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电话游戏(番外)
阳光出来了,天气有点炎热。
五个朝气蓬勃的表兄表弟呆在房间里,他们闷得发疯,这是假期,除了电影,游戏,就没东西好玩了,这难道不够他们疯吗?该找点乐子了。
桌台摆放着一部固话,这时最大的表哥提议,不如我们去玩弄一下别人,找些电话号码,闹着玩。
于是各自翻找各自的电话号码。
很快,大表哥按了免提,好让他们都能听见。大表哥快成年了,所以他们都乐意让他来说,因为他的声音比较成熟。按着号码,第一个电话三表的一个杨姓同学的电话。
嘟~嘟~嘟,电话声响起。
“谁啊?”一个老头子的声音出现了。
“你好,请问你这里是杨家吗?”表哥操着乡村口音。
“嗯嗯,是的,是的,请问你是?”
“哦,我是居委会的主任,我想问你们怎么不来开会?”表哥把声调调高了。我们几个孩子围在一起,不断偷着笑。
“啊?要开会吗?我不知道啊!”
“赶快来啊!要我们等你吗?快点。”表哥故作生气地说。
“嗯嗯,来,来,来,现在就来。”说完表哥就挂了他的电话,我们都笑了滚地。表哥示意我们说,等一下十五分钟再打回去。
十五分钟后,嘟~嘟~声再想起。
“谁啊?”这次是一个老奶奶的电话。
“你家是姓杨的吧,老头子呢?”大表哥说。
“啊?你说是那老头子啊,他刚去开会了,他说居委会在等他。你找他什么事?”
几个老表都笑到滚地,但都不能笑出声音,按着嘴巴。他也太笨了吧。
“哦,是这样的,我是居委会书记,我想跟你说,开会完了,叫他回来吧。”表哥继续说道。
但老奶奶似乎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一样,立刻惊呼起来。
“啊?是书记啊?我都说我们的**很有良心了。”
“嗯,是的。”表哥不知所云的回了一声。
“是不是那些荔枝地的补偿啊,前年一场台风把我们害惨了。”
“嗯嗯,我们会想的。”表哥纠结地回答。
“是啊,早些时候我见你们一直没什么动作,我还以为你们不管呢。哎呀,想错了,老了,脑子不好使。之前你们征收了我们的荔枝地,现在该有新政策了吧。”
“嗯嗯,我们会赔偿的,对了,你快点去找你的老头子吧。”表哥故意引开他的注意。
“哎呀,你们真是太好啦,菩萨保佑这些善心的人。嗯嗯,我这就去,跟他说起这件事,他天天念着这件事,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然后电话就这样挂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几表兄却笑不出了。
于是他们打了第二个电话,是二表的。
嘟~嘟两声响起。
“喂,是谁呢?”一个粗糙的成熟男人的声音冒出来。
“你是卖鱼佬吗?”我表哥装着买家的声音。
“嗯,是的,你想要什么鱼?”一句很随意习惯性话语。
“我要五条鲫鱼,现在给我送来海滨广场。我在那里等你。”
“现在吗?好的好的,我现在过来。”男人说。
于是,电话挂了。我们都笑了,但又担心,要是那卖鱼佬真来到广场,那我们肯定被别人一顿臭骂了。然而表哥看看窗外的天,笑了笑说:“仙人自有妙计。”
果然,半小时候,电话声响了起来。
“喂,是刚买鱼的先生吗?你在哪里?”
“你现在向着太阳的方向直走。走到尽头。”表哥诙谐地说。
“哦,好的。”
没过多久,电话那头说:“前面就是海堤,你在哪里啊?”
“放下你的鱼,你就看到我了。”
“但我什么也看不到啊。”
“日落美吗?”
“你在耍我吗?”那边的声音愤怒起来。
“大海美吗?”表哥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狗吃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多久没看日落了。”
。。。。。。
那边沉默了几分钟,:“印象中好像天天有,有好像七八年没看过了。”
“把你的鱼都扔给大海吧,它已经付费了。”
。。。。。。
“鱼儿游远了。”
“回家了吧。”表哥逗着说
“嗯,该回家了。”然后卖鱼的叹了一声,挂了电话。
他们暖暖的回想。突然表弟问一声:“那不是淡水鱼吗?”
夜幕降临。当他们吃完晚饭,恶作剧又准备开始了。
这次有意思点,是打手机的,不是打给固话。而且是除了前面几个特定开头外,其他是乱打的。
当嘟~嘟~两声响起,很久很久,才有人接。
那是一个年轻的小姐接的:“喂,你找谁。”
“这部手机的主人。”表哥笑着说,因为他知道,手机里问人找谁的,那手机肯定不是她的。
“哦,不好意思,我爸不在这里的,你找他什么事呢?”小姐说。
“他欠我二十万,啥时候还啊?”表哥突然凶狠狠地说。
“啊?是吗?怎么没听过他说过,你是谁,住在哪里呢。”
“我是谁?跟他说,我是刘生,家住在幸福大街。”
“嗯,我会跟他说的。他为什么欠你钱呢?”小姐低声的问。
“那还用问,他以前穷的时候病了,我给了他一百块,他跟我说,等他以后发迹了,还我二十万。都多少年了,肯定忘记我了。”表哥脱口而出,表弟们都扯被子了。
“我想,他应该没有忘记吧。”
“这么多年来,我天天盼着他,他就是我的希望,你叫他记住还钱啊,”
“嗯,我会的,谢谢你。”
“谢什么谢,钱都没还。记住,是幸福大街的刘生。”
“嗯嗯,只是,怕不能跟他说了。”小姐说。
“为什么?”
“他前天死了。”
整个房间忽然鸦雀无声,看来是打错电话了。
“他好幸福。”这时候小姐哽咽了。
她继续说:“他走的时候,说这个世界很冷,他一点幸福也没有。”
“谢谢你,他还是有人需要的。”
话一说完。表哥立刻挂了电话了。
房间一阵冷,又一阵暖。窗外黑乎乎的,
表弟说:保佑他不会还钱给你吧。
几表兄不再打电话了,游戏结束。
第三百五十章 灰复燃(番外)
麻奶奶一声不吭地背着她的老头子走着山上的台阶,跌跌碰碰的,嘴里不断哼着几句嘱咐。老头子佝偻着身子在她背后一声不吭,只是静静的倚在她的背上。
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雪,雪白掩盖了整个郊区。
麻奶奶一喘一喘地上了山顶,然后停在那里。她看见了一个寺庙,她眼神充满了迷茫,努力从记忆深处回想着这里是哪里。但风很快就吹散了她的思绪,冻得她直打冷震。
她迈起了脚,直走进寺庙。
寺庙里阴阴冷冷的,只有些少烛火还在燃烧。那些死人的灯火,依稀在供奉台前闪烁。今天不是初一十五,并没有多少人来参拜。佛高高在上,**而神圣。
麻奶奶把老头子带到前面红布围着的放香炉的台前,扔开香炉,把他扶上坐正好。她搓了搓手,往手里呵了呵气。然后回望着老头子,只见老头子瘦骨嶙峋的,掉光头发的头颅还在闪光,在台前一动不动。
“哎呀,你怎么穿得那么少呢?”麻奶奶看着衣衫单薄的老头子,略带愤怒地说。
麻奶奶左右张望着,看见了一个人穿着衣服盘坐在一个供台上。于是走上去,看着那个人的时候大笑起来:“原来是一排骨头。不如借件衣服来穿穿。”然后走上前去,脱下那人的衣服,把这打骨头扔向了一边角落。原来那供台上供奉着的是以往一位寺庙住持的真身,但乡村的老人家却什么也不知道。
麻奶奶拿着这套衣服,走向了老头子,帮他一件一件地披上。
“这样就不冷了吧。”然后麻奶奶摸了摸老头子的额头。
“怎么冰凉凉的,一定是饿坏了吧,我到下面帮你找点吃的。”说完老奶奶再迈开脚步,离开了寺庙。
(二)
医院的护士在大叫:“不好啦,108的病人不见了。”
医生们忙跑过来,乱哄哄的。
“难道死人自己站起来了,这算那根葱呀。”医生说着。原来床上的老人昨天刚刚去世了,亲人们打算今天带他去火化,却不想车还没到,人就不见了。
“快,你快去看看医院视频,你快去打电话给亲属,我在这里等着。”主医生在紧张地吩咐着身旁的护士,医生。
很快,亲属们都来了,一起到了监控室。只见视频里出现了一个老奶奶,她走进了病人房间,把病人背起来,然后背出了医院。
“那不是妈妈吗?”麻先生对旁边的兄妹说。
“她在干什么。”医生奇怪地问。
“不知道,她犯了老人痴呆,有时候也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可能爸爸离开她犯病更严重了,怪不得刚刚溜出家里了。快,我们快去找他们。”麻先生喊道。
麻先生几兄弟姐妹立刻跑出去,他们在满大街寻找。天空下着连绵细雪,岁末的冬天,雪像眼泪一样冰冷,掠过行人的面庞。
很快,麻先生就看到他的母亲了,只见她茫然的在围住一张椅子在转。
麻先生走上去,只听见母亲在不断地唱着:“团团转,菊花园。炒米饼,糯米团......”不觉麻先生的鼻子酸酸的,这是以前小的时候,母亲父亲磨谷时用转磨时经常唱的儿歌。当年父母就是这样不断转着,他们就在旁边嬉戏地陪伴着。
麻先生走前去,哽咽着说:“妈,谷好了。”
麻奶奶昂起头来,看着麻先生,笑了,像樱桃一样的脸泛起了甜蜜的涟漪。
医生们和亲人们都赶到了,麻先生问着:“妈,爸爸呢?”
“爸爸?嘿嘿。嘿嘿,嘿嘿嘿嘿。”麻奶奶这样傻笑着。
“她忘记了,再怎么问也是没有办法。”麻先生对着旁边的医生说。
医生职业性地再问:“那她平时经常去哪里的。”
“唉,要不是爸爸突然病了,她才不会来这里的。平时都在乡村里的,对这里根本不认识,我们还是去找父亲吧。”
(三)
一个小和尚走出了寺庙内室,走到大堂打扫卫生。一眼看去,竟然发现了供奉住持真身的供台上,住持真身竟然不翼而飞了,那空空的盘上光秃秃的。再环扫一眼大堂,竟然看见香炉台前坐着一个穿着住持衣服的人。
“哇!住持现形啦。”小和尚吓了一跳,忙扑上前去,拜倒在香炉前,重重地扣了三个头。再向住持看过去。只见住持眼睛紧闭,嘴巴微张,像在念经一样。
小和尚激动地说不出话来,然后忙跑去室内,一路跑一路叫:"住持现身啦!"
没多久,大堂里的人多起来,沸腾起来。几个和尚搬走了上面的佛祖供像,又几个把这个住持真身抬上去。起初几个小和尚都不相信的,上去一抬,竟然发现住持现身是那么的轻。再一摸脉搏,果然不跳,心也不跳。把他的台搬去主座时,整个过程住持竟然一动不动。这难道不是打坐的最高境界吗?
然后大堂的和尚们都恭恭敬敬地跪在住持面前,深深地扣上了几个头。
那个大堂的**管理员却在旁边偷笑了起来,心里不断想:“这一下我还不发达。”然后冒着风雪跑出去,到处宣传:寺庙的住持现身啦,请快来拜祭。
于是第二天,整个城市轰动起来,不管是高官大人,还是平民百姓,都带着十分仰慕的心情往寺庙奔去。不管下雪与否都赶来,就像对待那些气功大师一样的阿谀奉承。
然后谁都听见住持前面的钱柜台铛铛那样响起来。
(四)
“阿婆,最近住持现真身呀,俾晒滴钱我,我帮你全家祈福啦。”一个年轻的小混混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麻婆婆又溜出了家里。这时候,正好一个小混混见到了一个这样迷茫眼神的婆婆,就将计就计地走上了。
“嘿嘿嘿,住持现真身。”麻奶奶在那里乐开花。
小混混看着她好像很容易骗那样,于是说:“那你跟着我来,我带你去祈福。”
于是麻奶奶傻乎乎地跟着他的尾走起来。没多久,他们就顺着到寺庙的阶梯走起来。不知道为什么,麻奶奶开始慌张起来,但小混混看见到嘴的鸭子怎么能走呢,于是更催快奶奶向前走。
很快,他们就到达寺庙了。只见这里人山人海,都快挤不进去了。
“看吧,我没骗你吧,老奶奶。你看看前面的那坐着的住持,现在你把身上的钱全给我,我帮你去那里把钱投进去。”小混混在人群中很艰难的踮起脚指向神台前面。
麻奶奶顺着他的指望过去,挤了好几下,终于都看清楚前面那坐在的住持。
“啊!老头子!”麻奶奶突然喊起来。忙快步挤进去,小混混看见了,忙追上去喊:“老奶奶,你去哪里呀,让我来帮你呀。”
终于麻奶奶走到了那个隔离带前面。
“老头子!你坐那么高干嘛呀!摔死你呀。”她的这一喊引来了旁边的人注意,个个都面面相觑着,然后看着她。这时候那个小混混也挤过来了,扯住老奶奶的衣角,十分愤怒和无赖的嚷道:“你这老东西,快给钱我,现在你不给也要给我。”
人群的目光都往这里射来了,有的上前还欠说,以为是两母子。
“滚开,我都不认识你。”麻奶奶推开了小混混的手。
“他是小混混来得,这里出了名的一个坏蛋。”突然有一些熟悉的人在说道,这下别人都上前去想捉住这个小混混,大眼瞪着小混混,把小混混围住。小混混于是愤怒起来了,忙从身后拿出匕首出来,大喊着:“怎样,你们想跟我拼命。”于是走向前捉住一个人。
后面的人山人海,听见了前面在闹事,于是纷纷走得走,跑得跑。
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大群警察出现了。
为首的警官一走靠近寺庙大门,就看见人群不断地往外跑。感觉有点不可思议,那么快知道他们来了。捉住一个百姓问:“发生什么事了。”
“前面有人拿刀出来打架了。”
一听完警官忙看着后面的警察,一挥手,那些武警就冲进了会场。
小混混这时候正捉住一个和尚,威胁着那些群众。没说上两句就看着外面的警察,大叹道:“怎么还快过深圳速度呀!”
警察们都向小混混那里跑过去。
(六)
麻奶奶并没有理会乱哄哄的人群,她的眼睛只盯住台上的老头子。
她越过了那隔离带,直接走向了老头子。
一靠近老头子,嘴里就骂道:“你这个混蛋,去哪里啦,都吃饭了。”
老头子一动不动地坐在上面。
“怎么这么臭的,你多久没洗澡啦!”麻奶奶问着老头子,原来尸体开始腐烂了,散发着一种臭味,可惜那些愚蠢的百姓却认为这是一种独特的香味。
“来,现在我背你下去回家吃饭。”于是麻奶奶又背起了老头子往下走,一步一步的下了台阶。但巧的是,竟然没人发现了老奶奶的动作,别人走的走,留着的都在看着这警匪大战了。
(七)
警察与小混混坚持了好一会,两边四目相望。最后小混混眼睛痛了,害怕了,就放开了和尚。这时候警察们忙向前扑去,把和尚捉住了。然后再把小混混捉住了。
这个和尚莫名其妙,应该是一班和尚都莫名奇妙,因为都被捉了。
“刚刚我们过来其实是为了捉住你们这些骗人的东西的,刚刚好遇到这个小混混,就顺便干两件事情。因为我们调查到,你们的所谓住持只是一个骗局,那个住持很像一位乡村的农夫。”警官说道。
“不,他是真的。”一个和尚小声的附和道。
突然一个警察指住那个供台说:“啊...怎么住持不见啦!”
然后所有人都向供台看去,这时候才发现,供台上的住持不翼而飞了。
“你把它弄走了,我都说他是真的了!”刚刚那个和尚大声地怒责道。
警官害怕了,松开了那些和尚的手,环绕看着大堂,没有摄像头,这下哑巴吃黄连了。于是警官没说话,挥一挥手,那些警察捉住小混混也跟着警官开始离开这里了。
警官带着那些警察们走下台阶,嘴里不断喊:“没可能的,没可能的,刚刚进去的时候还看见他坐在上面的。”突然,他就呆了起来。
原来他看见了半山腰的空地上,那住持跟一个老奶奶正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他闭目养神,非常自然,老奶奶在不断唠叨。
“鬼呀!”一个警察喊起来,接着几个没出声,但大家头也不回地往下跑,可怜的是哪个小混混,被拉着差不多快摔了,然后迷迷糊糊地被人扔进了警车里。
(八)
麻奶奶:“休息够啦,我们该下去了。对了,你上次说那出帝女花的戏段,我觉得不太好。”然后麻奶奶站起来又背起了老头子。
“要是那个音再拉长一点就好了。”麻奶奶继续唠叨着。
夕阳在身后印得血红,把雪印得更加光彩夺目。他们颠簸着走下阶梯,这时候找了母亲好久的麻先生终于都找到母亲了,还有父亲。
于是麻先生说几句后躲开了母亲,急急忙忙地去把父亲火化了。
(九)
后来不知道是哪一期的(奥秘)说起了这个未解之谜,没有人知道那个真身是怎么成型的。就是知道这个寺庙变得越来越红火,成了全国最红的寺庙,人人都在渴望着真身再次显现吧。
于是每个人都供奉着那个主持坐过的空盘子。
这个故事真不是我吹的,你不信的话拿个鸡蛋飞一飞,我保证它不会掉下来。
第三百五十一章 羊(番外)
这只矫健山羊正颤颤发抖,纯白的长毛犹如一个粉刷般,摇晃着。它低头沉鸣,“咩~咩...”的几声被空旷的郊野拉长,凄凄怜怜的。眼眶中洋溢着恐惧的泪水,点滴着孤寂的灵魂。
它的恐惧不会因为它结实的身躯而减弱,它孤独的盘守在这块青石上。看着远处的连绵不断的大山,像一个巨大的绿色海啸不断袭来。它深处的记忆,也许在刚刚那个分岔路口,它留恋着这山涧的绿草,然后迷惘的走失了,来到一片未曾踏足的世界。它寻找那个庞大的羊群,羊群连影子都已经荡然无存了。它懊悔在这刻的稀里糊涂中,但眼前也只剩下那无边无际的山。
羊彷徨地嘶鸣,往回跌跌撞撞的去寻找它的伙伴,它徘徊在山林间,四处奔跑,最后越走越深了,一层一层越来越深的草丛把它的希望掩盖住。上帝把天梯抹去了,只留下无尽的幕帘。
羊群收队的时候就已近黄昏了,现在夜幕也即将降临,大地的光线开始慢慢泯灭。
这只走失了的山羊就更显得恐惧了,头上的额毛都悚然而立。一双布满红根丝的眼睁得异常庞大,双瞳是比夜更深邃的黑洞。
琅玕月色披洒下幽幽的光,使夜更冷酷了。
羊耸起了它的耳朵,在寂静中俯下它的身段,哪怕一点的风声也会扰乱它的神经。
“嗷~嗷~嗷”几声狼声响遍了黑夜,在月光下更凉寒。
羊的双眼更加迷离了,一切令它感到更恐怖。
然而又几小声的“嗷~嗷。”开始靠近,羊就像感觉到死亡的火焰即将燃烧。树丛开始摆动了几下,微微的,却足以羊这只可怜的羊害怕。
羊对着那边的草丛嘶哑地“咩咩”叫着。它害怕,那恶魔的东西。
草丛再次摇动了几下。
山羊惊恐地往后退。
终于草丛里的恶魔闯出来了,就那么‘嗖’的一声窜出来。然而让山羊意想不到的是,那是一只小狼。浅灰色的毛轻轻的贴在狼身上,狼还没长齐的牙齿已经依附在嘴里,狼的眼神很犀利,那是恶魔的眼神。然而在狼的面前,是一只比它庞大七八倍的羊,一只矫健的羊。
羊透过微弱看见了一只狼出现它的面前,脚也开始发抖了。他们的眼神交织在一起,瞬间成了一团月光下的火。
狼疯了似的扑向羊,但由于这只狼身躯力气也太少了,动作丝毫还没有成年狼的敏捷,只见羊轻轻地躲开了狼,端起一脚把那只狼踹倒在地上了,但羊依然很凄切地在嘶鸣。
小狼依然没放弃,站起来再次扑向山羊,哪知道山羊用羊角把它窜倒了。小狼的力气不多,看似它只有一个月大小,或者是刚刚出来学习捕猎的。狼怔怔地伏在原地,眼神犀利地看着山羊。
山羊也看着这只狼,这几下的教训,使它不感到那么恐惧了,脚也没抖得那么厉害。
这只小狼突然“嗷~”了好几声,声音却是如此的微弱。但好一阵,这种叫喊并没有吓到山羊,也没有为小狼带来什么狼。小狼转过身向后望去草丛,草丛依然静静的。这时,也许这只小狼才发现,它已经失群了。
山羊听着小狼的叫喊,心又开始恐惧起来。
山羊看着远处的月亮,忽然,蹦了一下腿开始奔跑起来。
这只小狼看见了,于是又跟着奔跑起来,追着山羊的尾。可是这只山羊行动很迅速,很快就撇开了小狼。在山林中漫无目的地奔跑起来。
这只山羊一直跑,一直跑,但由于傍晚的时候为了寻找羊群已经跑得筋疲力尽了,没跑多远就回过头来,看见小狼不见了,认为小狼走失了,就停了下来休息。
但没过多久,山羊再次耸起耳朵,它又听到那声微弱的“嗷~嗷~嗷。”当它转过身,果然又再次看到了那只可恶的憨憨小狼。原来狼跟踪有自己的一套的,通过气味很容易记住别人的路径。
此时这只小狼也累得呼哧,呼哧的,也许它是不想放弃自己眼前的猎物。
小狼尝试着靠近山羊,但山羊站起来,瞪大它的眼睛,使小狼不敢靠近。他们的眼神再次交接在一起,这次是山羊的强势与小狼的无奈占据着绝大的闪烁。
山羊远远地盯着小狼,然后转过身,开始离开这里,但它没有奔跑,而是慢慢地走。但小狼的呼吸声一直跟着,山羊每走一步,小狼就跟一步。
山羊的心一直吊着,它把所有思绪都锁在了身后的小狼身上,而小狼又只紧紧的盯著它。当山羊走到前面看见前方有座小土丘,于是轻而易举地一跃而过。但狼却依然跟着,习惯性的向前爬行,只听见‘咔嚓’一声,一圈竹藤从天而降,紧接着的只剩下这只可怜的小狼的彷徨嗷叫。
“嗷~呜”声音弄响这个宁静的黑夜,在皎洁的月光下这只小狼被猎人所设置的藤网给缠住了,动弹不得。
山羊也顺着声音往回望,眼神不自觉的和婉下来。眼前的撒旦已经被藤网给缠住了,它的心里障碍一扫而过,它疲惫的动了动前肢,也难掩不了它晃头的欢愉。山羊愉快的聆听狼的凄叫,迈开脚步,继续向深夜中走去。
此时的山羊再次独自一个。它又漫无目的地走着,但很快它又陷入新的一轮恐惧中。不曾想在这寂静的黑夜中,那些轻微的虫鸣,被风刮起的杂声,无一不令它胆战心惊。它很累了,疲倦的趴在不知何方的树丛旁。耳朵却又必须耸起来以示警惕,双瞳的黑比刚刚遇到小狼更加无穷无尽。
没过多久,这只可怜的失群之羊决定了往回走,再次启动他疲累的双足,根据着刚刚的轨迹,重新回到了这只小狼的身边。
小狼静静地被藤网缠住,已经没有在嗷叫,仿佛在等待明晨猎人来宣布它死刑一般。但当羊再次靠近它是,这只狼又开始躁动不安地嗷叫起来。
山羊并没有理会小狼的叫嚷,似乎能呆在小狼身边就拥有一种安全感。这时候羊环绕着被藤网缠住的小狼一圈,低头沉鸣着。突然,羊扑向那边圈着大树连着藤网的藤条,用它本来天性对草木有好感的牙齿不断磨蹭,一下一下地咬着。
只听‘嗰啦’一声断开,缠住狼的藤网就松散了,这只原本绝望的小狼轻而易举的脱了身,再次回到这个森林。此时山羊也停了下来,它们的双眼闪烁再次碰在一起,此刻却像银河般明亮洁白。
山羊累了趴在地上,小狼也累了,趴在了地上,彼此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月亮从山羊的正上方慢慢消逝到左方。
山羊朦胧的看着前方,耳朵却传来不寻常的声响。它爬起来,声音在草丛里刷得更响了。看着眼前的小狼,不知什么时候,它也爬起来,双耳耸立地看着草丛。
山羊看见了,它看见了一双双像焰火般的眼睛,又像漆黑中的萤火虫鲜明。小狼突然在原地打滚,然后昂起头仰天长熬了一声。
风儿突然猛了起来,呼啸而起。那些萤火虫的眼睛开始靠近,它们的眼睛瞬间也点燃了眼前这只小狼的焰火。几头灰色的狼猛地从草丛里窜出来,来到了小狼身边,接住一群狼跟随其后。
原来这只狼的伙伴寻找到这里来了。羊看着这狼群,心里凉了半截。它的脚颤抖着站立起来,立刻转过身子,向黑乎乎的后路奔跑而去。
但这些丝毫对狼群起不了作用,狼群也跟着奔跑起来。这只矫健的羊声嘶力竭地向前奔跑,为这生命而奔跑。但狼群急追不舍,这可是一次美妙的晚餐。
渐渐的,在一个山崖前,狼群把这只可怜的羊给围住了。月色弥漫,披洒下一张张呲牙咧嘴的丑陋嘴脸。温度明明降低了,却阻挡不住这只可怜的羊不断冒汗,它已经无法再嘶鸣,而是恐惧的发抖。
狼群把它围住了,不断缩小范围,这时候,那只一直陪伴着山羊的小狼也呼哧呼哧的奔跑过来了。它也加入了这群围剿中。
狼王走在最前头,它看着这只小狼的到来,向它嗷叫了几声。只见小狼走到它的面前,狼王坚定的看着那只正发抖的山羊,似乎在示意什么。这时候,这只小狼像接到命令一样,立刻向山羊狂奔过去。
原来这只狼王想锻炼这只小狼的捕食能力,这是狼群的经常做法。
这只小狼忙追上去,山羊恐吓着往后奔跑,这时候狼群中让出了一个缺口,为的是给小狼一个捕猎的连续性。小狼追了上去,一个扑身,向前的山羊扑去,但任何一只狼都没看到,它并没有张开嘴,而是狠狠的撞向了山羊里。山羊受了一惊,继续向山崖跑去,更惊恐地跑去了,但因为已经很疲累,跑得很慢。
这只小狼继续追了上去,身后跟着一大群狼,月亮橙黄的挂在天空,成了它们的背景。风也在这时候停止了,一切都显得静悄悄的。
这时候山羊快来到了山崖,小狼再一次扑身,撞向了山羊,但它依然并没有张开嘴,就是狠狠的撞,就像还这只羊之前蹬它几脚一样。
这只山羊再次被狼一撞,更惊恐起来,疯了似的用尽最后的力气冲上了山崖,用尽生命最后一滴力气奋起一脚,只见天空划过一道淡白的彩虹,这只羊在山崖上飞起来了,星星成了它的影子,月亮成了它的痕迹。
只见那只羊踏上了另一段山崖。而那些狼,都远远地咋对面的山崖看着。它再次回过头来,看见了那只小狼,它们的眼光对接,被风吹散,成了一种不死的灵魂。
这只小羊惊恐一场地下山,它看见了哪一点光亮。它愉快地跑过去,那是它的家,那是它的生命,它忘记了疲惫地跑过去,它得救了!
主人在远远的看到他了,此时他还在为少了一只羊发愁呢。
主人点了一支烟,走过去,捉住这只羊。
“今晚村长来的时候,就把这只最矫健的给宰了,让他老人家开心一下。”
第三百五十二章 疯狗(番外)
作家拿着钢笔,静静的坐在书桌前。
阳光透过家里的玻璃窗,使整个房间都显得明亮。作家的眼神却穿过玻璃窗散漫出去,那是他家的花园,花香漫溢,绿草青青。一条黑褐色的狗在花园里摇晃着它的尾巴,蹦蹦跳跳的在耍弄着迎面而来的蝴蝶,像一个小孩子一般,
“就算全世界遗忘了我,有你就足够了。”作家看着这只活泼的小狗,微微笑着说道。把笔搁下,哈了哈气,安详地听着风声从耳边拂过。
蝴蝶飞远了,飞向蓝天的方向。小狗趴在地上,抬着头,眼光也随着蝴蝶的地方流逝。蔚蓝的天空飘荡着几朵白乎乎的云,吸引住了小狗静静的看着远处。
花园门外的敲门声响起了,有人来敲门,花园的小狗不停的在吠叫。
作家听见了这阵敲门声,忽然变得有点惶恐不安,眼神也从花园的每个角落拉扯去远处的白云中。他打开了窗,提高嗓子:“谁啊?”
“送邮件的。”一声清脆明朗的声音传来。
“哦,来了。”作家穿上鞋子,穿上厚厚的冬装外套,带上了黑色的鸭舌帽,尽量把帽子拉低点。他搓搓手,明明天气很炎热,却装成了凉飕飕的感觉。
把小狗赶回了窝里,打开花园的门,果然是穿着工作服的邮递员。邮递员看着他,眼神显得诧异非常。良久才记得要说什么:“噢,先生,这是你的邮件。本来山区就偏了,你的房子更偏僻,我找了好多地方才找到。嗯..,先生,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舒服。”
作家把帽子拉得更低了一点,从邮递员手中拿过邮件。似笑非笑的表情从嘴角露出:“这——只是天气有点冷而已。”。
邮递员没有回他,迷茫地再看两眼房子,开着车离开了。
作家的心不知道是否飞了起来,邮递员一离开。他就脱掉帽子,嘴角的笑变得有点扭曲。他带着愉快的步调,轻轻的踮起脚尖走回他的房子里。
他再次坐在了书桌前,拆开了邮件,果然不出所料,是他的稿费。他微笑着透过窗看着外面,对着窗外说:“小黑,我终于收到稿费了,你开心吗?。”
按照以往他每说一句话,小狗都会噗噗的摇着尾巴扑过来,但今天却风依然静静的吹着,什么也陷入宁静中。
“小黑!~”作家再喊了一句,但依然静悄悄的。
作家觉得奇怪,着急着往外面看去,但什么也没有,再看多了几眼,却发现花园的大门打开着,原来刚刚他太高兴了,竟然忘记了关门,狗就那样跑出去了。
“啊!”作家尖叫了一声,手中的稿费应声落地。他忙站起来,紧皱着眉头地向外面跑去,慌张失措的样子完全忘记了自己就是一个斯文的作家。
‘哒哒哒...’地跑到了花园大门口,却忽然记起了点什么。立刻转过身,回到房间穿上厚厚的冬装外套,带上了黑色的鸭舌帽,尽量把帽子拉低点。又觉得这样不安全,在书桌上拿来一张白色的面具,吹吹上面的尘,像狂欢节上的人一样带上去。再次逃命似地跑出去寻找他的狗。
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踏出过家门一步了,每走过一步就显得特别惊悚。回头看着踏过的泞印,都像利剑一样狠狠的插进他的心里。
这里是一个偏僻的郊区角落,距离市集有好一段路程。沿路是一条坑坑洼洼的山路。作家像个猎人般在寻找他的猎物,每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屏住呼吸。或许那是因为他在寻找他的狗,或许他害怕遇到什么不吉祥的事情。
在郊区兜兜转转,别说是狗了,就是连小鸟也无踪无影。
‘他一定在跟我耍捉迷藏。肯定走不远。’作家嘴里喃喃道,继续眯着他的眼,在帽子遮住的白色面具下,阳光显得特别**。
前方有几条土狗映入了他的眼帘,那些土狗都耍得不亦乐乎。在草地里面打打滚滚,吐出舌头哧哧的。
‘难道小黑陪它们玩了?不会的,我的小黑那么高贵。应该......不会的,小黑不会抛弃我。’作家不由自主地在颤抖,手在抖,脚也在抖,穿着厚大衣的衣服开始热起来。他小心翼翼的靠近这几条土狗,土狗们见到他了,却丝毫不害怕,也许是见惯陌生人了。
这几只小狗都团团围住玩耍,他没看到他的小黑。作家开始愤懑起来,对着身边的狗感到不止一阵的恶感,但心里却也似乎释放了很多。像矛盾的不倒翁,不知倒向哪头,是为找到小黑高兴又还是为找不到高兴。
越想就越生气,作家拿起了地里的花岗岩,狠狠的向那些狗砸去。那些狗被突然而袭的石头吓坏了,“嗷嗷~”地向两边散去,它们回过头来愤怒地看着作家。但作家的手一直没闲着,一直扔一直扔,直扔到狗都悻悻逃掉。
他带着沮丧的心情再次站起来。
这时,有些路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恐惧再次在双瞳中涌出,他忙向身后的草丛躲起来。
“刚刚那只狗真吓人,一进市集就发起疯来,到处咬人。”
“对啊,对啊,刚刚还把我吓得...幸好有个捉狗的把他捉住了。”
......
路人不经意走过,说的话却让作家听得一清二楚。路人刚刚转过那些弯道,他就连滚带爬地上到路上,奔跑起来。
市集很热闹,远远就听到乱哄哄的。
“把那狗吊在树上!把它吊死!都不知道哪里来的狗!”
“就是...到处咬人。”
“哎呀呀。太吓人了,快把他弄死,吃了它。”
......
作家还没靠近,就听见了人们这样喊道。每一句话像烧红的铁板一样,在他身上烙上一个个印。他终于走进了市集,像进入了一个陌生的世界。每个人都像一个魔鬼,随意欢笑,随意糟蹋。他看到那棵大榕树,被很多村人团团围住了。
‘不会的,我的小黑连人都没见过,怎么会咬人呢?’作家心里一直安慰道,但忽而心里涌现出一种欢愉,是被那些被咬的人引发的。看着那人群,他再次感到了恐惧,这种感觉不断蔓延,由脚涌上头颅,再由头颅溜回脚上,不断冷得发抖,
他鼓起勇气走进了人群,微低着头,因为他把什么也看不见了。用一只手按着面具,生怕它会遇到什么摩擦脱掉下来。他就那么挤着,透过一点间隙张望着。
在人群围住的那块空域,有一条黑褐色的狗被人关在一个没有顶盖的铁笼上,他身上伤痕累累,在那种血肉之上看得出这这狗刚刚被人用木条狠揍了一顿。狗呲牙咧嘴的,还呼呼声咆哮,但闭上了眼睛像一个临死的犯人一样。他的脖子上圈着一条麻黄色的粗绳子,那是新赋予他的枷锁。绳的另一边从上面露出来,一直延长到一个大叔的手中。
“吊死它,吊死他......”人群中的震耳欲聋的声音传遍每个角落。
大叔熟练的把绳子向树干一抛,绳子划过一道弧线,向大叔的手中回来。大叔甩甩膀子,双手紧紧的握着长绳,狠狠的用力一拉,把那条狗吊起来。那只狗被吊起的瞬间,猛地惊醒起来,四肢不断的在舞动,把绳子弄得摇摇晃晃。
人们开始喧闹起来,外面有些狗看到这种情景,也疯了似的在哪里吠叫。
“小黑!小黑!”一声撕心裂肺从这片喧闹的人海中飚出来。一个带着白色面具的人从人群中跑出来,撞开了拿绳子的大叔,狗立刻从半空中掉到了地上。
作家顾不上那大叔怎样,他疯了似的向狗跑去,狗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他跪在了地上,抚摸着这眼前的小黑,像自己的孩子一样。
狗突然张开了眼睛,气息慢慢上来。它看着面前这个带着面具的作家正用手抚摸它,立刻昂起头,躲开那只手,悚然的咬过去,咬住了作家的手。
“啊——,小黑你——怎么啦?”作家一阵钻心的痛,说完忙用手摘下面具。看着咬住他的小黑,他们的眼睛堆满的相同的光。
“是我——你的主人。”血流过他的手臂,他坚强的无动于衷。狗看见了,缓缓的张开了嘴,怔怔的看着作家。人群开始尖叫起来,很多的忙散去。
狗狂恐不安的在颤抖,昂起头看着远方,看着远去的人,看着他的主人。它已经失去了理智,再次低下头向主人扑去,龇牙咧嘴的扑去。主人站起来,彷徨地向后退,这时候,狗的绳子被拉住了,再次抛向了空中,狗立刻悬在了半空。挣扎了几下,失去了动力。
‘它竟然要咬我。’作家喃喃自语,瞪大了双眼,牙齿咯咯的砸响。他再次跪在了地上,双眼一直看着那吊着的狗,它被微风吹得摇摇摆着。
人群开始再次团了回来。
“我都说,它是一只疯狗,一直都是一只很恐怖的疯狗。”
“都不知道那个人怎么想的,竟然救一只疯狗。”
......很多人都在窃窃私语。
突然,有一个小混混喊了起来:“你们看,那大大的鼻子,他不是那个,那个小幺么。”
“小幺?是谁呢?”
作家听见了那些人说着这个名字,惊醒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刚刚什么都拆下来了。这时他的脸正**裸的展示给村民看。他的双脚看似颤抖起来,眼睛都冒起了血丝。咬着下唇,几乎出血了。他看着身边那么多人,像一个没看过人一样的疯狗,低沉的咆哮起来。
“嘿嘿,是他,那个五年前被咬了子命根的家伙,我记起来了。不对,应该还有半截畸形的吧。”
“我印象中好像是有一个这样的人。”
作家匍匐在了地上。
“五年前。”
“五年前有个穷年轻人叫小幺,他特别的爱狗,有天一户人家的狗生了一窝狗子。”
“然后他去偷那户人家的狗,在他偷狗的时候,不幸的被那母狗发现了,然后追着他,他躲不过,被那母狗咬烂衣服,咬住了子命根,然后要去半截啦,哈哈!”
“就因为母狗这样一弄,停了一下。那家伙就抱着那狗跑进郊区外了,就没有再回来了。”
人们都在七嘴八舌的说着作家的过去,更多的是在嘲笑。
作家忽然傻傻的在那里笑了起来,狗被人放了下来。他靠近了狗,抚摸着那狗的身躯。眼神掠过了身边那些嘻嘻笑的人群,他们像地狱里的守望者,贪婪,可耻。
“嘿,伙伴,欢迎你回来了。”一个年轻人笑着走过来。
作家忽然回头,眼神犀利的看着那个年轻人,然后扑来上去,呲牙咧嘴的咬着那人,咬他的脸,像一只疯狗一样,一个没见过人的疯狗一样。
所有人都冲了进来,他就像一个疯狗一样,见人就咬,狠狠的咬,直到被几只大手扼住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珠海下雪(番外)
(一)
冷。
前面一直看不到尽头的街道转过几辆私家车,在湿漉漉的路面呼啸而过。雷雨天气连续不断,阴霾布满整个天空。沉寂的世界令人感到恐惧,窒息。
陈曦宇静静的躲在被窝里,玩弄着他的荧光屏,那里暖。
父亲搓了搓手,呵着气,在阳台里不断来回绕着。他棉衣穿得厚厚的,臃肿结实,不耐烦的挪动着脚步。
“这才春天,就那么冷了,这世界变了,变了,我小时候哪里是这样的。”嘴里不断唠叨道,他故意提高沙哑的嗓子,想让空气听得更清楚,即使只有旁边的儿子,就没有人了。
咔嚓一声,家里的门打开了。母亲拿着菜刚从菜市场回来,满脸的不愉快:“天气真冷,菜都涨价了,真叫人不愉快。”
父亲‘呵呵’几声嘲弄着憨憨的母亲,倚在了沙发上,又陷入了他的沉思。
雨如出一撤的再次下大了起来,倾盆而下,像前几天一样,令人越来越心烦。整个世界都埋怨这个调调,刺耳。
“嘭!”
紧接着是碎落一地的玻璃声。
陈曦宇被这一声吓了一跳,忙从被窝钻了出来。父亲也被震撼了,朝阳台窗户的方向望去,一阵阵肃风穿过了空空如也的窗口。
“哪个王八蛋把我们的窗户砸坏了!”父亲怒气冲冲的站起来,但瞬间就往后退,只看见一块块亮晶晶的冰雹从天空零零散散飞来。
陈曦宇忙抱头从房间跑去大厅的角落,他惊讶得瞪大眼睛。
嘁嘁嚓嚓的敲击声不断从外面传来,汽车不断的在鸣笛,整个大街瞬间陷入了热闹的喧嚣中,很多杂声从各个方向传过来,一扫这几天的寂静。
冰雹没下多久,外面的寒气却是越来越逼人。救护车的声音开始传来,不知道是多少不幸的人被砸了,陈曦宇并没有多少注意下面的事,拿起他的手机,继续跟远方的网友热聊。而父亲就打扫着玻璃,眉头紧皱起来,不知道是因为这些损失,还是因为这天气导致的。
家里的电话铃忽而响起了。
母亲去接了。
“什么...珠海准备下雪了?”一声惊讶从母亲的口中传出,疑惑写满了脸上,匆匆的挂上电话。
陈曦宇再次放下手机,静静的看着母亲陈述刚刚电话里的事。原来,天气预报说了,由于寒流太突然了,珠海今天下午将会下雪,也就是说南方突然下雪了。
“看,真的下雪了。”陈曦宇指住外面的小白点,它们慢慢的落下来,飘飘渺渺的。陈曦大声地笑了起来,他一辈子没有看见过雪,这下南方下雪真让人惊奇。
“我觉得事情将会越来愈大了。”父亲把双手插在了口袋里,深锁了眉,但他又不清楚这会给他带来什么,只是任由自己的儿子冲出阳台不断的在惊讶。
小雪点开始慢慢变大,变成了雪花。很多人走在了大街上,都在惊叹这一刻,这神奇的一刻,下雪是一个很浪漫的过程,南方下雪就更不可思议了。
父亲拿来了一块床板,把碎掉的窗顶住。家里点着了暖炉,也好缓和一阵冷。
入夜了,雪声视乎还没有停下,刷刷的,外面黑蒙蒙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二)
清晨,晦暗的光线照进房间,唤醒昏昏欲睡的人。
陈曦宇的眼睛刚刚睁开,就看见了父亲不断的在大厅里来回跺脚。父亲拿起了手机,急促的问道:“为什么突然停电了呢?”
“什么——电杆上的雪沉淀,把电线给垮了?整个电网瘫痪了。哎呀,你们当初设计电网的时候,怎么不考虑下雪的情况啊!”父亲茫然的说道。
“糟了!下面的水管结冰了,没水到。”母亲在厨房喊道,父亲忙走向厨房,无奈的说一声:“南方的水管埋得浅,北方的水管是埋在好几米下的,有地热。”
陈曦宇穿好厚厚的衣服也向窗户走去,只看见窗户白茫茫的一片,都结成了霜,什么也看不见,想打开窗户,却怎么也打不开。
父亲跟母亲不断摇着头从厨房走出来,样子看起来有点糟糕,因为没有电,家里的温度也降得很厉害,不断的冷涌入心里。
父亲打开了家门,往楼下走去。陈曦宇依然望着这窗户发呆,他在幻想着窗下面的人在忙什么呢,孩子们是不是亦在打雪仗呢。
忽然门外父亲大喊着走了回来:“糟糕了,糟糕了,我们南方的门比较矮,现在都被雪封住了,我们走不出去了。”
“这又没水没电的,又不能煮饭,我们难道就呆在这里。”母亲忽然觉得事态严重了,紧张的问着父亲。
“不。”父亲回了一句,走过去想打开窗户。
“爸,打不开,我试过了。”陈曦宇看着父亲,他正用力想打开窗户。
父亲停下了手,看了看周围,很灰暗。陈曦宇开始紧张的颤抖起来,他刚弄他的手机,什么信号也没有,陈曦宇看着天花板,怯怯的问:“爸?我们要呆在这里吗?我怕......”
父亲回过身,走进杂物房,从房间找来一条**绳,走紧了昨天用木板挡住的窗口,狠狠的踹了一脚,只听见啪的一声,木板掉下去了。一阵寒风传过来,冷的让人发抖,雪依然在下,让人误以为是冬天里的北方。
父亲把绳子绑着家里的木轩上,然后他们一家人缓慢的爬下来,当他们踩在了地面上时,才发觉这不是地面,是被大雪铺盖了的小车。
陈曦宇环望四周,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热闹,是如此死寂的一片。雪一直静静的在下,四周却基本见不到一个人影。大树很多都被压坏了,昨天他们还披着绿色的战衣,今天就换了一套黄色的铠甲。电线杆也到了,横七竖八的,电线早已被雪掩盖掉。面前的商铺都紧紧地闭着,也许门都无法打开。人们就只能静静地在那里等待。
雪也渐渐披在他们的身上,他们扫扫肩膀上雪,冷得直打寒震,甚至有种想回家的念头了。他们几个踏着雪,缓慢的走着,想去市集看看。沿路还能看见好几只已经冻僵的流浪狗,它们缩在了一团,有的甚至咬着自己的尾巴。
走了没多久,开始响起那些门口的敲打声了。
沿途走去,一束刺眼的光划破了陈曦宇的眼眸。一个穿着绿皮大衣的大叔出现在眼前,他手中的手电筒不断的在晃啊晃,右手拿着要个铁铲,但因为陈曦宇他们一家已经被雪披了一层厚衣,所以对方并没有看见他们。
只见大叔走向那些商铺门口,大声喊着:“要帮忙吗?我帮你铲掉门前的雪,但你可要给五百块。”大叔喜气洋洋的说。
父亲看见了,瞪大双眼,叹了一口气:“灾难来时,总有人认为只是个挣钱的机会。”
他们一家人来到了市集,却不出所料,门口都被雪压住了。父亲动了动肩膀,叫来儿子一起去帮别人开门。当他们准备帮助时,远处的渡江口响起了笛鸣声,看似是有船了。于是他们几个往西江的方向走去。
西江的河面竟然冻结得零零散散的,渡江口却停泊着一条渔船。渔船的挂灯在船头挂着,像一盏明灯一样。陈曦宇靠近船,这时候恰好看见了一个穿着渔服的大婶走出船头,大婶看见了他们,立刻吓了一跳,但看见只有三个人,犹豫了一下,挥挥手叫他们走过来。
“你们这要去那里呢?”父亲不解的问。
“上来吧。整个河面都快结冰了,再不走就迟了。”大婶吩咐他们走上来。然后转入船舱里。陈曦宇他们也跟着走了进去,却发现里面还有好几个渔夫。
父亲与他们寒暄几句后,船就要启程了。父亲不解为什么要那么快离开这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看出他的困惑,低沉的说:“再不走,这里就结冰了,就离开不到了。你们没有收到信息而已,但我们这些船家却会看懂天气,这场雪,绝对会下得很长时间。”
父亲与陈曦宇倒吸了一口气。
“按理说,南方是不会下雪的,但现在是世界变了啦。下雪的线不断南移,暴雨的线不断北上,现在南方暴雪北方暴雨了。”老者泡了一壶茶给我们暖暖身子。然后他继续说。
“这次下雪来得那么突然,南方的人是肯定不适应的。这里一切的建筑,生活方式,都是以水为主。这大雪一下,完全是承受不了。“
船已经开始了,在水面摇摇晃晃的。
“为什么不救多点人呢?”父亲看着远去的码头。
“这很抱歉了,我们的船就只能装这么多人。”老者也看着远去的码头,叹息道。“这城市将会变成空城了,好运气的就活下来,不好运气的就在这几天消失了。”
突然船上一个船夫走来说:“咦?二叔呢?他在哪里,他刚刚不是说去救几个人回来吗?怎么还没上船呢?”
老者听见了,吃了一惊:“这咋回事?”
“你们说的是一个穿着绿色大衣的大叔吗?我刚见到他,他还在上面——救人呢!”陈曦宇半笑着说。
“要回去吗?”船夫问。
“不用!那里都结冰了,开,一直开。”老者愤怒的说。
到了暖暖的海南岛,陈曦宇笑着说:“手机终于有信号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 红包(番外)
小孩子叫做小来,他跌跌撞撞的跑回家,大声的喊着:“二叔回来了!”“二叔回来了。”这似乎是一种习惯,也是每个来客者的通行证。
大人们在里面点点头。而这个小孩子,屁颠屁颠的跑回卧室,像刚刚收到那些人的红包的动作一样,麻利的打开了眼前的红包。但此刻,这个小孩子却惊呆了,应该说是吓到了,全身开始了发热,直冒到脸上。
原来当他打开了手上的红包时,竟然.......竟然发现里面只有一块钱。你说对于现在那么势利眼的孩子来说,那是不是太少了呢。
“婆婆!婆婆!”这个小孩子十分的气愤,连忙的大声喊着他的婆婆。喊着他的救生圈,喊着他的上帝。
“闹什么闹,我这个傻孩子。”婆婆远远地听见了他的胡闹,连忙的跑过来问着眼前这个气得乱蹦乱跳的孩子,就像一只小兔子一样。
“这......这二叔只给了我一块钱红包。”这小孩子更气愤的说着。
“什么?二叔只给了你一块钱红包?岂有此理!”婆婆听见了这小孩子的话,眼睛也冒着火来。
“都说这个人是小家子气,没想到还那么的恶毒,那么吝啬,那真是丢我们的脸,那简直是......”婆婆看起来气到没话说了,转过头过去。
“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的。”婆婆全身发麻着。然后大步的走出了家门口,左右瞪着周围,就像在寻找老鼠蟑螂一样。
这婆婆就是小王的姑姑,.一个一只喜欢挖苦小王的姑姑。这下她正大步的走进偌大的大堂,跟着身边的人,一个两个志同道合的人,在宣告着小王的恶事。
小王此刻正跟着老王的身后,走出了偌大的农场。小王看到那些小孩子都涌过来,小步的退后了,他退到了身后的饭桌前,退到了最卑微的深渊。小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屁股的坐了下来,看起来身边的人都不欢迎他,只是看了他一眼,更应该说只是瞟了他一眼。大家就什么也没有说了,开始沉默了。
“吃饭了,小王,你该在门口看着,看有没什么亲友回来,你方便迎接。”姑姑嬉皮笑脸的对着小王说,但是这种口蜜腹剑的笑容没有人知道里面卖着的是什么药水。
小王看着姑姑,乖巧的他点点头,头也不回的走到了大门门口,听话的蹲在那里,四处张望看着来回不断的车辆,直到那些车都呼啸而至,却没有一架是往他身旁停下来的。其实小王心里也明白,该来的人都来了。
小王等了两个时辰,肚子是在饿得咕噜咕噜的,只好转过头来,迈步往家里走去。但此时的吃的都早已经收拾了,那些客人们都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或者兴奋的坐在麻雀桌上,丝毫就没有想起了门外还有一个小王。
小王四处张望着,但让他大失所望的是,哪怕一点吃的,都没有浮现。但很快,他的眼睛便停留在一个小孩子的手上。原来是小来,他的手里正拿着一个年糕,那诱人的年糕啊,那可爱的东西啊。
小王立刻冲上去,把小孩子的年糕抢过来,小孩子被他那么一吓,立刻大喊大叫起来:“二叔偷我的东西吃啊!二叔啊!”
姑姑连忙跑过来,看着眼前狼狈的二叔,立刻更是火冒三丈:“你这天煞的,狗养的,小孩子都不放过。你说你,是人吗?”姑姑不断地骂着。
旁边的亲人都凑了上来,指指点点,他们都认为小王做错了。
“真是丢我们王家的脸啊。”
“枉费了老王养他那么久。”
“真是不知廉耻......”
小王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二个对他厌恶地样子,心里十分的憋闷,但是却无从诉苦。其实小王也有一个弱点,就是大脑不好使,嘴不会说话,一受到什么气,就闷在心里去了。
“对了,上年听说邻居的瓜不见了,一定是你偷得。”这时候不知道是哪些亲戚开始嚷嚷道,盲目的把莫须有的事情套在了小王的身上。
“一定是他了,还能有谁。你看他的不出声了,默认了。”
“唉,这娃怎么长大了就这个德行呢?”人人七嘴八舌的骂着小王。
小王只能低下了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脸颊滑过两行清泪,当然他大脑也没有转过来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是感觉这些人都是一个劲的针对自己。
“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时候,大家听见了老王的声音。
姑姑转过身了,看见了老王正站在了不远处,轻轻的问着。
“小王他偷东西了!”当老王走近了大家,姑姑连忙大声的喊着,其实这更像是污蔑他,因为他明明是抢一个面包吃而已。
“我没有......”小王连忙眼巴巴的看着老王,嘴里蹦出那一句话。
“你就是小偷,你就是小偷。”大家七嘴八舌的喊道。
“我没有,我没有!”小王掩着耳朵,转过身,连忙跑开了,坐在他的摩托车,开远了。
那天晚上,小来拿着一大叠的红包,兴奋的打开了它们。这时候,才发现原来小王给的两个红包,第一个只有一块钱,但是第二个却有两百块,但他却没有拆开第二封。
小来连忙喊着姑姑过来:“姑姑,你看,二叔给了我两百块红包,比那一封都多。”
姑姑大吃一惊,连忙凑过来,才发现果然另一封的红包是两百块前的,姑姑百思不得其解,愣在那里。
过了很久,姑姑才想起来了:“对了!之前听说小王刚刚离婚了,我知道为什么了,他给两个红包,一个是真的红包,另一个只是图个吉利的一块钱,糟糕了,我们都误会了!”姑姑连忙敲着脑袋喊着。
听说那一天,老王就离开了这个世界。老王临走的时候,听说身边的人都没有听到什么,直到最后一秒,老王喊了一句:“不是他干的!”就离开了。
……
时期水落石出之前,不要急着下结论,因为这可能无意之间在颠倒黑白。
第三百五十五章 摘玫瑰的女孩(番外)
“我再说一次,我喜欢你。”他大声的说着,漫天的星星闪烁着,就像他的眼睛一样,明亮,璀璨。
“不,我不相信你,你是艺术家,你说的话永远都是骗人的。”少女低下了头,就像低下了整个世界,黯淡,寥落。’
我放下了手上的笔,远远的看着窗外,这时候阳光明媚,正值盛夏,漫山的鲜花似乎延伸到了我家窗外的郊外。一束束盛开的红玫瑰蔓延的侵蚀着这片阳光,连那草地的一丁点绿色都被它掩盖了。
“永远不要相信艺术家的话,就算是此刻明媚的阳光,我也能写得阴冷深沉。”我喃喃自嘲着,桌前摆着的玻璃烟灰盒,此刻光彩夺目。就像是这盛夏的光芒都收入了他的魔盒里面,而烟早已熄灭。
“叮铃铃......叮”。一阵悦耳的铃声从远方传来,悠扬而又漫长,就像在这片寂静的盛夏中美婉的演奏起一曲小清新。
单车的轮子滑过一些还有泥泞的路上,印出干巴巴的痕迹,这种不经意的涟漪,明天便会绽放出绚丽的花,它们肆无忌惮的等待着属于它们的黎明。
带着一顶白皙的太阳帽的少女再次停在了玫瑰花的前旁,馥郁的花香似乎是在迎接着她。轻风弥漫的气色,吹散在这拥有文静的少女身旁。她今天穿着漂亮的蓝色百褶裙,轻盈的身姿轻轻从单车上落下,就像落下的樱花。静谧花园也只剩下这个少女的笑容和她单车上挂着的小铃铛发出的尾音。
她转身从身后拿过车尾后的小篮子,轻轻的踮起脚尖,走近这一片玫瑰中。渲染的玫瑰红,就像一场浪漫的海洋,把她拥入了怀中。而这场海洋,只有艺术家才能渲染出来。她弯下了腰,嗅了嗅前面的花,又瞧了瞧另一边的玫瑰,眯着的双眼闪烁着温馨的目光。
很快,她便再次伸出她的小手,往篮子里拿出小剪刀,往看中的玫瑰花剪去,另一只手也早已穿上纯白的手套,小心翼翼的把眼前的玫瑰花放入笼中,就像在爱护这一盏星星一样,生怕它迷失了方向。
‘这是第二十朵玫瑰,艺术家偷来第二十多玫瑰,送给少女:“相信我,我是真诚的艺术家,这是我亲手为你栽培的第二十朵玫瑰。”’我微笑着写下了,心情感到一阵舒畅,也许灵感就是在相似之中冒出来的。
我站起来,在我的写作的桌台上,拿起那早上刚刚摘下的玫瑰花,径直往门外走去,玫瑰花的馥郁弥漫了我的全身。
少女还没有离开,我也轻轻的走近了她的身旁,与她一样,融入了眼前的这一片红色的海洋之中。
少女还在仔细的浏览着身旁的玫瑰,陶醉在这红色的催情物之中。却没有感觉到我已经走近了她的身旁,就像风也静止了我的脚步声。
“你在找什么?”我轻轻的在她的耳垂说了一句。
“啊!”她吓了一跳,转过头被我深邃的眼神吓得退后摔倒了下去,玫瑰花的刺在她的肩膀上划出了一道血口子,染上了属于玫瑰花的鲜红。
“没事吧。”我一只手连忙上去扶起她,也染上了属于她的鲜血,不多。
“没事。”她挣脱了我的手,低下了头,用另一只手抚摸着受了伤的手。
“你流血了。”风吹散了她的头发,但她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眼神一直向着下方,向着我看不见的深处。
“对不起,我偷......你的玫瑰了。”良久,她艳红的嘴唇才蹦出这一句话来,全身像一只木鸡一样呆在了原地。
“我不怪你。”我把另一只手拿着的玫瑰花放入她的篮子里,几束玫瑰花聚集在一起,就像火焰一样,炙热,迷人。
“我不需要。”她立刻蹲下了身子,把我送她的玫瑰花都拿出来,只留下她的摘的玫瑰花,然后把我的玫瑰花一朵一朵的插回眼前的泥土中去。
“你是谁,是作家吗?对不起......”少女转过身问我,显然已经没有了刚刚那些尴尬,也许终究还是要面对,只是额头上紧张冒出的冷汗还是在浮现着。
“不......我是一名园丁。”我轻轻的说着,就像阐明一种事实一样。
“啊......幸亏。听说这里有一位作家,我可不愿意见到他。”少女再次冒起了她明媚的微笑,似乎对眼前的陌生人产生了好感。
“为什么不愿意见到他?”
“因为艺术家都喜欢说谎。”
我低下了头,走近了眼前的被少女插上的玫瑰花,一棵一棵的拔出来,就像眼泪一样一颗一颗从眼睛分离出来。
“为什么把花都拔出来了。”
“已经死了的东西,再插上也没有意义。”
少女叹了一口气,拿起了她的篮子,青春的气息无限放大。
“这是你偷的第二十朵玫瑰花。”我站了起来,在少女的后面轻轻的说着,虽然很轻,但是风为我捎了这封信。
少女看着我,心情也许矛盾起来。她皱起了眉头,全身微微的颤抖,当然她的心也随着我的话开始迷茫起来。
“不用害怕,我只是园丁,数了花朵的数而已,并没有留意你。”
“哦......对不起,我真的需要这些玫瑰花。”
“为什么?”
“我不能说。”
“我也需要。”
少女看着我,也不知道我心里在想着些什么,好比如读着一本难以隐喻的书,也猜不透眼前这个人葫芦里买什么药,这种迷茫是可怕的,看不透的。
“离开这里吧。”我打消了她的疑惑,让她没有办法想下去。
她轻轻的走到了她的单车旁边,把篮子放了上去,那声叮铃铃再次被她奏响了。但很快,她就停下了脚步,扭过头来问我。
“我还能来这里吗?”少女轻轻的问着。
“不能了。”
“为什么?”
“作家就在旁边,你分分钟会遇到他的。”
“我不害怕他了。”少女心中的恐惧忽而减少了,远远的看着我。
“不,他会伤害你的,艺术家都是这样。”
第三百五十六章 命运
这片建筑工地,这些竹架,这些人的影子,斑驳了黄昏下的剪影。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像被烙印了岁月的痕迹。习惯性弯曲的身子,似乎不会再撑起来,但在他们的心里,他们已经撑起了这片蓝天。
老李把最后一叠砖搬上去,累得无力的躺在了原地。口里的吁气,看起来把他整个人的灵魂都给吐出来了。
“老李,累了呀。”旁边的年轻小伙子看着躺在地上的老李,一阵怜悯。老李额头上的鱼尾纹,蔓延了整个上方。而那些斑白的碎发,随风凌乱,都无不把这个只不过五十出头的老男人尽显沧桑。
“小方啊,搞建筑都几十年了,那叫一个累啊。”老李眼巴巴的看着眼前的年轻小伙子,眼中泛过一些惋惜,似乎在看着那个很多年前的自己。
小方坐在了老李的旁边,拭去了自己额头上的汗,年轻的他看起来比老李神气多了,只是不适应的这种生活罢了。
“还打算做多久呢?”小方看着老李轻轻的问。
这时候,老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而且是异常的灿烂。
“不久了,就做多最后一个星期,就去找老板结了这年的工钱,去享清福了。”老李说到这里,眯着眼睛,一阵说不出口的舒畅,就像天上的猩猩瞬间降临了他的身旁。
“那么快?你可真幸福啊。”小方听见了,惊讶的问着。
“倒不是我有多快。自己干了十多年,女儿都长大了,该是时候打点一切回老家平平淡淡过日子了。”老李轻轻的说着,感受这这阳光带给他的自豪。
这时候,手机一阵铃声响起,老李连忙从裤裆里拿出那部旧式的手机,按上号码翻看了信息。
“看,我女儿又发信息来了。”老李拿着手机,自豪的往小方的方向递去,心中是异常的高兴与满足。
小方也伸长了脖子往手机的方向看去,只见手机里写着:爸,刚刚发工资,已经把五千块钱寄到你的账号里了。
“哇!那么高的工资,够吃好久了。”小方连忙张开了嘴巴,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看似天文数字的屏幕。
“那倒是我的福气啊。前几个月我女儿找到了一份大工作,我现在可真的父凭女贵了。呵呵。”老李小的合不上嘴,然后连忙站起来,拍了拍小方的肩膀说:“该忙活了,你也努力点,将来有出息的。”
然后老李又一步一步的走下去,他佝偻的背影被无限放大,就像他的人生一样,当生命走下坡路的时候,他的缩影就会慢慢放大,那是人格的缩影。
一个星期以后,老李按照时间的等待,来到了老板工作的地方,他敲了敲门,但是迎接他的并不是老板,而是老板的秘书。
老李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适,毕竟都是一样的。轻轻的说着:“你好,我是工人李xx,我帮老板都忙活好多年了,这些天感觉身体不舒适,想拿回工资回老家过日子。”
“什么?拿工资?”秘书突然皱起了眉头,厉声的问着老李。
“是的,麻烦你帮我通知一下老板。”老李继续说着。
“拿什么工资,老板不在。”吭啷的一声关门声,把老李关在了门外。
老李吃了闭门羹,当然不爽,想着老板可能这几天忙才不在的吧。转过头往工地走去,老李喃喃道:过几天再来,就帮他忙多几天。
当老李回到工地,憋了一口气,跟身边的人说起了这件事,竟然发现了一个天大的事情。原来身边的工人这些天都有找过老板,竟然都吃了闭门羹,什么也没捞着。老板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不知道去哪里了。老李听着他们的话,心里却七上八下的,虽然老板也许在他想象中并没有那么糟糕,但是的确以前经常来工地的老板,这半年真的不见人了,工地也没来巡视一次。
“老李,怎么了?”小方走过来问着老李。
“老板不见人了,找不着。”老李担心的看着小方。
小方耸耸肩,表示也不清楚这怎么办,他们两个人倒是停在那里,直到那个管工场的人跑过来吩咐他们快点忙。
小方连忙把地上的砖搬起来往上爬去,而老李却跟在他的身后,显得异常的苦闷。当然,很少人能理解他的心情,烦躁的心情。
老李也拿着砖头往上走去,却不察觉自己的脚步,因为他的心绪不宁,让他陷入了迷惘之中去。当他的脚踩到半空的一个台阶时,脚一个踉跄,整个人往后翻。
“出事啦!出事啦!”小方连忙的大喊着。原来老李从高高的四楼滚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脚上鲜血流了一地,人也开始不清楚了。
很快,当120救护车来到,整个世界瞬间漆黑一片。这个惆怅的老头子,就那样倒下了,但是命运对他已经很好,他并没有生命危险。
当老李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经睡在床上了,身上挂着吊瓶,下半身动惮不得。老李醒来,医生连忙示意他不要动,因为他的下身已经严重受损了。
但是老李并没有理会眼前的医生在忙什么,而是伸出手往旁边的医护台里拿起自己的手机,连忙翻开,此刻他担心的并不是什么,而是他的女儿,他并不知道女儿是否知道他受伤的事情。
打开手机,一切落空,信息好几十条,看来女儿已经知道这些事情了。打开最后的一条信息,却发现写着:爸,我会尽量筹钱寄给你看病,我不方便过来,你好好照顾自己。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是小方走了进来。
“快,快去找老板,让他赔钱,这是工伤。”老李连忙喊着。
“什么老板,早跟人跑了,我们昨天一大群人去刮他的窝,人早已不在了,家也卖给别人了,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小方无奈的说道。
“什么!老板跑了?”老李一听这句话,暴跳如雷,就好像幸福瞬间砸死他一样。可悲,可怜。
第三百五十七章 一块钱约你(番外)
如果你觉得好笑,就大声笑吧。
但对于男主角来说,那的确是一个灾难。这种遭遇,无异于又来了一次金融海啸般可怕。但我还是有必要讲讲这个故事,你可以当看看就过去了,没必要介意它的真实性,因为我有时候连真的与假的的都分不清楚。
写完后,我远远地看着他们相拥。
=-=-=-=
远方一辆巴士缓缓在一站牌停下。
一位年轻的小伙子从车上下来。他的名字叫柳雨,没必要考究他的名字,只知道他现在哼着歌儿作出欢快的样子。清晨的阳光很明媚,晴朗的天空衬着暖暖的微风,让人有种和煦温馨的感觉。
他理所当然感到快乐,今天有个重要的约会,那是他梦寐以求很多年的了。脑海里不断翻腾起那心中爱人的样子,那么曼妙,那么动人。三年来,不断地去献殷勤,不断地去写信与表白,终于获得了美人一笑,给了这次去海洋公园的机会。
来往的人群从身边刷刷而过。
“颜雪来了没有呢?打个电话给她吧。”于是柳雨伸手摸索手机。可惜找了半天,只见他的双眉紧锁,完全失去刚刚那种欢快的神情。
“遭了,怎么钱跟电话都不见拉。肯定是刚刚坐车的时候太多人了,小偷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把它们都掠走了,可恶的小偷啊,接下来怎么办呢?”柳雨低下头在那里嘀咕,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又随身找了一下,这次找到了一样东西--一块钱硬币。
这么的一块钱,连一瓶水也买不到。
“嘿,柳雨,我在这里。”这时候,一身熟悉的声音从柳雨身后传来,却让他感到那么的几分心寒。他把那一块钱硬币放在衣袋,慢慢转过身来。
颜雪穿得很漂亮,像天上的仙女般。微卷而飘逸的秀发,清丽脱俗的浅白衬衣,蓝色的短褶裙,背着可爱的小背包。淡淡的花季气息,青春芳华的样子单纯而又可爱。
而这些不但不让柳雨感到快乐,而是更加难受。活在这个多变的世界,拜金的社会,如果出街兜里没有钱,基本上是可以宣判死刑了。
“打你的手机关机了,你到底在干什么?”颜雪调皮地问道。
“啊~~忘记了带呗。不好意思啊。”
“嘿,真是冒失鬼。快点拉,海洋公园很早就开门了。”
两人就这样漫着步,颜雪不断想加快步速,而柳雨却迟缓地踱着步伐。很不容易,两人来到了海洋公园的门口。来往的人群很多,买票窗口排了长长地队伍。可怜的两个人,一个心情像枝头上的小雀,一个却像热锅上的蚂蚁。
柳雨在排着队,脸上都几乎青了。要是等等在窗口前没钱给,那是多么尴尬的事啊!
“你怎么看起来很不舒服啊?”颜雪看着他的样子,关心地问道。
“嗯,没什么。”柳雨吞吐的说,这时候,他突然灵机一动。
“你看,这个长队都不知道排到什么时候,等到我们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我记得朋友说过,进去海洋公园有两条路,一天是从正门进去,一条是从后山爬进去,反正都一样,要不我们从后山,我觉得这样的约会更有意思。”
“啊,这样行吗?安全吗?”
“绝对安全,他们走了很多次了,来吧,让我们去吧。”说完就拉着颜雪的手,离开了着拥挤的人群。柳雨心里暗暗高兴,看,这样就可以便宜一大笔钱了。
这次两人却相反了,变成了柳雨想加快步速,而颜雪却迟缓地踱着步伐。
崇高的山伫立在他们的面前,阳光散漫整片葱郁的山林,温和的风夹带着各种花香的温馨,而远处传来溪水缓流的声音衬着细微的鸟语。前方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通向深处,在两行青草的照映下,忽显忽隐。
“你瞧瞧这么美的景色,我没带错地方吧,呵呵。”柳雨笑着说,心里可乐开怀了。
“是呱。应该没什么管理员吧。”颜雪还是有点担心。
“这个你可放心,他才不知道呢,这条小路很少人知道的,还是我朋友自己发掘的。来吧,我们走。”
他们就顺着这条弯弯曲曲的小径走去,一路上,美景尽收眼前。花儿似乎是为他们而开发,鸟儿似乎是为了他们而啼鸣。就连阳光,也似乎是为了他们而发亮的。
然而他们料不到的是,当他们走着走着,突然有一只鸟雀从天上飞下来,从他们眼前飞过。原本没有什么的,可这突然的一下,颜雪吓了一跳,忙向后退。却不知道身后有一块石头,于是一脚踩上去,崴了脚,摔倒在地上,脸上却显得特别的痛苦。
柳雨忙去扶起她,可她站不起来,脚痛得很。
“唉,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没事吧。是我的错,不应该带你走这条路。”柳雨充满内疚地说。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对不起。接下来怎么办。”颜雪无奈地说。
“我们回家吧,来,让我来背你。”柳雨话没说完,拉起她的手,俯身下来,把颜雪背在身上。
“啊,谢~谢你。都走那么久了,应该快到了吧。这样回去不好啊,继续走吧,没事的,我歇歇就好了。
说完,柳雨就背着她继续向前走去,慢慢地,静静地。两旁的樱花轻轻飘落,馨香在风中随意飘荡。颜雪伏在他的身上,心里却暖暖的,有种说不清的感觉。而柳雨,心里却凉凉的:怎么不回家呀,回家就不用显得我没钱拉。都不知道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事,老天爷,你耍我啊。
果然,走了没多久,就离开了这条弯弯曲曲的道路,走过一段段坑坑洼洼的泥泞,就来到海洋公园。原来这条山路直通一间商房的后面,比较隐蔽。所以来往的人都不见到的。
他转过了商房,走了开来,找到了一块青草地,把颜雪轻轻地放在草地上。这时候,看着两边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们知道他们已经进入海洋公园了。
“我想喝水,柳雨。”颜雪和他走了这么久,早已口渴了。
“额~喝水,好吧,我去帮你买回来。”
说完,柳雨转过身去,心里却在不断打转。他摸了摸口袋,一块钱,有没有一块钱的水呢?
后来答案告诉他,是没有的,海洋公园玻璃窗前的东西都很贵,像发光的金子般显眼。他在商店里溜达了一会儿,只能拉耸着脸庞走回去。然而他是一位聪明的小伙子,在回去的路上湍急的声音,于是又灵光一闪。
他走去那一条依附着山林的小溪,刚好旁边有好几棵蕉树,于是摘下了芭蕉叶,折成一个三角形的叶碗。把它盛了一些溪水,轻轻托在手上离开了。
“颜雪,我听别人说,这里的溪水特别好喝,我为你带来了,你喝吧。”柳雨说完,把手中的叶碗递给她。
“你约会的方式还蛮多花样的哦,呵呵。”颜雪笑着说,于是心满意足地喝下去,心里甜滋滋的,感觉着溪水不仅清凉,还是甜得腻人的。
没过多久,柳雨背着她看着各种海洋生物的表演。那灵活的海豚在水中追逐嬉戏,那大大的海龟在水中探起可爱的小头。各种鱼的观赏,既让他们兴奋和快乐。
第三百五十八章 冬季的彩虹(番外)
我无可否认的是她面对着一片蓝天。
她偶尔用手指对白云比划了几下,或者就那么样抚摸那些阳光。
然后微笑着,眯着眼睛,露出牙齿,乐呵呵的。
就这样笑着,什么也不想。
当生命剩下一片废墟,
没有星星,没有月亮。
没有温存的余热。
没有爱的永恒。
那还有什么?
花季的年华应该是美婉的。
她的名字叫彩虹,今年十七岁。
‘彩虹’是七彩的,她也是那么的缤纷。她很漂亮,有人说她是上帝忘带走的天使,恰似一朵初出淤泥的水莲。而她那双眼睛,澈丽无瑕,让人如此惋惜。总是散发出一丝黯然伤神,楚楚可怜。
像彩虹这样的女孩子,该是幸福的,也该是万千宠爱的。
但那仅仅是‘应该’,没法变成‘彩虹’。
彩虹一直生活在一个四面围墙的地方,从出生那天开始。彩虹的生命中没有以前,现在,将来。四面的墙犹如心锁般,把她紧紧锁住了。
彩虹是一位艾滋病患者,是父母不幸遗传给她的。
当彩虹第一天睁开眼睛看到阳光时,她却从来没有温暖过。
如果你让彩虹寻找记忆深处的片段,彩虹也许能记起的是出生那一天,一位穿着厚厚工作服的阿姨把她从摇篮中抱走,带到一个偌大的院子里。那院子里只有一间住宿的大房子,一棵大大的老树,上面挂着一个荡秋千,随风慢慢飘荡,这就是她见到的东西,或许也是她一辈子只能见到的东西。
穿着隔层衣服的阿姨送上一些饭菜,一些水,一些生活用品,和几张报纸。这可能就是彩虹跟外界的唯一接触了。
彩虹的童年,对于她来说,是欢乐的。彩虹跟一群跟她一样患病的孩子,在院子里荡千秋,或者捉迷藏。彩虹没有离开过这个院子一次。有时候天上的一架飞机飞过,她会幻想着那飞机将要去的地方,是否也有荡千秋,是否会有几个像我们一样的孩子。
终究日子也是无聊得发狠,就无所事事地躺在院子里的草地上,头发顺着和风轻轻地拂起来,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分一秒。有时候,她总认为她是最幸福的人了。
没过多久,院子里德几个孩子都无声无息地夺去了命运。
那天,她哭红着双眼隔着玻璃问工作的叔叔,他们去哪了?叔叔回答她,她们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当那额头上的飞机再次飞过时,她坐在荡秋千上问:“那飞机去的的方,是不是很远的地方呢?”
不知怎的,彩虹的眼睛红了,跑回了院子里,窝在被子里哭了起来。她边哭边问:“很远很远的地方,究竟在哪里?”
依稀记得,那年彩虹八岁。
时间过得很快,彩虹不知不觉中长大了。
这时候她不再像小时候那般胡闹了,她已经知道她得的病,是无法让人怜惜的。
那些管理员叔叔曾经对彩虹说过:“你能活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了。”但此刻的彩虹已经不再担心她能活多久了,她担心的是她该怎样度过剩下的日子。
一直以来,彩虹没得到爱,但彩虹爱着所有。
彩虹每天清晨很认真地梳洗,她始终认为,天使在她身边,她要把每天最美丽的妆容献给她。接着是像平常一样打扫卫生,提水洗衣服,给花浇水。
彩虹几乎把能干的都干下来了,却不感到一丝累意。她总是哼着不成文的曲调,愉快地走过每一个角落。她还会小心翼翼地用树枝杂草帮小鸟安个家,期待着大树下他们的来临。
彩虹是如此的热爱生活,或许这只是她想用忙碌的的日子来忘记她身上的痛楚。
但每当夜晚,星光降临时,彩虹就会感到一阵袭人的冷,一种特别的孤独感每次都能把她弄哭,然后带着眼泪沉沉地睡去。
秋去冬来,每一年,彩虹几乎习惯了自己一个人过。
这一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很早就下起了大雪。
大雪让人感到很冷,但彩虹心里却是热的。那天清晨,她很早就起来,像往常一样梳洗。然后穿着厚厚的大衣,踏起一层厚厚的积雪。她徘徊在院子的大树,然后找一个地方卷起雪球。
像每一年一样,彩虹都会弄雪人,打雪球,但一直都只有她一个人。彩虹小心翼翼地弄起雪人,点上眼睛,弄上胡萝卜的鼻子,再用她织的围巾帮他围脖子。一切都做了,当忙完后,坐在雪人的身边,才发觉自己很孤单。
看着下雪的四周,冷风寂寞地在吹动雪花。她的眼睛再次红了,随手弄了一个雪球,远远地向墙上抛去,然后雪球在墙上散开,像散开的泪水。然后又扔一个,这时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孤独,原来自己身边已经一个人也没有,原来小时候陪她打雪球的孩子都不在了。
彩虹缓缓走向铺满雪的椅子上,坐了上去,眼泪不断横溢,然后她低下头,作无声的哭泣。
不知过了多久,彩虹几乎睡着了。这时,背后有人拍拍彩虹的肩,彩虹吓了一跳。忙站起来,看见了身后站着一个人。很久,才回过神来。
原来站在彩虹面前的是一个清秀的少年,有着大大清澈的眼睛,他在对彩虹笑着。
少年想向她走来,但彩虹忙向后退,说:“不要靠近我,我会传染跟你的。”
少年眨了眨眼,笑着说:“不怕的孩子,不会的。”
然而当少年再靠近她时,彩虹还是害怕地跑回了房子,关上了房门。然而少年也走过来,并没有敲门。而是默默地坐在门外的石阶上。
原本彩虹认为他很快就会离开的。但过了很久,从窗口望出去,少年依然默默地站在那里。大雪在不断地下,已经把男孩的上身铺满了一层白雪,冷风舞动起他的发梢。
彩虹看着这个少年,脸颊红红的,不觉少女情怀油然而生,心中的害怕感少了很多。她看着这个少年似乎没有想走的冲动,生怕他冷着了,于是慢慢走到门前,打开了一条门缝。小声地说:“你不冷吗?”
少年转过身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于是打开了门,说:“你进来吧,里面暖。”
少年进来后,彩虹找来了一件棉袄给他,他并没有穿上。彩虹见了,说:“穿上吧,这样比较暖。对了,我叫彩虹,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穿上了衣服,又露出了他可爱的笑容。他说:“呵呵,我的名字叫阳光。”
彩虹很奇怪他的名字,但没想什么。又问:“你也是艾滋病患者吗?”
阳光用清澈的眼睛看着她,想了想,说:“我不是艾滋病患者,但父亲说我身上有抗艾滋病的基因,所以我不会怕感染的。”
彩虹很诧异,又问:“那么你是怎么进来的。你进来干什么?”
阳光:“呵呵,很简单,在阿姨送饭时,我就偷偷从她进来时的间隙进来了。因为我爸跟我说,有个女孩子需要我的呵护,所以我就进来找她,我想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所以应该是你吧。”
彩虹听了,静静地想:他父亲是谁呢?但想了很久,因为她跟外界都几乎是没什么接触的,所以她还是想不起来。
但从此,彩虹的生活中多了一个人。
每天早上,当彩虹起身的时候,会发现窗口有个小伙子在用窗了的一层雾画一个笑脸。她会发现,那个很久没插上花的花瓶会插上几课冰雕的玫瑰,晶莹剔透。这些都是阳光整的,虽然很平凡,并不显眼。
彩虹会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在她看来,阳光应该是上帝送给她的天使。虽然,阳光帮不到她什么,但至少,他能帮她除去孤独。阳光从早上开始,跟她一起洗衣服,打扫卫生。然后弄雪人,打雪仗。傍晚的时候,彩虹倚在他的身旁,慢慢地享受着日落的余晖。
这时候的彩虹,才感到真真正正的温暖。
当漫天的星光布满时,他们走在那小院子里。彩虹指住那天上的一颗很亮很亮的星星问阳光,这颗星星是什么。阳光笑着说:“如果你天天的那么开心,那么天上的星星就是你!”
彩虹是如此希望时间是没尽头的啊,她就能陪他一直走。但当阿姨来到时,他就要离开了。每次也是这样,不论晚宵,还是午饭。她也明白,他要好好躲避,才能跟她在一起。
就这样,他就活在她的生活中。他有时也会拿起那把院子里的那把老旧的吉他拿出来弹,为她弹奏出优美的曲调。他们形影不离,几乎成了一对愉快的蝴蝶。
彩虹好几次想问阳光,他父亲是谁?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但是又怕知道真相后,把这美好的生活给打破了。于是,她每天带着那么一点的疑惑,但从来没有开口。
那天下午,大雪还是下得那么深。
彩虹与阳光在院子里打起雪仗来,彩虹躲在阳光的身后,她把一个大大的雪球,扔在阳光的身后。阳光倒了下来,没站起来。彩虹见了,走过去蹲下来,用手推了推他,阳光一动不动。又推了一下,阳光还是呆在那里不动,彩虹害怕了,哭红着眼睛着说:“起来啊,阳光,你怎么么啦?我以后不扔你啦。起来啊,我不能没有你。”
这时候阳光突然转过头来,对彩虹傻笑。
彩虹见了,不知是开心好还是生气好。立刻随手整一个雪球,狠狠地扔去阳光身上,擦着眼泪说:“你真讨厌啊。”说完刚想站起来,这时被阳光捉住了她的手,阳光坐起来把她搂在怀里。
阳光在她的耳垂边弄轻轻说道:“不要害怕,不管在哪里,我永远都会陪你。”
彩虹听了听,心里洋溢着一种温暖。但还是撒娇地在他怀里说:“听着先啦?”
这时候,正好有阵轰轰的声音从天空传来,原来是一架飞机从头顶飞过。彩虹的眼光,随着飞机的方向而左右。她望了很久很久,嘴里哼着说:“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呢?”
阳光听见了,轻轻地问道:“彩虹,你没离开过这里一次吗?”彩虹把视线移回阳光的身上,无奈的摇摇头。
阳光又露起笑容,他说:“那好吧,我明天带你出去看看。”
彩虹听见了,低下头说:“不行的,我这种病会传染给别人的。”
阳光弯下腰,望着她低下的脸,说:“那我们去没有人的地方吧!”
彩虹抬起头,看住他:“要是可以的话,我也想出去外面看看。”
于是阳光又上前去抱了抱她,“呵,孩子,我相信你会喜欢的。明天这个时候,我带你出去吧!”
那天晚上,彩虹望着满天的星空,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她在期待着明天的意外,这时候,她觉得头有点眩晕,于是睡去了。
第二天下午,当彩虹再次见到阳光时。阳光手里拿着一条有钩子的绳子,彩虹不知道他是怎么带进来的,也没说什么。只见阳光牵着他的手,带她来到一面围墙前。
阳光把绳扔上去,钩子钉住了上层。
阳光对着彩虹说:“这里我看过了,另一边是一个高高的楼台,离围墙只有一米而已。你爬上去后,轻轻一跳就到另一边了,来,让我们爬。”阳光把她的手拉住绳子。
彩虹第一次出外面,心里有点紧张。她看了一眼阳光,没说什么,就慢慢爬了上去。
当她从墙上跳下来时,她见到她这一辈子都没讲过的美景。
雪花飞舞,整个世界变得银装素裹,雪花布满每一个角落。这里有很多树,树枝都变成了银条,不只有那一棵大树。她远远地看见了那条蒙上一层白纱的小河,像给大自然围上一条围巾。她看见厚厚的雪盖在田野上,迷糊糊地蒙上一层浅黄。
彩虹惊叹着,这时候阳光也爬上来了。彩虹从楼台上慢慢下着台阶,阳光跟在身后。走了几步,彩虹就欢快地奔跑开了,阳光在后面看着她,自己也笑了。
彩虹跑去了那雪地上,纵身一跳下雪地里,整个人不断地打滚。然后站起来,笑着冲去大树旁,用手拍打着大树。她欢快地跳着,笑着,像一个看到烟火的孩子般。
这时候阳光也走上去,彩虹看着他,傻傻地说:“谢谢你,阳光。”
阳光又用清澈的眼睛看着她。阳光走上去,想抱起她,这时候彩虹却有点站不稳,晕晕的。阳光忙上前去,扶着她。
“彩虹,你怎么啦?”这是彩虹晕倒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当彩虹再次醒来,她看到她睡在家里的床上。
穿着厚厚工作服的医生走过来。
彩虹忙问他:“我的病怎么拉?”
医生摇摇头,很无奈地说:“你的病开始发作了,我想,你应该活不到很久了。”说完医生走了。
彩虹呆呆地坐在那里,她又再次哭了。她在想,刚刚上帝给了她如此美好的生活,怎么现在却要抢走了自己的生命。
门打开了,阳光走下来。不知道他从哪里摘来了很美丽的梅花,轻轻地摆放在她的床前。
“阳光,我...我要离开你了。”彩虹抽泣着说。
阳光低下头,再望住她。眼神有点忧郁,但还是笑着说:“你不知道吗?我们还有很长的日子哦,为什么要哭呢?而且我答应过你永远会陪你的。”
彩虹看着阳光,合上眼睛,然后又笑了。说:“对啊,还有那么多天,我为什么要伤心呢?而且,上帝能让我遇见你,我就很满足了。这一天总会来临的,但现在我却不感到可惜。”
阳光让她好好休息,她躺下后,阳光帮她盖上了被子。
就这样,每一天的床前当彩虹睁开眼睛,总看见阳光站在床前,总看见他的笑容。阳光总是过来陪她,给她讲故事。每当阿姨们送来饭菜时,他总是躲在某处地方。当阿姨们走后,会拿出那些饭菜,一口一口地喂她。
日子就这样慢慢过着,彩虹的病越来越严重了,身上的水肿已经令人吃惊。医生们见到了她,只能不断叹息。那天,彩虹颤抖着拿起她的镜子,看见到的她脸型已经严重变形了。彩虹哭了,他不想让阳光看见。她怕会留坏影响给他。
第二天,当阳光拿着新采摘的梅花进来时,只见到彩虹把她的脸狠狠地遮住了。阳光笑了笑,问:“为什么你要遮住你的脸。”
彩虹哽咽地说:“我现在变得不好看,你会讨厌的。”
阳光上去,慢慢拉开他的手。现在,那个曾经的花季女孩,现在已经不成人样,只剩下泪水成了她的妆。阳光看了,轻轻靠在她的耳旁说道:“爱你,就爱你的所有。不管你变成怎样。”
这时候彩虹把他抱得紧紧地。
那天早上,彩虹起来的时候,连呼吸都困难了。
彩虹起来的时候,看不到阳光。只看见院长和阿姨们都出现在她面前,他们都穿着厚衣服,但彩虹还是能看到他们的眼泪。彩虹却没在意这些,因为见不到阳光,于是随口呼出一句:“阳光呢?我的阳光在哪里?”
院长和阿姨们正在为她祈祷,听见了她这句话。院长说:“你要阳光么?我帮你拉开窗帘吧!”
“不!他是一个男孩,你看,那是他给我带来的梅花。”彩虹指住桌上的梅花说。
院长看见了,疑惑地说:“他?他又怎么跟你接触呢?”
“是啊!他真的来个。他说他有种抵抗艾滋病的基因,而且他是趁着阿姨送饭时溜入来的。”阿姨走向院长耳边说:“我想她应该是精神有点不好了。”院长挥手示意,再走上去跟彩虹说:“你好好休息吧,我们离开了。”
“你在找我吧?”当院长们离开几分钟后,门外有个男孩子说。
彩虹笑了笑,阳光真的没有离开他。
阳光走过去,看着那个呼吸急促的她。彩虹示意阳光把她扶起来。然后叫阳光把她带到她的梳妆台上。
彩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慢慢化起妆来,一抹妆一抹泪。打了粉底,画了眼眉,即使她的妆容失去色彩,但她还是很快乐,因为每当她坐在梳妆台上,她就能感到天使在她的身边。
当唇膏划过她斑白的嘴时,她转过身对身后的阳光说:“你能陪我跳一支舞吗?”
阳光很少流眼泪,但此刻,他真的哭了。他弯下腰,伸出手。小声地说:“那么,我恳诚地请这位小姐陪我跳一支舞。”
阳光跟她跳起舞来,即使她的动作几乎僵硬了。阳光搂着她的腰,慢慢地挪着脚步,两人都跳得很慢,像一对蹒跚的老夫妻。
点起一步,走起一步。
彩虹在阳光的耳边轻轻问:“你其实是谁?”
阳光挪着脚步,轻轻说:“我是阳光。”
彩虹笑了笑,“怎么你还不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对我那么好?”
阳光再次用清澈的眼睛看着她,说:“因为我爱你。”
彩虹这时候没说什么,幸福地合上眼睛,而阳光也合起了眼睛,慢慢地吻下去。
但是,彩虹的眼睛,没有再张开过。
悲伤在窗外零碎,雪白的季节在不断崩溃。
院长回到去,觉得这件事不可思议。于是他回去打开了监控录像,观察了很长时间在阿姨进来的时候,并没任何异象,根本就没人进去过,而且是很难进去。
而且什么抗艾滋病的基因,在院长眼中简直是一派胡言。
于是所有人都认为,彩虹她疯了,或者是死前的幻觉。
第二天,温度开始暖了。阿姨收拾彩虹的遗物。这时候,阿姨捡到一封信,打开来看,原来是彩虹写的。
(圣诞老人:
今天早上,最后一个朋友离开了我。今天我出去玩时没一个人陪我。我感到好孤独,我很早就弄好一个雪人,帮他弄上鼻子和眼睛。但他不能动,要是他能动就好了。他应该是一个不讨厌我,不嘲笑我,给我温暖的人。在我临死前,能好好地拥抱我,爱我。你们都说彩虹离不开阳光,那么我就给他起个名字叫阳光吧。圣诞老人,希望你能给我这份礼物啦。
九岁的彩虹)
看着彩虹歪歪扭扭的字,阿姨把这封信给了院长。
院长看后,像明白了什么事一样。连忙冲出去院子了,找了很久。终于在大树下,看到了一个隐蔽着的雪人。因为今天的天气开始回暖,只见那雪人已经融化了手手脚脚。
院长看见了,说了声:“是你吗?阳光?”雪人一声不哼。
院长跪在雪人前,把信慢慢地埋在雪人的前方几乎融化的冰雪上。
这时候,工作的阿姨走过来,说:“原来前几天不见了的秋千绳竟然挂在那墙上。”
院长忙走过去,看到那条绳子,于是把它拿下来。
当院长再次回到那雪人身边,发觉雪人不见了,那封信也不见了。
只有一件彩虹穿过的棉袄留在那里。
真正的阳光融化了所有的雪......
第三百五十九章 一块钱约你?下(番外)
中午的来临的确不是什么好事,两人的肚子在不知不觉的时间中被敲响。
“去吃饭吧,柳雨,肚子饿。”
“嗯,好的,去...吧。”柳雨说这句话时,明显有点吞吐。说完,又把颜雪背起来,慢慢地走着,任由两边的人群浪声把它们淹没了。
‘吃饭没钱给,这多么羞啊!怎么办?’柳雨不断地在心里想着,大滴大滴的汗从他额头冒出,不是因为背着她累,而是因为心乱如麻。
“咚咚,叮叮,噌噌~~~快来跳啦,跳得最好的能有全家桶(肯德基的一种套餐)啊!”在远处传来一阵叫喊声。原来是肯德基在搞活动,只见一大群小孩子在门口前扭着屁股,左晃晃,右跳跳。
而这却让柳雨乐坏了,因为这可是免费的午餐啊。
“我们去那里跳舞,拿全家桶。”柳雨侧着头跟颜雪说。
“你疯啦,那些是孩子的玩意啊。”
“什么啊,那多有趣啊,你就当我们是孩子就好了。”说完,背着颜雪,径直向肯德基里走去。于是,后面的景象你们可以猜到是多么滑稽了。
一个男小伙背着一个女生,矗立在一大群孩子面前跳舞。他时而跳嚓嚓,时而跳水手舞,而且是跳得多么好。而女的在上面,并没有显得尴尬,一颠一颠的,却在咯咯笑着。孩子们都停下来了,都在看着他们。外面的大人都围观着他们,很多人佩服他们的勇气,更多的人被他们征服了,甚至有的中年人似乎看到他年轻的自己,拉起妻子一起跳起舞来。
当音乐停了下来时,自听见满堂彩,很多人在欢呼,鼓掌。当然,全家桶属于他们了,肯德基还送了一张现时照片起他们。
颜雪坐在木椅上,依着他的背,吃着东西。阳光透过浓密的绿叶在地上映的斑斑点点。风很暖地吹过,真的,很暖。
“跟你约会真是一种幸福,你真好。”颜雪羞羞地说道。
“当然,我是谁啊,柳雨喔!”柳雨笑得很开心。
很快,颜雪感觉脚没什么了,能慢慢走着。于是又和柳雨游玩着,在他们玩着时,有个舞台表演歌唱比赛。柳雨很有勇气,立刻上台唱歌。最后获得了一个大大的抱抱熊,当然,不是因为他唱歌好听,主办方在第一名和最后一名都设了奖品。当然,他属于后者。他把抱抱熊送给了颜雪,颜雪开心得合不上嘴。
就这样,不知不觉,时间过得很快。夕阳洒落,把天边染红了。颜雪在柳雨耳边轻轻说道:“这是我见过,最美的日落。柳雨故意把肩膀放低,颜雪轻轻把头靠上去,感受着他那年轻的气息,淡淡的香气。
终有离开的时候,两人再次从原路走回,走到了公园门口。一辆的士缓缓开过来,颜雪把它拦截了,司机打开了车门,颜雪走上去。回头招呼柳雨也上去。而柳雨却呆在原地。
“怎么啦?柳雨?”
“我......,”柳雨望着天空,一切无法隐蔽了。“我怕我没钱下车。”
“没钱,什么回事啊?”
“我今天早上的钱财都遗失了,我现在只有一块钱在身。”
“怎么这样的,怎么你不早说。你一直在骗着我?”
“我没骗你。只是。。。”
“啊~这可是我听过掩饰最假的借口,跟女孩子出去,只有一块钱在身上,你说,你是多么的虚伪。明明没钱,却欺骗我。”颜雪哽咽得说,说完狠狠地关掉车门。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柳雨大声得说,车却开远了,他跑去追,根本无济于事。
风突然很冷。
柳雨徘徊在街上,他感到特别的冷。手里握着这一块钱,无奈地叹息。他穿梭在黑夜的大街,看着每个热恋中的行人,感到特别的讽刺,黑夜被拉得很长很长,一切都异常的沉默。
他呆坐在石板上。想起了今天的时光,由上山开始,取水,跳舞.....不断地叹气,快乐来得快,也消失得快。幸福永远是那么难窝主的。他此刻真的很想找个人倾诉,但没有人在意这个失魂落魄的家伙。他于是走向那坐停在路边的电话亭,他想找个心理医生倾诉一下,把这一块钱投进了电话亭。
“我是心理医生,请问有什么能帮到你呢?”
“没,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说吧!”
“今天,我跟一个女孩子去约会,去到时我的钱突然不见了,你说多惨啊。后来我好不容易掩饰了我再次的没钱行为,给了她一次难忘的回忆。但最后,在回家时,一切都完了,她知道了我没钱,把一切美好的梦都打破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爱她吗?”
“爱,可以爱几百个世纪。”
“她会明白的。”
“不,这没什么可能。”
然而没等心理医生那边回答,电话就“嘟,嘟”响了,因为他只投了一块钱。
。。。。。。
很久,他终于行路回到家了。精疲力尽,心也很累。躺在沙发上,刚想睡一会,突然有个东西响起来。去找着,原来声音来自在一件外套里,里面一个钱包,一部手机。
手机收到了一条来自颜雪的短信。
“明天在xx街口等我。”
。。。
第二天,一男一女在约会。
男的跪在地上,双手拿着一大扎玫瑰说:“亲爱的,对不起,原谅我的愚昧吧!”
“不用了,是我的错,该我道歉。我明白了,是我误会了。”女的把他扶起来说。
“啊,你怎么突然明白了,你不是怪我吗?”
“忘了跟你说,我刚刚转职了,成了一位心理医生。昨天更回到工作单位,你就打电话来,我明白了,你不是真的没钱,没骗我,是我误会你了。”
“啊~~“”男的很惊讶。
“但你爱我,绝对超过了这个价钱。很多回忆,钱是买不到的。而没有了你,生活就失去阳光。你说,爱就是这么简单么。对了,你今天带了多少钱来?”
“放心,今天的钱保证够用!”男的说。
“好的,很不错,但我现在建议你现在把你的钱都投去你后面的红十字会捐募箱里。这个世界有裸奔,有裸婚,我们来个裸行,最后再来个裸爱。”
说完他们两个拥抱亲吻在一起,行人看着这一对恋人,都默默地笑了。阳光刹那间划破了乌云,人间充满了爱,暖意洋洋的,就像路边的樱花再次在她们上方飘散一样温馨。
一大扎鲜红的玫瑰被男的扔上了天,散开一片~
=-=-=-=
我远远地看着他们。
感慨爱情的魔力。
然后我走过去,和他们擦身而过。
嘴里不断哼唱着:
“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第三百六十章 难过的年(番外)
郭一牛双眼瞪得浑圆,脸上的青筋伏在红彤彤的脸上,渣渣的胡髯与乱糟糟的短发显得苍劲有力,黝黑的手拿起砖头狠狠的扔在迎面工地一搭竹架上,紧随着竹子断裂的咯嚓声附和他的怒骂。
“这龟子养的狗,欠咱们一年的工资,跑哪去了。”
郭一牛的生气是有道理的,刚刚的电话让他六神无主,原来帮别人抹黑工作了一年,得来的却是老板拿钱不见人了,这可真是能活活把人憋死啊。
郭一牛的心碎了一地,走起路来晕晕的,也许是因为气昏了的缘故。摸摸口袋里的烟,没有了,最后一支昨晚见光了。只能再摸摸另一个口袋,摸出来的凑合只有几块钱。
无奈的他只能走回到他工地里面,来到他随便摆放的床铺前,在枕头下摸索着他的几个血汗钱,哪知道钱没摸到,纸就能摸出一张,只见写着:“牛哥,这大过年的,小张我想家咧。一想到牛哥过年肯定能收工资,所以小张想跟你借些钱,好回家过年,来年还你。”
这几个字却像一把刀一样捅进郭一牛的心里,他没钱了,一给钱也没有。老板不给,剩下的勉强过日子的又被这小伙子借去了,这年还怎么过啊。
他摸了摸身上的几块钱,走了出工地,天灰蒙蒙的,想要下雨般。但他此刻心情就真的像下雨了。
他找到了一间士多用仅剩下的钱买来了一瓶啤酒,闭上眼睛,大口大口的喝下去。然后有点醉醺醺的,站起来,径直向附近的河畔走去。
这是年廿九,家家户户都忙自己的事去了,所以能在河边散步的,多半是老人和小孩,因为他们不用忙。而这恰恰好符合郭一牛的心意,他看着这些零零散散的行人,也跟着漫起步了。
走到了一个老人的身旁,看见他正与孙子在玩耍。于是郭一牛也去调戏那孩子,那孩子笑着走去郭一牛的身边,这时候郭一牛突然一个反手,捉住了小孩子,表现的凶凶地却胆怯颤抖地对老人说:“快拿一些钱来,我才放过小孩。”说完这句话,郭一牛从身上摸出一把水果刀,在老人面前摇晃。
老人看见了,呆在那里一会儿。但两旁平没有路人,而且在中国这个神奇的国度,就算有路人也是不爱‘多管闲事’的。没办法,老人一害怕,忙摸索身子,摸索出一两百块钱来。而郭一牛原本并没有心去抢劫的,更没心去伤害别人,所以就这一两百块钱就够他怕了,一扯过来,立刻放开他孙子,连滚带爬钻入花丛中不见了。
郭一牛看见了他一出手就那么顺手,心里的胆子也大起来,一想到老人都习惯顺从,于是他如出一撤,连续找了几个少人的地方,又骗了一些老人的钱。
原本郭一牛拿着这一些钱准备收手了,因为按这几个钱,他这年的新年能过了,虽然他已经赶不上春运,但在这里也算能吃饱饭了。但当他准备离开时,却发现一个老板摸样的人,在那里看着河。郭一牛看着就生气啊,一来他对老板有反感,二来刚刚他的老板欠了他的钱不还,三来人人都忙碌去了,做老板的还那么悠闲。于是他怒气冲冲地打算拼一拼。
走到老板面前,立刻扬起刀,恶狠狠地看着老板。
那老板看着他手上的刀,立刻懵了。忙求饶:“不要不要,大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郭一牛笑了,他真的没想到,原来老板都是那么贪生怕死的。于是环绕了他身上一圈,指了指他脖子上的项链,“这金项链给我吧。”
那老板连忙脱下这项链,给郭一牛,郭一牛连忙放在口袋上。然后郭一牛一放他,他连滚带爬地跑开了。郭一牛觉得这里很不安全,又怕老板找人或者打电话报警,于是他又连忙反方向跑开了。
当郭一牛又漫步在路上的时候,这时候,突然有个人大声地喊了声:“牛哥!,你在这里啊!”
郭一牛做了亏心事,一听有人喊,还是吓了一跳。但听见时喊自己的名字,于是心又放下来了。回头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小伙子,穿着还算蛮斯文的,西装领带的。
当小伙子走近他的身边,郭一牛还是想不起他是谁,于是问:“你是谁啊?”
小伙子看了看郭一牛的脸,笑起来:“牛哥,你不认得我啦。上一年的春运时,我们曾经一起回家的啊。我是小文,你还跟我聊了很多事情啊!”
郭一牛再看着他,脑海中立刻闪过一个特别的身影,隐约中好像的确有一个这样的人。
“哦,是小文啊,有那么一点印象。好久不见,混得不错嘛,西装领带的。”
小文摆摆手说:“哪里哪里,过得才不好呢,看,这大过年的,还不能回家呢。走,我们去找间饭店,聊一聊。”于是小文搭住了郭一牛的肩膀,郭一牛也没有什么生疏的,像两个好朋友般,找了附近的一间饭店吃饭。
饭店里冷冷清清的,仅有的几个座位坐了一些人,其余都是些空位了。
郭一牛跟小文坐在一个比较角落的座位上,小文叫来了几瓶好酒。郭一牛看着小文,话匣子打开了。
“小文啊,怎么这一年你不回家过年呢?”
“唉,没办法,这工作还要忙,没有假放,要忙到下一年呢。对了,牛哥,你呢,怎么不回家。”
“我就不是没假放了,是老板拖欠我们的工资,没钱回家啊。”
小文若有所思点点头,这世界不能回家的还不剩下这两种人。然后小文看了看这间饭店,有点沮丧地说:“牛哥,在这里吃饭的人,大半是没办法回家过年的。”
郭一牛的眼光也向身边的座位看去,果然每个人都垂下头,无精打采的样子。
这时候,老板娘来了,操着浓厚的乡音问:“两个客人,要点什么么?这大过年的,来得客人都喜欢叫饺子。”
郭一牛听了,口中蹦出一句话:“饺子好,每次回到家乡都是吃饺子的,一吃饺子就想家了。”于是吩咐要了两大碗饺子。
热腾腾的饺子来了,弥漫起一直家的味道。热腾腾的汤底下是饱满的饺子,让人回味无穷。但此时的两个人却品味不到这饺子的味道,感觉它淡而无味。
小文再次环顾了一下寂静的四周,感觉丝毫没有年的味道。但他灵机一动,叫来了老板娘。在饭店中间把四张饭桌连在一起。于是只见小文站起来,大声的在大堂嚷道。
“各位回不到家的乡亲好,过大年了,我们都静静地在吃饭,丝毫没有年的气氛。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不团坐在一起,好好享受一下过年的气氛。回不到家的我们,也要吃顿开开心心的饭菜啊。”
说完,他又清清嗓子:“老板娘,来一大锅饺子,入我的帐。”
很快,老板娘把一大锅饺子放在了新围成的大桌子上,而这时的大桌子不再是没人的了,那些四周围坐的人都聚在了一切,热热闹闹的。每个人都在互相恭喜,互相倾诉。
此刻的郭一牛五味陈杂,他听着个人回不到家的原因。有的是生意失败,有的是工作需要,而有的是这边家里有事故而无法回去......他又何尝不是那么悲伤,感觉有点同是天涯沦落人了。
打开几瓶酒,几个人哄在一起喝下去。外面的鞭炮声在轰鸣,红灯笼也挂满了整个大厅,此时,彼此才有点味道,年的味道。
“大哥,你家里有小孩吗?”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对郭一牛说。
“嗯,有两个,龙凤胎。”郭一牛腼腆地回应。
“大哥真有福气,这年回不到家,他们肯定想你了。”小伙子拍了拍郭一牛的肩膀。
“想我的红包吧!”郭一牛呵呵大笑。但心里去却不是滋味,过年不回家,怎么也感受不到这种年的气氛。又一杯酒下肚子,他想家了。
这时候,饭堂的电视播放出一条新闻,说的是一个小偷偷东西被人捉去了,原来他没钱回家过年。
此时,一个老头说:“唉,我们的确过得不好。但不管怎样,我们都是顶天立地的人。”
然后老头再转身对身边的人说:“人都总有低谷的时候,看,我一把年纪了都还这样。但绝不能做坏事,去抢就更不应该了。”
老板娘听见了,也回一句话:“对啊,如果我们没钱的,你们新年可以来我这里吃饭,我可以免费给你们吃,但你们绝对不能做坏事。”
几个围坐的人也点点头,只有郭一牛无法辨识他此时的心情。
“这多少是人格尊严的问题,但又回想一句,我们真遇到这些困难时,还有谁管呢?”另一个不能回家的阿姨说道。
“这世界就算有多么的冷酷,但好人还是很多的。我们没有必要去盗取别人的东西,如果别人这样对我们,我们又该怎么办呢?”小文回应了一句话,看了看牛哥,看他有没话接下去。
然而只有郭一牛一声不出,但他一路听,一路在喝闷酒。
这时候,老板娘在门口放起来鞭炮,她大声说着:“新年来了,别让你们的家里人担心。好好活着,来年的春暖花开,我们又再次活得精彩,这年回不到家明年回!”
酒过三巡,饭饱后,郭一牛喝地有点醉醉的,听到了老板娘的话,就想起了自己的家人,在关心着自己,怎么自己今天就做了坏事呢,他越想就越后悔。
郭一牛跟小李走到门口准备道别时,郭一牛想跟小李说起他刚刚做了的坏事。但话刚想吐出口,又吞下去了,也许是自尊心作怪。但无可否认的是,郭一牛现在想去公安局自首。
小李看着牛哥准备跟他道别,又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出于关心,笑着说:
“牛哥,这次你无论如何都要答应我的了。我看你的衣服那么破烂,我的那么光鲜,我要求跟你调转外套穿,这样你在这个冬天才不会冷!而且也好留个回忆。”
郭一牛知道小李这次是认真的,看着他的架势自己肯定嚷不过来。也没打算怎样推让,就跟他调换了外套穿,这时候小李匆匆离开跟他道别,走出饭店了。
小李没走几步,郭一牛突然想起来,他刚刚偷的金项链和抢来的钱还留着外套上面,要是被小李知道,那就不好说,而且等一下还怎么去自首呢?
然而在郭一牛想起来出去追的时候,透过饭店的玻璃看到了这么一幕:小李正大摇大摆地走到路上去,正好有一辆警车停在路边,小李匆忙打开门上去了。
原来小李是警察,郭一牛心里一慌,忙把手插进口袋,哪知道摸出一张字条。
‘牛哥,刚刚有很多人报警说有人抢东西,我想能在这大过年抢东西的人都是些被人逼出来的。当我调查到是你时,我就更确定这句话了,因为我还记得上年春运,你曾经对我说:“这世界的好人多,去哪里都是天堂。看,就收到钱了。”呵呵,时过境迁,既然是老朋友,就只能这样了,因为我相信坏人都只是一瞬间的坏人,外套我拿走了,因为脏东西在闭路视频上是装在外套里的,剩下的祝你新年快乐。’
郭一牛再摸摸衣服,发现衣服里还有几张百元大钞。
第三百六十一章 清明泪(番外)
大海紧闭着眼睛,心绪萦乱的坐在旧椅上。
门外的敲声渐渐减弱,他都忘记了这是房东第几次敲门。也许,他已经习惯了,即使哪一天他被撵出门,自己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他舒缓地叹了一口气,无力地站起来。环顾四周,乱乱的,值钱的东西却没有。走向洗手间,拧了拧水龙头,早已停水了。生气地用脚不断地踢水龙头,“邦”的一声,断了。他笑着,笑着,像骷髅一样笑着,往回走。
随地捡了地上几个剩水的塑料罐,“咕咕”地喝两口,又坐回了他的旧椅上。
把手掩着脸,另一只手在空中不断地打划着。是的,他毒瘾犯了。在椅子上拿起一支针,狠狠地插进了自己的躯体上。
也许,他就是千千万万中的其中一位瘾君子。以前,房东从没有来敲过这扇门。以前,他家什么都有,冰箱,空调,电视......以前,他有一位贤良的妻子,可爱的女儿。此刻,什么都失去了。现在,他仅能做的,只是让噩梦渐渐吞噬自己枯残而失色的剪影。
此时,门外又有人敲响了。他皱着眉头,从残眸里透过一丝烦厌,却无可奈何。
门外的人却叫起来:“请问大海先生在不在,这里有件信物,麻烦签收。”
大海听了,才知道不是房东。缓缓地站起来吗、挪移着脚步,往门外走去。
门开了,签了名,手里拿了个信件。忙掀开看:
大海拿着一千元,他笑了,天无绝人之路。
他走出家门,吃了顿饭。问了别人,今天3号。明天将要行事了。又去商店买了一把弹簧刀,换了一套衣装。剩下的钱,都来到毒贩处。
就这样时间过得很快。
12点的钟敲响了,中午。
他走出门,拿起了一个黑皮箱。正撞着房东。房东问他房租,他说,今天晚上就给你了。
不多久,来到北山。清明时节雨纷纷,落下的雨像泪水一样,让人的心有几分冰冷。清浅的风,掠过路里行人的脸。祭祖的人都低下头,默默地在心中祈祷着,对死者的追忆,成了今天仅有的旋律。在静静地等待,隔世的相见。
大海不同,他不是来祭祖的,他已经没有了思想,他只是一个行尸。
在西边,他找到了那块石头。看看周围,这个地方的人都很少。木棉花在上面开着,红彤彤的,像滴艳血,有几片落下,在昏晦的天际,像无言的红雨,温暖着落幕的雨天。
在上去前,他不知道会有什么事。他隐着草丛,脚步轻轻地上去了。
一切如信上所说,果然有个人在上面。蹒跚地躬着身子,白发已经零疏,很显然,他已经上了岁数。跟信上一样,老人带着面具,大海看不见他的样子。
老人四周看着,像在寻找什么。大海看见了他的眼睛,有一种炽热涌上心头,却不清楚是什么。
老人慢慢跪在地上,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包袱。墓前早已挖一个坑,老人手抖着把东西放在上面。然后慢慢把土堆上去。
大海看见了,心里想:大概就是这个东西了。老人应该埋了就走,等等吧。得来全不费工夫,嘿嘿。
老人埋后,静静地跪在这里过了十分钟。
大海想:真麻烦,老人真是。好,再等一会。
老人站起来,却不走。这时,大海毒瘾发作。把黑皮箱打开,拿出一小包白的,吸了。
幻觉来了,胆子也来了。在漫天天神的号召下,一想起了,老人还不走。气从中来,从黑皮包里拿起了弹簧刀,冲上去。
一切都迷迷糊糊,感觉老人并没有反抗。就倒在血泊中了。
从朦胧中醒来,看见老人。心里害怕了,却没想多少,从土里挖出了包袱,跑开了。
大风打碎了木棉花,刷刷地落下,像熄灭的灯火,慢慢沉睡去。也许,再为生灵的眷念,也许,把一切都当成了默哀,沉浸在清明雨中。
大海惊恐地跑了出来。
害怕,猛吸了两口,就不怕了。他来到哭雨酒店。8点整,他等着。在夜里,雨还没有停,这时的雨更冷了。大路上灯火阑珊,盏灯的斑驳影子,在无限放大。
这时,门口走出了两个穿制服的人,把他带走了。
在他再次清醒时,已经在警察局了。手里上着枷锁。
经过一天的谈判,他最后都招认了。
最后,他问警察,你们怎么知道的。
警察告诉他:“昨天有一封信来,说你将会在在北山西边杀了人,8点逃到哭雨酒店。不过我们很不解,这封信是一个月前发来的,还为你求情。”
大海笑了:“是我的一个债主。”
由于大海大认错态度较好,最后他被判了无期徒刑。可是他始终没有知道,他杀的那人是谁。后来警察知道他是位瘾君子,把他先带到了戒毒所。
那天,大海望着天空,流泪了。想起了自己的一生,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妻子。
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他跪在地上了。因为在他进监狱的前一个月,他才去老家偷了父亲的养老金。
这时,监狱警卫叫他过去,有人探他。
他坐在了探房。隔着玻璃,看着他的妻子,与女儿。再次哭了,女儿这么大了。
女儿坐在对窗,说了声:爸爸。我想你。
妻子给了他一封信,说是大海爸爸的遗信。
此时他才知道,他父亲不在了。
拆开信
这年清明节,那木棉花又开了。映红了这个雨天。木棉花下的墓碑上香还没有熄灭。是媳妇为他们点上的。里面葬着一位普通的老人,和他的包袱——里面装着的是妻子的骨灰。
第三百六十二章 导盲犬(番外)
老周当年抗美援朝弄瞎了两只眼睛,就那样在晦暗的世界游走了几十年。
他的妻子上一年一声不吭地离开了人间,他还没来得及悲伤,就独自一个人躺在空空荡荡的房子里。他习惯性的生活瞬间被打破,以往总有妻子挽着他的手带着他逛,料理他的生活,整理他的日常事务。
但现在每天只能独自在黑暗中摸索着,或是等到钟点工来例行公事。
这天,老周听见了大门的敞开声。他本能地站起来,想应该是钟点工来到了。但顷刻他便犹豫起来,因为他听到的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爸,我回来了。”爽朗的喊声把老周的心柔软下来,像往常一样平静,略带一丝慰藉。
他们寒暄了几句,老周像想起了些什么。
“儿子,刚刚我听到的是凌乱的脚步声,你是否带了什么朋友来?”
小周沉默了,没有出声。而是老周感觉到他儿子拉着他的手腕,让他的手向前摸去。瞬间老周感觉触摸到拥有柔顺毛发短而浓密的脊背,一种动物结实的躯体。
“爸,我给你带来了一只训练有道的导盲犬,我从大城市买来的,一只纯种的拉布拉多,虽然你看不见它,看不到它棕黄的毛发,但是它会成为你最好的伙伴的。”
老周不断地抚摸着这意象中的小狗,脑海中浮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些土狗在乡村嬉戏的画面。导盲犬很温顺地靠在他身边,用温存的躯体暖着他的脚。
那天开始,小乡镇迎接了一位不速之客。
每天早上,老周总是拉着这只导盲犬从家里出发,先在公园里逛逛,呼吸新鲜空气。有了这只可爱的小狗,他不在担心他会迷失方向。导盲犬每当遇到障碍和需要拐弯时,都会停下来引导前行。它还会帮助他乘车,而且这只导盲犬对路边的干扰往往不会理睬,也不会攻击别人。
老周囚禁一年的心终于再次腾飞,他逛完公园就去戏院听听唱大戏,再然后让狗带到河边找找以前的老朋友聊聊天。生活又恢复了往常一样,这只听话的导盲犬一直静静的按吩咐走动,十分聪明听话。弄得老周心里乐开花,顺势帮它起了个名字叫做“小乖”。
小乡镇的人每天看着一个盲老人牵着一条庞大漂亮的狗在路上穿梭,他们走走停停。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但其实更多的是因为小乖的特别。在这个土狗遍地的城镇,突然出现了一只那么高贵的狗,是多么让人羡慕不已啊,更是巴不得占为己有呢!
这些思想在狗肉贩子刘二头的脑筋里更是无限蔓延,他有什么狗没捉过?当年拿着一个钩子,一个袋子沿路一捉就是一个。他有什么狗没吃过?当年就是开着三轮车就能撞死一打在家里打牙祭。此刻就真的有一只狗他没见过也没吃过,按这样推算出去,把这狗捉了宰了卖出去一斤也能挣它千来块钱,盖房子娶媳妇也行咯。
刘二头仰天哈哈大笑,为自己这个计划手舞足蹈。但很快他就犯晕了,虽说那只狗是好,但不像土狗那样随便放出来,要捉起来很麻烦,况且自己也是瘦骨头一个。而且每次老周出来时总是死死拉着狗链,出于生活原因地紧跟着导盲犬。刘二头要想捉住它,那可是一个劲的难。但又怎么可能难到他呢,何况是面对一个盲的老夫。
于是刘二头尝试着沿路放一些下了药狗粮来吸引这只名贵之狗。但却令他大失所望的是,那只导盲犬看也不看一眼就飘过来,反而是那些土狗纷纷倒下了。
于是偷偷跟着老周来到他的家,刘二头像往常捉狗一样,在别人的家门前远远地守候,通常那些土狗都是在家一会儿就呆不住多久就出来嬉戏的了。
但这次刘二头等了好久好久,依然没有见到那只狗出来。再等了很久,那敞开的门还是一动不动。刘二头等得不耐烦了,于是来个先发制人。刘二头径直走到老周家的门口,
当刘二头来到门口时,就发现了这条导盲犬了。怪不得它不能出来了,原来这只狗正被长长的铁链拉着了。刘二头心里可乐了呀,这真是一个大好机会,但又有点惧怕,因为眼前的狗可是强悍有力啊。这只小乖看见了刘二头,立刻爬起来,死死地盯着刘二头,但也并没有吠叫,因为拉布拉多不喜欢吠叫的。
刘二头左手拿着铁棒,右手拿着袋子,呲牙咧嘴的。然后深呼一口气,手脚麻利地向前一扑,想先把狗捉住打晕再说。但当刘二头的袋子盖上去时,这只聪明的拉布拉多立刻一个转身,围着刘二头转,果然是狗中的智慧王者。只见那铁链把刘二头的脚不断围住,很快把刘二头的脚绑住了。小乖很快速的在绕圈子,而且小乖的力气又大,连忙一扯,刘二头立刻翻个跟斗,然后这只狗继续用剩下的剩下的绳子在地上把刘二头围住,直到离刘二头一点地方才停止。
那天以后刘二头就没那个胆量再捉这只狗了,因为他刚刚被指责偷狗而犯下了盗窃罪,在牢子里住上一段时间了。
两年来,老周与这只可爱的小乖度过了一个快乐晚年。
又一年的冬季,老周安详的合上了眼睛,这只狗依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是静静地在老周的床前守候,直到他合上眼睛,小乖才乱喊乱叫起来。
骨灰送来这一天,乡镇附近的熟悉的人都来悼念。
当小周拿着骨灰,轻轻地摆放在供台上,而小乖乖乖的趴在供台上像默哀一样。小周走出来向那些熟悉的老人报以慰问,相互寒暄。
过了一段时间,当小周回到神台前,大叫了一声:“啊,怎么父亲的骨灰盒不见了呢!”这一声喊叫把那些走远的人都拢靠过来,大家都什么惊讶,到底谁在做这个恶作剧呢?
“我想肯定是刚刚那只狗弄去了。”突然有人这样说道,于是大家都附和起这句话。于是人们乱哄哄的都分别在房间里寻找起这条狗,却发现一无所获。
小周忙打了电话报警,然后这些人都走出院子各自分头寻找这个不合时宜的小狗。这时候有个老人走近了小周旁边,冷峻地说:“我猜它在那里了。刚刚我做生意的儿子打电话来,说狗肉贩子刘二头跟他说捉到了一只名贵的狗,准备把它宰了,儿子问我要不要拿几斤来补补。我想那应该是你家的那只狗吧。”
“那么说,那只狗被刘二头捉去了?”小周惊讶看着远方,连忙大喊:“快,各位乡亲,狗在刘二头那里,我们快去他家。”说完立刻叫来一辆车,长驱直入刘二头家里。
老人都留在老周那里了,年轻人都冲去刘二头的家里了。不一会儿,小周他们一伙儿就来到刘二头家里,只见门已经开了,里面却是死寂一片。
小周他们忙冲进刘二头的家里,空空的大厅什么也没有。但是这是他们却听见了急促的呼吸声。于是都往那里冲去,原来声音是从厨房冒出来的,映入他们眼前的却是一滩血。
只见刘二头喘着气按着大腿,他的大腿正插着一把尖利的菜刀,因为太过的剧痛,从血迹看来,他爬了一会就停了下来。刘二头见到小周们,用苍白的口吻,缓慢地说:“快......快叫白车。”
一些人忙去打电话,小周连忙走上去捉住他的衣领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的?骨灰呢?”
“天意啊......我一直想捉这只狗,就潜入你......家偷了你爸的骨——灰,把它引来捉住,刚刚用
石灰把它的眼弄...瞎,想嘲笑它的导盲,玩弄它。哪知道把它一放了...像知道我在哪里一样扑过来...”
“我问你的是骨灰!”果然,气怒一个刚刚失去父亲的人很恐怖。
但刘二头像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继续自言自语:“它不应...该看到我的,这菜刀明明是宰它的,怎么就在我身后宰我了。”
这时候小周怒了,猛摇刘二头一下:“骨灰呢?”这时候有个年轻人走过来,拿着一个破烂了的骨灰盒说:“我找到你父亲的骨灰盒了,全碎了。”
小周立刻回头瞪住刘二头,这时刘二头喘气着说:“不...刚刚我不小心把骨灰盒摔...了,我也用一个瓶子装......好了,刚刚被狗叼...去了。对...是,肯定是骨灰沾上我了。”说完刘二头就没什么力气说下去了,静静地禁声了,救护车来到了。
几个年轻人在街上盲目地寻找一只瞎了眼的狗,而他们更像一个瞎了眼的人白忙。突然小周记起了父亲老是带导盲犬到公园的,于是去公园寻寻。
公园静静地,连风也停止了。
小周走到路上,并没有多少人,这时候他终于看到了那只导盲犬,它正叼着一个瓶子,倚在一张木椅旁边。小周喊了一声:“小乖!”
小乖立刻左右张望,但它什么也没有看见,就是左右张望。
小周走近他的身边,轻抚它的软毛,然后想从它口里拿过瓶子,但小乖却死死不松口。没办法,小周拉着导盲犬带它回家。当回头离开时,没走多久,小乖便不再前行,用力扯住绳子向后退。
小周弄了好久,也坳不过它。没办法,只好跟着它。但这只狗瞎了,却盲冲直撞,没有方向感,最后弄好久依然回到了刚刚那张椅子上,静静的四处张望。
小周看着这张椅子,不觉得眼泪盈眶,他记得父亲常说,我先跟小乖到公园的椅子上乘凉啦。
“接住,就去看大戏。”小周自然自语起父亲的话。忽然就明白了,然后拉着小乖向唱大戏的地方走去,小乖也没有反抗,而是咬着骨灰瓶静静地走着。每当遇到障碍和需要拐弯时,小周都会停下来引导前行,就像导盲犬对父亲一样。
听完大戏,足足听了三小时,导盲犬才离开。小周又拉着小乖来到河边,静静地看着河。
最后终于回家了,小乖也把骨灰瓶放了下来。合上疲惫的眼睛,沉沉睡去。
而小周却轻轻把骨灰瓶拿走,拿给坟场管理的人,因为按规定,死去的人该拿去安葬,这样才能说得过去的。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小乖知道,只能偷偷摸摸了。一切完事后,当小周回到家,却发现小乖又不见了,再也找不着了。
五天后,坟场有人打电话来说:“有一只瞎了的狗,在你父亲的墓地里卧了很久很久。”
第三百六十三章 男爵童话?上(番外)
刚睡醒的时候,阳光就出来了,也就是说,雨停了。
几束刺眼的光线透过窗户的间隙,温和地散漫我的房间,照亮了昨天晦暗的一切。我穿着睡衣,随手拿起一件棉袄,慢慢地下了床,走上前去打开窗户,忽然眼前一亮,一道五光的色彩,反映在我的脸上。
原来是天边挂着一道彩虹,它的一端,向着天边云雾弥漫的地方,我看不到。而另一边,刚好浮现在我的窗户前,连接着窗户。
我用手触摸一下前面的彩虹,发出“吱咯”的几声脆响,就像天边架起一道彩色的玻璃桥一样。我开始大起胆来,尝试着爬上窗台,用脚踩去,脚竟然没有落空,又迈开一步,没任何变化。
现在的我,腾驾于天空上。踏上这座彩虹的桥,忽然感觉自己很高很高,而那些陆地上忙着上班的拥挤人群,那些来回穿梭的车辆,都感觉变得很渺小。心里有点飘渺的感觉,是否犹如一位绰约的仙子呢?天知道。然而对于彩虹的另一边,却引起我的好奇心,于是我加快了脚步,没过多久,我便被层层积云所迷蒙。
刺眼的光线,伴随着我走出这层雨雾。
我环顾了四周。很美,湛蓝的天空别着几朵浅白的卷云,随风飘荡、微风吹过,身边的是一片青绿的草地,小草微微弯低了腰,我看到那薄露闪闪粼粼的,似乎在聆听着这一秒的温馨。
我根本晓不得这是哪里。但我却是微笑着继续向前走,这样的景色,只有在我小时候的梦中才出现过。我一边吸收着这青草气息,一边享受着这温和的阳光。
走了没多久,一条平静的河流挡住了我的去路。虽然说河并不宽,但看着清澈的河水,就可以知道这条河很深。我徘徊在河岸的一边,我没法寻找到一条船载我过去。
但命运真的很奇妙,很快我就看见前方河面缓缓飘来一个黄色的东西,我好好奇地走近去一看,吃了一惊。原来是一个大大的香蕉船,有两米大小了,中间是空心的。于是,我乐开了怀,用手拉住香蕉船前面的拉绳,把它拉向我身边。
我匆忙爬上船去,船里面有划桨,我撑起划桨,只见一条长长地水纹,从船后划过。当我慢慢游过去对岸时,在船不远处我朝见了两只大母鸡,有人那么大了。这可真乱了套,两只母鸡竟然在水上向我游过来。很近的时候,我还似乎听到什么。
左边那只说:那人在那边干什么?
右边那只说:傻瓜,他在抢我们的船。
左边那只说:啊,那还不快去抢回来。
两只母鸡加快了速度向我游来,我吃了一惊,心里开始紧张了。我疯狂地划着桨,想摆开后面的母鸡,母鸡也很快地游着。终于,我连滚带爬地上了岸。回头看着母鸡们,母鸡们抢回了香蕉船,没有继续追过来。
就这么吓了一下,心还没有平定下来。这里的景色跟对面是一样的。但是,天边却黑了一片。刚刚还是艳阳天,现在就好像准备下雨了,这未免让我诧异。然而我还是有点怕淋湿自己,于是我大步地向前走去,但雨还是下下来,我躲不过。
雨哗啦啦的落下,但我却不感到湿漉漉的感觉,反而却感到一阵阵疼痛感。认真一看,那些那里是雨,是一些闪亮亮的固体。再认真一看,原来这些都是包着糖果纸的巧克力和糖果,它们哗啦啦的从天上下来,像迎接我一样,但却打得我疼痛。
我疑惑这不用钱的糖果,这场景多么像我小时候那般,想念着糖果像雨一样哗啦啦地下来。但现在的我,却讨厌起这些雨给我的感觉。为了不被打伤,我四处张望,终于看到一座古老的木屋房子,我忙走上前去。在我打算伸手进去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我蹑手蹑脚地走进去,里面却黑漆漆的一片。我问了一声:“有人吗?”里面却依然没有声音。于是我打算就这样待在这里等到雨停。在门口前有一打稻杆,走了那么久,我也觉得有些累。于是我伏在那里,打算稍作休息,却慢慢的入睡了。
“咔咔”的一声把我弄醒了,当我醒来时,发现我竟然被绳子绑了好几圈而挂着某一条木梁上。我环顾四周,依然黑漆漆的一片。一会儿。见到有两只发亮的蓝色眼睛像我靠近。
我喊了一声:“你是谁。”
那眼睛说:“那么你是谁?”
“我是叶德利斯男爵。你呢。”
“呵呵。我是,我是~”只见眼睛飞向一处地方,点燃了一支蜡烛。在微弱的光线里,那支蜡烛被一只手轻轻一推,于是我见到了一种像多米诺骨牌般的点蜡烛方法,前一支倾斜半倒下,后一支点燃了再倾倒,一瞬间,一支支蜡烛半斜倒下点燃了,很快,蜡烛转了好几圈,整个房间都照亮了。
这时候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那发亮的眼睛是一位穿着古老巫师服,手里拿着魔法棒的老婆婆。然而他身后,却像一个音乐团般,一只瞎了眼的小猫坐在钢琴前面,一只断了脚小狗手里拿着风琴,一只掉光毛的乌鸦嘴里叼着一个口琴,还有一大群没有尾巴的小老鼠身上都挎着一个小鼓。
那老婆婆把手上的棒划着空中,突然,向下一挥,整个房间的音乐顿时响起。只听见那老婆婆唱到:
“是谁遗忘这里,噢~/你看看那坐在钢琴上的小猫/他曾经是凶猛的老虎/你看看那只拿着风琴的小狗,/他曾经是奔驰的小驹/你看看那只叼着口琴的乌鸦/他曾经是翱翔的雄鹰/噢~还有,还有这些老鼠/他们曾是一个个笑容的满面的战士/是谁,遗忘了这里/是谁,遗忘了这里/就像我音乐女巫般/被遗忘了”
“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吧。”
“嗯,是的,你是音乐女巫吧!那么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我几乎哀求道,因为这些绳子绑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呵呵,要我放你也行,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这样我才能放你。”
“好的,你说吧,只要我能完成得到,我一定会完成它。”
“嗯,好的。”说完,她随手一挥魔法棒,绑着我的绳子就松开了,我也慢慢下到地上。她接着跟我说:“你已经答应我了,接住你要帮我做的事是:帮我获得莫里国王身上的那瓶薰衣草带给我,那样,就当是任务了。我现在给你这支魔法棒,每当你在有困难的时候,你就可以向天空挥舞这支魔法棒,大喊一声:“致敬的音乐女巫,让你的光芒带给我吧!”我就会出现帮你的忙了,但这支魔法棒只可以用三次,请你小心使用。”
我拿着魔法棒问她:“那么,我接下来该怎样做呢?”
她走向门前,用手划一下,门打开了。然后说:“命运总是有安排的一种游戏,你沿着那条路走,就行了,一切都将在你的命运之中。”
当门声关上的时候,我已经启程了,但命运似乎就是一种美妙的声音。
走在这条路上,一路也是泥泞,两行的树却耸立得像排队列的士兵一样,仿佛在嘲笑我走在崎岖路一颠一颠的样子,我对前面的路很迷茫,是否一直走,就可以找到那位所谓的莫里国王。
走了没有多久,前面就出现了一些响声,原来是有人在哼歌。我为了不那么快让人看到,于是躲在一棵树后面。当那人的歌声再次传入我的耳朵时,是多么的甜美,多么的倾耳。我再望过去,原来是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孩,单纯而又青春。她轻轻地在哼唱着。我看着她慢慢地前进,却发现她的坐骑却让我意想不到,是一头穿着衣服,戴着帽子的猪。但我却觉得这头猪特别的可爱,能让她慢慢地走着,好让人慢慢欣赏。
我承认当时我是彻底地被她迷倒了,我很想走上前去,但我怕吓到了她。此刻我多么像让我自己成为一棵树啊,那样我就能正对面地慢慢看住她了。
“你是否想成为棵树啊?”突然有句声音从我身后冒出来。我彷徨地向后面望去,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我在这里。”那句声音在我身旁再次响起,这时我才发觉原来是我身旁那棵树在响。我看了一眼,原来我旁边的树上有一个大洞,这时候正有一只松鼠头冒出来对着我想。它又说:“进来吧,你就能变成一棵大树了。”
这令我意想不到,我呆在那里,很奇幻。突然间那松鼠伸出一只手来,把我拉住了,我感到它的力量是如此的的大啊。我一霎那就被拉进洞里去了,只觉得眼前一黑。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发觉自己已经动惮不得。原来我真的变成了一棵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却觉得这一刻是多么值得啊。我看着下面那位仙女从我身边慢慢走过,感叹着她的魅力。
在我陶醉的时候,突然,对面的草丛摇晃了几下。我看到有一个黑影举起了一支火枪,于是我明白了她将会遇到生命危险。我多想喊啊,叫她走开,但我不能动弹,我开始觉得刚刚我想变成树的想法是多么愚蠢。这时,当她走向我的身边时,我觉得我还是有一种办法可以救她的,我身一松,身上的一粒果子立刻掉在她身上,就这样她停顿了一下。
就在她停顿的一瞬间,那火枪声响了。子弹从那美人儿身边飞过,没打到她。不好的事却发生了,那猪听到响声,立刻疯了似的跑开了,把她摔倒在地上。那枪手立刻冲过来。她见到后,不管什么事,立刻跑到我的身旁,不说两身爬了上去,躲在我顶上茂密的树叶里。
此刻我感到异常的幸福,枪手冲过来,向我的叶上射了几枪,但都没打中她。她隐蔽得很好,枪手没见到她,只能无奈地走了。
当那美人儿下来后,她温情地看着我说:“谢谢你啊,大树先生。”然后她走向我的树干,轻吻了一下我。顿时,我感到像一百种不同的火焰在燃烧我。
当那美人儿走后不久,我回过神来,却不知道怎么脱身。这时候我看见了远处有一大群伐木工向我走来,原来是因为刚刚那个枪手因为走了那美人儿,生气了,找来一群伐木工想割下我。
于是当那铁剧向我伐来时,我晕去了。
在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觉我躺在一座马车上,身边是一大堆木头,我看了看自己,哦,我又变回了人样了。于是我拍拍身上的尘,站起来,趁那马夫不注意,跳了下来。
当我下来时,我迎面看着的是一座恢弘的城堡。
矗立在我面前的是一座童话般的哥特式城堡。
当我由赞叹中走过这高大的铁栅门时,我便被前方的景所吸引。小木屋,长满葡萄的庄园,有着在一片绿草地上大大的风车,还有那喷水池中的人鱼雕像,一片和谐安康的样子。
在我漫步在这城里,我走了很久,也没有见到一个人。当我再走了没多久,我远远地看到了一座砖红色的宫殿呈现在我前方。我看着这种景象,不晓得这里是那里。这时候,终于有一个人骑着一头毛驴从我前面走来,看外表他是一个农夫,穿着白色衬衣和带着太阳帽。
当我走近他时,才看清楚他的样子,原来它不是人,它是一个木偶。我心想:它不就是匹诺曹,样子都几乎一模一样。
我于是走上前去,向它打了声招呼,问他:“亲爱的木偶先生,尊卑第一次亲临这里,不熟悉地形,可否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还有那些村民都去哪里了。”
木偶听见了,下了毛驴。它动了几下木头的身子,拍拍尘,笑着跟我说:“呵呵,先生,这里不是哪里,这里是鼎鼎大名的莫里王国。”当它说完时,只见它的鼻子,马上伸长了一大截。
我看见了,指住它的鼻子说:“你说谎吧?”
木偶也看见了他的鼻子,于是对着天空说:“今天我又捡到了一百块金币。”这时候,他的鼻子才缩短进去。然后木偶又对我说:“你不要见怪,我这鼻子很奇特,只有在说真话是才会长长,这都是被诅咒的。至于那些人,我想他们是去了红色城堡里看公告了。”说完,那木偶的鼻子又长了一大截,但那木头人摇摇头,拉住它的驴走了。
我想去拉住它,因为我不懂他说的那句:“这都是被诅咒的。”的意思,但终究还是要赶时间,于是我又大步向红色城堡走去。
我在思索着怎样去会见莫里国王的时候,就来到红色城堡了。果然,在城堡的门前,形形**的村夫在那里大声喧哗,讨论。但当我认真观看这些村夫时,只觉得这里很像地狱的入口。这些村夫相貌都特丑,不是身上长满了疙瘩,就是布满了血痂。他们都在议论着那公告栏的纸,像在讨论什么的。
这时候,红色大门的城堡打开了。大门走出了一群穿戴整齐,穿着华丽的红色军服的士兵,他们的样子都英俊无比。士兵他们打发开了那些聚集的人群,从士兵身后有一位穿着深红色官袍,带着蓬松假发的,骑着骏马的军官向公布栏走来。他环视了一眼身边那些丑陋的百姓,大声喊道:“莫里帝王有令,他的女儿今年已过十八岁,想帮公主找个归宿。只要谁能在帝王面前完成三个任务,谁就能娶到公主。但如果不能完成任务的,那些人的灵魂都将要献给我们伟大的莫里帝王”
人群开始哗然。又过了一会儿,那军官说:“谁去,就从这大门进去吧。”