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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战袍染血     我是这样的作者txt下载     我是这样的作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九十五章 一言不合就要包办婚姻?

    龙骧将军将方才的局面,大体的说了一遍,王氏的情绪、表情,随着将军的话语而起伏不定,经过了几次巨大的转折,从最初的担忧、惊恐,到最后的庆幸和感激,整个过程,大起大落,很是耗费精神,最后脸色都有些发白,脚下差点没有站稳。

    等被龙骧将军扶助之后,王氏就对着李怀道:“怀儿,这次多亏了你,我是知道当时的情形的,何等危险,便是我,方才若不是中心奴仆舍命掩挡,此刻怕也是不能站在这里了,而你老师这身子,若不是有你护持,更是凶多吉少啊!”

    她的话语中,全是浓浓的关心与感谢,更满是庆幸。

    李怀如何能够居功,赶紧就道:“这本就是弟子该做的事,师娘客气了。”

    “正是如此,”龙骧将军也笑了起来,“这小子当初在荆州,若非为夫护着他,还不知道要成什么样子,你也无需这般,这个徒弟的心性,我自是清楚的,这也在意料之中。”

    若非您老人家看重我,那文庆等人,岂会一意欺侮?

    李怀在心里吐槽,但想来男人在自家女人面前逞威风、表强悍,那都是传统技能,更何况还是自家老师,他这个做弟子的,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拆台不是,于是便就在旁边笑着看着,只是不远处,还不时有碎物落下,乒乒乓乓的,很是不应景。

    但这说话的夫妻两人,显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这话倒也不错,王夫人那边如何不好说,可李怀却是清楚,若不是自己来了一个回溯,那自家老师可能就真交代在里面了,所以自己这个功劳,还是可以算一算的,对于诸多表扬,他表示心安理得。

    但那王氏听着自家夫君说了两句,就低头道:“还是夫君见识广,妾身妇道人家,想的不够周到,先前夫君便说了怀儿的诸多有点,妾身却不以为然,如今想想,真是不该,有这等好儿郎,正是我家侄女的良配,既然如此,不如便将这事定下来吧,也好让妾身心安。”

    此言一出,周围的气氛顿时就是一安静。

    李怀满脸茫然。

    怎么回事?

    怎么说着说着,莫非就要开始给我相亲了?这是哪跟哪啊!

    莫说李怀了,便是龙骧将军也是一愣,而周围跟着的几位仆役、护卫,也是眼神飘忽。

    忽然,将军看了李怀一眼,一笑,道:“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不忙一时,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将此次天灾之事平息,至于其他,娘子放心,为夫总不会忘了的。”

    王氏却有些不满,道:“你我安稳,虽有小恙,总是什么大灾,而怀儿此番立下大功,你当赏罚分明,岂能用借口推脱?”

    龙骧将军笑容不变,只是道:“怀儿乃是我的弟子,我在他身上耗费诸多心力,岂能让他吃亏,只是眼下诸事事未平,说这些,有些人会有年头,为夫知道,你也是心中不定,想要有所表示,这是人之常情,但安抚人心才是要务,另外,你看怀儿,他亦是心中不宁,这时候与他言及,并不合适。”

    我心中不宁?

    我可根本不知道眼下这是何事!怎么一言不合,你们就要包办婚姻!我想是那么随便的人吗?这书是无女主好不好!

    “+1槽点。”

    “旁白君,你给我出来,无缘无故的,你给我加什么槽点?你也知道,我在大宁那边,可……可……好像也是包办婚姻……”

    他想起大宁那边的情况,心中就是一阵……呃,总之,事情太突然,他需要静静。

    另一边,龙骧将军见王氏显然还有话要说,就摆摆手,道:“为夫虽然是怀儿的老师,算是他的半父,诸多事情都能做主,但怀儿还有个叔父,那也是个厉害人物,便是为夫也是十分佩服的,怎可不告而行之?”

    王氏听到这里,才有些安宁下来,颇为不情愿的点点头。

    李怀在旁边也松了口气,随后心里便感到一阵古怪。

    须知,他可是与老师可是交了底的,自己乃是当朝颠覆组织的要员,从某种角度来说,可以说是那组织合法性的根源所在,由此可见,就算没有明说甫叔的身份,老师也肯定猜出来甫叔的一些根底了,那现在的这般说法,十有**就是个说辞了。

    一念至此,李怀这心里就有底了。

    正好这个时候,这地面又晃动了几下,又是几声惨叫从不远处传来。

    龙骧将军深吸一口气,顺势对身边的仆从和护卫道:“带着夫人去安全之处,其他人随我来。”话落,又对王氏道,“我那几个族侄,还有你的几个本家侄子如何了,还不甚清楚,也不用在这里纠缠了,先去避难。”

    王氏这才作罢,被几个侍卫护送着,朝着院外走去。

    这一阵晃动来得快,去的也快,显然已经是余波,在一阵摇晃之后,便趋于平稳。

    龙骧将军看了李怀一眼,道:“方才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王氏乃是大族,难免会有联姻之举,你是为师的弟子,这次又表现的出色,你那师娘动了心思,也是寻常,只是要与王氏联姻,不是那么容易的,虽能一步登天,但若是不能有自己的根底,最终便会被其反噬,沦为傀儡,所以当务之急,你不该记挂着这些,还是先等着去征伐诸獠……”

    说话间,已经有众人匆匆而来,将周边的损失汇报过来。

    毫无疑问,此次地震绝非小事,波及面很广,只是长沙城中,就有诸多损毁,死伤更有不少。

    “立刻安排人手去维持秩序,救治伤患!”

    龙骧将军眉头紧锁,吩咐下去。

    李怀听着那汇报,便已经知道,众多死伤之中,有好些个并非是死于屋舍倒塌、碎石砸落,反倒是在逃难、奔跑的时候相互踩踏,有了伤势,后来又因为医治不及时,接连身亡!

    这还都是百姓,更不要说那人口密集的军营了……

    李怀正想着,那边就有几个兵卒疾步而来,为首的正是徐淄,他一见龙骧将军便满脸焦急的拱手,却没有禀报。

    “随我来!”龙骧将军见状,点点头,转身便走,同时对李怀说道,“你领着这些侍卫,在院中维持秩序,将之前参与考核之人,都一一清点。”

    “遵命!”李怀抱拳之后,就领着人去寻找起来,很快就见了几人,跟着又从废墟中挖出几个半残与死人。

    见方才还神采飞扬的人杰,转眼便没了声息,李怀不免心有感触,感叹世事无情,只是他能做的有限,就算是回溯时间,在刚才那等局面下,众人与龙骧将军,他也只能挑一边救助,毕竟人力有时而穷,自己并无UU小说主角那些个伟力。

    “说到这个,这地震既然发生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原来的主角,毕竟这本来可不是出现在剧情中的内容,还有,荆南有这么大的影响,那荆州呢?此世既有玄学之力,这地震恐怕不光在舆论上影响天人感应,所谓春日大会,劝耕劝学,就有祭祀上天的环节,会不会受到影响?是否对气运有损?还有,这边事情了解,我得准备一下,去大宁参加祭天了……”

    他一边指挥人手救人,一边盘算起来。

第四百九十六章 乱之兆

    正像龙骧将军与李怀所预料,或者说,担忧的那样,这次地震,并非只局限于一个荆南地区。

    三天之后,一个关于详细地震影响的报告,就被放到了荆州牧武前的桌上,边上还有两个谋士低头侍立。

    这位荆州牧依旧是之前那副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但现在,他的头上却缠着一条白布,上面有血迹。

    这背后当然有一个故事,是在地震发生的时候所造成的,与李怀、龙骧将军经历的情况大同小异,主要的不同点在于,这位州牧当时并不是在给什么人进行考核、监考,而是和自己的儿子、侄子们聚集在一起商议各种事项。

    这些事情里面,既包括了对荆南的态度、对龙骧将军遇袭的应对,也包括了对聚集于荆州的那些使者们的招待,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马上就要展开的春日大会!

    但就在这种时候,地震毫无前兆的突然爆发,让聚集在一起的武家众人,受到了最直接的冲击。

    好在,当时为了保密和防止消息暴露,屋子里虽然没有安排什么人值守守护,但外面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站满了侍卫。

    在灾难来临的时候,侍卫群体之中,当然爆发了混乱和恐慌,很多人选择了逃跑,但也有忠于职守的,最重要的是,关键是,武家众人许诺的职位和钱财发挥了作用,让一些鼓起了勇气,进来以命相救。

    虽然,最后在废墟之中,还是埋葬了几个武家子弟,更将不少侍卫深深地埋在其中,但州牧武前,大公子武青,以及武显还是活了下来,只不过武前稍受了轻伤,武青身体健壮,不见有伤,那武显则是被砸伤了腿。

    “真是流年不利,为何偏偏是这个时候,是各方势力的使者聚集的时候,一个不好,只有荆州出了事,消息传出去,说不定会让有心人产生念想,那可就不妙了……”

    这般想着,他的脸上浮现阴沉表情。

    好在过了一会,就有飞鸽传书被送过来。

    武前展开之后,看到上面所写的内容,不由松了一口气,但跟着眉头紧锁,等他放下书信,立刻就传令下去,让武青过来议事。

    等那传讯的人走出门,又被武前叫住。就听这位荆州州牧道:“将武显也叫过来吧,他的伤势,想来已经有所缓解了。”

    那人领兵而去。

    武前又看着桌上几封书信,陷入了沉思。

    没过多久,又有人过来禀报,这次说的是各方使者的伤亡情况。

    “怎么样了?”这下子,武前的脸色一下就着紧起来,“可有什么重要人物伤亡?”

    那人也是干脆,直接就说道重点:“益州来的那位使者受了重伤,但已被控制了伤势,其他几位使者都还完好,最多是轻伤、擦伤,只是他们的随从却死了不少。”

    武前一听,半喜半忧,点头道:“将城中最好的大夫、伤药都给我送过去,益州使者可不能出事,其他几位的伤势也不能疏忽大意,必须要全力以赴,明白了吗?”

    那人点头称是,随后直接退下。

    但旁边却有两个谋士欲言又止。

    武前一见,直接道:“二位都是心腹,我有什么事,都不会避着你们,现在你们有什么话,也但说无妨。”

    两个谋士对视了一眼,随后年龄稍大的那个走出来,拱手道:“启禀主公,此番地震来得突然,那些使者来自各方,固然关系到咱们荆州的颜面,只是这些人身份尊贵,当初来的时候,就安排的很好,每个人都住在有独院的屋舍,那屋舍也都是精心建造,很是坚固,这才能没有一个死去,最多只是重伤……”

    武前眉头一皱,摆摆手,直言道:“这些个铺垫就不用说了,直接说重点吧。”

    那谋士便拱手道:“此番灾祸,受创最重的,其实是城中百姓、布衣,这些人目前死伤不少,正需要救治,若是将大夫、药材都给那些使者送过去,一来,他们怕是用不完,二来,就拖慢了城中的救治,这些人才是主公的根基,若是放着不管……”

    “这是个问题,”武前点点头,直接打断对方,“我知道你的担心,这也是应该但有的,可春日大会召开在即,这件事是不能更改的,先别忙着进言,我知道你的意思,现在闹出了这等事端,但正因如此,更不能停了这件事,停下来了,旁人要怎么看我?更不要说,这本就是劝课农桑,要提升气运根底,一旦停下来,一切休矣!”

    他叹了口气,最后道:“前期的工作已经做好,为此投入了多少人力、财力和物力,你们是最清楚的,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当下要集中一切力量,先把这次春日大会办起来,其他的,都只能暂时押后了,好在也没有几日了,这件事情一过,便会全力救治百姓!”

    那谋士叹了口气,拱手不言。

    武前却是想到了一件事,继续道:“对了,记得让人去将百姓的尸体都给运送到城外掩埋,每逢大灾之后就有大疫,若是不加以控制,扩散开来,影响了那些使者,又或者影响到了春日大会召开,可就不好了。”

    说到这里,他见两人表情不快,就补充了一句,道:“你们也不要这般,一切都是为了大局,若是此事成功,后续根基稳固,未来扩张,就有了人和基础,我治下的百姓,自是能够享受太平……”

    说话间,就有人过来禀报,说是两位公子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武前点点头,看向两个谋士,那两人立刻识趣退出,拜别离开。

    等这两人一走,武青就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后面则跟着拄着拐杖的武显。

    武青脸色红润,而武显则面色苍白。

    “显儿,伤势如何了?”武前先是问了一句。

    “已无大碍,”武显艰难行礼,“多谢父亲关心,不过当下还是大事为重,您将我们招来,必有要事。”

    武前点点头,不在这件事上纠结,指了指前面的座位,让两个儿子坐下,随后就道:“我刚得消息,这地震着实不小,波及荆州、益州,连荆南都受了影响。”

    “荆南?”武青眯起眼睛,“那龙骧将军是否……”

    “他无碍,听说被他的那个学生皇甫怀给救下来了,”说到这里,武前深深地看了两个儿子,“他的这个学生,着实是不一般啊,当初为父让你们看着点,结果呢?”

    两个儿子都低下了头。

    武青更是道:“是我看走眼了,此人我一直记着。”

    “行了,这些都是小事,这等人物没有招揽过来,固然可惜,但终究无法撼动大势,我接下来要给你们说的,才是要紧之处!”

    顿了顿,他深吸一口气,道:“此次灾祸,可不光是地震,大江的中下游已经决堤,据称是淹没了几个城池了,那朝中已经有人借此发难,说是天子失德,以至于上天警示!这大乱,要来了!”

第四百九十七章 春雷

    三日之后,春日祭祀的日期,算是彻底定下了,便是后天。

    实际上,这个日期,之前并无一个定数,因这春日祭祀本是按着节气来的,但最近几年天下渐乱,难以稳定,这固定日期便逐渐不见,不再规定一定要春分或者哪日,开始是看官府的意见和决定,看官府的大老爷,哪一日能腾出手来。

    便是那各方而来的使者们,也都只是知道一个大概,而不知具体时间。

    如今,随着日期的彻底确定,庆典的招牌被竖了起来,各种设施加紧修复和建好——主要是位于城北,靠近江水的高台被搭建起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诸多安保、安防方面的工作,所以这三日之中,此处忙碌不断,繁忙无比。

    可随之而来的问题,却更是多如繁星。

    最主要的问题,就是那突如其来的地震,不仅打乱了荆州牧武前原本的诸多计划,更是制造了非常多的新问题。

    就比如眼下,众多工事正在忙碌,有诸多劳役在催促之下赶工,场面稍显混乱不说,配合着诸多监工的强硬手段,很多时候更显得有些血腥和无情——不时就能看到有监工挥舞着长鞭,催促和抽打。

    而被打的劳役,往往是缩着脖子,不仅没有怒意,反而越发畏惧。

    只是在场的众多劳役,多数都是光着膀子,瘦骨嶙峋的,又黑又弱,很多人胸前、背上,还都是密密麻麻、横七竖八的鞭痕,让人看着触目惊心,搬着一块块石头、木料,走起路来,摇晃蹒跚,所以尽管那些监工催促的十万火急,那些劳役也是咬牙拼命,使出了吃奶得劲,但工程进境依旧十分有限。

    而在工事之外,诸多工程的外围地带,同样也不安宁,也有着一大批州牧府派出的吏胥、差役忙忙碌碌,只是他们却不是监工,而是负责驱赶——这些人,要将那些汇聚过来的灾民、流民,以及原本就住在附近的佃农给驱赶离开,防止他们在旁边,影响了大会的开展。

    “真是让人没有想到,那位看起来也算是颇有气度的荆州牧,遇到了变故之后,立刻就卸下伪装,成了这幅模样,居然为了春日祭祀,将百姓给驱赶出去了,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靠近荆州的以作山丘之上,有一群人伫立着,为首的两人,正是穿着常服的北方来使、明镜之徒刘稳和一身道袍的沐云子。

    此刻,刘稳看着远方一副热火朝天模样的工地,,不由摇头叹息:“本来这春日祭祀,就是为了劝农,该是选择节气时召开,是让这田中之农忙碌的,现在居然为了召开,而将农人驱散,何等可笑!”

    “这才是真相,大难来时,方能去伪存真,”沐云子却是轻轻一笑,一点也不意外,“就好像你那小师弟,关键时刻,不仅展露出惊人的手段、眼光,更是勇气过人,逆流而去,护送龙骧南下,也有这州牧武前,过去看着颇有枭雄气质,还说他忠君爱国,爱民如子,可现在看来,也不过就是一野心之辈,志大才疏,不过是仗着时局,有了一点基础,是站在风口上而已。”

    听着此言,刘稳沉默以对,随后他没有谈及自己的那位师弟,而是指着远处道:“这原本就不是一个简单的活,要让百姓离开土地,尤其是春耕之时,莫说是荆州牧,就算是皇都之人,都不敢轻易有这个念头。”

    “按理说,本来这也不是问题,不该有的步骤。”沐云子也看了过去,“偏偏一场地震,将这将这十几万人口的荆州城给震塌了小半,周边的城池、村寨更是损伤巨大,其他城池的城墙都是土夯的,自是比不过荆州,局面更糟。”

    刘稳听着,点点头道:“一场大难过后,无数原本的百姓流离失所,失了生计和土地,没了活命的粮食,沦为灾民、流民,便本能的、自发的朝着这荆州首府汇聚过来,而这一片地,位于河畔之地,土地肥沃而平整,自是上佳首选啊。”

    “这世上的事,背后本来自有其理,你又何必强求?”沐云子依旧微笑,“更何况,你看那武前行事,对我等这些使者这般客套,处处谦让,生怕怠慢,我等还是外人,而这些百姓,乃是他的治下,是子民,反而苛待,就知道此人其实难成大事,纵是为了志向,一时隐忍,也是天性薄凉,不可信也。”

    刘稳沉默片刻,摇头叹息:“我本以为那位州牧,会在城外搭建棚户,安置灾民流民,行方便之事,没想到他居然是倒行逆施,要加紧行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原因?我可不信,他真的那般看重一个祭祀庆典。”

    说着说着,他将目光从远处收回,落到了沐云子的身上。

    “不用试探了,其中却有缘故,”沐云子哈哈一笑,“我也不瞒你,这话承平之年是不能说的,要折寿、折损道行,但现在礼崩乐坏、祭祀不存十之三四,说一说倒也无妨,那武前的目的,十有**要落在一个阴司龙庭上,我观之,其人这次春日大会,名为劝课农桑,实际上是要祭祀上天,以正名分!”

    “正名分,阴司龙庭?”刘稳眯起了眼睛,他觉得这些说法,听着有些耳熟。

    “这详细的,我就不能说的太多了,毕竟你既不算称王建制,也不打算割据一方,无非是依附于司马公而已,”沐云子收敛了一点笑容,“我只是提醒你一句,你觉得那武家为何要召集各方,甚至还派人去试着寻找北地才子?又为什么一直拖延?你之前,想着的,是那位州牧,要什么时候举行?”

    刘稳沉吟了一下,最后道:“没想到这么快,我还以为,那位荆州牧,要把这春日祭祀的日子,放到春末夏初呢,只是那时候,可是过了农时了。”

    但随后,他话锋一转:“先前一直没有公布具体时间,只是给了个大概的日子范围,那位州牧的想法,我也能猜到一二,无非是想要以此提振士气,同时展露自身威严,让各方诸侯正视。”他看向沐云子,“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目的?”

    “他在等春雷!”沐云子眯起眼睛,吐出了一句。

    话音落下,忽然清空中一身闷响。

    “春雷?”刘稳不由一愣,心中若有所思,“此言何解?”

    这一次,沐云子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天,默然不语。

    翌日,大雨倾盆。

    再一日,忽然风和日丽,高塔搭成,春日祭祀,启。

第四百九十八章 阴司坐龙

    阴暗大地,无边无际。

    这一片被黑夜笼罩的世界。

    天空是灰色的,大地是黑色的,除了偶尔的一些留白,几乎没有半点其他色泽。

    一轮灰日悬于天空,释放者光芒,居然还真的照亮了大地。

    在这个单调的、近乎只有黑白灰两色的世界中,却还有诸多人影、活物,更有灰色、黑色和白色组成的庞大森林。

    林中飞禽走兽俱全,只是个个神色迷茫,无论是兔子、松鼠,还是猛虎、豺狼,居然没没有半点活力,宛如失了魂魄一般,在那边缓缓前行。

    但忽然!

    “嗷呜!”

    一声狼叫过后,凶狠的黑色凶狼从旁边的草丛中飞扑出来,直接扑打在一头徘徊绕圈的猛虎身上。

    那猛虎吃了一惊,从那迷茫之态中复苏惊醒,本能的回身反咬,但动作却慢了一拍,而后惨叫一声,已然是被那恶狼给咬到了脖子,而后猛烈的翻腾、甩动,更是挥动前爪,试图将那袭击的猛兽甩落下去。

    只是那黑狼死死咬住不放,而且格外凶残,更显得灵活无比,居然能轻易躲闪,死死挂在那猛虎身上,任凭对方如何挣扎,就是不松口。

    最后,那黑虎的动作渐渐缓慢下来,最终趴在地上,没了声息,被黑狼撕咬开来,大快朵颐。

    奇怪的是,任凭这一狼一虎折腾的如何,那周围的走兽飞禽,无论是大的、小的、强的、弱的,居然还是一副迷茫徘徊的模样,丝毫也没有半点反应,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发生在身边的厮杀一样,连动物的本能都丧失了。

    很快,那恶狼吃了个肚子浑圆,忽然抬起脑袋,朝着丛林看了过去,一双灰色的眸子里面,满是警惕和疑惑。

    下一刻,破空声中,一柄方天画戟直接破空飞来,速度奇快无比!

    那恶狼反应不慢,第一时间便有了动作,咧嘴就要吼叫,但等它张开了血盆大嘴,却直接被长戟贯穿了,而后“嗷呜”一声,趴到在地上,没了声息。

    哒哒哒!

    对面的树林中,显露高大人影,居然是个全身披甲的猛将,银色的战甲霍霍生辉,他大步流星的走出来,将方天画戟拔出来之后,擦了擦上面沾染的白色血液,又低头看了看脚边的老虎与恶狼尸体,目光凝聚在狼身上,咧嘴笑了起来。

    “好一头畜生,灵性浓郁、血气鼓荡,正好拿回去给太祖、太宗享用,也好再拖延些时日!”

    说着,他弯下腰,简单处理了一下,就将那恶狼尸体背上,又迈开大步走了回去,整个过程,都没有盯边上猛虎一眼。

    而周边的诸多飞禽走兽,同样没有什么反应。

    那猛将带着狼尸,一路疾驰,速度居然比骏马还要快上几分,很快就跨越了森林。

    前方,一座巨大城池赫然在目!

    这城池占地广阔,居然一眼看不到边际,光是城墙就犹如长城一般。

    等走到近处,更是发现城墙高有几十仗,城墙头上旌旗招展,每一面旗帜上,都有一个“李”字。

    “贞阳侯回来了!”

    这时候,城墙上有兵卒见到了正在靠近的猛将,立刻呼喊了一声,随后那面看起来又黑又重的城门,便在嘎吱嘎吱声中,缓缓开启。

    那猛将贞阳侯背着狼尸,迈步走去。

    只是在路过城门的时候,稍微停住脚步,抬头看了一眼。

    便见那扇门的上面雕刻着两个字——

    唐城!

    不过,这两个字虽是刻上去的,眨眼的功夫却是飘忽不定起来,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见此情景,贞阳侯眉头一皱,最后叹息一声,继续前行,只是嘴里却用微不可查的声音说道:“如此情形,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就是不知道,还有无中兴的机会,若是没有,那终要化作黑土。”

    话音落下,其人快步前行,穿街过道,径直前往称之最中央——

    那里乃是一片连绵宫室,同样看不到边际,只是却如同那城门上的字一样,飘忽不定,似乎有一部分即将消失不见。

    而沿途的街道上,却是空空荡荡,除了站岗、巡查的兵卒之外,居然是一个住户也没有!

    这贞阳侯一路疾行,很快就抵达了宫室,就有侍卫过来询问,他说明了来意之后,那侍卫便道:“侯爷,鲁王正在殿中,这灵性供奉,还是不要让他看到的好。”

    “鲁王?”贞阳侯本来迈步欲走,闻言却停下脚步,眉头紧锁,“自从他的不肖子孙认了那叛逆为主,他的祀位就已经转到了叛城之中,如何还敢再来?不怕被我等宗室耻笑吗!”

    那侍卫就道:“听说是阳世的逆宗有人祭天正名,要让五位至尊过去见礼。”

    “见礼?嘿嘿!”贞阳侯冷笑一声,“没想到啊,这叛逆一家无君无父无父无子,无耻至极,其子孙后代亦是这般,一个叛逆宗室之后,祭天正名,这本就是有不臣之心,对其叛朝不尊,居然还有脸提到我唐室?”

    说着,他将那狼尸递了过去,吩咐了两句,然后就登上台阶,朝着前方的正殿走了过去。

    很快,抵达大殿之外,让人通报了名号,便被准寻入内。

    这大殿之中,已有不少人,最里面乃是五座高台,每一个高台,都有九十五级台阶,台阶两边有诸多花纹,台上有龙椅,各坐一人。

    自左边起,第一位,坐着一位容貌严肃的老人,不怒自威。

    第二位,则坐着一个英武男子,约莫四十多岁,眉宇间有一股英气,为唐太宗。

    第三位,坐着一个儒雅男子,看着不过三十多岁,亦有威严,只是面容上萦绕愁容,为唐中宗。

    第四位,颇为瘦削,坐着的也是四十岁多的,只是神色木然,眉宇间满是悲戚。

    第五位,略显臃肿,低着头,默然不语。

    两边分立几人,粗略一算,该有三十多人。

    在五座高台的正下方,还站着一人,正拱手说话。

    贞阳侯进来之后,冷哼一声,道:“鲁王殿下,你此番过来,也该说收那叛逆一朝如何了,听说眼下阳庭风雨飘摇,已是分崩离析之兆了,他们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吧!”

第四百九十九章 亲爹

    听闻此言,那台子下方之人转过身来,见了贞阳侯后,苦笑一声,没有分辨,只是道:“今时不同以往,天下将乱,若真是要起新朝,我等……须得早做打算。”

    “谁人与你同称?”贞阳侯冷笑一声。

    那鲁王还是苦笑,却不多说什么了,收回目光,朝着高台上看去。

    最终,坐在第一位上的老人叹息一声,道:“你便回去,我等知晓了,自会派人过去。”

    鲁王一听,才松了一口气,随后朝着五座高台行了行礼,在一道道不友好的视线中,快速离去。

    等人一走,贞阳侯却对那一位座椅上的老人道:“太祖,鲁王教子无方,其后代数典忘祖,可见其人亦不足信,何以要应下?”

    那第一位老人叹息一声,没有回应。

    倒是坐在第二位英武男子道:“如今国朝式微,局面不好,经过屠杀之后,连留存于世的血脉子孙都不多了,这其中又有许多为了躲避,不与后代明言身份的,以至于好些个人,亦不会祭祀祷告,我等无从知晓阳间之事,便是知晓,也不全面,毕竟好些个族人东躲西藏,知道的东西,往往不如旁人,这种情况,还是要靠着参与这些事,来搜集消息的。”

    说着说着,这英武男子的身影,忽然一阵模糊,其话语也有一阵子不清晰,更是发出了阵阵闷哼。

    台下众人见状,都是神色焦急。

    几乎是在同时,坐在第一位的老者也是闷哼一声,身形模糊起来。

    见状,众人又是一番焦急。

    那贞阳侯急忙道:“太祖、太宗,方才我便抓了只觉醒了灵性的血食,正新鲜着,让人处置了,送过来吧。”随后不由分说,找了侍卫吩咐了几句。

    高台之上,那位英武男子身形重新凝固,这时说道:“这些事无需担忧,目前最要紧的,还是要搞清楚阳间龙庭的局面,不说能否复起王朝,而是抓住机会,重建族脉,若是武氏周朝崩溃,那原本对我等血脉的追杀与根除也就能结束了,那几个不肖子孙也该公开祭祀了,如此一来,你等在这阴曹龙庭中,便能脱去束缚。”

    “但如此一来,诸位至尊……”贞阳侯却是眉头一皱。

    “我等既承天下,便该有所觉悟,”那第三位至尊缓缓开口,“更何况,打天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自古以来,想要复兴,又有几家能成?”

    “不说这些了,说了无数遍,又有多少用处?”英武男子出声,其他人包括了那第三位至尊,都恭敬的低下了头,听他指示,“关键还是要寻得关键,李琦父子……”

    “我等在,太宗有何吩咐。”

    分立两边的众人里面,立刻走出了两人,为首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后面跟着一个中年男子。

    “由你与李乾去观礼吧。”

    “遵命。”

    英武男子又道:“贞阳侯。”

    “孙儿在!”贞阳侯上前两步。

    “你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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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在阳世活动的,多数都是你与你子之后吧。”行走在灰暗、安静的街道上,贞阳侯忽然问了一句。

    此刻,与他同行的,正是李琦和李乾父子。

    距离他们从正殿中走出,已经过去了好一会,得到了命令的三人,此刻却不是往城外走,而是在那庞大的宫室之内,朝着更深处走了过去。

    “正是,”老者李琦点头,“当初武氏作乱,武家兄弟围杀诸位兄弟,我亦难逃,但关键时刻,有忠仆愿意用自家妻儿掩护,我便将怀有身孕的侧妃送出,最后李琦得活,在外还有七子,也有两人存活。”

    “很好,如今在中原北方活跃的那个,是你哪个儿子之后?”

    “那是七子的庶子之后。”李琦叹息了一声,“他是在外存活的两子之一。”

    “原来如此,”贞阳侯点点头,又看向跟随在李琦身边的中年人李乾,“听闻如今有不少人打着旗号要兴复我朝,这些人拥立了真龙血脉,这个血脉……”

    “当是我的儿子,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个。”李乾点点头。

    “不知道是哪一个?”贞阳侯闻言一愣,不由停下了脚步,先是看看李乾,又看了看李琦,笑道:“襄阳侯,你的这个遗腹子,还真是非同凡响啊。”

    李琦笑而不语。

    贞阳侯好奇之下,便问其故。

    李乾则坦然说道:“我当初隐匿行踪,但也知道自身所肩负的责任,便以传宗接代为己任,利用隐匿起来的皇室钱财,在天下各州以各个名姓置办了院子,并且都留下了血脉,安排了心腹看管、培养,最终从中挑选出一位可堪大任的,然后再加以培养,集中全部力量,令其再起!”他的脸上带着坚毅,有一种一往无前的味道,“但凡有一点可能,都不能让祖宗失位!”

    刘琦欣慰的点了点头。

    贞阳侯却是张口欲言,最后还是道:“可如此一来,你诸多子嗣里面,岂不是只有一人,才得……其他的那些,就隐姓埋名?另外,如今可是已有合适人选?”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他们既然生在帝王家,天生就该承担责任,至于合适人选,最近祭祀,已有人通报,出了两个不错的,”李乾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一个在江左,一个在川蜀,我留下来的几个心腹,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全力支持这两个。”

    贞阳侯就道:“一旦支持,就会有痕迹,当今天下尚有隐患,过早暴露,不一定是好事。”

    “侯爷说的是,我那些心腹也有谋划,准备在荆州那边,推一个子嗣出来,那子嗣有些名号,纠缠不小,能牵连荆州的名士和兵家,甚至与其他势力也有牵扯,以他吸引旁人注意,当可遮盖一二,”说到这里,李乾也是叹息了一声,“只是可惜了此子,也算有能耐,只是所在位置不好,再加上他既是我的血脉,便该有所觉悟,当年我为了此事,也是以身做饵,被乱刀砍死,才能保住这些子嗣血脉,如今,换做他们了,事后,等子嗣来阴,我当赔罪。”

    刘琦则道:“早死未必是坏事,这责任承担起来,也不见得是好事啊。”言罢叹息。

    贞阳侯想要说什么,最后只是摇摇头,化作一句:“尔等生不逢时啊。”

    话落,几人停下脚步。

    前方,一座大鼎赫然在目。

第五百章 忠心不二的忠

    这座鼎,无比巨大,充斥着三人全部的视野,粗略一算,居然比之前议事的那座宫室还要大上几分!

    “这便是立国之鼎吗?”

    李乾深吸了一口气,仔细的看着,目光中带着一点贪婪。

    “你还是第一次见到吧?”李琦看了儿子一眼,“不错,不过……时间不多。”

    “我们尽快前往,不能耽误了时间,那叛逆一族此番邀请,固是不怀好意,是让我等看其威势与前路,但同样也是一次机会,让我等能一观阳间局势,毕竟如今失了天下,这立国之鼎便难以再观全局,而他叛逆一族却可以借此观全局,我等此番过去,了解了天下局面,也好再做打算!”贞阳侯说了一句,便迈开步子,当先走了过去。

    李琦点了点头,也随着前行,只是稍稍落后的两步,只是走着走着,他却忍不住低语道:“父侯,此次立名的,既然是他武氏,以儿臣看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他子孙自立,岂不是自相分裂?儿臣还听说,此番要立名的,似乎还是武氏远亲,不是篡位那一系的……”

    “话是这么说,但那是太平年间的说法,”李琦摇了摇头,“当下这局面,又有另外一番计较,太平年间,天下一统,若是有子孙自立正名,那就是分散血脉,是削弱自身,内卷自耗,自是坏事,但眼下这天下有分崩离析的势头,那武氏首当其冲,被权臣架空操纵,未来一旦天下有变,立刻就要失位丧格,整个皇室更有可能被屠戮一空……”

    说到这里,这老者冷笑起来,满心蔓延皆是痛恨与幸灾乐祸,毕竟当初他只是个不入流的皇子而已,还不被其父看重,本就出继承序列,不敢有什么奢望,结果因为皇室被篡,只是因为自身血脉,就近乎被屠戮满门,自身更是惨死,那动手的固然是投靠武氏的小人,但真正的仇人,毫无疑问正是如今的皇室武家,看到昔日仇人也沦落至此,哪里能不高兴快慰?

    李乾倒是听出了这话外之意,于是皱眉道:“如此说来,若是这武氏叛逆还是铁板一块,又或者没有其他人分裂立名,那一旦那司马氏篡位,或者其他大变降临,等于是一下子就被打落深渊,可若是有其他子嗣格局一方,乃至立国称制,就等于是强行续命了?”

    “可以这么说,”李琦回过神来,“正所谓狡兔三窟,那武氏之人,如今肯定不止把持一处,等会到了地方,见了相熟之人,询问一二,你就该知道大概局势了……”

    说话间,这父子二人跟随者贞阳侯走到了那巨鼎的跟前,就见前者猛然一抬手,方天画戟便被他高高举起,而后李乾感到天旋地转,三个人竟是腾云驾雾的飞了起来,直接来到了那巨鼎的上方。

    他倒是没有惊慌失措,毕竟都是死人了,还有什么好惊讶的

    顺势往下面一看,李乾就看到那鼎内居然是另有乾坤,隐隐能看到云雾缭绕,又能看到山河湖泊。

    这下子,李乾才露出惊异之色,转头看向其父。

    “定国鼎,定的是气运,是国格与国祚,彰显的是山川社稷,是万里河山,只不过咱们李氏失了天下,这鼎也就只能徒有其形,不得其神了,眼下唯一的作用,便是沟通多地,不被彻底隔绝了。”

    “沟通多地?此为何意?”

    李乾话音落下,就听贞阳侯道——

    “定住心神,该走了!”

    他一句话说完,三人所乘坐的云雾急速下降,转眼就入了那鼎中,紧跟着,一股奇特的感触浮上心头,仿佛有清凉的威风吹过来。

    这种变化,让李乾神色一变,他抬起双手,看到原本会暗色的皮肤,慢慢恢复了光泽,再看身上的其他地方,也似乎逐渐恢复了生前的颜色。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这定国鼎,还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贞阳侯就道:“这可不是起死回生,而是万民之念作用在身上,这定国鼎定下的气运,而气运是什么?是人心所向,当年国朝享有天下,万民之念源源不绝,整个阴司之地也是王土,便有森罗万象,我等身陨之后,来到此处,有如阳间,但现在却是日渐衰退……”

    李琦也道:“你乃是遗腹子,为父当年早死,你随着你母长大,而其时武氏追杀皇族血脉,在天下之间几无立足之地,诸多势力更是被连根拔除,正经的皇室成员不得不隐姓埋名,诸多拥护之人,也被迫转入地下,从此不为人知,让咱们在阴司之地也失了民望之念,所以等你为了大义而献身归来,就不曾见过民念之妙了。”

    说话的时候,前方灰色雾气宛如帷幕一样被贞阳侯用方天画戟拨开,落到了下方。

    顿时,天下各州之景象,瞬间映入眼帘,宛如整个世界都成了一张地图,山川乞伏、江海汇聚,城市聚居,森林覆盖,就像是一片微缩的景观。

    “鼎中天下?”李乾转身看向其父,后者只是笑了笑,却没有回应。

    前方,一座悬浮于空中的高台上,已然站了不少人。

    李乾没有多问,但也知道那里应该就是目的地了,果然,贞阳侯长戟一指,三人就朝着那边过去,只是到了半途却被拦下来了。

    “还望几位说明身份来意。”

    那人踏空而来,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就连从来没有来过此处的李乾,都看得出其中刻意针对的样子,但形势比人强,他自是明白这个道理。

    “让李绲来!”贞阳侯冷哼一声,没有理会那人,“又或者我等现在转身离开!”

    那拦路之人轻轻一笑,神色从容,道:“在下司马忠,忠心不二的忠,几位该是知道的。”

    贞阳侯顿时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人,咧嘴笑了起来:“难怪你如此嚣张,这么说来,此次聚集,召集我等来的,不是他武氏,而是你司马氏?”

第五百另一章 后人不争气啊!

    “贞阳侯这话说的,未免有些武断了,我司马氏可是忠心耿耿,而且我等治春秋而传承,最是看重忠义,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想来李氏当政的时候,对此也该是清楚的。”

    那司马忠微微一笑,从容应对,神色如常。

    “那你拦在此处,又是什么意思?我等可是受邀而来。”贞阳侯眯起眼睛。

    “这个我等自是知道的,还望稍安勿躁,但今日来者众多,但大部分都是在阳世有些个地盘的,如几位这般的,还是比较少的,”司马忠仿佛看不到贞阳侯要杀人一样的眼色,自顾自的说着,然后恍然道,“是了,要是算起来,李氏中也是有人的,那在北方流窜的李罡,似乎和李氏有些联系,还算有个根基,只可惜啊,他终究只是个旁系,出身青州,祖父为吏,父为游侠早亡,随族中叔父长大,这个,怕是他就算立足了根基,也不一定能彰显李氏吧?”

    说着,他轻笑一声,拱手道:“看样子,诸位确实是等得急了,在下不好耽搁,这就去请示,还望几位稍待,可千万不要回返,毕竟当下这天下间是个什么局势,也不好探查,能一眼观全局的机会有几个?大争之世,若是慢了一步,可就步步慢了……”

    话落,转身离去。

    贞阳侯却已是气得额头上有青筋浮现,但生生忍住,只是等人走了之后,才长吐一口气,然后哀叹一声。

    那司马忠离开之后,李乾忍不住嘲讽着说道:“好一个忠心不二,这司马忠不正是那司马烨的叔父吗,听说如今架空了叛逆武氏的,就是那个司马烨,也难怪他会如此嚣张,还敢将我等拦在此处。”

    李琦也冷声说道:“这司马家当初侍奉国朝的时候,也是恭敬有礼,但等武氏篡位了,他们却也是拥护得紧,现在居然还有脸说忠心不二!”

    听得他出声,贞阳侯忽然想到一事,扭头问道:“方才这背住狂主提到的那个李罡,是否便是当初流落在外的两子后裔?这个司马忠固然可恨,但他这时候能提到的,能被阴司知晓的,绝对不简单,哪怕只是暂时流窜,那也该是有一定能耐的,虽说他方才说了一些个其人背景,但要隐藏身份,编造一些卷宗不断难,若是如此,或许……”

    这话说到一半,就无法继续说下去了,因为贞阳侯已经注意到了李琦脸上的尴尬表情,果断的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反倒是李琦叹了口气,道:“我那后裔名为李泗,我对其他在北方的具体情况并不知晓,只是在几次祭祀中,隐约得知,其人有些兵马,也占了底盘,但具体的就不能知晓了。”

    “这也是正常,毕竟国朝鼎中没有九州了。”贞阳主动将这个话题降温。

    正好此刻,前方又有人过来,这人走在云雾构成的台阶上,一路眼神过来,到了三人边上。

    这人的面容居然与贞阳侯有几分相似,只是身材要比贞阳侯瘦弱几分,见了贞阳侯,其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拱手道:“李绲见过兄长。”

    “不用喊我兄长,本来就是出了五服,再加上你那几个数典忘祖的后辈,这个兄长,我更是担不了。”

    李绲苦笑一声,又朝着李琦父子拱拱手,却没有尊称什么,而后便转身在前面引路。

    贞阳侯三人跟上。

    “这次还要提醒兄长一句,此次聚集,其实是武氏要震慑一下司马家,”李绲不管贞阳侯那难看的脸色,小声的说着,“所以咱们……”话说出口,被贞阳侯一瞪,苦笑改口道,“诸位不用多说,只管看着天下之势就行了。”

    嗡嗡嗡!

    说话间,几人接近了那凌空高台,李乾立刻就被阵阵嗡鸣声吸引了注意力,顺势看过去,这才注意到,那高台上的众人,几乎每一个身上都缠绕着光辉,有的金色,有的红色,有的紫色,当然,也有白色。

    其中有些人的气运宛如气柱一般,直通天际——李琦就认出了其中两人,然后给自己儿子介绍了一番,让李乾知晓,一个乃是武氏族人,一个则是司马氏。

    这身份一挑明,李乾也就明白过来,知道为何这两人的气运之柱这般惊人了。

    至于其他人的,也都颇为惊人,最少都要参天巨木的程度。

    “这是……气运民望都直接显化出来了?”李乾看了一眼李琦,但最后视线落到了带路的李绲身上。

    李绲看了贞阳侯一眼,最后回身介绍道:“这些人身上气运都颇为浓郁,因为他们如今被阳间各处祭祀,其后代子孙多数都有一两块不小的根据地,有了根基,便有名望加持,除了咱……诸位之外,没有任何前朝,或者更早朝代之人被邀请过来,都是当下格局阳间的族裔。”

    说着,他指了指几人,稍微详细的介绍起来:“比如那边站着的三个,乃是章家之人,边上的是陈氏几人,他们的后裔有个叫陈涛率的,占了青徐……”

    “但我等身上……”李乾正奇怪着,可等他们三人从云雾台阶上走下来,当他们的脚踏上平台的那一瞬间,阵阵低语在耳边萦绕,然后薄薄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

    和其他几人比起来,这些光辉,自然是显得微不足道,以至于连一直以来气势汹汹的贞阳侯,都不由神色一变,然后低语道:“怎么搞的?我记得上次过来,也还有华盖大小,为何如今,居然只剩下薄薄一层了?”

    说罢,朝着李琦和李乾父子看了过去,因为按着他了解的情况,目前在阳间活动的主要李氏族人,都是出自这父子的血系。

    只是二人同样是一脸茫然。

    与此同时,其他各方也都注意到了新来的三人,也认出了他们的身份,只是当看到三人身上那薄薄一层的气运光辉后,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顿时,贞阳侯的脸色黑如锅底,偏偏偏偏爆发不得。

    “唉,后人不争气啊。”李琦则是哀叹了一声。

第五百零二章 一群死人

    “那几位是何人?”

    人群中,倒也有不认识三人的,见着之后,便就询问。

    “章兄,你没见过这几个人,是正常的,因为你在世的时候,这三人中有的已经去了,而有的还未出生,便是出生了,恐怕也不曾彰显其能。”说话的那人,微微一笑,神色从容,正是那司马忠。

    方才他在贞阳侯等人面前,表面上说是接待,其实就是过去阻拦和奚落,同样也是敲打,让前朝一行人知道自己当下的身份。

    等回来之后,就在人群中穿行,一副长袖善舞的样子,几乎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会说上一两句话,很是惬意。

    当下,居然又兼职起解说员的工作了。

    但毫无疑问,他的解说虽然委婉,却颇具效果。

    “哦?”最早询问的那人听到这里,已然有了猜测,“莫非是前朝李氏?”只是说话的时候,眉头微微一皱,看着司马忠的目光中,带有一点厌恶。

    “正是那前朝李。”司马忠点点头。

    边上又有一人凑过来,有些不解的说道:“前朝李氏被当朝皇族屠戮,一直以来都是颇为敌视的,视之为生死大敌,现在居然会来观礼?”

    紧跟着,又有不少人聚集过来,一个一个,都是面带笑容,从容淡定,看着贞阳侯一行三人的目光中,充斥着笑意和揶揄之意。

    司马忠笑道:“当下这时局,想要了解天下大势的机会可不多,前朝李氏蜗居一角,逐渐衰败,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还是有不少族人在阳间活动的,总不能不管不顾。”

    此话一说,周围一圈人都恍然大悟。

    最早那姓章的,更是道:“也难为这些人了,这般局面下,居然还能忍住过来,忍着不走。”

    又有人笑道:“既然来了,总不能转身就走,毕竟这一路上,他们有太多的机会可以离去,既然最后还是抵达了,不管旁人说什么,也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正是这个道理,更何况,来的是贞阳侯,与两个辈分较低的,肯定是奉命而来,那几位李氏的太祖、太宗下了诏书、谕令,他们这些子孙后代又怎么敢违抗?肯定是要忍辱负重。”

    而正像他们所说的那样,尽管顶着巨大压力,但贞阳侯他们三人,还就不得不这么忍着,只不过,听着那众人的议论,尤其是有些人并不避讳,随意评论,还是让三人感到一阵难堪。

    更何况,眼下这些正在议论的人,几乎全部都是李氏原本的臣子,现在摇身一变,又成了周朝贵人。

    “一个个的,还真是谨遵良禽择木的道理!”贞阳侯忍不住讽刺起来。

    李琦也道:“这些人确实令人不齿,”他对儿子说道,“你看他们,好似一个一个很是熟络,其实内里也多有恩怨,不说旁的,就说那章姓的和司马氏,他们两家的后人,正在北方对峙,已经打过几场,听说最近又有打仗,详细情况如何不好说,但任何一个想要真正崛起稳固,就得灭掉对方,才能成为北方霸主,所以他们表面交谈甚欢,背地里巴不得对方身入阿鼻,永世不得超生!”

    “当真是无耻至极!都是死人,何以他们这般嚣张?”

    三人这般说着,也没有压低声音。

    “无能狂怒。”司马忠身旁一人冷冷一笑,“我司马正,行事堂堂正正,有什么说什么,不像你们这般,背后议论,着实无趣!也不看看,你们身上那点气运,还能支撑定国鼎多长时间。”

    顿时,贞阳侯三人,连同李绲,四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偏偏无从反驳。

    而司马忠、司马正的身边,立刻就有人附和道:“正是,正是,你们看他们身上的气运光辉,着实是让人唏嘘啊,当初前朝何等强横,但转眼之间就烟消云散了,怕是再过不久,连这阴司之地,都要没有踪迹可寻了。”

    “也不知道,阳间的这一代李氏子弟之中,是否还有人,能复起,若是不能的话……”

    “还是张兄说到了关键,若是不能,这前朝的皇族固然不会消散,但那几位定鼎的,可就不好说了,毕竟本朝当初,可是掘了坟、断了龙脉的。”

    “我看啊,这一代的李家子弟,难有起色,这天下间的局势,已然是十分清楚了,你们倒是说说,还有那块地方,能让他们李家复起?”

    “倒也未必,”一个略显冷淡的声音响起,说话的人是个看上去很是古板的男子,外表约莫四十许,“李氏毕竟是正统,其得国甚正,乃是征伐四方而定天下,其子孙后代亦不乏能人,如今天下四散,未尝没有武氏得国不正的缘故,若是未来再有人篡位,这天下只能是一直混乱下去!”

    这人说着说着,看着那司马忠,表情厌恶。

    司马忠却还是神色如常,笑道:“于老,咱们再说的可不是这个,而且既是闲聊,又何必这般认真?”

    那于老冷笑一声,继续道:“老夫说的,就是此事,待到那天下更乱,不知道几人称孤道寡,必有诸侯身死,到时又有新主上台,焉知这李氏子孙,便无一人能成事?”

    “这件事,不是这么容易的。”还是那最早出声的章姓男子出面,他摇头道,“天下便是乱,无兵无权的,也难以成事,前朝李氏被追杀打压,早就失了根基,顷刻间哪里能成,再者说来,即便是有什么变动,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那想要顶替代替,本身也要有一些积累,比如已经做到势力的第二人之类的,但目前,有哪个李氏子弟,做到了这一点?”

    “有一个,”司马忠忽然插话,“北方有个叫李罡的,四处流窜,各种依附。”

    一个人大步走来,笑呵呵的道:“原来是那个四姓家奴!”

    这人身高体宽,但面色英武,只是脸上却带着不可一世的张狂之意。

    “武浩然!”

    一时之间,众人都是点头议论,气氛颇为活络,因为这个武浩然,实际上正是武家王朝的奠基人。

    这武浩然走过来,先是轻蔑的扫了贞阳侯等人一眼,然后冷冷看着那于老:“于守城,我武家祭祀你,无非是立个牌匾,你不要倚老卖老,真以为自己有什么本事,以后说话,给我注意点!”

第五百零三章 若我李氏也有……

    于老冷笑一声,毫不畏惧的道:“那你大可以将老头子驱逐出去,又或者是托梦、降旨,让你的那些贤子孝孙,将老夫的封号、谥号一概剥夺,又不是什么难事!”

    此言一户,武浩然的脸色顿时绷了起来,然后冷冷说道:“你果然是仗着名声、气运,在这里胡言乱语,某家不与你计较,平白低了身份,下一次,你这老儿是别想再来了。”

    于老也冷冷说着:“老夫本来就不想来,是被硬生生请过来的,这一次我都不愿意来,你若是有心,直接让人将我驱赶出去好了。”一副针锋相对的架势。

    二人之间顿时剑拔弩张。

    其他人见状,呐呐不语,却是不好规劝,盖因这两个人的身份地位都非同一般,莫说是他们,便是那司马家都不好出面。

    “圣皇帝息怒,息怒。”关键时刻,还是司马忠主动出面,做出了和事佬的态度,“于老,是我等邀请来的,也算是做个见证,这次毕竟是武氏立足祭天,为正名之举……”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那武浩然就冷冷的盯着他看,眼睛里闪烁着怒火,也不说话。

    那司马忠也顺势闭嘴,笑容不变,一副和善模样,却也是看着武浩然不说话。

    二人居然就这么对峙起来了。

    随后,又是一大群人走了过来,都站在武浩然的身后,也是冷冷的看着司马忠、司马正。

    紧接着,武浩然和他身后的那些人,忽然之间,一个个身上气运涌动,化作一根一根的气柱,或紫或金,拧成一股,冲霄而起!

    一股难以言喻的庞然大势,顺势落下来,令在场的众人,都感到一阵压抑和震撼。

    隐约之间,他们在那气柱之中看到了诸多威严身影,以及广袤土地!

    这正是周朝的王朝气运!

    不过,对面,同样也有变化产生——

    司马忠和司马正并肩而立,身后,又有几人走了过来,这些人原本散落在悬空高台的各处,与人交谈,维持秩序,多数都是儒雅模样,神色从容。

    现在,他们聚集在一起,一个个的身上,都泛起金色的气运光辉,汇聚起来,也是一股,同样气势浓烈,只是比起武氏的气运之柱,略细一些,但同样气势不凡,而且似乎更加坚韧,因此能分庭抗衡。

    只是这两边如此对峙,其他人不好说话,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另外,原本作为议论中的贞阳侯几人,一下子反而解脱出来,然后看着这对峙的两拨人,也是一时无语。

    最后,还是李乾有些幸灾乐祸的道:“这司马氏如此作为,其不臣之心,可谓路人皆知,当年他武氏如何做的,今日又要被旁人做一遍,这就是报应,狗咬狗!果然是因果轮回……”

    “佛家那一套,我可不信!”贞阳侯却是冷冷说了一句,“佛寺占山圈地,豢养僧兵,更不要说,还传播胡法,妖言惑众、蛊惑人心!比之这武家,也是不逞多让了!”

    听得此言,李乾才猛然响起,这位贞阳侯生前,曾经领兵出征,平定过几次叛乱,其中有两次,都是佛寺带头的,于是他果断闭嘴禁声,不复多言。

    李琦也出言提醒道:“休得多说,我等看戏便是,等会那阳间祭祀一开,立刻就会有香火民念过来,正好借机探查阳间。”

    他这边话音落下,另一边正在对峙的两方人,忽起大变!

    就见那武浩然以及身后诸人,忽然浑身一震,紧跟着那高台下方的万里河山,骤然景象变化,其中位于天下南方的荆州一带,骤然释放光辉,然后浓烈的金光升腾起来,隐约能听到其中正有人祷告——

    “今有武前,愿承天命,安定一方、泽被万民!”

    而后,武氏众人身上光影缠绕,隐隐有华盖、车辇等虚幻之景象环绕,紧随其后的,就是众多民念翻滚,隐隐能看到沃野、商贾、兵卒等等景象。

    跟着,又有诸多文字浮现出来,隐隐构成政策、策略,最后快速汇聚,隐隐化作一本书册,上书《论封建》三个大字。

    然后有光幕从中垂落,将武家众人笼罩在里面,将诸多幻境也笼罩在其中,宛如一个金钟罩一样,护持在内!

    见到这一幕的众人都不又吃了一惊,就连那于老都是眼睛一瞪,露出了惊讶表情。

    至于司马家的一众人等,则是脸色阴沉起来。

    武浩然更是哈哈大笑,看着众司马和于老,嚣张道:“如何?我武家旁系子弟,一样有帝王之相,足以证明,便是真到了最坏的情况,你们司马家也别想安宁!”

    “这是怎么回事?”

    不远处,李乾问出了心中疑惑,他是第一次过来,很多事情一知半解,不由问出口来,等话一出口,又猛然发现,贞阳侯和自家父亲,同样是脸色凝重。

    “这是那个祷告之人,武家武前,确实是身怀大运的,”李琦叹息了一声,“你看那其中诸多景象,比如沃野,代表着农田,说明五谷丰登,自古以来,民以食为天,有五谷,就有安宁,就有人口,就能稳固地盘,然后商贾虚影,代表着商贸,而兵卒自是兵家之事,有人口,有商贸,还有兵力,就算是乱世,自保无虞。”

    “这个武前……”李乾也意识到问题了,“他武家的命就这么好?”说着,看着武氏众人不断暴涨的气运,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薄薄一层金光,不由叹了口气。

    “不止如此!”这个时候,贞阳侯也开口了,“那华盖、车辇代表着位格,说明若是继续发展,这个武前有可能称帝,哪怕只占一两州,但一样可以,更何况,那本书……”

    “是的,那本书才是关键!”李琦也感慨起来,满脸羡慕的朝着那本虚幻书册看了过去,“阳间何时出了这般大才,能以文章镇压气运,若是我们李氏也有这样的子孙,不,这太过奢望了,哪怕是能拉拢到这等人物,那也好啊,至少祖宗可保……”

    “如何?”另一边,武浩然哈哈大笑,满脸得意,“你们司马氏终究是无法如愿的!”

    “当真令人吃惊,不过,你以为我们司马氏真的没有准备?”司马忠淡淡一笑,迎着武浩然得意的目光,缓缓说着。

    话落,他的身上,也有阵阵光辉涌动、跳跃!

第五百零四章 他们也配?

    “你想说什么?”

    武浩然眯起眼睛,心底泛起不妙之感。

    “很不幸,我那不争气的孙儿,今日也要祭天。”司马忠笑眯眯的说着,神色如常,“正好让诸位一并来观礼,也省的第二次邀约了。”

    此言一出,身在高台上的众人都是一愣,跟着面面相觑,最后却都化作恍然。

    “原来如此,”就连贞阳侯都不由点头,“原来是这个道理。”

    李乾却有些一知半解,看向父亲。

    李琦就简单解释道:“先前就透露了,此次召集各方的,其实不是武氏,而是司马氏,盖因这阳间之权势主导,其实也印象阴司之权柄,如今司马氏掌握朝政,甚至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也就意味着,朝廷真正的权柄,和阴司真正的主导权,都在那司马一族的手中。”

    “正是这个道理,”贞阳侯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对峙的那群人身上,却还是忍不住说着,“武氏失权,若是他们要邀请各方,那根本不能请来这么多人,连消息都不能完整传出去,也只有司马氏才行。”

    “但司马氏之所以这么做,可不是要做表面文章,”李琦眯起眼睛,“这一家人都很会隐忍,不光在阳间做表面文章,就算是来到了阴司,也一样想着打压武氏的威严啊。”

    这般说着,就见司马忠等人身上气运涌动,伴随着阵阵话语——

    “……今有贤臣司马烨,为国朝中流砥柱,内平叛乱匪患,外定胡虏寇边,有大功于社稷,加恩威于四方,乃为晋公!”

    “臣,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国分忧,不计自身!”

    伴随着这两句话先后落下,无尽气运自司马忠等人身上呼啸而出,居然比之武氏的亦不逞多让,不仅如此,那武氏的澎湃气运,更是分出了一股,朝着司马氏这边汇聚过来!

    顿时,武浩然的脸色铁青。

    可不等他有所表示,或者出声,又是一道一道的支流分化出来,汇入司马氏气运之中,那武氏的澎湃气运,便如筛子一般,开始不断落下。

    这一幕,落到了众人眼中,众人相顾色变,却不敢多言。

    武氏、司马氏两家众人,气运罗中,那气运之柱就像是大江大河,个另一边,都是汹涌澎湃,偏偏就有一道一道的支流,从一家朝着另外一家汇聚。

    但凡有些常识的,都明白这一幕代表着什么,只是这两家一个是眼下当家之人,未来又出了那可以延续尊位的人物,掌控眼下各方祭祀之位格;而另外一边摆明了是未来主角,掌握了封敕之权柄,到时候哪家为尊,哪家罢黜,都是一言可决。

    这等两家,谁人敢轻易议论、掺和?

    就连方才怒斥的于老,此刻都不得不沉默起来。

    这阳间权柄的威势,因此可见一斑!

    “好一个谋逆篡位!”武浩然显然是个憋不住气的,更不能忍受这般局面,直接就暴喝起来,“你等何等厚颜无耻,这般模样了,居然还得意,无非是看着我武氏孤儿寡母的,借机要鸠占鹊巢!可耻!无耻!”

    “哈哈哈哈!”司马忠直接就笑了起来,半点没有了方才的谦恭之态,“你等司马氏,有什么脸面这么说?你们本来就得国不正,也是厚颜无耻的篡夺位置,岂不知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你们既然做了,就不要怪旁人学你!”

    旁人听着,尽管面子上不敢表露出来,可这心里还是有几分同意的,毕竟你做了初一,就不能怪旁人过十五,而且人家说的,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

    至于贞阳侯、李琦、李乾这三位,更是忍不住直接冷笑起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只是看向武浩然的目光中,多多少少带着痛恨与杀意。

    毕竟,此人奠基之后,其后人最终篡夺的,是李家天下!

    “武家真是无耻,自己就是窃国大盗,现在居然还有脸指责别人!”

    比起其他人来,李家的人自然少了很多顾忌,于是李乾自是要冷嘲热讽一番。

    没想到,那武浩然先是张口结舌,听了这番话,却是眉头一皱,怒意上涌,直接一指李家的几人,呵斥道:“你们看看他们这般局面,身上的气运何等稀薄?这等根基,如何能承载一国?若是让他们继续秉持大位,那天下不知道要乱到什么地步,我等得位,也是顺应天道,否则这天下苍生都要被耽误了!”

    “简直是是一派胡言!”贞阳侯出离愤怒,“你这分明是倒因为果,指鹿为马!你你你你,你还有点脸面吗?若非是你抢夺了皇位,哪里会有那么多灾祸!”

    李琦和李乾也是气得满脸通红,恨不得跑过去撕烂那张嘴!

    旁人听着,也忍不住摇头,深有同感,没见着人家贞阳侯气得话都说不清楚了吗?

    “圣祖这不是很明白局势吗?”司马忠也抬起手,指了指贞阳侯三人,笑道:“你既知道,是因为李氏无德无能,拖累了天下,所以你武氏才能取而代之,那自然也该明白,我司马氏世代忠良、人人一身正气,从来都是将忠君爱国刻印在骨子里的,也深刻的知道,这上下尊卑,乃是纲常之所在,但为了天下苍生,不再被你武氏所欺侮,为了不复当年李氏之覆辙,所以,我等又怎么会吝惜自己这点名望呢?”

    贞阳侯等人,连同李绲的脸色阴沉的仿佛要滴出水来!

    其他人看着他们的目光,也带着一点怜惜或者幸灾乐祸。

    “这些人,没个好东西!”李乾怒极而言,却又无可奈何。

    说话之间,司马忠与诸多族人身上的气运,进一步膨胀!

    而武浩然等人的气运,一样在增长,显然阳间的那场春日祭祀还未结束,只是比起被直接赦为晋公的司马烨,增长的幅度就小了很多。

    “你拿我武氏,与李家比?”武浩然都快气疯了,他指着贞阳侯等人,“他们也配……”

    可话未说完,贞阳侯、李琦、李乾,乃至身边的李绲忽然浑身一震,而后澎湃到难以想象的狂暴气运轰然爆发,从四人体内迸发出来!

第五百零五章 定襄侯……是谁?

    金色的气运,宛如江河一般,汹涌澎湃,来的是那般突然,那般汹涌!

    以至于连气运的源头——贞阳侯等人都是一阵迷糊,等他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第一时间不是惊喜,而是疑惑,继而不解。

    “这……这是怎么回事?”

    感受着源源不绝涌出来的气运光辉,李乾沉不住起来,他甚至感到有些惊恐。

    要知道,李乾诞生的时候,李氏王朝就已经不在了,自此就是落难皇子,奔波躲藏,所以从来没有感受过王朝威严,身死之后,来到了阴司,也是见自家的气运越来越衰落,见旁人家的水涨船高。

    如眼下这般情况,可是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这……”李琦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了心神,然后理了理思路,回答道,“阴司……我等……我等虽然人在阴司,但其实都死人,这并非废话,而是说,我等所为,并不能给阳间之人带来什么改变,恰恰相反,所为盖棺定论,我等之位格已然确定,能否维持,靠得是后世祭祀,因此我等身上所浮现的,自然不是自己的气运,而是影响、投影,是阳间子孙气运的投影,既不会消耗,也不会增加!”

    李乾瞪大了眼睛,抬起头,看着那冲天而起的气运光辉,张开嘴,声音有些沙哑、干涩的道:“那这阴司权柄……”

    “阴司权柄,其实只是附带,不过阳世子孙若是气运往生,成王称制,自有连带,也能让我等在阴司稳固,继而得到权柄!”贞阳侯说话的时候,目光炯炯的看着李乾。

    那目光中的火热,让李乾心头一跳,有些不明所以。

    另一边,面对贞阳侯等人身上忽然爆发的异状,无论是武浩然一方,还是那司马忠一方,又或者是于老、章姓等人,一个个全部都愣在原地,但随即就回过神来,也意识到了什么——

    他们自是无法忽视,原因自然简单,因为贞阳侯三人,连带着李绲身上暴发出来的气运金光,这会冲霄而起,比之那武家和司马家的也毫不逊色,甚至在与两家气势势均力敌之后,尤未停止,依旧还在扩张、膨胀、成长!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破落之户、过往之王,还能有这等威势?而且突然爆发,之前毫无迹象,这怎么说得通?”

    武浩然咬牙切齿,眼睛直盯着李家几人,露出了一股凶恶之色。

    不只是他,司马忠同样是眉头紧锁,看着眼前这一幕,对身边的司马正低语道:“这情况太过反常,就算是他李家的那个小子,忽然之间有了运势,继承了一方势力,也不可能与我等两家匹敌啊,我司马家挟天子以令诸侯,乃是无冕之王,真正的九州共主,而武氏多少还有名分,皇帝之位尚在,根基底蕴深厚,但是他李氏,早就残破,怎么可能……”

    “太过古怪了,莫非涉及到了什么隐秘?”司马正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正像兄长所说,便是继承了一方势力,这天下间,不可能有比我两家更大的势力,那就不该有这等气运,你看这气运……这气运超过我等了,何也?”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李家气运疯狂膨胀,似乎没有平息下来的迹象。

    就连贞阳侯等人,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不仅如此,伴随着气运落下来的,还有阵阵声响,缥缈虚幻,模糊不定,偏偏勉强能够分辨出其中话语——

    “知恩定襄侯,定国安民……”

    “定襄侯高义,功成身退……”

    “全赖定襄之功,神州归于一统……”

    ……

    这些话语飘忽而变化不定,有的时候像是出现在天边,有的时候则仿佛近在耳边,而且话语之中语气不同,有些似乎是百姓崇拜,有些则像是名士品评,其中变化莫测,更隐隐透露出一股蓬勃大气,浩瀚而伟大,竟然将武氏和司马氏两家的气运都给隐隐压在下面了!

    仿佛是为了对抗一般,武氏一家中出现了皇权威严,而司马氏之中则有着称霸之狂傲!

    只是两家气运固然变化,偏偏李家爆发的这股气运中正而汹涌,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气韵!

    这种韵味根本无法隐藏,被众人察觉。

    “这……这等气运,汇聚众多民念,隐隐有一种拯救天下苍生的感觉,就宛如于老当年一般……”那章姓男子看了于老一眼,低语道。

    “不要给老夫脸上贴金,老夫当年不过是救了一城,赖中宗看重,于是给了些名誉,否则这天下谁人能知我?而且那般气运,如何能与这等相提并论?”

    “可最近也不见有什么大事啊,而且天下四分五裂,各方割据,消息传递受到了管辖、阻塞,连驿站都被裁撤了大伴,好些个驿卒都被辞退,根本传递不了消息,为何一时之间,能有这般动静?这气运乃是民念,该是大半天下,都知道的事,才能闹出这等动静,那一统之时都未必能有,怎的现在……”

    “正是这个道理,看这个架势,至少消息要传递半年,乃至一年,而且是人人皆知的人物,才能有这等程度,可那定襄侯,又是哪位?本朝有定襄侯?”

    一时之间,众人议论纷纷,最终却又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难道是前朝的?这前朝,好像也没有定襄侯,便是有,改朝换代之后,也是没有机会能施展抱负了,更何况,想要闹出这等动静,不是一时半会可成,肯定在这之前,早就该名满天下了,可……你们知道哪个是定襄侯吗?”

    “定襄侯?”

    武浩然咀嚼着这个名字,眯起了眼睛,看着贞阳侯等人,眼缝里闪烁着危险的高那光辉。

    相比之下,倒是那司马忠等人,在经过最初的意外之后,很快镇定下来,然后微微一笑,道:“我等到是看走眼了,没想到,你们李氏居然还藏着一手!想来,这个定襄侯,必然是李氏后裔,以此名代指,不愿意暴露真实姓名吧?”

第五百零六章 好好的,怎么裂了

    午时过后,天气闷热。

    屋舍外面的走廊上,李怀翻了个身。

    “皇帝真是热情啊,大宁真是个好地方啊。”

    睁开眼睛,他不由感慨着,他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回忆着之前三个月的生活——当然不是在大周的三个月,而是在大宁那边度过了三个月的时间。

    对应着大周这边,也不过就是闭眼休息还没过多久。

    “如非必要,还真的不想离开大宁啊,毕竟我在那边有身份、有地位,平息了叛乱,万民敬仰,之前那祭天大典,更是气派恢弘,给够了我面子,比起这边的前朝余孽、地方势力的候选接班人之一,那肯定是不可同日而语啊。”

    想着想着,李怀叹息了起来,但他又不得不来,一者是这边也有牵挂,不能轻易放手,二者是他本意就是来这边学习玄学,眼看着有些眉目了,怎么着都不能半途而废啊,万一在大宁那边待个几年,心气泄了,来了这边又忘了前尘,这事找谁说理去?

    “但话说回来了,本来好好的在明镜老师那边为学,而那位老师神神秘秘、玄玄虚虚的,一看就是搞神秘主义的好手,跟在其人身边,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毕竟我这几年在大周蛰伏,做出好学的样子,也真的看进去不少书,明镜老师也已经接纳了我,后面一旦真正入室,必传绝学,结果出去帮着给州牧传个信,回不去了不说,还突然就成了个军阀候选继承人了……”

    兴许是回归大宁的这阵子,他在那边生活安逸,两边产生了强烈而又鲜明的对比,着实是没办法安静下来了,于是这会抱着头,就在想为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陷入到了人生的思考之中。

    要知道,他在前往荆州的时候,是半点都没有准备长住的,甚至中途知道龙骧将军遇险,绞尽脑汁的回溯,最终过来相助,也并不是打算,就此不回竹林了,结果后面事情急转直下,一连串的变化,推动着他最终来到了荆南,短时间内想要回去,怕是不容易了。

    “也不知道送信的人送到了没有,若是送到了,老师总该要给个回信吧。”

    叹了口气,李怀压下了心头隐忧,毕竟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依旧还是会选择过来相助,他也相信,明镜老师能够理解自己。

    毕竟,若是今日能对龙骧将军见死不救,谁又能保证他日不会对明镜先生一般作为呢?

    这当老师的,总是希望弟子尊重自己的、敬重自己的。

    想到了明镜老师,李怀便下意识的摸向腰间,入手一片冰凉,正是明镜先生交给他的那块玉佩。

    “真是可惜啊,只是看这块玉佩,能够隐藏自身的气运,就非同小可,唉……”

    咔嚓!

    他正在想着,忽然听到了一声清脆声响,顿时一个激灵,坐起身来,朝着声音发出来的地方看了过去——正是那块玉佩,随后他就惊讶的看到了,那块玉佩的表面,居然浮现出了一道裂缝!

    “什么……什么鬼?”

    李怀的头上顿时流下汗来。

    “怎么无缘无故的,就突然裂开了?难道是我方才睡觉的时候,不小心翻身的时候压倒了,说着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碰到了?”

    这下子,他可是忐忑不安起来,方才对大宁的回味,对前路的隐忧都被扔到了一旁,开始满心焦急的思索缘由。

    他这般担忧,可不是毫无原因的,要知道这个世界既然是气运显化,明显充斥着种种不科学的超自然现象,那不消说,这里的很多东西不能以常理度之,更不能掉以轻心。

    就比如手上这块玉佩,能够隐藏李怀的气运和诸多信息,这东西在小说中,那可都是十分重要的异宝,不说炼制困难,就说这东西里面说不定就蕴含了某种神秘侧的力量,一旦破坏了,不光不能遮掩自身,说不定还要反噬过来。

    “万一有个什么辐射之类的,影响了身体健康,那可如何是好?就算不说这些,这东西是明镜老师交给我的,也没说给我,就说让我拿着保管,这就算是借给我的,结果我给弄坏了,到时候见到了老师,如何向他老人家交代?”

    越想,李怀越是感到头疼,不过等翻遍全身之后,又仔细的盯着那玉佩看了好一会,他却是越来越疑惑了。

    “好端端的,我身上也没有利器,这东西怎么碎裂的?过去我还用力掰过,也不见有引子,怎么……”

    这般想着,他不由咬了咬牙,就想着是不是玄学层面出了什么问题。

    “难道说和我方才梦入大宁有关?毕竟按照大周这边的理论,祭祀、庆典之类的,都牵扯到气运和名位,不然荆州牧也不至于因为一个春日祭祀闹出这般动静,听说他上午就举行了祭祀,文师为此还如临大敌,连灾后重建都暂时放下来了,转而去关注北边的消息,而我刚才去了一趟大宁,可是参加了一次超大规模的祭祀!难道和这个有关?”

    不错,李怀方才意念转入大宁,可不是真的去旅游放松的,而是因为那边战事结束之后,皇帝亲临前线,要给李怀这位定襄侯表彰,并且顺势要举行一个祭天大典,既传达兵灾平定之事,又为李怀请功。

    “如今这大周四分五裂,名义上一统,其实各地诸侯割据,别说他荆州牧武前,就算是掌握中枢的司马氏要祭天,也只能祭几州,相比之下,大宁虽说刚过兵灾,但却是实打实的大一统王朝,还羁縻了周边各族,祭天的威力想来是大周这边的几倍大小!只是我在那边祭天,和大周有啥关系啊?”

    他心中不解,左思右想,忽然觉得,实在不行,就放开玉佩,看看自身气运是否发生了变化。

    只是这边刚有动静,身后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打断了行动。

    “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能睡得着,还敢睡午后觉,真不知是该说你心大,还是说你豁达……”

    徐淄的声音随之传来。

第五百零七章 急令

    徐淄的声音,将李怀的心神呼唤了回来,他循着声音看了过去。

    徐淄,龙骧将军的这位副官,这会是一身狼狈,虽然穿着戎装,但并不完整,衣袖之处被除去了半截,下面绑着泛红的绷带。

    他来到李怀边上,将那头上的帽子摘下来,扔到了一旁,呼啦啦的汗水就从发间滚落下来。

    “你这是又从救灾之处赶来?”李怀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种种,将那块玉石塞进怀中,挥挥手,就有一个仆从过来,然后被吩咐了两句,便匆匆离去。

    徐淄点点头,道:“不错,如今这长沙城中,也算是初步恢复了局面,不过还有许多是要忙碌,尤其是军营重建,更是耽搁时间,将军如今又身子不便,不好太过操练,只能是我在那边看着。”

    李怀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关于那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什么事?”徐淄眯起眼睛,看着李怀。

    这时候,方才被李怀吩咐离去的仆从回来,还端着茶水,放到了两人之间。

    徐淄抓过来就灌了一口,等吞咽下去,才道:“你说的是什么事?”

    李怀摇摇头,对那仆从挥挥手,让人退下后,道:“老师将我和文家、王家的几个人召集过来的用意,你不可能不知道,徐君,你一直都在老师身边,乃是他最为得利的副手,可以说是左膀右臂,但……”

    “我虽然也有一些出身,可家道中落,留在荆州的族人,都投靠了荆州牧,若非主公看重,在军中根本待不下去,又怎么会有奢望?”徐淄摆摆手,“你不要瞎想了,主公吩咐你做什么,就好生去做,实际上,我这次过来,也和这件事有关,是招呼你过去准备的。”

    “和此事有关?”李怀一愣。

    “当然了,”徐淄又猛喝了一口气,“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忙得没事做了,特地跑到你这里休息的吧?在这个忙碌的时候,我就算是休息,也没必要特地跑到这里来吧!”

    你先把茶杯放下再说吧!

    李怀心里嘀咕着,但脸上还是表情如常,并且起身道:“既然如此,那等我去书房整理一下……”他是打算趁着这个时间,尽快将自己刚才的猜测证实一下,看看将玉佩拿掉之后,自己的气运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没有时间耽搁了,王家和文家的几个人,大概已经被叫过去了,你若是还耽搁时间,等会可能就要落后,在校场上给兵卒留下不好的印象了。”徐淄说着,直接站起身来。

    “什么?既然这么急,你还能这么安稳的喝茶,刚才还一副没事的样子,和我闲聊?”李怀彻底震惊了,继而忍不住就埋怨起来。

    徐淄就道:“急什么?要有大将风度,更何况我方才一路急赶过来,汗流浃背的,如何能清楚说通?”

    李怀彻底无奈了,摇摇头,整理了衣衫,便要离去,转头一看,徐淄居然还在喝茶,忍不住催促了两句,等后者过来了,他又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到底是你来通知我,还是来拖慢我,你该不会是其他两家派来的吧。”

    “他们都是普通的传令官过去传令,我是亲自过来给你通报,这才能体现出你的不同!”徐淄这般说着,快步赶了上来。

    “我到希望是普通的传讯兵过来,至少人家知道介绍一下主要情况,徐君,你过来就是喝茶闲谈……”李怀嘀咕着,有些说笑的成分在里面。

    徐淄也是哈哈一笑,不以为意,反倒是催促李怀加快脚步。

    李怀也不复多言,就这么快速走着。

    走了几步,徐淄忽然拍了拍脑袋,道:“对了,方才来的时候,那几个人还提醒我来着,让我给你说说余下两人的情况,也好让你有个准备。”

    “其他两人?”李怀神色微变,“已经只剩下两人了?我记得之前酒宴的时候,两边都是四五个人的样子,显然都是被老师视作候选人,结果现在只剩下两个了,莫非其他人都遭遇了不测?”

    “也不是都遭遇了不测,有两个人重伤不治,已经故去,正好是文家和王家一边一个,至于其他人,则是身上伤势颇重,连躺着不动都要耗费众人护持、侍候,又如何能领兵交战?”徐淄摆了摆手,“行了,这么说或许有些不地道,不过你与我的关系,那自然不用避讳这些,所以我就直说了,其他几人出事,对你来说,不是坏事。”

    “哦?”李怀心神微微移动,“此话怎讲?若是说少了点竞争对手,那可不算什么,这本来就应该看各自的手段,而非简单的将人给削了去。”

    徐淄却正色道:“话虽如此,但能去一二,总是好的,更何况,那文家的子弟也就罢了,无非是和主公占了个情分,可王家的子弟你不该小觑,那些个人,哪怕是庶子,也是能力过人的,毕竟那可是天下第一大族!”

    李怀点了点头,而后顺势问道:“那余下的两人,是哪个?”

    “你这还是在意的吗,”徐淄嘿嘿一笑,也不卖关子,“余下的两个人,正好一个文家子弟,一个王家子弟,那文家子弟名为文挺,算是主公的远房侄孙,一身武艺相当了得,至于指挥才能,却没有展露多少,至于那王家的子弟,名为王旱,年龄不到三十,在其家乡,已经有名士之号了。”

    “果然是两个不简单的人物。”李怀点点头,“但是包括我在内,三人都未曾真正领兵过,不过是有些身份背景,就这么贸然带领兵马,会不会有些儿戏?”

    徐淄脚下微微一顿,旋即摇头道:“主公自有打算,我等就不必胡乱猜测了。”

    二人说着走着,到了城门边上,又乘上了牛车,颠簸了一路后,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成为兵营的校场。

    在地震过后,等余震过去,李怀就被安置到了自家的院子里,并没有在城中闲逛,更不可能出城,所以这还是地震过后,他第一次见到兵营,就见不少屋舍、围栏倒塌,还有诸多伤兵分布各处。

    不过,至少有三百多人,聚集在校场,立在一座高台的前面。

    此刻,那高台之上站着几人,为首的正是龙骧将军,边上有两个青年,李怀有些印象,知道是考核宴会上见过的,当是徐淄方才提到的两人。

    龙骧自然也注意到了李怀,招招手,让其人过去。

第五百零八章 我明白了!

    李怀并不耽搁,和徐淄一同走了过去。

    在行走之间,李怀依旧观察台上众人——

    那高台之上,除了站着龙骧将军和两个青年之外,还有几人,都是军中将领打扮,其中不乏有李怀熟悉的,如那郑开仙、张明业等,都是之前曾随同龙骧将军北上荆州,沿途护卫的。

    前文书说过,龙骧将军同行的那些人,好些是他的亲卫出身,经过培养后,下放出去领兵,其中有不少已是战功傍身了,其中就有这郑开仙等人。

    这会,见着李怀过去,郑开仙、张明业等人都对李怀点头示意,前者是面露笑容,一副称赞模样,就差直接过来拍打肩膀,勉励两句了,后者则只是微微点头,便不复多言,态度冷淡。

    这两人的回应,并非因为李怀的身份,而是听说了他在地震的时候,奋不顾身的救助了龙骧将军,才会得到他们的另眼相看。

    要知道,先前在逃亡路上,这张明业和李怀颇有些矛盾,就连回来之后,都爱答不理的,更没有走动,李怀几乎都没怎么见过此人。

    但现在一见面,他忽然想起来了。

    “先前我几次回溯,从几个方面做了准备,接触到了部分信息,当时就怀疑,那些埋伏之人能准确截杀到文师,如果没有一个内应,是很难办到的,而且当时临时变道之后,居然又是半路被人阻截拦住,别说是这个时代,就连穿越前,没有一定的侦查手段和工具,想要在那般广阔的、开发程度极低的大范围中做到,都十分困难。”

    这显然需要一些手段。

    李怀当时怀疑的人,其实就是这个张明业,因为对方那时候,有太多古怪的举动和话语,至少在李怀看来,是十分可疑的。

    “算了,我之前将这些,也隐晦的暗示给了老师,他老人家必然有自己的谋划,不好越俎代庖,平白得罪人。”

    这般想着,他总算是站定了位置。

    龙骧将军看了他一眼,点头道:“你来的正好,这下面站着的,都是校官、伍长,你们等会下去与他们熟悉熟悉,等出征的时候,不至于连人都不认识。”

    李怀一听,就十分意外,道:“这么快就要出征?这……灾后的诸多工作还没有完全展开吧?”

    龙骧将军淡淡一笑,道:“这些事,你无需操心,是了,今日我先将规矩说一下,把丑话都说在前面,省得日后被人诟病,平白让你失了颜面、威信。”

    李怀闻言,注意到龙骧将军的表情,心中一凛,又看了一眼两边表情严肃的王、文两家子弟,隐隐明白过来。

    果然,龙骧将军跟着就道:“你是我的学生,过去不管是在家中,还是出征将你带上,对你都是教导为主,而老师之职责,在于传道受业解惑,因此无论是沙场,还是其他场合,乃至练兵场上,你问的问题,为师都会一一解答,但现在不同……”

    李怀立刻正色起来,站直了身子。

    “看来你也意识到了,”龙骧将军点了点头,露出了满意神色,“现在,你即将领兵出征,而且考虑到过往资历,你与其他两人,都是凭空领兵,过去在军中都没有什么资历,更没有经验,说起来是非常犯忌讳的,因而更要严以律己,我为你们安排了辅佐之人,你们当多多向他们讨教,但有一点,该是记住的……”

    他不光只看这李怀,目光扫过了台上的其他几人:“龙骧将军,统领荆南之地,这名分定下来了,议论军政之事,便要有主次,当参详的时候,可以各抒己见,但如眼下这般,已是记忆妥当,颁布军令之时,那领了军令之人,就该是服从、尊令!”

    “我等明白了!”

    李怀随着众人一起说了这句话,然后稍微放下了心来,因为他注意到自己的老师精神不错。

    龙骧将军点点头,又看向李怀:“有问题,等之后,我会为你们讲解,但现在还是先听吩咐,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事,你们应该牢记,那就是领军在外,不是说不能抗命,但必须要清楚抗命的目的,以及你们本来的目的!”

    这句话说得有些意外,李怀也有些不解,为何这领军来的这般突然,结果还没真正出征,自家老师就忽然说了一句抗命之言,还是在这样的场合。

    “行了,多余的我就不多说了,你们先去和众将官熟悉,然后自会有后面的安排,”龙骧将军挥挥手,又指向校场,“你们必然觉得,这件事是不是太急了?其实这已经不急了,因为领军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们必须要熟悉一下,熟练一下,才能真正确保临阵的时候,不会过于慌乱……”

    李怀听到这里,隐隐已经明白了,这话虽然委婉,但主要的意思都点到了,无非就是说真正出兵之前,还是要操练和熟悉的,只不过……

    “不说其他的,那王家和文家的人早就来了,听说在军中操练了一阵子,算是有点经验,可这临阵上场,等于是外行领导内行,关键是没有相关的概念和眼光,没有经验,过去也不是按照将领来培养的,等于是跨行业直接上场,难保不出现问题,再说我,他们又不知道,我乃是大宁定襄侯,那可真是牛坏了的人物……”

    “+1槽点。”

    “……不理系统旁白,继续,就是在大周,我可就真的是没一点兵家资历,最多是纸上谈兵,拉过来也不过个突击培训,直接分配人手上场,不说我手下的人怎么想,就说正常的情况下,我自己都得犯嘀咕啊,这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用意?”

    他眉头紧锁,心中忽然闪过一点灵光。

    “好像,有什么地方,可以进一步分析一下,我得捋一捋,以老师的兵家手段,就算是情况紧急,自身又有不便,极度需要一个继承人,也不该直接兵行险着,因为还没到这个地步,这般看来,或许我们这几个人领兵,本身就是策略的一部分!”

    忽然,他心中一震,想到一种可能,顿生恍然!

第五百零九章 非也

    诱饵!

    我们三个,或者说,在地震之前,连同那文家、王家的其他人在内,都是诱饵。

    这是龙骧将军放出来,迷惑那些獠人、五溪蛮的障眼法!

    “不,甚至不光是獠人他们,连荆州那边,又或者其他势力,可能也在被迷惑的范围之中,因为老师所行的,乃是阳谋!是顺势而为的举动,毕竟谁人都不能否认,当前老师所属势力,是真的困难重重,难以发展,加上局面紧张,需要筹谋后续之事,只不过这继承人选的早了点,范围广了点……”

    一念至此,李怀的思路逐步打开,感到思路瞬间通畅起来。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就是,眼下这荆南的局势,看着平稳,其实也有隐患,周边不少部族势力,顺风的时候都是一副恭谨模样,可史书上都记载的很清楚,一旦到了逆风局,他们就会复叛,所以想要扩张,第一步就是打压他们,夯实基础,纳入管辖,甚至有条件的,直接编户齐民,只是整个过场还需要教化,花费的时间、精力、人力和物力都不小,不知道老师是否也有计划了。”

    想着想着,李怀注意到龙骧将军的目光,顿时又有了一层领悟。

    说不定,这些个种种,也是老师的考较之一,能不能看穿他的真实用意,甚至加以配合,也关系着老师的最终评价。

    李怀越想,越是觉得自己的这个猜测,十分到位,于是便估摸着,该怎么配合,到了关键时刻,又要如何收尾。

    想着想着,他的目光扫过了身边正在交谈的那些中级将领,心里又是一动。

    “还有这些将领,只是看人数还不好判断,从各方面来考虑,这些人归于本队,然后再带领行伍聚集起来,少说也得两三千人,而两三千的出征队伍,后续还要牵扯到后勤辎重,以及粮草运输,当然,还有情报网络,这加起来,必然要有五千了!”

    五千人的行动!

    李怀丝毫也不觉得这个人数少,恰恰相反,他是看过竹林藏书的,因此很清楚周边那些部族,好些个都没有真正的制度,组内的组织体系非常原始,经济结构更是落后无比,根本无法支撑长久大战,一旦被成组织、成建制的军队袭击,很容易就会溃败。

    不过,对于这些部族来说,溃败并不等于失败,甚至不等于战败,因为他们完全可以借助地利打游击,甚至暂时退去。

    “过去官兵围剿,或者敲打警告,多数都是一击即退,不会恋战,而人数前前后后,也就是几千人的水平,和这次的总体人数,就算不是持平,也相差不多,这意味着老师追求的,绝对不是类似于以往的战果,因为除了我们这些诱饵部队,后面肯定有他老人家亲自率领的主力……”

    想着想着,一个作战计划渐渐在李怀心里成型,得益于他在大宁亲自领军打仗的经验,他很快就有了一个大致的想法,目前的主要问题就只有一个了——

    “我该做到什么地步,又或者说,老师是打算什么程度,才真正出手的?这个,肯定不能直接询问,因为这也是考核的目的之一,所以只能等真正交战开始,一点一点的试探了,当务之急,还是尽快熟悉兵马,到时候,就算不能如臂使指,至少不会上下阻塞,好在我有得自老师的操练技能,只要兵马,不仅能快速提升他们的默契度和执行力,还能帮助指挥体系的传达……”

    想到这里,李怀也不啰嗦,按照龙骧将军的命令和指示,开始和那些中层军官接触,说了几句之后,更是直接催促着,要去看看自己手下的兵马。

    据说有一千多人,这和他原本预计的差不多,加上其他两人的人手,正好三千多。

    “皇甫的兴致还真高。”徐淄看着李怀远去的背影,笑呵呵的说着。

    郑开仙笑道:“这是难免的,那个汉子知道自己能领兵之后,还能安坐下来的?都会如他这般兴奋,沙场斩将立功,乃是最大荣耀!”

    张明业却道:“就怕他只是有这股心气,却不知道沙场凶险,过去随同将军征战,看惯了顺风,此番自己领兵,还以为一切如常,这是要吃大亏的!更何况,他们三个,毫无领兵经验,恐怕等会到了自己兵马面前,都难免要先吃一番苦头!”

    徐淄闻言,却笑道:“这事我之前就想过,现在却已经想通了。”

    “哦?”张明业眯起眼睛,露出诧异之色,“你想通了什么。”

    “在我想来,这必然是主公的一次尝试,乃是大战略的一环,”徐淄朝着龙骧将军拱拱手,“让从未领过兵马的人领军上阵,而且是作为主将,尤其是一次性派出三位,最后会有什么结果,但凡有些兵马经验的,都该是知道的。”

    郑开仙也点头道:“某家也知道,但想来将军安排的副将,会给予指点。”

    “副将指点,但并无调兵之令,关键时刻一旦有了冲突,最终还是主将的意志能够贯彻,”张明业还是眯着眼睛,他看着徐淄,“你就直说吧。”

    他没有选择去询问龙骧将军,因为这是他们这个势力团体一直以来的习惯,要现在自己讨论,再询问上位者。

    “很显然,他们三个人领兵,本身就是一个诱饵,”徐淄露出了得意之色,用眼睛偷瞄龙骧将军,“想来这三位新手领着兵马前往,就是为了麻痹对方,毕竟若是那些部族知道是将军,或者我等领兵,根本不会出面,先就躲藏起来了,这样根本就无法通过削弱和敲打,来稳定后方,所以三位少君领兵,接下来将军必有布置!”

    此言一出,郑开仙恍然大悟,而张明业则眉头紧锁。

    紧跟着,三人都看向龙骧将军,等待正确答案,不过下意识的,他们都认为这个猜测的可能性极大。

    将军微微一笑,道:“并非如此。”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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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6336/ 第一时间欣赏我是这样的作者最新章节! 作者:战袍染血所写的《我是这样的作者》为转载作品,我是这样的作者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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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穿到自己写的书里了?什么?开篇就走上人生巅峰了?什么?得罪主角了?历史作者李怀,因长期拖稿、欠更、太监,最终在强大愿力的作用下,穿进了自己的那些小说里。“在故事里,也是可以创造故事……的吧?”李怀不确定的说道。我是这样的作者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是这样的作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是这样的作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