骗自己?

    而且,太子居然真的派人过来出头?

    不由得,这何冬便就后悔,随后便转了念头,要认输服软,但李怀根本就不曾停步,直接就越过了几人,轻车熟路的走到了那地窖之中。

    随后,看着那被捆着的、浑身鲜血的二人,李怀深吸一口气。

    虽然没有亲自过去试探,但以他此刻的内功修为,即便是隔着很远,一样能感觉得到二人体内的生机。

    此刻,他们二人多数还只是承受得皮外伤,没有真的伤及脏腑。

    “总算是赶上了。”

    李怀点点头,快步走过去,那手凌空挥舞,便直接捆着二人的锁链崩碎,然后在二人倒地之前扶助了他们。

    而后,精纯的真气直接渡过去,汩汩不绝,瞬间就遍布二人全身各处,将那诸多伤势平息下来,梳理了经脉气血,甚至连很多筋骨皮膜中的暗伤都被瞬间平息。

    李怀更是不停手,澎湃真气在二人体内运转之下,就听二人浑身上下发出了有如铁锅炒豆一样“噼里啪啦”的声响,跟着诸多污秽、瘀血从各处毛孔中渗透出来,整个人似乎平白增高了许多。

    “唔……”

    二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目光扫过周围,眼中先是迷茫,继而看到了李怀,变成了惊喜,随后便是愧疚。

    “殿下,我等……”

    “我知道,”李怀看着他们二人,松开了手,让他们自己站定,“你们都是忠心之人,致死都不会泄露我的任何信息,你们放心,我既然来了,自然会为你们做主,不会让其他人再伤了你等,”他笑了起来,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至于那暗算你们的小人,都已经躺在外面,我都留着他们半条命,要由你们自己来诛杀解恨!”

    二人一愣,继而拱手致谢,随后便感到自身有些异样,不光伤势痊愈,居然更有力气,心中颇为疑惑。

    但不等他们仔细探查,外面便呜呜渣渣的乱成了一片,却是得了李怀提醒的魏振士终于带着人赶了过来。

    这忠心太监一见到李怀,立刻言罪,说自己等人来晚了,更是太过疏忽,以至于让江上二人落难,其罪不小。

    “你们不知道很正常,对方这般动手,连我都没有想到他们有这般胆子!”李怀摆摆手,“好生安置此处,将人都带回去,审问过后,便都杀了,也好让人知晓厉害,省得再有不开眼的来烦我!”

    “喏!”魏振士小心应下,看着李怀朝外面走去,便不由问道:“殿下,您这是要去哪?”

    李怀头也不回的道:“此处虽然事了,但这些人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卒子,背后还牵扯着人,今日既然我出手了,也碰上了,那说不得,就都顺藤拉出来惩戒,不管有多少人,一个都跑不了!”

第七百五十五章 打上门

    另一边。

    “如今这太子归来,声势不小,甚至连言语都比往日尖锐了很多,若不是他过去有意藏拙,那就真的是有高人指点了。”

    内室之中,司空王许与自家心腹谋士王谋正在说着话。

    这王谋本是他的族中后辈,师从名师,因而本领不凡,却没有走举孝廉之类的道路向朝廷晋身,而是转而过来投奔王许,当了他的谋主,对王许帮助很大,更是谋划了诸多事情,被王许认作左膀右臂,几年之前,诸多犯忌之言、之谋,也开始与之谋划。

    这次太子强势归来,更是闹出许多动静,在御前直言讽刺王许,让这位司空闻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味道,于是在与家中子侄、门客交代之后,便将在城中巡视自家产业的王谋给召来,与之商量。

    “太子口无遮拦,过去对诸多大臣的诋毁也在少数,甚至还有在朝会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攻讦、讽刺重臣的例子,叔父是否太过在意了?”王谋先是询问了一下御前会议上的局面,然后给出了这么一句。

    王许摇摇头,正色道:“今日不同,因为这太子不光是嘴上厉害了,手上也做下了事情,他之前言辞凿凿,更是拿出了诸多书信、折子,还不怕与地方之人对峙,那八成就是真的了,这就非常值得警惕了。”

    “之前太尉可不是这么说的。”王谋眉头皱起。

    “罗明估计是被下面的人糊弄了,”王许冷笑一声,“谁还没有一点小心思?那下面的人,也多数指望着两头捞好处的,不会把话说死的,加上罗明先入为主,判断错误,在所难免。”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语气便郑重了几分:“也正是如此,才不能小看他李怀了,要知道,以他过往的名声,但凡有点办法,那地方上的将领都不会低头的,更不要说那些个沽名钓誉的江湖贼子们了。”

    “那既然如此,当务之急确实是要先稳固局面,把几件事都停一停……”王谋沉吟片刻,斟酌着开口,“第一步,就是静观其变,我们与太子,其实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冲突,无非是在边疆贸易商,和那位……”

    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急促脚步声打破。

    然后便是“咚咚咚”的急促的敲门声。

    “怎么回事?”王许眉头一皱,他正在缓缓点头,打算听自己这位谋主侄子分析局面,然后做出决策,结果却被打断,心中很是不快,“老夫不是说过吗,这个时候,不得有人任何干扰。”

    “启禀主上,不是小的要打扰,实在是拦不住太子啊!”门外那人的声音传进来,满是委屈和不满。

    “太子?太子!”王许的目光先是有些疑惑,继而露出惊讶之色,与王谋对视一眼后,才问道,“太子来了?”

    “正是!”门外之人连忙应下。

    王谋就道:“若真是太子,那按着您的说法,其人必然不是轻易上门,很有可能是有谋划。”

    “这李怀小儿才在御前与老夫为难,不留半点情面,忽然又平白无故的上门,哪里有这般道理?难道还能是来拉拢老夫的不成?”说着说着,王许自己先摇摇头,“而且他这时候上门,于理不合!不能见!”

    “咱们府中的人,都是知晓厉害的,肯定先就婉拒了,然后才来通报,现在既然说是拦不住,那就有古怪,还是先问清楚再说,”王谋微微眯眼,用手捏着下巴,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叔父不用担心,凡事只要仔细计较,谋而后动,都有应对的法子。”

    “不错,有你在,老夫很放心,”王许微微一笑,也是神色从容起来,“他太子毕竟只是储君,其实是借势之人,老夫堂堂司空,难道他还敢来硬的?他现在贸然过来,说不定反而要送来把柄,自讨苦吃!之前御前的账,正好和他算一算!”

    这般说着,王许抬起头,对着门外道:“进来说。”

    外面那人如蒙大赦,赶忙进来。

    他冲着王许拱拱手,就道:“方才太子叫门,我等过去开门,问清了身份,正要婉拒,毕竟他并无事先递交拜帖,也没有提前让人通报,也不知道真假,再加上您乃是朝中重臣,岂能轻易结交东宫?结果他却不依不饶,直接打破了大门!便这么硬着冲进来,说是要找小公子!”

    “打破大门!”王许眉头一皱,冷笑起来,“他带了多少人来?”随即转头对王谋笑道,“他果然是得意忘形了,刚刚占了一点优势,居然就不知道进退了,连朝廷大臣门前都敢闹事了,如此看来,不是有什么城府,而是背后真的找到了高人啊,可惜啊可惜,这高人明珠暗投。”

    “就他一人!”那报信之人却是艰难开口,眼睛里流露出恐惧,“我等反复劝阻,好坏恶话都说了,太子还不退,反而咄咄逼人,那凶恶模样一看就是所来不善,便就将那侧门给关上了,没想到,一声巨响之后,那两扇正门便脱框飞出,直接落到了花园里面!”

    “什么!”王许又惊又怒,直接站起来,“好一个太子,居然动手了!不对,你说他只有一个人?”跟着,这位司空又脸色阴晴不定起来,“那他能打飞大门,莫非真是过去隐藏了一身神力?”

    “恭喜叔父!”旁边的王谋这个时候却是长身而起,冲着王许笑道:“太子冲动了。”

    王许经这一提醒,才如梦初醒,也是露出喜色,点着头重新坐下,也笑道:“不错,不光他太子武力如何,难道还能以一人之武而力敌天下?反倒是他在老夫门前动粗,还是当街动手,这个消息根本瞒不住,一旦传出去,陛下对他的那点一点欣慰,顷刻便消,未来还能有什么可言?”

    “不错!”王谋抬手一甩,打开了手上的折扇,微微一扇,“无人能武敌天下,而太子犯法都是小事,真正能要他的命的,其实是其人在圣人心中的观感,如今他是在自毁长城!叔父,刚才我说要静观其变,但现在看来,变化太快,或许您可以尝试拥立之功了……”

    王许收起笑容,正色道:“此非小事,还是先把眼前清明平息再说,对了,你方才好像提到了兴科……”他复又转向那报信之人,最后一句正是对他说的。

    那人正要开口,但蓦地,外面忽有一声响,如雷霆、如钟鸣、如擂鼓!

    “你等都不愿意说清楚他王兴科的去向?好好好!王许老儿,速速出来,将你那儿子捆了送到本宫面前,否则本宫拆了你这司空府!”

第七百五十六章 拆

    “本宫拆了你这司空府……”

    此声浑厚,连绵不绝的在司空府上空徘徊,连着周遭的街道、府邸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于是一时之间,在经过短暂的寂静之后,周遭的府邸便都是一片人声鼎沸。

    从来不缺乏好事者,这周遭的人一听到此言,便都纷纷好奇起来,司空府出了什么事,更有人从那话中的自称中,品出了一点一样的东西。

    要知道,能自称“本宫”的,除了那宫中的妃嫔之外,可还有如太子这般坐镇东宫之人,而之前那声音,分明就是个男子之声!

    若非那些邪教教主的自称之外,此刻在这健康城中,能这般自称的男子,恐怕是屈指可数!

    只是那声音中气十足,更是传遍四周,哪怕是在没有经验的人也知道,这是内功深厚的表现,可太子什么时候也有了高深功力不成?

    于是很快就有不少人从周围的府中涌出,朝着司空府看了过去,满脸好奇之色。

    这里面有许多暂时空闲无视的仆从、女使,也有豪门、世家子弟,当然也不乏那些朝中大佬的耳目,要知道之前御前会议散开,不光是司空王许回家了,其他重臣一样也都回返,而以他们的身份,也都是居住在这附近街区,消息传开,自然要搞清楚局面。

    可惜的是,这些探查的人面对着的,却是悄无声息的司空府。

    不过很快就有过去询问的人发现,那司空府的大门居然不翼而飞了!

    这个发现,立刻就让人群兴奋起来,他们纷纷猜测,急匆匆的回去通报,便是连城防的兵卒也有街道消息的,开始整顿集合,要过来探查。

    同时,也有人向着宫中传递消息。

    不过也仅限于此,当这些人想要进一步进入司空府询问的时候,却被府中的人死死挡住,半点让不让他们步入。

    因为此刻,在那府中,司空王许已经和自己的谋士王谋走了出来,直面李怀!

    “太子!您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特地来落老夫的脸面?逼老夫与你为敌?”王许的脸上有几分气急败坏,这半是装的,半是真心。

    方才他与王谋在屋中正有谋划,以为到了一个机会窗口的面前,该是借此行事,没想到李怀转脸就弄个天下皆知,这下子不说之前的谋划破产,就是面皮也挂不住啊。

    到了王许的这个地位,利益固然是重要,可面皮同样不可少,因为从某方面来看,这也是关系到自己的威信的。

    所以在恼怒之下,王许也知道不能在密室商谈了,只能出来面对。

    “我说的很清楚。”面对王许的问询,李怀却是神色平静,“你告诉我王兴科去了哪里,我这转头就走,绝对不纠缠!”

    王兴科那小子到底干了什么事!

    王许心里恼怒起来,对自己这个幼子,他是多有宠溺的,可这时候也不免念叨着其人坑爹,可到底还是错估了这次事情的严重程度,觉得就算自己儿子做错了什么,也轮不到你太子过来教训,况且看你这架势、听你这口气,这儿子的事一说,还指不定被你整成什么样子呢。

    一念至此,王许便语气淡漠的道:“犬子若是有什么得罪太子的地方,老夫代他向您赔个礼,可你这之间冲撞司空府的事,老夫也要和你到陛下面前,好生分说一番!”

    “你代不起!”李怀也是语气淡漠,他自是看出来,王许压根没有配合的打算,而他刚刚走入司空府的时候,便遥遥感应了一番,并没有发现那王兴科——他固然没有见过王兴科,却可以感应到气运大小分别,从而进行冥冥感应。

    “那老夫倒是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事,老夫堂堂大楚司空,居然都代不起?”王许也是一口气上来了,心中厌恶几乎不再隐藏。

    李怀却摇摇头:“我没有心思与你在这里分说,你说是不说?若是不说,我现在就拆了你这司空府,然后将这府中的人一个一个抓过来询问,总有一个人知晓的吧?”

    “好好好!”王许吹胡子瞪眼,“老夫倒是要看看,你这太子是如何拆了这司空府的!”

    他这司空府占地可不小,还有园林亭阁,虽然比不上城外庄园,但一眼看去,也是楼阁此起彼伏、处处独院的,很是不小,哪里是说拆就能拆的?

    若是能让这太子拆了,那这等人物,他王许也知道进退!

    更何况,王许也不认为这太子真敢在自己府上造次!

    这毕竟是司空府!

    那一个大门被打飞,已经是犯忌讳了,说到御前,皇帝都要低头逼着儿子道歉!

    那王谋也在想着,自己要如何利用眼前这个局势,为叔父谋取好处,在他看来,眼前这个局面,固然伤害了一点王许的面皮,却还是个天赐良机,运用好了,不亚于是一次再造之功。

    “任何事情,都可以靠智谋和权势获得最大收益!”

    只是他们这边还在思量着,那边李怀却是叹了口气,然后他缓缓抬起了双手。

    “其实我不想将事情做到这个地步的,毕竟太难看了,也不符合我低调的性子!”

    淡淡的说着,李怀浑身上下真气狂暴涌出!

    轰!

    瞬间,李怀所在之处爆出狂风,狂暴卷动之下,瞬间朝着四面八方蔓延!

    首当其冲的王许和王谋,更是被狂风直接吹得后退几步,然后蔓延骇然的看着李怀所在之处——那里哪里还能看到人影,已然被扭曲的狂风笼罩,就像是无数线条包裹着,朝着四面八方蔓延!

    嘎吱!嘎吱!嘎吱!

    四周的楼阁屋舍,乃至石墙走廊都开始摇晃起来,发出了阵阵声响,像是狂风中的一根根枯草一样!

    这声音听得王许心中发毛,瞬间便生出恐惧之念。

    “太子!殿下!”他脸色焦急的喊起来,“住手!”

    “晚了,”李怀的声音从狂风深处传出来,语调平稳,“我得让你知道,我说到做到,绝对没有半点折扣,你若是不应,就没有回旋余地!不错,我就是要梭哈!”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轰隆!

    在李怀话音落下的瞬间,那围在司空府外面看热闹的众人,便一脸呆滞、震惊、乃至惊骇的看着那司空府的一座座院墙接连崩塌!

    还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崩塌,而是在一股邪风的吹拂下,接连碎裂,连碎块都急速缩小、沙化,然后漫天飞舞!

    一时之间,众人就吃了满嘴的沙子!

    只是此刻,却已经没有人在意这沙子好吃不好吃、能不能消化了,而是尽数意识到,出了大事了!

    “出大事了!”

    瞬间,无数消息就朝着四面八方传递出去,然后那建康城的各处巡查也不敢耽搁了,迅速从四面八方的聚集过来。

    只是不等他们真正抵达那已然化作沙堆的司空府,李怀已经捏着一个仆从的脖子,从对方的口中得知了自己的目标所在,然后扔下此人,大步流星的离开!

    只留下一脸呆滞和惊恐的王许,还有在他身后不住发抖的王谋。

    最后,还是这位老司空猛然惊醒,靠着最后一点力气,扯着嗓子喊道:“快!快!扶老夫起来!老夫要去见皇上!”

    呼!

    狂风一吹,一堆沙子落在老王身上,让他老人家一阵哆嗦。

第七百五十七章 寻至

    “这……”

    当几位城防统领真正抵达的时候,司空府周围已经被兵马管控起来,不让其他人随意进出。

    不过,隔着很远的地方,还是能看到不少人站在墙边街角,对着此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实在没有办法,此处地段着实敏感,周围住着的人非富即贵、一个比一个权势大,根本不是他们几个小小兵马统领能惹得起的。

    话说回来,便是寻常地方,周围都是平民百姓,可但凡知道此地发生了什么的,都不可能抑制住好奇心,必然是要过来看了一眼才能善罢甘休的。

    莫说是其他人了,就是他们几个统领,再反复询问了过后,也都有些不敢想象,对于那位做下这一切的太子,一改过去的轻视和戏谑,转而生出了浓郁的恐惧。

    “这么一片宅院,转眼之间就成了沙子?这……这还是人的手段吗?该不会是妖……”

    一个将领正忍不住低语感慨着,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旁边之人给打断了。

    “住嘴!”那第二人提醒道:“那可是太子殿下的手笔,太子乃是真龙储君,如何能是妖法?”

    “可是……”第一人还是有些难以平息,但也知道害怕了,于是话锋一转,“若不是昨日巡查的时候,还路过这司空府,见着了高门大院的样子的,怕是掐死我都不信那几人所说,着实是太惊人了,太……那个成语怎么说来着。”

    “匪夷所思!”第二人便跟了一句。

    “对对!还是读过书的人厉害!”第一人连连点头,“匪夷所思啊!这我们听着都后怕,也不知道当时经历这一切的人是个什么模样,那王司空年岁不小了,听说还在府中,别吓出个好歹才是,对,他人呢?此番又是因为什么?为何太子殿下无缘无故的来这里施神……不对,是来此闹……也不对,哎,总之司空是怎么惹到太子的?”

    “这就不知道了,原因诸多,本就听说太子与司空在陛下御前发生了冲突,也许是因为政见矛盾,”第二人语气含糊的说着,“不过这周围的人有人听到,说是太子来府中是寻那王兴科晦气的。”

    “王兴科啊?这位王家公子也是个人物,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了太子?总之,这事咱们还是别馋和了,”第一人还是说着,复而又问,“不过你还没答我呢,司空人呢?咱们也得关怀一下,万一真有个好歹,说不定又是一场祸事。”

    “这个就不牢你我费心了。”另外一人摇摇头,“人家早就入宫面圣去了。”

    ——————

    “你说的,都是真的?”

    还是御书房中,还是皇帝坐在正坐上,还是那些重臣,只是少了一个太子。

    只是,此刻这人人脸上都不再是老谋深算、面无表情的模样了,而是一个个惊疑不定,看着那一脸狼狈、身子佝偻,只是一去一回,就好像苍老十多岁的王许,都是目不转睛。

    “陛下,老臣所言,句句属实……”王许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沙哑,满眼血色的眼睛瞪得很大,那股愤怒和恐惧之情,几乎就要喷薄而出,“老臣……老臣实在是不知道,犬子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太子殿下,以至于让他这般……这般……”说到后来,他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形容了。

    但这也不怪他,得到了消息的各位大佬重臣,一个个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这等局面,更不知道该怎么来表述如今复杂的内心。

    因为这场面,他们真没见过!

    换成谁过来,听说一个人一举手,一句话之间,便将偌大府邸都给化作尘土,都要以为是神怪话本,更不要说,还是精准定向,除了司空府,其他地方秋毫无犯!

    然后风一吹,满嘴都是沙子。

    听着都渗人,若是亲身经历,怕不是要给吓出好歹来!

    你瞅,那司空王许的两支枯瘦老手,还在不停的抖动着。

    皇帝看着,也着实有些痛惜,加上都说是自家儿子闹出来的事端,自是不能不过问。

    只是过去他那独子固然荒唐,一天到晚的闯出事端,可那都能让人理解,或者让人痛恨,或者让人失笑,或者让人啼笑皆非,哪里有今日这般的,听了之后,连皇帝都不知道该说甚好,甚至都顾不上愤怒,也只想着先敷衍了涉事的重臣,只想着赶紧将儿子喊过来,好生询问一番才是。

    于是他不痛不痒的安慰了两句,更是形式主义的表示回来要给那小子好看,甚至都不想去询问王兴科是怎么得罪太子的——毕竟按着过去经验,能得罪自己儿子的事太多了——直接就问道:“不知那小子如今何在?”

    王许颤颤巍巍的抬起头,道:“去往城外,我那不争气的老幺,此刻正在那城外庄园之中,还请陛下能救我幺子……”话说完,他仿佛又老了几岁。

    “爱卿放心,”皇帝立刻来了精神,“朕决计不会让那混账在胡来,之前毁你府邸的事,也不是说过就能过的!必然要有交代!简直无法无天了,连朝廷重臣的府邸,他都敢说毁就毁,简直……”

    这事着实没有先例,以至于皇帝都不好说如何教训,只能是转而召了那魏忠忠过来吩咐:“立刻召集快马,出城将那混账给朕叫回来!”

    “喏!”

    魏忠忠这半天在边上听得,也是心惊肉跳,尤其是想到自己刚刚才借口通报,去了那郑贵妃的宫殿,与之交谈了一番,有了定计,要好生利用太子的性子,来让其人闯祸,结果一转头过来,才知道那太子简直不是人,真要是按着原本的计划行事,那……

    想到此处,他不由打了个寒颤,这脚步不由加快了几分!

    ——————

    “便在此处?还真是好一处山水风光,那王兴科做下好大事来,居然躲在这里来了,也不知道这会是在瑟瑟发抖,还是处变不惊,又或者是在得意洋洋?他估计还不知道城中消息,应该不会瑟瑟发抖,指不定还在思量着如何甩锅呢。”

    那边议论的如火如荼,这边李怀却是来到了城外的王氏庄园之外,远远地打量了一眼,便露出了笑容,而后脚步不停,一个闪身就来到了门前,也不见如何动作,先是抬手敲动门环。

第七百五十八章 北客牵连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每一下,都有真气与之相应。

    顿时,那声音与真气一起震荡,无形中荡漾开层层涟漪波浪,以李怀敲门之处为中心,开始朝着四面八方扩散!

    这涟漪瞬间略过大半个庄园。

    在这期间,无论是林木假山,还是花坛水池,都与涟漪碰撞、互动,然后产生的反馈,又朝着李怀的方向蔓延出去。

    与此同时,这庄园里面行走的仆役、婢女,原本各有工作,但在被这真气声浪混杂而成的涟漪扫过,便浑身一震,直接跌倒在地上。

    乃是那真气震荡之间,与众人心神共鸣,竟是无声无息的将他们给震晕了。

    不过,也有例外之人——

    王兴科之所以选择此处作为自己的落脚之处,当然不是随便挑选的,其中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此处有着诸多强悍武士。

    这王家也算望族,又有当朝司空之位,自然少不了过来投靠的门口,其中不乏武林高手,但在城中聚集武林好手,一旦传开了,哪怕本身并无他念,也难免有些犯忌讳,因此就会被分开安排在城外的庄园,这样一旦城中有变,也来得及调动。

    而王兴科所待着的这个,就是聚集了较多人手的。

    这些人,不同于庄园内的仆役和婢女,他们打熬过体魄,身心皆受过锤炼,这身子骨是有底子的,所以被声波涟漪波及的时候,他们一个个的先是有所感应,跟着功力比较浅的,先是一口血喷出来,而后脸色苍白,明显是受了内伤。

    至于那底子更厚的,虽说身子如常,但也有所影响,心有所感,而后便开始惊恐起来。

    毕竟这群人可是眼睁睁的看着身边、或者不远处行走着的、正在做事的,或者是闲聊的、开小差的那些个仆从和婢女,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了地上。

    这等情景,配合着之前还一切如常的景象,甚至周围都听不到什么异样的声音,只有那几个突兀的、仿佛自遥远地方传来的“咚咚咚”的、宛如敲门一样的声响!

    诡异!

    诡异到了极点!

    哪怕是身有过人武力,可见着这般情形,这群人还是免不了一阵惊惧。

    里面也有胆子大的,走进两步,或者伸出手,或者用眼睛观察,探查那些倒地之人的情况,最后惊讶的发现,这些人居然个个都昏睡过去,没有受到多少创伤,宛如睡熟一样。

    这般发现,却让那些受到冲击,得了内伤的人个个心惊。

    这无疑是说明了,方才那般声响,若是体内没有真气的话,反而不会激发真气护体,不会受到影响,这种分别手段,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才能做出。

    更不要说,从众人倒下,一直到现在,院中众人都没见到是什么人出手,更不清楚敌人来自何方——突然出手,晕了寻常人、内伤了武林中人,这妥妥的敌人行动,根本都不用多想。

    尤其是这等人还没来,众人就已经受创的局面,过去他们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说过,简直是神话手段,近乎妖法了,谁人不惊?

    于是立刻就有人匆匆转身,朝着那后院跑去,要将这里的消息,赶紧告诉后院的王兴科,让这位王家公子调动人手,早做准备。

    当然,这些人还要看看,这位王家公子,是不是一切如常,千万别也晕倒过去了,那可就不好做了。

    他们这么一做,又将其他人给提醒过来,这群人如梦初醒,每一个人愿意留下来直面那可能存在的敌人,于是纷纷跟随,一窝蜂的涌了过去,反倒是没有人真的去大门口看看了。

    李怀在外面等了一会,不由摇头。

    “这些武林中人,平时好勇斗狠,结果碰到了事情,连寻常的仆役都不如,这等局面下,若是寻常仆役,哪怕胆战心惊,但多少也会过来探查,结果他们连问都不问,就都躲避去了……”

    摇完头,他也不啰嗦,用力一推。

    咔嚓。

    断裂声中,那门栓、门锁之类的东西,都接连断裂,偌大的红漆大门,被整个的推开,整个门框都摇晃起来,仿佛这门随时都要崩倒。

    李怀则是迈着不疾不徐的脚步,朝着后院的方向走了进去——方才真气声波扩散反馈,里面的大部分结构,都已经被李怀知晓,只是他担心将那王兴科也给震晕了,那就太便宜对方,因此稍微收了收力,因而那后院所在之处,倒是没有涉及太多,留下了一部分忙点。

    “不过,探索本就是乐趣之一。”

    话音落下,他整个人便如虚影一般,转眼掠过前庭花园。

    ——————

    “两位,难道还不放心我吗?还特地找来此处?不过你们放心,这件事,我必然是会给你们交代的”

    庄园后院之中,也有一座厅堂。

    此刻,那王兴科正坐在主座上,正在与两人交谈。

    这两人模样冷漠,各自坐在一边,看着王兴科表情不善。

    “王公子,我家将军的意思很清楚,你既然答应了,那总归要拿些东西来表示,”左边那人留着长须,说话的时候,眼中隐隐透露出冷意,“难道你以为,一个不痛不痒的,关于你们南楚那个荒唐太子的消息,就能糊弄过去?我们与那马匪可是不同的!”

    “怎么能说是马匪?”王兴科心中暗暗叫苦,嘴上则是丝毫也不退让,“那位马都督,如今不也是你们东赵的将军!”

    “放肆!”另外一个人忽然大喝一声,顺手就朝着旁边的桌子拍下,“哪里来的东赵?我等乃是大赵正统!你这么说,莫非是觉得那西边的叛逆,才是正统不成?”这人满脸虬须,体格庞大,这么一拍下来,身边的桌子整个就散了架了!

    那王兴科一见,暗骂一声蛮夷,但嘴上却客客气气的说道:“兄台莫怪,莫怪,我这是一时疏忽了,整日里在这大楚国境内,听他们来回,都有些习惯了,不过我之前的话也是真的,毕竟是马都督先找到的我,你们罗将军却是突然派人过来,也要分一杯羹,我不过是司空府的公子,还不能涉及到朝廷政策的制定,而且这一家货,如何能贩两家,还请高抬贵手……”

    哒哒哒!

    他这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已经是乱成一片的脚步声了。

    “怎么回事什么人在外面捣乱?”王兴科立刻借机停下话,询问左右,语气严厉,“不知道我正在与贵客商谈吗?”

    但回答他的,并不是往日熟悉的仆从之音。

    “外面那些人也是为你好,毕竟我来了。”

    李怀的声音,从王兴科的背后传来,然后那悬挂着名画的墙壁,被一拳捣碎,裂开了一人高的洞口。

    李怀施施然从中走出,他看着满屋子目瞪口呆的人,笑道:“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你们不是正谈论我吗?”他又看向那两个来客,“你们在我大楚的境内,叫喊着北边哪个是正统,真个可笑,难道不知,我大楚才是正统吗?”

第七百五十九章 当一网打尽

    “你是什么人?”

    被人当面这么说,那两人哪里能忍得住,当即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做出戒备和随时可以进攻的姿态,厉声呵斥。

    “太子!”

    倒是王兴科也是一跃而起,快速后退,明显是被吓了一跳。

    不过,在惊讶过后,他马上就认出了来人身份,他先是一愣,继而表情阴晴不定,有几分轻视,又有几分担忧。

    毕竟,在王兴科的记忆中,自己这边笼络的狗腿子,不久前才将李怀的两个属下给抓了,更是得了自己的授意,要严刑拷打,问出一点和太子有关的情报来。

    这人突然出现,莫非已经发现了端倪?

    可那两人,不是无关紧要之辈吗?

    而且,这速度是不是有些太快了点?

    莫非,先前那动静,真的是和他有关?

    要知道,王兴科之所以要离开建康城,本身就是为了避嫌,同时也已经打定主意,只要问出了情报,为了防止消息泄露,就将那夏冬等人一并处理了,自然不愿意身上沾着污水。

    与此同时,又得了消息,说是北方来人,他本以为是那边的人等不及了,派人过来催促,便想着先用一点太子归来的消息敷衍,却没有想到,来的并非是之前与他交涉之人,而是北方东赵国另外一个派系的人马!

    这下子,就算是王兴科都感到了一点危机,意识到自己若不能快刀斩乱麻,怕是要牵扯不到,被彻底卷入这南北政治的旋涡之中,偏偏,他还不敢和自家父亲说明,不然那之前收取的好处要吐出来不说,更要迎来一阵责罚!

    有介于此,此事的王兴科,其实已经是惊弓之鸟。

    况且,他既已打算用太子作为糊弄北方之人的棋子,其人却突然出现在面前,还是以这样诡异的方式,直接从自己后面破墙而出,自然这心里难以平静下来!

    “你……你是如何潜入到我家的庄子的?”在惊讶过后,王兴科收敛心神,强打着一点气势,“便是储君太子,也不该擅自闯入,难道不怕我父亲在圣上面前参你一本!”

    “好嘛,直接就搬家长出来了?”李怀撇了撇嘴,“你怎么不说我老子比你老子要大的?而且,你们在这里谋划着什么?这两个人是什么人,什么来历?你敢说你不知道?真要是传出去了,到底是谁更倒霉,你心里该是有数的吧?”

    王兴科听到这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明显是被说到了死穴!

    这时候,他才如梦初醒,忽然意识到,为何太子能直接从后面进来,前面负责守备的人呢?怎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对,是有动静了,外面脚步声都乱成一团了!

    只不过,王兴科也知道自己这次见得两个人身份敏感,哪怕是被自家招揽过来的好手,也不敢轻易让他们知晓,所以让人守在外面,不能放任何人进来,现在这门外吵吵闹闹的,明显是几个护卫正在认真履行责任。

    另一边,那两个拜访来客,终于是回过神来。

    他们看着李怀,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辉。

    “你说这人是大楚的太子?”

    “不错!”不等王兴科主动回答,李怀就当先一步看了过去,“怎么,看你们的样子,这是想要动手,将我这个大楚太子擒拿回去?不错,若我站在你们的角度上来看,我这个太子突然送上门来,那可真是奇货可居,送上门的功劳都不拿下来,事后不知道要有多后悔,正所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二人一听,各自看了一眼,反而是警惕起来,他们也清楚的知道,这南楚国的太子敢大摇大摆的出来,没有一点依仗是不可能的,更不要说,方才破墙而出的那一幕,更是代表着眼前这个太子,并不是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

    这般想着,两个人的目光,不由朝着李怀进来的那面墙看了过去。

    与此同时,王兴科却是一点一点的挪动脚步——他原本坐在主座上,李怀进来的时候,把他吓了一跳,顺势就离开了座位,走到了房间中间,这会见李怀和那两人对上,就小碎步后撤,很快就到了门口。

    然后,他不再犹豫,直接冲着外面喊道:“来人呐,有刺客,过来护卫我!”

    果然,他这个声音一传出去,那些阻拦着武林人士靠近的王家武士立刻停下动作,然后一个人快步靠近,推开房门,往里面看了一眼,正好就看到了被破开的墙壁,然后他毫不犹豫的一挥手。

    后面,那群武士直接放开阻拦。

    顿时,这外面的人却又安静下来了,原本王兴科预料中的一拥而入,过来护持的景象没有出现。

    “你们……”王兴科站在门口,看着那被放开之后,反而安静站在阻拦线外的众人,尤其是注意到这群人的最外围,还有几个人试图转身离开的时候,彻底的懵了。

    他并不知道,这群人都是在前院受过了惊吓,跑过来就是为了躲避,结果还没到地方,王兴科一句有人行刺就说出来的,联想到前院的诡异局面,众人哪里还猜不出,这后院发生了什么,哪里还敢再进来!

    结果,他们这边停下来,有人更是转身就要走,但不等众人有动作,李怀却是一跃而出,双手握拳,凌空前冲,嘴里发出“突突突”的声响。

    顿时,他的真气凝聚起来,顺着拳头直接激射出去,就像是一枚枚炮弹一样,直接奔着人群便飞了过去!

    下一刻,人群中接连爆出炸响声,而后一名名武林人士,无论武功高低、年龄大小,都是惨叫一声,然后一片一片的倒下来!

    哪怕有那等反应快的、轻身功夫强的,想要做出一定的回应,或者干脆就不管不问的要撒开脚溜之大吉,却连反应的功夫都没有,便也倒下来了。

    转眼之间,二十多名孔武有力的汉子,就倒了一地!

    无论是最早在外面阻拦众人的王家武士,又或者那些聚集过来的武林高手,都是一声不吭,直接倒下。

    这时,李怀正好就走到门边,然后顺手将房门关上,转头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几人。

    顿时,王兴科与那两个北方来客,尽数满头冷汗。

    “殿下……”王兴科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我是什么意思。”李怀转过身来,迈开步子,走到了主位坐下,然后指了指身前,示意王兴科过来,见或者迟疑,他冷哼一声,“怎么?你觉得你能从我手上跑了?”

    “不敢。”王兴科终究是老老实实的走了过来,站在李怀面前,满身的不自在,却又不敢乱动。

    “这才对嘛。”李怀点点头,收起笑容,“我这次过来,是来讨个公道的,你别急着说话,我那两个手下,是你派人抓住的吧?挺好,我本来觉得,找到了你,就算是找到了正主,现在看来,真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凡事皆有缘故,没有一点依仗,你果然是不敢做这么觉的事啊,这背后,还真有人给你撑腰!没成想,你还是个卖国贼!那说不得,为了要让这次的事足够震慑旁人,我也不得不将这罪魁祸首都一网打尽了……”

第七百六十章 管你帝王将相……

    “殿下此言何意啊!”

    王兴科眼皮子一跳,心里已经生出不妙之感,却是不敢将这个话应下来。

    “你说呢?”李怀淡淡说着,表情逐渐淡漠,“你放任手下之人为之,却又想推脱责任,得了好处又想要,这世上哪有这般好的事来?”

    “殿下你误会了,我……”那王兴科似乎还想狡辩,但注意到李怀的目光,心中一凉,隐约就生出惊恐之念,居然不敢再嘴硬了,转而道:“还望殿下明鉴,这下面的人或许是领会错了我的意思,并没有要伤了您的人的意思,只不过……只不过是想要问问情况,也好为您接风洗尘。”

    “怕是给我接风洗尘是假,想要里通外人才是真啊!”李怀眯起眼睛,“而且你说并无他意,但可知道,若不是我的速度快,我那两个心腹手下,就要这般白白的丢了性命!”

    说到这里,他原本因为接连出手,而隐隐平息的怒气,又升起来几分。

    “江上、何夏他们两个,在无人理会我的时候,便过来投靠,乃是最早跟着我的人,是真正的心腹,他们随我南下,在强敌环伺之下,都没有损伤性命,甚至还有收获,结果等我平定了江南武林,领着众人归来的时候,在这建康城中、在我自小生长的地方丢了性命,既荒谬!更可笑!”

    说到最后,奴役勃发之下,李怀更是按耐不住体内真气,与这心头意念隐隐相合,真气鼓荡、震动,朝着周边散发涟漪,以至于这屋子里的几个人,在这一瞬间,甚至都拿捏不住自身气血!

    气血翻腾之下,王兴科等人只感到胸口一闷,而后喉头一甜,几要口喷鲜血!

    这下子,他们更加骇然!

    那王兴科更是忙不迭的道:“殿下!冤枉!绝无此人,我觉悟此心!”他这心里也很是委屈,想着那两人若真是死了,太子必然不是这般说辞,结果因为其人自己的一点推测,就在这里寻自己的不是,自己未免也太冤枉了一点!

    他却不知道,李怀所说的,都是自己已经经历过的,因此才会有这般怒意!

    李怀也不愿意与之解释,更不愿意多说,于是干脆说道:“也罢,反正你人也在这里了,还有两个人证,正好就都一并拿回去,让父皇给你们知罪!不过,在我这里,你们也要受点罪,否则的话,我这心里的念头,实在是难以舒展!”

    话音落下,他一伸手,凌空一抓,那王兴科还待说什么,却话还没有出口,全身各处就忽然被无形之力包裹,然后迅速收缩!

    咔嚓!咔嚓!

    一连几下,都是骨头折断的声音,他立刻如同杀猪般的惨呼起来!

    这惨叫声,叫的旁边两个北地来客面色发白,冷汗哗啦啦的就流了下来,偏偏不敢有半点动作,甚至都不敢离去,因为之前李怀透露出来的手段,已经让他们意识到,自己二人不光不是对手,甚至连逃跑都做不到,但凡有一点这方面的念头,恐怕第一时间就要承受雷霆一击!

    而那王兴科惨叫了几声之后,就开始翻白眼了。

    李怀稍稍停手,眯起眼睛:“怎么?这样就受不了了,江上和何夏他们所受之痛苦,十倍于此!你若是真的认罪,等会就去与他们二人磕头赔礼!也好让人知道,我太子的人,不是那么好碰的!任谁想要为之,都要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这个胆子!分量!”

    “疯子!”

    剧痛之下,王兴科的理智近乎丧失,同时也看出来,自己便是再如何求饶,李怀都不会有半点退让,因此这言语间已经没有多少尊敬和自制,开始嚎叫起来:“我乃是司空之子,有乡品在身,你便是太子,又有什么资格动我?即便是这两个人,也不能证明我有罪过!这都是外族之人指示,与我何干!居然让我给两个下三滥的江湖人磕头,你想都别想!士可杀,不可辱!”

    “哦?这个时候又硬气起来了?不愿意道歉?还将这事往其他人身上推,往外朝人身上推!但是,今日这件事,不管是你,还是国外之人,就算是他王司空,又或者是北朝皇帝,惹了我的人,都要恭恭敬敬的过来磕头赔礼,没有例外!”李怀眯起眼睛,目光扫过其他两人。

    那两人被李怀这么盯着,立刻一阵惊慌,那长须之人赶紧道:“大楚太子明鉴,我等与这王兴科,实在不是一路人,与他勾结的,乃是我主朝中敌人,今日过来,其实是质问这王兴科,想要从他口中,得到政敌之罪证,拿回去攻讦……”

    “真的如此?这般说来,这王兴科,还真的是里通外国!那正好,你们留一个人在这里作证,也好说给朝廷听,省得这王兴科那父亲,又在旁边嚼舌头、颠倒黑白!”

    “你想做什么!”王兴科一听,心底生出不妙之感。

    “我想做什么?这件事既然扯出来北国的人物,那说不得,我做事就做到底,所有相关之人都要拉出来,全部过来赔礼,不管这人是什么身份,是哪里人士,是做什么的,只有如此,才能让旁人知晓厉害,不再作死!”

    此言一出,那两位北方来客固然是面面相觑,实在是不知道这大楚太子何故说出这般大话。

    就连疼痛入心,已经破罐子破摔的王兴科,也是一怔,继而冷笑起来:“你这太子身份放在大楚,还有些分量,但是放到了北方,又有哪家会真的看重?那北方的赵国虽然已经分裂,但无论这国力可都在大楚之上,人口几倍于江南不说,连北方的诸多草原异族也早就臣服了,你真以为自己的名号有用,就算是使者拿着你的名号过去,又能有什么用呢?徒增笑尔!”

    “你这会话这么多,显然是不疼了。”李怀说着,又是凌空一捏,直接让那王兴科再次嚎叫起来,同时他的目光落到了那两位北方来客身上,看得二人头皮发麻,“我知道名号不管用,因此不是让使者打着名号过去,而是亲自过去!”

    他看着两个人惊讶的目光,不急不慢的道:“既然这件事牵扯到了北方,那总要问个清楚,若是无关,我不会牵扯无辜,但若是真有人在背后出力,那说不得,就都抓回来!帝王将相,在我心中都是一样,我这个人就讲究一个亲疏有别!”

    “疯了!疯了!”王兴科惨叫中,居然大笑起来,“你莫不是以为自己的这一身功夫,真的能纵横天下?你这是去送死!”

    李怀冷冷的看着他,抬起脚,猛然一跺!

    轰隆!

    王家庄园崩塌!

第七百六十一章 启程之日

    “这到底是……”

    当得了命令前来探查的魏忠忠等人抵达的时候,入目的已然是一片废墟。

    “这里就是你们王家的庄园?”

    似乎是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那魏忠忠特地又住转头问了一句。

    负责领路的那个王家仆从苦笑一声,指着那废墟就道:“魏侍您若是见了咱们司空府的样子,就不会感到意外了,毫无疑问,这正是那位殿下的杰作,比起司空府来,他这都是手下留情了。”说话间,他的脸上流露出惊恐和后怕的表情。

    边上,一个将领打扮的男子,也是心有余悸的点头同意道:“不错,若是太子真个有心破灭此处,那就是连废墟都见不到,只能是一片沙土!”

    这男子名为杜墨,乃是之前封锁司空府遗址时,在旁边负责的将领之一。

    这次皇帝知晓李怀的踪迹之后,立刻派出心腹魏忠忠,又下令给这杜墨,让他领着城中的巡查兵马过来,目的却不是抓捕李怀,只是要搞清楚这边的情况。

    不得不说,这健康本来就是南朝的核心所在,哪怕外地的割据事态再怎么明显,此处都还是皇室掌控,因此消息灵通,这边李怀的踪迹一被发现,那边命令下达,因此这群兵马抵达的速度不可不为不快。

    可即便如此,却还是慢了一步——他们人还没到,就感到地面震动,等到了地方,看到的就已经是一片残壁断垣了。

    那魏忠忠听着二人这般言语,心里越发惊骇起来。

    是没有亲自前往司空府看的,只是听人说着,已然有些惊讶了,结果这次亲自见到偌大庄园彻底破灭,已是受到了震撼,没想到从二人口中听来,这还算是轻的,那真正厉害的,得到什么地步?

    “无论如何,赶紧找到殿下!”

    惊骇之下,他不敢耽搁,赶紧催促起来。

    那杜墨也不啰嗦,一挥手,手下的兵马快速散开,朝着破灭的庄园冲了过去。

    很快,他们就从各处抱起来一个个睡熟的仆从、婢女。

    等听到众人汇报,那杜墨越发惊讶。

    “都是熟睡,没有损伤性命?”

    那兵卒立刻回答:“是的,至少这些寻常的家丁之流,是没有受什么伤,甚至连崩塌的碎石都理他们好远!”

    杜墨点点头,将这个消息告知了魏忠忠,后者登时眉头紧皱。

    这时候又有人过来回报,说是在后院发现了众多伤者。

    “根据他们的装扮和几个醒过来的人提供的言辞,可以判断,都是王家招揽的江湖高手!”

    听着这话,杜墨默默点头。

    严格来说,在都城旁边的庄园里面圈养高手,是有一些犯忌讳的,但这南朝毕竟皇朝权威有限,对各个大族和世家的约束能力十分有限,各个世家没有几个武装家丁才不正常。

    不过杜墨注意到一个细节,就是这些人在院落崩塌的时候,并不像是前院那些普通人一样,免于碎石的波及,很多都身上的皮肉伤,都是崩塌的时候砸出来的。

    这个情况,一样被他反应给了魏忠忠。

    顿时,这老太监彻底不能淡定了。

    他有些不确定的道:“这寻常人哪怕是在碎裂的假山旁边,依旧不会被波及,甚至那碎石按着道理,本该落到了身上的,也会生生跳过,落到相对较远的地方,难道说,太子殿下在崩裂此处的时候,还能掌控碎石不成?这……匪夷所思!”

    这等念头,正常人当然不会想到,甚至都不会往这方面想,只是当这废墟落在眼前,而且还是出自一人之手,以至于让他们认定,此事再过匪夷所思,都并非是不可能。

    “无论如何,一旦见了殿下,一切自然就分明了。”杜墨倒是相对平静许多,兴许是见了司空府的模样,觉得是见得多了,“按着消息所言,殿下是来找那王兴科的,既然人躲在这里,以殿下的手段,那是肯定跑不了的。”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想法,这边话音落下没有多久,立刻就有人过来禀报,说是在后院废墟中发现了王兴科。

    “快!殿下必然也在!”魏忠忠不等杜墨出言,就当先一步放言,然后主动过去。

    不过,等他们真的抵达,只是在废墟中看到了两个躺倒之人——

    一个自然就是王兴科了,另外一个面孔陌生,满脸虬须。

    “这是什么情况?殿下呢?”魏忠忠眉头一皱,心头越发疑惑起来,他左右瞧了瞧,却见不到李怀的身影,心头就不安起来。

    杜墨则是观察着现场,目光落到王兴科身上,不由眼皮子跳了跳。

    此刻,这王兴科的模样堪称凄惨,浑身虽然没有多少血迹,但杜墨武学世家出身,也是打熬过筋骨皮膜的,因此一眼看过去,就看出厉害来。

    “他真是伤了筋骨了,怕是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受了破损啊!居然还能维持不死,这下手的人,对劲力的掌控,必然已是妙到毫巅,对真气、劲力运转如臂使指啊!不用问,必然是殿下的手笔了,只是殿下去了哪里?”

    杜墨一样疑惑,然后得了魏忠忠的示意后,立刻就吩咐左右人手出去探查起来,等一群搜下来,却是半点收获也无,毕竟这庄园崩毁之后,虽也有几个地方凸起,但大部分地方都是一眼就能看到头的,却是丝毫也找不到有李怀的身影。

    “问问这边的人是否知晓吧。”

    杜墨吩咐下去,很快就有很多人将审问结果送过来——

    被问到的人都是一脸惊恐,却也都说不清楚李怀的去向。

    一个人、两个人也就罢了,问过的人都是这般回答,经验丰富的杜墨就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区别了,于是立刻就做出了判断。

    “众人皆曰不知,这般情况下,唯一还有可能知晓的,恐怕就是这两个人了。”

    他指了指身边的王兴科二人。

    魏忠忠就道:“这司空府的公子深受重伤,保命尚且困难,都不能随意移动,得吩咐了大夫过来看顾才行,现在将他叫醒过来询问,怕是一个不好,性命都丢了,平白被王司空记恨。”

    杜墨点点头,道:“只希望另外一人能知晓吧。”话落,就吩咐人取了冷水过来。

    哗啦!

    一盆冷水下去,那满脸虬须的男子一个激灵醒过来,然后满脸警惕的朝着周边打量半天,最后却是长舒一口气,那昂起来的头,又颓然倒地。

    杜墨见状,正要问上两句。

    结果不等他开口,那虬须男子便苦笑道:“无需问了,我知道你等想知道的是什么,我都会告诉你们的,你们的那位太子,此刻已经北去,你们若是手脚够快,还能将他叫回来。”

第七百六十二章 追心

    “人走了?”

    皇帝听着魏忠忠的回复,眉头就是一皱,继而问道:“既如此,那赶紧派人去追回来,总不能让他继续胡闹!”

    “喏!”

    魏忠忠拱手后退,便去传令,可这心里却越发凉了起来,他如何听不出来,这皇帝的话,听着是责备,实际上却是高高拿起,轻轻落下。

    按理说,那几位重臣还在对面站着的呢,司空王许那老脸上的泪痕都还未干呢,按着皇帝往日的习惯,该是先疾风暴雨般的斥责一顿才是,毕竟这次可不光是涉及到朝廷重臣,更是连带着两座庭院庄园,都被太子给拆了!

    结果,到了皇帝这里,只是轻描淡写的命人去追回太子。

    不过,这心里纵然念头千转百回,魏忠忠也不敢表现出来,反而迅速的将命令传了出去。

    其他人也是一般,并未见到有哪位重臣出言,甚至连真正的当事人司空王许,都沉默不语,仿佛真的在等皇帝秉公定夺。

    不过,等到了最后,皇帝在得了进一步的消息之后,也只是指示道:“既然今日之事,杜墨全程参与了,那不妨就让他来领着人马,前赶紧去把人给朕追回来,真要是跑到北地了,出了事,那可就麻烦了。”

    这命令一传出去,几位重臣各自对视,就都明白了皇帝的心意,自然不复多言,就连那王许,都只是叹了口气,跟着便借口身子不好,快速离去。

    等到了家中——这自然不是原本的司空府了,而是王家在城中的另外一座府邸别院,占地本也不小,几乎每一日周围都萦绕不少人群,想要从这里找到机会攀附。

    但今日,此处却是格外冷清,连周围街道上的贩夫走卒,都不见半点踪影。

    王许从马车上走下来,见了眼前这般景象,只是叹息一声,并不感到奇怪,在政坛上人走茶凉的事是再正常不过了,虽说他这算不上是人走,可建康城最不缺消息灵通之辈,得了太子作为之后,又知晓了皇帝的处置之法,不免就有人多想。

    “主上,太子无状!嚣张无忌!必有灾厄!您不要气坏了身子!”

    过来迎接的管事,一见王许颤颤巍巍的走下来,又见其人脸上的憔悴,马上就过去安慰起来,只是话还没有说几句,就被那位老司空自己给打断了。

    “这些话,不用再说了,如今圣上已有决断,我等纵有动作,也是无用,当务之急,还是先搞清楚,我那不争气的儿,到底是做了个什么事,居然能引得这般动静!”

    话虽如此,可等王许真正得知儿子消息,知晓其人凄惨之后,立刻不顾一切的发动人脉,终于还是见到了王兴科。

    在见到儿子满脸苍白的躺在阴暗屋舍角落中的一幕,王许终究是忍不住老泪纵横。

    “我儿……”

    在这一刻,他诸多的埋怨和怒火,都尽数扔到了脑后,心中只剩下对这幺子的心疼。

    那王兴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见了自家老父亲,立刻就来了精神,继而面露惭色,随后眼神躲躲闪闪。

    王许一见,恢复了一点心中清明,于是就问道:“你瞒着老夫做了什么,都老老实实的告诉我,那太子固然有荒唐之名,但观他在南方巡游所为,也是城府甚深,过去多有隐藏,他既然找上了你,做出这等局面,必有缘故吧。”

    王兴科听闻,只是呼痛,不敢真的多言。

    王许见状,还是叹气,继续道:“你乃是我儿,流淌我血,便是做错了事,这天下的人都厌弃你,为父又怎么会弃你不顾?但你若是不实话实说,为父纵有维护之心,又哪里知道,该在哪里使劲?”

    “父亲……”王兴科眼中涌现泪水,最终犹犹豫豫、断断续续的将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给说了个明白。

    王许听着听着,就沉默了起来,最后他摇摇头,感慨道:“你糊涂啊!”

    王兴科越发惭愧。

    王许看了着他,道:“你以为为父说你糊涂,是因为你勾结北地?错,你既然勾结了北地,那就不该犹犹豫豫,既然决定要行之,至少要把好处弄清楚,可从始至终,你可知道能得什么?还有太子这边,他的人,你要么就别动,既然要动,如何能用那些江湖之人?”

    他语气平静,似乎并不生气。

    “总之,这件事你不用再过问了,既是涉及到了北地之人,又被太子得知,本来就难以善了,若是寻常时候,便是为父有只能退避认罪、告老还乡,但现在却又不同了,太子北上,无论是故作姿态,还是真的有什么底牌,但终究是走了险招……”

    这般说着,王许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此番飞来劫难,咱们王家算是栽了,就算一时得以侥幸,事后也必然会被追究,最好的局面,不过是安静去职,按理说,为父该趁机退去,可你这般模样,说不得……”他终究是忍不住咬了咬牙,“为父要为你讨个公道!莫非那两个武林散人,还能比的上你?”

    话落,他并不在此处多留,匆匆离去。

    此处乃是用来软禁之处,环境一般,却属于刑狱所属,就算王许身份特殊,总不好多待,他这一走,周围的大小吏胥都松了一口气。

    而很快,王许便自陈年老,请旨告老还乡。

    皇帝一见,看都不看,直接就打回拒绝,然后出言安抚。

    王许顺势认错,又说与太子之间存着误会,有心要纾解开来,于是举荐了家中子侄,要去太子门下行走。

    皇帝一听,便是哈哈一笑,立刻就准了。

    只是当下却还有一个问题——

    太子还未追回。

    “既然你这侄子王充,本就是刑事出身,有又诸多经验,身手也不错,那干脆就带着人,去与杜墨同行,将朕那不让人省心的儿子带回来,也不知他此刻到了那里。”

    得了皇帝之令,这件事很快就被确定下来。

    王许的这个侄子王充,更是被他单独叫到了家中密室,好生吩咐了一遍,更是透露出不少信息——

    “三日之前,太子动身,如今前线传来消息,说是太子已经过了国境,步入东赵境内,所以你此番过去,肯定也要步入其中,那杜墨有投机之心,这才会应下差事,否则他一个都城巡查,已经算是不小的武将,如何还要冒险入那北朝境内?此行,他将成你阻碍,这其中如何借力使力,你得好生权衡。”

    王充此人模样普通,气质平平无奇,闻言却是不卑不亢,回应道:“叔父放心,侄儿此番学艺归来,承千年之法,管叫太子有去无回!”

    话未说完,他身子一晃,已经消失在屋子里。

第七百六十三章 南北隔一线

    滚滚江水,浩浩荡荡,如万马奔腾,近听则心神动摇。

    “就是这条江水,将这神州天下,给一分为二,如今已是几百年过去了。”

    看着面前那汹涌的波浪,感受着不断扑打在脸上的湿气,喃喃低语。

    他来到南北朝世界,也有不短的时间了,前前后后做了不少事,也得到了众多信息,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个世界的地理布局,和他穿越之前的神州大地,是没有太多出入的。

    毕竟是基于他所创作的小说,演化出来的世界,是没有办法超出其人认知的。

    同样的,这个世界的历史,也基本上是复刻了真实历史上的那一段黑暗时期。

    这南北相隔的历史记忆,自然是一脉相通的。

    回想起自己在书本上看到的那些个故事、事例,他自然难免心头感慨。

    旁边,那来自北方的长须男子,正在一旁小心的等候。

    他的表情,将谨小慎微这个词语完美的表现出来,一边看着李怀,一边看着江水,还不时的朝着对岸看去,隐约能见到不少营帐屋顶。

    等过了一会,这长须男子注意到李怀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赶紧上前一步,指着对岸道:“殿下,前面那座大营,就是我家罗将军的营寨了,只是这个时节江水充沛,加上正是白天,对岸也有巡查,咱们不如等到晚上……”

    “不用等,我要再确认一下,”李怀眯起眼睛,盯着对方,将其人已经涌到嗓子眼的话,给重新吓了回去,“你说的这个罗将军,他到底参与没有参与,与我大楚叛逆的勾结联系?”

    “没有!”那人立刻死命的摇头,“绝对没有!我家将军……”他感受着李怀的冷冽目光,终于将嘴里的粉饰之言扔了,老老实实的交代起来,“我家将军固然是有心要与那王兴科联络,借机谋取一些边贸利益,但绝无对您不利的念头!毕竟,如今这南北两边当官的也好,当兵的也罢,有几个不是为了功名利禄?您……”

    “为了钱财是真,但若是我大楚有个什么变故,恐怕那位江北大营的罗将军,也不会客气就是了,不过双方各为其主,我也不好评论,但今日既然来了,这人又是驻守江北对岸,迟早对我大楚不利,我为大楚储君,日后继承大统,统领南天,少不得与之为敌,那现在过去打个招呼,也好知道深浅。”

    那长须男子一听,亡魂皆冒,就要劝阻。

    李怀看了他一眼,道:“那位罗将军,若是个有能耐的,我不会留他,日后祸害南方,若是个酒囊饭袋,那就留下来占着位置,总好过被派来一个有才干的。”

    说到这里,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长须男子:“你说,你是希望他能活下来,还是死了?”

    长须男子苦笑一声,并不接话,转而道:“那还请殿下稍待,我去寻个船家……”

    “都说了不用,算了,你自己找吧,我先去了!”

    话落,李怀的身子拔地而起,两条手臂舒展开来,真气涌动之下,宛如一只大鸟,就这么驾驭着真气升腾起来,然后直接朝着汹涌江水扑了过去!

    长须男子差点惊呼出声,定睛看时,却见李怀身子越升越高,直接略过江水,瞬间就渡过一半路程!

    远远地,还有一句话摇摇传来——

    “今日留你性命,他日你若是还敢踏足大楚之地,妄动他念,就休怪我下手无情了!”

    这声音配合长啸,哪怕是狂暴江水都难以阻挡,穿透狂风巨浪,直接落在那长须男子的耳中,就像是有人在耳边狂啸,竟然震得他耳膜生疼!

    这人心中骇然至极,对那位南楚的太子更生敬畏与恐惧,想着自己原本要对付这等人物,便不由后怕,继而又变成了庆幸,心里已是打定主意,日后说什么,哪怕是付出再大的代价,都决计不能与这位太子为敌了!

    他就在江边这般思量着,直到李怀的身影消失在对岸,才恍然惊醒,随后忙不迭的离去。

    另一边,李怀落地之后,并没有立刻行动,而是闭上眼睛,放开真气,感悟周边环境。

    过了好一会,他重新睁开眼睛,看着前方的营地,眯起了眼睛。

    “难怪这北边的赵国,都已经一分为二了,原本的力量被分成了两分,结果每一个面对南楚的时候,都没有半点畏惧,反而居高临下,而南边除了几个叫嚣的将领之外,朝廷从上到下,对于北伐之事都是敷衍、推脱,旁的不说,光是这兵员素质,两边就不是一个水平啊。”

    摇摇头,李怀对南朝的情况,颇为无奈。

    他现在身负神功,思路也逐渐打开,在南方统合武林的时候,也探访了不少兵营重地。

    那东南沿海的兵营,一个一个仗着与地方势力联合,加上在整个王朝之中也算战力偏上,近乎有割据之态。

    但李怀观兵,与寻常人不同,他现在是首先看那兵营散发出来的血勇之气!

    经验丰富之后,李怀也大致明白了血勇之气的原理,其中的几个主要因素中,一个个兵卒的身子骨强度,以及他们联合之后的训练度,是很重要的标准。

    除此之外,就是将领的能耐。

    将领与兵卒相互影响,相互制约,相互成就,这也就成了一支支兵马的气运。

    “南边的那些个所谓割据兵马,气运强盛者,有如灯火,而微弱着,则为烛火,相比之下,这北朝的江北大营,气势汹涌、战念雄厚,狂暴之处有如跳跃的炉火!若北地兵马,不说都如这般,只要有十之五六,那真到了南北决战的时候,那南边的局面都绝对好不了!”

    话虽如此,但李怀也清楚,能驻扎在这里的,常年与南边对峙的,纵然不是精兵,肯定也是老卒,非寻常兵卒可比。

    但问题是,他北上的时候,也经过了南朝的江南大营,并且驻足观看,与东南兵卒比之,也相差不多,最多略有盈余,如此看来,前景堪忧。

    “说不得,还是得去看看那位罗将军,然后再做打算。”

    这般想着,他迈开脚步,身形如电,转眼略过遮掩的林木,入了那大营之中。

    与此同时,在那位罗将军的大帐之中,正有几个商贾与之欢饮。

    那为首的商贾,肥头大脑,满脸堆笑:“大将军,此番我等都是带着诚意而来的,并不是因为您扣押了咱们的车队、伙计,而是早有此意!今日,只能说是恰逢其会!那些车马,便作为孝敬,送给您了!除此之外,我等还为您带了个消息过来,算作见面礼!”

第七百六十四章 奸商敌将,一并擒拿

    “什么好消息啊,说出来,让我也听听。”

    李怀一走进营帐之中,听到的就是那肥头大脑的商贾,说出来的这番话。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里面走过去,见了一张坐垫,顺势就坐下,然后从旁边的矮桌上拿起瓜果,顺势就吃了一口,然后斜着眼,就盯着营帐里的其他人。

    似乎是因为李怀来的太快,动作实在是太娴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以至于这营帐之中的主人也好,客人也罢,一时之间居然都没反应过来,就这么满脸懵逼的看着李怀坐下,看着他将那位大将军的瓜果点心拿起来吃了。

    随后,那位罗大将军的目光落到了面前这一群商贾的脸上,满是疑惑与探究之色,那意思摆明了是在问,这是你们的人?

    一众商贾也是面面相觑,最后同样对罗将军投以目光,其中也是探寻的意思。

    等两边这目光和表情一对撞,双方便都惊醒过来!

    敢情这不是你的人?

    “你说什么人,是怎么进来的!卫兵!”

    罗将军终于拿出了主人的架子,先是喝问,继而就呼唤起外面的武士,甚至这还是一句暗号,是给后面隐藏着的刀斧手说的。

    毕竟,他今日面见的这些人,说是商贾,但毕竟是南朝人士,谁知道里面隐藏着什么人物,过去因为一些会面,被武林人士刺杀的北方将领、高官可不在少数,他当然要做好准备。

    只是这次话说出去,不光后面的刀斧手没有什么回应,就连应该守卫在门口的亲兵都不见有人走进来。

    罗将军一下子就意识到不妙了,转念一想,这人方才就是从营帐门口走进来的,本该被外面的守卫亲兵拦住,结果半点声音都未曾听见,否则自己何故会如眼下这般迷惑?

    来者不善!

    一念至此,他登时警惕起来,并且当机立断,一挥手,就做出了指令。

    这营帐里面,本来也有七八位亲兵侍从肃立在旁,现在得了命令之后,一个个心领神会,更不迟疑,直接就扑了过去,一个个模样凶狠、动作凌厉,一看就是沙场攻伐的手段!

    李怀却随意坐着,只是挥动衣袖,就听“呼呼”风声,这营帐之中平地起狂风,直接笼罩三丈之内,将那诸多亲兵侍从卷了起来!

    “卷卷卷!”

    李怀口中呼喊,心里想着内卷之诀窍,身手虚抓,意念所至,将那八名壮汉随意揉捏,让他们相互挤压、碰撞!

    顿时,那狂风中惨呼连连,但片刻之后,就没了声息。

    随后,李怀又是一甩手,动作潇洒,驱散了满营帐的狂风。

    呼!

    风去,这营帐中已是一片狼藉。

    先前的诸多商贾,正挤在一角,一个个衣衫不整,惊疑不定的目光,死死的锁定在李怀身上,眼睛里透露出畏惧和惊骇。

    至于那位罗将军,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拔出了长剑,插在地上,固定了住了身子,此刻正怒目而视,只是等他的目光扫过营帐中央的时候,终于变了颜色。

    先前那八位孔武有力的武士,此刻正横七竖八的堆在一起,一个个闭着眼睛,无声无息。

    “这是……”

    罗将军瞳孔放大,先是看着到底的侍卫,跟着又看向李怀,问道:“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此来江北大营,为的是什么?”

    他的语气,还残留着几分凶恶,只是那用词却已是明显收敛了。

    李怀哈哈一笑,并不回答,反而指着那角落里的一众商贾,问道:“这群人,可是南朝的?”

    那商贾中的一人,自从李怀出现之后,就有些惊疑不定,此刻听着询问,似乎是确定了什么,颤颤巍巍的问了一句:“可是……可是殿下当面?”

    “哦?你见过我?”李怀眯起眼睛。

    殊不知,此人的话语一出,这营帐之中但凡还清醒之人,都是深色狂变!

    那几个商贾先是一愣,继而就成惊惧,宛如惊弓之鸟,又靠拢了几分,而那罗将军则是在惊讶过后,眼中闪过喜色,只是旋即又转变成忧愁,最后警惕的看着李怀,不敢轻举妄动。

    眼前这一幕,已经让他意识到,这位不速之客能从容进来,外面那些个守卫,怕是凶多吉少,只是他料定李怀一人,就算武功通天,也不是大军之敌,自己只要拖延时间,被其他兵卒发现,就还有转机,因此潜伏下来。

    倒是那出声之人则是越发惊恐,小心翼翼的道:“小人曾因运送贡品,远远的见过殿下一面,您……您为何会在此处?莫非……”

    李怀却不管许多,只是问道:“也别瞎猜了,我也没心思解释,说说吧,你们这是要将自家的国族,卖个什么价给北朝?”

    “殿下!冤枉啊!”

    一声嚎叫,从之前那肥头大耳的商贾头领嘴里蹦出来,就见他冲出人群,直接一个前扑,顺势跪倒在地上,然后就地滑行,到了李怀跟前,正好一个头磕下去。

    这一幕,看得李怀都不免咋舌,很想问一句,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殿下明鉴,我等如何敢背叛大楚?只是形势所迫,被逼无奈啊!”那商贾头子,却已经开口说话。

    李怀听着有趣,没有阻止,反而问道:“既然如此,何故在此密谋?休要拿话来诓我。”

    “如何诓您?”那人指天发誓,“我等都是老实本分的商贾,每到一处,第一想的,就是遵纪守法,去往北朝也是一样,只是我等愿意守法,这北朝的人却不讲理,扣留了我等的车货不说,还要强买强卖,要将我等的商行,都给一并吞了,这如何能忍?只是我等终究势单力孤,只好虚与委蛇,您知道的,我等最是忠诚不过……”

    李怀听到这里忍不住发笑。

    那罗将军冷冷道:“殿下何故大笑?”同时目光往外撇,心中焦急,想着怎么还没有人过来。

    李怀看了他一眼,道:“我想到了好笑的事情,”复看那商贾头子,“你说商贾也能有忠诚?可笑不可笑!”

    那富态商贾顿时手脚发抖,低头辩解。

    “你们这群人是个什么样,我如何不清楚?只要有利可言,就是上吊用的绳子、杀人用的刀子、害人用的毒物,一样能出售给敌人!现在和我谈忠诚!也罢,既然碰到了,也是缘分,你们这些边贸商贩,与北地之人暗通,有何朝中有诸多利益牵扯,知道的很多,正好我要寻人晦气,原来是无头苍蝇一样,现在你们送上门来,等你们说了,我按图索骥,岂不快哉!”

    这般说着,他一伸手,将那商贾提起来,就像是提着一头肥猪,然后转头看了那罗将军一眼,咧嘴一笑。

    “北地将领,同样知晓众多,你也过来吧!”说罢一伸手!

    那罗将军暗道不妙,鼓起力气、真气就要逃遁,但哪里还逃得出去,只觉得李怀那只手不住的扩大,转眼就将自己整个抓住,拿着脖子,提了起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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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穿到自己写的书里了?什么?开篇就走上人生巅峰了?什么?得罪主角了?历史作者李怀,因长期拖稿、欠更、太监,最终在强大愿力的作用下,穿进了自己的那些小说里。“在故事里,也是可以创造故事……的吧?”李怀不确定的说道。我是这样的作者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是这样的作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是这样的作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