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为我儿子报仇!
不等二级警督说什么,张妍又说:“我是趁着门口警员去卫生间时,偷跑进来的,你不要责怪他们。”
二级警督面无表情,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张妍的解释,语气平静的说:“你可以出去了。”
“领导,你先听我说,我……”
张妍虽说不怎么明白警衔,不过看到随后进来的市局赵副局长也站在二级警督后面,就知道他是领导了,正要解释一下,给老王俩人开脱时,却见人家不再理她,而是低声和戴眼镜的年轻人说什么了。
赵副局长赶紧给张妍使眼色,示意她先出去再说。
赵副局长见过张妍两次,也很同情她的,这时候赶着她快走,就是担心她会说出一些让岛国驻华大使馆的山岛小茅反感的话,那样就未免不好了。
张妍黯然的点了点头,转身看了眼梁明,正要走出去时,却听小胡子中年男人忽然快速说了句什么。
赵副局长的眉头一皱,戴眼镜的翻译,就傲然道:“山岛先生说了,他对贵国警方私自放人接近嫌疑犯的做法,很不满意。”
二级警督的眉头也皱了起来,看着赵副局长,却没有说什么。
他来自省厅,对梁明肆意殴打国际友人一案不怎么清楚,今天陪着山岛小茅来见梁明,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不过,他也知道梁明在目前的情况下,警方不该让他在私下里见到家人,所以刚才进来时,才对赵副局长不满。
看着戴眼镜的翻译,赵副局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请问胡翻译,你是华夏人吗?”
胡翻译刚才用了‘贵国警方’这个词。所以赵副局长才有这么一问。
好像早就知道有人会问自己这个问题,胡翻译傲然一笑,抬手莫了莫油光水滑的发型说:“赵副局长,按说我有权拒绝回答你这个问题。不过看在大家以前都是同胞的面子上。我也就不计较了。我现在郑重告诉你,我现在是岛国国籍。所以用‘贵国’这个词来说话。应该是很恰当的。”
看着胡翻译那张上下翻飞的嘴皮子,张妍忽然想到了一个词:汉奸。
“哦,那恕我问的冒昧了。”
赵副局长却无所谓的道了个歉,看向山岛小茅:“山岛先生。我手下擅自放人进来接触梁明一事,我会处理的。”
胡翻译马上就把这番话,用鸟语告诉了山岛小茅。
山岛小茅点了点头,看着张妍又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通。
胡翻译微笑着弯腰听完后,再看向赵副局长时,已然是昂首挺雄了:“山岛君听说当初参与殴打田中先生兄妹的人中,应该有梁明的妻子——也就是这位女士。为此。他很怀疑,为什么她没有被当做嫌疑犯控制起来,直到如今仍然逍遥于法外。对此,山岛君表示很不解。也很不满,决定要向贵国相关部门提出抗议。”
听胡翻译说出这番话后,赵副局长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岛国鬼子太欺负人了吧?你以为我们不知道田中秀则屁事也没有,早就已经回国了?
不过这些话,赵副局长只能想想,却不能说出来。
因为他比老王等人更清楚,到底是谁想整治梁明。
岛国人气势嚣张,只是借势而已。
看了眼来自省厅的陈警督,赵副局长正要说什么时,早就受够了、几乎要崩溃了的张妍,这时候爆发了,猛地扑到胡翻译面前,在他脸上狠狠挠了一道,嘶声骂道:“狗弄得汉奸,告诉你主子,这儿是华夏,现在已经不再是上世纪的1937(侵华战争)年那会儿了,想欺负人?没门!我要和你们对质!”
猝不及防下的胡翻译,精致的小白脸被张妍狠狠挠了几道血痕,疼的他哇哇怪叫,赶紧后退:“反了,反了,你敢当众殴打国际友人!”
“滚尼玛的国际友人,老娘我今天和你们这群人渣拼了!”
前面早就说过了,张妍性格泼辣,脑袋瓜子一热时,就没有干不上来的事——这时候,她就脑子发热了,趁着赵副局长和陈警督没反应过来之前,又扑向了山岛小茅,准备如法炮制在他脸上先狠狠挠上几道解解恨再说。
其实,不管是赵副局长还是陈警督,不可能反应这样迟钝。
他们没能‘及时’阻拦张妍抓伤胡翻译,就是看这家伙很不顺眼,借着张妍的手来让他吃点苦头。
不过,在看到张妍‘得理不饶人’的又扑向山岛小茅后,就知道不拦住她不行了:你可以揍一个汉奸解解恨,可你真不能攻击一个岛国大使。真要是揍了他,事儿可就大了。
“张妍,你冷静一下!”
赵副局长和陈警督齐声大喝声中,一人抓主张妍一根胳膊,正要把她拉回来时,却看到山岛小茅忽然呀的一声怪叫,抬脚狠狠跺在了张妍小肚子上。
“啊!”
张妍惨叫了一声,身子迅速佝偻了起来,瘫倒在地上。
“八嘎!”
山岛小茅低吼着,不大的眼珠子瞪的老大,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作势要继续扑上来,却被赵副局长拦住:“山岛先生,请你冷静些!”
陈警督虽说和梁明夫妻没什么交情,但在看到岛国人当着自己的面,用脚狠踢张妍后,也是勃然大怒,厉声喝道:“山岛先生,请你自重!我会把你的不理智行为如实向上级领导汇报,并对贵国大使馆提出严厉的抗议!”
“张妍,张妍!”
躺在窗上的梁明,看到张妍被踢倒在地上后,嘶声叫着就要坐起来。
这时候已经跑进来的老王俩人,已经把张妍搀了起来。
可是,他们刚把张妍架起来,却惊恐的发现:有鲜血顺着她的腿淌了下来。
马上,生活经验丰富的老王脱口喊道:“啊,她是不是怀孕了?”
老王的这句话一喊出口,满屋子人都愣住。
片刻后。梁明就从窗上翻身坐起,脑门青筋蹦的老高,大吼着骂道:“我草泥马的岛国鬼子,我和你们拼了!”
“冷静。梁明。你还有伤,千万不要冲动!”
距离病窗最近的小李。赶紧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
要说张妍还真够牙硬的,鲜血顺着腿流,却根本不在乎。只是狠狠看着山岛小茅,一字一顿的说:“我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杀你全家!”
“快,护士,医生,快来!”
事情闹到这份上了,老王也顾不得什么了。赶紧和赵副局长把张妍抱到了旁边的陪护窗上。
“老王,快去喊医生!”
在赵副局长的喊声中,老王转身撒腿就跑向门口,右脚刚踏出房门。却撞在一个人的怀中。
“哎哟,对不起,请让一下!”
老王这时候也顾不得看撞了谁了,抬手推开来人,撒丫子跑向了值班室,边跑边喊:“医生,快来,这儿一个妇女要流产了!”
“这事搞得!”
赵副局长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时,就看到两个年轻人走进了房间内,想也没想就喝道:“什么人?出去!”
与赵副局长一起喊的人,还有梁明:“高飞!”
正疼的浑身打哆嗦的张妍,听到丈夫喊出这个名字后,忽地睁眼看向了门口。
当她看到来人正是高飞时,泪水再次喷涌而出,哑声喊道:“高飞,你滚,你滚,滚的越远越好,永远都别让我看到你!”
刚来到冀南,就带着刘小龙赶来医院的高飞,看到病房内乱糟糟的很多人,躺在窗上的张妍腿上还有血迹,并大喊着让自己滚蛋,一时间有些懵了:“怎么回事?”
张妍把高家恨到了骨子里,可梁明却始终把高飞当做兄弟。
此时看到手脚健全的兄弟出现后,所有的委屈、恐慌和压力,都化作了一声呜呜咽,指着山岛小茅吼道:“高飞,那个岛国鬼子,把张妍踢的要流产了——你要是不杀了他为我儿子报仇,以后都别来见我!”
猛地,高飞想起刚才撞到自己怀中那个警察,大喊着跑去值班室的一幕了:原来有人踢了张妍,让她流产了,而且还是个岛国鬼子!
霍然抬头,高飞看向了山岛小茅,快步向他走去。
看出高飞来意不善后,赵副局长和陈警督都感觉到了不好,赶紧挡住了他,厉声喝道:“你什么人,出……”
赵副局长还没喊完,就觉得身子忽然向后退去,根本无法站稳,蹬蹬的向后退了好几步,撞在了挂衣柜上。
“你想干什么?你知道山岛君是什么人吗?他是我们岛国驻华大使馆的武官……”
虽说高飞此时的样子很吓人,可胡翻译还是硬着头皮挡住了他。
不过,不等他把话说完,高飞抡起巴掌,一耳光就狠狠抽在了他脸上。
刚才张妍只是在胡翻译脸上挠了几道血痕,杀伤力压根没法和高飞的巴掌相提并论,一个耳光就把他扇出去老远,转着圈的吐出一口血水,还有两颗牙齿。
身为驻华大使馆的武官,山岛小茅自然也是那种见识过拼杀的角色,从高飞一巴掌抽飞胡翻译的动作中,就看出这厮不是好惹的了。
但是他不怕——他背后站着强大的岛国帝国,身份又这么显赫,就算华夏地方高官见了山岛君都很客气,何必在意一个年轻人?
更何况,武官嘛,自然是会两下子的。
所以在瞧出高飞来者不善后,山岛君并没有退缩,而是举起双拳,左拳护住脑门,右拳放在下巴,很标准的拳击防护动作:“嗨,你地,什么地干活!”
山岛小茅的防守,在高飞看来就是一坨屎,左手在他眼前一晃,趁他双拳本能的击出去时,右手已经抓主他左肩,猛地向怀中一拉的同时,右膝已经抬起,狠狠顶在他小肚子上。
“啊!”
山岛小茅发出一声不像人样的惨嚎,胃部剧烈收缩,还没有消化好的午饭,从鼻子嘴里喷了出来。
第607章 再动就开枪了!
崭新的皮鞋被弄脏后,高飞根本不在意,面目有些狰狞,抬起右肘狠狠砸在山岛君的后背上,直接把他砸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山岛君那颗肥大的脑袋,就趴在了他自己的呕吐物上。
高飞弯腰,抓主山岛的右脚脚腕,问眼里全是狂热,恨不得下来参与战斗的梁明:“是这只脚踢得张妍吗?”
梁明马上意识到了什么,重重点头要说什么,却听到喀嚓一声轻响,接着就听到赵副局长厉声吼道:“别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梁明扭头看去,就看到赵副局长手里已经多了把手枪,正紧咬着牙的指着高飞。
陈警督的警衔虽说比赵副局长要高,可他只是文职人员,根本没有配枪的资格。
看到局长亮出家伙后,正看护着张妍的小李,也赶紧拿出了手枪,对准了高飞。
“都先让一让,让——一让,好吧?我们要抢救病人。”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纷沓的脚步声,两个护士闯了进来,刚推开挡在门口的刘小龙,却看到眼前剑拔弩张的场面,顿时就被吓得一缩脖子,说话的声音低了下来。
刘小龙说话了:“高飞,哥几个,先救人,没意见吧?”
赵副局长死死盯着高飞,不敢有丝毫懈怠,他真怕高飞会趁乱伤害了山岛小茅,那样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倒是陈警督很赞成刘小龙的意见,连忙帮着小李推病窗:“先救人,先救人!”
那俩护士赶紧接过病窗,快速拉出了房间。
在被拉着出门时,张妍多少冷静了些,喊道:“高飞。别把事惹大,你自己看着办!”
佩服的对张妍翘了下大拇指后,刘小龙走到陈警督面前,笑眯眯的低声说了句什么。
从外蒙回来后。刘爷就自诩是个经历枪林弹雨的猛人了。像眼前这种小场面根本看不了眼里,要不然绝不会笑的这样云淡风轻。外加从容淡定。
听完刘小龙的话后,陈警督的脸一下子变了,下意识的低声问道:“真的?”
刘小龙淡淡的说:“如果是假的,你觉得他(高飞)会这样嚣张吗?还有。我保证你们不会为这件事担负任何责任。一个岛国鬼子而已,在华夏还远远掀不起什么浪花。别说是高飞了,就是哥们办他,也是分分秒秒的事。”
“啊——呃!”
陈警督正要进一步求证刘小龙的话中真实性时,看听到一声毛骨悚然的惨叫声,连忙扭头看去,就看到高飞已经放下了山岛小茅的右脚。
山岛君的右脚。已经诡异的朝了后——被高飞拧断了脚踝,看来这辈子都只能坐轮椅了。
“放肆!”
赵副局长大惊,说什么也没想到高飞竟然这样大胆,竟然无视他手中小钢炮的威胁。直接拧断了山岛小茅的腿子,大惊之下就扣下了扳机,却被陈警督及时托住了枪柄。
砰——的一声闷响,子弹打在了天花板上。
“住手!”
陈警督吓得一哆嗦,随即对作势要开枪的小李、老王俩人大喝一声。
小李俩人才不会傻到开枪,他只是做做样子罢了,借着陈警督的喝声,马上就垂下了枪口。
“赵局长,你先冷静一下!”
喝止住老王俩人后,陈警督也顾不得擦额头上的汗水,一把就抢过了赵副局长的手枪。
手枪被抢走后,赵副局长反而松了口气。
刚才他不得不开枪,要不然他犯下的错误会更大。
现在既然有陈警督站出来了,他也恰好顺坡下驴了。
看着昏厥过去的山岛君,陈警督脸色开始铁青,冲站在门口的老王喊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喊医生。”
早知道这样的话,刚才我就多叫两个护士来了——老王心里这样想着,转身又跑向了值班室。
高飞也知道,不顾警方的警告,‘擅自’掰断国际友人的腿子,影响会有多恶劣,休说他现在已经‘反出’高家了,就算他仍然在高家,这事也没有刘小龙形容的那样,不算事。
只是他才不在乎,如果岛国人为此事唧唧歪歪个没完,他不介意用他自己的方式,让那些疯狗闭嘴。
高飞只在乎一点:不管谁伤害了梁明和张妍,他都会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至于他为什么临时起意只掰断山岛小茅的腿子,那是他不想连累梁明夫妻,也想用这种方式来警告所有欺负梁明的人:你们给我等着,我连鬼子都敢办,你们算什么?
在他心里,山岛小茅已经是个死人了——他会让这位骄傲的国际友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目的已经达到,高飞不再理睬山岛小茅,任由护士把他抬上病窗,推了出去。
至于那位趾高气扬的胡翻译,这时候早就被吓得连个屁也不敢放了,跟着护士灰溜溜跑了出去。
房间内静了下来。
高飞跺了一下脚,把洒在皮鞋上的呕吐物震下来后,看着赵副局长等人说:“我叫高飞,冀南落日餐厅的老板。我做的事情我会负责——你们的档次还低一点,回去换你们领导来吧。放心,我不会逃跑的。”
梁明接着说:“他要是跑了,你们找我!”
“也可以找我,这是我家老头子的职务和联系方式。”
刘小龙嘻嘻一笑,走到窗头柜前,拿起上面查房用的纸笔,蹭蹭蹭的写了几行字,交给了赵副局长。
赵副局长下意识的接过来,只看了一眼,浑身就打了个哆嗦:靠,首都的一把手是他老爸!不会是骗我的吧?
“这应该是真的。”
仿佛知道赵副局长在怀疑什么,陈警督在赵副局长耳边悄声说了句,才对高飞俩人点了点头:“好,那还请你们不要离开现场,我们要向领导汇报情况。”
看到高飞点头后,陈警督拉着赵副局长急匆匆走出了病房。
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陈警督心有余悸的叹了口气,苦笑着对赵副局长说:“老赵,我们这次是被卷进深水中了,当下只能自求多福了。唉。”
就在陈警督俩人自求多福时。梁明眼馋的看着高飞叼上一颗烟(他不能吸),叹了口气说:“唉。高飞,这次连累你了。刚才我该冷静点来着,毕竟那是外国人……”
高飞摆了摆手:“别说他是外国人了,就是火星人。他敢伤害张妍,也死定了。梁明,那些客气话你就别特么乱放了。要说连累,是我连累了你。行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不就是想劝我赶紧爬窗户跑路吗?放心,我说没事就没事的。你知道他老爷子是谁不?”
为了给梁明增加信心(目前梁明只知道方小艇是高飞母亲。却不知道恐怖的高家。不敢这层关系以后高飞也不会再拿出来显摆了,所以就推出了刘小龙),高飞只好推出了刘小龙。
刘小龙非常体贴的跑过来凑趣,翘起大拇指:“梁哥是吧?嘿嘿。咱老爷子官不大,就管着一个城市,那个城市的名字叫京华——别崇拜刘爷,因为你是高飞的发小,就是刘爷的人!”
开始听刘小龙说他老爷子是某座城市的头儿时,梁明还以为他就是一市长的儿子,可随后听他说那座城市是首都后,嘴巴一下子张大了,连刚才挣扎时触动的伤口疼痛都感觉不到了,满眼里都是小星星。
梁明虽说只是一每天荡漾在铜臭海洋的商人,可他也明白首都一把手这个职务,所代表的含义是什么。
梁明的震惊表情,早就在刘小龙的意料之中。
实际上,这也是刘爷最喜欢看的一种表情,每逢此时,他就会在心中竭力劝告自己,一定要低调,矜持,千万不要流露出恶心的纨绔嘴脸。
殊不知,他这幅连皮眼都荡漾着得意的样子,在高飞看来才是最为恶心的。
但高飞却不会讽刺刘小龙,因为利用他来给梁明吃颗定心丸,本身就是高飞所希望的。
陪着梁明说了几句后,高飞就给刘小龙使了个眼色,走出了病房。
他不放心张妍,更知道梁明两口子早就想要个孩子,结果始终没有修成正果。
现在张妍好不容易有喜了,却很可能被山岛小茅一脚给谋杀了——高飞心里其实比梁明还要难受。
孩子不等于财富,无论梁明夫妻损失多少,在高飞看来只是一个数字而已,就算他要求成为华夏的比尔.盖茨,高飞也会想方设法的满足他。
但孩子——高飞不知道该怎么赔偿,所以明知道去见张妍会被骂个狗血淋头,可他还是得过去。
张妍去了抢救室,高飞就等在门口,小李在远处看着他,这是担心他会逃跑。
高飞也不在意,对他摆了摆手。
小李犹豫了下,走了过来。
“别担心,我是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高飞敬上一颗烟,淡淡的说:“我既然敢做,那我就敢当,绝不会连累到你们。”
小李现在隐隐知道高飞好像很有背景了,却没说什么,只是苦笑着接过了香烟。
俩人在抽烟时,高飞又向小李询问了梁明的事。
就当是朋友间闲聊天那样,小李有意无意的说了一些高飞不知道的事儿,比方省厅对外纠纷调查处处长周连春,当初就是他代表省厅插手的。
“对外纠纷调查处处长周连春,嗯,这名字很大气,一听就是了不起的人物。”
高飞笑眯眯点了点头时,抢救室的门开了,护士们推着张妍从里面走了出来。
“嫂子,怎么样了?”
高飞连忙迎上去,就看到张妍脸色苍白,面无表情,心里顿时一沉,正要开始自我批评时,却见那女人忽然笑了下,淡淡的说:“算你小子命好,要不然你死定了。”
高飞顿时长松了一口气,连声念了几遍菩萨保佑。
一般来说,怀孕的女人遭到如此重创后,孩子基本就别想要了,但张妍可能是因为她当孤儿院院长的老妈积德很深,经过及时抢救后,竟然化险为夷,只需躺在窗上好好修养几天,用一点安胎药就好了。
第608章 倒霉的陈大彪!
“尼玛,以后要是再敢欺负人,小心老子砸断你狗腿!”
陈大彪右手掐着黑狼的脖子,把他推在了墙上,眼珠子瞪的老大,很吓人的样子。
被从黑狼手下解救出来的狗子,也被吓得连连后退。
狗子是个无业游民,几天前在路边‘捡了’一辆电动车,结果被警方提溜到了拘留所。
而黑狼,则是一个数次进宫的恶棍,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屡教不改,把拘留所当做了自己家,进来后也经常欺负其他人,看守他的警员都见怪不怪了。
陈大彪进来的时间比较长,和梁明遇刺是一天。
一般来说,拘留最长时限为十四天,但是如果是刑事拘留的话,这个期限会被延长到37天,而陈大彪到现在还呆在拘留所,很可能就是犯了刑事拘留。
来到拘留所后,陈大彪也没为他那天带人痛扁田中秀则那事后悔过,而且为了不连累跟他干活的那些兄弟们,把罪过全部担在了自己身上。
由此可以看出,陈大彪为人相当仁义。
不过,有时候仁义也不是好事,比方他原先接手的那些小工程,因为他的出事,现在都落在了别人手里。
上午时,陈大彪的老婆还来过,为了这个没少埋怨他。
陈大彪当时只是梗着脖子的说什么,宁可不挣钱也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反正老子是好汉一条,揍那鬼子货并没有啥过错,老天爷不会让他走投无路的。
他这态度彻底惹怒了老婆,点着他鼻子骂了一通‘就你能!那你就在这儿逞英雄吧,饿死我们娘儿俩活该’之类的话,泪水涟涟的走了。
老婆走了后。陈大彪的彪悍之气马上就没了,蹲在一个地方低头反省。
他当然知道,自从他进来后,老婆跑前跑后的没少花钱。七大姑八大姨的没少托关系——身为一个大男人。让自己老婆这样操心,陈大彪心中当然不好受。
就在这时。黑狼又欺负人了。
揍得狗子绵羊般的咩咩叫,别的好汉都不敢管,陈大彪看不下去了,或者说被黑狼给烦透了。二话没说跑过去仗着一身好力气,采住黑狼的头发就是一顿胖揍。
“小子,我欺负他管你屁事?别没事惹事,小心老子出去后把你那个水灵灵的老婆干掉!”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黑狼,眼里明明露出恐惧之色了,可说话还是相当的硬气。
“次奥,我弄死你!”
陈大彪一拳就掏在了黑狼的小肚子上。疼的他哎哟惨叫时,一个警员从远处吼了一嗓子:“别特么的闹了!陈大彪,给我过来!”
拘留所里众好汉打架,警员早就习以为常了。只要打不出人命来,没人管。
陈大彪敢揍的黑狼哭天抢地,可在看守面前却乖的像只小绵羊,赶紧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面前堆起一个谄媚的笑容:“韩队,您有什么吩咐?”
其实韩队就是一小警员,不过就像朋友间喊一卖烤串的为某总那样,陈大彪等人逢警员就喊队长,一种讨好的尊敬而已。
“所长找你。”
韩队拍了拍陈大彪的肩膀:“小子,你的苦日子熬到头了,以后别来这地方了。”
“啊?”
陈大彪一呆:“韩队,你、你们这是要放我走?”
韩队似笑非笑:“怎么,不愿意走?”
陈大彪做梦都想离开这儿,唯有在拘留所里呆过的人才知道,这地方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
不过,无论他老婆花多少钱,托多少关系,陈大彪都没能离开这儿,而且上午老婆来时,也没说他即将脱离苦海了,这是咋回事?
被韩队在皮股上踹了一脚后,陈大彪才清醒了过来,赶紧给韩队深深鞠了一躬,这才飞快的跑到了前面的办公楼。
来到所长办公室门口时,一个警员冲他点了点头,敲了下房门冲里面说了句什么,就让陈大彪进去。
陈大彪有些紧张的走进了所长办公室,就看到平时对众好汉从没有过笑脸的张所长,脸色带着最最可亲的笑容,正在陪着两个年轻人说话。
那俩年轻人坐在沙发上,嘴上叼着烟,一副待理不理的样子,一看就是出身非常高贵的主。
“大彪来了?快,快坐下。”
看到陈大彪进来后,张所长连忙从对面沙发上站起来,热情的让他过去坐。
陈大彪却站在那儿,微微弓着腰说:“俺站着就行,站着就行。”
张所长也没有再勉强他坐下,对那俩年轻人说:“高先生,刘先生,他就是陈大彪。”
原来不是放我走,是因为有人要找我?
听张所长这样说后,陈大彪的心凉了半截,再看到那俩年轻人审视自己的目光,好像牲口贩子挑牲口那样,心里就彻底的凉了:捏捏的,他们不会是被岛国人派来故意收拾我的吧?么的,如果真是这样,老子就和他们拼了!
就在陈大彪脸上表情阴晴不定时,左边那个看起来成熟一些的家伙问话了:“你就是陈大彪?”
陈大彪没有吭声,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年轻人又问:“上个月的三号,在凤山开发区就是你帮着一个叫梁明的打架了?”
“是,就是我。”
陈大彪说完这句话后,深吸了一口气,挺起了腰板:“你们是那些岛国鬼子,或者是开发区招商局王明星(局长,当时挨揍的人之一)派来找我麻烦的吧?”
另外一个年轻人笑眯眯的看着陈大彪,反问道:“是又怎么样?”
陈大彪眼里闪过一丝悲愤,攥紧了双拳缓缓的说:“不怎么。我只是想给你们一个提议。”
年轻人眼珠一翻:“说说呢,什么提议。”
陈大彪声音有些沙哑,脑门青筋蹦起:“你们最好能把我弄死,要不然等我出去后,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放肆!”
陈大彪的话刚落下,张所长就猛地一拍桌子。让他闭嘴后,才陪着笑的对那俩年轻人说:“两位,别介意,乡巴佬就是这脾气。不知好歹。”
“呵呵。还行,对胃口。”
其中一个年轻人笑了笑。站起身对张所长伸出手:“我要把他带走了,张所长,以后有空大家一起坐坐。”
知道其中一个人是啥背景的张所长,赶紧擦了擦右手。这才弯着腰的和年轻人握手:“高先生,刘先生,你们太客气了,啥时候有空就通知我一句,随叫随到。”
陈大彪冷着脸的站在那儿,默不作声。
在张所长的热情相送下,陈大彪跟着那俩年轻人出了拘留所。
陈大彪本以为。拘留所外面肯定停着很多车子,每一辆车前都站着好几个小弟,一个个描龙刺虎脑门铮亮,脖子上挂着刷狗似的粗脸子。嘴里嚼着口香糖,脸上戴着大墨镜,手里拿着棒球棍在手心轻轻拍打着,就那样嚣张的望着他,某人一声令下后,就会呀呀的冲上来,把他打成死狗。
电视里就是这样演的。
所以陈大彪在走出拘留所时,明显感觉到自己双腿在打颤。
不过当地老百姓有句俗话,叫做‘挨草跑不出高粱地’,事已如此,陈大彪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咬着牙走出了拘留所的大门。
大门外面的确停着很多车子,但却没有看到成帮的小弟,姓高的年轻人摆了下手,一辆蓝白相间的出租车驶了过来。
姓高的年轻人拉开副驾驶这边的车门,对陈大彪摆了下下巴:“上车吧。”
哦,看来这是要把我带到没人的地方,再仔细的修理我啊——陈大彪眼珠子四下里转了转,低头坐上了车子。
车子启动后,姓高的那个递给了陈大彪一颗烟。
烟是好烟,正牌大中华,陈大彪以前也抽过几次,却没吸出比他自己花钱买的五块钱一盒的红河烟好到哪儿去,不过吸完这种烟再吸红河时,却觉得平时吸惯了的红河烟味道不怎么样了。
陈大彪也没客气,接过烟借着姓刘的火机点燃,狠狠吸了一口,等着他们发话。
不过,那俩人却没搭理他,自顾自的在那儿低声谈笑了起来。
竖着耳朵的陈大彪,通过他们的谈话知道了他们的名字:姓高的那个叫高飞,姓刘的那个叫刘小龙,后者好像是来自京华,故意操着一口连母猪都能听出来的京片子,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既然这俩人不和自己说话,陈大彪也不吭声,只是看着窗外。
他本以为,车子会开向一个偏僻的地方,那儿会有大批的小弟在等着干他——电视里就是这样演的。
他目前所需要的就是找机会跑路,最好是经过一段不好走的路段,那样车速就会减慢,就可以推开车门跳车跑路了。
至于最终能不能跑得了,暂时不管。
事实却不像陈大彪所想的那样,车子径直开进了市区,闹市,最后来到了大明湖畔的稻花香大酒店。
难道要在这儿收拾我?
车子停下后,望着高高的大酒店,陈大彪一脸的茫然。
姓高的和姓刘的那俩小子,仍然不说出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带着他进了酒店,一个非常豪华的包厢内。
“坐下。”
姓高的叫高飞的小子说话了,还很有礼貌的替他拉开了一把椅子。
另外姓刘的叫刘小龙的家伙,却对服务生打了个响指,吩咐上菜。
不大的工夫,一桌山珍海味,外加三瓶飞天茅台,摆在了桌子上。
等服务生替三个人满上酒后,就很知趣的退出了房间。
坐在陈大彪对面的高飞,举起了酒杯:“来,干一个。”
干就干,谁怕谁?
吃饱喝足后才能扛揍!
陈大彪此时彻底豁出去了,举起酒杯晃了一下,一口闷掉。
辛辣的酒水,顺着喉管淌下去后,就像在肚子里腾起一团火,烧的陈大彪黑脸膛发红,猛地把空酒杯往桌子上一顿,大声说:“你们到底想怎么样,直接说!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算好汉!”
第609章 害死人不偿命!
“无论你们想怎么玩,冲我来,但不许报复家人,要不然我和你们拼了!”
陈大彪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俩眼珠子开始发红,就像一头被绳子捆住的疯牛。
如果对方把他从拘留所里带出来,找一帮小弟狠狠揍一顿,陈大彪绝不会感觉奇怪,因为电视里都是这样演的。
可这俩家伙偏偏笑面虎一样,对他不打不骂,还带来这样高级的酒店,好酒好菜伺候着——这让陈大彪心里有些发毛:电视里经常演这样的狗血桥段,越是穷凶极恶的人,就会越会装扮成彬彬有礼的样子。
看着陈大彪,高飞笑了,转着酒杯缓缓的说:“月薪一万,奖金另算,管吃管住,配备专车——这样折磨你的方式怎么样?”
“啥?”
陈大彪一下子呆住,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赶紧拨拉了几下。
操着一口骄傲京片子的刘小龙,翻了个白眼骂道:“土鳖,你没听错。我们是落日集团的老板,准备把你招进集团当保安。高飞刚才说的这些,就是给你开出的薪水福利。听明白了没有?没听明白的话,刘爷再给你重复一遍。”
“啥,那个啥?落日集团?”
陈大彪懵了,彻底的懵了,他确定自己没听错,只是可能是在做梦。
月薪一万,奖金另算,管吃管住还有专车,就是村里在城里混得最牛比的二狗子(当然了,人家早就不许人叫他二狗子了,得喊他什么陈总监,总是太监吗?),好像也没这么好的福利待遇,更何况他陈大彪就是初中文化的土鳖呢?
做梦。这肯定是在做梦,要不然就是这俩家伙耍着老子玩儿——就在陈大彪要狠狠掐自己一下时,高飞说话了:“你认识梁明吧?”
陈大彪发誓,在一个多月前之前。他从没有听说过梁明这个名字。
他知道这名字。还是被抓进派出所之后:当时,审讯他的那些警员。问他和梁明是什么关系,并告诉他说,他就是为了帮着被岛国人欺负的梁明,才被抓进来的。
陈大彪点了点头:“梁明?哦。你们说的那个梁明,是不是在凤山开发区被岛国鬼子欺负的那个倒霉蛋?”
“是,他就是个倒霉蛋,到现在还躺在病窗上。”
高飞叹了口气,淡淡的说:“可他却是我的兄弟。任何敢欺负我兄弟的人,都会遭到我不遗余力的报复和打击。但任何帮助我兄弟的人,我都会让他为此庆幸——你的运气很不错。在我兄弟最需要帮助时出现了。”
陈大彪眼珠子瞪的好像牛铃铛那样大,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鼻孔一起一伏的,黑红的脸庞开始发光。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他要交好运了。
虽说姓高的这俩家伙是乘出租车去拘留所的,但从张所长在他们面前客气的好像孙子似的表现,就能看出这俩家伙不是一般人。
发达了,俺发达了,月薪一万,奖金另算,管吃管住有专车……俺老婆要是知道这些后,肯定会激动的抱着俺哭,说俺特么的惹了那么多次祸,终于修成正果了!
在陈大彪如梦如幻的兴奋中,一瓶茅台不知不觉的灌了下去,后来竟然很丢人的拍着雄膛说,当初他真该一瓦刀把那个鬼子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对陈大彪喝多了后就胡说八道,刘小龙嗤之以鼻,高飞则听的津津有味。
接下来,三人又干了一瓶茅台(刘小龙总共喝了不到半斤,高飞俩人喝了三斤半)后,陈大彪彻底放开了,吹嘘着只要他干保安,附近方圆五百里的就没敢来惹事的。
这自然又被刘爷狠狠鄙视了一番。
看着呲着大白牙嘿嘿傻笑的陈大彪,高飞问:“敢不敢随我去凤山开发区招商局,找那个王明星?”
啪的一声,陈大彪狠狠拍了下桌子,左脚踏在椅子上吼道:“俺早就看那傻比不顺眼了,他挨的那一瓦刀,就是俺砍的!有什么不敢去的!”
——
这一个月来,王明星的日子不怎么好过。
当初被陈大彪用瓦刀砍在脑袋上的伤口早就好了,但他的好运气好像也跟着跑掉了。
这一个月来,凤山开发区竟然没有办成任何一笔招商引资任务,哪怕是平时那些痴心想在这儿办厂的小作坊主,也好像钻进地下不见踪影了。
招商局的主要任务就是招商引资,如果不能吸引投资,王明星这个局长很快就会下课,所以他很着急,把几十个手下都撒出去后,才总结出了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结果的原因。
人家不来投资的原因很简单,不是因为地利不行,也不是因为政策不够优惠,而是因为人不行——确切的说,招商局的人不行。
梁明在凤山开发区相中一块地,却被岛国人蛮横的拿走,还挨揍差点没命了这件事,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了。
大家都说招商局太混蛋了,为了巴结鬼子就这样对待本土企业,这不是卖国求荣吗?
只有傻瓜才会来这地方投资建厂,没有安全感啊。
得到这个结果后,王明星才知道当初他失信梁明那事是多么的愚蠢。
可问题是,这事也不是他说了算得啊,要不是老领导发话指示他这样做,他敢随意撕毁合同吗?
更让王明星生气的是,在那件事发生后,田中秀则这个岛国鬼子,也就不在来开发区了,听说他的大合集团快要破产了。
“麻了隔壁的,老子的前途就毁在鬼子和康副区长(王明星的老领导)手里了!”
王明星狠狠砸了一下桌子时,有人敲响了办公室房门。
心情不好的王局长没好气的问道:“是谁?”
门开了,接待员小严有些紧张的出现在门口,小声说:“王局,有人找您?”
“不见,就说没空!”
王明星想都没想,就摆手拒绝了。
他还得去区里见老领导。听说有人开始窥探他皮股下的局长宝座了。
那怎么行,这可是老子费了大力气才得到的,哪怕现在成了最不待见人的清水衙门,可局长岂是那些自不量力的王八蛋能窥探的?
该给老康这老贪得无厌送点什么呢——王明星刚想到这儿。就听到小严低叫了一声。门就被人踹开了,发出老大的动静。
“谁敢在这儿放肆!”
王局长大怒。拍着桌子站起来向门口看去,就看到三个男人闯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比叫花子强不了哪儿去,还一身醉醺醺的酒气,黑脸膛发光,好像刚成功强女干了一头母驴似的,眼里满是得意的奸笑。
“你们是谁?小严,喊保安过来,把他们给我赶出……”
王局长怒冲冲的刚说到这儿。那个叫花子已经冲了过来,抬起老大的巴掌,狠狠就抽在了他脸上,抽的那叫一个狠。声音那叫一个响,一下子把他连人带椅子都抽倒在了地上。
“来人,来人啊,有人暴力冲击国家行政机关了!”
王明星抱着脑袋大喊着,还没有爬起来,陈大彪就扑上去,连揍带踹的,不大的工夫,王局长就再也没力气喊了,躺在那儿直哼哼。
“行了大彪,再打这家伙就没气了。”
高飞走过来,拦住还要那脚猛踹的陈大彪,拉起;老板椅坐了上去,翘起二郎腿居高临下的看着王明星,冷冷的问:“知道为什么要揍你吗?”
这时候,王明星已经认出痛扁他的是谁了,恶毒的笑了笑,喘着粗气的说:“陈大彪,你一个泥腿子就敢肆意殴打国家工作干部,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在王明星看来,用不了多久,悦耳的警笛声就会响起,到时候坏人会落入法网,被他折磨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刘小龙嗤笑一声,抬腿坐在了桌子上,拿过固话拨打了110,把话筒垂了下来:“土鳖,你现在就可以报警,说你在招商局被人打了,打你的人叫刘小龙。”
王明星狠狠瞪了刘小龙一眼,一把抢过话筒。
话筒中,传来接线员的声音:“这儿是110报警中心……”
“我是凤山开发区招商局,我这儿有人在暴力攻击国家行政机关,殴打国家干部!”
王明星冲着话筒,用最大的力气喊了一嗓子。
那边的接线员好像愣了下,接着就冷冰冰的回答:“对不起,这儿是110报警中心,您要投诉商家请拨打12345……”
王明星大怒:“我不是消费者,我要报警,报警!”
电话中,却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明明是110报警电话的,怎么会这样?”
王明星眼里全是茫然的爬起来,扣掉电话重新拨打了报警电话,但得到的结果却仍然是让他拨打12345.
这一下,王明星好像明白了什么,再看向高飞几个人时,眼里已经带有了恐惧之色。
刘小龙吸了口烟,懒懒的说:“要不要赵你的老领导康副区长?”
对,对,110那边出问题,老领导那儿却不会!
受到刘小龙的‘善意’提醒后,王明星赶紧拨打康副区长办公室的电话,电话刚一通就急不可耐的说:“文秘书吗?我是王明星啊,我找康区长——什么?康区长刚才被市纪委的人带走了?这、这怎么可能?”
拿着话筒,王明星软软的瘫倒在了桌子下面,好像预知了自己的下场。
刘小龙跳下桌子,往他脸上吹了口烟雾,又拍了拍他脸颊:“傻吊,这下你该死心了吧?其实你该庆幸的,庆幸当初在欺负梁明时,你没有下死手,要不然你今天死定了。”
梁明?
哪个梁明?
王明星终于慢慢想到谁是梁明了,也搞清楚自己被人揍,康副区长被纪委带走,肯定就是和梁明有关了。
“梁明,你既然有这么大的能力,当初怎么不说明白?这不是害死人不偿命吗?”
王局长呜咽了一声,抬头看去时,却发现高飞三人已经扬长而去了。
第610章 理直气壮的做坏事!
周连春走出候机大厅后,展开双臂仰起下巴,对着太阳深深的吸了口气。
他还是喜欢冀南这儿熟悉的空气气息,虽说现在空气污染已经成为各大城市的通病,但冀南相比起首都京华来说,空气质量还是要好上很多。
不过,以后他可能就很少有机会吸到这熟悉的空气了,因为用不了多久,他就会上调首都部委,成为一名科长。
从省厅的处长成为科长,仅仅从字眼上来看,这就是一种贬低。
但周连春却很清楚,有很多处长,甚至厅级干部都在拼抢这个科长——部委直辖的华东地区治安科科长(杜撰的,别介意)。
在群雄争霸中,周连春这个最不起眼的候选人,却成了最大的一匹黑马。
这次他去首都,就是为了确定此事。
结果,很让他满意,相信用不了几天,组织上就会找他谈话了。
周连春当然清楚,他之所以从众多候选人中一路过关斩将,就是因为他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协助岛国驻华大使馆,和京华某位公子,让一个叫梁明的倒霉鬼变得更倒霉了。
在去首都之前,周连春还听说那个倒霉鬼最近情绪很不稳定,甚至还出现了自杀倾向。
呵呵,生活是这样美好,只有傻瓜才会想到自杀。
即将别了,我深沉热爱着的冀南!
周连春睁开眼,放心双臂,正要走下台阶时,却看到一辆深蓝色金杯车停在台阶下,车前站着几个身穿黑西装的人,最前面的好像是省纪委的一个副职,姓董来着。
“董处长。呵呵,这是要去哪儿找人麻烦呀?”
周连春看着走过来的几个人,终于想起了这人的职务。
出于专业原因,没有谁喜欢和纪检部门的人打交道。周连春也不喜欢。不过既然在这儿遇到了,打声招呼开个玩笑却是有必要的。
董处长并没有像周连春所想象的那样。和他漫不经心的打个招呼(纪委的人就这德性,看谁都觉得是犯罪分子),然后就带着人去候机大厅了,而是走到他面前。淡淡的问道:“你是省厅对外纠纷调查处处长周连春吧?”
周连春的脸色一变,预感到了什么,木然的点了点头:“是,我就是周连春,咱们在一起喝过酒。董处长,你这是……”
董处长拿出一张纸,放在周连春的面前。面无表情的说:“周处长,我们接到关于你违规的举报,请你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跟我们走一趟。”
“要带我去喝茶?”
周连春猛地醒悟了过来。脸色惨变,向后退去:“不,不,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不跟你们走,我要打电话!”
“周处长,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带走!”
董处长对身边那俩穿黑西装的年轻人一摆手,那俩人就扑了过来,一人一根胳膊,在路人的侧目关注下,迅速把周连春塞进蓝色金杯车内。
——
周芳是卫生厅的三朵金花之一,正是三十出头,最为浪漫最为迷人的年龄。
男人都喜欢金花,尤其是周芳这种穿制服的金花。
不过就像人们常说的那样,越是有魅力的女人,就越不幸福……这句好像狗屁一样的定律,却好像很适合周芳。
她就不怎么幸福,因为她老公只是一个卖猪肉的屠夫。
当然了,如果不是这个屠夫当年靠杀猪为生供周芳读书,那么她这辈子最多也就是个长得不错的村妇而已,根本不可能考上大学后进入卫生系统,又被单位实权派李茂明副厅长看上眼,并成为他的……
有些话,不能说的很明白,要不然会有大麻烦的。
单位那些暗中眼馋周芳的人,都这样想,在骂‘好白菜都被猪拱了’时,也为周芳那个可怜的屠夫丈夫而叹息:哥们,以后能不能别老是把心思放在猪身上,多关注一下你这个总是值夜班的老婆不好吗?
今天下午下班后,接了一个电话的周芳,给她的屠夫丈夫打了个电话,说她今晚又要值夜班了,让他自己带着女儿随便找家好一点的饭店吃饭,反正现在家里又不缺钱。
放下电话后,周芳心中重重叹了口气。
说实在的,屠夫供她上学,她很感激,大学毕业后嫁给他,也是存着报恩的想法。
刚结婚那几年,夫妻感情还是很不错的,第三年就有了个漂亮的女儿。
不过,随着眼界的提升,周芳却发现丈夫原来是那样的粗鲁,贪婪,为了一个摊位,为了十几块钱,就可能和人动刀子。
很多次,周芳都想离婚——可她不敢说,因为她怕屠夫会一刀把她宰了。
就在这种情况下,来自京华的李茂明出现在了她视线中,把她从地方上调到了省厅,使她的地位有了更高层次的变化,眼界也相应的更高了。
周芳能得到这些,肯定会付出了一定代价,是个正常人就能猜到,唯有她那个屠夫丈夫搞不懂罢了,还整天乐呵呵的。
天黑了下来,周芳开着一辆白色雪佛兰,来到了一个小区。
这个小区很平常,里面的住户是鱼龙混杂,既有暴发户,也有公务员,所以没有谁刻意关注周芳。
晚上九点时,周芳刚洗了一个热水澡,房门就开了,穿着风衣的李茂明从外面走了进来——这个房子,是俩人相会的爱巢,已经有一年多了。
“吃饭了没?”
裹着浴巾的周芳刚问出这句话,脱掉风衣的李茂明就扑了上来,把她横抱在了怀中,放在了宽大的沙发上,扯掉了她的浴巾。
对李茂明这种粗鲁的动作,周芳不反感,反而很享受——男人唯有喜欢一个女人到极点,才会这样急不可耐不是?
很快,两个人就来到了白热化状态,陶醉在彼此的付出和索要中。
周芳是个那方面很敏感的人。每当投入时,都会感觉像在飞——在云彩里飞。
今天也是这样,就在她陶醉的在云彩里飞时,忽然有闪电出现。不断的出现。带着喀嚓喀嚓的声音。
接着,她就从云层掉了下来——李茂明停止了动作。
“怎、怎么了?”
双颊桃红的周芳。睁开眼问出这句话时,却看到李茂明脸色惨白,望着房门那边。
下意识的,周芳也向那边看去。就看到了两个人——一个是个脸上带着冷笑的年轻人,一个,却是腰间别着一把杀猪刀,手里拿着照相机的男人,屠夫,她的丈夫。
刚才周芳在云层里飞时看到的闪电,原来是屠夫拍照时的闪光灯。
看着狞笑着走过来的屠夫。周芳清醒了过来,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啊!”
“臭表子,叫,叫尼玛啊!”
屠夫抓主周芳的头发。狠狠扇了几个耳光。
又怕又疼的周芳,双眼一翻竟然昏了过去。
屠夫也不管,拿出了杀猪刀,看着滚落在地毯上的李茂明,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头猪:“原来是李厅啊,我说我媳妇怎么会去省厅呢,搞了半天原来是你照顾她啊。好,照顾的真好啊!”
李茂明抓过风衣盖在自己身上,全是好像筛糠般的哆嗦:“别、别,兄弟……有话好好说,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儿对吧?”
“对你尼玛个头,我弄死你个比养的!”
屠夫抬脚,狠狠踢在李茂明下巴上,举起手中的杀猪刀就捅向他心窝。
“啊!”
李茂明魂飞魄散,可除了无助的惨叫外,根本没处躲闪。
眼看刀子就要刺进他心口,一只脚却飞快的踢来,啪的一声,屠夫手中的刀子飞了出去。
屠夫大怒,霍然转身看着一起来的年轻人:“麻痹的,你干……”
他的话还没有骂完,年轻人抬手就给了他一记干净利索的耳光,把身高马大的屠夫抽的原地转了好几个圈,最后噗通一声坐倒在了茶几上,耳朵里就像有十几架飞机轰鸣而过。
被狠狠抽了一耳光后,屠夫才知道这家伙不是好相与的,只敢拿眼珠子狠狠瞪着他,却不敢多说半个字。
“你再敢瞪我,我挖掉你眼珠子,信不信?”
年轻人淡淡的说着,脚尖一挑,把浴巾挑了起来,盖在了昏过去的周芳身上。
屠夫常年在社会上混,当然能从年轻人踹飞他刀子,抽他耳光这俩动作中看出,人家要想挖掉他眼珠子,他只能瞪着,没啥反抗力。
看到屠夫老实了后,年轻人这才扯过一个圆凳坐下,懒洋洋的说:“我带你来抓你老婆出轨,是让你来把咱们的李厅搞臭的,可不是让你来杀人的。”
听年轻人这样说后,李茂明才明白过来,周芳的丈夫找到这儿,就是这家伙在捣鬼。
而且,貌似他还不是一般人,要不然绝不会这样从容淡定。
艰难的咽了口吐沫,李茂明颤声问道:“你、你是谁?我哪儿得罪你了?”
年轻人可能早就预料到李茂明会这样问,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不错,你是得罪我了,我姓高,叫高飞。”
“高飞?”
李茂明眨巴了两下眼睛,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却记不起来了。
高飞叹了口气:“唉,看来你的记性还真不怎么样。那我再说的透彻点,你总该知道步行街上的落日餐厅吧?”
“步行街的落日餐厅?”
李茂明愣了片刻,终于想起来了:“你、你是餐厅的老板!”
高飞点上一颗烟,笑着回答:“不错。”
“你这样做,就是因为我封了你的餐厅!”
“不错。”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采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来报复一个国家……”
李茂明暴怒,嘶吼着刚说出这句话,高飞却猛抓主他头发,右肘狠狠击在了他嘴上。
李茂明惨叫声中,喷出一口鲜血,外带四五颗牙齿。
“做坏事做到这种理直气壮的地步,也真是难得了。”
高飞冷笑,拿起茶几上的数码相机,站起身向门外走去:“李厅,做好被谈话的准备吧,嘿嘿。”
第611章 那儿有人在打架!
李茂明偷人老婆,被人家那个屠夫丈夫拿刀子扎伤大腿去了医院,和人老婆恩爱的照片出现在相关部门领导案头这些事,不到一个上午,就在本地官场上传得沸沸扬扬的了。
傻瓜也知道,这件丑事曝光后,被某派系当做重点来培养的李茂明,是彻底的废了。
不过傻瓜们却不知道,具体谋划这件事的人是谁。
傻瓜们还知道,凭着周芳那个屠夫丈夫,是不可能有这份心机的,这是要把李茂明往死里整,没有留一点后手!
傻瓜们不知道的事情,却不代表方小艇不知道。
和上面某个领导通过电话后,方小艇就呆愣在座椅上,木木的看着一份文件,很久都没动一下。
她当然知道,这件事是高飞干的。
她更知道,下面开发区招商局的王明星,省厅的周连春——只要是当初欺负梁明,欺负落日餐厅的那些人,都受到了最为沉痛的打击。
如果只是高飞一个人,他不会做到这些,毕竟他无法动用某些力量。
可一想到和高飞在一起的刘小龙……首都一把手的宝贝公子,要想收拾几个地方官,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当然了,到目前为止,方小艇还没有听到那些年轻人传来的不好消息(当初在落日餐厅闹事的那些京华小纨绔),但她确定那些人一个也跑不了,最起码他们家里得付出一定的代价。
京华那些人也许不在乎高飞,却不能不顾忌他暗中的手段,和他甩也甩不掉的高家:没有谁喜欢参与兄弟阋墙之间的战斗,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极力安抚高飞,请他息怒。
还有。岛国驻华大使馆山岛小茅脚腕被扭断这件事,根本不用问,方小艇也知道上面肯定会高度重视。
这已经是相当严重的外交问题了,哪怕高家在华夏一手遮天。可也远远没有在无声无息中平息这件事的本事。
高老爷子和大伯。都没有给方小艇打电话,可方小艇却知道他们都在努力想办法平息这件事。争取这件事不会波及,或者干脆说不要连累到高家。
没有谁指责方小艇,就连高健城都没打电话过来。
这却不是方小艇所希望的:高家没人指责她,那是已经不再信任她的能力。有她参与,事情只能是越来越糟糕。
高老爷子的态度,让方小艇的心里一阵阵的发凉,继而意识到当初她包庇高雅的做法,是多么的愚蠢!
如果当初她站在公平的角度上,在高雅暗中陷害梁明、落日餐厅时能够及时站出来保护他们,那么今天的高飞就不会对她失望。不会采取这种方式来证明没有高家,他一样可以保护他亲近的人!
“你最好是离开冀南,这算是我对一个母亲的最后要求吧。”
方小艇又想起了高飞曾经和她说起过的这句话。
他不想方小艇再留在冀南,因为他不想再看到他的母亲。他那个其实真心疼爱他的母亲!
这是一个儿子在对亲生母亲极度失望后,才会说出的话。
每当想到这句话,方小艇就心如刀割,泪水就会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但却没有谁来替她擦干,高飞不会,高健城不会,高雅——也不会。
唯有她自己,只能躲在黑暗中,唾面自干。
“也许,是该走的时侯了。”
方小艇深吸了一口气,喃喃说出了这句话时,房门被轻轻的敲响了。
没有人来为自己擦干泪水,方小艇只能自己擦干。
对着小镜子,确定自己看不出哭泣的模样后,方小艇才淡淡的说:“进来。”
门开了,进来的是王晨。
王晨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走到桌前低声说:“方书记,这是对康堂(康副区长)的处理意见,您看一下呢。”
“嗯,放这儿吧。”
方小艇点了点头,看向了王晨。
王晨垂下眼帘,低声说:“那我出去了。”
“慢点,我有话要对你说。”
方小艇摇了摇头。
自从王晨‘背叛’了方小艇后,俩人都知道她们再也没呆在一起的可能了。
如果王晨只是一般秘书,早就被方小艇打发到档案室、宗教局这种冷衙门里去了。
只是她不能这样做,因为王晨背后有陈破天,所以她就算是对王晨再不满,也只能把这份不满压在心底。
更何况,王晨是为了高飞才‘背叛’方小艇的。
一个当母亲的,好意思的对一个为了自己儿子就敢于‘说真话’的女孩子下手吗?
当然不能,所以方小艇只能给王晨安排一个好地方。
王晨也知道方小艇要说什么了,给她满了杯水后,就站在了办公桌前。
方小艇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说:“坐下。”
王晨没坚持站着,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望着默不作声的王晨,方小艇叹了口气:“唉,王晨,说实在的,我一直都很欣赏你,要不然也不会把你带到冀南来了。我也很喜欢你,你懂进退,知方寸,做事滴水不漏,表面温柔实则很有主见,这都是在官场上发展的必备条件。再加上我的提携,也许不到三十岁,就能成为市直部门独当一面的人物。”
王晨长长的眼睫毛忽闪了下,低声说:“多谢方书记的夸奖。”
“这倒不是夸奖,是实话。”
方小艇眼里闪过一抹落魄:“可惜的是,因为那些原因,你不能再呆在我身边了。如果我强留下你,不但我会觉得别扭,就连你自己也不开心。所以,你离开是定局。”
王晨没有吭声,只是缓缓点了点头。
方小艇放下水杯,说道:“我相信这些天内,你肯定想过你的去留了。那你告诉我,你想去什么部门,担任什么职务?只要你的要求不过分。我肯定能满足你。”
不等王晨说什么,方小艇又说:“你觉得发改委总局那边怎么样?”
发改委,号称‘小内阁’,绝对牛叉的部门。别人就是打破头也不好进。但对方小艇来说,就算有困难。她也能解决。
由此也不难看出,哪怕她对王晨很不满,可也尽心尽力的给王晨安排工作了。
“谢谢方书记。”
王晨终于抬起头,眼里带着感激。认真的说:“可我不想回首都,我想趁着年轻,在地方上锻炼一下,哪怕苦点累点都行。”
方小艇黛眉一皱:“地方上?你想去哪个省份?”
王晨又把眼帘垂下,蚊子哼哼似的说:“我想留在冀南。”
“留在冀南?”
方小艇猛地明白过来了,苦笑着摇了摇头,目光温柔了很多:“王晨。我明白你的心思……可我和你说实话,你不会成功的,那个家伙可以说是一个相当绝情的人,因为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都赶着我这个当妈的滚蛋了,更何况是你?”
王晨盯着自己的脚尖,说:“也许你没有站在他的角度上考虑问题。还有,我的目的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我只是觉得能够离着他近些,心里就会安稳。”
“你真傻,比我当年还傻。”
愣愣的看着王晨,过了很久,方小艇才重重叹了口气:“唉,你决定了?”
“嗯。”
王晨只发出了一个鼻音,但却很坚决。
“好吧,我会安排的。希望有一天,我能看到我想看到的一幕。”
方小艇微笑着摇了摇头,忽然觉得自己离开冀南也没什么不好,就像很多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那样,结婚了就会和父木分开过自己的小日子,过的很带劲,才不管他老子娘在背后给他多操心!
——
“我都说过一百遍了,这地方绝对不转让!就算转让,也得等我们老板回来。好了,张总,就这样吧,我还忙。”
扣掉电话后,老王直接把手机扔在了后座上。
副驾驶座椅上坐着他女儿王小壮,看到老爸气咻咻的样子后,拿出了一叠纸巾递了过去。
和几个月前相比起来,王小壮的气色有了很好的转变,脸蛋变红了,头发变黑了,也长高了几厘米,尤其是那种在什么人面前都小心翼翼的怯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自信。
老王很清楚,女儿能有这么大的变化,完全得益于一个人,高飞。
如果没有高飞,老王就不会拿这么高的薪水,有自己的专车,还能和德才姐好上——德才姐现在已经住进王家了,王小壮也提前叫妈了,一家人商量着要换个大房子。
德才姐是过过苦日子的人,人老实善良,拿王小壮好像亲生的那样,每天都变着法的给她补充营养,哪怕是她上学,德才姐也会中午跑去给她送饭。
这样的好日子,老王很陶醉。
可惜的是,时间太短了,短到他无法接受。
望着道路两旁那些商铺,看着刚亮起的街灯,老王就想到了落日餐厅:每逢这时候,是餐厅最为忙碌的时侯了,坐下喝口水的工夫都没有,忙的腰酸背痛。
现在倒是轻快了,可老王却觉得天塌下来了。
落日餐厅关门一个月了,冀南人民早就忘记这家餐厅了吧?
无论谁忘记,老王也不会忘记,因为他每晚此时,都会带着王小壮来餐厅门前看看,尽管卷帘门从没有打开过,他还是坚持每天都要来看看。
也许,今晚就会有个年轻人,站在卷帘门前问他,为什么不开门做生意呢?
胡思乱想间,老王的车子不知不觉的来到了餐厅分店(原来是的皇家餐厅)门前,看向卷帘门。
那儿有人。
好多好多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却独独没有老王最想看到的那个人。
看着那些人,老王痴痴的踩了刹车,熄了火。
王小壮忽然说:“爸,有人在那儿打架!”
有人在那儿打架?
老王一愣,这才醒悟了过来。
可不是嘛,很多人都围成了一个圈子,坐在车上就能听到有人在叫骂,声音很大,很尖,是女孩子的声音。
第612章 你总算是回来了!
以往碰到有人在路边打架,胆小怕事的老王就算看热闹都选在最远处看。
这次在一下车后,就挤进了人群:这儿是落日餐厅的门脸,哪怕是暂时停业,他也不许别人在这儿打架生非,那样会影响餐厅声誉的。
“让一让,都让一让。”
老王挤进了人群后,就看到三个小伙子,正在和一个女孩子吵架。
根本不用问,老王也确定那三个小伙子不是好人——头发剔成半截草帽、鸡冠子样式的家伙,还有好货?
老王再看向那个女孩子,才发现在是个熟人,张雯雯。
张雯雯后面还藏着个女孩子,看来她很少碰到这样的情况,紧攥着张雯雯的衣襟,不断的小声劝着什么。
张雯雯安慰了一句什么,抬手指着为首一个年轻人的鼻子骂道:“姐姐我混社会时,你们这群傻蛋还在玩泥巴呢,今儿就敢来这儿发坏了,胆儿肥了啊?趁着今晚姐姐心情不错,留下一千块钱赶紧滚蛋,要不然有你们好看的!”
“哟,小辣椒啊,哈,我喜欢。”
被点着鼻子骂的年轻人不以为意,哈哈大笑着就去抓张雯雯的手指,后者却飞快的后退一步,抬起右腿狠狠撩在了年轻人的裆部。
“啊,啊!”
刚才还得意洋洋的年轻人,抱着裤裆一下就蹦了起来,疼的嗷嗷大叫。
“草,小表子这是在找死!”
年轻人那俩同伴也没想到,外表清纯邻家女孩般的张雯雯打架这样下茬(冀南土话,狠辣的意思),一脚就命中哥们的要害,大骂着挥拳冲了上去。
张雯雯刚才说她在社会上混时,这几个年轻人还在玩泥巴这句话。确实有些虚,毕竟她今年才十八岁,这几个小伙子都是二十出头了。
不过她在好几年前,她的确就和槟子等社会小混混在街上混了。要不是碰上高飞。现在也许是‘道上’的大姐头了。
既然很有‘大姐头’潜质,张雯雯就不怕惹事。尽管她打架本领一般,但跑路却是很有一套心得——在那两个小伙子扑上来时,果断的拉着同伴转身就像人群里钻。
看来今晚围观的人群中,并没有大侠存在。要不然早就有人大喝一声‘不要欺负弱女子’后冲出来了,只是纷纷让开,免得自己会殃及池鱼。
最怕事的老王却没有闪开。
餐厅正常营业时,张雯雯几乎每周都来,有时候还带着同学来,白吃白喝的还不算,有几次还伸手向高飞要零花钱。
高飞每次都乐呵呵的。从没有拒绝过她。
老王看不懂高飞是把张雯雯当妹妹看,还是当那个啥来培养,却知道他们的关系不一般,所以此时看到张雯雯要吃亏。他身为一个男人,高飞最为忠心的手下之一,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哪怕没有李德才那样能打架。
老王一咬牙,让过张雯雯后,跨步横身挡在了那来小伙子面前,大着胆子吼道:“站住,都干什么呢?”
正所谓居移气,养移体,几个月来习惯了管理十数个手下的老王,也多少有了点上位者的气息,再加上他现在红光满面的,猛地一看还真像个人物,竟然一嗓子把那俩小伙子给震住了。
“王叔!”
张雯雯回头一看,才看出是老王,开心的叫了一声,指着那几个小伙子恨恨的说:“就是这些混蛋,总是打碎咱们招牌,可让我逮住了!”
餐厅在停业后,招牌被人偷偷砸碎了好几次。
虽说餐厅已经停业了,可招牌每次被砸碎后,老王都要换上新的,因为他坚信餐厅很快就会开业,只是没有抓主总是发坏砸招牌的人,这让老王很生气。
老王明白了,张雯雯可能每晚都在这儿守着,就等着发坏的人出现。
砸人招牌就像抽人脸,老王就算再没胆,也不会被人抽脸时无动于衷的,登时勃然大怒,也没多想,劈手就抓主一个年轻人,抬手就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草泥马的,原来是你这些王八蛋在捣乱!”
老王含恨之下这一巴掌抽的特狠,直接把那小伙子嘴巴扇出了血。
老王就像没看到那样,挥起拳头又砸过去时——小伙子的同伴却飞起一脚,重重跺在了他腰间。
没有任何打架经验的老王,猝不及防下被跺倒在地上。
还没有等他爬起来,两个小伙子就扑上来拿脚狠狠踹他的脑袋:“马勒个币的,敢打老子,弄死你!”
老王很想站起来继续战斗,可惜他本性胆小,又没啥打架经验,在两只大脚不断踢来时,只懂得双手抱着脑袋,被踢的满地乱滚。
“王叔——滚开!”
“爸——你们别打我爸!”
张雯雯和王小壮的哭叫声,怒骂声,就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老王听不清,勉强睁大眼睛抬头看去,一只脚却重重踢在了他鼻子上。
鼻血四溅,老王咣当一声,后脑重重磕在了路面上,眼前发黑,女儿的哭叫声一下子远去,四周都陷入了寂静的黑暗中。
在餐厅被封了后,老王就四处奔波,托人求关系希望能为餐厅找条活路。
老王此前就是一在北山集团开车的司机,能有什么关系?
可在高飞不知所踪后,他却是连雪、李德才等人的主心骨,哪怕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也得像无头苍蝇似的乱跑。
这段时间,老王很累,身子累,心更累。
他很想撒手不管,因为他没有那个能力,但高飞的信任却支撑着他必须得坚持下去。
现在,他真支撑不住了,在几个小混混的大脚之下仰面躺在了地上。
他需要休息,闭上眼啥也不管的休息。
于是他就长长的松了口气,闭上了眼——可就在他即将睡着时,王小壮的哭声却隐隐传来,把他惊醒。
我不能睡着,我得站起来保护那两个孩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老王才倔犟的睁开了眼睛,黑暗攸地远去,回到了现实中。
王小壮正趴在他身上,哭着喊爸爸醒来。
“爸爸没、没事。小壮。咱不哭,不哭!”
老王脸上疼的厉害。却强笑着抬起手,抚着女儿的头发,喘着粗气:“快、快打电话报警,报警。”
“爸。爸!”
看到老王睁开眼后,王小壮哭声更大,但哭声中却带着惊喜:“咱不怕,不怕,高叔叔回来了,高叔叔回来了啊!”
“高叔叔?高、高飞?”
老王一呆时,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他上方。
自打餐厅被封停业整顿后。老王最大的愿望就是高飞能够早点回来。
说实在的,老王此前还真没觉出高老板是干生意的料,落日餐厅能够取得那样好的成绩,无非是跟着日耳曼之光集团的模式走罢了。他就一专门蹲在办公室数钱的,大事小事都交给老王他们去做,好像他在不在都无所谓那样。
但当餐厅被封后老王才发觉,他此前的想法是多么错误。
高飞不在,他和连雪、李德才等人就没了主心骨。
连雪是女孩子,李德才是泥腿子——也就是他在北山集团开了几年的车,勉强算是有点见识了,所以主心骨杳无音信后,餐厅能否开业的重担,就很自然的落在了他身上,把他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正是这种压力,所以老王在面对几个找茬的小混混时,才勇敢的迎了上去。
现在好了,高飞回来了,老王有了主心骨。
“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看到高飞那带着愧疚的笑脸后,老王开始怀疑自己在做梦。
不等高飞说什么,这么一大老爷们泪水哗的淌了下来。
高飞叹了口气,伸手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老王,你受苦了。”
“爸,你快擦擦鼻血。”
王小壮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老王接过纸巾,在鼻子里胡乱抹了几下,顺势团成一团塞到了鼻孔里,反手擦干净泪水后才发现,刚才群殴他的那几个小混混,都已经躺在地上了,还有一个年轻人正在拿脚踢他们:“我让你们嚣张,敢砸刘爷的场子!”
张雯雯在旁边帮腔:“揍死他们,揍!”
那几个小混混被踹的连声惨叫,很想爬起来跑路,可他们用来踢老王的腿子都被高飞踹断了,只能死狗那样的被人大脚踹。
“次奥,你们该庆幸今天刘爷心情好。”
刘小龙踢够了,左手掐腰,右手反指着自己鼻子,气咻咻的说:“睁大狗眼看好了,记住刘爷这张脸,以后见了赶紧有多远就滚多远,要不然弄死你们!”
对这几个小混混,高飞没打算深究,他们也就是拿人钱财故意来捣乱的罢了。
随着高飞的回来,相信指使他们这样做的人,也该偃旗息鼓等着被算帐了。
“老王,我送你去医院。”
高飞正要送老王去医院,老王却摆摆手:“就是一些皮肉伤,不碍事,我们进去说吧,我给李德才他们打电话。”
见老王执意不肯去医院,高飞也没勉强,任由他打开了卷帘门,牵着王小壮的手走了进去。
至于那几个躺在地上的小混混,老王才不担心:高飞既然已经回来了,还有摆平不了的事儿?
附近派出所的警察很快就赶了过来。
按照正规的流程,像出现这种性质恶劣的街头斗殴(三个人的腿子都断了,事情就恶劣了),警方必须得把打人者高飞带回所里调查一下。
可实际上,警方来了后,只把三个小混混扔车上就走了,连调查的意思都没有,看来有人已经知道了什么,提前向出警的警员嘱咐了什么。
高飞也没关注这点小事,在他看来那些人断了腿,远远不及老王被打破鼻子重要。
等老王擦干净脸上的血污,张雯雯替他们泡上热茶后,李德才和连雪先后赶了过来。
看到高飞后,李德才激动的浑身发抖:飞哥,你总算是回来了!
第613章 鬼宅!
半个小时后,德才姐,城阳等所有的餐厅员工,都来到了餐厅。
大家伙看着灯火辉煌的餐厅,都有种好像在做梦的感觉。
这个地方,可是他们很熟悉的地方了,在老王、连雪等人心中,这儿已经是一个家的存在了,但因为某些高飞不愿意提起的原因被封了。
此时此刻,大家站在大厅内望着所熟悉的一刻,都有种鼻子酸酸的感觉。
刚才老王已经说过了,餐厅被封的这段日子,包括几个外国大厨,都在为餐厅重新开张而努力(他们通过本国的大使馆,向华夏卫生部门提出了抗议),要不是他拦着,相信连雪、城阳她们早就用‘江湖手段’来解决问题了。
对老王的理智,高飞很满意。
最让高飞感动的是,这些人在餐厅被封,他杳无音信时,并没有树倒猢狲散,而是都用自己的方式来争取餐厅早日重新开业,来保护餐厅利益不受损害。
就像老王每天都会来餐厅门前打扫为生,就像张雯雯在看到门牌被砸坏后,连续几个晚上守在这儿……
自己的餐厅或者说第一份事业,在遭到重创后,站出来维护它的是老王、张雯雯等这些没能力的人。
那些有能力的人,像方小艇,像沈银冰和秦城城,不是选择了袖手旁观,就是知道缘由后就开始忙自己的工作。
当然了,老王等人是把餐厅当做了家,而沈银冰、秦城城等人则有自己的工作要忙,她们没必要总是围着餐厅转,这也是在情在理的。
不过高飞心里却很不满,尤其是看到今晚老王和张雯雯维护餐厅后,对她们的不满更深了。竟然有了种‘患难才见真情’的感慨。
拍了拍双手,等大家互相祝贺的声音消失后,高飞说道:“各位,我知道大家现在是什么心情。也看到你们是怎么维护餐厅的了。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
顿了顿,高飞提高了声音:“我只想说一句话。那就是落日餐厅以后都不会被封了,我保证。”
“哦,耶!”
张雯雯、王小壮带头欢呼了起来。
欢呼声一片,德才姐还在偷偷的抹眼泪。连雪和几个姐妹,也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一瓶大香槟,用力摇晃了几下后猛地打开——随着酒箭的窜出,酒香四溢。
和大家一起举杯喝了口酒,高飞又说道:“今晚,我要为大家隆重的介绍一个人。”
站在旁边的刘小龙,马上就昂起了脑袋。大家的目光也看向了他。
高飞却说:“还是你自己来介绍吧。”
刘小龙低声骂了句什么,脸上却带着矜持的笑容,拉过一把椅子站在上面,举着酒杯说:“各位尊敬的先生们。女士们,我叫刘小龙,来自京华,是你们老板高飞的生死兄弟,也是落日集团的大股东之一。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大家能多多的支持我。我相信,我在我的英明领导下,集团必将能取得更大的成绩。自我介绍完毕,请大家鼓掌。”
现场一片静悄悄,大家看着刘小龙的目光,就像看一个傻瓜。
刘小龙感到很尴尬,没人能理解他这番诙谐而精彩的演讲——这群没见过大世面的土鳖,难道不知道美国总统也是这样演讲的吗?
高飞只好给他解围:“请大家别介意刘先生的话,反正爱吹嘘是他的一贯作风。不过他的确是落日集团的……”
高飞刚说到这儿,就看到王小壮很小心的举起了右手:“高叔叔,我们的餐厅要改名为集团吗?”
高飞这才想到还没有给大家说要成立落日集团的事,笑了笑说:“餐厅不会改名的,还叫落日餐厅。但它以后会成为落日集团的分属产业。我马上就要成立一家集团了,集团的名字就叫落日集团。”
梁明两口子办厂的事儿,老王等人不清楚,所以不知道落日集团也是很正常的。
接下来,高飞就详细解释了一遍集团的未来,和将要研发、生产的项目。
听高老板说要办集团后,大家的热情更是空前的高涨:高飞做的越大,大家的饭碗就更牢靠,这是个铁板钉钉的道理,大家没理由不高兴。
不过更让大家吃惊的,却是高飞接下来的话:“现在,我还是落日集团的大股东,也就是传说中的董事长。”
刚才高飞说要创办集团时,大家欣喜若狂——可在他说出这句话后,所有的欢呼、庆祝声却都没有了。
所有人都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要不就是以为高飞在开玩笑,一个个都傻呆呆的看着他,默不作声。
除了那些外国大厨和侍者外,其他人当然知道北山集团在冀南民企中的地位。
尤其是老王和连雪,对北山集团更是熟悉。
只是他们说什么也没想到,高飞竟然成了北山集团的大股东。
北山集团不是一家民企,沈银冰自个儿家的吗,啥时候施行股东制了?
高飞只好再次重申:“你们没有听错,我也没有和大家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
老王最先清醒了过来,颤声问道:“高总,能不能告诉大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时半会的,还真说不清。”
高飞沉吟片刻,觉得没必要和大家解释那么清楚:“你们只要明白,咱们的明天会越来越美好就行了。”
“对,我才不管飞哥是靠骗,还是靠抢成为了北山集团的大股东呢,我就是觉得大家伙以后日子更加好过——哎哟,姐,你抽我脑门做什么?”
李德才一脸委屈的看着德才姐,觉得自己好像没说错话。
德才姐再次抬手抽了他一下,低声骂道:“怎么说话呢?高总这么善良有情谊的人,会去骗,会去抢吗?”
看着李德才,大家哄笑出声,唯有城阳脸儿发红看向了别处。
看来这对狗男女现在发展的进度不慢啊——高飞心里骂了一句。说道:“德才的话糙但理不糙,他说的很对,你们不用管我是怎么成为落日集团大股东的,我只告诉你们。我一没有抢。二没有骗,是凭借实力得到那些的就成了。来。干杯。”
“慢点干杯,你还没有给大家郑重介绍我呢。”
眼看自己要被无视,刘小龙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个不小心踩空了。咣当一声摔倒在了地上,自然又引起一片哄笑。
就在高飞和他那些虾兵蟹将,开心庆祝更加美好的明天时,沈银冰却来到了南部山区别墅的16号。
苏北山和童海相继去世后,沈银冰就没有来过这栋别墅,要把它低价转让出去。
可惜的是,也不知道是谁传出风声。说这家别墅内闹鬼——夜深人静时,总能听到女人的哭泣声,窗户里面会有一闪一闪的火光,隐隐能看到有人影走动。
这样一来。16号别墅就有了‘鬼宅’的称号,无论房屋中介所把价格订的多么低廉,也没人问津,甚至连带着整个别墅小区的价格,都直线下滑。
毕竟没有谁喜欢和一栋鬼宅做邻居的。
以前,沈银冰也从房屋中介那儿听他们婉转的说过此事,并提议让她出钱,请一些和尚道士啥的来做法,驱散一下这儿的邪气。
沈银冰却不置可否,反正她也不缺少一栋别墅的钱,大不了就当时为了纪念父亲和海伯,让别墅就这样闲置下去好了。
如果是放在以前,沈银冰绝对不会敢在晚上,一个人来这儿。
可今晚她却来了。
她希望能遇到鬼,父母和海伯的鬼魂。
她希望能再次见到父亲,向他说声对不起——因为她觉得辜负了父母的一片心血,北山集团现在已经姓高了,她这个昔日高高在上的总裁,却成了秘书。
明天,高飞就会风扫亮相,召开股东大会,向所有人宣布她的职务。
这对沈银冰来说,是一个耻辱,让她感觉生不如死——尽管她绝不会因为父母的心血没了,就真去自杀。
今晚,天上有星星,却没有月亮,风很凉,吹起的一片枯黄树叶贴在了她脸颊上,不等她伸手去拿,却又飘飘洒洒的飞走,很快就隐没了黑暗中。
也许是受到这栋鬼宅的影响,这片别墅区内的居民很早就龟缩在了自己家中,不算宽的水泥路上看不到一个人影,唯有道路两旁的街灯,散发着橘色光芒,却使得天地间的气氛多了一丝诡异,惨淡。
沈银冰双手抄在风衣内,站在别墅的铁栅栏门前,呆呆望着里面过了很久,都没有动一下。
就在半年多之前,只要她的车子一停在门外,铁栅栏就会缓缓打开,海伯就会从里面迎出来,老苏也会站在客厅门口,笑眯眯的望着她。
可现在她已经站了太久,铁栅栏仍然横在她面前,里面依旧黑乎乎的,唯有冷风掠过栅栏间隙发出的呼呼声。
汪,汪汪!
远处传来几声狗吠的声音,惊醒了沈银冰。
狗吠声,仿佛给天地间带来了一丝生机,也促使沈银冰下了最后的决心,拿出钥匙打开了铁栅栏上的锁,稍微向左边一拉,有些生锈的钢轮发出吱呀的叫声,缓缓的滑了开去。
沈银冰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抄在风衣口袋中,迈步走了进去。
庭院内静悄悄的,刚才的狗吠声已经远去,天上的星光也仿佛淡了下来,整个苍穹都被一层阴云所覆盖。
站在客厅门前的台阶上,沈银冰忽然打了个冷颤,无边的怕意从脚底攸地腾起,瞬间传到了每一根神经的末梢,就像是过电那样。
“也许那家伙叫我神经病是有道理的,我要不是神经病的话,又怎么会晚上来这儿,还可笑的希望能看到父母他们的鬼魂?”
沈银冰用力咽了口吐沫,觉得最好还是闪人算,有什么想要对父母说的话,白天再来还不行吗?
沈银冰转身,决定离开她自己的家。
她刚转身——客厅的房门,开了。
第614章 平行世界中的沈若萱!
好像有一阵冷风吹过,没有关好的房门就被吹开那样,沈银冰刚转身,她背后客厅的房门就开了,发出了一声极为轻微的吱呀声。
沈银冰猛回头,看着打开一条缝隙的房门,全身的血液瞬间冰凉。
真的有鬼?
房门打开一道宽约七八厘米的缝隙后,就不再动了,要不是沈银冰刚才确定房门是紧闭着的,还以为它早就是这样的。
死死盯着那道缝隙,沈银冰忘记了呼吸,只能听到心脏在砰砰的剧烈跳动。
这时候,她早就没了要和父母的鬼魂‘诉苦的雅兴’,只想转身就跑,离开这个让她毛骨悚然的鬼地方,哪怕搞出这一切的,真有可能是她的父母。
可无论她怎么努力,双脚就像被钉子钉在地上那样,都无法动弹一下。
她很想大声喊叫,希望能惊动别墅区的保安,只要站在大门外面拿手电筒来照一下,她就能从当前这种窒息的恐惧中解脱出来,用最快的速度逃出别墅,明天重金雇佣一支专业拆迁队,把别墅夷为平地!
可她明明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丁点的声音。
苍穹间弥漫着的迷雾好像散了,星光洒在了大地上,映照在了白色的塑钢门窗上,影影绰绰的却显得那样不真实。
绝对的不真实,或者说干脆说是做梦。
要不然的话,那两扇门为什么缓缓打开了?
而且,还有一个沈银冰熟悉的声音,从黑暗的客厅内传出来?
“小冰,小冰,小冰……”
恐惧,夏日天黑后的暑气那样。慢慢稀释在沈银冰的每一条神经中,把她麻醉,使她忘记了害怕,血液重新流动了起来。闭上了张大的嘴巴。迈开了僵硬的双脚,一步一步的走上了台阶。
房门依旧慢慢的向两边开启。就像有人在门后打开那样,但明明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没有。
“小冰。”
这个声音越来越清晰,就从沈银冰所熟悉的客厅南墙下的沙发处传来。
这是苏北山的声音。苍老,但却带着浓浓的慈爱。
“小冰。”
有一个声音响起——却是一个女声。
沈若萱。
在沈银冰六岁那年,沈若萱去世。
六岁的孩子,已经足够记住母亲的音容笑貌了,所以沈银冰在听到这个女声后,就确定这是母亲沈若萱的声音了。
有多少年了,沈银冰在母亲去世的那个日子里。都会想起她的声音,却总是泪流满面。
泪水从沈银冰眼角滑落,淌过脸颊砸在风衣上,使她再也看不到眼前的一切。包括黑暗,但却能听到母亲那温柔的声音:“小冰,我的孩子。”
轻吸了一下鼻子,沈银冰反手擦了下泪水时,再抬起头来时,眼角却看到了一个红点。
她下意识的侧过脸,然后就看到东方的天空中,月亮不知道何时已经升了起来。
红月。
一轮红色的月亮,就像一盏灯笼,更像一只圆圆的眼睛,就那样诡异的挂在东边的天上。
沈银冰抬头望着这轮很少见的红月,忽然想到母亲去世的那晚,天上也是挂着这样一轮红月,那月光,就像稀释了的鲜血,散发着浓浓的腥气。
“小冰,我的孩子。”
母亲的声音,再次从客厅内传了出来。
沈银冰慢慢侧过脸,慢慢的抬起右脚,迈步走进了客厅内。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很清醒,从没有过的清醒,但却不害怕,好像已经无数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那样,尽管她走进客厅后,那两扇门就缓缓的关闭,把星光,红月,都隔断在了外面。
沈银冰努力睁大眼睛,向南墙下面的沙发看去。
房门被关上后,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但沈银冰却能感觉到那个位置,有人,或者说有鬼魂存在。
房门关上后,轻声呼唤她的声音没有再响起,仿佛刚才父母喊她名子的声音,只是幻觉而已。
沈银冰不相信那是幻觉,她确定自己听到了父母的声音。
只是,他们为什么不再说话了呢?
沈银冰很慢很慢的长吸了一口气,拿出了手机。
现在手机都是智能大屏手机,屏幕发出的光,在黑暗中完全可以当做手机用。
黑暗中,沈银冰举起了手机,右手食指按下了启动键。
手机屏幕不出意外的亮了。
然后沈银冰就看到了三个人。
两个坐在沙发上,一个站在沙发边。
站着的那个穿着一身黑色的唐装,是童海,头发花白,一脸慈祥的笑容。
坐在左边沙发上的苏北山,一身很板正的中山装,黑色大皮鞋,也淡淡的笑着,就像很久以前每次沈银冰回家都看到的那样。
右边坐着的是个女人,年龄看上去大约在四十出头,一头青丝盘在脑后,穿着一身红色的短袖旗袍,和红色的高跟鞋。
女人的模样很美,甚至比沈银冰还要漂亮,尤其是笑起来时露出的那口银牙,整齐,在手机屏幕照耀下,闪着森白色的光泽。
沈银冰看到女人后,目光就没有再活动一下。
她不敢活动。
她怕稍微一眨眼,这个女人就再也不见了。
这是她的母亲,沈若萱。
无数次,沈银冰做梦都梦到母亲。
梦到母亲的大多数次数,却是她去世出殡时那晚上的样子。
过去那么多年了,沈银冰仍然清晰的记得。
按照冀南本地风俗,死者要在死后停灵三天,躺在自家客厅内的棺材里,脑袋冲门,枕头前面要放着两个瓷碗,一个摆着大的不像话的馍馍(俗称福馍馍,和馒头是一家子,只是圆形的),一个碗里却盛着蒸熟了的小米饭(小米饭要高处碗,中间斜斜的插着一根筷子)。
沈若萱躺在棺材板上,穿着一身红色的短袖旗袍。脚上是大红色的高跟鞋,就那样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却透着惊人的美。
今晚的此时。沈银冰再次看到了母亲。穿着停灵时的衣服。
只是,她的年龄要比死时老了十几岁。
难道。阴间的人也会变老吗?
沈银冰搞不懂,只是痴痴的看着那个该叫母亲的人。
沈若萱慢慢伸出右手,低声说:“小冰,我的孩子。过来。”
沈银冰听话的,或者说是机械般的迈动双脚走了过去。
她来到沙发前两三米的地方时,童海却搬着一张椅子走了过来:“小冰,坐这儿,妈妈已经离开你很多年了,不能太接近生气了。”
沈银冰右手一动,把手机屏幕对准了童海。
童海还是沈银冰所熟悉的童海。甚至连左脸颊那个老人斑,都一模一样。
沈银冰点头,慢慢坐了下来,问道:“海伯。你们是——鬼吗?”
可能是惊吓过度,或者说今晚还没有说句话等原因,沈银冰在说出这句话时,明显觉得自己说话的语速很慢,很轻,好像不是她自己说出来的那样。
“你可以以为我们是鬼,但我们却以为自己是人。”
海伯微笑着慢慢后退,解释道:“小冰,你应该在学校中学过‘平行空间’这个词语吧?”
所谓的平行空间,其实就是多维空间。
现在科学家在理论上,认为整个宇宙是十一维的,只是人类的理解只能理解到3维,科学家预言,当人类破解四维空间时,就能在瞬间随意到达某个地方。
举个例子:1934年,在美国菲拉狄尔菲亚港,有一艘满载官兵的驱逐舰,正启程远海驶去。突然,一阵波涛袭来,还没等司舵把稳方向,转瞬间,这艘船却神奇地在弗台尼亚洲东南部的诺福克海港出现了,两者之间的距离有500公里之遥。
而有的科学家却认为,平行空间是在我们能看得见的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世界,或者无数个世界……每一个世界里,都会有一个相同的事物,包括人。
不过,这些平行世界却像是两条悬挂在空中的线,沿着各自的轨道向前无限延伸,只是在偶尔的一个瞬间,才会电光火石般的一碰,随即分开。
然后,人们就会有种特别奇怪却很清晰的真实感。
比方:当一个人在某一刻来到一个从没有来过的屋子里,却在拐角时忽然觉得眼前正在发生的这一切很熟悉,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来过这儿那样,但事实上他却从没有来过这儿。
或者,我们在日常朋友聚餐最热闹时,也会有过一种曾经这样过的感觉。
无论什么样的感觉,都很短暂,短暂到你来不及想清楚这是为什么,很快就消失,却偏偏那样真实。
所以这些科学家才说,在我们周围,还有最少一个平行世界,那儿生活着同样的一个我们,‘我们’在做着和在这个世界上同样的事情。
沈银冰当然知道什么是‘平行世界’,也理解海伯此时所说的意思:“你是说,你们不是鬼,而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是因为放心不下我,所以才来看我的?”
海伯轻手轻脚的退回了原来的位置,声音低沉:“你可以这样认为,也可以认为我们是鬼——因为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哪一个世界,才是我们的。”
沈银冰又问:“那你们今晚来找我,是不是要带我走?”
沈若萱说话了:“小冰,每一个人都有选择他生活方式的权力,具体要留在哪个世界,这还得决定于你自己。”
沈银冰看着母亲散着白色光泽的牙齿,喃喃的说:“可、可我想和你们在一起,永远都不分离。”
“唉。”
沈若萱低低的叹了口气,说:“那你就跟我们走吧。妈妈保证,你跟我们到了那边后,我们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我们会加倍疼爱你。”
沈银冰手中的手机屏幕,一下子黑了。
她没有再打开,就坐在黑暗中看着黑暗中的父母:“你们现在就带我走吗?”
苏北山说话了:“我们随时可以走,但我希望有个人能陪你一起走。”
第615章 沈银冰最在乎的人!
“陪着我一起走的人,是谁?”
沈银冰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道:“是、是高飞吗?”
沈若萱低低的叹了口气,叹息声好像来自深深的地底,没有回答沈银冰的问题,却对海伯说:“老童,你说的没错。”
沈银冰更不明白了:“什么没错?”
童海解释道:“我去了那边后告诉你母亲,说你在这边很在乎,或者说很爱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高飞。”
沈银冰梦呓似的问:“我很在乎他,很爱他吗?我怎么不知道?”
童海回答说:“如果你不在乎他,为什么你希望他能陪你一起去我们的世界?小冰,你可以把我们的世界称之为阴间,或者平行世界,无论怎么样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我们就能永远的在一起了,对吧?”
沈银冰茫然的点了点头,再次打开了手机。
手机屏幕亮起,沈若萱嘴里的白牙,森光一闪,随即消失。
她好像在笑。
童海接着解释道:“如果把你当前活着的这个世界看做是地狱,我们那边是天堂,那么谁都希望去天堂,谁都希望去天堂时,能够带着自己最爱的人——在见你之前,我就曾经告诉你父母,说你如果愿意去的话,肯定会带着高飞,他们不信。”
“现在我信了。”
沈若萱把话接了过去,声音很柔和:“在你爸说要带着一个人走时,你马上就想到了高飞,这证明你是很在乎他的,你希望他能陪在你身边,和你一起过好日子,对吧?”
沈银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再次点头:“也许是吧?不过,我觉得他肯定不会跟我走的,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他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和、和其他女人。”
手机又灭了。苏北山的声音听起来很阴森:“不要管他愿意不愿意,既然你在乎他。要让他跟着你一起走,那他就必须走!”
“可他要是不愿意呢?”
沈银冰问出这句话时,又打开了手机屏幕,然后就看到她母亲沈若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缓缓前行两步伸出了手。
沈若萱的胳膊,手掌都很白,最起码是苍白,苍白的掌心里,有个小小的瓶子,瓶子里有半瓶白色的粉末。
沈银冰伸手拿过了那个瓶子。问道:“这是什么?”
她的手碰到沈若萱的手时,感觉到了冰凉,还滑腻,就像蛇儿的身子那样。让沈银冰心头猛地一紧,打了个寒颤。
沈若萱好像叹了口气,后退回了沙发前说:“这叫忘忧粉,是那个世界的特产,只要你用水喝下一半,就能够去我们那个世界。”
沈银冰这次反应的很快,问道:“另一半,给高飞喝,他就能陪我一起去了,对吧?”
黑暗中,又有淡淡的白光闪过,应该是沈若萱在笑,笑着和苏北山说话:“我们的女儿,的确很聪明。北山,这些年你既当爹又当妈的照顾小冰,可苦了你。”
苏北山没说什么,只是发出了一声轻笑。
沈银冰打开手机,看着小瓶子喃喃的说:“可高飞肯定不会喝的。”
沈若萱说话了:“只要你喝下去,你就能像我们这样,随意漂浮在这个空间,所有的物品都成了虚拟的,任何东西都无法挡住你——那样,你就可以趁他不备时,洒在他的饮食中。”
沈银冰慢慢抬起头,才发现沈若萱那双红色的高跟鞋,竟然没有落地,就那样悬浮在地上十几厘米处!
她再看向童海,后者也是这样,倒是苏北山坐在沙发上,双脚本来就能随意悬浮。
为了证明给沈银冰看,沈若萱随意后退了两步——她后面是沙发,本来该挡住她的,但她的两条腿,却像飘渺的青烟那样,穿过了沙发,站在了沙发后面。
而沙发,却没有丝毫的损坏。
“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那个世界里的忘忧粉作用。当然了,你也可以把这种现象理解为鬼的行为,因为没有什么东西能挡住鬼的脚步。”
沈若萱说着,再次从沙发后面走了过来。
双脚,和沙发都完好无损。
沈银冰呆呆望着那双悬空的红色高跟鞋,喃喃的说:“可是,高飞如果埋怨我把他带到那个世界,怎么办?”
“没有办法。”
沈若萱好像很不耐烦自己女儿这么墨迹,声音变得阴森森起来:“小冰,路有两条,你自己跟我们走,从此再也看不到高飞。你们两个一起走,我们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我很想带他一起走,因为爸爸说的没错。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爸爸之外,高飞就是最在乎的男人。甚至,甚至比我爸都让我在乎。”
沈银冰一脸的痛苦,却让她说出了心里话,看着苏北山说:“爸,请原谅我把高飞看的比你还要重,因为我不想撒谎骗你。”
苏北山并没有介意,柔声说道:“小冰,我是不会怪你的。我以前曾经看过美国人做过的一个试验。”
曾经有个美国学者做了个闻名世界的试验,名字叫谁才是你最重要的人。
试验中,这位学者在黑板上写下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丈夫、儿子’等人际关系名字,然后点名让一个妇女站起来,告诉她这个试验的规则:她必须得做出选择,每一次说出一个亲人,然后学者就会把这个亲人从黑板上划掉,代表着他(她)已经失去,最后只能留下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妇女最最不能失去的人。
试验开始后,包括被点名站起来的妇女在内的所有妇女,都觉得很好玩,一个个嘻嘻哈哈的不当回事。
学者开始发话了:“请说出一个你不怎么喜欢的亲人,我会把他(她)划掉。”
妇女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就说出了爷爷。
因为她爷爷对她总是很严肃的样子,好像从来没有疼爱过她。
学者划掉了‘爷爷’,又示意妇女说出第二个人。
这一次,妇女稍微犹豫了下。指向了‘奶奶’。
奶奶倒是比爷爷疼爱她,但却不是她无法割舍的。
学者划掉了‘奶奶’,示意她继续说出下一个亲人。
这一次,妇女犹豫的时间更长。但还是慢慢指向了‘爸爸’。
在她印象中。爸爸要比奶奶更加重要,不过相比起妈妈来说——她选择最先一步离开爸爸。
学者毫不犹豫的划掉了‘爸爸’。继续示意她选择下一个亲人‘送走’。
妇女盯着‘母亲、丈夫、儿子’这三个单词,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嬉闹表情,神情变得痛苦了起来。
她舍不得妈妈,因为妈妈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那样伟大,不可或缺。
可是,丈夫和儿子对于她来说,却更加重要。
最终,妇女哭了,哭着问学者:“我可不可以不再选择?”
学者心地很硬的摇了摇头,告诉她说必须选择。
妇女哭着。权衡再三,指向了‘妈妈’。
可恶的学者还没有放过她,在划掉了妈妈的字样后,还要让她选择:“当世界末日来临后。你只能和一个人生活在一起,这个人只能是你儿子,或者是你丈夫。”
妇女哭倒在地上,她舍不得儿子,舍不得丈夫,儿子是她生命的延续,丈夫却是她的整个世界!
学者不为所动,恶魔般的要求她只能留下一个人。
妇女昏厥了,昏厥之前,颤抖的手指向了儿子——这个试验表明,人们最看重的人不是父母,也不是儿女,而是能和他(她)共度一生的伴侣。
苏北山提到这个试验,就是用来告诉沈银冰,她把高飞看的比父亲还要重要,是很正确的,他不会因此就来责怪她。
同时,也证明了沈银冰是多么的在乎高飞,尽管他们现在不是恋人、还是冤家的关系。
可在她心中,高飞才是最最不可或缺的,无法能解释这是为什么,就像爱,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那样。
苏北山能够理解自己的心情,沈银冰很感动,也坚定了要带走高飞的决心,打开小瓶子问:“我只需喝一半,把剩下的另外一半偷偷洒在他的饮食里,他就能和我一起去你们的世界了,对不对?”
沈若萱点头:“是的,除非你不想和爸爸妈妈一起。”
沈银冰急急的道:“可我不想没有你们!”
童海笑了:“小冰,那你还犹豫什么?”
“犹豫?是啊,我还犹豫什么呢?”
沈银冰愣了下,把小瓶子里的白色粉末,倒在左手掌心一半,就像吃药那样向嘴里填去——就在这时,客厅的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嘶哑的声音尖声叫道:“小冰,千万不要!”
沈银冰身子一颤,蓦然转身,就看到一个身材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天色很暗,沈银冰看不清这个人的相貌,但却能从她的声音中听出她是谁:“红姐?你怎么也来了?”
来的人正是颜红。
“小冰,千万不要相信他们,他们根本不是来自平行世界中的人,更不是什么鬼魂,他们只是……”
颜红冲进来,一把就将沈银冰拽在了身后,厉声刚说到这儿,她的身子忽然猛地飘了起来,就像被一根看不见的绳子吊起来那样,直直的向屋顶上方的黑暗中飘去。
沈银冰大惊,抬手去拉颜红的脚:“红姐,红姐!”
“千万不要喝那些东西,他们是……”
颜红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像化作空气那样,忽然消失在了黑暗中,就像刚才她根本没有出现过那样,却有凄厉的叫声在沈银冰耳旁回荡。
“红姐,红姐,你去哪儿了!?”
沈银冰抬头尖叫了几声,霍然低头看着已经站起来的苏北山:“爸,爸,红姐呢?你们把她弄到哪儿去了?”
整个人都漂浮在地面上的苏北山,到背着双手冷冷的说:“我们身边不但有平行世界,还有一个似人而非人的世界。”
第616章 她来自修罗界!
“那个似人而非人的世界,叫什么名字?”
沈银冰问道。
“修罗界。”
苏北山解释道:“生活在那儿的,全是些相貌俊美,却有蛇蝎心肠的人。修罗界,才是颜红的归宿。我在这个世界生活时,就发现她是来自那个世界的人,所以我一直对她很冷淡,你应该能看得出。”
苏北山活着时,好像从没有和颜红单独生活过,俩人的关系始终是若即若离的。
沈银冰当然知道,但她不明白:“爸,既然你在这个世界时,就发现红姐是来自那个世界的人,那你为什么不揭穿她?”
解答沈银冰这个问题的是童海:“你爸那时候不敢,因为他不是修罗界中人的对手,更怕对付她,会伤害你,所以只能忍着。”
沈银冰喃喃的说:“等你们离开这个世界后,就再也不用怕红姐了。”
沈若萱冷哼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怨毒:“颜红这个贱人,这些年来一直霸占着我的地位,可我却无可奈何,因为我自己的力量太渺小了,就算心有不甘也不敢来这个世界揭穿她。现在好了,你爸和老童和我在一起了,我们三个人再也不用怕她了。”
苏北山接着说:“今晚她就算是不来,我们也要去找她的。她能自投罗网,倒是免了我们一番麻烦。”
沈银冰后退两步,痛苦的摇了摇头:“可是,可是我能看得出,红姐是真心疼爱我的。甚至比高飞对我还要好,为了我,她宁可去做任何事!”
苏北山叹了口气:“唉。小冰,无论来自哪一个世界的人。都有两幅面具的,人前一副,背后又是一副。颜红对你这样好,无非是想利用你来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秘密。比方。她就想让你把她带到我们的世界。因为修罗界的生活是痛苦的。”
沈银冰双手紧攥,抱着脑袋不断摇头:“我不信。我不信红姐会利用我,我更不不信她是修罗界中的人!”
呜,呜呜——敞开着的客房外面,一阵疾驰而过的汽车马达声划过。雪亮的汽车灯撕破乌云的闪电那样,从屋子里横扫而过,却又瞬间消失。
在汽车灯光扫过时,苏北山三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躲避。
苏北山解释道:“小冰,我们三人已经完全融入那个世界,不能见光——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也该走了。你是跟我们走。还是留下来,得快点做出决断了。但无论你是走,还是留,我们都尊重你的意见。”
沈银冰慢慢放下抱着头的双手。用力咬了下嘴唇,低声说:“我跟你们走,带着高飞!”
“好孩子,等你和高飞来到我们的世界后,我们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沈若萱长长的松了口气,飘荡荡的走过来,伸手轻抚着沈银冰的发丝,柔声说:“既然已经下了决心,那你还犹豫什么呢?”
“我没有犹豫,我是开心的不能自己了。”
沈银冰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抬头,把左手捂在了嘴巴上,一口就吞下了那撮白色粉末,咽下去后还兴犹未尽的吧嗒了一下嘴巴,喃喃说道:“味道,好怪。”
黑暗中,沈若萱的眼眸闪闪发亮:“忘忧粉本来就不是人间之物,味道自然是很怪了——小冰,你现在是不是感觉非常的疲倦,很想好好休息一下?”
“嗯,好困。”
沈银冰说着,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身子软软的向地上瘫去,却被沈若萱及时揽在了怀中,伏在她耳边说道:“小冰,好好睡一觉吧。你现在已经迈出了去我们那个世界的第一步。等你给高飞喝下忘忧粉后,我们会再次出现,把你们两个带走的。”
“嗯,会的。”
沈银冰说出这三个字后,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唉,可怜的孩子,受了这么多磨难,总算是快要和我们在一起了——北山,我、我此时此刻好开心。”
沈若萱把沈银冰横放在沙发上,童海已经拿来了一条毛毯盖在了她身上。
苏北山揽着沈若萱的肩膀,安慰她道:“若萱,别难过了,你该高兴,因为小冰他们很快就会过来陪我们了。我们那儿,没有黑暗,只有美满幸福的生活。”
——
狂欢,一宿狂欢,高飞和老王等人,为庆祝更加美好的明天,喝酒喝到了凌晨。
价格不菲的红酒,就像白开水那样随便喝,地上到处都是酒瓶子,有人放起了动听的舞曲,胖胖的大厨抱着身材特棒的礼仪小姐,当众跳起来热情奔放的探戈。
当礼仪小姐把腰肢扭的好像蛇儿那样,猛地来了个大仰身后,气氛达到了白热化,高飞等人都扔掉了酒杯,随便拉过一个女孩子,随着舞曲尽情的跳跃。
谁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酒,除了德才姐和王小壮去高飞办公室休息后,谁也不知道最后拥着谁,就躺在二楼厚厚的地毯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今夜,属于落日餐厅,属于高飞,属于餐厅的每一个工作人员。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的特别快,第二天早上六点半时,高飞醒了过来,睁眼就看到了天花板上的琉璃灯,听到了‘此起彼伏’的鼾声,也感觉到有个温暖的身子,猫儿般的依偎在他怀中。
据说红酒这东西最大的效用就是美容养颜,软化血管,刚开始喝时味道苦涩,下肚后甘甜悠长,好像喝蜂蜜水那样,后劲却很大,醉了后甚至比白酒还要厉害。
高飞不确定喝红酒是不是真能美容养颜,软化血管,现在他只是知道红酒的后劲,的确要比白酒更大,要不然凭着他的酒量,也不会在喝到后来后,竟然人事不省了。
幸好,红酒喝多了后不上头,也不干渴,甚至醒来后还会感觉精神特别爽。
只是口渴的要命。
高飞翻身坐了起来,才发现猫儿那样钻进他怀中的女孩子。原来是张雯雯:昨晚,他喝大了后一直在和张雯雯跳舞,怪不得几次都能看到连雪那郁闷的眼神。
望着仍在熟睡中,嘴角却挂着亮晶晶哈喇子。憨态十足的张雯雯。高飞有了种很大的负罪感,苦笑着把她从怀中轻轻的推开。
“喝。我——还要喝。”
张雯雯仰面躺在了地毯上,说了句醉话后继续沉沉的睡了过去。
放在平时,每当张雯雯提出要喝酒时,高飞总是板起脸拿出长辈的架子来。不许她多喝。
此时看她这模样,明明是喝大了的表现。
而且最重要的,小丫头比起刚认识高飞时,好像成熟了很多。
这才短短半年的时间,当初那个为了赢得飙车,就敢拿出一对小鸽子来乱晃的小丫头,的确长大了。皮肤更加光滑细腻,两根腿子修长,腰肢更加柔韧,最大的变化莫过于她的雄——那对小鸽子。现在应该变成小木瓜了吧?
也不知女孩子的发育速度为什么会这样快,好像一个晚上就变了个人,让人情不自禁就能生出一种伸出手要莫莫的罪恶感。
“罪过,罪过,我怎么可以这样呢,她只是一个小屁孩,撑破天是我的侄女儿而已。”
高某人赶紧把伸出去的手放在脸上,狠劲的搓了几把,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能这样放肆了,话说很危险,有变成牲口的可能啊。
好像故意想诱使高先生变成牲口那样,睡梦中的张雯雯翻了个身,长长的右腿搭在了他腰间,不安分的扭了几下,本能的又向他怀中钻了过来。
高飞连忙抬起她的腿子,站了起来——如果换做是她老娘解红颜的话,高飞不介意趁机吃几口豆腐暖暖胃。
可对张雯雯嘛,高先生还是很有原则立场的,那就是绝不能祸害这小丫头,尽管在千佛山时,她就表明了幼稚的心态。
高飞站起来才发现,地上躺了一地的人,老王脑袋枕在刘小龙肚子上,刘小龙脱了鞋子的脚丫子摆在李德才嘴上,李德才双手却抱着城阳,城阳背靠着他,搂着一把椅子睡得正香。
连雪倒是没这样失态,可也好不了哪儿去,和小四她们几个滚成了一团,因为空调吹的过热,让这些睡梦中的女人解开了衣服,白白的胸,嫩嫩的腿子啥的,好一副让人血脉膨胀的美人醉卧图。
“下次绝不能再这样搞了,真是罪过,阿弥陀佛。”
高飞赶紧垂下眼帘,双手合十念了声佛时,听到楼梯那边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
抬头望去,就看到王小壮正笑嘻嘻的看着这边。
“高叔叔,下去洗脸吃饭了。”
王小壮无声的说出了这句话。
高飞走到她面前,爱怜的揉了揉人家刚梳好的发丝,仰面无声大笑几声,迈步走下了台阶。
如果说高先生对张雯雯这个侄女还有几分不单纯的想法,那么对王小壮,他已经看做了自己的亲侄女——刚才这个让王小壮羞涩,好像很生气的对他挥舞拳头的动作,应该就是侄女对父辈做出来的撒娇。
很自然,正常,还温馨。
“高总,快去那边洗脸刷牙,牙膏我已经替你捏好了,是小壮刚从外面买来的。”
正在忙着打扫下面为生的德才姐,看到高飞下来后,连忙指了下后厨方向。
和德才姐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以后不要再叫高总,就叫高飞不好吗?
可德才姐却坚持这么称呼高飞,最后也只好由她去了。
乡下女人嘛,总是很纯朴的。
等高飞喝下一碗三鲜汤后,德才姐又端上来了一碗,小心的问道:“高总,餐厅什么时候开业?”
“今天收拾一下,明后天正式开业吧。”
高飞接过汤碗,解释道:“今天我还得去北山集团那边去一趟。”
在从京华回来冀南之前,高飞就和沈银冰约好了,今天去北山集团召开股东大会。
喝着汤,高飞拿出了电话,他要让沈银冰来餐厅接他,俩人一起去集团。
从今天起,昔日高高在上的沈总,就是沈秘书了。
第617章 红姐去哪儿了?
越是强势、美貌的女人,就越容易让男人生出一种要把她征服的成就感。
高飞就这样的男人,以前他就做过这种事,征服了老乔治那拽的不行不行的孙女妮儿。
当然了,最终结果是他被妮儿迷住了,还被人家老爷子一脚踹回了国内,目前只能眼巴巴的等着人家成为别人的新娘,想想就特么的心烦。
北山集团的沈总,当然无法和离子基金的妮儿相比。
但毫无疑问,沈总也是个很强势的漂亮妞妞,以往在高总落魄时,可没少对他显摆她是老板的嘴脸。
现在好了,俩人的关系有了天翻地覆的转变,昔日高高在上的总裁,成了高总的秘书,还是贴身的那种——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这句话想想,就让高总热血澎湃,觉得沈秘书肯定也知道这句话,每当想起来时,就会羞愤难当,悲痛欲绝。
话说男人把一强势美女折磨的悲痛欲绝,也是一种享受不是?
反正只是精神上的,并不是大多数男人龌龊的想法。
其实高总觉得他已经很善良了,没有让沈妹妹去当清洁员打扫男厕所,就已经网开一面了。
嘿嘿,假如真让沈银冰却打扫厕所,她肯定是全世界薪水最高的清洁员了,占了如今市值上百亿的北山集团接近三分之一的股份,绝对的亿万小富婆啊。
肮脏的男人想着沈妹妹打扫厕所的一幕后,觉得三鲜汤的味道格外鲜美——也顾不得烫嘴,几口就喝了下去,开始拨打沈银冰的手机号。
“对不起,您拨打的手机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手机内传来了机械女声的提示声。
高飞皱起了眉头:“怎么。这是不想配合我,故意关机躲着我?”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把高飞换成沈银冰的话,他这个昔日的大老板。也不愿意以秘书的身份和沈银冰一起去集团。那是一种赤果果的羞辱。
但这正是高先生所需要的——道理很简单,沈银冰欠他的。
当初如果在梁明和落日餐厅有难时。不管能不能起到作用,高飞都会尽力的帮着北山集团挣出苦海,再无比大方的让沈妹妹继续担任总裁。
可惜的是,沈银冰却没有这样做。
所以高飞在她面前。完全可以拿捏出一副小人嘴脸,肆意的在精神上打击她。
沈银冰除了受着,压根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高飞相信沈妹妹是个聪明人,为了北山集团,她应该能忍辱负重才对。
那么,她凭什么在约定好的日子里,关机?
这不能怪高董生气吧?
让高董生气。后果很严重。
“你最好在我十分钟内给我开机,要不然休怪哥们真会对你下狠手,让你去清扫厕所。”
高飞把手机扔在一边,点上了一颗烟。等着沈银冰主动给他来电话。
刚等了几分钟,高飞就忍不住的再次拨打她的手机——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带着沈银冰入住北山集团了,没必要和一个失败的女人一般见识。
男人嘛,应该大度点才是。
手机里,依然传来了沈银冰关机的提示声。
高总有些郁闷,把刚吸了一半的烟卷随手扔在了汤碗里,开始拨打颜红的手机号:“你最好别关机,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好像根本不在乎高飞是否客气那样,颜红也关机了。
高先生怒了:“靠,玩什么呢?都躲着我?真是岂有此理。那行,你们两个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怒冲冲的高董接着拨通了小宋的电话。
幸好,小宋没有关机,要不然高董肯定会直接杀到北山集团,让她们三个人一起去最有面子的岗位工作。
“高飞,找我有——”
小宋刚说到这儿,忽然意识到对面的高飞不再是以前的高飞了,已经是集团实际上的大老板了,所以赶紧改口:“请问高董,您有什么吩咐?”
高飞开门见山的问道:“沈银冰呢?你知道她为什么关机吗?还有,颜红的电话为什么也打不通?”
“沈总和颜副总都关机了?”
那边的小宋也很奇怪,解释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呀?难道她们……哦,对了,高董,昨晚下班时已经很晚了,沈总拒绝黑子开车送她,说她要单独去一个地方。当时我也没在意,我还以为她去找你了呢。”
“单独去一个地方?”
高飞眉头一皱,问道:“她没有说去哪儿吗?”
小宋在那边回答:“没有。不过昨天一整个下午,沈总都魂不守舍的,当时我也没在意,以为她心里难受。”
“哦,我知道了,就这样吧,你按时上班。”
高飞慢慢松开眉头,扣掉电话对德才姐说:“德才姐,你有老王的车钥匙吗?”
“有,昨晚他喝醉了,随手扔在吧台上了,今早我才看到。”
德才姐连忙把一串钥匙拿了过来。
老王现在开着的是一辆黑色别克,高飞给他专门配的车子。
“行,等他醒来后,你告诉他,我开车出去一趟。”
高飞拿起钥匙,快步走出了餐厅。
和小宋通过电话后,高飞隐隐知道沈银冰去哪儿了:南部山区的16号别墅,那儿是她的家,自打苏北山死后,她几乎没再回去过。
不过,今天是北山集团正式移交给高飞的日子了,沈银冰很可能跑去了哪儿,和她那个死鬼老爹念叨念叨,恳请原谅,这也是人之常情,换做别人也会这样做的。
而颜红,很可能陪她一起去了。
至于她们两个都关机,那可能因为是出于对死者的尊敬——没有哪一位死者,在被亲人祭奠时,忽然听到一曲热烈奔放的《大花轿》。
当来到南部山区别墅区,看到门口听着的那两辆车子后,高飞就觉得自己特聪明,当初选择职业时。实在不该去干佣兵,应该去搞侦探,也许若干年后,他的事迹就会像福尔摩斯那样。被世人皆知了。
铁栅栏是敞开着的。院子里没有人,静悄悄的。一只麻雀在站在客厅门口的台阶上,蹦蹦跳跳的在唱歌,看到高飞过来后扑扇着翅膀飞了。
高飞清楚,祭奠亲人时的心情一般都不怎么样。哪怕他是绝对的上级领导,所以并没有冒然推门进去,抬手敲了敲房门的玻璃,随即缩回手后退一步,整理了一下衣领,让自己脸上挂上温和的笑容。
他准备等沈银冰来开门后,就绅士般的慰问一下。并请人家节哀顺变。
当然了,如果是颜红来开门,就没必要说那些屁话了,因为那小娘们对苏北山没啥感情。
沈银冰没来开门。就连颜红也没来,高飞傻等了足有三分钟后,皱眉再次敲了敲,这次敲门的动作就大了些,总是装绅士,不是他擅长的事儿。
还是没有人开门。
“沈总,颜副总。”
高飞第三次敲门时,嚷了一嗓子,接着推开了房门。
他以为那俩女人躲进卧室内,去缅怀亲人了,听不到他的敲门声。
只是等他推开客房门后,一眼就看到沙发上躺着个女人,身上盖着一条毛毯,好像睡得正香。
从那女人的两条腿子的长度,高飞看出应该是沈银冰。
原来她在这儿睡觉,颜红呢?
高飞有些纳闷的抬头看了眼二楼的卧室方向,迈步走了进去。
沈银冰睡得很沉,高飞走到沙发前时,她仍然没有察觉到。
清晨清新的阳光,透过天窗玻璃洒在她脸上,替她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金色,不过怎么看,怎么感觉有些苍白,还有些略微诡异的美丽。
高飞把这种美丽称之为睡美人,因为醒着的沈银冰,可没出现过这种神态。
“嗨,外面下雪了,是不是该起来了?”
高飞抬脚踢了下沙发。
沈银冰睁开了眼睛。
在她睁开眼睛的瞬间,高飞从中敏锐的发现有一抹恐惧闪过,但接着就恢复了正常。
“别怕,是我。”
高飞耸耸肩说:“你也该庆幸是我,要是换做别人的话,说不定就会趁着你呼呼大睡时,做点少儿不宜的事情了。”
说这些话时,高飞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潜意识内以为沈银冰会恼羞成怒,会拿脚丫子踹他。
但沈银冰却没有这样做,只是抓着毛毯坐了起来。
看到沈银冰左脸颊上有毛毯的印痕后,高飞有些奇怪的问:“咦,你不会是从昨晚就在这儿睡觉了吧?”
沈银冰没有马上回答,一脸茫然的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才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的说:“是,我就是昨晚来这儿的,怎么了?”
“没怎么,我还以为你是今早才来的呢。”
高飞转身看了眼客房四周,最后目光盯着地板,脸色稍微一变问道:“红姐呢,我怎么没有看到她?”
沈银冰揉了揉眼睛,喃喃的说:“红姐?她也来别墅了吗?我不知道,昨晚就我自己来的,不多久就躺在这儿睡着了,睁开眼就看到你了,却没看到红姐。”
高飞看向了楼梯,接着挪开目光说:“可红姐的那辆车子,就在别墅门口停着,我以为她也来了。”
沈银冰摇头:“我不知道,也许她在别的房间,我去看看。”
“嗯,你去看看吧,我出去吸颗烟。”
高飞转身走出了客厅:“快点洗漱一下,咱们八点之前还得感到集团,今天要召开股东会议呢。”
十几分钟后,沈银冰脚步匆匆的走出了别墅,看到颜红那辆红色法拉利后,脸色有些紧张的说:“红姐,红姐不在啊,每个房间我都找过了,电话我也打过了,关机。”
“不在?她车子在这,人跑哪儿去了?”
倚在车子上吸烟的高飞,腾地站直了身子。
“不知道,她的确不在,你跟我进来再找找!”
沈银冰摇头,拉着高飞的手重新走进了别墅内。
两个人找遍了所有的房间,连柜子、窗下甚至海伯曾经居住过的房间都找遍了,就是没找到颜红。
第618章 红姐神秘失踪了!
“红姐去哪儿了?不会是给我买早点了吧,可为什么没开车子呢?”
找遍所有的房间都没找到颜红后,沈银冰脸色越发的有些苍白了。
高飞没有吭声,站在客厅内仰头看着屋顶,接着快步走上了楼梯,从最西边的一间杂物室内,找到了通往楼顶的梯子。
沈银冰跟着爬了上去,来到了别墅最上面的屋顶上,刚探出脑袋,就愣在了当场——平台的最东边,放着一堆衣服,衣服上面摆放着一双鞋子。
高飞脸色很难看的走向了那堆衣服,双眼微微眯起,死死盯着那边。
几个月之前的那个夜晚,天上挂着一轮红月,沈银冰在大明湖畔的稻花香大酒店被秦紫阳绑架,为了救女儿,苏北山拿着假的《安归经》去了秦紫阳指定的地方,黄河边某个河段。
那晚高飞救下沈银冰后,很快就驾车赶了过去。
在河边的树林中,高飞看到了被人勒死在树上的苏北山,遇到了铁屠和叶心伤两个,还有成千上万的蛇,和一个躲在暗中吹笛子的女人……
最后,已经死去的苏北山等‘人’,自个儿站了起来,在笛声中走出了大火,就像木偶那样慢慢走进了黄河中。
那一晚的经历,异常的诡异,任何人在经历过一次后,都会终生难忘。
高飞没有忘记,更没有忘记在看到苏北山的尸体之前,在一棵树下看到的那些东西:解红颜穿着的红色旗袍,和她的鞋子。
解红颜的红色旗袍叠的整整齐齐,鞋子放在上面,和现在高飞看到的这一幕,一模一样!
只是人换了。颜红换成了解红颜。
高飞慢慢的走了过去,蹲下,双手捧起了那堆衣服。
衣服和鞋子上面,有一层厚厚的霜雪。由此可以断定。这些东西在这儿放了已经很久了,可它们的主人却不见了。就像当初神秘失踪,到现在都杳无音信的解红颜那样。
“红姐,红姐,你、你去哪儿了?”
背后传来了沈银冰的哭声。很压抑,却压不住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高飞双手捧着衣服慢慢站起来,转身看着肩膀剧烈抖动着的沈银冰,低声问道:“昨晚除了你和红姐外,还有谁来过别墅?”
沈银冰左手捂着嘴巴,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那样,噼里啪啦的掉下来。一个劲的摇头:“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高飞追问道:“你确定?”
“我确定,百分百的确定!”
沈银冰用力点头,却又接着摇头:“我真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昨晚我来到别墅内后,就困得不行。躺在了沙发上,好像、好像做了个梦……”
说到这儿,沈银冰飞快的擦了擦泪水:“对了,我好像还梦到红姐了,她也跑了进来……可后来,她好像飞走了,就这样原地消失。如果没有看到她的衣服,我甚至都不敢确定她是不是出现在我梦中。”
高飞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他看出沈银冰的精神已经快崩溃了,再问,说不定她就会发疯,从这儿一下子跳下去。
捧着颜红的衣服,高飞看向了东边。
那边,朝阳清新,朝霞满天,今天,很可能会有雨。
老百姓常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万里。
解红颜当初失踪后,高飞并没有在意,因为那个女人来历不明,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是‘清白’的,他能替她照顾张雯雯,已经是大善人行为了,实在没必要为了她的失踪而伤脑筋。
但颜红却不一样了。
那个小女人不但是高飞的女人,还把他当做了一种寄托,尽管在高飞和沈银冰闹矛盾时,她总是毫不犹豫的偏袒后者。
解红颜到底去哪儿了,高飞可以不管。
可颜红也以这种极其诡异的方式失踪,高飞却不能无动于衷。
根本不用问,高飞也知道这一切是安归教做的。
除了安归教之外,他想不到还有谁能做出这种事情。
“高飞,我们赶快去报警吧!”
沈银冰低声哭泣着,打断了高飞的深思。
高飞摇头:“报警也白搭,这个问题警方解决不了的。”
“那,就任由红姐就这样失踪?”
“当然不会,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高飞深吸了一口气,把颜红的衣服鞋子重新放回了原处:“我们走吧,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颜副总去外地出差了。”
沈银冰彻底没了主意,只能点头,乖乖的跟着高飞下了地面。
在走出别墅时,走在前面的高飞忽然转身看着沈银冰,问道:“你确定,昨晚你来这儿后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没有去过别的地方?比方客房,和二楼你父亲的卧室。”
沈银冰目光闪烁了一下,抬手擦了擦眼角说:“我、我昨晚来这儿就是为了缅怀父亲和海伯的,当然会去他们房间,并和他们说了会悄悄话,告诉他们我很不争气,把一个好好的企业弄成了别人的——我不管你怎么想,我就是这样想的。”
高飞追问:“你确定在睡觉,或者做梦之前,就去过他们的房间?”
“确定——高飞,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银冰忽然醒悟了过来,脸上浮上了怒意:“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相信,我怎么不相信你说的话,我只是要确定一下罢了。”
高飞摇了摇头,上了颜红那辆法拉利,车钥匙就在上面,启动后开进了苏家别墅的车库内。
他出来时,沈银冰仍然站在她的白色宝马前,脸色阴晴不定。
“红姐的事我会调查清楚的,走吧,现在该忙我们的正事了。”
高飞淡淡的说了一句,上了自己的别克轿车,启动了车子。
当车子出了别墅区的水泥路后,高飞从后视镜内看了一眼。沈银冰仍然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也没有在意,略微松了一下油门,拿起手机找到了白瓷的电话,拨打了过去。
在回京华前。高飞实现了他对白瓷的承诺——和他很甜蜜的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搞得白瓷夫人现如今说话的声音,都带有一种聋子能听出来的幸福:“高飞。你又来到京华了吗?”
当初离开皇朝会所时,高飞曾经答应白瓷,说他只要去京华,就会去找她的。
“我刚回来没两天。怎么可能会再回去呢。”
高飞笑了下,说:“我有事要让你去做。”
“哦。”
白瓷那边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问道:“是不是又缺钱了?这次缺多少?我尽量替你去筹。”
听白瓷这样问后,高飞有些烦躁的心情,清爽了许多:“嗨,麻烦你以后不要这样说行不行,搞得我好像是专门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特没面子。”
电话中传来白瓷的吃吃笑声,荡漾着某种气息:“你要真是小白脸就好了啦,可惜不是。”
死过一次的女人,不会都忘记什么叫做矜持了吧?
高飞笑了笑。说:“替我联系你的上家,转告他们,最好把颜红给我送回来,那样算是抵消他们一部分罪恶。”
“颜红?”
那边的白瓷沉默片刻,忍不住的问道:“她和你是、是好朋友吗?”
“她是我的女人。”
高飞很干脆的告诉她:“你不用套我的话了,她是我女人这件事除了一个死人(苏北山)外,就只有你知道了。”
白瓷答应了一声,又问了句他大约什么时候去京华,这才扣掉了电话。
高飞打电话时,车速放的很慢,但沈银冰却一直没有跟上来。
他也没在意,加大油门向北山集团驶去。
在阻击焦恩佐时,高飞就对沈银冰提出了条件,让她给高董做贴身秘书。
备感羞辱的沈银冰,在权衡很久后,被迫签订了那份‘丧权辱国’的条约。
其实,高飞不会真让沈银冰长久做秘书的,她仍然是北山集团无可替代的总裁人选,高飞决定在股东会议上宣布她的秘书任命,只是打击一下她罢了,等适当的时侯,就会让她重新登上总裁宝座。
有这样能力的部下不重用,那绝对是可耻的浪费。
可现在,高飞却改变了主意:他要把沈银冰死死按在秘书一职上,并剥夺她参与集团建设的权力,甚至如果有必要,他会毫不客气的把这女人踢出集团!
让高飞改变主意的原因很简单——他不想被人当傻瓜似的骗!
沈银冰在撒谎,在高飞给过她一次机会后,她仍然在撒谎。
沈银冰说,她昨晚去了别墅后,就去了苏北山和童海曾经居住过的房间缅怀他们……可高飞却知道,在他看到她之前,她从没有走出过沙发之外两米的地方,更没有去过楼梯。
沈银冰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只是她没有意识到,很久没有人居住的苏家别墅客厅、楼梯上,早就蒙上了一层灰尘。
高飞走进客厅时,就在地上看到了沈银冰和颜红的脚印:她们俩人的脚印,都只停留在沙发前,这足以证明她们根本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至于颜红为什么会凭空消失,她的衣服鞋子最后却出现在房顶上,高飞自信也能做得到:只要借用客厅西边的窗户,和上方的琉璃吊灯,安装一个类似于滑轮的小机关就可以了。
高飞还发现,客厅南墙下的沙发前,有两个男人,和一双高跟鞋的脚印。
这三双脚印,是通过窗口出入的,没有走门口。
高飞不知道那三个人是谁,却知道他们昨晚在装神弄鬼时,应该是忽略了地上的灰尘。
这些人是谁,他们和沈银冰说了些什么,甚至颜红的神秘失踪,高飞都能接受,也有信心会找到那些人,找到红姐。
只是他却独独不能接受沈银冰和他撒谎,故意隐瞒那些人出现的事实。
她以为高飞是瞎子吗?
她以为高飞不能从地上的灰尘上,看出她曾经在南墙下的沙发前,来回走动过吗?
沈银冰为什么要瞒着高飞,他不管。
他只是知道,绝不能去信任一个对自己撒谎的女人。
第619章 北山集团的股东大会!
北山集团总部大楼的会议室内,几十个中高层都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看着坐在中间位置的高飞,心中感慨不已。
曾几何时,这只是个来集团打工的家伙,那时候人们对他客气,只是看在他是总裁司机的份上,哪怕后来又传出他可能会成为苏家乘龙快婿的消息,大家也只是把他当做一个走了狗屎运的小混混罢了。
后来高飞离开了集团,仍然没有谁关心,就像他当初来集团上班时一样。
可是现在,这个被很多人无视了的家伙,却成了北山集团的大老板。
而且大家都已经知道,如果没有他力挽狂澜的话,北山集团早就落入了焦恩佐手中,依着那个人的阴险,大伙这么多年来积攒的一点家底,说不定就会被阴掉了。
所以,今天在坐的各位都很感激高董,看着他的目光里带着热切,希望能得到他的好感——人们在权势面前,总是会有这样的心态。
至于坐在高飞左边的沈银冰……大家看到她时,除了小宋、苏小梅和黑子几个人,仍然一如既往的尊敬她,成副总等人却把她看做了平等的同事,在她进来会议室时的笑容中,已经没有了昔日的尊敬。
这也不能怪成副总等人势利眼,毕竟商场本身就是个崇尚利益的地方,再加上大家内心都对她有些意见(正是她的大意,所以大家伙才差点被焦恩佐阴掉),能够对她露出笑脸就已经不错了。
对成副总等人态度的转变,沈银冰仿佛没有任何不满,仍然像往常那样冷着脸的进来,只是眉宇间却多了一种哀愁,好像神魂不定的模样。习惯性的坐在了最中间位置。
不过,刚坐下就醒悟过来她已经不是总裁了,赶紧起身让给了一脸似笑非笑的高飞。
高飞的左边,坐着一个年轻人。眉飞色舞的样子。
小宋目前仍担任总裁秘书的角色。负责纪录本次会议的精神内容。
沈银冰下首那张椅子空着。
这儿应该是颜副总的,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没来。难道她要缺席这次最重要的会议吗?
在高飞开口说话之前,会议室内一片肃静。
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高飞说话了:“各位,我想大家应该都认识我了。我就没必要在做什么自我介绍了。现在我为大家介绍一个人,来自京华的刘小龙,刘先生。”
高飞的话音刚落,会议室内就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刘小龙也少有正经的站起来,微笑着对大家鞠躬致谢。
很多人边拍掌,边猜测刘小龙在集团内会担任什么职务。
掌声落下后。高飞才说:“刘小龙将会担任集团的名誉副总,主要负责营销监督这一块,不会干涉集团任何实质性的工作。”
让刘小龙担任有职无权的名誉副总,是高飞和他商量的后果。
本来依着刘小龙的烧包性子。主动要求担任营销副总,还拍着雄膛的说,只要他来担任这个副总,以后集团产品的销售他一手包圆了。
刘小龙的老子身为首都一把手,关系遍天下,如果让他来担任集团的‘销售员’,很多事情肯定会事半功倍的。
高飞却不想让刘小龙插手北山集团,一个原因是他在集团没啥股份,如果成为最大的实权副总,会引起其他股东的不满。
第二个原因才是最重要的,高飞希望他能把精力用在化妆品项目上。
一个刚创牌的化妆品要想通过国家质检部门的验证、和国外那些大品牌抢夺市场,这都离不开官方强硬的关系,而刘小龙恰好拥有这样的条件。
刘小龙在仔细考虑过后,觉得高飞说的很对,并由衷的钦佩他能把‘好钢用在刀刃上’,却不知道高飞这样安排他,是白瓷建议的结果。
白瓷经过这些年的历练,已经成为绝对的商场精英了,她的眼光怎么会错?
简单的给大家介绍了一下刘小龙,高飞对小宋摆了下手。
坐在他左后面的小宋站起身,拿出一叠厚厚的资料,挨个撒发给了会议参与者。
这是一份北山集团的股份分部调查报告,上面详细纪录了在坐各位在集团内的股份占有比例,和股份市值金额,以及公司目前的实际市值估算。
北山集团现在的市值估算,是通过刘小龙找来的专业人士,仔细计算后得出的结果——目前,成功上市后的北山集团,总市值为109.7亿。
北山集团没上市之前,只是固定资产没超过四个亿(加上高飞、成副总等人所投入的十五个亿,总共是20个亿)的民企,在短短几天内,就膨胀了5倍还多,绝对是一个华丽的变身。
看到总市值这个数字后,成副总等人欣喜的几乎连汗毛孔都在兴奋的呐喊:发财了!
大家身为小股东,除了占据份额最大的高飞和原总裁沈银冰外,就数成副总占据的股份最多了,为百分之三。
这个数字在北山集团上市之前,折合现金资产为一千两百万,这是成副总受焦恩佐蛊惑后,东挪西借拿出的最多财产。
北山集团上市后,股票就发生大的动荡后,看着缩水一半的股票,成副总跳楼的心都有了——他一个打工仔,能够筹集这一千多万,已经是鬼迷心窍了,如果集团股票一旦崩溃,除了跳楼,他拿什么来偿还借贷?
可是在高董出手力挽狂澜,集团股票黑马般的挣出困境后,他就坐上了幸福的火箭,这两天都乐呵呵的。
任谁的一千多万翻了5倍后,没有像范进中举那样欢喜的疯掉,已经说明他的心态相当不错了。
除了成副总这个第三大股东外,其他三十多位高层,占据了集团股份的百分之九。
也就是说,其他高层,也都成了百万富翁。
没有谁羡慕高飞和沈银冰:人家两人垄断了集团百分之八十八的股份(其中沈银冰为24%,其余的64%都是高飞的股份了)。是因为人家当初投资众多,承担的风险也大。
这种事,没有啥好羡慕的。
大家只沉浸在自己的金钱梦中,同时也都斗志昂扬。
自然得斗志昂扬。把集团当做自己的家来经营——包括成副总在内的所有人。以前只是北山集团的打工仔,充其量也就是高级打工仔。
现在。大家却成了集团的主人。
北山集团盈利,大家跟着吃香喝辣的,集团亏损,大家就有可能去沿街乞讨。
大家的利益已经和集团紧密相联。还有谁不兢兢业业的工作?
在金钱的刺激下,会议室内欢庆气氛异常热烈,众人纷纷喜笑颜开的相互恭喜着,像成副总这样当初宁可借贷也要入股的人,自然成为了主要恭喜对象。
而那些当初不看好集团上市走向,留了一手的人,则是后悔不迭: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发财机会。真是该遭雷劈啊!
对成副总等人得意忘形的喜色,高飞并没有丝毫反感:这是他们冒险后应得的报答,没理由不高兴。
眼角撇了下沈银冰,高飞发现她也看着那份调查报告。不过目光有些飘忽,一看就知道心思没有在这上面。
高飞猜到她在想什么,也没在意,抬手轻轻敲了敲桌子。
马上,兴奋的议论声嘎然而止,大家再次正襟危坐看着高飞,眼神里全是钦佩。
同时还有期盼,会议的另外一个重头戏要来了,那就是股东大会将会根据各位股份的多少,来重新安排职务。
大家可以断定,一些在公司上市之前担任中层的领导,这次将会代替一些原先的高层——谁也没有异议,毕竟人家是‘大股东’,没理由接受股份不如自己多的人领导。
当然了,在会议开始之前,大家对董事长、总裁、一个重量级副总位置,都已经有了人选:持股最多的高飞,肯定是董事长无疑,原总裁沈银冰做为第二大股东,会牢牢占据她的总裁位置,另外一个重量级副总,非成副总莫属了。
其实有很多细心的人发现,报告上并没有集团原副总颜红的名字,不过没有谁问这些,大家伙其实都渴望原先占据集团要职的一些高层,最好都不在报告中,那样大家就能取而代之了。
果然,在大家热切的目光中,高飞开始宣布集团上市后的新任命:“从此之后,本人高飞,将担任北山集团的董事长……”
高飞的话还没有说完,会议室内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好像受尽压迫的农奴,夹道欢迎解救他们于倒悬之苦的子弟兵那样。
看来,我这个董事长是众望所归啊。
高董心中得意,轻飘飘的看了沈银冰一眼:她也在鼓掌,可为什么总是一副别人欠了她十万块钱不还的冷冰冰模样?
高董一脸和蔼笑容的抬起双手,连续压了三次后,掌声才逐渐平息。
咳嗽一声清了下嗓子后,高飞继续宣布:“北山集团的总裁一职——”
说到这儿,他故意顿了一下,就发现成副总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沈银冰,也举起双手做出了要鼓掌的样子。
其实谁都知道,别看沈银冰现在是第二大股东,股票市值达到二十多个亿,但她心里肯定不是滋味,毕竟北山集团原来只是她一个人的,现在上面却多了个董事长,肯定心有不甘了。
但这又能怪谁呢?
谁让她能力不济了?
要不是人家高飞,她肯定早就被焦恩佐阴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她能够继续担任总裁,就已经是老苏在那边替她烧高香了啊。
对大家投过来的善意目光,沈银冰视而不见,仍然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得到高尼模样。
就像便秘那样,高飞顿了足有五秒钟后,才淡淡的说:“暂时由我来担任。”
成副总等人在高飞说完后,下意识的鼓掌。
刚拍打了两下却又愣住:啥,你这个董事长兼任总裁?
第620章 沈秘书走马上任!
高飞担任北山集团的董事长职务,在大家伙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在集团内占据64%的股份,却不能担任董事长,就连老天爷也看不下去的。
身为集团第二大股东,占股12%的原集团总裁沈银冰,担任总裁一职,同样是众望所归的,毕竟沈总除了是第二大股东之外,还是最熟悉集团各方面业务的人,集团未来的三年走向计划书,就是她制定的。
但是现在高董却宣布说,他要兼任总裁一职——怎么会这样?
难道要让沈总担任副总?
她会同意吗?
觉得这事相当不正常的成副总等人,都下意识的停止了鼓掌,瞪大眼睛的看着沈银冰,潜意识内做好了她要发怒的准备,并快速思索接下来自己该说什么话。
可出乎成副总等人意料的是,沈银冰却对高飞这个宣布无动于衷,好像和她啥关系也没有。
静,会议室内一片寂静。
众人的反应,早就在高飞的意料之中,微微皱起眉头淡淡的说:“怎么,大家对我这个董事长兼职集团总裁不满呢,还是没信心?”
“没,怎么会不满呢?高董能够兼职总裁一职,是最正确的决定了!”
马上,就有脑子转得快的人做出了反应,接下来掌声响成了一片。
成副总等几个集团老牌副总,都飞快的交换了一下眼神,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相同的担忧。
高飞担任董事长,的确是众望所归,可他再霸占着总裁(这儿的总裁,其实就是总经理,只是总裁比总经理名头更好听一些。就像卖烤串的也被人称呼大老板那样)位置,那就有些过份了。
成副总等人这样认为,并不是反对所有集团的董事长,无法兼任总裁一职。实则是他们担心高飞并没有总裁的能力。
高飞做董事长。大家没意见,反正董事长一般都是隐居幕后坐享其成的人。就相当于地主婆,到时候只管着收租就是了,谁还管地里庄稼是怎么种出来的?
可如果让地主婆也替长工们种地——就那种不分五谷的人,她能把地种好吗?
高飞。在成副总等人眼里,就是那个不分五谷的地主婆。
地主婆糟蹋了自己的地,没谁有意见,可她不能祸害了良田,断了长工们的生活希望啊。
高飞的第二项任命宣布后,会议室内的热度马上下降了不少。
甚至有人开始琢磨着,要不要抛售股票了——趁着良田还没有来得及被高飞这个地主婆祸害时。先把这一季成熟的庄稼收割入仓再说。
高飞仿佛也知道自己不是种地的那块料,所以很快就宣布了第三项任命:“集团的第一副总,将由……”
关键时刻,他又停顿了一下。
成副总等人刚提起来的心。总算是放进了肚子里:嗯,能够让沈总担任第一副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他之所以董事长、总裁一肩挑,纯粹是一种穷人乍幅的心理作怪,实际上还是得依靠沈总。
但高飞接下来的话,却再次让成副总之外的人失望了:“将由成宣明成副总担任。”
啊,我这个只占3%的股东,会凌驾在沈银冰头上,成为第一副总?
成副总有些发懵,丝毫没有能压沈银冰一头的狂喜,因为他感觉到了不正常。
直到恭贺他的掌声响起后,成副总才站起身,面带微笑的向大家鞠躬致谢。
接下来的第二、第三副总,以及各部门经理等职务,高飞并没有再拿捏什么,干脆的宣布了任命。
掌声,也随着每一个被念到名字的人站起来鞠躬致谢,不时的响起。
可大家的疑惑却更加重了:高飞到底要给沈银冰安排什么位置?
不会要让她成为只拿分红的局外人吧,那样可就太可惜了她一身的才华。
就在大家最疑惑的时侯,高飞宣布完了集团中高层的职务任命,照本说了几句‘希望大家齐心协力,带领北山集团创造新的辉煌’的话后,缓缓扫视了大家一眼,才说的:“我知道大家此时心里在疑惑什么,为什么集团原总裁沈银冰,为什么没有担任公司要职。”
众人没有谁说话,只是侧耳倾听。
高飞说道:“本来我是这样打算的,我担任董事长一职,沈银冰担任总裁——可惜的是,沈总说她最近很累,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所以就拒绝了总裁职务。”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
很多人点头,一脸恍然的样子。
唯有沈银冰,紧紧咬了下嘴唇,依然盯着报告书无动于衷。
端起茶杯喝了口水,高飞才继续说道:“相信大家也知道,集团在上市刚开始,遭到了别人的暗算。沈总在这段时间内,可谓是心力交瘁,需要外出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我答应了。不过,鉴于集团未来的三年发展计划是沈总一手策划的,公司发展还是离不开她,所以经过我的再三劝说,沈总才答应我留在集团,但却拒绝担任重要职务。”
集团刚上市是啥情况,成副总等人心知肚明,琢磨着要是换上他们的话,百分百会被焦恩佐得逞,然后再把大家一一踢出集团的。
沈总能够在集团最危急的时刻力挽狂澜,肯定会心力交瘁的,那么提出来要外出休息一段时间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在高飞说出这些后,成副总最后的一丝疑惑也就烟消云散,同时也对高飞会按照她的三年计划来发展,也由衷的高兴。
只是大家却觉得:看沈总当前的样子,好像很不甘啊,难道她连一般轻松职务也不想担任吗?唉,这孩子受累了,的确得好好休息一下才对。
高飞给了大家几分钟的消化时间后,说:“经过我和沈总的细致研讨,最终决定她担任总裁,也就是我的贴身秘书。”
沈银冰担任你的贴身秘书?
成副总等人刚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再次变得古怪了起来:她就算再那个啥,也不会愿意给你担任秘书吧?而且还是贴身的。大哥,她可是咱们集团的原总裁啊!
更有思想龌龊者,马上就想到了那句话: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惊愕过后。成副总等人忽然再次恍然大悟过来:靠,我们这是操的哪辈子心啊。沈总早就和高飞情投意合了,注定会成为两口子的。这样一来,他们无论是干秘书,还是秘书干。结果还不都是一样的嘛。
自以为想通了其中奥妙的成副总等人,这次才真的放下心来,热烈的掌声响起。
沈银冰的反应还算正常,站起来微笑着向大家点头示意。
她其实很清楚,别说自己被高飞整成一个秘书了,就算真去打扫厕所,也没有谁敢小看她的——在这些人看来。哀家已经是董事长夫人了。
接下来,高飞又向大家解释,原副总颜红为什么没有出现在本次会议上的原因。
颜副总缺席的原因很简单:前段时间被刺后,留下了很严重的后遗症。目前不适合再工作,只好远去美国接受治疗,恐怕短时间内她是不会回来了。
颜副总被刺一事,大家伙早就知道了,也知道‘后遗症’这玩意的存在,都衷心祝愿她身体早日康复,早点回来和大家一起,为北山集团更加美好的明天而奋斗。
套用一段官方话语来说就是:本次的股东大会,是一场和谐的、积极向上的、成功的会议。在会议上,各中高层领导,都誓言要紧密团结在高董身边,为集团更加美好的明天,贡献微薄的力量……
历时一个半小时,北山集团上市后的正式股东大会,胜利闭幕。
会议结束后,成副总等人很有眼里价的退出了会议室。
他们相信,沈总、哦,是沈秘书,肯定会和高董还有悄悄话要谈的。
不过他们想错了,在秘书处处长小宋走出会议室后,沈银冰就站了起来,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小包拉开椅子就走。
高飞说话了:“沈秘书,等一下。”
沈银冰停步,转身看着高飞,目光闪烁,语气淡漠:“高董,你还有什么吩咐吗?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等我先去秘书处适应一下新的工作环境再说吧。”
高飞没有说话,看向了刘小龙。
刘小龙站起来,打了个哈欠说:“我去餐厅等你们,早点过来,饿了。”
按照习俗,本次会议结束后,一众大小股东要在中午会餐,地点就选择在了落日餐厅。
等刘小龙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中后,高飞才站起身走向了门口:“跟我来办公室。”
高飞的办公室,就是沈银冰原来的总裁办公室。
办公室的装潢、布局,是沈银冰自己设计的,桌子上还放着她喜欢的卡通水杯,套间的窗上是她盖过的锦被、衣柜里是她换洗的衣服,洗手间内还有她——的黑丝袜、小罩啥的。
高飞走到办公桌后面,坐在大班椅上,拿起那个卡通水杯看了看,随手扔进了桌子旁边的废纸篓里。
沈银冰的脸马上就黑了下来,默不作声的快步走过去,从里面捡了出来。
高飞说话了:“你是不是很不开心?”
沈银冰抬头,望着窗外咬了下牙,淡淡的说:“没什么,你是老板,我是秘书,是我的工作没到家,应该提前给你收拾出这间屋子的。”
“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心怀就是不一般的宽。”
高飞拉开抽屉,随意的翻着里面的东西。
“不许你看!”
看到高飞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日记本后,沈银冰扑上去就去争抢:“那是我的秘密,就算你是老板,也没权利看!”
高飞却紧捏着日记本,任由她怎么用力都无法夺去。
沈银冰的眼圈开始发红,恨恨的说:“高飞,你太过份了吧?”
“我没觉得,既然我现在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那我就有权查看任何东西。”
高飞冷冷的说:“去倒水,我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