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有了更多的时间相处,阿秀也渐渐能与吕梦雪三女融在一处了,当她换上云中龙新为她买的锦绣衣裳时,更显娇美迷人。尽管她知道云中龙几人来历不凡,可是当她知道吕梦雪原是齐国女公子时,还是惊诧地合不拢小嘴。
哪知,云中龙等人大肆购买物事,引起了一名名叫周折的惯偷的注意,他在街上四处盯梢好些天,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下手。好不容易发现这么一只大羊,遂一路尾随找到他们入处的客栈,便去找同伙周到商量如何见机下手。
这晚,老汉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想着只要跟着云中龙等人,便能让孙女阿秀一直这么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自己也能沾沾光;看他的样子,也不是那种玩过了,便不负责之人,琢磨着怎么让她成为他的女人,便或许能一劳永逸解决这个问题。又想起死去的老伴,儿子儿媳等,想着想着直到子时之后,才睡了过去。
云中龙自然能察觉出有人跟踪自己,可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弄清是什么人,到底想干什么,便将计就计,只作一无所知。
吕梦雪四女所住的那间大屋,只有两张床;阿秀自小睡在小破屋的茅草之上,在知道了她们的身份之后,更是战战兢兢,心怕做错什么。
阿秀见时候不早了,她们尽管很是疲累,可是都没有上床睡觉的意思,便道:“梦雪小姐,你们上床睡吧,我睡地上就好了。”
吕梦雪摇了摇头,道:“阿秀,既然当初没有抛下你们,就没有把你当下人看,而你以后也别把我当成什么女公子,大小姐,大家都以姐妹相称好了。”不等她分辩,又道:“大家既然是姐妹,就不要太见外,你和我睡一张床好了。”
阿秀正想说什么,云中龙敲门而入,他知道可能有人对他们不利,为防吕梦雪等人发生什么意外,晚上他并没有准备自己的房间睡觉,而是带着自己的被褥来到了她们所住的大房屋内,这样有什么事情,也能及时照应到。
吕梦雪见到他这副模样,不由道:“涟漪哥哥,你怕我们没有被褥盖吗?”
云中龙一愣,摇头道:“不是,我今晚就睡在这里。”
阿秀一听,顿时惊呼道:“啊!”自她懂事以来,还从来没有和成年男子同睡一室过。现在虽然不是孤男寡女,可是他们关系匪浅,说不得会做些什么亲密的事来,自己怎么能和他们一起呢?俏脸一红,惊慌失措地道:“那我去对面的房间睡好了。”
云中龙忙道:“不行!”他来这里就是想保护她们,又怎么能让她到对面的房间去呢。
阿秀一听,一张娇美的脸庞上,又怕又羞,默默不语,低头揉搓着衣角。
云中龙见她忸怩地神情,分解道:“今天我在街上发现有人在跟踪我们,可能会对我们不利,为了安全起见,所以你们暂时不能离开这个房间。”
阿秀这才知道是自己误解了他的意思,俏脸更是红润,娇艳动人。
吕梦雪应了声,与阿秀同睡一床;夏荷冬梅另睡一床,云中龙则在地上简易搭了睡觉的地方,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不适。
很快,几人在静静地等待中先后睡了过去。
夜渐渐深了,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安静。
云中龙将被褥轻轻盖在身上,双目闭上,却是不敢有一丝大意,尽管以他此时此刻的功力,周围数丈之内,有什么风吹草动很难瞒过他,可是看那跟踪之人,功力非凡,若不是自己警惕性极高,还真发现不了他,也就打起了精神,静心等候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一怔,竟然发现有人步履轻盈的向自己走来。等来人走到自己五步处,闻声辨位,一个翻身,一手抓住来人的右腕,一手紧扼住喉咙。只觉入手滑腻,便知对方竟然是一名女子,手上略微一轻,只是制住她,没有想要伤害她。
却听那女子连连挣扎,良久才低声地道:“快点放手,是我!”
云中龙一惊,叫道:“怎么是你,小梅?”
这悄无声息摸过来的人正是冬梅,纤手揉揉被他抓得有点疼的脖子,道:“人家想过来看看你盖好被褥没有,谁知道,被你给掐死!”
云中龙弄出这么一个乌龙事件,心知她关心自己,又怕同屋的几女知道,只好偷偷摸摸地过来,遂歉意地道:“小梅,你不用为我担心,时候不早了,快点去睡吧!”
冬梅往他身上一靠,悄声道:“你说的人家,都不敢睡了,就让我陪你一会吧!”
云中龙感到她纤弱的身子,微微颤抖,一对尚未发育成熟的小乳鸽顶在胸前,一双灵气的眸子,在夜里闪耀着光亮,抬头无助的看着他。
正在他半拥着她的时候,窗外响起微不可闻的脚步声。
冬梅见他良久不说话,只道他不肯答应,便想开口说话。
云中龙忙伸手掩上她的小嘴,把她拥在怀中,静声听外面的响动。便听到有尖锐东西捅破窗户纸的声音,心恐敌人放什么迷香毒气,忙闭住呼吸,又替冬梅掩上口鼻;又怕对方有什么厉害的后着,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静观其变。
却见怀中的冬梅,娇躯直颤,忙松开手,用嘴巴为她度入一口真气。他可以几个时辰不呼吸,十天半个月不睡,几个月不吃不喝,可是她便是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做到。
冬梅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轻飘飘的,如入云端,舒服得不得了,什么都忘了。
不一会,便听到窗外再次响起脚步声,不同前一次,这次乃是两人。
他们轻轻地撬开窗户,两人敏捷地越过窗棂,鱼贯而入。
云中龙揉身而上,一掌朝着前面之人劈了过去,轻而易举地将他击晕,后面之人眼见情况不妙,想要转身已然不及,忙手上一撒,向后窜逃。
他快,云中龙比他更快,心怕他会使出什么厉害暗器,双掌一翻,身前腾起一道护罩,向前一推,一道霸道无匹的劲风直朝那人扑过去。
只听,“碰!”地一声,那人滚落窗下,足尖一点,人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云中龙燃起油灯,几女这时犹自安睡如常,感到屋内气息有异,忙打开所有窗子,将愣在那里的冬梅带到屋外,发现对面自己的房间一切如常。遂立即将屋内床上的吕梦雪,夏荷,阿秀,一个个抱到自己的房间里,做完这一切,才有时间去看屋里方才自己击晕之人,发现竟是一个瘦小的男子,此人贼眉鼠眼,一看就知不是什么好人,正是白天在街上鬼鬼祟祟,跟踪尾随自己的惯偷周折。
冬梅良久才回过神,担忧地道:“小姐和姐姐她们怎么了?”
云中龙将晕厥的周折提起,往房间里一丢,端起桌上的冷茶往他头上一浇。
周折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只见房间里一个气度俊雅,傲然而立的年轻男子,站在自己身前,他旁边一个美丽可爱的小姑娘,睁大眼睛看着自己。
云中龙冷漠地道:“大半夜的做什么不好,非要扰人清梦,说,你们想要干什么?”
周折作为一个惯偷,自然有他应对之策,难受地一抱头,猛地一歪,又晕了过去。
冬梅不由焦急地道:“怎么办,小姐她们不会有事吧!”
云中龙忍不住朝床上一看,心下也是有点忐忑不安。
哪知,周折只不过故意装腔作势,为的便是找到对方疏漏的机会,来获得脱身的机遇。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固然极是迅捷,可是远没有对方厉害。
云中龙见他跳起身,就想蹿出门外,脚下一踢,旁边一张木椅便如风一般飞了过去,只听一声“扑!”地一声,正中周折的双腿。夹带的劲风何等厉害,竟是硬生生的将他一双大小腿都打折了,整个人如箭般趴在地上,飞出老远。如此一来,他便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周折了。如果早知道会有今日,他估计也不会叫周折了,叫什么不好,要叫折;叫折也就折吧,偏生要去学人家偷鸡摸狗,这下不打折腿才怪了。
云中龙走过去,也不浪费表情,道:“说,到底想干什么?”
周折倒也硬气,被打折了腿,只在初时叫了一声,此刻居然一声也没有吭声,只是知道对方不是善茬,努力坐起身,挣扎着道:“我说了,你会放我走吗?”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横竖是个死,说不说又有什么区别,这才不得不和对方讨价还价。
云中龙冷哼一声,道:“既然你不想说,那你永远都不要说了。”
周折听得他的口气,便知他所说无假,就以对方方才的狠劲,杀上个把人,绝对不比踩死一只蚂蚁会有多大的差别。忙道:“我只不过是见钱眼开,见大爷出手阔绰,便想……”
云中龙情知自己初到卫国,并没有得罪什么人,他们会打主意,要么是想劫财,要不就是看到几女美貌想劫色,便道:“你刚才在房间里吹入的可是迷香?”
周折忙点了点头,道:“闻了这迷香,便会和平常睡着了一样,只要将清水洗脸,便会自然清醒过来。”心道:自己明明将迷香吹入房间里了,为什么他会没有晕迷?看来自己栽在他的手上也算是倒霉,总不想为了一点钱财,把自己的命也搭上吧,因此此刻明知逃脱无望,便极力配合,但求对方放自己一条生路。
冬梅依言用清水将吕梦雪,夏荷,阿秀弄醒了过来,几女如梦初醒看着房间内多了一个陌生的受伤男子,忍不住一问,冬梅自然不会说半夜自己跑去关心别人,刚好遭遇有人行窃,只是纤手一指云中龙,道:“是他识破了他们的诡计,救醒了我们,又抓到了这人!”她们才知道,这人竟然是小偷。
云中龙见她们醒转过来,心神一松,而他们所住客栈极为偏僻,如此闹了一番,居然也没有惊动其他的什么人。转念一想,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又道:“刚刚被我打伤之人,他又是谁,怎么才能够找得到他?”
周折心想话已经说了,一句是说,十句,百句,也是说,便道:“他是我的堂兄,名叫周到,我知道他的住处,可以带你们过去。”接着,又似想起了什么,道:“你既然说他负了伤,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回那里去。”
云中龙看他不似说谎,知道也问不出其他什么,便给了他十两银子,叫人将他打发走了。依他现在的样子,双腿应该还是可以治好,想要行走也勉强可以,只是要想再如从前一样走街窜巷,偷鸡摸狗却是难如登天了。
事情到此,也算是暂时告一段落,几人均有点晕晕欲睡,于是挤在云中龙的房间里睡了过去,一夜无话,倒也没有什么情况发生。
次日清晨,云中龙情知自己等人被盯梢上,为了不让众女担心,也没有连夜赶路,更没有对她们说什么,只是待到天色已经大亮,才收拾细软开始上路。
老汉平生第一次住上好的房间,睡得很是香甜,上路的时候,心知自己也做不了什么,便坚持他来驾驶马车,这样也就无须再另外雇人,而他虽然没有骑过马,可是他对于牲畜倒也很能驾驭,不用多久,便能轻松地驾驶马车了。由于他和孙女阿秀都是康氏的奴隶,并没有自己的名姓,便听云中龙的意思,既然是卫国人,便称他为卫大伯。
这时,云中龙也才当地的商人旅客口中知道,他们前一阵子所走的路和自己预期之中,有着很大的偏差,齐国往西接壤的从北往南便是翟国,卫国,曹国,卫国往西是晋国,往南是曹国。他们现在所在地方卫国都城朝歌之北,当下决定开始南行。
卫国本来在西周之初,康叔封开国之始,到卫武公拥护周平王西迁,都是一个在中原颇有影响的诸侯大国,可是到此刻,已经彻底沦落为了一个在大国夹缝之中左右逢源的小国。
第184章
也因此,卫国的领地已经大大缩小了,加上前几任国君的荒淫无度,以致内忧外患,屡次受翟国侵袭,甚至于都城朝歌都被攻陷,抢掠,卫国的人口自然也是大量锐减了。
要不是齐国相助,说不得早就亡国了,公元前629年,卫成公将都城从朝歌迁到了帝丘。
卫大伯赶着坐着云中龙几人的马车顺着大路,一路向南,尽管路面很宽,足以好几驾马车并行,可是路上行人极为稀少,马车辗过满是黄泥的沙地,扬起阵阵风尘;急促的马蹄声打破宁静的荒野之地,格外地响亮,更突显出大地的苍凉。
马车内吕梦雪夏荷冬梅与阿秀相谈甚欢,她们自小便像鸟笼的小鸟一般,尽管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可是全无自由,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阿秀和她们有了接触之后,发现她们完全没有想像之中的那么高不可攀,反而对她在生活所遇到的事情,很有兴趣,于是跟她们诉说起奴隶的艰苦生活和悲惨境遇。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可以过上这般逍遥自在的日子,尤其是看到爷爷脸上的幸福,便对云中龙几人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感激,千方百计令她们高兴,满意。
突然,荒野之中响起纷乱的马蹄声,划破了这片沉静的大地。
卫大伯猛地发现前方有大量的人马出现,忙将马勒停,让马车止住前行的步子。
阿秀一惊,起身道:“爷爷,怎么了?”
云中龙伸手将她按回原处,又看了看吕梦雪三女,道:“没什么事,你们继续聊。”说着,探头从马车中走了出来。只见前面的坡地上,密密麻麻的出现了上百名衣衫破烂的马贼,他们的马速飞快,只用片刻,便到了近前。
阿秀想要再说什么,冬梅一拉她,道:“阿秀,你不用害怕,只要有他在,天塌不下来!”眼神,口气中不自然地流露出对云中龙的钦慕。
夏荷见阿秀犹自不放心,便道:“你还不知道,他一个人从千军万马中,也是来去自如,杀得人家尸横遍野,丢盔弃甲的。”
阿秀忍不住,“啊!”尽管在圆球家的院落里,知道他很是厉害,可是怎么也想不到他在如狼似虎的大军中,也是如此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云中龙待山贼来到近前,已经隐隐想到这些人极有可能便是周折或是他的同伙周到引来的,当然也不排除,这些马贼是占山为王的寇匪,只不过恰巧在此拦路打劫的。
众马贼将马车团团围住,便见一个虬髯大汉胯下一匹高头大马排众而出,显然是众人之首,对着马车上的云中龙和卫大伯喝道:“留下女人和银两,放你们一条生路!”
云中龙猛然看到一名明显身上有伤的精瘦男子,便笑着道:“周到,想不到你居然这么快就改行了,其实小偷,还是很有前途的;不是我说你,以你的身手,不做小偷去做山贼,实在是大村小用了,你根本就没有那个天赋。”
那受伤者正是周折的堂兄周到,他听堂弟说在街上遇到一个出手阔绰的主儿,并摸到了对方的所住的客栈,于是两人一合计,决定当夜子时,在窗外吹入迷香,等屋里的人的晕睡过后,再入室行窃;只因周折只看到云中龙买了东西便往吕梦雪她们所在的大屋里去,才会误以为,他所住的地方便是大屋。哪知,两人吹入迷香好一阵之后,先后潜入,便遭到了屋内之人的袭击,周折当场被击得不醒人事,周到因为见机得快,侥幸逃脱,却也被劲风击伤,只是事出突然,他根本不清楚屋子里的什么情况,更不知自己被什么人打伤。
要说周家本是名门望族,可是两人偏偏不成气候,犯下什么事,也不敢让家里人知道。周到逃走之后,舍不下堂弟的性命,更不敢回家,心中不甘,于是找人监视云中龙所住屋子的动静,他看过大夫之后,便去找卫都帝丘附近地区的马贼之首黄埔。
这黄埔生得牛高马大,天生神力,武功很是不凡,本是周家的奴隶,可是不服管教,杀了周家的管家,带领一批人做了马贼。周家原本为了维护自己家族的颜面,几次派人对黄埔进行剿杀,可是事与愿违,他们那些平日私下所精心眷养的家卫,根本不是黄埔等走投无路,吃尽人世苦头的奴隶的对手,几次之后,周家不得不放弃对黄埔等人的对抗。
而黄埔等人虽然不惧周家的武力,可是他们根本没有足够的钱粮,又不敢到人多的帝丘为非作歹。于是乎,双方默默达成协议,周家每年给黄埔等人一定数量的钱粮,等于是将他们收为自己的兼职打手;黄埔也是乐在其中,既不用看周家人的脸色,又能得到自己迫切需要的钱粮,自然是满口答应了。
周折周到两人本是鸡鸣狗盗之人,自然与黄埔等人混得挺熟,原本两人想独吞云中龙等人的钱财,可是失败之后,只得向黄埔求援,这才有了眼前马贼围住马车的一幕。
周到听到他如此一说,不由道:“昨夜是你打伤了我?”看对方年纪轻轻,俊尔不群,要说他出手阔绰,身上钱财巨万,还真是极为可能,可要说对方便是打伤自己之人,这由不得令人生疑了,毕竟周到武功虽然不算一流高手,可是反应迅速,身手敏捷,远胜常人,绝非泛泛之辈,寻常之人又怎么可能伤得了他
云中龙微微一笑,道:“周到,人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倒好,伤还没好,就什么都忘了,简直是自取其辱,不知死活。”
马车里,冬梅听说昨夜跑掉之人,竟然还敢找上门来,不由揭起帘子,走了出来。傍着云中龙,娇笑道:“你说得可真好,对了,昨天晚上我们抓到了一只老鼠,我倒要看看,那跑得比猫儿还快的家伙,会是怎么一个模样?”
众人只觉眼前一亮,顿时响起一片很是夸张地惊叫声。
黄埔哈哈大笑,道:“好俏的丫头,老子最喜欢了!”
周到一听,她竟然将周折当成一只老鼠,却对自己的样貌很是好奇,他平日对自己容貌,倒也颇有自信,加上周家少爷的名头,还真让掳获了不少少女的芳心,眼见前面这少女清丽脱俗,虽然稚气未脱,可是娇美动人的曲线,已经是呼之欲出了。情不自禁地一挺胸,强自压下体内的伤势,摆出一个自以为最吸引人的姿势。
冬梅饶有兴趣地左右打量他,再看看身旁的云中龙,良久才道:“你果然不错,比起那只老鼠好了不少!”不等那周到高兴,又道:“我看挺像只的跑来跳去的猴子的!”说着,依着云中龙直笑了个前俯后仰。
那周到原本以为会博得对方的好感,哪知道竟是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小姑娘给耍了,顿时内牛满面,加上内伤未愈,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从马背上栽到了地上。
这时,阿秀关心爷爷,也忍不住从马车中走了出来,只见众马贼杀气腾腾地将他们团团围住,更有一人倒在地上生死不明,边上散布着触目惊心地血迹。马车上的爷爷显然是被吓得不轻,浑身有如筛糠,抖个不停,一时间不由花容失色;再看云中龙泰然自若,一旁的冬梅更是有说有笑,全然不当一回事,这才想起他们都不是寻常之人,心头的恐惧感,也因此散去了许多,只是担忧之色,难以尽释。
那些马贼本来正自为周到的晕倒而慌乱,可是猛然发现马车里又出来一个姿色不俗的少女,注意力登时被她给吸引住。
黄埔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云中龙,笑道:“你小子艳福倒是不浅,居然藏着如此美色!老子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将女人和金银财宝留下,便由得了你。”
云中龙猛地从马车上,一跃而下,淡然对着他道:“既然如此,你我比斗一场,若是我侥幸赢了,便让我们离开此地,若是你赢的话,我想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便有马贼小弟大勇,讥笑道:“大哥,这小子不知好歹,居然敢向您挑战,实在是不把兄弟们放在眼里,就让小弟我料理了他!”说着,便要上前动手。
黄埔不置可否,心想,这小子敢独身带着那么多金银财宝四处乱走,极有可能有什么过人之处,便让手下试试他的底细也好,到时候自己再相机行事。于是策马转身向后走出十步,所有的马贼纷纷依样照办,顿时马车周围腾出了一片十步方圆的空地。
大勇见大家让出场地,从马上一个翻身,纵了下来,却是双手先着地,跟着快速地向前两个空翻,稳稳地落在云中龙面前的七步远的地方。
众马贼见他漂亮地落了一手,很是配合默契地对他抱以激烈地彩声。
大勇见大家如此捧场,又急于在美人面前表现,干咳一声,便方步一移,双拳如风,一拳连环一拳向云中龙胸前攻了过去。
云中龙并不想与他们在此纠缠,以他现在的武功,对方便如一个刚学会走路之人,向成年大汉发动进攻。待对方攻到近前,身子一闪,让过他的双拳,脚下一带。
大勇正沉浸在两拳将对方文弱的身子击飞的场面,哪知自己势在必得的双拳,竟是尽数击在了空处,整个人顿时重心不稳,不等他反应过来,脚下一痛,猛地向前扑出。他趴在地上身子在泥地上划出一条长长的痕迹,直撞入十步之外的马贼群中。虽然并没有伤多重的伤,可是情形实在是狼狈不堪。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对方站在前面不动,为什么他双拳打上去,就落到了空处;就算是重心不稳,也决计不会如此跌出去。
眼见自己的兄弟大勇失手,便有马贼起哄道:“这小子会妖法!”更有心腹之人陈皮,在黄埔的耳旁低声道:“大当家,难道我们真的要和他单打独斗?”
黄埔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手下数一数二的人物,竟然连人家边都沾到,就被打败了,他心底也很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对方的敌手,真要在这么多手下的面前被人打败,那对他的威信,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遂阴恻恻地道:“单打独斗?现在又不是比武,再说,我们是马贼,又不是什么江湖大侠,哪里来那么多规矩!”
陈皮阴恻恻地一笑,道:“大当家英明,要说单打,也是他一个人打我们所有兄弟;独斗,便是他独自和我们斗,嘿嘿!”
大勇甩开同伴的搀扶,又从众马贼中抢出,骂骂咧咧地道:“好小子,居然敢使诡计,来诈大爷,这次一定要让你见识一下老子的厉害!”
他输得不明不白,心不甘,情不愿,可是武功远远高过他的黄埔却是清楚,云中龙并没有使什么诡计,而是他的武功高出大勇太多,才会将他败得丝毫不露痕迹,当下喝道:“大勇,回来!”转而,对云中龙一抱拳,道:“这位兄弟,身手不错,大家相见一场,不打不相识,不如就到舍下歇歇脚。”他眼见对方武功了得,自己并没有必胜的把握,便想改变策略,如果能将他拉拢过来,自然是再好不过;不然也能另想对付他的办法。
云中龙懒懒地道:“我们还要赶路,就不麻烦你们了。”
突然,边上的冬梅正觉方才的比试太快,看地不过瘾,听他们的意思,想要罢手言和,便道:“喂,我说大胡子,如果你是个汉子,就和我家主人比试,你要是输了就乖乖地做他的徒弟,怎么样,你敢吗?”说着,嘴角一扬,轻蔑地看了黄埔一眼。
众马贼立即炸开了窝,要知道大当家黄埔,在他们的面前,可是从来没有败过,现在居然有个小姑娘,不知天高地厚,竟敢置疑他们的精神支柱不行,如何能让他们不恼怒。
第185章
便有几名马贼,闹哄哄地道:“臭丫头,如果那小子输了,那你就给我们当家的做小妾吧!”说着,所有的马贼都是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黄埔原本不想和云中龙比斗,可是竟然被冬梅和他自己的手下逼得无路可退,如果说他不与云中龙比试,将让那些一直对他敬若天神的手下大失所望。再看看冬梅俏丽的模样,不由心下一荡,瞪着她道:“小丫头,我有什么不敢的,你敢赌吗?”
冬梅一听,竟然要她给一个大胡子做小妾,不由脸上一红,想着云中龙的厉害,便故作镇定地道:“好,一言为定,谁要是说话不算数,就不是男人!”
陈皮听了,忍不住笑道:“好狡猾的小丫头,你本来就不是男人,也就是说你们若是输了,也可以不作数了;而我们却不能。”
冬梅见自己的小计谋给他识破,忙掩饰道:“我当然不是男人,可是他是,再说了,我们若是输了,想要反悔,你们会答应吗?”说完,走到云中龙身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娇声道:“你可要努力噢,人家的下辈子,就全靠你了!”然后,俏脸红润的走回马车处。
众马贼闻言都是一阵大笑,更为大当家鼓劲。
黄埔眼见比试,已经无可避免了,猛地大手一挥,所有马贼立时又向后退出十几步,让出一块偌大的空荡荡场地。
云中龙只想早些和他们扯清,心想:若是能擒贼先擒王,或许可以事半功倍,虽然依他的武功,眼前这些完全不放在眼里,可是如果不是必须,谁愿意整天打打杀杀。
一时间,所有人都变得沉默,心怕影响了场中两人的心境。
黄埔早已从高头大马上下来,又从马背上取下一柄重剑,足有四尺多长,三寸多宽,此刻左手紧抓住剑鞘,右手轻轻握在剑柄上,目视前方,显然对这场比试极为谨慎。可是,他做了几次攻击的尝试,对方始终是一动不动,不由心中一阵急躁,猛然大喝一声,重剑出鞘,寒光一闪,人已迅快地向前方杀奔过去。
云中龙知道对方这一招,只不过是试探而已,直等到他攻到一步远的距离时,才飞快地一个转身,背后飞云剑连剑带鞘一格一挡,便让了开去,
黄埔也当真了得,此刻方知对方武功简直是深不可测,可是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了退路,只求两败俱伤,攻击起来,全然不顾己身。
云中龙和他接上几招,便知道他的武功,只不过比秋风略高,和先姿欧阳倩尚有不如,即使只用二分功力,也能应付自如,心下寻思,如何让对方知难而退。尽管不将他放在眼里,可是也不想惹上这一大堆麻烦。
黄埔见他若有所思,机不可失,立马飞身向马车方向扑去。
云中龙略一怔,便即反应过来,身子一纵,向他追了过去。
哪知,黄埔此时攻击马车,只不过是声东击西,听到身后破风声,并不回身,身子一矮,人如拱桥一般,双手握剑直向对方刺了过去。
云中龙不防他有此一招,猛地将手中剑鞘往空地上一掷,人已借势向后飘退,飞云剑一扬。顿时,只听“锵!”地一声。
黄埔目瞪口呆地看着手中半截断剑,方才电光火石之间,眼见自己计谋成功,就算不能杀了对方,也足以重创他,哪知,云中龙的武功,远远出于他的想像。不但未被自己击败,反而以手上无坚不摧的神剑,轻易地削断了自己的长剑。
目光呆滞地从云中龙身上,再到周围的兄弟身上,最后看看残留地断剑,往地上一掷,颓然道:“我输了!”虽然当着这么多手下,前面又有两名美丽女子,可是眼前的现实,他不得不授受,终于还是亲口说了出来。
冬梅高兴地跑了过去,正想说什么,云中龙制止了她,道:“黄兄弟,你也不用过谦,如果我手中不是有削铁如泥的宝剑,也未必能够胜得了你。”
黄埔眼见对方,竟然如此维护自己的颜面,不由心下感激涕零,毕竟在这里的人高手没有几人,对于两人比试的真相,并不清楚,只是看到他的长剑被对方所毁,对方这么一说,众人便会以为并不是他的武功不如,只是输在兵刃之上。于是爽朗地大笑,道:“输了就是输了,少侠的武功,黄某确实是佩服至极。”说着,双膝跪地,诚挚道:“黄埔愿赌服输,如果大侠不嫌弃,请收我为徒!”
众马贼正觉得一向英明神武的大当家,竟然会输给一个年轻人,而感到难以授受,群情鼎沸,只要黄埔一声令下,便会不顾一切,向对方杀过去。哪知,黄埔竟是主动认输,还要信守承诺,拜对方为师,这如何能预料得到。顿时,嘘声一片。
云中龙倒也觉得此人是条汉子,情知眼前这些人都是被逼无奈的可怜之人,并非天生穷凶极恶,如果可以将他们引到正确的轨道上,也可以说是为天下苍生尽了一份心力;再说,这一路走将下去,也不知道会遇到多少人多少事,总不能什么小事都要自己亲自去做,若有他们可以代劳,也是一件两全齐美的事。瞪了一眼正自高兴的冬梅,道:“小梅年幼任性,方才不过是一时戏言,你太可不必当真!”
黄埔并不起身,掷地有声的道:“大丈夫言而有信,既然小人入不了大侠的法眼,唯有一死,以示清白!”说着,就要横起断剑自刎。
云中龙身手远比对方为高,手掌一格,顿时,断剑脱手飞出,掉落在一旁。
黄埔原本亦有试探之意,这时才知道自己的武功,着实与人家相去甚远,也怪不得方才惊险的一招,竟是无隙可乘;开始拜对方为师乃是为情势所迫,此刻倒是情真意切,在以强者为尊的乱世,拜比自己小的人为师,完全是合情合理。
云中龙见对方盛意拳拳,当下道:“既然如此,你便随我们一同起程吧!”
黄埔喜悦地道:“多谢师傅,弟子谨遵师命!”说完,毕恭毕敬地叩了三个响头。接着,又一转身,对着众马贼道:“各位兄弟,承蒙大家看得起我黄某,一直把我当成大当家,可是我却不能让大家过上安稳幸福和日子,实在是心中有愧!”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这些年大家一路风风雨雨走过来,一经分别,还真是不舍。
众马贼一听,都是情不自禁的难过起来,正因为黄埔武功高强,又是重情重义,诚信有德,更为重要的是,他能时刻为大家的利益考虑,所以才会得到大家的拥护。
刚才被云中龙一跤跌倒的大勇,激动地叫道:“大哥,你怎么离开兄弟们呢,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大勇誓死追随大哥!”
陈皮见状,大声喝道:“誓死追随大当家!”
顿时,众马贼都激情高呼着:“誓死追随大当家!”
黄埔见大家如此舍不下自己,自己又何尝舍得这些多好兄弟,当下为难看向云中龙,道:“师傅,兄弟们都是无家可归之人,还请示知如何处置?”
云中龙看着众人一副期盼地目光看向自己,心想:盛世无乱民,如果不是昏君无道,奴隶主压迫太甚,他们又怎么会沦落为贼呢。于是道:“既然大家情同手足,你们是去是留,悉听尊便;如果你们愿意真心相随,我自是心中高兴,只是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让我知道有人为非作歹,残害无辜,绝对不会轻饶!”
当下众人分成两部,大多数人都表示愿意追随黄埔与云中龙等人同行,亦有少数人听说今后不能再为所欲为,加上在大当家头上,又多了一个看上去要求很严厉的师傅,难免心里不是滋味,遂选择了各自离开。
黄埔虽然心痛,可是也绝不会去和他们为难,等那些人离开之后,才一指地上犹自不醒人事的周到道:“师傅,这个人怎么处理?”
云中龙对于这个偷鸡摸狗的能手,倒也没有追究的意思,便道:“不用管他,时候也不早了,大家即刻启程吧!”
黄埔若有所思地道:“对了,师傅,我山上还有物事没有处理,可不可以让我先回山一趟,两天后一起到帝丘会面吧!”
云中龙对他们的去留根本不放在心上,便道:“这样也好,不过,我们只会在卫都朝歌呆上一天,你自己酌情处理吧!”
黄埔点了点头,诚挚地道:“师傅,我一定会准时赶到的!”说着,跨上自己的高头大马,与众马贼策马远走而去。
冬梅不悦地嘟起小嘴,道:“这大胡子真可恶,输了又不认帐!”
便听,马车里吕梦雪娇声道:“小梅,你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就不怕涟漪哥哥,故意把你输了给那可恶的家伙吗?”说着,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这时,夏荷也忍不住跟了出来,很是羡慕地道:“小梅,刚刚的场面是不是很精彩?”如果让方才离开的众马贼见到两女,必然会感到惊艳绝伦。毕竟,吕梦雪乃是国色天香,可以说是齐国最美的女子,当然吕兰馨姿色也与她相当,甚至于在气质和熟美上更甚一筹,只是她此刻早已经为了救云中龙而香消玉殒了;卫国只是一个小国,即使是倾其国,也未必能找出如此绝色女子,而夏荷冬梅只其中之一便是娇小玲珑,可爱动人的很,若是两个如此美丽娇艳的女子站在一起,那视觉上的冲击,绝对是非常震撼人心的。
尤其是几女同时出现在卫国这么一个偏僻的荒原之上,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在这样穷山恶水的地方,会有这样天姿国色的美女。
冬梅纤手拍拍渐渐丰满的小胸部,微微一笑道:“小姐这么一说,可真是吓坏我了!嘿嘿,刚刚可真是有意思,姐,你们怎么不出来看热闹?”
夏荷一听,委屈地道:“我哪里不想,可是小姐拉着人家,死活不让,直等坏人全走光了,这才可以出来。”猛地看到地上还躺着一个人,不由又道:“这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就是昨晚将我们迷晕的人吗?”说着,伸出秀气小巧的腿脚,在那人背上轻轻踩了踩。
吕梦雪却是疑惑地道:“涟漪哥哥,你说那人会到帝丘与我们会合吗?”
云中龙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也无所谓,来了,就让他们帮我们做些跑腿的小事,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冬梅一听,兴奋地道:“对,他要是来的话,我就有人可以捉弄了!”
云中龙看了看阿秀和她爷爷,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此刻情况还算稳定。于是,几人略微休息一阵,这才重新启程去往卫国都城帝丘。至于那周到的生死,就不是他们所要考虑的,毕竟他落得现在的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
待云中龙一行人来到朝歌之时,天色早已太晚,遂想随意找一家客栈投宿,只是让他们措手不及地是因为这里卫国的都城,人潮鼎沸,问了几处竟然全是客满。好不容易,行到一处偏僻之处,果然不出所料,有空房,可是却只有两间。
云中龙便道:“我看你们也都累了,不如这样吧,我和卫大伯一间,你们四个一间,反正两个房间相隔壁,不用担心什么?”
冬梅想起之前周折周到的迷香,却是心有余悸地道:“这样不好吧,若是再有人过来,你又不在,我们怎么敢安心睡觉呢?”
吕梦雪动人的眸子看向他,却是一言不发,她自然也很是担心。
不等云中龙说话,卫大伯便道:“我反正睡哪里都一样,还是到马车里睡好了。”
阿秀一听,爷爷不睡房间,却去与马为伍,顿时道:“我看就如昨夜好了,爷爷睡一间,我们大家睡一间,这样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说完,想到自己竟然主动要求与男子同睡一房,俏脸忍不住一红。
冬梅点了点可爱的小脑袋瓜子,道:“我也觉得这样好,小姐,你们觉得呢?”
第186章
吕梦雪听她问起,忙道:“随便他好了,我是无所谓。”口中虽然是这么说,可是眼神却是巴不得他立马答应留下来。
云中龙想了想,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她们既然愿意跟随自己,就没有把自己当外人,总不能为了避嫌,而让她们的安全有丝毫的冒险,便道:“事急从权,卫大伯,既然大家在一起,就不要把我们当外人,麻烦你睡东边的房间好了。”
卫大伯闻言,连连点头,道:“好,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说着,转身走了出去,有了这些天的接触,他更是希望阿秀可以永远陪在云中龙的身边,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这对他来说,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晚上,因为发生了不少事,大家又改乘了马车,所以都不觉得累,几人一起谈笑风生,直到很晚,夏荷冬梅才先后睡去。
此时已经是冬季,夜里更是清凉如水。
不一会,吕梦雪亦是打着哈欠,纤手掩嘴,娇慵地道:“涟漪哥哥,我也困了,你也早点睡吧!”说完,也不避嫌,径自脱了外衣,穿着一身棉质亵衣裤,上床睡觉去了。
阿秀见她上床,先走到夏荷冬梅床边,小心为她们盖好被褥,又看了看云中龙一眼,才轻轻地上了床。一会儿,从被褥里面将自己的外衣裤摸了出来,俏脸紧绷,也不敢再看他一眼,翻个身朝着墙壁睡了过去。
朝歌,位于河南省北部鹤壁的淇县,殷商末期纣王在此建行都,改称朝歌。武王灭商后,三分其地,康叔封建立卫国,定都朝歌。
对于这个古代都城,云中龙倒也很想见识一番,只是前些年被翟人多次攻打,并且被攻陷,因此损毁很是严重,再也不复当初的雄伟壮观。
次日,云中龙领着吕梦雪四女,决定到城里四处逛逛,感受一下卫国都城的繁华,为了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几人都略微改装了一下,云中龙和吕梦雪摇身一变成为两个风度翩翩的富家少爷,而三女化妆成了他的侍童,尽管均是眉清目秀,可是明显也是文弱之人。至于,卫大伯则留在客栈,权且看管他们的马车等财货。
云中龙走到熙熙攘攘的大街,这才发现,好久没有如此轻松写意的上街了,不由想起当初和成若诗相遇一起,以及在到齐国的路上和相处的点点滴滴。倒是现代里的记忆,随着时日的消逝,渐渐变得淡薄了,已经有好些日子,都没有想起过。
夏荷冬梅与吕梦雪久居宫中,哪里有机会领略街市繁华,加上年幼,对新鲜事好奇,此刻这瞧瞧,那看看,指指点点,高兴地不得了。
阿秀一直生长在村庄里,哪里有机会到城里走动,而这里又是卫国最为繁华热闹之地,也是被琳琅满目的物事缭乱了双眼。
云中龙忙将她们聚拢到身边,道:“你们看到什么喜欢的,就告诉我,反正现在也不缺钱用,这里人太多了,千万不要走散了。”
吕梦雪闻言嫣然一笑,挽住他的手道:“嗯,涟漪哥哥,你带我们到处走走好不好?”这才想起自己此时是男子打扮,忙伸出舌头,无奈的松开了手。好在路人茫茫,却太多是来去匆匆,浑然不像他们几人一般无所事事,虽然他们人才极为出众,也只是多看了几眼,对他们的行径,却是丝毫不当回事。
夏何冬梅俏皮翘了翘小嘴,对他做个鬼脸,道:“才不要你管!”
阿秀则是怯生生地应了声“是,我知道了!”就乖乖地跟着他的身后。
云中龙陪着她们绕在城池足足逛了大半圈,不但和她们一起参加了几个有趣的游戏,更为她们每人买了两三样小物事作为礼物,无疑让她们更是兴味盎然。以致到得午时,四女依然丝毫不觉得疲累,反倒是一个个精力十足;看来女子爱逛街的天性,还真是自古已然,
夏荷冬梅一人抱着一个作工精细的竹制小笼子,里面是一对极是可爱动人的小白兔,一边吃着路边买的小吃,一边不时逗弄着它们,忙得不亦乐乎。
不同于吕梦雪三女,阿秀出身贫贱,根本没有见过值钱的东西,云中龙特意为她买下一串亮晶晶的珍珠,看到他付钱的时候,直惊得她合不拢嘴,那么几颗小东西,花费的银两却是那么多,要是给她平时来花用,怕是一辈子也用不掉;不等她惊诧,便见他递了过来,道:“阿秀,相处那么久了,没有什么东西要送给你的,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把它收下吧!”
阿秀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把珍珠送给自己,竟是惊慌失措地道:“这怎么可以,只要你们可以收留我们,我就心满意足,哪里还敢要这么贵重的东西。”
吕梦雪她贵为齐国女公子,自然不会把这个放在眼里,便劝道:“这不算什么,既然是涟漪哥哥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阿秀抬头看了看她,再看看云中龙,只见他冲自己点了点头,轻声道:“谢谢你!”只得伸出纤手,接了过去,紧紧地握在手心之中,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云中龙伸出手牵住吕梦雪,道:“梦雪,你喜欢什么?”
吕梦雪轻轻地摇了头,笑着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要你来哄我开心!”
夏荷一听,顿时反驳道:“小姐,哦,不,少爷,我可不是小孩子了!”
吕梦雪饶有兴趣地道:“你们不是小孩子,是什么?”
冬梅挺了挺正在发育的酥胸,不服气地道:“人家哪里小了?”
云中龙被她逗乐,笑道:“好了,我可以作证,你们不是小孩子了。”
吕梦雪泛起邪恶地笑意,道:“你怎么证明,该不会是……”终究是长于规矩森严的宫中,就算此时,有些话还是无法轻易说得出口。
云中龙被她一激,好在城府够深,笑着在她耳边窃语道:“不是小孩子,是女孩子,真是怕了你了,再说真要证明,也会找你来证明才对。”
吕梦雪哪曾想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么暧昧不明的话语,顿时被他说得玉面一红,心中又喜又羞,竟是久久说不出话来。
云中龙看她身着男装,却是露出一副娇美媚态,可爱的像足完美无瑕的瓷娃娃,看到前面有一家颇具规模的裁缝店,对四女打个招呼,便走了进去。
云中龙付了定金,交待清楚之后,便带着一头雾水的吕梦雪四女走了出来,看看天色,便道:“都走了大半天,不如先找了地方歇下脚,吃了午餐再说吧!”
经他这么一说,四女才发现腹中空空如也,便欣然应声了。
五人又找了好一会,这才找到一到可以用餐的客栈,由于客人太多,只得多花了银两找了个临窗的单独房间,反正他们也不在乎那点小钱。
只是不等客栈的小厮,将酒菜送上,便有两名姿色不俗的女子施施然走了进来,她们一大一小,大的三十来岁,小的十五六岁,两人相貌很是相似,举止端庄大方,可眉宇之间,颇有几许媚态,很明显是一对母女,怀中抱着一把粗制的琵琶,向云中龙几人一福,温婉动人地道:“几位爷,请随意点个曲罢!”两道美丽的目光,殷切地看向云中龙等人。
云中龙一愣,这可是春秋时期,怎么有种在现代社会的高级休闲场所消费的错觉,居然也有这种特‘色’服务,再想想早在几十年前,齐国相国管仲创立妓院伊始,卫国与齐国关系密切,又是相邻,别说有人唱曲卖笑,就是卖艺卖身,也不是不可能的。
吕梦雪几女都不是能临机善变之人,不由自主地看向云中龙,对这对突然之间闯进来的卖艺母女,很是有些不知所措。
云中龙拿出一锭银子,放在那个年轻女子递过来的曲谱之上,道:“我们都不是文雅之人,怕是也听不出什么好歹,既然你们有些困难,那么这也算是一点心意!”
那女子对他一福,道:“谢谢大爷的赏赐,可是既然大爷无心听曲,奴家又怎么可以要您的银两呢?”说着,将银两放在桌子上,和母亲转身退了出去。
冬梅不由好奇地道:“这两母女,倒也有趣!”
吕梦雪见状,笑着道:“涟漪哥哥,你是不是看人家姑娘长得美貌,才会如此大方的!”
夏荷亦是揶喻道:“就是,我们好不容易能找个地方想要安静的用个餐,谁知到了这里,也不让人安生?这大坏蛋倒好,不但不怪责她们,还给人家银两,真要是喜欢当冤大头,倒不如到大街上布施去,说不定还能帮上别人一点忙。”
云中龙闻言,无可奈何地叹道:“红颜祸水,自古已然,越是美丽的女子,越是难缠,今天我总算是见识到了。”
吕梦雪四女一听,均是忍不住“扑哧!”一笑。
好在这会儿,客栈的酒菜也陆续地端了上来,气氛一下子活跃了很多。
云中龙也暗自松了口气,她们的注意力总算是转移到了食物上了。暗想:这事情,自己处理还真是不够妥善,若是每个人都像自己这样,一有人前来推销,就用一点小钱将她们打发走。原本,这也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可一旦她们尝到甜头,将会带动更多的人加入此列,那么往后想要安静地用个餐,怕也是难上加难。
几人早已经饿得慌了,此刻美酒佳肴在前,也不再故作矜持,大肆搜刮一番。
夏荷吃得满嘴都是,好似两只可爱的馋嘴小花猫一般。
吕梦雪被她们逗笑,也顾不得一向以来的淑女礼数,与她们乐在其中。
阿秀被她们感染,一起喝了点小酒,彻底放开了自己,全然不顾形象的大吃起来。
云中龙看着一桌子好酒好菜,被四个美女扫荡一空,随即也参与到她们之中。
一行人吃饱喝足,夏何冬梅更是夸张地拍拍小肚子,道:“好久没有吃上这么好的一顿了,真舒服!”走将出来,一结账,居然要三两银子,虽然很是昂贵,可是除了阿秀外,几人都是对金银没什么概念的主,再说,云中龙凭空从圆球那榨取到黄金足抵上千两白银,到现在尚剩下好几百两,所以这点银两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那些个掌柜,小厮见到他们,都是点头哈腰,笑眼眯眯,热情得比招待他们的亲生父母还要周到,真正体会了一番金钱的魅力。
掌柜亲自送他们几人走到门口,亲热地道:“几位大爷,有空常来坐!”猛地,看到面前有两名女子,挡在路中间,使劲朝她们挥手,如赶苍蝇一般,扯着破铜锣的嗓子,叫道:“走开走开,没看到,挡着大爷的道了吗!”
将云中龙几人送到门口,一个弯腰,笑容可掬地道:“几位走好,下次再来!”
走出不远,冬梅忍不住疑惑地道:“小姐,怎么那人可以这样呢?”
阿秀不以为然地道:“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历来便是如此,要不如何会尊卑贵贱呢!”
夏荷突然道:“那两个女子,不就是刚才卖唱的人吗?”
吕梦雪等人一看,那门口挡路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对给了银子,却没有要的母女。
云中龙头也不回,淡然地道:“反正不关我们的事,走吧!”
哪知,那对母女见他们止住步子,竟是快步跟了上来,上前躬身作揖,那年长女子道:“几位爷,乘空听个曲吧!”
冬梅好奇地道:“请问听一个曲,要多少银子?”
那女子略微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又恢复平静,道:“回这位小爷的话,一个曲五文钱!”
夏荷狐疑道:“既然如此,为何方才给你们一两却不要,反而叫我们听曲呢?”
那女子坦然自若地道:“我们母女,虽然出身低微,可也是卖艺为生,并非行乞讨之事,又怎么能无缘无故,要别人的银两呢?”
第187章
吕梦雪一听,对她们登时大生好感,不由道:“涟漪……哥哥,左右无事,不如便一起找个地方听个曲儿,稍事休息下吧!”想到自己几人现在女扮男装,好在她为人够机警连忙改口,这才让人听不出什么破绽。
云中龙自然看出这对母女绝不平常,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心想与其被人盯着,做什么都不自在,倒不如将计就计,看她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便道:“也好,难得有这个闲情逸致!”又对那母女俩道:“我们也不知道哪里有好的处所,不如请两位带个路,如何?”
那母女心下一喜,连连道:“好,好,我知道前面不远处有一个风景秀丽,环境优美的雅处,就请几位移驾过去一趟。”当下,在前面引路去了。
云中龙几人随着她们一路七转八弯,果然路上的景致越来越美,环境也是越来越幽静,行人更是罕见异常,不时有几只乌儿的鸣叫,更增了几分静寂。
吕梦雪夏荷冬梅三女久居齐王宫,乍见到这般私林宅院,倒也觉得颇为惊奇。
阿秀以往哪里有机会见到这样的地方,更是赞赏不已。
云中龙隐隐感到有些不安,尽管他艺高人胆大,可是现在身边有着几名女子,真要是有什么闪失,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对方既然引自己等人来此,自是作了精密的布置,就算自己不惧,也绝没有知道是陷阱,还要故意踩上去的道理,找个机会将面前脚下的一块小石头踢飞,正中前面的冬梅脚弯处。
冬梅惊诧地回过头,全然不知怎么回事。
云中龙对她使个眼色,将她的身子打横,扶持住,悄声对她道:“装作脚痛!”转而故作无意地道:“小梅,你的脚怎么了?”
吕梦雪几人闻言,纷纷停下步子,转过身来关心的看着他们。
冬梅心领神会地道:“噢,没什么事,不小心把脚给扭伤了!”
云中龙将她扶起,对那母女抱歉地道:“不好意思,我的朋友脚受伤了,今天不能跟你们一起去听曲了,下次再来好了。”
此时,几人所处的地方正处于一块开阔的竹林之中,中间是一条小路,两边是无尽地绿竹,虽然是初冬季节,可是这里却是绿叶成荫,端的是风景迷人。
那年轻女子听他们不愿再往前走,脸色一变,随即敛去,漫不经心地道:“噢,既然大爷有所不便,奴家也就不强求了。”
这时,那年长女子,却是上前关心的道:“我们母女长年在外奔波,倒也知道点小伤小病的医治,不如让奴家给这位小爷看看?”说着,手抚着琵琶,就向冬梅走了过去。
云中龙哪里能让她靠近,一来冬梅脚伤是假,再者也怕她突然发难,对几女不利,忙挡在她身前,道:“多谢了,此处回去不远,就不劳烦两位了。”又拿出二两银子,递过去,道:“感谢两位带我们来这么一个人间仙境,这点心意,还请不要嫌弃。”
那名年轻女子闻言,走了过来,谁知,一不小心,竟是一跤摔倒在地。
吕梦雪见状,也顾不得什么,便上前去扶她。
云中龙想要阻止,身子却被年长女子挡着,也是鞭长莫及。
那年轻女子,不待吕梦雪将自己扶起,猛地身手敏捷地转到她身后,从琵琶里抽出一把匕首,指在了她雪白的脖颈之上。
那年长女子眼见计谋得逞,琵琶往云中龙身前一扔,拔出匕首,一个剑步,抢到正一脸关心地夏荷身前,将她擒拿住了。
云中龙本来已经够谨慎地了,可还是让对方奸计得逞了,心中一阵懊恼,看来还是自己太过托大了,明知道她们母女有鬼,还是上了她们的当。
卖艺母女看着手中两名人质,忍不住一边娇笑,一边竹林深处发出信号。
冬梅气急败坏地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快点放了她们!”
那年轻女子格格笑道:“小妹妹,你以为你是公主,还是王后,你说放什么就是什么吗?”
年长女子也是讥笑道:“你说放就放,你当是放屁啊!”说完,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夏荷一听,恼羞成怒,也顾不得自己的小命还在人家手里,便骂道:“死不要脸地老太婆,你才是屁,你们全家都是。”
年长女子被她气得火冒三丈,她自来以自己的青春美貌为傲,哪知道竟然被一个小丫头当众羞辱,便要给她点颜色看看,残忍地笑道:“小丫头,长得还真不懒,不知道在脸上划上一刀。会是什么样子?”说着,便要动手,不知为何,对于美好的物事,尤其是自己得不到的,总是会让人兴起亲手毁掉的快感。
云中龙见状,忙道:“住手,你们到底想要什么,可以说出来了吧!”
不一会,竹林之中走出上百人,前面是手持利剑的家卫,后面是数十名弓手,正剑拔弩张朝着他们走来。当初受伤晕迷的周到被人拱护在中间,身后是由人抬着的周折,见此情形,均是大笑着走了过来。
那对母女对两人媚笑道:“两位周少爷,幸不辱命,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冬梅见是他们,忍不住骂道:“原来是你们这两个阴魂不散的狗贼,两次饶你们不死,居然还对我们恩将仇报,当真是猪狗不如。”
周到已然认出了她,正是当日气晕自己的小丫头,此刻,当着这许多人说穿自己,不由老脸一红,道:“好牙尖嘴利的丫头,一会有你受的!”
云中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说吧,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便听,身后担架上的周折,骂骂咧咧地道:“你tmd敢打断老子的双腿,今日就让你也尝尝断手断脚的滋味。”
周到一听,便知不好,忙道:“也没什么,你也知道我们太老远赶过来,不容易,只要你们将所有值钱的东西交出来,你我之间的帐就算是清了。”
云中龙自然不会信他的鬼话,只作不知道:“既然如此,你先把人放了,反正我们也跑不到哪里去,你意下如何?”
周到嘿嘿一笑,道;“这可不行,要是没有她们在手中,我可不放心。”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云中龙施展武功,可是当夜周折被擒,自己受伤的事,历历在目,哪里敢大意。
云中龙也没想对方会答应,便道:“那你说怎么样,才能放了她们?”
周折插口道:“想救她们,你先把自己的腿给废了吧!”说完,忍不住大笑起来。
吕梦雪一见,情知今日难以善了,大声道:“涟漪哥哥,你不用管我们,就算你听了他们的话,他们也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
那年轻女子见她犹自不老实,一掌掴向她的俊美的脸庞。
一声脆响,吕梦雪倔强地头一歪,一声不吭,可是头上她的冠巾亦被扯落。
顿时,如云的乌发落下来,露出一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庞。
众人一见,均是一呆,要知道吕梦雪扮男装,已经俊美绝伦,想不到她此刻一经恢复女儿身,更是天姿国色,动人至极。
周到只见过阿秀和冬梅,已经觉得是百里挑一的美貌女子,哪知眼前更有一个世间罕有的绝色美女,情不自禁地道:“好美的女子!”又叫道:“千万别伤了她!”心想:如此绝色女子,也能让自己遇上,当真是飞来艳福,若是弄伤了岂不是可惜。说着,脚下移动,朝着吕梦雪的方向走了过去,恨不能立马便将绝色美女一亲芳泽。
突然,竹林外一阵急促地马蹄声传来,不一会,在云中龙等人来的方向,出现了五六十名杀气腾腾的粗野大汉。
周到一见,一颗心总算是定了下来,远远叫道:“黄大当家,怎么有空到朝歌来,等会兄弟请大家到城里最好的酒楼吃喝玩乐!”
刚刚策马而来的人,正是以黄埔为首的众马贼,闻言打个哈哈,道:“我还以为周少爷,求我们办过事,就什么都忘了呢?”说着,一人独骑向他走了过去。
周到心怕他会对吕梦雪有想法,忙上前拦住他的马头,道:“黄大当家,周某说话算数,待此间事了,一定会兑现承诺。”
黄埔翻身下马,走到他面前,亲热地一拍他的肩膀,乘他分心之际,猛地将他朝那年轻的卖艺女子面前一推。
周到原本武功不弱,虽然不是黄埔的对手,可真比拼起来,胜负也是百招之后的事情。只是他此刻心思全在吕梦雪身上,而他当初晕迷之后对黄埔拜云中龙之事全不知情,哪知对方会突然下手,猝不及防之下,才会一下子为人所乘。
事出突然,年轻女子既怕伤了吕梦雪会令前功尽弃,又恐不小心伤到主家周到,仓惶之下,劫持着吕梦雪,便向旁边一闪。
黄埔根本无心伤害周到,他的目的正是被劫持的吕梦雪,见状迅雷不及掩耳般向她逼了过去
年轻女子想要闪避已然不及,她手中有着人质,可也是她们此行成败的关键,对于突然杀出来的黄埔,似乎丝毫没有威胁的作用,反而拖累了她的身手。唯有一手紧箍着吕梦雪,另一手持匕首,与对方相敌。
黄埔哪里肯给她缓过气的机会,一双铁拳舞得虎虎生风,迫得对方连连后退。
年轻女子只能单手抵敌,身边还多了个累赘,初时,还能抵抗一阵,随着对方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脚下一个不稳,眼看就要中掌。此人年纪轻轻,武功倒也了得,匆忙之间,将身前的吕梦雪向对方推了过去。心道:人质虽然重要,比起自己的小命,,还是远远不如的。
黄埔见状,喜不自胜,他的目标正是要救吕梦雪,忙将她的身子稳住,道:“徒儿来迟了,让师母您受惊了!”
年长的卖艺女子见女儿遇险,关切之下,心神大乱。
猛然,她身前的夏荷,眼见吕梦雪脱险,娇小的身子,一弓身,接着两个前滚,顿时从年长女子的劫持下脱身出来。
这时,早已退到一旁的周到,眼见黄埔突然向自己发难,以致他的美梦成为了幻影,再也顾不得卖艺母女,大喝一声:“放箭!”
云中龙见吕梦雪先后脱出对方的掌控,眼见对方箭矢如雨朝着他们射过来,哪里还敢大意,当下将一身武功施展到尽处。高高跃起,背上飞云剑闪电般出鞘,扬手便是一式‘一剑飞雪’,堪堪将空中射过来的箭矢悉数扫落;紧接着,又是一式‘一剑绝尘’,一式‘一剑倾城’,将远处那些弓手杀得伤亡大半。
那对卖艺母女,怎么也没想到周到会全然不顾她们的死活,再看到云中龙神乎其技的武功,心下更是凉了个通透。
黄埔这才知道,云中龙当初所施展出来的武功,不过是十之一二,心中既是钦佩,又是庆幸,能拜得这样的高人为师,当真是天大的好事。
云中龙冷漠地看看远处寥寥无几的弓手和拱护周到周折边上的数十人,再看一眼阴晴不定卖艺母女,双掌一分,击向两人。
卖艺母女尚未明白怎么回事,便觉一道无与伦比的劲风,迎面而来,想要闪避,哪里比得上对方的身手,急忙翻身后纵。
可是,云中龙此时的武功远不是她们可以抵挡的了的,此刻又是含愤而发,手上全力施为之下,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只见,那卖艺母女几乎同时向后飞出,口中一口鲜血喷溅而出,身子朝着竹林中撞将过去;只听,翠竹折断地声音,不绝于耳,两名撞断了数十根碗口粗的竹子,这才跌落在地,各自吐出一口血,晕厥了过去。
众人均被他如此辣手摧花的手段惊骇了,作为罪魁祸首的周到周折见了,心中更是怕得要命,那两名美丽女子只不过受他们所雇,就被弄成这番模样,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向着家卫低声一声:“快走!”
云中龙几个纵身,落在周到等人的面前,冷冷地道:“怎么说都不说一声,就走了!”
周折忙惶恐不安地道:“大侠,我们知道错了,求你大人大量,放过我们吧!”
第188章
云中龙懒得多看他一眼,远远地道:“黄埔,你们怎么会过来的?”
黄埔忙走了过来,躬声道:“回禀师傅,徒儿依师傅留下的记号,早就到了朝歌,知道您住在‘悦来’客栈,不敢前往打扰。而后,一路上徒儿心怕失去与您的联系,所以……”
云中龙不置可否地道:“你跟踪我?”
黄埔饶是众马贼的大当家,在见识了他的手段之后,亦是惊慌地道:“徒儿不敢!”
云中龙也不打算深究,毕竟要不是他在关键时刻出来搅局,事情还不知会演变成如何,当下淡然地道:“好,既然诚心归附,那先帮我做件事。”
黄埔一点头,道:“请师傅尽管吩咐!”
云中龙漠然地看着周折周到,道:“除了这两个人和那两个女子,所有人等,杀!”
黄埔略一犹豫,转而对着众马贼命令道:“给我杀!”当先杀了过去。他的武功,本也不俗,周氏的家卫只不过是有钱人家养的看门狗,哪里是穷凶极恶的众马贼的对手。不到片刻,几十人被杀戮一空。
两名抬着周折的下人,见状双腿发软,哪里还顾得了周折,将他往地上一扔,双膝跪地,大声求饶道:“大侠,求求你放过我吧!”
周折痛呼一声,心怕惹怒对方,趴在地上装死了。
云中龙一言不发,眼光看向正在一边的黄埔。
黄埔一个激灵,想起他方才所说,掌上用劲,直将两人打得头骨破裂,脑浆涌出,红白两色相间,将死未死,不停地抖动,端的是心狠手辣。
吕梦雪几女见状惊恐万状,她们虽然见过许多死亡,可是却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纷纷扭转头,不敢再看。
周到亦是吓得嘴唇发白,猛地脚下一滑,就想逃脱,心道:就算是跑不了,也过在这里被人活生生吓死来的强,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云中龙早已经注意他多时,如何会让他得逞,不等他离开原地,飞快踢出两脚,只听两声“啪啪!”地脆响,便将他的双腿踢断,和周折成了一对难兄难弟。
不理地上哀号的周到,转身对黄埔道:“刚才有多少损伤?”
黄埔忙应道:“周氏养的那些狗,太不中用,我们只有五个兄弟受了点轻伤。”
云中龙略一点头,对着竹林处看了看,道:“叫人把那两个女人带过来!”
不一会,便有几名马贼汉子过去,将那对卖艺母女提了出来。
云中龙早已经将吕梦雪几女安置在一旁,自己可以照看到她们,她们却看不到这边所发生的事。再看那对卖艺母女,对她们实在是痛恨至极,因而出掌之时,留了几分余地,以令她们伤而不死。看了看晕厥的两人,心怕她们会自尽,便命人将她们身子仔细地搜查一番,连口中也不放过。这才略一运劲,将两人弄醒。
那对母女眼见露入敌人手中,想要自尽而不可得,却是不以为意看着他们,心想:连死都不怕,看你们能把我们怎么样。
周到的嘴巴早已经让人用破布塞上,只能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云中龙走到他跟前,一脚踩在他的脚掌之上,微一用力,便将所有骨头踩碎。
周到脚上受创,如锥心之痛,偏偏叫不出声,一张消瘦的脸孔极度扭曲,身子本能的剧烈挣扎,他双腿已断,急用双手按地想要爬走。
云中龙漫不经心地上前,又一脚踩在他的手腕上,又是声闷响,骨头尽数碎裂。
周到哪里忍受得住,身子一翻,仰面朝上,那只断手在风摇曳,甚是可怖。
周围之人亦是胆战心惊,平时他们多是好勇斗狠之人,可是眼前的残酷的场面,还是令他们震惊不已,想想当初还与云中龙为敌,不禁心胆俱寒。那对母女饶是心志坚韧,见惯生死之人,此刻也是心下一凉,身子直冒冷汗。
云中龙转过身,道:“看他如此痛苦,送他一程,将他乱刀砍了。”
很快,便有人照办,将周到大卸八块,扔到一边去了。
又有人上前去查看双腿早断趴在地上的周折,这才发现他早已心胆俱裂,愣是给吓得大小便失禁,胆囊破裂而死。
云中龙回过身,看向那对母女,微笑道:“现在轮到你们了,有没有话想要说的?”
那年轻女子俏脸一扬,故作镇定地道:“我们既然落在你的手上,没什么好说,你不用白费心机了,杀了我们母女便是!”
云中龙淡淡一笑,道:“像你们这么美貌的女子,我又怎么会舍得杀了呢?”
母女俩略一动容,道:“那你想怎么样?”
云中龙轻笑一声,道:“不想怎么样,像你们这样的社会败类,人类渣滓,不管长得再美,我都不会有兴趣的。不过,我想他们肯定有人会感兴趣的。”说着,忍不住大笑起来。
那些汉子一听,居然有这等好事,他们已经太久没有享受女人的滋味了,而眼前这两个女子,姿色很是不错,当真是喜出望外。
那年轻女子只道云中龙见自己母女美貌,便欲占为己有,哪知他竟是将她们当玩物,送给那些粗鄙马贼汉子玩弄,看着他们饥饿的眼神,惊恐万状地道:“不要啊,求求你了,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云中龙看也不看,对黄埔道:“这两个女人,就交给你们处置了,尽量让兄弟们好好爽快爽快,别让她们那么快死了。”说完,掉头而去。
云中龙并非残忍好杀之人,将周到周折等人及卖艺母女处置完了之后,不但没有快感,反而很是有种身心疲惫的感觉。
吕梦雪见他回来,忙迎上前,道:“涟漪哥哥,那边的事,都处理好了吗?”
云中龙微微点头,道:“嗯,我们回去吧!”
吕梦雪几女见他神色不太好,也就没敢多问。
几人回到了朝歌城中,阿秀忍不住问道:“少爷,那些人都必须死吗?”
云中龙想了想,道:“这就像你在睡觉的时候,有一只蚊子老是想吸你的血,虽然最终它没有成功,可是它始终在你耳边飞来飞去,你会不会忍不住一掌拍死它?”
吕梦雪几女听了,均是一阵娇笑。
阿秀犹自不服地道:“可是他们都是人,怎么能和蚊子比呢?”
云中龙被她认真的样子所牵动,道:“那你说是好人该死,还是坏人该死?”
阿秀思索一阵,才道:“如果非有人得死,那自然是希望坏人死了。”
云中龙一拍手掌,道:“对啊,那些人要来杀我们,抢我们的金银财宝,抢我的女人,自然是坏人了,所以说他们完全是死有余辜。”
吕梦雪几女脸上微微一红,笑道:“反正是你怎么说,怎么有理,行了吧!”
阿秀猛地想起来,道:“那对母女呢,我看她们其实心地还不错,也许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你该不会把她们也全杀了吧。”
云中龙一说那对母女就来气,想着,若是杀了她们,可真是便宜了她们,现在生不如死,只怕比死,还要痛苦千万倍,不以为然地道:“自然没有,不会她们这样的人,活在世上,也是污染空气,浪费粮食,没什么用处。”
吕梦雪不解地道:“涟漪哥哥,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云中龙很是认真地道:“她们先是利用我们的同情心,引我们走进陷阱;后来又利用你的善心,以你为人质要胁我们,这样的人实在是罪大恶极。”
冬梅亦是疑惑地道:“可是我们先前不也是遇到了两个小偷,又被那些马贼抢劫,那他们所有都该死吗?”她见云中龙非但未将黄埔等人诛杀,反而收他为徒,而那对看起来明显柔弱地多的卖艺母女,却是深恶痛绝,有些费解。
云中龙语重心长地道:“小梅,你还小,不知道人世间的险恶,要知道小偷,之所以偷窃,那是利用了人们的疏忽大意;强盗之所以能抢,那是因为对方比他弱小;正因为有机可乘,他们才会去偷去抢,可是总有一天,被偷的人会将自己的财物保管好,不会再让人偷走;而弱小的人也有可能会变得强大,或是不再出现在有强盗的地方,这样,小偷,强盗,便会离人们越来越远。但是,骗子却不一样,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哪个人是骗子,什么时候是,如果说骗子只是利用人们的贪欲和恐惧,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可若是,有人利用别人的善心好意,反而不利于人家,那么往后,谁还敢行善积德?”
冬梅惊讶地张大小嘴,喃喃道:“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云中龙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想起现代社会中,无处不在的欺骗,和冷漠的世俗,多少善心好意,被那些万死不足以赎其罪的骗子利用,以致什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见死不救,道德败坏的风气盛行于世,心中真的是百感交集。
吕梦雪女一见,各自陷入了沉思。
不知不觉中,几人来到了一处卖琵琶的地方,门口处拥挤不堪,原来里面传出断断续续优美的声调,动听地弦律,令人情不自禁地为之顿足。
云中龙不由想起当初与成若诗紫罗兰花前月下,舞剑弄琴,郎情妾意,身不由己地排开前面的众人,向店内走了进去。
吕梦雪亦是音律熟悉之人,见状忙领着几女紧跟了过去。
只见,堂上一名绝色女子正跪坐抚着琵琶,身心投入拔弄着,她身着一袭鹅黄色长衫,姿色犹在阿秀之上,只比吕梦雪稍逊一筹,俨然一副大家闺秀,气质更是幽雅不俗;她旁边有一名比她年纪略幼,有些相像,姿色不相上下,身着浅绿色长衫的女子,待黄衫女子停下,便听她领先拍手叫好道:“二姐,你的琵琶,真是弹的越来越好了,看这么多人都被你迷住了。”说着,一副与有荣嫣的神情,看了看拥挤的人群,才大吃一惊。
众人都跟着叫好不断,尤其是绿衫女子旁边的十数人极为卖力。
这时,其中走出一名俊秀男子,向黄衫女子走了过去,赞道:“如霜,你真是太美了!”
黄衫女子嫣然一笑,道:“谢谢石大少爷的谬赞!”
俊秀男子皱眉道:“什么石大少爷,如霜,你也太见外了,伯父不是要我们以名字相称吗,你以后直接叫我石大哥,或者是磊哥就好了。”
黄衫女子正想说什么,云中龙好不容易挤了进来,身后吕梦雪紧随其后,后面的夏荷冬梅本来身材娇小,哪里知道前面发生什么了事,便一个劲地往前面推挤。
吕梦雪在云中龙身后,还感觉不到什么,可当她与他并排来到众人前面时,被后面的夏荷冬梅一推一挤,登时,便朝那黄衫女子扑了过去。
那黄衫女子猝不及防,刚要起身,就被人扑倒在地。抬头看时,只见一个俊美至极的男子,与自己的娇躯紧紧相依,不由玉面一红。
吕梦雪这才发现,自己还是穿着改过的男装,忙一边道歉,一边起身。
哪知,那叫作石磊的俊秀男子,眼见自己心爱的女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轻薄,顿时恼羞成怒,大声喝骂道:“哪里来的淫贼,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女子。”说着,将腰间的佩剑拔了出来,欲置之于死地而后快。
云中龙一怔,本来只是想进来看热闹,哪知成了被人看热闹的对象,喝道:“住手!”
石磊本来对自己的样貌极具信心,可是见吕梦雪俊美至极的脸庞,比女子更白皙的肌肤,就已经很受打击了;此时,见到云中龙更是气宇轩昂,丰神如玉,俊逸绝伦,心中闷火正愁无处发泄,举剑便朝他刺了过去。
绿衫女子见状,知道石磊的武功厉害,心怕他会随意杀伤无辜,忙拔出随身匕首抢在前头,将他的长剑荡开,娇叱道:“石磊,你什么意思?”
石磊武功远在她之上,刚才只不过情急之下的一剑,并没有用上两成的力道,谁想竟然被她给拔开了,脸上一寒,道:“冷三小姐,我今天必杀这两人,请你让开!”
第189章
见到有人动剑,杀气腾腾,那些围观之人,纷纷退了出去,躲在门多点观战。
绿衫女子情知不是敌手,却是不愿让开,道:“石磊,亏你还是卫国的知名剑客,竟然没有一点容人之量。你要是敢滥杀无辜,就先把我给杀了吧!”
石磊脸色铁青,看着吕梦雪与那黄衫女子冷氏二小姐冷如霜一起,两人眼神中满是柔情蜜意,更是恼怒异常,思索片刻,对着吕梦雪道:“我要和你决斗!”
吕梦雪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求助似的看向云中龙,她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还会有男人找她一个弱女子决斗,这要是说出去真是天大的奇闻。
云中龙好不容易,忍住笑,道:“决斗,不要那么幼稚好不好,你说决斗就决斗,如果我是你啊,早就一个人跑到城外挖坑去了。”
冷如霜眼睁睁地看着吕梦雪走到他身旁,若有所失。
绿衫女子这才将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惊讶地看着他,实不敢相信竟然有这样的男子,也顾不得其他,好奇地道:“跑到城外去挖坑作什么?”
云中龙眼见吕梦雪几女亦是好奇地看着自己,轻笑道:“像他这样自以为是,无知可笑的人,活在世上也是丢人现眼,还不如在没人的时候,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众人听了,均是忍不住大笑,绿衫女子与姐姐冷如霜,开始还顾忌石英就在一旁,后来,实在忍不住,亦是掩嘴娇笑不止。
石磊冷青着脸,手持利剑便向云中龙逼了过去,也顾不得此刻是大庭广众之下,心想:此人几次三番出言不逊对自己无礼,挑衅自己,尤其是是在冷氏双姝面前,让自己颜面尽失,就算是将他杀了,最多也不过是回家之后,被父亲卫国大夫石英责罚一阵。
绿衫女子见他恼羞成怒,忙挡在云中龙的面前,道:“石磊,你身为卫国知名剑客,难道就这点气度都没有吗?”
石磊一愣,既而道:“正是他先挑衅在先,如玉,你放心吧,我不会杀了他的!”经她这么一说,自然能听出她对云中龙的回护之意。心想:杀了他,固然解恨,可是难免会让人看轻了自己,说不定还会惹得冷氏两姐妹不高兴,未免大大不值得;看他一副诱惑女子的美男模样,我就将毁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看你们还如何维护他。
云中龙心知此处人太多,这莽夫真要是不要性命的乱砍乱杀,可能会引起不小的骚乱,遂轻轻拍拍面前被称为冷三小姐冷如玉的绿衫女子有若刀削的肩膀,道:“谢谢你的好意了,麻烦帮我找个人少的地方,把事情给了了。”
冷如玉吃惊地看了一眼,不知为何,对他说的话,竟是有一种不可抗拒的感觉,略有羞涩地点了点头,退到一旁,道:“石磊,你有本事,就跟我们走!”
石磊看了看怔怔呆在一旁的冷如霜,道:“如霜,一起过去看看吧!”
冷如霜自撞见吕梦雪,一颗心便全拴在了她的身上,见她跟着妹妹与云中龙等人走了出去,随便应了一声。忙抱起琵琶,追了出去。
石磊心里颇不是滋味,对边上的家卫一唤道:“走!”
围观之人,纷纷向两边闪开,冷如玉当先向一处深宅大院走了过去。
云中龙等人刚走到街上,便见黄埔领着数十人朝他走了过来,在他跟前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师傅,您交待的事情已经办妥善了!”
石磊不禁心头犯疑,那小子虽然长得不赖,可是看他年纪不大,看不出有什么武功,又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自称徒弟,武功明显不弱的大汉,难道他这是故意把我吓退吗?
冷如玉心中一喜,只道刚才是云中龙缓兵之计,明着答应了对方决斗的要求,暗中却找来帮手,只看黄埔那高大粗犷的样子,便知此人很是不俗,不由掉过头提醒石磊道:“我说石大少爷,还是算了吧,真要决斗,你怕是连人家的徒弟,也打不过!”
石磊脸上一红,强自辩护道:“我又没说要和这人决斗,只看他们的年纪大小,便知道不是他的徒弟,倒是这人是他的师傅,还有可能。”
很快,冷如玉领着众人来到一处清静地院落门口,轻轻叩了三声木门。
一个老者探头出来,看到她,打开木门,不由道:“三小姐,有话进来再说吧!”
冷如玉对云中龙等人作个请的姿势,将他们让进极为宽敞的院落。
黄埔对手下的人吩咐了一声,回头看了石磊等人一眼,也跟着大步迈了进去。
后面,冷如霜不由分说,也跟了进去。
石磊见状,唯有硬着头皮走了进去,那些看热闹的人,便尽数关在了木门之外,犹自有不死心之人,四周转转,发现高墙大院,根本什么看不到里面,甚至里面说话的声音,也模模糊糊,听不真切,渐渐地便散去了。
云中龙情知这石磊必然在卫国身份不低,不然也配不上冷家二小姐,虽然他不怕什么,可是也不想惹一大堆麻烦,在院落中立定,淡然道:“好了,石大少爷,你说吧,怎么解决?”
石磊看看身边除了十几名家里给他的护卫,就只有远远呆在一旁的冷如霜,见她目光犹自停在对面的人身上,便愤恨地道:“好,你我今日就在此公平的比斗一场,输的一方要无条件听从胜的一方的安排,怎么样,你敢吗?”
云中龙微微皱眉,漫不经心地道:“说说你的条件吧!”
石磊闻言,哈哈大笑,趾高气扬地道:“怎么,怕了吗,其实也很简单,如果你输了,只要发誓永远不在朝歌出现,再自断一臂,叫我一声‘爷爷!’,就行了。”
云中龙脸色一寒,原本他只想如果对方要求不过分,就自己认输算了,哪知对方居然以为他胆怯,蹬鼻子上脸,甚至辱及长辈,教他如何忍让得了。猛地,右掌一圈,向前一推,朝着对面十余步远的石磊击了出去。
石磊哪曾想对方,一言不合,便已出招,待他反应过来,一道霸道无匹的掌风已经扑到面门,百忙之中,连剑带鞘双手护面挡在身前。
只听,“碰!”地一声巨响,院落中一株大碗口粗细的杉木,被击飞的石磊当场从中撞断,人被杉木一挡,去势一缓,倒在地上,再滚了两滚,才瘫软在墙角落里。他的剑不知飞到哪里去了,衣衫破烂,披头散发,口中不停地喷出鲜血。
院落中的人都被惊呆了,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石磊的护卫和冷氏双姝都是目瞪口呆,吕梦雪几女虽然知道云中龙的厉害,但也没有想他会出手如此凶狠,倒是一边的黄埔,他知道师傅当初处置周到周折等人和卖艺母女的狠辣,对此一点也不觉意外,只是此刻,师傅所展示出来的武功,更是神鬼莫测。心中庆幸:好在当初没有将他得罪太惨,不然自己等人的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现在拜了这么厉害的师傅,真的是喜从天降。
云中龙泰然自若地走了过去,看了看那石磊,情知他此番就算是不死,也是废了,平静地道:“我叫云中龙,这几天暂时还不会离开这里。如果想要报仇的话,尽管来找我!”对着吕梦雪等人扫了一眼,便径直朝着院落外走去。
吕梦雪等人赶忙跟了上去,来到门口,便守门老者却是说什么,也不让他们离开。
冷如玉这才如梦初醒,追上前道:“大侠,等等!”
云中龙对她方才维护自己的行为稍有好感,便转身道:“冷三小姐,有什么见教?”
冷如玉一愣,自己不愿他就这样离开,可是要她说出理由,却是不知如何开口了。
这时,一旁的冷如霜姗然道:“再怎么说,石少爷也是我冷氏的未婚夫婿,就算是一个寻常外人在我们冷氏的院落里被人打成这样,我们也绝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云中龙这才想起,貌似刚刚自己打伤的人,对这冷二小姐很是关心,原来是她的未婚夫,而且看来他家里在卫国势力不小,难怪这看门的老头,说什么也不让他们走了。哎,冲动是魔鬼,这一怒之下,麻烦还真是甩不了了,可也只能怪这小子太张狂,太自以为是了,居然惹到自己的禁忌,实在是自寻死路。不由道:“那依你之见,此事又该如何处理?”
冷如霜走到石家那些护卫前,喝道:“你们这些奴才,都不想活了吗,还不赶紧送你们少爷去医治,要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看你们回去怎么交待。”
那些护卫开始忌惮云中龙的厉害,没有人敢上前,现在听她这么一说,哪里还敢犹豫,纷纷手忙脚乱地将那倒在地上石磊抬了出去。
冷如霜这才接着道:“你可能有所不知,这石磊的父亲石英是卫国三大夫之一,可以说是呼风唤雨不足为过,他要知道自己最得宠的儿子,被人打成重伤,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只会委屈几位暂时住在冷氏院落了。”心中却是惶恐不安,以对方武功,实在是没有把握。
黄埔略有不悦地道:“如果说我们不答应呢?”他虽然拜云中龙为师,可是已经自由自在惯了,现在竟然有人将他们当作犯人软禁起来,自然是很不高兴了。
冷如霜闻言一愣,竟是不知如何回答。
冷如玉一听,事情都是自己引上门的,忙道:“我们冷氏虽然不惧他们石氏,可是我想大侠你们既不是怕事之人,也不是不负责任的人,相信我们冷氏也绝对不会亏待各位的。”冷如霜希望吕梦雪暂时留在冷家,同样她也希望既像阳光,又像迷一样的云中龙留下来了。
云中龙眼见事情已经惹了出来,总不能让人家来给自己擦屁股,便道:“既然她们这里有免费的吃住,倒也可以给我们省下不少银两,那就先留下来吧。”
黄埔嘿嘿一笑,道:“就是,这里不但好吃好喝,还有美女相陪,傻瓜才不留下来呢?”
冷氏双姝玉脸一红,便吩咐下人去安排他们的吃住了。
云中龙交给黄埔两锭金子,要他招待好那些追随他们的兄弟。想起那群衣衫破烂的汉子,总觉得看着碍眼,便要他给他们都换一些新衣服。
黄埔为人也是仗义疏财,虽然是做马贼之首多年,但是却没有留下多少银两,有时候甚至温饱都成问题,当下便感谢不尽地接了过去。众人均是心想:瞧瞧咱们这大当家,师傅拜的多好,又是给女人让咱们解饥渴,又是给金子给大家伙送温暖的,简直比再生父母还要强的多;也因此更坚定了他们的誓死效忠云中龙的决心。
冷家大门大户,房间众多,除了夏荷冬梅两人坚持住一个房间外,云中龙,吕梦雪,阿秀都是一人一间房,均是左右相邻的。
冷如霜的闺房里,只听冷如玉好奇地道:“二姐,为什么今天那块破石头,被人打得那么惨,也没见你有多难过?要知道,他可是你的未婚夫婿。”
冷如霜漠然地道:“什么未婚夫婿,那只不过爹爹他们的一厢情愿罢了!他受不受伤,死不死,关我什么事,只要不是在我们家出的事,我才懒得去管。”
冷如玉小心地道:“二姐,你该不会是看上那个人吧!”
冷如霜以为自己的心思,被妹妹看穿,在她的面前,也没想刻意去掩饰,便唉声叹气道:“是又怎么样,可是人家未必看得上我啊!”
冷如玉心中一酸,原来她也喜欢他,故作轻松地道:“怎么会,我二姐是谁,卫国鼎鼎有名的大美人,只要是男人,还怕他会不喜欢你。”
冷如霜呵呵一笑,道:“还说我,你和姐姐还不都是人见人爱的大美人,对了,这事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我们就都完了。”
冷如玉双手按在她肩上,道:“二姐,你就放心吧,就是石家那边会怎么处理?”
第190章
冷如霜一惊,不由道:“如玉,不如咱们一起去将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地告诉爹爹,再向他求情,看看能不能将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两人商议定,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准备去她们的父亲冷峻的书房求情。
这时,一个看似二十多岁,打扮地如贵妇人一般的女子,走了过来,见到两人,不经意道:“如霜,如玉,你们这是准备去哪里?”
冷如玉见到她,高兴地道:“大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贵妇人一般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冷氏三姝的大姐冷如冰。
冷如冰微微一笑,道:“听说,如霜的未婚夫婿过来了,所以特地回来看看。”
正说着,一个身材修长,面容俊秀的年轻男子,看到她们,爽朗地笑着,道:“如冰,原来你在这里,害我到处找你,跟两位小妹说什么来着?”
冷如冰亲热地挽着他的手臂,媚眼生笑,道:“夫君,冰儿正和她们说如霜的未婚夫婿,听说他一表人才,剑术不凡,想必是比你厉害了。”这年轻男子正是冷如冰的夫君,卫国最有名年轻剑名商洛,商家本是商朝遗民,世代居于朝歌,虽然不能成为卫国权利最顶尖的人群,可是他们的地位,任何人都不敢轻视。
冷如玉一听,由不得笑道:“大姐,你就得意吧,大姐夫可是卫国最出名的年轻剑客,人才,武功,都是……”她突然想到,在以往大姐夫商洛,固然是她所见过最厉害,最优秀的男子,可是见了云中龙之后,只觉他无论是人才,武功,都要比商洛胜出不只一筹,因此,她后面以往赞美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如此一来,冷如冰可不高兴了,自言自语道:“夫君虽然武功绝世,剑法超卓,人才非凡,可是卫国人才济济,说不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说不定。”炫耀之情,溢于言表。
冷如霜想着这商洛确实是人才不错,石磊与他比无论是样貌,还是武功,都是不及,可是与吕梦雪的俊美相比,只觉商洛也是大大不如,也就没有言语。
冷如冰见两个妹妹都不开口,只道她们无言相对,更是兴味盎然地道:“如霜,不是说你那未婚夫婿来了吗,怎么不让他出来大家认识认识一下?”
正在这时,云中龙走将出来,正想去找吕梦雪她们。
几人一见,冷如玉心中一喜,正想和他打个招呼,找机会和他好好说说话,猛然想到二姐在房中和她说的话,张了张口,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冷如冰一怔,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的夫君是世间上最优秀,最厉害的男子,可是眼前的人,分明年纪更轻,气质更佳,气度更恢弘,人才俊雅,卓尔不群,傲气冷然,只觉比起商洛明显更胜不止一筹,不由痴呆地看着,实难相信家里会有这样非凡的男子出现。
商洛向来对自己的容貌,剑法,武功颇为自负,敢说在卫国,自己称第二,绝对无人可以称第一,可是发现此人竟是让他隐隐生出自惭形秽的感觉,加上妻子的反应,更是让他觉得远远不如,好在此人看似非凡,可是自问武功从未落败,这才稍稍挽回了一点信心。
冷如霜被他们的神情给愣住,看向云中龙,这才发现这人除了武功深不可测之外,原来人才亦是如此惊世骇俗,倒也不比女化男装的吕梦雪稍逊。身不由己走了过去,道:“怎么,在这里住着还习惯吗?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们说就是了。”
云中龙笑了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冷如霜回头一看,发现大姐夫妇和三妹如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暗暗松了口气,遂低声道:“少侠,可以帮小女子一个忙吗?”
云中龙一怔,道:“冷二小姐,请说,如果可以,在下自然不会推却。”
冷如霜略微羞涩地道:“请少侠稍等!”说完,带着一丝莫名地香气离开了。
云中龙忍不住摸了高挺地鼻梁,暗暗道: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不一会,冷如霜抱着那把精致地琵琶走了过来,向他一施礼。
云中龙暗中一笑,难道是想找自己弹琴奏曲,风花雪月,自己来到这春秋乱世之后,身边的女子从未间断,可是自成若诗与紫罗兰离开之后,好久没有这种闲情逸致了。
冷如霜见他嘴角泛笑,分外迷人心窍,微微低头道:“请少侠帮忙将这琵琶交给令弟!”
云中龙情不自禁地张大嘴巴,道:“啊!”心道:令弟,难道她喜欢的是大胡子黄埔,他是我徒弟,可不是我的什么弟弟,看那样子也不能啊。这才想起吕梦雪几女为了方便全都是女扮男装,只不知她说的人是哪个了,不由一笑。
冷如霜被他一惊一诧,搞地神情紧张,小声道:“怎么了,不可以吗?”
云中龙这可误会大了,她这样不是要和自己身边的女人搞百合吗,再说这么美的女人,未免太过可惜了,便道:“冷二小姐,你能清楚告诉我交给谁吗?”
冷如霜俏脸一红,理所当然地道:“自然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了。”
云中龙这才知道,她所说的人原来是吕梦雪,早该想到了,她是这里所有女子中最美的,化成男装,亦是最为俊美之人,难怪她会看上她。想到居然有个大美女,看上女子,也没看上自己,还真是有点失落感;不过想想又觉得好笑,正色道:“实在是抱歉,她不能收你的礼物。”她现在还只是初见,必须阻止让她越陷越深,不然以后,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冷如霜神色一黯,犹自不死心地道:“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云中龙自然不会说你看上人和你一样都是女子,耐心地道:“因为她心里已经有了人。”
冷如霜一愣,低头思索良久,终于抬起头,道:“只要她授受,我可以不在乎。”
云中龙这下彻底被雷翻了,又不能揭穿吕梦雪女子的身份,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只得道:“既然如此,我去试试看吧,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希望!”心想:现在这情况,说不清,讲不明,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实在不行,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冷如霜欣喜若狂地点了点头,将琵琶交在他手中,捂着羞红的脸跑了。
云中龙一阵无语,你还知道害羞啊,刚才的样子多彪悍。心中想着这回玩大发了,没精打采地抱着那把琵琶朝着吕梦雪的房间走了过去。
云中龙心有忐忑地进了吕梦雪的房间,发现阿秀,夏荷冬梅姐妹也在,小心地将冷如霜送吕梦雪的琵琶放在桌上,微笑道:“你们在一起,商量什么来着?”
吕梦雪,冬梅,就连阿秀,也是脸色一喜。
却听夏荷抢先怨声道:“大坏蛋,你怎么可以这么无礼,进人家的房间都不敲一下门,害我们都被你吓了一大跳。”
云中龙被她一顿抢白,有点惭愧,心想:现在的女子,尤其是姿色不俗的女人,还真是一群很没有安全感的人,诸侯国的公主,太多是用来与别国联姻的牺牲品,或是拉拢国内大势力的手段;大户人家的小姐,也多是作为家族利益的交换物;奴隶女子的命运,就更是不堪,不但随便私下里占为己有,等玩腻了,还能卖给人家赚点银两,或是干脆当作人情送给别人,也不足为奇。在这个君权至上,夫权至上的奴隶社会,女子是一点社会地位都没有的,唯一的希望便是可以嫁一个有权有势的男子,这样或许可以过上些安稳的日子,最好是这男子对自己足够好,不然日子依旧好不到哪里去。
当初,齐襄公的妹妹宣姜,本来是嫁给是卫国太子急,可是卫宣公听说她美貌无比,便支走儿子,自己将她娶了。事后,正值花样年华的绝色女子宣姜被年老丑陋的卫宣公骗婚,也唯有认命,而后齐国知道事情的真相,也没有过问便不了了之。
再说不久之后,晋公子重耳被秦穆公接到秦国,立即送了他五个美女,其中之一便他自己的宝贝女儿怀赢,赢是她的姓,怀是公子重耳的侄子姬圉晋怀公的称号,也就是说将本来是重耳侄媳妇的女子,送给了他做夫人,成了后来她的名字,改为重耳晋文公的文赢。
想到这里,心中不由一阵唏嘘,自古红颜多薄命,试问在这样的社会环境,除了极少数的幸运儿,又能有几个绝色女子能不薄命呢?
吕梦雪三女见他良久不说话,还以为他生气了,便走到他身边,平静地依了过去,柔声道:“涟漪哥哥,她和你说笑的,不要放在心上好吗?“
云中龙猛然醒过神,看到夏荷略微惶恐不安地娇弱模样,哑然失笑道:“梦雪,你看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倒是这小丫头,为何喜欢说我坏话,我也没有哪里得罪过她啊。”
吕梦雪嫣然一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谁知道你暗地里对她做了些什么?”
冬梅与阿秀听了,在旁边掩嘴偷笑,乐得看她们的笑话。
夏荷一听,盈盈一握的小足一跺,情不自禁地道:“没有,我就是看他让小姐吃了那么苦,受那么多委屈,才会忍不住骂他的。”
云中龙几人一愣,吕梦雪更是情动,不由自主地一把抱住正不知所措的夏荷,道:“傻丫头,若不是涟漪哥哥,说不定我哪一天,会嫁给某个糟老头子,过上行尸走肉般的日子,现在他对我们这么好,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你就知足吧!”
阿秀亦有同感地道:“是啊,如果不是他,我和爷爷也必然会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想起圆球的模样,心中一阵后怕,又想到爷爷,才记起他现在一个人还在客栈里,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忙又道:“也不知道爷爷他会不会为我们担心?”
云中龙一怔,事情发生太过突然,竟然把他给忘了,内疚地道:“阿秀,你不用担心,我马上叫他们去联系,不会有什么事的。”
阿秀点了点头,道:“嗯,谢谢!”
冬梅看到桌上的琵琶,捧起看了看,好奇地道:“你这是给我们小姐的礼物吗?”
云中龙被她们一打岔,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想到冷如霜竟然会爱上她,还真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不由苦笑道:“这是别人送给她的,有人看上她了。”
夏荷闻言,气急败坏地跑到他跟前,朝着他便是一顿拳打脚踢,口中哭骂道:“你这个大坏蛋,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人,亏公子这么对你,竟然这样对她,我打死你!”
吕梦雪听了,亦是花容失色,嘴唇发白,身子颤抖地道:“这是真的吗?”
云中龙没想到,她们会误解,忙搂住夏荷,又将吕梦雪抱住。
就连冬梅也是忿忿地道:“你太让我们失望了!”说着,哭倒在一边。
云中龙将怀中不断挣扎的两女搂住,大声道:“好了,你们先听我把事情说完。”
阿秀眼中亦满是不屑地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云中龙见她们好不容易安分下来,这才将冷如霜看上女扮男装的吕梦雪,并托自己将琵琶交给她的始末,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吕梦雪惊讶地张大了小嘴,不可思议地道:“涟漪哥哥,你没有骗我,都是真的吗?”
云中龙怜惜地将她眼角划落的泪珠吻去,道:“傻瓜,我怎么会骗你,怎么舍得把你让给别人,人家说‘倾城倾国’,就是说把所有的城池和所有的国家给我,我也不会答应的!”
吕梦雪破涕为笑,娇嗔道:“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夏荷从他怀中挣脱,尽管松了一口气,可是犹自冷着一张小俏脸,骂道:“真不要脸!”
云中龙一阵气结,道:“说话要负责任,我哪里对你坏了,对你不要脸了?”
夏荷见他气呼呼地样子,笑逐颜开地道:“大坏蛋,不要脸……”
吕梦雪见状,忍俊不禁道:“涟漪哥哥,你怎么跟个小丫头计较这么多?”
第191章
云中龙略有无奈地道:“谁叫这小丫头,牙尖嘴利,要是不收拾她一下,还不翻天了。”心中想地却是,夏荷比起柔弱乖巧,单纯可爱的妹妹冬梅,明显成熟多了,虽然看起来,她有时候显得比较任性和冷淡,可是发现她可爱的时候,丝毫不比妹妹差。
夏荷不乐意地道:“谁牙尖嘴利了,也不知道是谁在这么多人面前搂搂抱抱的,真是不知羞,人家还那么小呢?”说着,一指边上的妹妹冬梅。
云中龙放开吕梦雪,道:“你们商量一下,看怎么办,我去找他们和卫大伯联系一下!”
阿秀红着一张俏脸,走到他身边,呐呐地道:“对不起,我刚刚误会你了!”
云中龙轻轻在她肩上一按,道:“这事都怪我没说清楚,好了,过去了的就别再说了,我去去马上就回来,你们安心地呆在这里,不要乱走。”说完,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随着冷氏的家仆走了一会,便看到一袭绿衫的冷如玉朝这边走了过来。
冷如玉猛然见到云中龙,心头不由一喜,可是想到冷如霜的心意,既而脸色平静地走到他面前,道:“云少侠,你是想要找二姐吗?”
云中龙看了看她,只有十三四岁,却已经出落亭亭玉立,楚楚动人。自从穿越之后,各式各样的美女都见了不少,并非是春秋时期绿色自然,出产的美女,也格外单纯唯美,而是他所见的太多是,当时少之又少的绝色人物,真要从万人之中选出一人,即使不是天姿国色,也必然是闭月羞花的主。之所以对她有所好感,倒不完全是她的美貌,更是她这一天来,无意之中对自己的几番维护,才是最打动他的。见她问起,便道:“噢,不是,我来找你的。”
冷如玉微微一怔,迟疑地道:“找我?”
云中龙点了点头,道:“我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方不方便?”
冷如玉高兴地道:“当然可以,只是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得了。”想起他惊世骇俗的武功,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了的,不由有些忐忑不安。
云中龙轻轻一笑,道:“相信对你来说不难,请你派人到‘悦来客栈’天字号三号房,找一位卫大伯,就说我们暂时有点事,迟些才能回去。”
冷如玉暗地里松了口气,道:“你放心吧,这点小事,我会替你办妥的。”
云中龙点头道:“那就多谢了,要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冷如玉看着他,略有不舍地道:“嗯,哦。”看着他俊逸的背影消失在过廊之中。
卫国大司马冷峻办完公事回到书房,听了二女儿冷如霜,说了石磊被打事情的始末,心中震慑不已。作为一个名门望族冷氏的家主,掌握卫国大军的司马,自然是勇武多谋之人。对于石磊的轻浮莽撞,心头太是不满,且不说他的人才,武功如何,光是他的这个德性,就绝对配不上自己貌美如花的爱女如霜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当我冷峻的女婿呢?倒是那个出手伤人的云中龙,让他颇为好奇,不但武功奇高,胆魄过人,心思难测,还真是个不错的人才,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卫国居然出了这么了不得的角色,既然比自己一向颇为满意大女婿商洛还要年轻,武功更厉害,正想前往当面证实一下,便听到商洛在门口叫唤。
冷峻走出书房,平静地道:“洛儿,有什么事?”
商洛躬声道:“岳父大人,宫里有人前来传话,说是有急事请您商议!”
冷峻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们难得回来一次,这几天就好好在家聚聚吧!”
商洛点头道:“谢谢岳父大人!”
冷峻修长的身材,刚毅地脸庞,如水般平静,心中却是想着:刚刚才从宫中回来,便有人来传话,若不是有什么紧急事情,多半便是那石英知道自己的儿子石磊被人打成重伤,于是进宫找国君要说法去了。看来,还真是多事之秋,片刻都不得安宁;本来想着让二女儿如霜与石家联姻,哪知道事情被人搅得乱成一团了。领着两名护卫,便骑马进宫去了。
公元前660年,翟人攻卫,攻陷都城朝歌,卫国国君懿公被杀,后来齐桓公派公子无亏率兵助卫击败翟人,这才免了亡国之灾。可是卫国并没有就此安定下来,仍然时不时受到翟国的侵扰。公元前642年,邢国联合翟人伐卫,尽管没有丢失城池,后来还让卫灭了邢国,可是卫人在翟人面前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此刻,卫国王宫内,正坐着须发斑白的卫文公,此人姬姓,卫氏原名辟疆,周人因为这是天子之号,诸侯不能用,改名为毁,公元前659年从齐国返卫即位。他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可是他对翟国人的痛恨,以致母亲是翟人的晋公子重耳流亡卫国时,遭遇了无礼的对待,就是因为这一点,晋文公回国之后,轻而易举地便将对他无礼的曹国,卫国给灭了。当然,后来为了在诸侯之中得到一个好的名声,便以他们背叛楚国为条件,才又令曹,卫复国了。
一个身材瘦小,年纪有五六十岁的文人模样男子,正是卫国最得宠的大夫石英,带着全身是伤,时不时痛吟一声的儿子石磊,正一把鼻涕一把泪,添油加醋地将自己的爱子石磊如何被人打成重伤的经过,说给卫文公听。
卫文公略有疑惑地道:“爱卿,你说石磊是在司马的私人府上被人打成重伤的?”卫国司马冷峻,虽然坚决果敢,勇武过人,可是也知道治军严谨,治下极严,怎么可能会无缘克故殴打大臣之子呢?再说,听说他们两家正打算结成儿女亲家,就更加让人费解了。
便听冷峻大踏步走入殿堂,行礼道:“微臣冷峻参见国君!”
卫文公忙抬手,道:“司马快快平身!”这些年翟人屡次三番地来犯,幸好有了司马冷峻全力主战,带领属下拼死奋战,才力保不失,不然就算是不被翟人攻破,也被吓得迁都了。
冷峻站直身体,比起一边的石英高出大半个头,对石磊的不满,亦使他对眼前之人也略有不屑,不经意道:“微臣方才听说有人受伤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卫文公这才正色道:“司马,寡人着急叫人请你入宫,正是因为石爱卿的爱子被人无故打成重伤,只不知你可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冷峻早已经听二女儿如霜说了事情的经过,迟疑地道:“微臣刚刚回到家中,听说似乎有人在我家私宅受伤,尚不清楚来龙去脉,便接到国君的诏令,便入宫了。”
卫文公略一点头,道:“如此说来,石爱卿你便向司马将事情的始末讲述一遍。”
石英本来想趁机将冷氏拉下水,可是国君尽管十分宠信自己,可是却又十分依赖冷氏以对抗翟,心想现在还不是动他们的时候,还不如先让儿子如愿以偿娶冷家二女儿为妻,再从长计议。将事情换了一套说辞详细说了一遍,倒是丝毫也没有提追究冷氏的责任,只请求国君将行凶之人严加惩处,为儿子讨回公道,早日完成与冷二小姐如霜的亲事。
冷峻在来时的路上,便考虑得清楚,不让两人亲事成为现实,虽然说为了一个有点能耐的陌生人,而得罪整个石家,未尝得不偿失,可是事关自己心爱女儿的终生幸福,又怎么可以草草了事呢?便道:“石大夫,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再说现在孩子们都还小,先让他们相处些日子,再提婚事,岂不更好。”
石英一听,顿时不满地道:“司马如此维护行凶之人,莫非和这人有什么瓜葛不成?”
卫文公见得石磊的惨状,加上不时痛呼声,不悦地道:“司马,既然不是冷氏中人,又与冷氏没有关联,为何遮三掩四,不将行凶之人交出来?”
话音未落,便见一名内侍慌慌张张地从殿外跑了进来,大声喊道:“国君,大事不好了!”
冷峻冷喝一声,道:“国君面前,大喊大叫,成何体统?”
那内侍一惊,胆战心惊地走上前,惶恐不安地道:“刚刚北方边境升起狼烟,接着传来消息,说是有数万翟人骑兵前来进犯!”
卫文公一惊,差点掉下御坐,道:“什么,怎么又来了,如何是好?”
一边的石英也是一脸愁眉苦脸,要他拍马屁讨好讨好国君还行,要让他带兵上战场,尤其是与民风彪悍的翟对战,无疑是让他去送死,只得一言不发。
卫文公本想让司马冷峻主动自荐或是由石英开口,领兵出战,可是两人都是沉默不语,不由心急,尽管他不懂行军打仗,可是也知道事情耽搁不得,遂放下身段,看向冷峻道:“司马,翟人凶猛来犯,不知道爱卿觉得何人可以领兵退敌?”
冷峻故作沉思,良久才反应过来,躬身歉意地道:“启禀国君,微臣正想着如何处理家里的琐事,以致没有听清刚刚您说了些什么?”
卫文公脸上一青,心知他为方才自己替石英说话不满,忍不住“哼!”了一声。
一边的石英见状,不由道:“大胆冷峻,如今国难当头,你居然还念念不忘着家事?”
冷峻冷哼一声,道:“原来石大夫也知道国难当头,那今日之事又该作何处置?”
卫文公早已经是心急如焚,要是平日对石英宠爱也就算了,现在翟人数万骑兵前来进犯,江山眼看不保,哪还有心思管他死活,心想:要想保得卫国平安无事,唯有作出让步,让冷峻尽快领兵退敌,不然翟人攻打过来,岂不是万事皆休,现在已经到了十万火急的地步,两人居然还有心思勾心斗角,实在是可恶,
突然,殿外一个老迈地声音响起:“老夫愿意领军击征!”
卫文公见到他,惊喜交集地道:“相国来得正好!”这人身材魁梧,声如洪钟,虽然足有六七十岁,却是威风凛凛,气势逼人,正是卫国相国商辅,他身后跟着他的长孙商洛。他们得到了消息,于是立马便赶到了宫里。
冷峻闻言,很是动容地道:“商叔,小侄惭愧,我愿意即刻领兵击退翟人!”转而,又向卫文公请求道:“请国君下旨,微臣誓死与敌人周旋!”
卫文公一听,心中的大石(石英),总算放下了一些,相国固然是威武不凡,可是他毕竟年事已高,真要是他领兵出征,万一有个好歹,他生死事小,可要是因此以致卫军被翟人打败,岂不是大大不妙,现在听司马冷峻愿意领兵,为求安他的心,尽心尽力为自己守卫卫国的江山,便下令道:“司马冷峻听命,寡人命你领兵一百乘,荡平来犯敌人!”
冷峻躬身应命,道:“微臣遵旨,另外,微臣想将那个误伤石磊贤侄之人带到边境,让他戴罪立功,请国君恩准!”他听冷如霜说云中龙如何了得,如果此事当真,不免又多几分击退翟人的希望;如若此人虚有其名,让翟人杀了,也是罪有应得。
商洛猛地上前,道:“国君,商洛愿随司马大人杀退翟人!”
相国商辅抚着长须,颇感欣慰地道:“好,果然不愧是我商家的子孙!”
卫文公欣喜若狂地道:“好,真是太好了,准奏!”
司马冷峻与商洛齐齐躬身,道:“谢国君,微臣告退!”
卫文公与商辅相视一眼,看着两人消失在殿门之外,才有空去看一眼石英父子。
卫国原本是诸侯中等国家,有两个军,大概是五个师,一万二千五百人,可是被翟人攻破朝歌之后,便沦落为诸侯小国,只有一个军的军力,当然这里说的也不是正规军,估计太多就和民兵差不多,不然这么小一个国家,那么低生产力的情况,必定养不了那么多人。
冷峻出了王宫,便赶往军营校场去了,命商洛到司马府将云中龙带去军营。
第192章
商洛自从见了云中龙之后,便不想再与他对面,也想不出找这么一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去战场,是何用意?尽管心情狐疑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有何过人之处,可是岳父大人之命,不得不从,唯有硬着头皮,到司马府请他一起走一趟。
云中龙怎么也没想到冷氏的家主是卫国的大司马,更想不到这个时候,翟人会来攻打卫国,想着中原各国定居数百年,也算是进入了历史文明极为关键的发展时期,正是春秋之后,才有孔子,老子,庄子,墨子,孙子,等等百家争鸣;而北方的游牧民族部落戎,翟等等,却落后许多,若是任由这野蛮之人侵占了启蒙阶段的中华文明,这无疑是暴殄天物。眼见无法推脱,也不知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但是根据历史来看,翟人攻打卫国,还真是极有可能,便嘱咐吕梦雪几女一番,便骑马跟着商洛到了卫**营的校场之中。
云中龙来到朝歌城外十里处,第一次见到了战争之前的阅兵,远远便见一杆大旗飘扬在空中,白布上面写着一个硕大无朋的黑色繁体“卫”字。
随着商洛走到一处高高地木台之下,只见一个一脸阳刚,黝黑着脸的中年人站在台边,身材不算魁梧,却给人一种坚如磐石的感觉。
高台最前面并排陈列着一百乘双马拉动的简易战车,上面有三块厚木板挡着,里面有弓,箭,戈,戟等各式各样的武器,还有三个人驾驭战车。
每乘战车后面是125名全部武装的甲士,说是甲士,他们的身上并没有什么铁甲,而是莫名的野藤布条编织成盔甲,甚至于鲜少有青铜穿挂在上面;他们的手中都是丈余长的武器,或戟,或戈,或矛,或刀,或剑,二十五组成一个小方阵,二十五个小方阵组成一个大方阵,一排排一列列有序地排列着,看上去井然有序,气势磅礴。
一千名甲士身后,是一万多名战士,他们的装备就更是少得可怜,身上勉强还算是凑合,大多数人手里只有一根趁手的长木条棒子,当然也有人在木条顶端上绑上一些青铜器所制的尖刺或是刺片,甚至于有些绑上一些家具作为武器,人数众多,倒也还算有些纪律。
只听,冷峻在高台大声喊道:“天佑卫国,誓死击退翟人!”
台下顿时激情澎湃,上万人齐声高喊:“天佑卫国,誓死击退翟人!”
一时间,校场上呼声响彻云霄,台下的冷氏家仆惊慌失措,商洛虽然是武功高手,可是毕竟年轻,又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脸色不由有些发青。
云中龙一脸平静,他经历了太多的生死,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突然,一名身材瘦小的冷氏家仆朝着他这边倒了过来。
云中龙顺手一扶,便觉一阵幽幽的处子芳香传进鼻腔,直入心肺,不由大惊,仔细一看,这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冷家三小姐冷如玉,只见她身着男装,不知何时到了这里,自己居然现在才发现。忙催动功力,帮她稳定心神。
冷峻眼见士气高昂,正想命令大军开往北方边境,远远便听见北面传来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他们的速度极快,似乎转眼之间越来越近。
云中龙情知情势危急,抓住冷如玉一个纵身,攀住高台的一根横粱,再一个翻身,跳上高台,来到了冷峻面前,道:“请问敌人大概有多少人?”
冷峻被他的身手所怔,略略一看前方,道:“应该在三四万人马左右!”
这时,商洛也上了高台,不由担忧地道:“岳父大人,敌众我寡,而且翟人凶猛好斗,此番气势汹汹而来,这仗可怎么打才好?”
云中龙想了想,道:“为今之计,只有先保存实力,不然根本没有一点胜利的机会。”
商洛诧异地道:“那岂不是不战而退?”
云中龙点了点头,道:“现在应该还能全身而退,等会想退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机会?”
冷峻一愣,看看下面的大军有些混乱的迹象,知道他说的没错,如果他们这支大军被翟人吞灭,非但将覆灭卫国人的希望,还会摧毁他们坚守城池的信心,那么留给卫国的选择,就更少了。不甘心地自言自语道:“难道我们只能退入朝歌?”
云中龙略一思索,道:“退入城中,虽然可以保得一时平安无事,可是容易被人困守孤城,而翟人可以用骑兵四处掳掠朝歌城外的村落,损伤卫国的根本,因此最好是留一支人数不多的精锐之师,在朝歌城外找一处易守难攻的地方驻守,只要这些人不被翟人歼灭,他们便不敢大肆攻城,即使攻城,也必然会分兵防御。”
冷峻一听,拍手叫好,道:“少侠所言甚是,在朝歌城西十五里有昔日鹿台,可惜的是,最多只能容纳一千人左右,不知道行不行?”
商洛方才见他显露出的武功,不由对他极是好奇,这时对他更是刮目相看,上前道:“云兄弟,如果不嫌弃,商洛愿为卫国略尽薄力。”
云中龙看了看怀中一脸惊奇地冷如玉,她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当下道:“既然如此,情势紧迫,请司马亲领大军退入朝歌城内;商兄则率领一百乘甲士,退守鹿台。”
冷峻这才注意到,云中龙身边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宝贝三女儿如玉,“哼!”一声,“回去再跟你算帐!”便去发号施令,不一会由商洛领着那一千精锐退往鹿台。
云中龙带着吓得不轻的冷如玉,随着大军来到朝歌城门下。
冷峻大声道:“开城门让大军入城!”
哪知,城守之人久久不见回应,只说翟人来犯,要得到石大夫的许可,才能开城门。
冷峻心急如焚,大军再不入城,等翟人大军一到,只怕顷刻之间便会全军覆没,听得越来越近的马蹄声,震耳欲聋,心中冰凉一片。
良久,便见石英懒洋洋地出现在城门之上,见到城下的冷峻清秀的脸青筋直露,悠然自得地道:“司马大人,国君命你前往北方边境抵御翟人,你居然率领大军兵临城下,到底是何居心?我看是你是吃熊心豹子胆,竟然想谋逆,还想陷害于我!”
冷峻又急又气,喉咙一甜,猛地吐出一口心血。
冷如玉见状,关切地道:“爹,你没事吧!”说着,想要去搀扶他。
冷峻一把将她甩开,仰首看着石英,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肯让大军入城?”
石英脸色一冷,道:“除非有国君的旨意,不然你带人谋反,我岂不是成了同谋!”
云中龙心知情势紧急,顺手从身后的军士手中夺过三把长矛,朝着数丈高的城墙掷了过去,三根长矛成梯状各离丈余,钉入城墙之中。
城上的石英一惊,忙乱地往城池里躲了进去,心怕他会掷中自己。
云中龙轻轻在冷如玉背上一抚,脚下用力,踏在一名城下前面战士的肩膀上,一个纵身攀上最底下的长矛,顺势一荡,上了第二根长矛,不等站稳,又是一纵,站上最上面的长矛,全力向城墙上一跃,心怕城上有人会放箭,猛然拔出身后飞云剑,一式‘一剑飞雪’。果然不出所料,石英吩咐城上的守卫便是一轮雨一般的箭,所幸被他尽数荡开。
城下大军见他如此勇猛绝伦,宛如天神下凡,原本士气低下,渐趋混乱,此刻见了,均是发出震天价的大喊声。
云中龙一柄剑舞得密不透风,面前十数人尽数被他所斩杀,几步便欺到石英面前,以剑指着他,城上众人只好纷纷住手。这才押着他,来到城墙边,只见翟人的骑兵越来越近,最多半个时辰,先锋部队便可抵达朝歌城下,不由喝道:“马上下令开城门!”
石英冷笑了一声,道:“没有国君的旨意,放大军入城,我可没那胆量!”
云中龙一剑劈在城墙,斩落一大片城墙,恨恨地道:“翟人大军转眼就到,卫国大军全军覆没,难道说你还想他们会留你一条狗命吗?卫国是存是亡,光我屁事!现在我数到三,如果你不开城门,便一剑杀了你,然后远走高飞便是!”
石英心下一凉,情知他所言非虚,若是卫国大军全军覆没,仅朝歌城内的三千守卫和数百名王宫的侍卫,根本就不是数万翟人大军的敌手。一旦城破,必然又会被人洗劫一空,而且在卫国从来没有听说过云中龙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现在生死还捏在他的手里。想到这里,刚听到他沉声喊出“一”,便高声喊道:“开城门!”
听着沉重的大门缓缓响动的声音,云中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好在没有试图自己去打开城门,且不说来不来得及,便是眼前城内的守卫,也会因此而大多死于非命。
厚重的城门慢慢打开,冷峻心有余悸站在城门口指挥大军有序退入城内,一边对旁边的三女儿冷如玉道:“这小子是谁,这么猛,有我当年的风范,哈哈!”
冷如玉见他高兴的忘乎所以的样子,替他嘴角的血迹,道:“爹,人家可比你厉害多了!”
冷峻在她玲珑的额头上一敲,没好气地道:“小丫头,这么小就向着外人,你还是不是我女儿啊,可惜你太小了,不然我非得让他做我女婿不可!”
冷如玉玉脸一红,随后低声道:“其实二姐很喜欢他,石磊就是因为这个才受伤的。”
冷峻惊叫一声,“噢!”道:“原来还有这回事,那真是太好了!”
这时,因为石英拖延开城门的时间,尚有近四五千战士还在城外,数以万计的翟人骑兵便迅捷无比到了朝歌城外二里处,黑压压的一片,甚嚣尘上。
石英深知翟人骑兵的速度和厉害,若是让他们杀到城下,顺势入了城,则万事皆休,见状,心中涌现破城的恐慌,大声喊道:“关城门!”
城下冷峻气得差点冒火,大声命令道:“大军继续退进城内,前面之人上前抵敌,入城之人全部上墙头用箭攻击敌人,掩护大家进城!”
石英还想说什么,云中龙一掌将他击晕,手持飞云剑,如战神下凡,站在城墙上喊道:“情势危急,大家全部听司马的命令,否则格杀勿论!”
城头的守卫见识了他的厉害,加上石英被他击晕,纷纷站在城墙抵敌。
二里的路程说远不远,只有片刻,数以千计的翟人精锐先锋便杀上来。双军迅速交锋,卫人布置的重重阻马,只令翟人付出了几百人马的代价,便告全面瓦解。失去掩护的城外卫国战士一片片地倒在敌人铁蹄之下,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见到自己的士兵成片的倒下,冷峻目光尽赤,领着数十名亲卫从城门处杀了出去。
冷峻果然了得,他手持两柄巨剑,大声高喊:“保卫朝歌,给我杀!”率领亲卫杀向外围,当真是所向披靡。片刻之间,他们将翟人锋线上的百余名骑兵杀倒在地,可是源源不断的翟人大军,一片片杀气腾腾向着城门外压了过来,朝歌城上笼罩着密布的乌云。
城下的卫国大军,见到司马冷峻如此奋不顾身与翟人厮杀,大多从破城被杀的阴云中走了出来,士气为之一涨,纷纷转身抵敌,不再急着挤入城中。
冷峻数十人固然勇不可当,可是他们毕竟人数不多,加上远不如翟人骑兵有着战马的优势,虽然杀了翟人数百人,可是他们便被翟人大军淹没,他身边的亲卫越来越少。很快,有几名亲卫眼见情势不妙,忙掩护着他向城下退了回去。
云中龙高高在城头,见到他们被无数的翟人重重围困,猛地顺着他留在城墙上的长矛朝城下掠去,踏着城下众人的肩膀,杀了过去。
好在他们杀出去并不远,可是为了保护司马冷峻,他的那些亲卫尽数被翟人所杀,等云中龙将他浑身是血救出来到城门下,这才发现城下还有一千多名战士,其他的人或是进了城,或是在城外被翟人所杀。
第193章
顿时心胆俱寒,若是再不关闭城门,等到大军抵挡不住,然后让翟人顺势攻入城内,非但是冷氏不保,卫国大军亦会全军覆没,朝歌更会洗劫一空。当下阻止卫人再进入城池,大声喊道:“关城门!”
有十数名卫人眼见就可以进入城内,不被翟人当作猎物所杀,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一刻,可是突然说不得进城,大多浑然不听,便朝城门里涌了过去。
云中龙知道此刻绝对不能心慈手软,飞云剑一扬,一式‘一剑绝尘’,城门前的数十人被霸道无匹的剑气劲风所激,前面十数人尽皆命丧当场,后面的人纷纷受伤,退出城门。与冷峻两人守在城门处,不让城外卫人进入城池。
过了好一会儿,城门总算是关闭了。云中龙与冷峻总算是松了口气,从城门洞里出来,只见前面已经是尸山血海,尽管也有翟人骑兵,可太多是卫人战士的尸体。此刻城门下只聚集着不到五百卫人,其余的人早已经成为死尸被望不到边的翟人大军淹没了。
有了如山尸体的阻挡,翟人骑兵只得下马不要命的向前猛冲;而城头上出现了卫相商辅老而弥坚的身影,在他威望和指挥下,城墙上的箭矢,石头,滚木的有序有效地攻击着城下的翟人,也在一定程度上减缓了他们进攻的速度。
商辅听说司马冷峻还在城下,忙吩咐城墙上放下几个吊篮,心怕他会战死在城外,整个卫国都笼罩在被攻陷的阴云之中,若是主帅战死,更是士气低落,无法守城。
云中龙见状,将冷峻送上吊篮,为他抵挡翟人可能射过来的冷箭。
事到如今,冷峻牙一咬,纵身进了吊篮,在城墙上的拉动下向上升起,猛然发现被吓坏蜷缩在城门下的女儿冷如玉,不由大喊:“玉儿!玉儿!”
冷如玉根本没有想到战争是这般铁血残酷,被眼前的场面吓坏了,身子发抖,目光呆滞看着前面,丝毫没有理会父亲的叫喊声。
正在冷峻失心大叫的时候,翟人大军一支利箭向他射了过去。
云中龙早就在全神关注着他的安危,见状急忙纵身跃起,堪堪将对冷峻有危胁的利箭格开,大声喊道:“你先上城,我去救她!”这才知道,冷如玉一直坐倒在原地没有移动过,只是方才情势所迫,将她给忘记了,在人群中也发现不了她,只有人在高墙上才能看得真切,遂转身居高临下地朝她身边掠了过去。
这时,城外的卫人所剩寥寥无几了,翟人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好在此时城门已经关闭,暂时是不会有什么大的风险了。
云中龙右手一剑将涌上来的翟人迫退,左手搂紧吓坏的冷如玉,看准一个悬在半空中的吊篮,用剑挂在上面,身体缓缓向升起。
城墙上快速地将绳索往上拉,另有人不断将箭矢,石头,滚木朝着城下的翟人招呼。
云中龙搂着冷如玉,眼看将到城墙之上,猛听到身后破风声响起,将飞云剑插入背后剑鞘之中,右手攀在城墙边沿,这才发现,那利箭将绳索射断了,吊篮应声而落。也不知道翟人还会不会有箭射来,情急之下,身子借力一纵,跃上城墙之上。
哪知,又是两支利箭朝着他前胸迅快地射去,只得身子连着转了两转,险之又险闪避开,不等他松口气,又是一支利箭直向他怀中的冷如玉射了过去,端的是又疾又准。
云中龙心中一慌,人在城墙之上,地方实在太小,加上开始两箭来得全无征兆,此刻想要闪避已然不及,忙拉开怀中的冷如玉,正中自己的左肩。如此一来,身子立足更是不稳,被冷如玉一带,只来得及看一眼那放箭之人,赫然是刚刚打自己击晕在城头的大夫石英。便觉身子一轻,两人登时向城下快速地坠落下去。
城墙之上,商辅气极,暴喝一声道:“石英,你太过份了!”
旁边的卫国守卫亦是愤愤不平,可是对于这位朝中重臣,国君宠幸之人,也是敢怒不敢言,眼见云中龙如此神勇,好不容易从翟人军中救出司马冷峻,可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却受了自己人的暗算,均是恨恨地瞪着石英和他数十名随身护卫。
猛然,心神初定的冷峻看到云中龙将爱女救出,哪知石英竟是借机暗算,又急又气之下,手持双剑龙行虎步便朝石英等人杀了过去。
石英的护卫见司马逼了过来,如何敢和他动手,只要他地一声令下,这上面的所有人便会被他所指挥卫国大军踏到血泥肉浆,可是又不敢掉头而去。
石英见状,着急地大喝道:“冷峻,你疯了,想谋反吗?”
冷峻两剑砍翻方才对云中龙射冷箭的两名护卫,趁着其他的护卫惊慌失措之际,举剑杀气腾腾向躲藏在中间的石英杀了过去。
石英情急之下,忙将尚未来得及放下的弓双手挡住对方雷霆万钧的一击,只觉双臂一麻,身子不由往地上跪倒。尽管他武功不比冷峻差上多少,可是两人相差不远气势,冷峻是含愤而发,而他是做贼心虚,哪里会是人家的对手。
冷峻一剑将他击跪,乘势居高临下对着他又是一剑劈出。
石英心下一惊,手臂酸麻,唯有强自举弓招架,百忙之中身子一侧。
只听,一声金铁交击之声,弓弦应声而断。
接着一声惨叫,“啊!”众人只见石英右臂齐肩而断,鲜血四溅,身子在地上打滚,断臂之痛,让他不顾一切地发出鬼哭狼嚎的惨叫。
石英的那些护卫回过神来,忙不顾性命地围绕在他的面身旁,搀扶着他往城里去了。
冷峻正想顺势将他一剑杀了,这时,商辅忙拉住他,道:“司马,快点住手!”
众卫国守卫均觉很是过瘾,只差没有大声欢呼雀跃了。
他们的交手看似很久,其实不过只在顷刻之间。
冷峻与商辅两人很是担忧地来到城墙上,便见云中龙把冷如玉护在身后,一剑将靠前的翟人杀退,忙指挥城头的人对翟人发动猛烈的攻击。
云中龙心有余悸的回想起方才从数丈之高的城墙坠落瞬间,好在两人在下坠的途中,他全力带着冷如玉往自己钉入城墙里的长矛处掠过去。由于坠落的地方到长矛处距离有点远,前面两根长矛还差一些距离才能够得着,所幸抓住了第三根长矛。
巨大的下坠之力,只听“啪!”地一声脆响,手臂粗的长木条应声而断,可也为两人赢得一个缓冲的机会,齐齐掉落在下面层层叠叠地死人堆上。正是有了这个缓冲,不然两人从数丈高的地方掉落下来,就算不死,也必然会受伤,尤其是身子娇弱的冷如玉。
冷如玉的身子被云中龙托住,所受到下坠力道要小得多,可是强烈地震动,竟是令她原本吓傻的神情,震醒了过来,看到他左肩的插着一支利箭,口中被大多由他随的下坠巨力激出一口鲜血,扶着他的左臂,痛哭失声地道:“你没事吧!”
云中龙趁着翟人被迫退,又有了城墙上的掩护,左手握紧插在肩窝的箭矢的紧贴肌肤处,右手猛然一折将身体外那支长长的箭矢折断,只留一小截,露在外面。巨痛之下,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喝,犹如受伤的巨兽一般,眼见又有大批的翟人冒死冲上前来,大步走上死人堆上,居高临下看着数不胜数的翟人,飞云剑连挥‘一剑绝尘’‘一剑倾城’,前面的翟人顿时成片的倒在地上,变成一具具冰冷的死尸。
冷如玉无比心疼地看着他战神般挺立在翟人大军前,不管不顾爬到他身旁。
云中龙略感惊诧地道:“你过来做什么,快点回城门口,叫人把你拉上去!”
冷如玉倔强地摇了摇头,猛地从身后将他抱紧,道:“我不回去,要死就和你死在一起!”
云中龙心中一震:真的要死了吗?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身边现在只有这么一个娇弱女子,感受到她的那意然决然,也就不再坚持让她先回城了。只是目光如炬更加坚定地道:“他们想要我们死,我偏不称他们的意!”
冷如玉看着他不可一世的傲然屹立在风中,俨然一副天下无人能敌无人可当的大英雄模样,不由自主地娇羞道:“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背真的好舒服!”
云中龙被她天真无邪的样子逗乐,回身一笑道:“现在数以万计的翟人正虎视眈眈看着我们,不杀了我们不肯罢休,可没时间和你开玩笑。”
冷如玉故作无奈地拍了拍他的后脑勺,道:“你太没情趣了,真没劲!”接着又很是关心地道:“对了,你身上的伤,没什么事吧?”
这时,翟人似乎知道此人太过厉害,前面下了马的人竟是渐渐向后撤退了。
冷如玉高兴地道:“他们是不是害怕了,才会后退的?”
云中龙情知事情没那么简单,拉着她的手道:“你会骑马吗?”
冷如玉羞红着一张小俏脸,点了点头,冷峻是卫国司马,执掌大军,他的三个女儿都是长得如花似玉,尤其是最小的冷如玉,极是调皮任性,不但从冷氏的护卫身上学得一身好本领,武功虽然不算高,可是强在什么骑马,射箭,只要打仗会用到的,几乎都会。
云中龙高兴地道:“好,你跟着我,一会有机会,便尽量多抢几匹马,咱们一起冲出去。”
冷如玉一听,浑然不知害怕,兴奋地道:“好,我们一起去!”
不等他们有所行动,便见前面的翟人骑兵纷纷向两旁闪开,让出一条丈余宽的过道。
不一会,一个身高丈余,虎背熊腰,浓眉大眼,面目狰狞的大汉,骑乘着一只斑斓猛虎,手持两支巨大的狼牙棒,正一步一步杀机毕现地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冷如玉脸色苍白不由自主地有些胆怯,连忙躲藏到云中龙的身后。
云中龙暗道:原来他们是要出动终极杀人王,只看这一人一虎出场的气势,便知不会是等闲之辈,心中念头电转,思考着对策。
猛虎从翟人大军走出,铜铃大眼盯着前面的两人,仰首一声高昂地虎啸。大头一甩,四肢发力,迅捷如电般地向前扑去。
登时,风云变色,很多人被吓得两腿发软,翟人战马亦是一阵慌乱,城墙上的卫人,亦是勃然变色,满是担忧地看着城下的云中龙两人。
云中龙牵过冷如玉的纤手催动功力让她镇定下来,道:“你跟在我身后,自己小心一点!”带着她,不退反进,就在猛虎跃起的片刻,两人身子一倒,从猛虎身下蹿了过去,趁着两相分离的时候,乘机在猛虎的后股一刺,激怒这头森林之王。
猛虎似已通灵,一击不中,果然怒不可遏,立刻一个掉头转身,又朝两人扑去。
云中龙搂着冷如玉,避开翟人射过来的箭矢和投来的长矛,就地一滚,便到了离他们最近处的翟人骑兵的马下,飞云剑一扬,斩杀了十数名身边的翟人。
那猛虎用力一扑,被两人避过,却令得边上翟人战马一阵惊慌。
云中龙带着冷如玉上了一匹失去主人的马背上,只见前面是翟人密密麻麻的骑兵大军,想要靠单枪匹马杀出去,希望实在有点渺茫,主要是身边带着一个女子,而且自己身上受了伤,胯下的马也远没有乌云骓那么神骏,不然还是可以杀出去的。
这时,翟人大汉再度驱着猛虎朝两人扑来,仿佛知道两人又会避开一般,猛虎行到中途,大汉猛地一个纵身,人从虎背跳起,举起巨大的狼牙棒朝两人砸了过去。
云中龙见得人虎相离,拉着冷如玉在马背一跃,便听身下一声巨响,那可怜的战马竟然被大汉砸了个稀烂。不等他反应过来,从上而下,一剑将他从头顶直劈成两半。看那猛虎正好在两人身前落下,借着下劈之力,翻身上虎背。
斑斓猛虎失去了两人的踪迹,不由发出一阵阵不甘的啸声,那些有人驾驭的战马虽然恐慌,倒也没有失去控制,可是方才那些主人被杀的无主之马,顿时四处狂奔,引起一阵骚乱,只可惜数量太少,而翟人大军又是透风,竟然没有因此阵脚太乱。
云中龙与冷如玉骑在虎背之上,正不知该如何冲出重围时,突然,胯下猛虎如发疯了般,朝着前面一片慌乱的翟人大军中钻了进去。
那些受惊地马匹,根本不听骑兵的呼唤,纷纷本能闪避这森林之王。
第194章
云中龙一边挥剑杀戮挡路的翟人骑兵,造成更加严重的恐慌,一边费解地道:“真是奇怪,这老虎,怎么会突然像发了疯一样,不要命往前冲?”
便听身后冷如玉,弱弱地道:“不知道是不是我刚刚拍了它一下?”
云中龙差点又被她逗笑,道:“你以为这猛虎是蚊子,你拍它一下,会那么厉害!”
冷如玉略有失落地道:“哦,我刚刚就是觉得以前经常骑马,一点都不好玩,骑老虎就有意思多了,忍不住朝着它的屁股摸了一下。”说道这里,脸有发热。
云中龙被她一提醒,顿时想起方才自己为了激怒它,在它屁股后面划了一剑,怪不得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了,不由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你不知道吗?”
冷如玉被他这么一说,还以为自己做错事了,心里一阵难过,不但不能帮他,还要给增添麻烦,很是歉意地道:“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云中龙看着她低落地样子,又见到她右手上的血迹,果然不出所料,她方才碰到猛虎的伤处,才会这出人意料的效果,忍不住笑道:“刚才是什么感觉?”
冷如玉惊讶地道:“啊!”发现他在戏弄自己,拿着犹自有着血迹的手掌,在他古铜声的脸庞上轻轻一摸,得意地道:“就是这样子了。”
两人一虎,所向披靡,只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顺利的从翟人大军中冲了出去。
翟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神勇的战士,只用了几个照面便将翟人第一勇士给劈成两半,直非人类所能,心早就怯了,加上战马不受控制被猛虎惊吓,甚至于没有对他们进行不计代价的阻拦,这才能让他们一路顺畅的将大军杀了个通透。
出了翟人大军的阵营不久,等到看不到翟人,由于猛虎不听使唤,两人只得放虎归山。
冷如玉看着他一身血迹,自己身上也是血迹斑斑,便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云中龙心想现在只能先去鹿台和商洛他们会合,然后再想办法退敌,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便道:“我带你去一个你怎么也想不到的地方!”
冷如玉惊喜地道:“是吗,离这里远不远?”
云中龙点了点头,发现刚才激战的地方是朝歌北城门,现在被猛虎带到了朝歌西北近十里远的荒野,道:“应该不远,半个时辰应该就可以到了!”
冷如玉不由抱怨道:“半个时辰还不久,哎,你看前面那里有好多大石头!”
云中龙一看,果然前面不远处,有无数巨石堆积如山,却给人一种错落有致,布局工整的感觉,看来传说中的鹿台,就是在这里了。
不一会,两人便到巨石前面,云中龙猛地喊道:“商洛!商洛!”。
只喊了两声,便见商洛领着十余名甲士走了出来,见到他满身的血迹道:“怎么会这样?”仔细一看发现,另外那人居然是妻妹冷如玉,好奇地道:“你怎么也来了?”
云中龙不由苦笑道:“此事说来话长,咱们先进去再说吧!”
两人这才发现,这鹿台四周群峰耸立,白云萦环,奇石嶙峋,婀娜多婆,藤蔓菇郁,绿竹猗猗,松柏参天,杨柳同垂,野花芬芳,桃李争艳,蝶舞鸟鸣,鱼戏蛙唱。台前伫立着许许多多的巨石,石后是一湖清澈见底的潭水,只有一条丈余宽的石路,可通鹿台。当真是鬼斧神工,不敢想像的人间仙境,难怪荒淫无度的商纣王会花费整整七年,聚天下之珍宝于此。现在虽然鹿台不复存在,可是这周围的环境并没有因此而毁去,自然也就成就了其易守难攻的绝佳之处,石路上整齐有序列着那一百乘马车,以防有人来袭。
云中龙只对他们说了石英拖延时间开城门,以致城外数千卫国大军死于翟人铁蹄之下,好在司马冷峻当机立断,这才没有酿成不可挽回的大祸,但是对卫国的打击,依然是非常沉重地,众人一听都是同仇敌忾,对石英的行为更是恨之入骨;而他被石英暗算,以致不得不冒险闯出翟人重围,只是一言带过,而后以自己受伤为借口,找了个清静地方疗伤。
冷如玉自然抢在要主动照顾他,商洛也只得随着她去了。
云中龙一个人进一处简易的小茅屋,先把满是血迹的衣裳脱下,便听到屋外细微的呼吸声,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好声道:“出来吧!”
便见冷如玉好奇地睁大眼睛看着他,心虚地道:“我就是看你受伤了,过来看看有没有地方可以帮忙的?你不需要,那我就走了哦!”
云中龙一阵好笑,道:“小姐,我伤的肩膀,又不过手,还怕不能换衣裳吗?”
冷如玉俏脸一红,辩道:“人家对你不放心,才过来看看的。”
云中龙笑了笑,道:“你这样一声不响的,要是我没有穿衣裳,怎么办?”
冷如玉嘿嘿一笑,露出汉白玉般的牙齿,道:“看了也是白看,又是你吃亏,我有什么好担心的,难不成你还要对你负责不成?”
云中龙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还真是女流氓,殊不知她自幼与那些卫国大军中退隐到冷氏的家卫混在一起,自然而然便沾染了一些豪爽和阔达。
冷如玉见他吃惊地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便道:“我现在身上脏死了,想换身衣裳,可是又不知道去哪里好,既然你要换衣,那我先走了。”
云中龙看了看她身上的血迹,站起身,道:“这样吧,你先把外面弄脏的衣裳脱了,然后看能不能找个偏僻的地方洗一下身体?”
冷如玉连连点头,又担心地道:“要是有人偷看怎么办?”
云中龙心中一阵好笑,像她才十三四岁,虽然身高已经和成年人差不多了,可是明显还没有女人的韵味,认真地道:“你放心吧,我会帮你把风的。”
冷如玉疑惑地道:“把风,要是你偷看我,怎么办?”
云中龙言之凿凿地道:“你放心好了,我说了不看就不看,你让我看我也不会看!”
冷如玉一声娇笑,道:“好,我就信你一次!”见他转过身去,便不急不缓地解开了自己的衣裳,心里转着念头,可是他果然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一眼。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有一丝莫名地失落感,正所谓‘少女怀春’,自从第一次见到他,便觉得与众不同,今日更是与他两人从翟人千军万马中,同生共死,不知不觉中已然将他深深铭刻在心。
良久,见他还没有转身的意思,知道他只把自己当成一个无知少女,根本不是将自己放在心上,不由一阵气苦,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道:“我换好了,先出去了。”说着,抱着两人沾满血迹的衣裳,就低着头便走,心怕忍不住会让眼中的泪水掉落。
云中龙轻轻拉住她有些冰凉的小手,有些心疼地道:“要是累了,就先休息一下吧!”
冷如玉点了点头,猛地转过身子,扑到了他的怀里。
云中龙轻柔地抚弄着她漆黑如墨的秀发,闻着一种不知名的香气,安慰着道:“傻丫头,是不是吓到了?”无论是再坚强的女孩,在突然经历了战争的残酷血腥之后,都会变得敏感,脆弱。如果不是自己一直陪在她身边,也许早已经崩溃了。
冷如玉像个小孩子般在他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了出来。
突然,门口一闪,商洛目不转睛地看着屋内的两人,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冷如玉感觉有异,抬头泪痕未干,喃喃地道:“大姐夫,你来了,我刚才太害怕了,所以才会抱着哭的,你可不要笑我哦!”
商洛一愣,随即醒过神来,尽管他怎么也不会相信,两人没有一点别的关系,可是他也不会傻着去说破,笑着道:“云兄弟他受伤了,我刚刚给他找了些药物过来。”
云中龙赶忙接了过来,虽然没有现代治伤的药品,可是在军中治箭伤的工具和药物,倒也齐备,便道:“多谢了,麻烦你暂时帮我把一门,现在便将肩上的箭取出来!”
商洛一见,忙点头答应,疑惑地道:“不用找别人来帮忙吗?”
云中龙解开内衣,露出白皙强壮的肌肤,绕过受伤的肩膀斜着打个结,只露出半片胳膊,忍着痛道:“不用!”拿着短木柄尖矛在烈火上烤,便算是消毒了。
冷如玉好奇地上前道:“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云中龙看着手中渐渐烧红的矛尖,道:“你不断地跟我说话,分散我的注意力。”
冷如玉既紧张又兴奋地道:“哦,那说什么呢?”
云中龙不由道:“随便你,尽量说些我可能会关心地事,就行了。”说着,看看手中的尖矛已经烧得通红,差不多是时候了。
冷如玉傻傻地看着他刚毅地脸庞,喃喃地道:“你出生以后就一直不会笑吗,从见到你开始,便没有见过你开心地笑过,虽然看上去有些抑郁寡欢,很叫人心动,可是总觉得让人难以接近,似乎少了点什么?”
云中龙一愣,好像还真是这样,细细想来:自从自己到了这里之后,便没有真正地开心过,唯有后来与成若诗相遇,与她相恋,一齐去往齐国的路上,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才让表现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不拘言笑,带有一丝放荡不羁,稍微有点邪恶,喜欢搞点恶作剧,占些小便宜。自从成若诗离开之后,便又变得有些冷漠,渐渐失去激情,一如突然没有了生机的大树,少了灵魂的木头人。尽管外表看不出什么,可是却少了最重要的东西。如果不是她无意之中点破,自己还一直搞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冷如玉见他木然地看着前方,不安地道:“哎,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云中龙这才醒过神,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刚刚想到点事情,你接着说好了。”
冷如玉放心下来地道:“你这么厉害,我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听人说起你啊!”
云中龙忍不住笑了笑,道:“我又不是卫人,你没有听过,也很正常。”一边说着,一边一手握紧肩上的箭矢,一手小心地将中箭的口子扒开。
冷如玉想了想,又道:“我刚刚在翟人大军的时候,想着你会不会丢下我?”
云中龙又是一笑,道:“你这么单纯可爱,我怎么舍得把你丢下不管!”
冷如玉听他夸赞,甜美的一笑,道:“对了,既然你不是卫人,那为什么要和翟人拼命?”
屋外的听着两人的对话,这时亦是好奇地支着耳朵听着。
云中龙一怔,一会才道:“我想也算是为了守护心中的那份很重要的东西吧!”
冷如玉低低地一声“哦!”,看着他正处理着伤口的四周,实在不知道他说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自以为便是情感了,遂道:“是不是为了你心中最爱的女子?”
云中龙帮助卫国抵抗翟人,最初的想法便是不愿意让游牧的野蛮民族南下,侵吞早已经稳定发展了数百年之久的中原文明,若是翟人和被称为南蛮的楚人将整个中原席卷一空,尤其是翟人,那对早期的中华文明,无疑是一场难以想像的人间浩劫。想到最爱的女子,不由心中一痛,摇了摇头道:“不是,她们都已经不在了!”
冷如玉听他的语气有些酸楚,忙道:“对不起,我不该多问的。”看到没有反应,偷偷看了茅屋外一眼,便接着悄悄地道:“你刚才说我单纯可爱,那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云中龙刚好将伤口里外清理地下地下干净,闻言猛地将带有倒钩的箭矢连着一小块血肉扯出,饶是他学会先天功第六重境界,撕心裂肺地剧痛还是让他忍不住痛呼一声。
冷如玉见状,惊诧地掩住自己的小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既而关切地蹲到他身前,抱着他的臂膀,抬起头,一双纯净的眸子注视着道:“你没事吧?”
195
云中龙看了看伤口不断有鲜血涌出,忙用药草堵塞住,再用衣裳上扯下来的布片绑缚好,才松了口气道:“好在箭上并未涂毒,不然就更麻烦了。”
商洛到此时心中正处于惊骇之中,他尽管在卫**营校场,知道云中龙不但足智多谋,处变不惊,当机立断,就连岳父大人司马冷峻,也不得不对他言听计从,而且只从他翻身跃上高台,便知他武功必然十分惊人。后来,又见浑身浴血将妻妹冷如玉从战场回来,现在更是自己动手处理伤口,拔掉身上的箭矢,可见他心志绝非寻常之人可以比拟的。乍听到声音有异,忙走进茅屋,只见他袒露左肩,伤口已经自行包扎好了,虽然脸色苍白,嘴唇发白,可是明显没有什么大碍了,只要休养生息十天半个月,便可恢复如常。强忍下心中的疑问,道:“云兄弟,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布置人手以免翟人乘机偷袭。”
云中龙点了点头,道:“多谢了,自己去忙吧!”等他出去之后,身子一虚,因为失血太多,身上感觉异常的冷,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衣裳。
冷如玉见状,忙将火堆烧旺,搀扶着他靠近了一些,道:“好点了吗?”
云中龙略一点头,想起当初和成若诗一起时,受的伤比现在要重得多,又是背后的重要地方,中箭之后不久人便晕厥了,拔掉箭之后,又晕厥了好久,而后休养了半个多月才渐渐痊愈。这次明显要轻地多了,不然别说从翟人大军中冲出,只怕从城墙上掉下来,便凶多吉少了,而且此时他的武功,身体素质,也已经比当初强出太多太多了。
两人偎依在一起,不知不觉先后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冷如玉给冻醒了过来,发现云中龙躺在地上冷得缩成一团,忙将火堆重新烧旺,情不自禁地将他搂抱住,紧紧和他贴在一块。
等她一觉醒来,发现他已经正在练功,只是好奇地注视着他。
云中龙试着将先天功运行了三个周天,只觉浑身舒适了许多,尽管肩上还是有些疼痛,可是左手已经渐渐可以活动了,穿上衣裳,外表基本上看不出受伤的模样。
不一会,商洛端着两碗鲜鱼汤过来,见他凝神地看着东方的太阳,冉冉升起,不敢置信的道:“云兄弟,你怎么不多休息一下,这样伤才会好的更快。早上凑巧有人从前面潭里捉到了几尾小鱼,这些是给你们的。”
冷如玉上前接鱼汤,道:“这里也没有外人,大姐夫,我听你们叫的好生份,还不如直接称呼对方的名字来得亲切,顺口。”
商洛优雅地一笑,道:“看不出你人小,心思可不少,不过你说得对,我对云兄弟还真是钦佩不已,如果不嫌弃,便叫我商洛好了。”
云中龙亦是笑了笑,道:“我也很高兴可以认识你们,可以叫我的字涟漪的。”也不客气,将鱼汤接了过来,便喝了下去,不经意地道:“不知道朝歌,现在怎么样了?”
商洛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昨天便派出探子,得知朝歌城被翟人四面重重围住,他们大概有四五万人马。可惜的是,无法与城内取得联系。”
云中龙听了,稍稍放心了点,分析道:“翟人以游牧生活为主,民风悍然,可谓全民皆兵,多为骑兵,有四五万人马不足为奇;而朝歌城高墙厚,卫国大军虽然战败,可是没有大伤元气,想要一心坚守城池,还是可以的。”
商洛看了看他,点头道:“你说得很对,所幸大部卫国大军退入了城中,若是与翟人对战,卫人必然不是敌手,非但会全军覆没,而且很可能最终连朝歌也保不住。只可恨那石英,竟让我卫国白白损失数千将士,实在罪不可恕!”
云中龙心想:卫国毕竟已经成为诸侯小国,没有齐,晋等大国的数万大军,甚至于连上千马战马都没有,想到马,猛然道:“商洛,我们这里一起是不是二百匹马?”
商洛很是不解地看了他一眼,道:“这里有一百乘马车,两百匹马,加上运送整个大军粮草的马匹,全部一起有三百多匹,你有什么想法吗?”
云中龙一击掌,道:“那就太好了,至少可以搏一搏。”
冷如玉亦是满怀希望地道:“我们能赶走翟人吗?”
云中龙神情凝重地道:“哪有那么简单,再说了,赶走翟人也解决不了问题。”
如果说在一天之前,商洛听到有人说这番话,除非是中原诸侯大国的国君或是当权重臣,不然必然会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可是此刻听他这么一说,竟是有七分相信。点头道:“确实如此,这些年,翟人利用骑兵来去如风的优势,几乎每年秋收之后,便会南下侵扰包括卫国的中原诸国,搜刮城池外的一切财富,我们卫人深受其害已经多年。”
冷如玉睁大一双动人的眼睛,道:“那我们能怎么办?”
云中龙自然也是深知此点,笑道:“这就像是你在大街上,有强盗逮到机会,便会抢了你的财物就跑,你想追都追不上,而且就算你追上了也打不过人家。”
冷如玉一听,娇笑道:“那我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藏到家里就不怕了。”
云中龙与商洛两人被她逗笑,道:“对,现在翟人便像强盗,除非我们把所有财物,都藏进城池内,不然就会被他们抢走;而这也并不是长久之计,若是哪一天他们有了可以攻破城池的办法,那我们的财物,还是会被他们抢走的。”
冷如玉惊讶地道:“那又该如何是好?”
云中龙很是认真地道:“要想自己的财物和安全,不受强盗的威胁,就只有我们变得比他们更厉害;如果卫国有能征善战的十万骑兵大军,你说翟人他们还敢过来吗?所以只有变得比他们更强,更凶,更狠,打到他们的痛处,让他们感到害怕,就再也不敢害你了,不是选择依附于你,便会选择远远避开。”纵观中国古现代历史,无论是中原与北方游牧民族(翟,匈奴,突厥,契丹等),还是中国与日本,印度,越南等国家的关系,莫不如是。
商洛隐隐知道了他的意思,苦笑道:“便是如此,我们如今又能怎么样?”
云中龙看他灰心丧气的样子,尽管现实确实不容乐观,道:“目前来看,他们没有发现我们这一支队伍,便是给了我们机会。”
冷如玉连连点点头,看着他道:“不是说人家有四五万,咱们才一千人,能做什么?”
云中龙循循善诱道:“翟人之所以南下,他们的主要目的便是想要掳掠财货,当然如果有机会,也会攻取城池。现在看来,朝歌城乃是卫国根本,不是他们可以轻易攻陷的。依我看,他们之所以四面重重围困城池,一方面是方便在卫国境内四处大肆抢掳财货,一方面是想令卫国不战而败。如果在寒冬来临之前,还没有攻下朝歌,便必然会退回北方。“
冷如玉心有余悸地想起城门之战,疑惑地道:“为什么你认定翟人不会攻打朝歌呢?”
云中龙看了两人一眼,道:“昨天西城门之战翟人没有顺利的攻进城池,后来四面围困朝歌,便可以看出一二。首先,他们根本没有攻城的准备和器具,而卫国大军元气尚存,如果发动强攻,必然会死伤累累,这不是他们所愿意看到的;其次,他们都是骑兵,真要攻城,便应该围三缺一,这样给城里的人留下一线生机,抵抗必然也就不会那么坚决,但是真要有人想跑,也必然跑不过翟人,其实效果还是一样的。”
商洛本来人才,武功均是一流人物,在卫国早已是声名卓著,算得是少年得志,心高气傲之人。到了这刻,对他的智计和能力,却更是由衷地钦佩。不由问道:“那我们要不要趁敌人立足未稳,夜间突然袭击翟人?”
云中龙摇了摇头,道:“不行,如果两军相差不多,或可一试;咱们这么一点人对翟人根本造成不了多大的冲击,还不如暂时保存实力,等到合适的时候,再给予他们迎头痛击。现在最主要还是先了解翟人的兵力情况,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商洛也知道夜袭,非但效果不大,而且极为可能被有所防备的翟‘送羊入虎口’,便道:“那只能如此了,你在此安心养好伤,我带人前去打探消息。”说着,从茅屋里走了出去。
冷如玉可爱地对云中龙吐吐舌头,道:“平时大姐夫可清高了,除了爹和老相国大人,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打心里敬佩一个人。”
云中龙不经意地笑了笑,心中想着以前熟读过的孙子兵法三十六计,要如何才能击败翟人,可是将每一条计策拿出来,却是没有一计是现在可以成功破敌的。边想边走,不知不觉,朝着鹿台周围的水潭走了过去。
冷如玉见他正在想着什么,也就没有说话打扰他,默默地随着他,站到巨石之上,前面群峰耸立,峰顶白云悠悠,山脚下怪石嶙峋,林间或绿竹猗猗,或松柏参天,或杨柳同垂,或野花芬芳,各式各样巨石点缀其中,眼前一潭深水,清澈见底;着实是人间仙境,忍不住道:“你说要带我来的就是这里吗,真不敢相信世间有如此美妙的佳境。”
云中龙点头道:“是啊,可惜有翟人大军大煞风景,不然还真是要多在这里呆上几天。”
冷如玉看到潭里有小鱼游动,欣喜地道:“着急也没有用,还是要添饱肚子才行。你看下面有鱼,我们下去捉些来,好不好?”
云中龙看她蠢蠢欲动的样子,笑着道:“捉鱼,可以也不用跑到潭里去的。”从竹林里折了一根又细又长的翠竹,一端削尖,走到水潭边上,便见一条足有一斤重的不知名的鱼儿,从两人面前的水中游过,猛地手中的翠竹往水中一刺。
平静地水面,被激起一阵耀眼地水花,冷如玉便发现刚刚那条在水底自由自在游走的鱼,已经被尖尖地竹杆穿了个通透,身子不停地在拼命摆动。忙将它从竹杆上摘下,左右看看竟是没有地方盛放,突然看到不远处两块巨石之间,有一个低坑,又将还在挣扎的鱼递还给云中龙,道:“你先帮我拿着,我挖个坑……”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便说石磊:“像他这样自以为是,无知可笑的人,活在世上也是丢人现眼,还不如在没人的时候,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想到开心处,不自禁嘴角泛起了笑意。
云中龙接过奄奄一息的鱼儿,看到她正说话间,莫明其妙的停下不说,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还真有点被她弄得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冷如玉拿着枯枝在低坑里挖掘,坑里的泥土很松很软,还有一点沾的感觉,想着想着,竟是出了神,可是忙活着的纤手,却是不曾停下。
云中龙看了看手上已然死不瞑目的鱼儿,那个低坑被她挖了足有一尺多深。饭桌大小,见她犹自挖个没完,悄然走到她身旁,道:“小丫头,你这是要挖池塘养鱼吗?”
冷如玉如梦方醒地道:“啊!”站起身,拍拍手上的泥土,道:“挖好了,把鱼放进去吧!”
云中龙拿着手上的鱼在她眼前晃荡,道:“就这样啊,这坑能放吗?”
冷如玉不好意思地笑笑,脱去鞋袜,露出一双洁白如玉的小脚丫,将裙摆挽在腿弯处,下到水潭边的浅水处,双水作瓢泼水到刚才自己挖的坑里。
云中龙见得清水打在坑底地泥土处,将碎泥溅开,心想:这样下去不知道要多久,才可以将坑里盛满水,似乎想起了什么,再一回头,坑里却是什么也没有。这时,她又将清水泼进坑里,眼前一亮,坑底竟然有着看不真切的图纹,忙制止她道:“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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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如玉闻言一愣,在水潭中遥遥向他伸出纤手。
云中龙伸手将她拉了上来,道:“坑底好像有什么东西!”
两人将坑底的淤泥清干净,发现下面是一整块巨大的花岗石,上面刻着精美的图腾。好奇之下,将花岗石上面的所有泥土清理掉,便见到一块宽约六七尺,长约丈余的巨石,坚硬无比,石面光亮平坦如镜,画有一幅完整的图腾。
冷如玉惊讶地道:“这石头好像有古怪?”
云中龙仔细查看四周,竟然发现这石块似乎是镶嵌上去的,接合处几乎看不出丝毫痕迹,只能仔细从图腾的边缘才能看出,与她对视一眼,道:“难道说秘密在石头下面?”
云中龙与冷如玉试着将添设在带图腾花岗石与周围巨石缝隙里的碎石清理干净,这才知道花岗石石板竟然有二尺厚,两人用力一试,石板毫无动静,倒是差点影响了他的伤势。
冷如玉忙叫他停下,道:“不如叫大姐夫过来,也许可以打开也说不定。”
云中龙想了想,虽然就凭两人费些周折,通过杠杆作用应该还是可以打开,可是这事必然瞒不过商洛,还不如叫他一起帮忙,也免得大家生分,便道:“也好,我们先回去吧!”
两人回到茅屋,便见商洛为他们带了食物,于是便将花岗石的秘密告诉了他。
商洛正为如何击退翟人而犯愁,听说他们有所发现,心想:鹿台乃是商朝纣王的行宫,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说不定,便答应他们先行保密,再一起去一探究竟。
三人草草吃了午餐,依着云中龙的要求,找来竹木,藤条,来到花岗石边。
一切准备就绪,三人一齐发力,便听“吱吱吱”声连续不断地响起,石面上刻有精美图腾的花岗石石板的一端,被他们缓缓抬了起来,
三人顿时目瞪口呆,只见石板下面露出一个宽敞的地道入口,由于太久没有开启,里面散发出一阵阵潮湿夹带着霉变的气息,从地道内传了出来。
冷如玉好奇地道:“这条地道会通向哪里?”
商洛想了想,看向云中龙道:“莫非是通往朝歌城内?”
云中龙不置可否,心想:当初武王伐纣,商纣王最终在鹿台**而亡。如此看来,为了及时行乐,和关键时刻用来逃命,从朝歌到鹿台有秘道,实在是不足为奇,道:“十有**,纣王为妲己建鹿台,应该是为了来往两地方便,才会挖设这条地道。”
商洛欣喜地道:“那真是太好了,当真是天佑卫国!”
云中龙淡然地道:“现在还无法确定能否顺利用上,只有等地道里的污秽之物变淡一些之后,进去过了才知道。现在就我们三个人知道,暂时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吧!”
商洛点了点头,他自然也知道这条地道的作用,自然不能让外人随便知道。
冷如玉则是兴致太减,道:“那要多久才能进去呢?”
云中龙看了看水潭四周的环境,道:“三天之后,应该是可以了,走吧!”
三人将花岗石石板移开,便离开了。好在退守在此的一千卫国大军,均是布置在鹿台最前面的两座山峰之间,一般人是绝不会进到这处水潭最后面的巨石处的。因此也不用担心,这处地道的秘密,会被其他闯进来的人发现。
日子过得飞快,商洛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报告说翟人以二三万人马建造营垒重重围困住朝歌城,另外派出二万人马,分成二十支小队伍分三个方向散开到卫国各处搜刮财货抢掳美女。原本想悄悄地将其中之一的小队伍吃掉,可是对方兵力虽然分散,可是有着紧密地联系,加上他们均是骑兵,来往速度实在太快,如果冒然出击的话,根本没有一点胜利的机会,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翟人在卫国的领地里猖獗。
有了三天的休养生息,云中龙的伤势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需要再调养个三五天,就可以痊愈了。由于时间紧迫,只得冒险到地道里一试。
云中龙,商洛,冷如玉三人来到水潭边的地道口,感觉到里面的气息已经清淡了许多。
云中龙带着火引,端着油灯,道:“我从地道出去之后,会尽快和你们联系的。如果三天以后,还是没有消息,你们就将石板放下来,自己权宜行事吧。”尽管这条地道,十有**是通往朝歌,可是里面到底有没有危险,出去之后又是哪里,谁也不敢肯定。
商洛不由道:“我们一起下去吧,大家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
云中龙拒绝道:“不行,这里还有一千精兵,只有你才能让他们发挥出最大的作用,说不定打败翟人大军,还得全靠你们的配合默契才行。”
商洛也只是一时冲动,只得应声道:“整个卫国的命运,那就全靠你了。”
云中龙微微一笑,道:“我尽力吧!”说着,轻轻一跃,进了地道。
冷如玉见状,亦是往里一跳,差点靠到他的身上。
云中龙听得风声,忙一让,伸手扶住她,道:“你进来做什么?”
冷如玉睁大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只差一点便会掉落下来,可怜兮兮地道:“你不是说过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吗,怎么可以一个人走呢?
云中龙心想:在战场上,自然不能见死不救,对她不管不顾,可是现在怎么能一样呢?转身看着她,道:“小丫头,地道里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又怎么会让你冒险呢?”
突然,冷如玉眼中的泪水便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断地掉落下来,委屈地道:“当初在翟人大军中,你就算是受伤了,也没有丢下我,现在怎么可以呢?”
云中龙见她娇美的脸庞上梨花带雨,那副委屈地样子,当真是我见犹怜,忙道:“好吧,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但你必须听话才行。”
冷如玉登即破涕为笑,娇滴滴道:“好,只要有你在身边,我才没什么好怕呢?”
云中龙这才发现自从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她有了好感,现在倒也有点喜欢这个小丫头了。当下将她护在身后,端着油灯,小心翼翼地往前迈进。
地道里面除了略微有点潮湿,虽然没有一丝光线,可是透气性能却是非常好,地面亦是出奇地宽敞干净,而且一路通畅,没有一点意外事情发生,倒让两人白白担心了大半天。
云中龙带着她一路顺着地道直向东行,更证实了这条地道确实是通往朝歌方向的。
两人在地道里走了近一个时辰,终于到了一处数十级石阶梯。
冷如玉走了十几里路,又上这么多石阶,额头有点冒出细汗,模样煞是动人。
云中龙伸手拉着她,顺着阶梯往上走,突然,石板上面传来若有若无的声音。
“嗯……”
“啊……”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赫然是一名年轻女子受到某种异样的压迫时,情不自禁才会发出的声音,其间不时夹有男人低喘的气息。
云中龙脚下一停,那声音近在咫尺,娇柔婉转,很是叫人**。
却觉身后一紧,冷如玉靠到他的后背,虽然没有那种饱满地紧压而又富有弹性的感觉,可是一种滑腻的触感从身后传来,鼻翼嗅到一股淡淡的体香。
冷如玉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撞到他才恍然,寂静无声的地道里,只有两人细微的呼吸和心跳声,显得格外冷清清。猛然听到,那外面的激烈地声音,纤手抓紧他的胳膊肘儿,在他耳侧,低低地道:“他们在做什么啊,那么卖力?”
云中龙并不排斥她的亲昵举动,甚至于有点点期待,可是此时此刻被她漫不经心地一问,彻底怔住了,左思右想,任他平时能言善辩,也是不知如何跟她解说,唯有摇着头,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忍不住转身一看,只见她情深地看着自己,一张俏脸满是红润。顿时,心中一阵无力,枉自己聪明一世,居然被这个小丫头天真烂漫,美丽可爱的表面给欺骗了。
冷如玉大胆的与他对视,有种将敌人完全掌握在手中,最后轻易将他击败地胜利和满足感,嘴角泛着俏皮而又醉人的笑意,一副很是无辜的样子。
云中龙对她着实有些头疼,正当他有点不知所措的时候,所幸那诱人的声音很快便结束了,只听一个娇媚地声音道:“国君大人,这次的丹药果真是厉害,弄得人家好不舒服!”
便听一个老迈的声音道:“石大夫,果然是寡人的心腹之臣,他献上这小小的药丸,竟让寡人重新回到年轻的时候一般。倒是飞儿你这迷人的身子,更是水灵丰满了。”说着,将他长满皱纹的枯手在她如水蛇的身子上一阵摸索,揉挤,蔚然成声。
云中龙听着石板上面的响动,尽管心里有所猜测,可是还是有些意外,原来这地道还真是直接通往国君的寝宫,更想不到会听到这么香艳的一幕。心想:那称作国君的老年男子应该便是卫文公了,而那名年轻女子自然是他的临幸的对象了。只是从两人的对话来看,这女子倒是正受他的宠幸。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忍受着身边冷如玉小丫头的香艳骚扰,还不能有丝毫大一点的反应,以免引起地道外两人的注意,身心倍受煎熬。
冷如玉倒是觉得既刺激又新鲜,饶有风趣地缠绕在他身旁。
突然,外面传来内侍尖锐的禀报声:“国君,大夫石英求见!”
卫文公停下手中的动作,袍袖一挥,道:“宣!”
两人相见,行过君臣礼节,便将石英赐坐一旁,把内侍挥了下去。
石英年纪与卫文公相仿,下跪哭天抹泪地道:“国君为老臣作主啊!”
卫文公虽然老,却也不全糊涂,道:“翟人现在困守朝歌,城池危在旦夕,正需要司马出面主持大军抵敌,你教寡人如何为你作主?”
石英不由道:“翟人南侵,其意只在掳掠我朝的财货,冷峻此人先是畏葸不前,以致翟人大军围困朝歌;而后公然残害朝廷大臣,断我臂膀,如此乱臣贼子,国君岂能听之任之?”
地道中的云中龙闻言大惊,听卫文公的意思,不难看出,如果不是因为翟人大军压境,还真可能对他下手;再听得冷峻竟然公然砍下石英的臂膀,倒是让人觉得痛快淋漓,可是看两人的对话,难免对他的处境表示担忧。
冷如玉听说,石英居然唆使国君对付自己的父亲,而父亲可能对此还一无所知,心中不由暗暗着急,搂住云中龙臂膀摇了摇,求助的目光看向了他。
云中龙轻拍她一下,示意她先放心,看看两人的对话再说。
只听,卫文公不无恼怒地道:“若非爱卿阻挠大军入城,我卫国也无须白白折损三千多人马,不然冷峻便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你分毫。”
石英老泪纵横地道:“老臣之所以不放他们入城,只因对国君一片忠心,冷峻形迹可疑,若是放任大军入城,要是他们乘机谋反,老臣岂不是成了他们的帮凶?”
卫文公一见问题推到自己的头上,只得安抚道:“正因如此,寡人非但未加罪于爱卿,还答应将卫国有名美女(冷峻的二女儿冷如霜)赐婚给石磊吗?而且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寡人怎么敢轻易将司马之位转交他人呢?好了,你先回去吧,寡人心中自有计较!”
石英缓缓站起来,从怀里摸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恭敬地道:“国君,这是老臣最近新近偶得的仙丹灵药,比之上次的效果还要好出几倍!”
卫文公眼中放光,欣喜若狂地道:“爱卿果然忠心,没有让寡人失望,寡人答应你,等翟人退走之后,必然让你如愿以偿。”
石英躬着身子,慢慢地向前,将小瓶子递到他的面前。
卫文公迫不及待地接过,打开了那个小瓶子,情不自禁地叫道:“好香!”说着,意识渐渐变得模糊,头脑晕晕欲睡。不一会,身子便软倒在宽大的桌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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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英直接步入寝宫之中,低声道:“飞儿!飞儿”
一个年约二十岁的娇媚女子,走了出来,正是方才与国君欢爱的女子,见到他,俏脸堆笑,主动迎上前,故意在他身前一个脚下一滑,倒在他的怀中,娇滴滴地道:“大人,你总算是舍得来看人家了?”神情自然得就像是在家等候的妻子,见到离家久别的丈夫一般。
石英嘿嘿一笑,道:“飞儿,你作为陈国的女公子,如此天姿国色,又有谁会舍得了你?”尽管年纪已经六七十岁,可是见到这人间尤物,竟然色急不已。
陈飞欲拒还迎,口中呢喃,做出一副很是享受的神情。
陈飞身上只披上一件狐裘大衣御寒,不舍地道:“大人,你每次近一个多月才来一次,可是完事了便走,是不是根本不把飞儿放在心上?”
石英情不自禁地搂抱住她,道:“那还不是为了不让这昏君怀疑,药物才会只让他晕迷半个时辰的,放心吧,不用多久,我们便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陈飞心中一动,紧靠着他扭动娇躯,不依地道:“你尽会哄人家开心,才不信你?”为了套出他的计划,接着帮作不经意地道:“我在宫中,曾听国君说过,好像是那司马冷峻和老相国商辅都想对大人不利,你可要小心啦!”
石英一怔,随即道:“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商冷两家结成儿女亲家,自然会穿一条裤子。可是眼下国君正宠信我,想要对付我,也没那么容易。”
陈飞松了口气,道:“那就太好了,害人家白为你担心!”
石英单手搂着她,道:“知道飞儿你好,我往后一定会加倍对你好的。”
陈飞随意地道:“国君依赖你,倒是不用担心有人对你不利,只是现在翟人大军围困朝歌,就怕他们会私下对你动手,就像上次一样,真是吓死飞儿了。”
石英脸色一变,上次在城门之上,冷峻当着众人之面将自己一条手臂砍下,可是最后此事却是不了了之,心想:若是他当时一剑将自己杀了,岂不是万事皆休。猛然心中一狠,道:“既然他们不给我活路走,就别怪我无情了。”
陈飞眼神一跳,心知他不会轻易将事情全盘托出,只得无奈地道:“大人,时候也差不多了,可惜飞儿不能留你在这里了。”
石英一愣,在她额前一吻,道:“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我先走了。”
陈飞忙下床将他送了出去,看了看犹自晕迷的卫文公,自顾对着前面的铜镜自照。
冷如玉小声地道:“他们走了?”
云中龙却是想着石英方才所说的话,隐隐有取而代之的意思,难道他真的想弑君,可是这也说不过去,且不说国君正宠信他,只要没有了国君,只怕他根本就不是司马冷峻和相国商辅的对手,哪里还有可能取而代之。猛地一想,莫非是他想……
心中一急,便去扭转早已经发现石阶尽头的开关,也顾不得被人发现了。
陈飞听到里面有异响,忙转身走了进去。不由大吃一惊,只见床前一个淡雅俊逸,身材修长,傲然卓立的年轻男子,随即露出一个极尽妩媚的笑容,心中却在思量:这人何时出现在这里的,难道说他是国君暗自布下的眼线。顿时,又惊又怕,看来唯有用美色将他诱惑,才能保住自己和石英的秘密。心下一荡,情深款款地向他走了过去。
云中龙见她看到自己全然不惧怕,居然还向自己身边靠过来,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她的心思,不等她靠近,迅速上前,一掌便将她打晕了。对着床底道:“还不快点出来?”
冷如玉慢慢腾腾地从地道中爬了出来,想到方才自己和他说话,可是他却一声不吭,打开开关,跑了出来,把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留在漆黑一团的地道里,心中忿忿不已,不欲搭理他。只见眼前一亮,才发现地道的出口,竟然是在床底,难怪刚刚那种怪怪声音会听得那么清晰,嘟着小嘴,不满地看向云中龙。
却见云中龙手中抱着一名**的娇美女子,心下更气,修长的脚往地下一跺,恨恨地道:“叫我出来做什么?不怕我妨碍你窃玉偷香啊!”
云中龙情知事情紧急,也无意和她纠缠不清,轻笑道:“就她这样的女人,还玉,香呢,在我眼里,顶多就是一块臭石头而已。”
冷如玉忍不住一笑,不依不饶地道:“口中说人家是‘臭石头’,却抱人家那么紧!”
云中龙将晕迷的陈飞往床上一丢,翻身下到地道里,触动开关,眼看石板就要回到原位,趁着石板闭合之前,闪了出来。再低头往床底一看,已经看不出一点痕迹了。
冷如玉好笑地看着他,道:“我说做贼的,你倒一点也不晓得怜香惜玉啊!”
云中龙拉着她便往外走,道:“都跟你说了,丢她就跟丢石头一样,有多远丢多远;要说香,玉,也只有你这样的女子,才算得上呢!”
冷如玉心下一喜,却扭捏着道:“那你还把人家一个人丢在地道里?”
云中龙牵着她小心从王宫潜了出来,这才发现,天色早已经黑透了,急道:“我错了好吧,我急着从地道里出来,是因为有一件紧要地事要做。对了,你知道石英他住在哪里吗?”
冷如玉一听,想到石英想要害父亲,便关心地道:“我们这是要去杀了他吗?”
云中龙不置可否,道:“我们先过去看看再说吧。”
冷如玉自幼好动,现在听说去做这么好玩的事情,而且还是和他一起去,顿时,喜上眉梢,道:“石英这些年在卫国名气很大,他家的地方,我去过几次。”
两人很快便摸到一处高大奢华的宅院,门口有两名家丁守卫着,门上写着两个硕大的字“石府”,两旁挂着几个灯笼,上面亦是写着“石府”。
云中龙牵着冷如玉,轻而易举地翻进了石府里,看到前面有着亮光的地方,便潜了过去,其中有几只狗还没等它们叫唤,便将它们打晕了。
两人到了一处窗下,便听到里面有低低的说话声。
只听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云中龙一下便听出他正是被自己打成废人的石磊道:“爹,国君既然都已经给孩儿和如霜赐婚了,那他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完婚?”
便听石英阴沉沉地道:“那昏君是指望不上了,还不如咱们自己来得可靠。”
又听一名中年男子道:“大哥,大家都是自己人,你有什么话,直说就行。”
云中龙听他的声音有些耳熟,仔细一想,才知道这人便是当日镇守朝歌西城门的城守,原来他是石英的弟弟石雄,怪不得非得等石英到了才肯开城门。
石英略一沉思,道:“眼下虽然得到国君的宠信,可是司马冷峻,相国商辅都与我反目成仇,势成水火,稍有不慎,怕就是抄家灭族之祸。”
却听又一名年轻男子,道:“大伯,是不是太过忧虑了,眼下乃是因为翟人大军重重围困朝歌,国君不得不倚重司马,相国,等翟人一退,还不是全听大伯的。”
石雄点了点头,颇有些赞同儿子的看法,试着道:“岩儿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就让他们得意些时候,到时候,再和他们计较不迟。大哥,你是不是想多了?”
石英凝重地道:“二弟,你难道没看到当日司马冷峻对我痛下杀手吗?若是他一时兴起,将我们石氏尽数诛除,国君难道就敢杀了他吗?”
众人看着他的断臂,想着那天的场景,心下均是震动不已。
大家都互相看了看,最后都看着石雄,只听他道:“既然他们不让我们活,那我们也不能等着人家来杀,大哥,你说怎么办吧?”
石英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句话,故作深思一阵,才道:“大家说得对,既然他们不让咱们活,那我们也不能遂了他们的心意。”看看几人都倾耳听着,又道:“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令石氏光宗耀祖,名扬万代,就是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胆量去做。”
大家面面相觑,由石雄道:“一切听大哥的意思!”
石英低声道:“咱们可以效仿周天子平王,成万世功业。”
石雄忍不住道:“大哥,你是说利用翟人赶走昏君……”
石英一点头,道:“无毒不丈夫,哪个国家的建立,不是利用特殊的手段获得成功的?”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一会纷纷点头答应。
石英又许诺道:“如果事成之后,我做第一任国君,而后传位给二弟,二弟再传位给磊儿,如此我石氏必然千秋万代,岂不美哉?”
石雄一听,更是喜出望外,连连答应,恨不能立马便去打开城门让翟人进城。
石磊虽然略有些不满,但是听说可以当国君,也已经是忘乎所以了。
石英见大家一副喜不自胜地神情,严正地道:“还是等事成之后再高兴不迟!”看看他们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忍不住自己也笑道:“好了,现在最重要便是和城外的翟人取得联系,再谈好具体的条件,而后便可等待大功告成。”见大家没有言语,又道:“二弟,你尽快与翟人联系,以免翟人退走,以致功亏一篑。”
石雄忙道:“是,大哥,我马上去办!”
石英警惕地四下看了看,道:“时候不早了,大家都散了,记住这是最大的机密,任何人都不得对外人透露半句,否则你们都知道后果。”
不等他们散场,云中龙早已经带着“唔唔唔!”的冷如玉离开了石府。也幸好他对她不太放心得下,这才能在她听到石英竟然想要借翟人实现自己的国君梦,便要惊叫出来时,及时将她的小嘴掩住,不顾她的强烈抗议,将她夹在腋下带了出去。
冷如玉直到远离了石府之后,才被放了下来,顿时气恼地道:“既然他们想要联合翟人,怎么不当场将他们抓住,明知道他们是坏人,为何要还要放过呢?”
云中龙见她怒不可遏的样子,只觉甚是惹人喜爱,看向夜空的尽头,平静地道:“你说他们是坏人,谁会相信?就算是将他们全部当场抓住,又有谁相信他们会勾结翟人?无凭无据,便是司马和相国大人相信,有国君护着,也不能将他们怎么样?”
冷如玉渐渐地变得冷静,一想,还真是如此,尽管知道石氏意欲勾结翟人,可是现在一点证据都没有,能奈他们何?随即懊恼地道:“要真是这样,咱们怎么办?”
云中龙正色道:“正因如此,我才不让打草惊蛇,等他们露出尾巴的时候,便可将他们一网打尽,说不定还能顺便将翟人大军给解决了。”
冷如玉转忧为喜,道:“原来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倒让我白担心了。不过,你说话可真有趣,‘打草惊蛇’是什么意思,他们怎么会有尾巴呢?对了,你刚刚还说可以顺便把翟人大军给解决了,是在和我说笑的,对吧?”
云中龙被她连珠炮似的给问了几个问题,有些头大,便道:“咱们先回你家吧,可能他们都正在担心我们呢,咱们路上边走边说好了。”又将打草惊蛇的意思,讲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